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第一受害者[古代架空]——BY:千金复来

作者:千金复来  录入:02-02

  诸将哗然,在一起围着地图讨论了一番后,他们纷纷点起头来。
  到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对拓邪说的那句,“顾凭此人,不可小觑”有了一点认识。
  一人道:“他如今已经将人撤出大半,我们若再想去拦,可还来得及?”
  这一问,又激起了一阵讨论声。拓邪抿了抿唇:“为了掩人耳目,他纵使撤军转进,那动静也不可能太大。动静不大,无论是撤军还是行军,速度都只能慢,不能快。如今我们赶往归杨道,或许正好能够堵截住他。”
  他说的虽然是“或许”,但拓邪此人,真当得起一句深谙兵法,他对顾凭撤军和行军速度还有时机的估计,那都是出自他这些年在沙场中磨练出的经验。他此言一出,北狄诸将都深以为然。
  拓邪本来的计划,是留出了二百人镇守大营,自己带着六百人陈兵恒古道前,打算正面堵住顾凭的来路。
  如今,既然顾凭想要暗中转进,他立刻点出五百人,直扑归杨道!
  ……
  消息传到了顾凭的主帐中。
  顾凭笑了笑:“走了?”
  “是,我们刚收到信,拓邪带了五百兵马疾赴归杨道,此时在恒古道北口的,只有百余人,镇守他们大营的,只二百人不到!”
  顾凭点了点头,轻声道:“他既然走了,我们就可以动了。”
  “传令给甘勉,让他带着人回来吧。”
  “是!”
  拓邪看到的,和他令哨探摸探出的情况,其实并不是假的。顾凭此刻的大营里,确实只剩下两百余人,其他那些兵卒,早就在这些天,一点点在顾凭的安排下撤出去了。可是,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只是埋伏进了附近不远的一处密林里。收到顾凭的命令,迅速就赶回到营中。
  在大比的第六日,顾凭突然发兵,直出恒古道!
  拓邪留下来的那百余人马,面对着顾凭手下的八百冠甲军毫无还手之力,在他们溃散之后,顾凭率军直攻北方大营。在收到消息的拓邪匆匆率兵回救,赶到主营时,却只看见四处狼藉,而那面象征着大营存亡的蓝色旗帜,正被顾凭身后的一个将军拿在手里,笑嘻嘻地晃动着。
  拓邪紧紧地抓着缰绳。
  半晌,他缓缓道:“顾凭,好算计!”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因为此时此刻,他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狼狈,那种狼狈的惊怒,让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难控制得住让自己不要露出咬牙切齿的一面。
  拓邪又重复了一遍:“真是好算计!”
  除了这句话,他真有些无话可说。他甚至觉得在这次大比中,他的所思所想,都被顾凭洞若观火地看透了,所以顾凭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不但调动自己手里冠甲军,甚至连他这边北狄众兵的动向,连他这个主帅的行止,都被他摆弄得团团转,视若提线之偶!
  看着拓邪那双几乎要喷出幽火的眸子,顾凭笑了一下。
  他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声道:“拓邪王子,你太忌惮我了!”
  这句话,令拓邪的瞳孔微微放大。
  转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顾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现在,你又畏惧我了。”
  这话!拓邪冷冷大笑了一声。那笑声分明是极为不屑,极为嘲弄,但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他自己却是清楚的。盯着顾凭,拓邪心底忽然掠过了一丝强烈的杀意。
  顾凭望着他,对上拓邪那紧紧眯起,宛如碧蛇的眸子,他一哂,道:“岂不闻,’忌我者,不能制我;畏我者,终为我所制‘乎?”
  似是玩笑,似是毫不在意地说出这句话,他调转马头,轻轻一夹马肚。
  马蹄拨草,向远处奔去。
  拓邪一直盯着顾凭的背影。旁边,一个北狄使臣小心地朝他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浑身一抖,迅速低下头,直到过了许久,那心还惊惧地狂跳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dbq 最近实在太忙啦,我加油


第75章
  冬狩一共二十日,接下来,便如往年那样,由管围的大臣率队布围,众人行围驰猎。
  十日的时间,转瞬即过。
  最后一日,按照往年的惯例,皇帝会在行宫设宴,犒赏群臣众使。
  顾凭一踏进场地,便有无数目光向他投过来。
  本来在之前,凤都就曾传扬过他与陈晏的流言。不论那些事是真是假,凤都的权贵重臣们大都是知情的,对顾凭这个人也或多或少有些印象。再加上冬狩大比上,顾凭大败拓邪……这个拓邪,十三岁起就随着父亲征战沙场,迄今为止,已不知经历过多少场大战,令多少赫赫有名的将领折戟败北,这个被北狄奉为天生将星的人,竟然败在了顾凭的手底下!
