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古代架空]——BY:阿匪

作者:阿匪  录入:02-27

  雁长飞脸忽然就红了,站起身走了,留下一句话:“本王舍不得这胡子了还不行吗!”


第62章
  天气冷,大家在树林里扎了帐篷,护卫们四五个挤一个帐篷,我和雁长飞睡一个,青霭和她的丫鬟的帐篷紧挨着我们的。
  “张闻得和谁睡?”帐篷小,两个人的铺盖只能挨着,难以想象他们人多的帐篷该怎么睡。
  “和护卫们一起。”雁长飞教训我,“太监也是男人,你别总对他阴阳怪气的,你以为他是自己想当太监的吗?”
  我:“他肖想我妹妹,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雁长飞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青霭已经是大姑娘了,在漠国,姑娘们的婚事全凭自己做主,喜欢谁就嫁给谁,你可以不喜欢张闻,但是也别把青霭管得太紧,否则她只会更逆反,等到了漠国,我给她物色一些好男儿整天围着她打转,看她会不会移情别恋,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张闻为你潜伏在大魏这么多年,你不怕张闻因这事怨你?”
  雁长飞道:“他也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青霭,替青霭物色合适成亲的人呢。”
  我冷哼:“他心里有数最好,算他还是个人。”
  “嘶,”雁长飞忽然转了个身,黑暗中,我隐约感觉到他应该是面朝了我,“本王怎么觉着,离开中京城之后你话似乎变多了?”
  我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早知道的话,该早把你带出来。”雁长飞两根手指突然伸到我脸上,夹了夹我脸颊上的肉。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不好,我不太高兴,于是也伸两根手指出来揪住了他的胡子:“明天给你刮胡子,卢某向来言而有信,答应了你的事就要做到。”
  雁长飞:“疼,卢青枫,你松手!”
  我不松:“明天刮不刮胡子?”
  雁长飞语气阴阴的:“你松不松手?”
  我:“不。”
  雁长飞老牛似的一个吐吸,下一瞬整个人掀起被子猛地扑了过来,两手直掏我腋下。
  实在是太卑鄙,我登时就坚持不住撒了手往旁边滚:“行了,我松手了!”
  “晚了!”雁长飞两腿分开骑在我身上,阻拦了我往两边躲,两手仍是不住地挠我,“叫声哥哥才能放过你。”
  “你做梦!”我竭力忍住不笑出声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开始反击。
  雁长飞闷哼一声,捂住肚子:“怎么打人?!”
  “你若不是欠打,我打你干什么?”我揪住他衣襟将他按倒在被子上,骑上去制住他,这回轮到我挠他了。
  雁长飞是个比我还不经挠的,立马服软:“我认输,别挠了!”
  我:“晚了!”
  雁长飞不停地笑:“别挠了,好枫儿,饶了哥哥吧!”
  我:“……”这是什么话,听起来好恶心。
  我一拳打在他眼眶上,笑声戛然而止。
  -
  第二天是个晴天,冬日暖洋洋照在身上,让赶路人能稍微抵抗住凌冽的寒风。
  中午停下来吃了些东西,稍事休整,又继续上路,黄昏时分停下来,没有河,但此处落雪,也就不愁没水喝。
  张闻抓了条冬眠的蛇烤了拿过来给我们吃,大概是离开了中京城不需要再做身份伪装,身上原先的小厮服换成了更适合骑马的护卫装,前胸后背覆有薄甲也适合万一遇袭参与战斗。
  这一路他总是很沉默,今天也一样,给了东西就走,颀长身影在飘雪中渐渐模糊。
  “张闻这样瞧着倒是没多像个太监。”我道。
  青霭撕着蛇肉吃,道:“本来就不像,闻哥长得可好看了。”
  “脸那么白,哪儿好看了?”
  “你自己还不是白,就知道说别人不好!哥你就是个坏人!”
  “哥怎么就是坏人了?你少胳膊肘朝外拐!”
  “还不是坏人?雁长飞脾气那么好,连他都不想理你了,他眼眶是被你打了吧?成天不是管着这个就是欺负那个,你就不能做一天好人吗!”
  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出一句:“一条胳膊肘拐去姓张的那儿,一条胳膊肘拐去姓雁的那儿,你要知道你姓卢。”
  她翻了个白眼,拿着烤蛇站起来:“我要去找张闻玩了,你说他坏话,他烤的蛇肉不给你吃,让你饿肚子。”
  我呆坐原地看着青霭的背影离去,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我家青霭长大了怎么竟会变成个这么不听话的坏丫头。
  是张闻和雁长飞联手把她带坏了。
  把青霭带成这样,我得去找雁长飞要个说法。
  雁长飞一个人在帐篷里坐着,帐篷前燃着一堆篝火,我去的时候他正看着篝火堆发呆。
  “刮胡子。”我转着手里一柄匕首。
  雁长飞抬眼看我,一只眼眶乌紫,没说话,继而起身走了。
  这是几个意思?
  我跟在他后面,他进了林子,我也进了林子,一路往深处走,越走越黑,脚下积雪还没人走过,被我俩踩得滋滋响。
  “雁长飞,你要去哪儿?”
  他不回答我。
  “怎么不理人?”我又问。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一个没留神撞在他背上。
  “又打人!”雁长飞转过身来,怒道,“怎么就总喜欢动手?本王究竟什么地方惹你不痛快了?!”
  我被他吼得愣了一愣:“我没有,你突然停下来,我才撞你身上的。”
  雁长飞静了一会儿,道:“别跟着我。”
  我回头看看,身后营地火光遥远,再转回头来,前方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一熟悉身影,正在慢慢远离我。我想了想,并不管雁长飞说什么,仍是跟在他身后。
  “雪夜寒冷,又没光,再这么走下去,万一迷路了,说不定我俩会冻死在这里。”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道。
  雁长飞停住脚步,片刻后回转身,朝回去的方向走。
  回去没多久就进了帐篷睡觉,脚因为在雪地里走了太久,是冰凉的,睡也睡不着。
  “雁长飞,你的脚冷不冷?”我问他。
  他装哑巴。
  “你有心事?”我又问。
  又没动静,但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口了:“早知道你长大了变这么讨人厌,此番回来就不该招惹你。”
  我奇怪:“你见过我小时候?”
  又装哑巴没动静了。
  “不说算了。”
  我起身披上氅衣离开帐篷,打算煮些热水暖暖脚,出去碰上青霭,和她一说,正好她有两个灌好的汤婆子,给了我一个。
  “雁长飞还在生气吗?”青霭问了一句。
  “好像是。”我道,“他好像以前就认识我,说什么我长大了变讨厌了。”
  青霭歪着头想了想,道:“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真是董君清啊。”
  我:“怎么可能。”
  青霭一脸不解:“可是你对他很凶,他还总对我们这么好,真是很奇怪。”
  “别想了,去睡觉吧,在外头待久了当心着凉。”
  我拿着汤婆子回了和雁长飞的帐篷,汤婆子塞在了脚下,躺下没多会儿,我翻身的时候碰到了雁长飞的脚,也是冰凉,念着他这一阵以来的帮忙,我把汤婆子往他脚下踢了踢。
  结果雁长飞把它踢了回来,我把它踢过去,他又踢回来,最后一次踢过去的时候,我用脚抵住汤婆子,他便踢不过来了。
  雁长飞转过身来看着我。
  “干什么?”我问。
  “讨厌鬼。”他说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被子底下两双脚挤在一处,倒是比之前更暖和些,我懒得和他计较,也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我醒得比雁长飞早,一睁眼就看见他的脸近在咫尺胡子乱糟糟的,甚至差点儿扎到我脸上。
  我观察他眉眼和鼻子,确实有点儿像记忆里的董君清,心里像被猫爪挠似的有些发痒,十分好奇他藏在胡子下的剩下半张脸,会不会也像董君清。
  于是我趁他仍在睡梦中,掏出匕首把他胡子给刮了,然后仔细端详这张脸,只觉得越看越眼熟,但是也越看越陌生。
  接着和记忆里董君清的样子做了下对比,除了肤色不同之外……
  我:“……………………”
  雁长飞缓缓睁开眼睛,迷糊地眨了眨眼皮,先是看着我,然后又注意到我手上的匕首:“枫儿你拿着匕首干什么?要杀了我吗?”
  我哑巴。
  雁长飞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来覆在眼睛上自上往下扫去:“我实在没想到你这么白眼狼,你……”
  雁长飞大手僵在了嘴唇和下巴上,睁开眼睛看着我:“……”


