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迟归鹤

作者:迟归鹤  录入:02-18

  闻人瑜却摇了摇头,“不,游淮川自然知道谁背着他的命令碰了女人,不过那时晋哥和我没少为了护着下面的弟弟妹妹顶撞他,牺牲一个隋晋,换方一朝的把柄,日后见了自己就肝胆俱裂,对游淮川来说更有趣罢了,那人从不把我们几个当人,可不是人人都像你,待臣下如手足……”
  萧珏对此嗤之以鼻。
  “如此高高在上,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怎可能换得人忠心。最后多半是遍地都是仇人,出了事便是墙倒众人推,都是活该。那隋晋不该怪你,反该谢你才是!”萧珏联想到当日隋晋假意毒杀闻人瑜时,杨羡宇说的话,如今倒是同闻人瑜说的连成了线,来龙去脉他已明白了大半。
  “唉……”闻人瑜叹了口气道,“情分二字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你我若遇上同样的事,不是也有想不清楚的时候?”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萧珏扭头无话反驳,只搂着闻人瑜的腰凑近嘟囔道:“我不是姓方的,不会做那种畜生行径。”
  “是是是,你不同。你手箍得忒紧了些,松开点。”闻人瑜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臂,萧珏倒是松开了些,但双手却仍然环在他腰上。
  “若我当日反叛之时,不是喂你吃软筋散和散功的药,而是鹤顶红之类的,你会不会……”
  “呵。你如果真是那种养不熟的狼崽子,我早掐死你了,还容你欺师灭祖到今日?”
  这话听着没半分怒意,萧珏愣是听出几分娇嗔的意味,登时又来了劲头,闻人瑜歇了没半柱香的功夫又被自己养大的小狼崽子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两三番。
  两人这番胡闹,哪还管日月星辰几何,只是苦了苏拂等人在山中苦兮兮搜寻了好几个时辰才寻到人。
第九十六章  番外二 了却前缘
  自搬到奉剑山庄住下后,萧珏的小日子过得还是颇为惬意的。
  只除了因发现山庄有人闯入而匆匆赶来查探的耿青槐,三不五时就带着阖家四口来上门叨扰,耽误萧珏同闻人瑜二人独处的时光之外,旁的倒还都好。
  闲暇时上山打猎,隔些日子萧珏撒娇耍赖一番倒也能拖着闻人瑜再去那洞中汤泉颠鸾倒凤一番,左右离年关还有几个月,自不会有旁的人来打扰。
  这日萧珏带人上山打了些野味回来,闻人瑜因他昨日痴缠直到今晨才迷糊睡下是而没能一起。
  原想着先在院子里备上肉烤着,却不想刚一回庄便被告知耿家的信使刚走,闻人瑜这会儿已经起来了,便将弓箭等一众物事往身边人怀里一丢,自个跑去寻人。
  闻人瑜身上穿得还算周正,只是面上仍有些倦色,长发只是随意挽了个松散的髻,斜靠在榻上看信。
  萧珏走过去坐在一边说道:“耿青梧不是前儿个刚走,怎么今日又派人来?信上说什么了?”
  闻人瑜扫了眼,随后便将那封信递到了萧珏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那信上并无甚文字,寥寥几句,说了个地方时辰,约闻人瑜见上一面,唯有那三郎的称呼极为扎眼。
  闻人瑜家中行三,能这般称呼他的多半是亲长旧友,萧珏想了想,愣是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一个人。
  “是那姓詹的道士?”
  闻人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你也能猜出来?”
  这话一出,也算是印证了萧珏的猜测,只是不待他酿起醋劲儿,便听得闻人瑜接着说道:“你明日同我一道去,见了子秋之后,咱们也正好在外面游玩几日。”
  “成,我待会就吩咐苏拂去打点。”听了后半句,萧珏整个人被安抚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中间隔着的小茶桌教他扒拉到一边去,人也贴了过来,瞧着闻人瑜颈侧尚未消退的红痕,萧珏又低下头去咬了一口。
  “别闹,我还打算回去睡会。”萧珏就得逞了一口,随后便被扒拉到一边去,因为明日还要骑马,所以闻人瑜这次并没有顺着他。
  待到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几匹快马便自山庄疾驰而出,直奔临城去了。
  多方打听之后,萧珏同闻人瑜一行才来到那信中所说的地方,正是太一观在此处的一处道观。
  同洒扫的小道人禀明来意,那人进去通传了一番,没一会儿便折返回来。直言师叔祖正为弟子授课,令他先将闻人瑜等人领进厢房稍歇片刻,晚点再来相见。
  “有劳小道长了。”
  萧珏同闻人瑜聊起那詹姓道人,只是自江湖事了结之后,他便没再过多涉足,对太一观以及詹溪生的记忆仅停留在从前闻人瑜同他说的那些。
  “那詹道长人生得冷,三言两语经不住说,你从前喜欢他那样的?”
  “原先他也不是那样,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性子也文静,不过不禁逗这点倒是没变。不过到底已过三十年了,时移世易,人也一样。”壶中茶是那小道人走前刚沏好送来的,闻人瑜用茶水烫了茶盏后重新斟上一碗送到萧珏跟前,“润润口,仔细烫。”
  “诶。”萧珏接过又吹了两下才得以入口,“晚些时候要直接去左近城中歇歇脚吗?”