  这件事,不说北狄人,连不少盛朝臣子的心里,也都是暗暗震惊着。
  那些神色各异的眼神,顾凭通通给无视了。
  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陈晏。
  冬狩结束后,陈晏会带兵回凤都,他则会回到宣平。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顾凭垂了垂眸,在席间站定。
  这次大败拓邪,令他的名望在一众来参加冬狩的官员将领中有了显著的跃升。他刚站了一会儿,就有不少人上前寒暄。顾凭跟他们说说笑笑,忽然间,四周一静。
  那一瞬间,顾凭心中直觉般的浮出一个念头:是他来了。
  这直觉是如此笃定,哪怕,他还没有抬头,去看向殿门口的那个身影。
  顾凭失笑了一下,慢慢转过眼。
  灿烂的阳光洒在陈晏的绣金玄袍上,令他缓步而来的身影,带上了一种烈日般的尊贵,还有不可一世的凛然。这种逼人的,令人无法不去臣服的气势,让四下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向他行礼。
  顾凭随着众人一同低头,安静中,他似乎感到一道视线从他身上划过,快得像是他的错觉。
  陈晏淡淡道:“免礼。”
  说话的这一瞬,他正从顾凭身前走过,脚步一顿不顿,径直走向了席宴的上首。
  顾凭只看见曳地的玄金袍从眼前一擦而过,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半晌,自失一笑。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陈晏喜着玄色,四季常服都是这个颜色,在顾凭的印象里,他唯有一次见陈晏穿过艳色的衣裳。就是当年他出逃被抓回来,关入秦王府内院的那天晚上。
  在菡谷镇的落脚点被陈晏派兵围住后,他被带上了一个马车。
  那一日,菡谷镇罕见地飘起细雪,冷得滴水成冰。马车中却布置得极为温暖舒适,卧榻暖衾都已备好,甚至还有一个香炉,徐徐地散着似清甜似檀木的香烟。
  顾凭一闻,就知道这香中加了东西。
  果然,不出片刻,他的眼皮就越来越沉,很快,人便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旁已经不是晃动的马车,而是一间熟悉的内室。
  这是陈晏的寝居。
  顾凭之前也来过几次,但他知道,这一次,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他慢慢坐直身,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换过了,身上隐隐带着沐浴之后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从这张床榻下来,但是随即,他不能更清醒地意识到,这种时候,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不会有作用,更没好处。考虑到他眼下的处境,最好不要再有任何动作让陈晏感到被忤逆了。
  捏了捏眉心,顾凭看着窗外一点点黑沉下去的天色,慢慢闭上了眼。
  其实他早有预感会发生什么,只是事到临头,心情还是有些难以言说。
  这样一动不动靠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顾凭听见殿门被人拉开。
  那声音其实很轻,但是就像一粒冰凉的雪子打在顾凭心头,他的眼睁开了。睁开了,但是仍然垂着,他看见陈晏停在榻前的袍角。
  令他有点意外的是,这袍服并不是陈晏抓住他时身上穿的那套,而是一袭暗红中织着玄色暗纹的长袍。大约因为从风雪中过来,他的身上沾着冰雪的寒气,但又令这颜色透出一种格外的火热来。
  顾凭怔怔地看着他曳地的长袍,忽然想,他好像还没见过陈晏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啊。
  一只手抚上他的下颚。
  然后,以一种很轻,但是不容抗拒的力道,慢慢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顾凭一直没有动,连长长的睫毛都像是凝住了,任由陈晏捏着他的下巴,垂着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片刻,陈晏道:“很紧张?”
  顾凭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漆黑如墨,幽深至极的眸子,似是冰冷,又像是有烈焰烧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的脊背不自觉僵直了。
  顾凭下意识移开了视线,这一眼扫过,他看见在案几上,放着一对静静燃烧的红烛。
  这对红烛,他之前醒来的时候是没有的。
  是陈晏把它带了进来。
  顾凭的唇颤了颤。他混乱地想,怎么回事?
