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卡维尔也下来了,两人经常会一起洗澡,也没发生过什么,陆鸣已经习惯了,他像只小猫似的舒服的眯起眼,看着水面上轻微的波纹,没有一点儿警戒心。
银白色的发丝在水面上飘散,卡维尔伸手摸了摸陆鸣胸前贴着医疗防水胶布的刀口,“现在还疼吗?”
陆鸣摇头,“不怎么疼,医生给的药挺管用的。”
提起这个,陆鸣就忍不住说道:“炸弹已经取出来了,沈宏也死了,这算是扯平了吧,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卡维尔有些无奈,“斑比,有时候你还真是天真到可爱,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了,我不会留情,你劝我是没用的。”
“但是…”
“没有但是。”卡维尔轻轻拨动着水面,平静的说道:“在我这里没有扯平,只要加倍的报复,所以只有沈宏死了是不够的,他们应该偿还更多条性命。”
如同神祇一般美丽的容貌,却说着这样残酷无情的话,有一瞬间陆鸣觉得他像是伪装成天使的恶魔,不过他本来就是魔王,似乎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陆鸣:“我明白了,其实你也有私心吧,比起沈天昼,你更希望让沈天明继位,是不是?”
卡维尔有点儿惊讶,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陆鸣的脑袋,戏谑道:“怎么回事,泡个澡让你的小脑袋变聪明了?”
陆鸣:“……滚蛋!”
卡维尔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沈天昼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少年持重,以后会更不好对付,所以要扼杀在摇篮里,而沈天明就是个贪心冒进的蠢货,他成为局长,对我来说更有利。”
陆鸣不太高兴的低声骂道:“果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卡维尔掐住陆鸣的脸,不轻不重的扭了两下,“怎么跟老公说话呢,屁股痒痒了?”
“我说话就这样!”陆鸣使劲推开他的手,揉揉自己发疼的脸,然后又报复性的扑过去,在卡维尔肩膀上咬了一口。
尖尖的犬齿压入湿润柔软的皮肤,但是没敢使劲儿,倒不是说陆鸣不忍心,而是卡维尔的手忽然没入水中,掐住了他的屁股。
这时候就能看出陆鸣心善,卡维尔心黑了。陆鸣明明没有咬下去,但卡维尔下手却特别狠,两根有力的手指忽然一拧,陆鸣身体一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迅速的推开卡维尔,捂着屁股游到了最远的对角,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草!很疼啊!干嘛用这么大力气?!”
卡维尔微笑着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陆鸣:“……我是你的敌人吗?”
他觉得自己屁股上被掐的那块肯定已经肿了,被热水刺激着更疼,便转身爬出浴缸,打算离开。他才不跟卡维尔一般见识,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开阔,被媳妇打两下就打两下呗,不碍事的。
卡维尔也随之出来了,他穿上白色的浴袍,用电吹风吹干头发,又把试图逃跑的陆鸣拽过来,给他吹干。
陆鸣很讨厌电吹风嗡嗡嗡的噪音,他不爽的坐在床上,屁股也很疼,脸色就很难看。
卡维尔看着好笑,放下风筒,伸手揽住他的腰,不怀好意的问:“怎么了,屁股还疼吗,要不要给你上点儿药?”
“不用。”陆鸣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的问:“那个,你为什么一直不…嗯,一直没有要求我做那种事情?”
卡维尔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他笑道:“以前你假装被催眠的时候,我怕把你逼急了,就没提过,现在你刚做完手术,身体也不合适…”
他话还没说完,陆鸣突然凑了上来,贴得很近,“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如果我今晚愿意献身,你可以让我见沈天昼一面吗?”
卡维尔看了他几秒,哑然失笑,“你这是在跟我谈交易?”
“对,我觉得如果我成功引诱到你了,也算是我自己的本事。”陆鸣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认真的盯着卡维尔的眼睛,“所以说,交易达成吗?”
卡维尔忍俊不禁,“你不是很抗拒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吗?”
“跟人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大是大非,陆鸣还是拎得清的,不可能为了这点儿别扭的小心思,就放弃接触沈天昼的机会。
卡维尔思考了一下,随后在陆鸣严阵以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这个交易可以,但是你的筹码不够。”
“什么?”
