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第一受害者[古代架空]——BY:千金复来

作者:千金复来  录入:02-02

  陈晏叹了一声,终于伸出手,对顾凭道:“过来。”
  熟悉的身体落入怀中。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当这个人在他怀中的时候,好像身体里一切的不满,不虞,不知足,都能被抚平了。
  陈晏低下头,下巴轻轻抵住顾凭的发顶。
  他道:“赵长起随侍于孤身侧,并无人敢对他不利。”
  顾凭:你拿我跟赵长起比?
  此时不卖惨,更待何时。
  他立刻道:“赵大人有军功,又有家族为后盾,且跟在殿下身边十余年,出生入死,那些人挑柿子也知道挑软的捏,当然不敢随便去招他。但是欺负我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那自然就没顾忌了。”
  陈晏冷嗤了一声:“你也知道?”
  他屈起手指,在坐塌的某个位置轻轻敲了一下。一个密匣应声弹开。
  陈晏把那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个面具。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有些像木头,但是比木质细腻。纹路奇诡,似鳞似羽,看着不像人力雕琢,倒像是天然生成的。
  他抬起顾凭的脸,将面具戴了上去。
  顾凭闭上眼,方便他动作:“……殿下不打算让我以真面目赴宴?”
  回应他的,是陈晏的一声冷笑。
  陈晏淡道:“下去看看,这是哪儿。”
  顾凭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然后真的愣住了。
  一条长街,头顶串起十道鲜艳的花灯阵,照得夜市亮如白昼。商贩们支着小摊售卖,有热气腾腾的吃食,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异人当街吞吐火圈,杂耍猴戏。沿街百姓川流,热闹非凡。
  这是凤都十分出名的一条商户街,百泉大街。
  ……根本就不是郑绥的府邸。
  顾凭回过头,望向车内。
  但是车帘放下,隔断了目光,他看不见陈晏此刻的神情。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的打算带他赴宴。
  顾凭一时不知此刻的心情该作何形容。
  其实在陈晏以势相压的时候,他这颗心照样是活蹦乱跳,并不会如何。反正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有些时候吧,却实是,人心非草木,不得不动容。
  ……可是,对陈晏这样的人动容,那不是找死么?
  顾凭低声道:“谢谢殿下。”
  一息静默,陈晏的声音传来:“沈留。”
  他的声音并不高,甚至比寻常说话还要更低一些,但是随即,就有一颗小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滚落到顾凭脚边。
  顾凭听说过这个人。沈留。在陈晏手下执掌暗部,一身功夫轻烟一般,悄无声息,神鬼莫测。
  有人说他是陈晏的暗卫,也有人说他是替陈晏杀人的,专杀那些明面上无法处决的人物。这个人实在神秘的很,甚至有传言他练的功夫太过阴私,不能见日光,一见便会骨肉碎为齑粉,所以他出行从来都在黄昏之后。如果在白日一定要出行,那就会打上一把竹骨伞遮阳。
  因为那竹柄上溅过太多的血,染得斑斑点点,形似湘竹,所以这人又被叫做“湘妃”。
  陈晏:“下来。”
  他话音一落,就有一个人落在顾凭面前。
  真是悄无声息,宛如凭空出现。
  他站在顾凭前面,背对着,顾凭看不见他的脸。
  但他看见,这个人竟然是一头白发。
  虽然沈留并未发出任何声音,陈晏却好像知道他已经来了,淡道:“带他去吧。”
  沈留:“是。”
  陈晏:“孤的人,若是受伤,与孤受伤同论。”
  沈留:“是。”
  顾凭并不知道陈晏这是要让沈留带他去哪儿,去干什么。
  但是居然会让陈晏叮嘱“不要受伤”,那这一趟估计不会有多太平。
  他再看看一旁的沈留,更加确定了这个猜测。
  陈晏不再多说,对前面赶车的赵长起道:“走吧。”
  他还需要去郑绥的宴会上露面。
  赵长起一扯缰绳,御马前行。
  车轮缓缓转动,他最后转头,瞥了一眼顾凭的方向。
  倒也不是看那个人,而是看那身衣服。
  黑袍如墨海,月色之下,暗纹粼粼如活物,随着长风的翻卷时明时暗。
  赵长起收回目光。
  顾凭应该不知道,这一身的暗纹,织就的是一整幅蠃鳞出海图。
  蠃鳞是上古异兽,传说中的百鱼之祖。三眼九头,龙身鱼尾,脊背上生有鸟翼,张开时双翼煌煌蔽日,出海之日足以使山河变色。它在这衣袍上仿佛活了过来,鳞爪飞扬,践涛踏浪,破开海面的身体犹如一柄只能由神鬼握住的巨剑,正从那漆黑如墨的海面上腾越而起。
  赵长起道:“那是……蠃鳞?”