  ——不就是睡一觉吗,怎么弄得好像洞房花烛夜似的?!
  还是说,着红衣点红烛,这就是陈晏宠幸人时的习惯,秦王殿下就是这么讲究?
  或许是顾凭眼神里的慌乱,令陈晏微微顿了一下。他终于俯下身,一点点将顾凭慢慢收进怀里,令他们两人的身体一丝一缝都紧贴在一起。冰雪的气息夹杂着他炽热的体温,严丝合缝地将顾凭整个人牢牢包裹在内。
  “秦王府今晚红烛照夜……”他低低地说道,似乎想让声音不那么冰冷,“不要怕。”
  或许是不惯这样的温和,那语气里还是透出了几分生硬。
  顾凭原本是不怕,但这一下,他真有点怕了。
  如果陈晏对他不止是占有的兴趣,而是夹杂着什么更深的东西……
  对他来说,情况会麻烦得多。
  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忽然感到肩膀一疼,是陈晏重重擒住了他。
  ……果然,刚才听到陈晏的话,他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喜色,反而紧绷沉默到了现在,这种一言不发,还是把陈晏给触怒了。
  下一瞬,他被陈晏压倒在榻上,两只手腕被禁锢在头顶,陈晏就着这个姿势,幽邃得几欲噬人的眼眸直直逼视着他。然后他钳住顾凭的下巴,近乎撕咬地吻住了他。
  顾凭被动地承受着这个过于激烈的吻,还有陈晏那令人战栗的动作,混乱之际,他似乎听见陈晏在他的耳畔沙哑沉沉地说道:“顾凭,从今晚开始,你必须属于我,只能属于我。从此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踏出秦王府半步;若你再有任何违逆之举,秦王府内院这方寸的自由之地,你都不会再有——听懂了吗?”
  ……
  太遥远的往事从眼前掠过,顾凭忽然有些恍忽。
  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会真的与他纠缠到今天,会真的令他在面对着他的时候,再也无法无动于衷……这一刻,只是看见他那擦肩而过的背影,他的心就蓦地一窒!
  摇了摇头,顾凭低下头慢慢地饮了口酒。
  这时,前方喧闹声大作,是皇帝到了。
  顾凭看见,他身后还跟着豫王。之前被禁足在豫王府,且身边最重要的僚属重臣被皇帝下狠手处置,除去的除去,调离的调离——这些打击似乎并没有对豫王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起码在看上去,他的神态依然温文含笑,看向皇帝的目光也是安静中透着恭谨。
  虽然早就料到以皇帝的心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做出自诛其子的事。仅凭孟恩被逼反一案,只能重创豫王的势力,威胁不到他这个人本身。但看到这一幕,顾凭的眼还是眯了眯。
  眼下这情况,虽然陈晏当了太子,豫王也不是彻底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
  无论是让豫王继续留在凤都,还是允许他随侍身侧,这都说明,皇帝对他还不曾彻底厌弃。
  如今朝中的势力,看似是维持着一个平衡,但是这个平衡很脆弱,就像冻河上的一层薄冰,脆弱得岌岌可危。它之所以还能维持,是因为有皇帝在压在上面。
  但是……
  顾凭朝皇帝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冬狩他总有一种感觉,皇帝似乎苍老了许多。
  这种苍老,倒不是说鬓发衰白,身体变得颓弱,而是他的眼,他的神态,他的精气,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暮气……这感觉实在微妙,顾凭也没法确定。
  实际上,因为他不在凤都,所以并不知道,当初皇帝册封陈晏为太子的旨意下来时,传言纷纷中,就有一则流言说,皇帝是因为觉得自己身子不好了,才突然决定立太子的。
  当然,这谣言很快就被斥为无稽之谈,风头过后,渐渐也没人再提了。
  但只有极少人知道,这几个月以来,皇帝召见太医的次数确实多于从前。
  不过因为皇帝的身体一向康健,太医诊后也说他只是多思心悸,并无大碍,再加上这消息被按得很紧,所以并没有激起什么大的风波来。
  顾凭垂着眸思索,心绪万千,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无声的,他叹了口气。
  他端起案上的酒盏,仰头饮了一口。
  高台上,陈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眉头皱了皱。
  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向后微微一靠,立刻便有内侍靠近过来,陈晏低声道:“去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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