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古代架空]——BY:小鱼饼干

作者:小鱼饼干  录入:02-23

  林白梧蓦地想起在菜地里,渊啸叫野山鸡帮他捉虫,他似是懂兽语,两嗓子便吓得野山鸡唯命是从,那家养的鸡该是更不在话下。
  但渊啸并不知道他与王虎的过节,只有、只有他的猫儿。
  那时候大猫儿昏迷不醒的,会是猫儿么……
  巧儿见他两道眉皱得可紧,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抚道:“你别害怕,村里人都说是王秦氏卖儿子得了报应,王虎才傻的。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行的端正,不怕鬼上门。”
  她拉起他的手:“进屋了,外头多热呢。”
  林白梧的心口子还揪得紧紧,巧儿已经拉他进门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就瞧见曲长风慌张的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曲长风浑身一僵,赶紧将桌面绣到一半的帕子胡乱塞了起来。
  林白梧皱起眉,绕过长桌,走到了自己的桌子边。
  *
  转眼到八月桂秋,山里气温逐渐转凉,尤其日光稀薄的早晚,山风一起,吹卷的早落的枝叶簌簌,更显得秋景凉。
  林白梧的身子已经近两个月,开始显怀,可肚子却比寻常妇人三四个月的还要大些。
  他生的瘦,即便有了身子,胳膊、腿儿也不见粗,只有腹部微微隆起,衣摆一盖住,不细瞅,倒也不算明显。
  可他眉目间,却微微起着变化,和他呆久的人不觉得,不咋瞅见他的人眼下一瞧,便觉得他与以往大不相同。
  眉眼间细腻柔和,眼波流转里尽是清风和煦,柔情似水。
  这让以往觉得林白梧配不起渊汉子的村人心里头直打鼓,想着这俊俏却寡淡的哥儿,啥时候这么韵味十足、风/情无两了。
  寻常人都这般觉得,渊啸这个枕边人更是忍得难受。
  他还是大猫儿的时候,便觉得这小雌云朵似的柔软,恨不能日日捧在手心里。而今怀了小老虎,逐日的食补下,他的小脸儿愈发圆润,可爱里透着娇俏,他更是心痒难耐。
  漫长而难/捱的夜里,渊啸搂着人,宽大的手掌忍不了多时,就开始不老实。
  林白梧仗着自己怀着娃儿,有恃无恐的捧着肚子,歪起头瞧他:“你不能要我,我有身子呢。”
  渊啸的唇密密实实的压过来,自林白梧的额头、脸颊,到颈边,再到他微隆的肚子,温柔的亲。
  他撑手在他身体两侧,一错不错的瞧人,呼气温热,一浪压过一浪:“小老虎皮实,没事儿。”
  “不行不行。”林白梧听着他压抑、颤抖的声音,心里头一紧,方才的镇静自若烟消云散,转而间全剩下慌张了。
  他侧过身,捧着肚子:“我身子不稳,你不能要我。”
  夜色深沉,将炕上的人彻底笼罩。
  只是习惯了夜行的老虎,能将暗夜里的万物全然洞悉。
  渊啸瞧着侧过身、更显得如山陵起伏的身体,尤其那肚子里,是他的血脉。
  一股无端的热流涌向心口,男人咽了口唾沫,舌尖自尖锐的牙齿轻轻滑过,粗手指挑开了林白梧单薄的衣衫。
  捧着肚子的人背脊明显一紧,眼睫颤抖如夜蛾振翅:“唔……还不行呢。”
  渊啸宽阔的胸膛压过来,声音低哑:“梧宝儿想不想要我?”
