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古代架空]——BY:岛里天下

作者:岛里天下  录入:02-21

  为首的衙差展开一张红纸,朗声询问道:“此处可是杜衡举人与秦之枫举人的落脚之处。”
  “正是。”
  “恭贺二位秋闱中榜,喜提举子之名。此乃举人一应恩赏。”
  为首的衙差一挥手,登时便有人送上来两个系着红绸的盒子,衙差客客气气道:“知府大人设宴鸿鹄馆,做鹿鸣宴以恭贺诸位新科举人,还请二位举人老爷明日赴宴。”
  “多谢各位官爷辛苦一趟。”
  杜衡奉上了一荷包的赏钱到为首的衙差手上:“此乃我与秦举人的一点心意。”
  收了喜钱自是高兴,衙差道谢:“恭喜二位了。”
  衙差还要前去下家,自是不会多留。
  眼见差役离开后,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一下子便团上了门口,一个又一个连连道贺讨喜钱:“恭祝杜举人,秦举人!”
  喜庆话儿不绝于耳,秦之枫又洒了许多的铜板出去,诸人欢欢喜喜的前去捡铜板。
  打发了看热闹的,杜衡和秦之枫这才抱着盒子进屋,前头的考试中榜以后皆由自身前去府衙学政处领取恩赏,而下中了举人果真是不一样了,一应都亲自送上门来。
  杜衡开盒瞧了一番,照例是举人令牌一枚,一张录有举子特权的纸,以及一套举人的专属衣帽,这是明日赴宴要穿的。
  这些东西都是中举之人都有的,是每个府城中举之人的基本赏赐。
  但是每个府城的知府对读书人还另有奖赏,这是按照知府喜好来赏的,各个府城都不一样。
  根据府城大小,富庶繁荣以及当地知府对读书人的重视程度,颁发的赏赐便有丰厚与单薄之别。
  杜衡便在盒子里拿到了府城的一家盐行和一家铁铺的地契,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他颇觉不可思议。
  反观秦之枫,他则只有二十两的赏银。
  “你秋闱入了前五名,又叫做“经魁”,是了不得的成绩。每回乡试前六名知府大人都会厚赏,前三名赏赐最为丰厚,四五次之,第六“亚魁”还往下走些。六名之后的都叫“文魁”,赏赐便没有区分。我先时略有耳闻此赏赐,今日倒是也得一见了。”
  杜衡听完,觉得倒是有些意思。
  当然了,他名次靠前,确实觉得有意思,只是苦了六名以后的考生。
  “此次府城入闱者六十六名,即便先行刨开前六,剩下的六十名一人赏赐二十两,如此也要花费一千二百两出去。”
  秦之枫笑道:“每回大考朝廷都会给地方上拨款,其实也算是朝廷给的钱。说句不该说的,这是一朝中举才有的一次恩赏,过去那几十年的光景里,哪一年没有给朝廷缴纳赋税,商税和田产税的。赏钱就算是给中榜的考生报销了一应考试的费用了。”
  像他们这般远县里来的考生,一应赶考住宿吃以及打赏就用了起码二十多两去,且还算是节约的了。
  朝廷肯报销,确实也抚慰了贫寒书生的心。
  秦之枫还透了一声底给他:“待咱们回到县里,县府还会另有赏赐的。”
  杜衡迷之一笑,旁的不说,他就喜好这赏赐。
  日以继夜的苦读,不惧天寒也不畏地冻,而今也合该领些实打实的好来。
  这五十两的银子其实已经消耗了有一半,最合人心意和让人艳羡的还是两张地契,盐铁属是天下最挣钱的营生之一了,但却归朝廷所控。
  现在他受赏得这两家铺子,再也不必同小商小户争利,以后吃穿是再不必发愁。
  杜衡心情大好,他总算是能给小满买宅子了。
  两人高兴之余,连忙给家里书信一封过去,给信使加了钱,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家里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杜衡和秦之枫则预备着参加鹿鸣宴,做一回意气风发的年轻新科举子。
  落霞县这头,秦小满被周挽清喊去吃饭,而今晓得秋闱已经放榜,但是县里却并没有两人的消息。
  若是信先到,则说明有人中了,若是人先到,那说明此次乡试又无功而返。
  家里人心里都紧着一根弦儿,心里有所盼着。
  这日,秦知闫才从县衙里回来,方才到在家宅门口,便被信使叫住:“秦主簿,有信!”
