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捧着药草出来之后,就看到早早坐在外面的宋清时,脸颊上还有着一抹让人难以忽视的红。
另一头,严祁今日极其高兴,昨天偷了一个小小的吻。
没有极大的反应,也没有晕厥,这就意味着对方在习惯,那就可以更得寸进尺一些。
意味着如此这样温水煮青蛙下来,未来一定可以将小蛋糕吃掉的。
“别跑!!”
严祁跟着回头,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直接结实实的抱在他的背上,双腿还不断的乱蹬着。
“哥,哥救我一命!”
这人声音急促,但不显慌张,反倒像是今日之事,习以为常一般。
“下来。”严祁冷声道。
“不下不下,你这人怎么能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要是下来了就死了,都是男人,你背我一下怎么了?”余光撇到不远处,紧追过来的几个大汉,非但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
几个大汉快速的围了过来,手里个个都拿着武器,看清楚严祁的脸之后都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彼此面面相觑,愣是谁也没敢再动。
僵持一阵之后,几人都默契地远离了一些。
背上男子,突然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他们不敢上来直接捉我。”
见到严祁露出些微疑惑的表情,原本就干着,看人脸色为生计的人,立刻察觉到,并且开口解释,“你上次在小巷子里,用不知道什么,杀人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这几个怂货躲得比我都严实,就怕被你们误以为是他们的同伙被一起弄死。”
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妄图加深两人深厚的情谊,“不过哥们,你路子挺宽呀,县太爷过来都要给你弯腰鞠躬的。”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下来。”
“不行啊,我腿软了。”
严祁从袖子里抖落出一根长针,尖锐的针头直朝着对方的面门刺去。
乐宝察觉到不妙,立刻松手向后退去,等落地之后,看见他慢慢悠悠地收回真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良久之后才拍着自己的胸脯,“你往其他地儿刺就算了,怎么还冲着我的脸去,要知道我这张脸可是价值千金的,多少女子为了见我一面,不惜花费大量财产,你倒好,一点都不怜惜。”
说着还格外哀怨地瞅了他两眼,胆战心惊地抚摸着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接着整个人都僵硬了,抬起手指着他额间那点若隐若现的孕痣,张了半天的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严祁转头就走,没料到对方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乐宝尴尬的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严祁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群大汉并没有远离,一直都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等待着时机。
“我叫乐宝,大人您?”
……
“是我不对,大人的名讳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告诉我呢,说实话,今日的事真不怨我,他们非说我勾引了他们的主家,那是我勾引吗?分明就是对方砸重金,非要见我一面,路途这么遥远,我还不乐意呢。”
“结果我到了之后,才知道这人早已婚配,你说说都婚配了,还找我做什么。”
严祁:“为什么要干这种行业?”虽说在这个时代,卖身并不违法,可终究还是低人一等。
“因为我好看呀,长的这么好看,凭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乐宝最满意的就是自己这张脸,雌雄莫辨的,最容易引起女性的怜惜感。
“就是最近没时间保养,脸都糙了。”
严祁:“你是哥儿?”
乐宝炸毛:“你才是哥儿,你全家都是哥儿,我这么明显一男人形象,看不出来吗?”
严祁认真的上下打量他,摇头道:“看不出来。”
乐宝气急败坏,“那是你眼瞎,像我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你一定没见过几个,理解你。”
严祁嫌弃的撇开眼睛,打开光脑用宋清时的图片洗眼睛。
不然他会吐,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太久,审美又被宋清时养叼了,这种做作的好看让他理解不了。
乐宝:“哼哼,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让我那几个宝贝,给你大把的银子。”紧接着又可可怜怜的模样:“可我钱都在路上花了,没银子回去,不如...”
严祁:“我不借。”
乐宝刚要哭出来就被对方一个眼神给定住,愣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来了,试探着说:“实在不行,您给我找一个活,路费我自己挣。”
“没空。”严祁被烦的脑子疼。
心中暗自询问光脑:‘我平时纠缠宋清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烦?’