  林白梧并紧腿、轻蹭了蹭,抿着唇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支支吾吾道:“想要……可我、我挨不住。”
  渊啸勾起唇,亲了亲他红润的嘴:“用腿。”
  ……
  天光将明,日头爬上山坡,跃进层云里。
  林家院子里头,传来一声一声有规律的敲击响,林大川正在打木头。
  刨子刨在木头面上,扬起一层碎木屑。
  娃儿怀小娃儿了,过不了多久,家里便要热闹起来,他这个做阿爷的,活计还多呢。他得给小娃儿做摇摇车、小木马、拨浪鼓……
  这事儿他想了许多年了,如今成真,心里头挂蜜似的甜。
  不多时,堂屋的门便开了,一个高壮身影出现在门口。
  渊啸走两步到院子里:“阿爹你咋起这早,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木工活计你又不会。”他停了手上的活儿,抬起头,“粥在炉灶上煨着,还有包子,你先去吃。等娃儿醒了,我再给炒个青菜。”
  渊啸点点头,到灶堂里提水洗脸。
  灶堂的炉灶上正煨着糜子粥,熬了一早上已经熟透,正散着玉米的醇香。
  渊啸趁着洗脸的功夫,烧了一锅子热水。
  待到水沸,倒进木盆子里,兑过冷水,端出灶堂门,回了卧房。
  炕上的林白梧已经醒了,却还窝在被子里耍赖不肯起。
  渊啸俯过身,轻轻拉开被子,将人捞出来,去瞧他的腿/根。
  经过这么久,啥亲密事儿都做过了,林白梧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害羞,可被人盯着腿瞧,还是不咋好意思。
  他将腿合起来,偏着头:“还好,没破皮。”
  虽没破皮,却红得厉害,渊啸眉头皱得死紧,又恨自己夜里鲁莽。
  被子盖上微隆的腹部,林白梧眯着水润大眼,瞧着人笑。
  经过情/事,他眉眼含春,说不出的韵味:“多谢相公大恩大德,饶我和娃儿小命。”
  渊啸简直要气笑了,他俯低身,伸手拍林白梧的屁股蛋子:“过来擦脸,吃早饭了。”
  林白梧朝他伸出手臂,哼哼道:“起不来。”
  炕上人绵绵软软,渊啸心口子一片温柔,他尽量不压到林白梧的肚子、小心抱他起来,偏头亲在他的脸蛋儿上:“学坏了。”
  *


第78章
  堂屋的门“嘎吱”一声推开, 林白梧被渊啸扶着出来,汉子宽大的手掌抵着他的后腰,让他走起路来也不多费劲儿。
  林大川见娃儿出门,将刨好的长条木头轻轻放下了:“今儿个咋起这么早, 不多睡会儿?”
  林白梧瞧着林大川又在干木工活, 轻轻皱起眉:“阿爹, 您才该多歇歇。”
  林大川笑着站起身, 伸手在裤子边拍了拍:“歇、这就歇, 我去给你炒个菜,你快进屋里头等。”
  天气转凉后,林白梧的胃口明显见好, 也少有再吐的时候, 林大川便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食。
  他乐乐呵呵的进了灶堂子,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嘶啦脆响,该是猪油下锅了。
  秋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远天之上,有雁结成长队、列次南飞。
  清风过耳,吹起林白梧鬓边的碎发, 他伸手抚了抚, 别进耳后去。
  自从怀了娃儿,林白梧总觉得自己愈发多愁善感, 尤其瞧见他阿爹为了他左右的忙活, 心里头又暖和又心疼。
  他走到院子里, 去瞧他阿爹在做的活计。
  林白梧虽不会木工活, 可耳濡目染久了, 也能瞧出木头好坏。
  这地上的木头全是水曲柳,水曲柳切面本就光滑,可林大川生怕有半点儿毛刺,还是用刨子刨得平平整整。
  林白梧扶着肚子蹲下去,伸手摸了摸,木头自有木头的香,每一道香里都烙刻着树木的年岁与过往。
  他仰头瞧向渊啸,眼睛里微微泛起红:“阿爹在给小娃儿打学步车呢。”
  渊啸浅浅倾身,宽大的手摸了摸他单薄的背脊。
  林白梧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有一架学步车,他阿爹一个人照顾他,还得做活儿,根本管不过来,又怕他乱跑摔着腿,就给放学步车里。
  学步车上拴一条粗麻绳子,他就在可以活动的地界,踩着小脚乱逛。
  儿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阿爹年轻的样子也不甚清晰,逐渐的,和他稍有些佝偻的背脊、带着皱纹的脸颊慢慢重叠。
  岁月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却水过青石,带着不易察觉,但深刻的痕迹。
  灶堂里,锅铲打着锅壁“噌噌”的响,不多时,便闻见了饭菜的香。
  林白梧拉着渊啸宽大的手站起身,轻轻踱步到灶堂去。
  刚到门口,林大川便朝他看过来:“灶堂子油烟大,你干啥来啊?”
  林白梧歪着头笑:“阿爹做饭好香,我闻见了,就想过来瞧瞧,看有啥能帮把手。”
  “不用,爹忙得过来。”林大川笑起来,用锅铲铲出一块儿肥瘦匀称的肉递给林白梧,这肉在锅里干炸过,肥油炸成油梭子,干脆干脆的。
  林白梧伸手来拿,有点儿烫,他鼓着脸呼呼的吹,张口吃进嘴里:“好酥好脆。”
  林大川又铲了一块儿递给渊啸,渊啸也学着林白梧的样子来拿,他皮糙肉厚,倒不咋觉得烫,吃进嘴里,是好香。
  灶堂子通风不好,油烟味道大,林大川轰两人出去:“饭菜一会儿就上桌,你俩粥锅端了、碗摆了。”
  林白梧笑着应下:“好。”
  吃好饭,林白梧去林绣娘家学绣。
  他已经不咋害口,不用处处叫渊啸抱着,这不远的路也想着自己走。
  夫郎大了,不听话了,渊啸抱不着人,只得退而求其次,牵着他的小手走。
  天气转凉,林白梧穿得多起来,为了不压肚子,里头穿件灰色深衣,外头搭件月白罩衫,显得人清雅脱俗,好生俊俏。
  渊啸越瞧越喜欢,走两步就要拉着他小手到嘴边,轻轻的亲。
  村里人多口杂,一点苗头就传出千百种说法。
  不少人瞧见林大川天才亮,就出门儿去寻摸新鲜鱼虾;
  还有那渊汉子,走可远的土路到村尾去,只为买两小篓子樊婆子晒的酸杏干。
  这村子婆娘一聚堆,就七嘴八舌的嚼人舌头——
  “林家那个双儿真的怀了?他不是孕痣淡、不好怀么?”