  秦知闫下意识的心里屏了口气:“可是府城过来的。”
  “正是,想必是秦少爷有喜讯传回来。”
  秦知闫笑眯眯道:“许是出榜前递过来的信件,不过也是借你吉言了。”
  “来信啦?”
  周挽清听到信使的声音,连忙也走了出来。
  秦知闫算了算时间,放榜已经有三日,这时候收到信八成就是报喜的信。
  他提着气,寻摸着不晓得究竟是哪个孩子中了榜,一时间拆信的手都微有点发颤。
  一目十行下去,秦知闫骤然收上了信纸,震惊无可复说的看向了自己夫郎。
  “如何了?可是枫儿来的信?”
  “中了。”
  “哪个中了嘛?可是枫儿?”
  秦知闫缓缓吐出一句话:“说是两个都上了榜。”
  “两个!”
  突然而来强烈的喜悦冲的周挽清脑子发昏,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头的秦小满也收到了杜衡的来信,他二话没说,抱着孩子就直奔了他堂叔家里。
  入夜,主角虽是未到,一家人却是先行团圆聚了一桌席。
  “出息了,实在是出息。也不枉这些年一直读书,而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饭桌上秦知闫几杯酒下肚,竟欣喜的抹起了眼睛。
  “秦家也总算有了出人头地的孩子了!”
  昔年自己一直没得摸上的举子,而今自己的儿子达成心愿,也是圆了他的一桩夙愿,心下如何能不动荡。
  一桌子上的人无不欢喜的。
  秦小满自也是高兴的快没了着落,杜衡有本事,不单上榜,还在乡试拔得头筹,要不是觉得在家里无人庆贺,也不会巴巴儿就跑到了秦家来一道喜悦了。
  而下一家子的人就盼着两个人能早些回来,再次之前,谁都没有透出风声出去说家里有两个孩子中了榜。
  杜衡和秦之枫实在九月八日才从府城里出发回县里的。
  六日参加鹿鸣宴,七一日杜衡把新到手的两个铺子巡查了一通。
  一应事情交托完毕后,两人才踏着一路的桂花芳香返还县城。
  回县之时除却两人,还有此次一道中举的落霞县人士,共计十二名举人,由着府城派遣的衙差护送几人回县。
  一则是给足了新科举子的排面,二来也要前去县里汇报交接一些公务。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抵达落霞县时已经是九月十一了。
  家里人虽是晓得了两人皆中举,却是未在信中得到确切的返还时间,晓得中举后有应酬宴会耽搁,为此都不知两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小满隔三差五的便领着承意到县城门口转转,也是想着哪次去就撞见回来的队伍了。
  晚霞铺地,城门口红光一片,倒是美的有些醉人。
  “想吃一块像天上那种颜色的寒瓜再回家。”
  承意眼巴巴的看着路边上吃食,抿了抿唇,在要出城门前,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秦小满关了铺面预备回村里,驾着牛车快到城门口了。
  坐在马车里头的小朋友探出脑袋一直在马车窗前看着外头的街市,眼巴巴儿的望着。
  “行吧,小爹给你买一块。”
  秦小满勒住马儿,跳下车正要去小贩那儿买寒瓜,承意连忙道:“阿爹我也想下来。”
  “一会儿的功夫下来干嘛。”
  秦小满嘴上说着,但还是把站在马车上的小崽子还抱了下来,他牵着人道:“街上车马多,可不能乱跑噢。”
  “知道。”
  承意跟着秦小满的步子,小跑着到街边上去,小爹跟商贩讨价还价的功夫,他偏着脑袋看着似火红霞的城门,眼睛眨了眨。
  “阿爹,马车,好多马车!”
  秦小满正在掏钱,被小崽子摇着衣角,他眉心微动,顺着声音回头便见着一列车马队伍往着进城的方向来。
  也不晓得是谁呼了一声:“新科举子们回来了!”
  秦小满心中一窒,连忙跨出了两步出去观看,承意连忙问道:“是爹爹回来了吗?”
  “许是吧。”
  秦小满正隆着眉毛看车马队伍,不晓得杜衡有没有在其间,就见着为首的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已是一个半月有多没有见过的人,此时从车上走了下来,秦小满都有些不可确信是真的。
  “我回来了。”
  杜衡看着夕阳下喧嚷的街市边上,一手抱着寒瓜,一只手还牵着个小崽子的人,心中欣喜之余又微有酸楚。
  “爹爹!”
