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迟归鹤

作者:迟归鹤  录入:02-18

  因为早有吩咐,那次出京前就已提前命苏拂打点妥当,如今不过是挪个地方,倒也是一切如常。
  重回奉剑山庄,闻人瑜心中五味杂陈。前次他来,是为复仇,心无旁骛倒也没生出那些许伤怀来,可如今诸事已了,倒真应了那句近乡情更怯的老话了。
  偌大山庄似乎无人居住,但门闩那处只落了一把普通的锁头,也并无人把守看顾。萧珏身边的侍卫早一步开了锁搬了些行礼进去,等萧珏和闻人瑜到的时候,那院子倒也算干净,并没有破败之像。
  萧珏原以为是手下人收拾利索,后来才得知他们进来时便是如此。
  “看样子是耿兄一家虽未住在这里,却也有派人时时打点。”
  听到耿这个姓,萧珏联想起那人的面貌来,“就是你那妹夫?”
  “嗯,耿青槐是耿垣兄弟的儿子过继托付给他的,同耿垣一家不甚亲近。”这番也是解释当日闻人瑜诛杀耿垣祖孙满门,却放过了这个耿家老五,原来不止是因为是他亲妹夫的缘故。
  闻人瑜回身朝萧珏伸出手,道:“我带你到山庄里走走,前次这里住了些闲杂人等都抽不出机会四处看看。”
  “好。”
  奉剑山庄经历过一次大火焚毁,后来耿垣又重新将山庄翻修了一遍,但从前院落却没有太大变化。耿垣死后,耿青槐为偿耿家做下的孽障将聚英堂改设成了供奉之所,其中供着闻人家已故之人的牌位。
  闻人瑜站在门口,一时没有提步进去,握住萧珏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些。
  萧珏侧过头,见闻人瑜双眼直勾勾盯着那些牌位,虽没有掉泪却仍是不免触动情肠,双唇紧抿,身子也在轻轻颤抖。他同闻人瑜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十分明白闻人瑜此刻心中所思所想。
  这时候,一切劝慰安抚的话语皆是无用,真正失去亲人、失去一切的孤寂和绝望,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谁又能明白。
  正因为萧珏经历过,他才能够理解闻人瑜此刻的心思,拽起闻人瑜的手,牵着人大步走进堂内。
  供奉牌位的桌案上香炉香烛倒是一应俱全,堂内四处也设有一排排烛台,只是大抵有几日没人来过了,那些蜡烛都烧尽了,只余下一点蜡根。
  桌案前放着跪拜的蒲团,萧珏拉着闻人瑜双双跪在蒲团上,在闻人瑜还沉浸在伤感中时,萧珏先开了口。
  “闻人庄主、颜夫人,小婿萧珏不才,今与令郎携手同归,愿结发白首,生同衾死同穴,至死不渝!”他神色凝重说完这番,立刻俯身给牌位磕上三个响头,最后一拜时却忽闻得耳边一声轻笑。
  “琼之……”萧珏起身看向闻人瑜,见他眼角含泪,面上却是笑着的,不由呢喃唤了一声。
  闻人瑜笑骂了他一句,“你这怎么就小婿小婿称呼上自己了?”
  “不!我没有把琼之看做女子,我是说……”
  闻人瑜抬手捂住萧珏的嘴,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你都自称小婿了,怎么还叫得那般生分?”
  萧珏又惊又喜,回过神拉下闻人瑜的手,转过去又对着牌位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这回他改称的是爹娘。再拜了三拜之后,他跪直起身看向闻人瑜。
  “爹、娘,孩儿不孝。似浮萍在外漂泊三十年无法以本来名姓过活,这么多年浑浑噩噩也不曾供奉烧香,娘亲过世时也未敢相认,所幸当年罪首皆已伏诛,孩儿也可告慰父母兄姊在天之灵。”闻人瑜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寥寥几句却丝毫不提他三十年来经历苦难,萧珏在旁听着难受却没有打断闻人瑜的话。
  冷不防一只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两人五指交握举至肩侧,便听得闻人瑜又道:“爹,孩儿今生唯爱重萧珏一人,愿同其生死相伴。不愿昧心辜负旁人一生,终究要负了您的期许,无法为闻人家延续香火,望您在天之灵,原谅儿子不孝。”
  萧珏知道闻人瑜心里一定还埋藏着他不知道的事,但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紧紧握着闻人瑜的手,同他一道向桌案上的牌位叩首再拜。
  二人相携出来时,闻人瑜面上不见早先喜色。
  苏拂‘恰好’这时才赶来询问院落如何分配居住,萧珏有意岔开话题,便问道:“前次我们分到的山海苑是琼之从前住的院子吗?不妨我们就住那里?”