  “我上回碰着老林头,问了一嘴子,他只说快有了,可见还没呢。”
  “头仨月,没坐稳当,该是不好向外宣扬。”
  “怀了能咋,能一胎就得个儿子?到时候生出个小哥儿,不还是没有后。”
  “你管人家怀了儿子闺女,能怀就是能生,这胎不是就下胎呗,总有盼头了。”
  周王氏正坐在大门口剥豆子,豆子皮一破,黏黏糊糊的粘手。她瞧一眼跟着坐在一边的秦锦,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儿子夫郎嫁进门儿也有半年多了,可这肚子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而今听了婆娘的话,她心里不由的直犯嘀咕,林家那个双儿……竟是能怀的?
  她又不动声色的瞧一眼秦锦,心里头悔得厉害,她千挑万选了个哥儿,落一身埋怨,竟才是那不生蛋的母鸡子!
  若当初她肯松口,叫梧哥儿嫁进门,也就没有后头这些事儿了。
  她日日等、日日盼的孙儿,竟是被她自己给作没的。
  林白梧进林绣娘家的门,巧儿已经在做绣活了,却意外的没有瞧见曲长风。
  林白梧到自己座位里,随口问道:“风哥儿没来吗?”
  巧儿抬起头:“刚出去了,也不知道啥事,神神秘秘的。”
  林白梧没多在意,将桌面绣到一半的帕子拿了起来,继续绣。
  秋色正好,渊啸走在曲折的乡间小路,放眼一望,能远远瞧见峪途山峦层叠的树林子,已经由苍翠变了颜色。
  枫叶渐红、银杏叶黄、松柏葱笼依然。渊啸想着,秋日可是好时候,峪途山里的野物正在贴秋膘,那丰润而鲜美的肉质,让他心神荡漾。
  忽然,一道声自路边传了过来,这声音又轻又小,还带着颤:“啸、啸哥。”
  这叫法在渊啸的脑子里实在陌生,所以他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半点眼神没给,顺着长路便走过了。
  等擦身而过步出去好远,渊啸却蓦地停下了步子,因为他闻见一股不算好闻,却熟悉的味道自身侧浅浅飘来。
  路边的曲长风正垂头丧气的皱着脸,忽见渊啸停住了步子,他缓缓抬起头,一张寡淡的脸上,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喜色。
  渊啸微微压低下颌,瞧着远处那张陌生的脸孔,沉声道:“你叫我?”
  曲长风紧张的心口子砰砰砰的跳,他咬紧下唇、点点头,朝渊啸跑了过去。
  秋日风起,吹散曲长风的长发,也将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朝渊啸吹去。
  高大汉子皱了皱眉,在这小哥儿将要撞到他身上时,脚下错步,游刃有余的避开了。
  曲长风摸不着人,只得悻悻然停住步子,又反过身、仰头瞧他。
  渊啸眉心成川,想了许久,淡淡道:“你是在林绣娘家学绣的。”
  这人的味道,他在林白梧身上闻见过。
  曲长风一听,脸颊倏然红起一片,他本来还怕这汉子认不得他,眼下看来,倒也不是,这人记得他呢。
  他心口子小鹿乱撞,抿了抿唇,将怀里的物件儿缓缓掏了出来,双手捧起,递了过去。
  渊啸一棵老松似的动也不动,他皱起眉:“给梧宝儿的?”
  曲长风瘦弱的肩膀一抖,他不敢瞧人,垂下头支支吾吾:“不、不是,给你的。”
  许久,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站着,无言无语,只有秋风簌簌,带着凉意,吹翻衣袂。
  曲长风见渊啸一直不接,方才心里那点儿被认出来的喜悦也云散了大半,只剩下慌乱、心焦。
  他手心生汗,背脊发寒,可这般站着也不是办法,若被人瞧见了……
  曲长风心一横,抬起头,将手里物件儿猛的拍在渊啸胸膛子上,拔腿就跑。
  渊啸没接,那钱袋子“啪”的落在地面,滚了一圈,沾满了土。
  渊啸虽是头虎,可有熊熊这个兄弟在,倒也不算全然不知。况且他可宝贝林白梧绣的老虎钱袋子,逢人便满面春风的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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