  承意软糯糯的唤了一声。
  杜衡信步而来,一把就将小崽子抱了起来。
  承意高兴的小腿儿直蹬,紧紧抱着杜衡的脖子将脸蛋儿贴在他脖子上,嗅着熟悉的味道,欢喜的很。
  秦小满看着人,抿了抿唇,眼底也是微有些湿意。
  杜衡握住了他的手:“回来了。”
  秦小满微低下了些头,轻轻点了点。
  “杜举人,还得去见一面知县大人。”
  衙差倒是不想打断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但是他们也公务在身。
  “去,先去县衙,我跟承意在铺子里等着你事情处理完了再一道回家。”
  “好。”
  承意才被抱一会儿就听杜衡又要走,心下舍不得:“爹爹。”
  “乖,爹爹有事要忙,待会儿就来找你和小爹,在府城里给你买了好些吃食,晚上回家让你拆好不好?”
  承意看着杜衡,再是不舍得也乖乖点了点头。
  这次乡试落霞县中举十二人,锦团县下六个县城,录取人数六十六人,若是平均县城中举人数,落霞县也超出了平均线。
  且还又有一个名列前茅的,作为一直不温不火的县城,此番知县也长了些脸,对这批举子自是欢喜的很。
  知县少不得是要牵头再办宴席做贺,只不过念着考生舟车劳顿,自是没有急于一时,宴会就定在了三日之后。
  简单的夸许了几句,举子们也便能散了各自归家。
  一行人在路上早已经结识,往后在县里少不得来往走动,大家又相互告辞了一番。
  杜衡连忙赶回了铺子上,与老婆孩子团聚一场。
  “买这许多的东西,也不嫌带回来麻烦。”
  回去的路上,小马车里塞满了杜衡从府城买的一应礼品,倒是叫人都没法落座了。
  杜衡便抱着承意小朋友,和秦小满一同坐在马车外头,迎着秋日晚风,一家三口满心欢喜的一道回家去。
  “都是些吃食糕点,还有府城里时新的料子。好不易去一趟府城,不单给家里带点,也能把料子拿些送去二叔家里,大嫂二嫂的估摸也瞧得上这些料子。”
  秦小满嘴上带着笑:“你倒是想的周到,只怕是没少花钱。”
  杜衡道:“这回中举名列前茅,知府大人恩赏了五十两银子,够花。”
  秦小满一笑:“那自是该你手头阔绰。”
  回到家里杜衡谁也没有惊动,先自家看了府城带回来的诸多礼品,小承意欢喜的吃了好几块甜糕,夜里入睡嘴里都还甜丝丝的。
  只是小家伙怕了杜衡又走,要他抱着才安心睡去。
  杜衡搂着小崽子,亲了好几口,这才让芹哥儿抱去睡。
  瞧着小崽子安然睡下,杜衡心里也暖暖的。
  见小满前去洗漱了,杜衡在堂屋中坐下,家里虽是简陋还不如在府城租住的小院儿,但却是让他心里无比的安稳。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他吃了一口茶水,闲把水芹菜叫到了跟前:“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一切可都还好?”
  “回东家的话,一切都好着。”
  听闻家里好杜衡心里也宽慰,道: “雇农可都按时缴纳粮食,村里城里是否有人寻麻烦,找主子不痛快的?”
  水芹菜想了想,确实东家走的这些日子家里都安生,并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他眸子忽动,想起一桩事来:“主子一直想在县城里置办处宅子,前阵子听说有合适的,倒是去瞧了瞧。”
  说起宅子杜衡确有打算,听到说小满已经有看过的,若是合适倒是一举两得,他不禁赶紧询问:“什么地方的宅子?主子可看得上?”
  “福积巷的,二进院宅子,主子看了很是喜欢。宅主也十分愿意把房舍卖给咱们这等清白人家,原本说好了等东家回来再做定夺,只是忽又来了个十分蛮横的秀才将那宅子抢了去,言语之间对主子还十分不客气。”
  “秀才?” 杜衡叠起眉头:“既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奴婢不知,只听说是姓王。”
  “姓王?”杜衡眸光微动,他记得认识的人里好似并没有这号人物,还需打听:“好了,我晓得了,不必在主子面前多言,你去忙吧。”
  回了县里又是一番应酬忙碌,杜衡先回了书院报喜,又带着一家三口在秦知闫家中一同庆贺。
  村里也是乡亲里正的前来道喜,紧接着又是知府大人设宴,杜衡忙得不见空闲。
  他原本不是个厌烦宴席的人,这一茬茬的酒宴下来也实属有些烦闷了。
  酒量原就并不多好,偏生乡试拔得头筹,一应庆贺他都有在做主客,拍马屁奉承,自谦应酬云云......简直把他几近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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