  “嗯,这小城虽不大,却因临着码头还算热闹,我们待上几日再坐船往左近州府转上个把月再回。”
  “坐船成吗?我上次不是还……”萧珏想起最初来凉州时坐船,那会闻人瑜还有些晕船,难受了好几个时辰。
  “没事,那么多年未坐了,一时有些不习惯罢了。”
  “那……”
  萧珏正欲说话,厢房的门便已被推开,一名道人手执拂尘立在门口,瞧见人的那一刻,不由唤道:“三郎!”
  “子秋,好久不见。”
  “先前听闻你的死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幸而得了耿兄来信,说你又回来住下了,这才托了人邀你见上一面。”
  自奉剑山庄一别,两人也有大半年未见过了,况且那日仅是匆匆见了一面,隔日江湖上便传出闻人瑜身死的消息,詹溪生也是着实难过了一阵。
  “坐下说。”闻人瑜刻意拉了一把,让萧珏坐到了自己身边。
  詹溪生在旁瞧了,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至于萧珏自是心里偷乐着,即便是听着那二人聊起过往旧事,心里的醋劲也没像前几日那般蹭蹭往外冒,谁曾想那姓詹的道人接下来一句直接让他整个人吊起神来。
  “三郎,这些日子我总想起从前的事。你我之间……可还能回到曾经?”
  萧珏抢在闻人瑜前头,板着脸斥了一句,“詹道长,你一个出家人说这话恐怕不合适。”
  “合不合适,你一个后生说了不算。”
  “呵!我同琼之相伴多年,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我同三郎少时相许,情分也是不同。”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无休无止,当真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谁也不肯相让一步,抓着一点都想让对方退让,就连闻人瑜想中途插句话都不成。
  不过到底是体面人,也没吵得如市井之人那般脸红脖子粗,只是越吵脸色便越难看。
  闻人瑜在旁听着摇头叹气,这二人再如何也是江湖朝堂中颇有身份的人,此刻却像个小孩子拌嘴似的胡闹起来。
  萧珏这时候凑过来挽住闻人瑜的胳膊,许是能说的都说完了,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同琼之已有肌肤之亲”的孟浪之语来。
  他本以为这番说能劝退姓詹的,岂料詹溪生紧跟着便顶了回来,义正辞严说道:“我也同三郎有过,我可为他雌……”
  咚!
  茶盏被闻人瑜重重磕在桌上,打断了两个大男人幼稚的斗嘴,也把詹溪生冲动之下的话给噎了回去。
  “琼之……”
  闻人瑜轻拍了拍萧珏的手,示意他别说话,继而转过头对道人明言:“子秋……有些话如今不必拿出来说了。当年之事,我知你是为救我,往后遭遇也不是当时你我可以预料的,你不必心存愧疚想着补偿我。况且我已有携手相伴之人,再续前缘什么的只是话本子里的故事,听来好听,若你真打算这么做,便是折了我们从前的情分。我不需要你这样补偿,何况……你心里也没那些心思,不是吗?何必同玉郎争这几句……”
  “三郎,我……”道人欲言又止,看向闻人瑜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情愫,最后却是化作一声叹息。
  “今日来,原是为见故人,不过眼下看来……怕是我来得不凑巧。”
  “三郎!”闻人瑜起身欲走,詹溪生忽得出声唤住他,可叫住了却又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詹道长,若是有缘…日后总会相见。今日,在下便不多叨扰了。”说罢便决然带着萧珏离开了。
  连萧珏自己都觉得费解,原以为那姓詹的是要死缠烂打重修旧好,他心中正窝着火,可方才听闻人瑜那番话却似乎不是他想的那般,只是见身边人脸色阴沉,一时不好开口问明。不过终归闻人瑜在旁人面前肯定了自己才是携手相伴之人,他心中不免高兴,便将旁的事都抛到脑后,只顾着哄闻人瑜开心。
  待到晚间在那客栈的床榻上胡闹了一番,才搂着人问起白日的事,只是提起詹溪生时,他仍有些小心迟疑。
  “琼之,你同那道人是不是也有过?我听他白日里喊了半个字……”若他听得没错,那姓詹的想说的是雌伏二字,这个念头存在心中一整日,说不吃心那是假话。
  闻人瑜坦言道:“年少时子秋确实令人动心,搂抱亲吻倒是有过。只是临门一脚……呵,被我爹撞见了,如果不是我娘和二哥拦着,他怕是那会就打死我了。再然后,家也没了,我也就没再见过子秋了……”
  难怪闻人瑜那日在父母灵位面前要说辜负先父期望,在听到闻人正因撞见儿子同挚友之子抱在床上而险些将亲子打死,萧珏心中明了,他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闻人瑜误以为萧珏还顾忌着詹溪生的存在,便安慰道:“子秋和我之间已无当年情愫。到底是三十年了,他不过是内疚,当时救我却害我阴差阳错落入游淮川手中变成后来这幅模样,我之于他不过是个心魔,今日同你斗嘴也没有那个争抢的心思,何况今日我也同他放了些狠话,过两日他清醒清醒就好了。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萧珏低低应了一声,只是头埋在闻人瑜颈侧,也说不出他是听没听进去。
  闻人瑜挣开萧珏的手,反身将人按在榻上,歪头冲身下人一笑。
  “时辰还早,我今日还有些兴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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