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这个这么小,还敢给我看……”
然后听到殷千盏害羞地说:“我这个宝贝还是第一次给别的人看呢,我喜欢你才给你看的……”
裴容白听到此处,已经是浑身冒烟,血直冲脑,他忍不住大叫一声“乔松玉”,然后“咣当”一脚踹开了门!可怜的门承受不住相爷满含怒火的一踹,“砰”一声整扇倒在了地上。
“乔松玉!”裴容白气得咬牙切齿地叫着,闯进了房间,然后就看见……看见乔松玉和殷千盏相对坐在桌子两旁,桌子上摆着一个、一个石头雕像?
乔松玉一脸懵逼地看着尘土中脸色又黑又红的裴容白,转头看看殷千盏,再看看裴容白,问道:“干嘛?”
裴容白也略尴尬,假咳了一声,继续保持着方才那个一手背在身后,挺胸收腹,义愤填膺的姿势,道:“那个……回家用晚膳了!”
乔松玉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你自己在公主府吃饱了就行,管我作甚?”
一旁的殷千盏听了,冷嘲热讽道:“哟,相爷还知道找人啊,我以为相爷要流连公主府忘返了呢!”
“就是。”乔松玉一手拨着桌上的雕像,说道,“殷楼主已经和我一起吃过晚膳了。”
“松儿,那件事等下我再跟你解释。”裴容白走过去,走到乔松玉面前,伸手去拉乔松玉的手,“你先跟我一起回去。”
“不去,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乔松玉拍开他的手,不冷不热道,“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不着。”
“哟,相爷你欺负我家小哭包啦?”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望去,只见乔戎玉正抱着胸,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他看了眼自家弟弟,又看看裴容白,道,“我可帮理不帮亲的。”
裴容白的表情有些冷淡:“这是我与松儿之间的事。”
乔戎玉“呵”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我与松儿是亲兄弟。”
乔松玉见状,忙跑到自家大哥身边,委屈道:“大哥,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他回去!”
殷千盏也跟着笑了一声道:“乔大公子好生照看小乔才好,可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裴容白的脸色愈差,也懒得与殷千盏和乔戎玉多费口舌,上前一步对乔松玉道:“松儿,过来,与我一同回去。”
“诶~”乔戎玉伸手将乔松玉护在身后,笑眯眯地对裴容白道,“相爷虽然是松儿的夫君,且贵为丞相,不过我家松儿要是不愿跟你走,你是绝对不能带走他的。”
“但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裴容白的脸色已然差到了极点,很显然要跟乔戎玉这个大舅子撕破脸皮了——他知道,如果今天让乔松玉走了,也许这个误会就很难再解开了。他看向乔松玉,眼神炙热而带着野兽般掠夺的目光,“松儿,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乔松玉被他那种眼神一瞧,不知是怎么的,心里好像莫名兴奋了,兴奋之余还有害怕——他觉得,如果今天跟裴容白走了,说不定回到家就要吃苦头了。他忙又往乔戎玉身后走了一步,紧紧揪住乔戎玉的衣服,道,“我……我不愿跟你走。”
“听到没有?”乔戎玉一挑眉,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眼神却已然十分凌厉和冰冷。
“那我就得罪了。”裴容白说着,往后微微侧了脸,命令道,“江上,把夫人请上马车。”
“是!”
乔戎玉一听,立刻护着乔松玉退后一步,当是时,几个灰衣侍卫忽然从四面八方飞身而出,落在兄弟俩面前。
裴容白这边也不容示弱,四个黑衣暗卫随之而出,双方一见面便出招缠斗,场面极是混乱。
殷千盏像是大开眼界似的,秀美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裴容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对乔戎玉道:“戎玉,方才躲在你怀里的少年……我知道是谁了!”
乔戎玉愕然一愣,可就在这一瞬间,裴容白倏地上前一步,一把抓起乔松玉,就一闪而去。等乔戎玉回过神来,两个人的人影都没了,就只听见乔松玉的惊叫声远远地传来:
“你这个狗贼——!!!!!!”
