“松儿,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裴容白唇角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那你还想怎样?!”乔松玉气鼓鼓地瞪着他。
裴容白指指自己的脸颊,眼中带着期待:“亲我一口?”
乔松玉闻言,脸红得几乎烧起来,猛地跳了起来骂道:“亲你个大头鬼!你爱救不救!”说着,落荒而逃。
裴容白看着他跑出去,忍不住宠溺地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大哥也喜欢男人
第二天上午,乔松玉闲着没事,便跑出裴府去外头闲逛。
其实他也不是闲逛,他是有目的的逛——他觉得那天被那个什么公主羞辱,觉得特别委屈,所以要去找自家大哥诉苦——谁还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咋地。
乔家迁入京城之后,买入了京城好些店铺和染坊,不过最大的店铺就坐落在京都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那里乔家有家名叫“乔记”的店铺,专卖布匹和成衣,也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的,基本上都是供应京都的达官贵人和富贵人家的,官小到六品以外的,可能都买不起他家的布,寻常百姓就更不必说了。不过适合寻常百姓的布店,乔家也有,都分布在京城其他地方了。
而乔戎玉,一般上午都会在这家店铺里,结算每一日乔家大小所有店铺前一天的账目。所以乔松玉坐着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缓缓走了一圈,最后就来到了自家店铺前。下了马车,一进店铺,店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公子,您怎么来啦?!您来找大公子吗?”
“对啊,我大哥在不在?”乔松玉问道。
“大公子在楼上呢,不过他吩咐了,无论什么人来,都要先去禀告,您先在咱们这里坐一下,小的这就去为您禀告。”店小二恭敬道。
乔松玉虽觉得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他大哥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怪脾气?以前他们在青州的时候都没这规矩的。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下来了,对他道:“小公子,大公子说了,请您上去。”
“好。”乔松玉跟着上了楼,被带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就见乔戎玉坐在窗口,正无聊地喝茶。他定睛一望,就见乔戎玉对面的那个位子上还有一个茶盏,茶盏里正悠悠地冒着热气。他环顾四周,见四周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好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小哭包,你怎么来了?”乔戎玉放下茶盏,看着乔松玉笑眯眯地问道。
“大哥有客人?”乔松玉疑惑地问道,连对方叫自己绰号都没有发觉。
乔戎玉也自然地往对面望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来,戏谑道:“怎么,跟了裴容白那个老狐狸没几天,这么快就学聪明了?”
乔松玉脸红,啐道:“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向来都这么聪明的好不好!”
“好好好,坐吧。”乔戎玉扬了扬脸,“你找我有事?”
“大哥还没回答我刚刚那个问题。”乔松玉不依不饶,眼神带着怀疑,“连我上来都要小二禀告,可见对方应该是个很重要且不能叫人知道的人,对方刚走,可是我又没有碰见他,店中没有第二个出口,可见他不是翻窗出去的就是神秘消失了,大哥,我说得对不对?”
乔戎玉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带着些许赞许地看着自己弟弟:“看来我家小哭包离开家几天,还真是长大了一些。”
“那你还不快说?”乔松玉很想学裴容白白裴容玄的模样白自己大哥一眼。
“哦,是我的相好。”乔戎玉喝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说,感觉好像是在说这茶的味道那般自然和平静。
“我不信。”乔松玉啐道,“哪有女孩子会翻窗进……”他说到此处,突然反应过来,惊悚地看向自己大哥,“不会吧,大哥???对方是个男人???”
“嗯,没错。”乔戎玉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年纪比较小,所以比较调皮,喜欢翻窗进来,再飞檐走壁回去。”
乔松玉:……
感觉自从他嫁了个男人之后,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喜欢男人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下大同”?
“我认识他吗?”乔松玉不无疑惑。
乔戎玉想了想,想到什么,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认识。”
乔松玉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我居然还认识?可是我在京都都没认识什么人啊!”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乔戎玉显然不是很想跟他透露,将茶盏一放,道,“你今日找我,到底是何事?若无事,我要算账了,就不管你了。”
乔松玉知道自己大哥是不会说对方到底是谁了,只好不再追问一下去,便将之前那个鲁阳长公主和裴容白羞辱自己的事情对乔戎玉说了。
乔戎玉听了,眉头蹙起来,还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松儿,你难道不知,这个鲁阳长公主爱慕裴容白许久了吗?”