卡维尔竖起三根手指,微笑道:“至少要陪我三晚,我才会让你见沈天昼一面。”
陆鸣:“?!你奸商吧!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卡维尔摊了摊手,云淡风轻的道:“这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这个交易我可以不做,但你却不得不做,所以就算我坐地起价,你也没办法。”
陆鸣咬了咬牙,“我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算计我?”
“公私分明嘛。”卡维尔轻轻拍了拍陆鸣的脸,眼含笑意,“做不做,宝贝?”
陆鸣心一横,狠声道:“三晚就三晚,但是你必须让我见到沈天昼,活的!”
“当然,我很守信用的。”
卡维尔按住陆鸣的肩膀,将他缓缓压倒在大床上,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唇,慢慢解开了他腰间的睡袍带子。
陆鸣身体僵硬,下意识想反抗,又强行忍住了。
卡维尔笑笑,轻声安慰:“别害怕,我会对你温柔的。”
……
三个小时后,陆鸣奄奄一息的蜷缩在被子里,身上全都是斑驳的红痕,有的是亲咬出来的,有的是直接用手弄出来的。
长时间的蹂躏让他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汗湿的黑发散乱的搭在雪白的枕头上,胸口一起一伏,微微喘息着,眼眶也是红的,漆黑的眸子一片水雾。
怎么看,身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色/气。
卡维尔精神很好,也很满足,他起身倒了杯热水,拿了吸管,放到陆鸣嘴边,体贴的道:“喝点儿水吧。”
陆鸣虚弱的瞥了他一眼,声音低哑的控诉:“骗子…”
说好的会温柔对他呢,狗屁温柔,就差把他弄死在床上了!
卡维尔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一边给他按摩腰,一边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叫做利益最大化,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压榨你的价值。”
“……”陆鸣再次发出质疑的声音:“我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其实我是你的仇人吧?”
卡维尔佯装无辜:“怎么会呢,我多爱你啊,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陆鸣:“滚吧你!”
他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当姿势从躺着变成坐着的时候,陆鸣脸色一变,发出一声充满痛楚的闷哼。
陆鸣强忍着不适,一边在心里问候卡维尔的八辈祖宗,一边竭力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卡维尔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想去洗澡吗,我抱你。”
陆鸣推开他,气若游丝的道:“我要去见沈天昼,帮我拿衣服过来…”
卡维尔哑然,“现在?现在可是半夜,听话,等到天亮再去。”
陆鸣不放心的盯着他,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卡维尔无奈的做下承诺,“我保证这几个小时里不会出什么事儿,你乖乖躺在睡觉,睡醒了再去。”
陆鸣现在确实没力气走路了,也只好妥协,无力的躺回床上。?
第六十一章 有良心,但不多
即使被折腾到半夜三点才沉沉睡去,陆鸣心里记着事儿,睡得也不是很熟,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白皙皮肤上的斑驳痕迹愈发的清晰,原本淡红的颜色变得更深了,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疯狂酸痛着,稍微一动,骨头就散架了,身后那被过度蹂躏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刺痛着。
一想到昨晚的事儿,陆鸣脸色就很难看,偏偏卡维尔还十分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仍然恬静的睡着。他如此安稳,与自己的惨状对比鲜明。
陆鸣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扑过去揍他一顿。
他费力的推开对方,掀开被子,深呼吸了几下,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赫然发现上面有一圈红痕。很显然昨晚卡维尔曾经绑过他,可能是嫌他总是挣扎吧。
他一动,卡维尔也醒了,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关切的问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天已经亮了。”陆鸣不善的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卡维尔笑了笑,“不会忘的,你也别忘记我们的交易内容,还有两晚。”
陆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像昨晚那种强度的情事,要是连着再来两次,他真的会死的吧!
“你…”陆鸣吓得磕绊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你没说要连着来吧,不能分期吗?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劳累过度会死的啊!”