  “山海苑是我二哥的住所,我的院子在山庄靠北的那个角落,从前没事就从后门溜出去到山里胡闹……”
  萧珏朝苏拂使了个眼色,苏拂忙应下道:“那属下去吩咐人打点妥当。”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琼之,这院子还有诸多事宜尚需打点,眼瞅着时日还早,不如就我们俩牵两匹快马去城中逛逛?”
  闻人瑜摇摇头。
  “那我们……”
  “我带你去山上走走。从前有些稀罕地方,如今……不知还在不在。”
  萧珏随便唤了个经过的侍卫,让他去同苏拂苏招兄弟说一声,婉拒了侍卫随同后便同闻人瑜上了山。
  崇阳城附近的那座山其实称不上什么稀罕,大抵是地处江南,这时节山中林木繁盛,一路撞见不少活物,往来也有猎户上山留下的清晰痕迹,比起丹凤山那种鸟不拉屎的破山沟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到底是三十年了,这里也变了几番样子。从前这又一处不小的水洼,我常同子秋来玩耍。”
  萧珏本来跟着听,忽闻得一个名儿,一下子醒了神,追过去问道:“子秋又是谁?”
  “詹子秋,眼下叫詹溪生,你应是见过他的。子秋原是我爹旧友的儿子,他爹因从属影门而遭众人追杀,子秋就被托付到我家,又因我们年纪相仿,从前总是玩到一处去。”闻人瑜回忆起幼时回忆,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其实子秋那人说他乖也成,人也确实闷,每次都是我带着他胡闹一通,然后回去被我爹罚跪祠堂……”
  闻人瑜说起那人,萧珏脑中回忆,才想起是那清冷寡言的太一观道人,随后又听闻人瑜说起他二人少时往事,那语气熟络让他心中醋意大发。
  “你们如何要好?”
  “……待会同你说。”闻人瑜顿了一下才答了一句,随即便俯下身在左近一处杂草丛生的小山坳附近摸索。
  “这地方倒是偏僻……你找什么?我帮你。”
  闻人瑜没拒绝,萧珏便跟着蹲下身到处摸摸捡捡。抬头打量了这附近的景象,实在说不上好。因为紧挨着山壁一侧,正逢夏日里日头又毒,这附近没有活水,连花草树木都少得很。入目皆是杂乱堆起的山石,至于闻人瑜摸索的那块,则是及膝高的杂草丛,一侧就是砂石块,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好东西的地方。
  那石头被日头暴晒,摸着便烫手,萧珏本来只是随手丢些个石块,忽得脚下一歪,晃动了一下。他开始只以为是脚下石板凹凸不平所致,可踢了一脚那石块,碎屑掉落数息之后,耳边忽闻得有东西砸入水中传来的回声,而此处原是没有水源的。
  萧珏抬脚看了下那块不平的大石板,似乎是为了确认,一脚重重踩在边缘晃了一下,这次那回声更是明显。
  “琼之,这石板下面有东西。”
  闻人瑜起身过来摸了摸那块厚重的石板,手上劲力一推,竟露出条缝来。萧珏这才看清,原来那石板是个封口盖板,复又俯身帮忙推开了石板,露出洞口的全貌来。
  “这下面竟别有洞天!”
  “这山洞不深,只是洞口下便是池水,轻功下去时小心着些,别沾湿了衣裳。”
  那洞口并不算大,对十来岁的孩子来说或许宽敞,但对成年男子尤其是他二人这般身形高大的男子来说并不算富裕。
  萧珏是跟在闻人瑜后面下去的,衣服倒是没被水沾湿,只是肩膀处蹭了些洞口的沙土,原本素色的锦袍难免沾了些土色。
  “这下面倒是稀罕,竟还有一处活水!只是这里面未免也太热了些……”萧珏俯身在洞口下片水池中洗了洗手,那水应是山脉之中的活水,触手倒是清凉,倒也可解一解方才在外面暴晒出来的暑气,见闻人瑜手中拿着一截早已腐烂到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绳结,在想想那洞口遮盖的石板,萧珏又来了劲儿,追问道“你和那道士从前经常来这里?”
  “倒也没有经常,只是有时候同我爹拌嘴被罚,子秋若是在庄子里找不到我人,就会来这儿寻我。”闻人瑜有意无意说起旧事,撩拨起萧珏的醋劲儿,待劲头差不多了把人领进深处一方池中,方才在洞口附近感受的热气原是自这池子里来的。
  “你们……!你!你做什么?!”萧珏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和那道士的关系,便见闻人瑜站在那池子旁开始宽衣接待,腰带、外袍、中衣,最后鞋袜一蹬,只着一条亵裤坐在池边大石上,裤管挽起,竟自顾自泡起这热池子来。
  “这处山中汤泉甚是稀罕,且这附近有一处风口通着,比方才洞口那处舒服许多,玉郎也快来试试!”