“瞎子也看得出来啊!”乔松玉怒道,“她这么羞辱我,还不就是嫉妒我!”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乔戎玉摇了摇头,“在咱们家来京都以前,鲁阳长公主就是出了名的爱慕裴容白,以前有个郡主在某个赏花会写了一首情诗,暗示裴容白自己对他的情义,后来没过多久,那个郡主就病死了,明着说是病死,但是事实上私底下他们都说是被鲁阳长公主毒死的,而且据说死的时候脸都烂了,毁容毁得不成样子,所以后来没有女子再敢嫁给裴容白。直到两年前鲁阳长公主因为什么容颜不老丹去了南方,爱慕裴容白的女子才稍微活跃起来一些……”
乔松玉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觉得有些后怕:“大哥你的意思,她只羞辱我,没杀了我,算是我幸运了?”
“正是如此。”乔戎玉一副“你现在才知道啊”的表情点了点头,“可能因为你是男子,她没将你放在眼里,所以不屑对你下手……”
“我现在后悔,叫裴容白休了我还来得及吗?”乔松玉在心中泪流满面——嫁给裴容白这个狗贼居然还有性命之忧!
“你说呢?”
“嘤嘤嘤……”
乔戎玉笑起来,伸手捏了捏自己弟弟的小脸:“算了吧,裴容白舍不得你死的。他那天不替你说话,不就是在保护你吗?鲁阳公主这种疯女人,万一刺激了她,疯起来了,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真的吗?”乔松玉很怀疑真实性,他还是觉得裴容白对那个什么鲁阳公主有好感,两人有一腿,裴容白才不替自己说话的!
“你爱信不信。”乔戎玉伸手弹了弹乔松玉的额头,“好了,不与你说了,我要算账了。”
“哼,你一点兄弟情都没有!”乔松玉很生气,“不找你,我要去找二哥!”
“你得了吧。”乔戎玉被他气笑了,又说,“泽玉最近在准备殿试,你别去打扰他。”
“哼,那我去找娘!”乔松玉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结果他刚一下楼梯,就看见自家店门口堵了一帮人,都手里拿著书,冲着自己嚷嚷:
“小乔小乔,请你帮我签名!”
“小乔我好喜欢你啊,我要为你生虎子!”
“你们都滚开,小乔是相爷的!”
“就是就是,小乔是相爷的!”
……
第四十五章亲我一下
回去的路上,乔松玉坐在马车里,面红耳赤地就着窗户翻一本书——
方才他好不容易在乔戎玉和其他人的护送下从人群中挤出来上了马车,结果发现因为太挤了,自己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大概就是那些人手里的,一不小心塞进他怀里了。他挺好奇的,就打开来翻翻,谁知道竟然发现这本书写的是他和裴容白的故事!
他从刚开始看,看到现在,看了二十多页,写自己和裴容白在京都城的栖月湖边相识,然后裴容白开始追求自己,自己则喜欢裴容白却难为情,不断地拒绝他……
“只见那小乔脸上如桃花含露,愈觉娇艳;这裴相如海棠着雨,更增艳倩。你贪我爱,两意相投。两人相对而饮茶,始初只谈文字,后来渐涉风情,然而都是搬古论今,借物说法,不曾一语涉着当身。那相爷心想道:“这样敲弓击弦,几时得济其事,不若大胆挑他一句,引到邪路上去,便好入彀了。”便乘兴问道:“三公子亦好龙阳么?”这小乔年幼,不曾见识人事,听见他讲得如此露骨,不禁勃然作色道:“相爷乃是当今宰相,竟作如此轻薄之语!”相爷见小乔虽是义正言辞,却脸红如霞,知他心中有意,便笑意盈盈,以目视之……”
这书中的事自然是杜撰的,可写裴容白与乔松玉二人的长相性格,却是极酷肖的,乔松玉虽是羞耻,但仍看得欲罢不能,在马车上看到一半,回到家在房间里又打发了小满和别的下人,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看。
书中乔松玉不断地拒绝裴容白,以至于裴容白竟生了病,流连病榻,乔松玉只好前去探望,裴容白虽生了病,却并未断了念想,竟借病骗得乔松玉上床为他暖身……
突然。
“松儿,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乔松玉吓得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书塞进屁股底下,刚塞好,裴容白就笑意盈盈地走到自己身边了,他面红耳赤,忙道:“没没没、没什么,就是一本普通的书……”
裴容白往他屁股底下看了一眼,见露出一个灰色的角,心中会意,也不多追问,道:“哦,我家松儿这么正直,想来也不会看什么不正经的书。”
“那是当然啦!”乔松玉强自镇定地说着,面上带着干笑,“我是什么人对不对!那个,你找我有事吗?”