光脑:‘是的。’
严祁:...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行不行啊, 也不要你的银子了,你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还被人追杀, 多可怜呀。”乐宝不敢哭, 但他故意拉长的声音比哭起来,还要让人耳膜刺穿。
严祁带着人漫无目地的走在集市里,摔了好几次都没将这个小尾巴丢掉。
干脆就每经过一个小摊贩都会停下来指一指, 也不管里面究竟是干什么的。
乐宝嫌弃的摇头, “不行不行,你看看他处理鱼的手法,会将我的手弄粗糙的, 就算在这能挣到钱, 等我回去之后, 那些宝贝们看到我的手, 说不定就不要我了, 到时候可没钱给你。”
严祁转头就要走, 被乐宝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别走啊, 实在不行你给我介绍个有钱女子也行。”
“别祸害别人。”
乐宝不服气,“我怎么祸害别人了, 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哄她们开心,她们给我钱,谁也不亏,而且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但凡我想要祸害别人, 也不至于落得个现在的情况。”乐宝叹气。
停在了酒楼门前,严祁指着外面的牌子一顿乱说:“这家酒楼招人, 你去试试。”
乐宝连忙说道:“我也不认字, 像掌柜的这种, 我也做不来。”
严祁:“掌柜的,你想的倒挺美,你最多能当个端茶倒水的。”
乐宝朝里面看了两眼,见大多数都是些长相黝黑的男人,脖子间挂着条白布,来回穿梭,那白布上面的味道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嫌弃的不行:“这活儿我也干不了,太脏了。”
身体还格外诚实的往外退了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严祁不管他的哀嚎,拽着人衣领就直接拖进酒楼,酒楼里的纸巾都是他们供应的,有几次交情。
乐宝:“能不能再换一家?我觉得我还有些其他的才能等待您的挖掘。”
严祁:“闭嘴。”
乐宝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卖给了酒楼,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一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马车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从门帘和窗帘处就能看出端倪,上面的布料仅仅一尺就价值黄金百两。
乐宝没少见过这些昂贵的物品,一语点出其中的奥妙:“这马车上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该不会是什么皇族之人吧?”
肩膀碰撞严祁:“这小县城可了不得了,竟然有这么多尊贵的人。”
严祁闻到熟悉的香味之后,立刻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车上率先下来一位女子,衣着华丽,周身的气派却比整个城镇里的小姐都要多一丝贵气,只见她下车后微微弯腰,双手抬在额头前面,精准地握住,从马车上伸出的一双玉手。
随后紧跟着的是位身穿长袍,衣着简单,周身气势压人,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是位女子。
越岚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还挺好看的。”乐宝摸摸自己的脸,“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欢我这样的。”
又见对方从身后拿出个锦绣盒子,即便盒子并未打开,也可以猜想得到,被这般昂贵绸缎包裹着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乐宝双眼更加泛光,毫不吝啬的尽力展露自己的魅力,但凡不是背景不够给力,一定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个什么勾栏之地。
严祁远离了他一些。
摆好了姿势的乐宝,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身旁路过,径直朝着严祁走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什么审美啊,一个两个的都忽视本公子的美貌。”
跟在长公主身后的侍女,敏锐的听到回头怒视他一眼,乐宝立刻露出笑容,这笑出现在他脸上,并不显得娘气,反而乖巧的要命。
侍女厌恶的撇开眼睛。
乐宝备受打击,他的魅力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从来没有!
不信邪的不断转换姿势和位置,无数次的被忽视之后,总算承认了自己魅力有所下降。
失落的重新回到角落里。
掌柜的见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可怜他,“你喜欢严祁?虽说这女子一看就非富即贵,好在严祁是个哥儿,他和这女子之间必定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太难过。”
乐宝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掌柜的,满脸不可置信道:“他是万人迷吗,谁都得喜欢?就他长那个样子,除非月老给他和别人牵十根红绳,不然谁能看上这种一点都不柔软的哥儿?”