卡维尔看他这副慌张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伸手摸摸陆鸣的脸,安抚道:“好啦,让你休息两天也可以,但是要在一周内完成交易。”
陆鸣算了算账,觉得这还行,不至于伤筋动骨,于是就点点头,同意了。
他掀开被子慢慢的下床,刚踩到地板上就腿软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卡维尔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调侃道:“太娇弱了,斑比,要不要我抱你去?”
陆鸣恼怒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强撑着站起来,“用不着!”
他缓缓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身上虽然酸痛难忍,但很清爽,没有黏腻的感觉,应该是昨晚他昏睡过去之后,卡维尔抱他去洗了澡,仔细的清理了身体。
算他还有点儿良心…陆鸣一边刷牙,一边如此想到。
用冷水洗完脸之后,神志更加清明了一些,陆鸣转身走进衣帽间,挑了一件高领的黑色薄毛衫,可以很好的遮盖住他脖子上的吻痕。
这件衣服是修身的款式,很好的勾勒出陆鸣腰间的弧线,卡维尔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早晨的美景,但很快陆鸣就又穿上了一件姜黄色的工装外套,挡住了这道弧线,卡维尔遗憾地移开目光,微微叹了口气。
陆鸣踏着熹微的晨光,穿过树枝掩映的鹅卵石小路,来到监禁室小楼,他直接往里走,再次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这次陆鸣完全不心虚,冷静的道:“我要见沈天昼一面,卡维尔允许的。”
那群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为首的队长就很无奈,“陆先生,事不过三,您就不能换个办法吗?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又让您混进去。”
陆鸣:“……”
好吧,这就是故事“狼来了”的现实版。
他正想解释,忽然队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之后,那边有人跟他简单说了两句话,队长毕恭毕敬的答应了,挂掉电话之后有些诧异的看了陆鸣两眼,抬手让守卫们让开一条路。
“您可以在里面呆三十分钟,大人说这是等价交换。”
陆鸣就忍不住骂了一句,“靠!那个混蛋!”
说什么等价交换,他昨晚被卡维尔折腾了足足三个小时,就换来了今天的三十分钟?不不不,算上之后的两晚,应该是一晚上换十分钟,他的身体就这么廉价吗??
陆鸣气冲冲的走了进去,队长给他带路,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浅灰色的金属门。队长输入复杂的密码,又对上指纹,才打开门锁。
陆鸣站得很近,但输密码的地方有个隔板,他没看清密码是什么。
队长把门推开,退后几步,“您进去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随时喊我。”
陆鸣匆忙的点了点头,抬脚迈了进去。
刚一进屋陆鸣就感觉到了里面的空气不太好,或许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屋里阴冷潮湿,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这间囚室还不如之前陈澄住的那间,陆鸣记得当时去找陈澄的时候,看见屋里至少还有一张单人床和木桌,但这里却什么家具都没有,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四面就是白色的石灰墙,地板是坚硬的水泥地,对面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没有玻璃,踮起脚伸手勉强能够到,但窗户只有一本书那么大,还浇筑着两根手指粗细的钢筋,不可能逃得出去。
这扇铁窗勉强保持着囚室空气的流通,采光极差,即使是在清晨,屋内也非常昏暗。
因为光线不好,陆鸣扫视一圈,第一时间没有看到沈天昼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被耍了,然而再仔细一看,就发现有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睡在水泥地板上。
陆鸣连忙走过去,蹲下身一看,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现在这天气多冷啊,更别提昨晚还下了雨,那群守卫们连条毯子都没给他准备,沈天昼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与黑裤,尽可能的缩起身体,抵御寒冷与潮湿。
少年人纤瘦的肩膀在微微发抖,透过后背薄薄的布料,甚至可以看出蝴蝶骨的轮廓,从袖口中露出的手腕纤细脆弱,好像稍微一使劲就能折断。他睡得很沉,但呼吸不稳,双眼紧闭,眉头皱着,那张清秀的小脸十分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陆鸣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用手背碰了碰沈天昼的额头,果然很烫,他发烧了。
陆鸣连忙脱下外套,盖在沈天昼身上,然后冲到门口,把守卫队长喊来,怒火中烧的质问:“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里面的人生病了都不知道吗?!”
队长往里看了看,毫无波澜的回答:“这是大人的命令,只要保证在手术之前,人质不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