“有啊。”裴容白故意将一旁的八宝凳一拖,在乔松玉身边坐下,道,“松儿,容玄的事情要紧,所以我想着今晚就去酒楼会一会那个拂云楼楼主殷千盏。”
“哦,这样。”乔松玉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差点被抓包的紧张还使他心有余悸呢,“那好啊,那你就去啊。”
“可不止我一个人去啊。”裴容白笑着看向乔松玉,面上意味深长,“既然这位拂云楼的楼主仰慕松儿,还特地收藏了松儿的大作,若是松儿去求情,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我与你一同去?”乔松玉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问道。
“嗯。”裴容白点点头,“怎么,不去吗?”
“也行,那就去吧。”乔松玉一方面是可怜裴容玄,另一方面也是好奇那个拂云楼楼主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与他有关系?
“好,那等下日入酉时时分,我同你一起去。”裴容白说道。
“好。”乔松玉心里着急裴容白为什么一直坐着不走,怕自己屁股底下的书露馅了,想了想,对裴容白道,“那个,今日午膳我想吃狮子头,你能不能去吩咐一下厨房加做一个?”
裴容白自然是知道他想支开自己好藏好那本书,故意道:“这简单。”说着,往外头叫了一声,江上立刻探了一个头进来:
“相爷和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夫人午膳想吃狮子头,你去厨房吩咐一声。”
“好嘞!”
乔松玉:……
完了完了,这样下去我非露馅不可,怎么办,一定得找个借口把裴容白支出去,否则让裴容白知道我在看这种书,还不被他笑死,而且他一定会以为我喜欢他的!简直羞耻爆了!
他想了想,又对裴容白说:“那个……将军今天很想你,要不你去把它抱来,我跟你一起喂他吃点牛肉干?”
“那叫下人抱来不就是了?”裴容白故意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不行,一定要你亲自去抱!”乔松玉义正言辞,“你身为它父亲,理应有这责任,难道你要让它做一个没有父亲疼爱的孤儿吗!”
裴容白闻言想笑,忍住了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那你身为我夫人,也未曾尽到责任啊,我有抱将军的义务,你不是有抱我的义务吗?”
乔松玉一下子红了脸:“你怎么这么多要求!”
“你抱我我就去抱将军。”裴容白威胁道,一副你不抱我我就死赖着不走的模样。
“行行行,你真烦。”乔松玉不耐烦地说着,刚想起身去抱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要是起身,屁股底下的书就露馅了!他连忙再次坐下来,把书用屁股遮住,心中权衡了一下被裴容白亲一下和被裴容白发现自己在看写他俩故事的书,哪一个更羞耻,随即对裴容白道,“算了,为了尽一下我身为妻子的责任,就给你……嗯一下。”
“嗯一下是什么一下?”裴容白好笑。
“就是那个一下。”乔松玉脸红似烧红的铁。
“哪个?”
“你是木头脑子吗!气死我了!”乔松玉怒道,“就是亲我一下!!!!”
刚说完,就听门口有动静,两人一抬头,就看见裴容白的母亲受了惊似的捂着胸口,见到二人发现了自己,便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
“哦哟,宝贝儿媳看着年纪不大,原来这么主动,阿白真有福气厚……你俩继续、继续,当我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厚!”
乔松玉:……
他找个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用出来了!简直丢死人了!
裴容白憋笑憋得内伤,忙趁机凑过去在乔松玉红润烫人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好了,谢谢夫人的义务,为夫先去招待母亲,随后把将军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