  陈晏:“不错。”
  赵长起不自觉握紧了缰绳。
  把这件衣服赐给顾凭……顾凭知不知道,殿下要给他的是什么?


第4章
  顾凭跟着沈留,走进了百泉大街。
  离得远时只觉得一派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很是热闹。走进来才发现,何止是一般的热闹,简直是热闹得有点非凡了。
  数不尽的花灯像河一样,浩浩荡荡地顺着长街流动,几乎是人手一盏。除他之外,还有不少人也带着面具。不过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实用性,纯粹是装饰用的。那些面具形状各异,上面缀着细珠和各色明粉的彩绘。在满街花灯的映衬下,那流溢的彩光几乎能晃花人眼。
  顾凭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千灯节。
  千灯节历来是极为盛大的节日,只是这些年战乱频仍,没人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过节。如今太平日下,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顾凭穿过来就是乱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千灯繁华的盛景,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在看别人,很多人的眼睛却在追着他。
  他一身长袖黑袍,颀长挺拔的身姿被灯火勾勒,风流之中,却又带着一种遗世般的冷。莫名让人觉得这个人虽然近可擦肩,却又渺远极了。
  有胆大的少女想朝他走过去,被同伴扯住:“这人风姿出众,衣饰亦不凡,恐怕是个贵族,还是不要贸贸然上去得好。”
  少女不在意:“今日是千灯节,就算再大的贵族被拦住,也不会跟我动怒的。”
  这是旧俗。千灯节这天,赏美交游,遇到风姿出众的人,就算是权贵也拦得,想拦多久都行。要的就是举世同欢。如果有哪个贵族被拦得不乐意了,做出驱赶的举动,反而会让人瞧不上。
  她的同伴听到这话,低声道:“可是你看,他戴了面具……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话起了作用。那少女盯着顾凭,终于还是一跺脚,失落地站在原地:“唉,这样的男子,怎么偏不是我先遇到?罢了,罢了……”
  顾凭也注意到朝他们投来的目光有些太多了。
  他瞥了沈留一眼。这个人白衣,白发,连眼睫也是雪白的,在灯火下,那纤长的睫毛几乎如透明了一般,宛若冰霜凝成。确实是太过醒目了。
  顾凭:“要不我给你买个面具?”
  街边小摊随处可见装饰性的面具,虽然奇形怪状,但是戴在脸上,遮挡作用也聊胜于无吧。
  沈留侧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让顾凭感到颇为古怪。
  沈留:“千灯节上赠人面具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顾凭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
  面具,在时人的千灯节上是有特殊的含义的。未婚的少男少女并不需要带面具。如果在千灯节上相看到了心仪的对象,便可大胆地上去交谈。若能成就缘分,也是一桩美事。而已嫁已娶,或是定下婚约的人,为了含蓄地表示身份,就会戴上一个面具,以示可遇而不可近。
  这个时候赠人面具,或者戴上面具,摘下面具,都有讲究,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顾凭笑了笑:“我家那边没有这些讲究。一时失言,大人勿怪。”
  沈留没有接话,只是目光不轻不重地从他脸上扫过去。
  顾凭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想起刚才陈晏把面具压在他脸上时那个不容抗拒的动作,一哂。
  对于这个人时不时就要敲打敲打,提醒他“身有所主”的行为,他已经习惯了。
  前方是百泉大街的朱牌楼。沈留忽然道:“跟上我。”
  他身形一闪,拐进了一旁的巷道。
  这里虽然紧邻百泉大街,但是窄巷交错,嘈杂的声音被四面八方的横墙一隔,在四方黑沉的夜色里,终于显出了几分该有的寂静。
  沈留:“从这里取道龙将渡,是最近的路。”
  原来是要去龙将渡。
  龙将河是贯穿南北的一条运河。往来凤都的船只,十有七成都会从这条河道上经过。即便是时近深夜,也依旧会有商船经过。
  顾凭问:“去干什么?”