第五十一章冲突
乔松玉被裴容白像拎小鸡一样拎上了马车,塞进了马车厢里,裴容白自己退进马车中后,立刻有个黑衣暗卫落在马车上,裴容白吩咐一句“回府”,那暗卫便立即动手赶马车前行。
乔松玉又生气又委屈,望着端正坐在边上的裴容白,不禁骂道:“我不愿回去,你做什么非要我和你一起回去!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说着,眼眶也湿润了,便别过头去不去看裴容白。
“松儿!”裴容白的语气中也含着怒气,只是隐忍下来了,他冷凝着表情,眼神不悦,“不要使小性子,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乔松玉打断了他的话,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大声控诉道,“我就是爱使小性子爱发脾气,你是丞相你不爱看,那你为什么要娶我!你现在就把我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裴容白愈发怒气盈胸,他一把抓住乔松玉的手腕,喝止道:“乔松玉!”
他的眼神就像出鞘的匕首一样凌厉而无情,那隐隐的怒气如同山林虎啸一般具有压迫感,乔松玉心一慌,眼泪止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下来,只是仍是不愿妥协,挣扎着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一边带着哭腔道:“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裴容白没有放开他,一双具有压迫性的黑眸微微眯起,直直的盯着他:“为什么跑来拂云楼见殷千盏?嗯?”
“我去哪里,见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乔松玉倔着性子不肯服软,他一边通红着眼睛,倾城倾国的脸上一脸的委屈,说出来的话却仍是硬邦邦的,“裴容白,你娶我,只是因为拿我做幌子,我嫁给你,也是因为陛下赐婚罢了!我若不从,我们乔家全家就要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嫁给你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你想见谁就见谁,我也想见谁就见谁!”
“好,好,好!”裴容白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乔松玉,你真是好样的。”
乔松玉见了裴容白这无话可说的模样,心中不但不觉得解气,反而没来由的慌了,他望着裴容白,眼泪更是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朦胧了他那双渴望安慰的美目。
裴容白见他不断地哭,像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再没开口,只是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别处,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
一时间,马车中安静极了,只剩下乔松玉轻轻抽泣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乔松玉才开口,声音带着点嘶哑,带着点可怜:
“你送我回乔家吧……”
“不行!”裴容白再次转过头来看他,眼神是无比的霸道和坚决,“你嫁给我就是我裴容白的人,乔松玉,你哪里也不许去!”
乔松玉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须臾,又哭得更厉害了,他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推裴容白:“我讨厌你,我恨你,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裴容白却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任由他的推碰逐渐变成拳打脚踢。
“裴容白,我讨厌死你了!”
……
马车在城中绕了一圈,回到了裴府。
乔松玉哭了一会儿,大约是累了,竟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裴容白横抱起他,把他抱下了马车,一下马车,他就看见了乔戎玉和几个灰衣侍卫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裴容白只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径直往府里走。
“站住!”乔戎玉上前低喝了一声,面色不善地说道,“相爷,松儿说过,他不想跟你走,让我带他回乔家!”
裴容白顿了顿脚步,随即亦是语气不悦道:“他已是我裴容白的人,不会让你带走的。”说着,看也不看乔戎玉一眼,径直进去了。
“裴容白!裴容白!”乔戎玉想上前拦住他,可裴容白的暗卫动作更快,一下将剑横在了他们面前。乔戎玉知道这是裴府,自己硬来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只好恨恨作罢,对身后的侍卫道,“我们走!”
……
乔松玉醒来外边已经万籁俱寂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往边上看了看,发现裴容白不在,往外头望一望,外头也是黑黢黢一片,正在此时,外边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原来已经二更了。
他今日心情不好,在拂云楼只吃了一点点,现在都有些饿了。他想叫人给他做碗面吃,可是想一想厨娘下人可能都已经睡了,自己再把他们叫醒着实折磨人,而且若是动静大,叫裴容白知道了,一定会想:
“乔松玉倔什么倔?还不是要吃我们裴府的东西?!”
哼,他才不会屈服的!