越岚裳停在严祁身前,毫无掩饰的上下打量他。
严祁先行了一礼,后任由她这样不礼貌的打量。
见严祁始终保持着淡然的模样,既不谄媚,又不失礼节,点了点头,回身示意侍女端着的礼盒递上。
侍女恭敬的先用单手捧着将锦盒略微打开,确保对方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后,重新合上双手奉上。
严祁撇了眼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急于去拿,“长公主驾到,有失远迎,但无功不受禄,我不过一介贫民,这样珍贵的东西承受不起,还请收回。”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几个人,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都面容惊吓,纷纷跪拜下去,一张脸死死的扣在地面上,生怕不小心惹了面前的人,小命不保。
“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说白了不过就是随时都能买的东西,但像先生这样身有一技之能的世间少有,若本王真能用这般东西,就能获得您的青睐,才是我的荣幸。”
越岚裳叹息一声道:“只可惜我的运气从来都比那几位弟弟都要略差一些,竟不能第一时间就结交您这样的才能。”
严祁:“现在结交未尝会晚,毕竟都是陛下的子民,若为陛下所用,哪有早晚之分?”
越岚裳顿了下,“我这位弟弟,近日可没少在陛下面前说您的好话,不知他可了解您的心思?”
严祁:“各位殿下身份尊贵,又怎会有时间揣摩我这小小平民的心思,反倒是二殿下常常与我说陛下的功高伟绩,听过之后感悟良多。”
这话说的越岚裳是一点都不信,越景行虽说一直都表现的毫无野心,忠诚女皇。
可毕竟不是女皇亲生,越岚裳在所有皇子当中,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位。
连带着就连面前的这位也曾经自动划分到了越景行的阵营,格外不待见,若不是女皇对他格外看重,她绝不会亲自来此一趟。
若真能为女皇所用,留着也并无不可。
“今日刚到此地,尚且还有些事情未处理,今日不周,来日必定厚礼相待。”
严祁对她行了一礼,正在心中吐出口气,总算将人送走的时候,只听着不远处竟有人小声嘀咕。
“公主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成天往外走什么,一点都没有女德。”声音微小,小到严祁还是在光脑的放大音量后,才听清的全部内容。
严祁视线挪动到那人脸上,略有些熟悉,应当是在书院时见过。
回神去看越岚裳,只见她神色未动,照常上马,只是揭开帘子的动作,用力的几分。
门帘落下。
侍女突然拔出长剑,一把将跪叩在地上的一男子头颅砍下,鲜血瞬时从动脉处喷涌而出。
严祁及时的避开,鲜血落在他身前的两寸处,艳丽的像绽开的花朵。
周围的人被这一异象惊吓住,可任凭鲜血染了满身,也无一人胆敢站起,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
侍女:“胆敢议论皇家事宜,杀。”余光落在突然吐了的乐宝身上。
见他即便呕吐不止,也还是下意识的抬眸,用那双眼睛勾人,喉结似有若无的上下滚动一下,眉头皱了一下,将自己的手帕丢了过去。
乐宝快速接过。
侍女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等到马车离开良久之后,从街对面快速的赶过来一众官差,快速的将尸体拖走,石灰掩盖痕迹。
一对老夫妻哭天抢地的跑过来,同样也被官差拖拽离开。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得,纷纷起身快速逃离现场。
乐宝握着手帕,苍白着一张脸,凑到双手背在身后的严祁旁边:“你到底什么身份啊?长公主都亲自过来见你了。”
严祁:“一介贫民。”
“我信你才有鬼,不过长公主也太可怕了,忽然就当街杀人,我都没听到那男子说了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看穿人心不成。”害怕的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严祁觉得长公主刚刚的行为,是做给他看的。
掌柜的守在门口等了一阵,见街上的人都稀少了,叹了口气,将门半关起来。
转头对乐宝语重心长的说:“这年头挣钱不容易,看你年龄也不大,这两日就跟着我做学徒,我教你些简单的字,以后肯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