  沈留:“接一个人。”
  他将两指放到唇边,轻轻嘬哨一声。
  不多时,微淡的月光中,两匹骏马朝他们奔过来。一匹通体霜色,另一匹则是漆墨般乌黑,只有四蹄踏雪。在劲凉的风里,莫名给人一种凛凛肃杀之气。
  沈留淡声道:“一个月前,我们的人从沛阳传来秘报。一个纨绔子当街强掳了一个少女。半日之后,少女的尸体被从府后门抬出。那少女的父母将此事告到县衙,反被下狱。她家中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幼弟,本该一并被抓,但他性子机敏,在巡吏来之前就逃了。几经辗转,混上一艘来凤都的客船。今夜亥时,那船会在龙将渡靠岸。”
  或许是因为他的叙述,或许是因为那冷淡的语调,令这件事听起来少了几分真实感。褪去了血腥气,却格外的冰冷。
  顾凭沉默了一会儿:“殿下打算出手助他?”
  沈留:“那个纨绔子,是郑绥的外甥。”
  顾凭:。
  怪不得,这几日关于豫王与郑绥长女联姻的消息甚嚣尘上,都在传皇帝要下明旨了,但陈晏却并无动作。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沈留道:“这一路上,若是没有我们的人暗中周旋相助,他起码已经被捉了三次。沛阳一带是郑氏的大本营,但凤都势力众多,他们不敢太放肆。客船靠岸,人下船的时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他将一块布帛抛给顾凭:“认一认人。”
  画这幅相的人应该是极通此道,寥寥数笔,却神形兼备。画中少年虽然眉眼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可以看出惊人的容色。尤其是那双眼,微微斜行,仿佛有一种浑然莫辨的魅色,但那目光直勾勾地刺过来,就好像能穿透画布,几乎像是带着幼狼的血气。
  确是难得。
  顾凭合上布帛,问道:“殿下还有什么交代吗?”
  时人多深信相面之学,陈晏身边这类人才自然也不会少。这个少年从面相来说,还真符合他们一贯认为的身负大才之人。顾凭想,陈晏是不是想要将他收归麾下?
  ……否则,他还真有点不解为什么会派他和沈留一起来办这件事。
  沈留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殿下说,此间一应事务,君可自处。”
  让他自己看着办啊。
  顾凭点了点头。
  沈留:“今夜,我会遵你之令。”
  顾凭听到这话,真的怔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这次应当是以沈留为主,他顶多从旁略略协助,但没想到陈晏竟然会把沈留的指挥权交给他。他在心里琢磨着陈晏的用意,一边翻身上马:“走吧。”
  一扯缰绳,那马却一动不动。
  顾凭顿了顿,看见沈留骑着马缓缓转过身,马蹄向前踏了几个小步,直到马霜白冰凉的鬃毛紧贴着他的腿。令沈留与他之间正正对着,不过五拳之距。
  顾凭反应了过来,笑了笑:“沈大人这是有话对我说?”
  沈留:“两年前,我了结一桩任务回来,听到了一个传闻:殿下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幕僚,逃了。”
  因为他们离得近,沈留的声音很低,但还是他惯常的调子,平淡,清晰,没有一丝波动。
  他道:“殿下派了暗部最精锐的一批搜捕手去追,竟然还是让他逃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沈留却知道,那些搜捕手,自幼起就被训练观察人的容貌,身形,口音,包括行止坐卧的姿势。同时还有精通易容、缩骨各类奇技方术的人,教他们人可以怎样伪装改变自己的形貌。方术大家多是行踪飘忽,神秘不可寻,普通人想见他们一面都难,更不要说是请来训练下属了。可以说,这些搜捕手都是秦王府动用了数不清的金银与势力砌出来的,就是为了给陈晏做最敏锐的鹰,最酷利的犬。
  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幕僚,居然能令他们失手……
  沈留缓缓道:“当时,我便记下了那个名字——顾凭。”
  顾凭漫不经心地一笑:“湘妃大人,你太高看我了。”
  沈留不置可否:“我只想告诉你,这两匹马是我亲手驯养出来的,如果没有我的授意,任何人都驾驭不动它们。今夜或许会有混乱之时,但是聪明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说完这句话,他一夹马肚,两匹马骤然向前飞驰而去,宛如流矢。
  顾凭眯了眯眼。身下的宝马四蹄腾起,矫健的身躯划过疾风,因为速度太快,让那吹过脖颈的风甚至给人一种仿佛能割破皮肤的错觉。
  这样席卷过身体的风,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旧事。
  顾凭以前也曾想过,如果当初他没有跑。或者是跑了之后没有被陈晏捉回来,那么他和陈晏如今的状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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