  萧珏被他拽了一把凑近了些,确实感觉那池子周遭似有一道古怪的穿堂风,池水是热的,但靠近这处却十分清凉舒爽。
  “这池子若是天然而成倒也算是稀罕了。”萧珏也学着将多余的衣服一脱坐在了闻人瑜身边,细细打量着这处山石岩洞,似是天然而成,内外景致截然不同,倒是个稀罕地方,而那热泉泡脚也着实让人轻快不少,不过他可没忘了正经事,复又提起那道人的事,“你还没同我老实交代!”
  闻人瑜摇头轻笑道:“你这小冤家,竟记这么久。说出来你吃心又要闹我,我这把老身子骨可遭不住,索性便罢了。”
  他嘴上说的是‘不说’,但实则已承认了大半,萧珏这般聪慧,自然听出了话中意思,知晓那清冷道人从前同闻人瑜关系非凡,果真醋了。伸手揽着身旁人的腰肢耍赖似的将人一起拖到了那热池中。
  “就知道你这小冤家要来劲!这亵裤都弄湿了,看你待会儿怎么体面出去!”
  “琼之只管歇着,等你缓出力气了,保管那亵裤是干净的!”
  闻人瑜抬手撩了一把水泼在萧珏脸上,口中轻斥了一句,但身子却没有过多抵抗。
  两人皆是有情,这番自是干柴烈火,没一会儿便厮混起来。
  周身是温热池水,伴有丝丝凉风,又是在这幽深不为人知的岩洞之中,萧珏年轻气盛,自是格外兴致高昂,折腾了不知多少时辰。
  坦诚相对,萧珏自是更清楚地感受到了闻人瑜背上伤痕之多。
  他撩起一捧热池水为闻人瑜擦背,拇指抚过右肩背那处碗大的狰狞皮肉时,不由问道:“你这处是怎么伤的?”
  “嗯?”闻人瑜懒懒地应了一声,“我入问刀楼时还是游老爷子坐镇,游淮川可没那个胆子在他爹眼皮子底下弄什么十三刀奴。游淮川这人喜爱收集相貌好看的男女,但人着实阴狠了些,碗口大的烙铁,刻着奴字印,不过游淮川死了之后我就把那块肉剜了,留着也是恶心人。”
  “……”萧珏没说话,他自己没尝过那滋味,却见过刑讯拷打时用上烙铁的情景,光是那烧焦皮肉的味道便让他恶心得两天吃不下饭,亲身受了又该是怎样痛楚,“疼吗?”
  问完便觉得自己这话愚蠢至极,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是收不回来了。
  “在游淮川手下疼过太多次了,不记得算不算疼了。”
  “……”萧珏替他揉着双肩,却不想再提了,他原是想知晓闻人瑜身上的一切,可面前人身上的每一道旧伤都是当年血淋淋的经历,他实在不愿意让闻人瑜再自己将旧伤扯开回忆一番,便说起了当日岳广师来援一事,“那天同你说话的那个是隋晋身边的白家老大吧?隋晋先前总说你欠他一条命,又喊打喊杀的,怎么还派人来帮你,又约你回去过年?”
  “晋哥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只是嘴上刻薄些,人却是个好性子。”
  “不是说游淮川最爱俊男美女?我瞧着你们兄弟姊妹几个都好看,隋晋那尖嘴猴腮的模样也有人下得去口?”萧珏冷哼一声,表示并不相信。他脑中隋晋始终是一副骨瘦如柴的阴森模样,说话阴阳怪气,让人琢磨不透,实在无法和闻人瑜口中形容的视作同一人。
  “你这话说……晋哥从前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风趣温柔心肠又软,不然也不会被姓方的畜生坑害成那副模样!”
  “你之前不是同我说,姓方的是隋晋毕生所爱,你杀了他,所以隋晋要你抵命,这会儿怎么姓方的又是畜生了?”
  “方一朝和隋晋都是游老爷子指给自己儿子的侍卫,同我们后来这些被收进问刀楼的情分本就不同。这人长得算是周正,从前也伺候游淮川,后来年岁大了便对女人有了心思,不过这人一直是有贼心没贼胆,可怜晋哥当他是心上人,他拿晋哥当女人用,难道不是畜生吗?”
  萧珏对这样没担当的男人最是鄙夷,“那倒是个畜生!后来呢?隋晋变成那副干尸模样也是因为方一朝?”
  “轻些,我这处从前受过暗伤,经不住你这力气。”萧珏手劲儿不小,按到从前伤处时,闻人瑜出言唤他轻一些,而后才赖在人怀里继续说道,“他自己色胆包天,背着游淮川同其他人碰了问刀楼别处的丫鬟,教游淮川查出来生怕自己被废了,便全数推到了晋哥身上,害得晋哥被游淮川喂下毒物耗成那副模样。”
  “游淮川这主子当得也是废物!这点子小事都查不出来,胡乱责罚人,活该被你们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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