他重新躺下去,想了一会儿今日发生的事,觉得委屈,又觉得生气——裴容白明明做了那种事,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凶自己呢?他跟那个公主明明就是勾勾搭搭,自己就是去拂云楼吃个东西,他就要生气,这难道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肚子就越饿,后来饿得实在受不了,只好懊恼地起了来,悄悄披了件外衫开门出去。
小满在外面守夜,不过睡得跟猪一样,他踢了他一脚他也只是翻了个身睡了——就这,还替我守夜呢!乔松玉气鼓鼓地扁了扁嘴。
他见外面灯笼都亮着,但是什么人也没有,就想着偷偷往厨房去,可是没走几步,就看见东边裴容白的书房亮着灯,他蹙起眉,心想,这么晚了,这个姓裴的狗贼不睡觉,还在书房干嘛?难不成还在计划什么坏事?不行,我要去看看。
他蹑手蹑脚的,像只猫儿一样小跑到裴容白窗下,侧耳听了听,就听裴容白翻书的声音,他有些失望——这么晚了,还在看书?也太无聊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裴容白的声音说:
“一切都顺着公主的意思,松儿那边,不许让他知道!”
乔松玉一听,心都凉了半截,顿时也不觉得饿了,更不记得自己要去厨房了,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里。
第五十二章景王府赴宴上
第五十二章景王府赴宴(上)
乔松玉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地做了一晚上的梦,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梦,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很累,眼皮很累,脑子也很累,心就更累了。
他蜷缩着坐在床上,耳边还回想着昨晚裴容白说的那句话:
“一切都顺着公主的意思,松儿那边,不许让他知道!”
他想,裴容白既是懒得跟自己解释,也如此明目张胆了,还怕自己知道做什么?还要三更半夜与人商量,真是不懂他。
也许他本是拿我做幌子应付朝堂上的事,可是如今鲁阳公主来了,就越发可以拿自己做幌子,不仅是朝堂上,更是男女之事上了,毕竟鲁阳长公主是公主,若是他跟她在一起,总有借着公主的权势往上爬的嫌疑,而如今有自己做幌子,两人便可以明目张胆地在一起了。
“夫人,你起床了吗?”他正发呆,房外响起了栖月的声音。
“没起,有事跟裴寄说去!”如今乔松玉不想看见裴容白,自然也不想看见裴容白的人,因此没好气地对外面的栖月说道。
栖月倒是很有耐心,说道:“此事正是管家叫奴婢来禀告夫人的。说景王今日宴请相爷和夫人,还请夫人做好准备。”
“不去,烦不烦?!”乔松玉越发不耐烦,他重新躺下去,将被子盖在头上,一副“谁请我都不理睬”的模样。
毕竟去景王府里,说不定就会碰到鲁阳公主,到时候她又要羞辱我,而裴容白又要拿我做幌子跟她眉来眼去,才不去做那个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的傻子呢!
然而外面的栖月却不依不饶道:“夫人,这是相爷的命令,相爷现在还在招贤馆处理公务,等下过来接您,奴婢只是传达他的命令,去与不去,请您自个儿与相爷说。”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去,裴容白就亲自来请我是吧?
乔松玉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想起昨晚自己不肯回来,裴容白就用暴力把自己拎了回来,如果今天不去,裴容白会不会也使用暴力强制让自己去?
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去啊!去了被当傻子一样利用,任谁都会生气的吧?还是说他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自己就非得像个傻子一样被他利用?
乔松玉越想越委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我不换衣服,裴容白总不能把我强行带走吧?
于是他就装作全然没听过这件事一样,起床随便套了一件衣裳,叫了人上早膳,开始慢悠悠地用早膳了。
等到巳时的时候,就听白露说裴容白回来了。
此时乔松玉已经用完了早膳,正抱着将军给他梳毛,裴容白风尘仆仆地进来,就见乔松玉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衣服,一张漂亮的小脸面无表情的,悠闲地给将军梳着毛,他一下子蹙起眉来,问道:
“我不是让裴寄来通知你,准备一下去景王府中赴宴?”
乔松玉冷哼了一声,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不去!”
这下裴容白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那双幽黑的桃花眼微微敛起,看着却异常冷冽,他直直地看着乔松玉,道:“别闹,去更衣,我们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