第63章
  我俩都看着对方一动不动,时间漫长犹如白驹过隙时卡在了隙里动弹不得。
  “有追兵——!”就在这当口,外头陡然一人扯着喉咙高声喊道,营地里登时嘈乱起来,还在睡觉的纷纷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雁长飞把被子一掀,钻出了帐篷,和迎面过来的边洲说了几句什么,又折回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来准备走了!”
  为了让马车跑得更快,我没坐马车,而是骑了匹马。追兵隔了段距离追在后头,我们骑的马都是雁长飞从漠国带过来的,那边地域辽阔,马匹擅长远程跋涉,又刚刚休息了一夜,精力充足,远远地把追兵甩在了后面靠近不得。
  “哥,真的好像啊!”青霭扒着马车的窗户一直往外探头,盯着刮过胡子之后的雁长飞看。
  “坐好!”我朝她喊,“马车跑的快,当心待会儿颠出来!”
  我骑在雁长飞身后,看他卷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在心里做一番准备后,策马上去和他并肩骑行,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他的脸,希望再看一次,能发现他并不像董君清。
  “你放心,他们追不上咱们。”雁长飞偏头看了我一眼,脸庞虽然黝黑,但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没了胡子的下巴冒着青色,下颌线条干净而利落,如刀削斧凿。
  越看越像。
  雁长飞脸上泛起红色,沉默地甩着缰绳。
  正思忖应该说些什么,这时候腹中蛊虫又发作了起来,剧痛瞬间吞噬了我气力,我往前一栽倒在了马背上。
  “枫儿!”雁长飞叫了我一声。
  我想抓紧马鞍,却痛得没有力气,整个人开始往侧边滑,眼看就要滑下马去,后领一紧,我被雁长飞提溜到了他的马上。
  雁长飞:“去批人,只伤马,不伤人,别让他们一直在后面追着!”
  -
  “董君白从小坏心眼就多,竟然让人带了蛊母追过来,一点儿不看和你相识多年的情分。”
  距离一拉远,腹中剧痛又消失了,我坐在雁长飞身前,不用自己策马倒是轻松些了,背上靠着人还暖和,只是这种感觉很别扭。
  “怎么不吭声?”雁长飞问。
  “嗯……他坏心眼真多。”我说。
  雁长飞笑了一声,笑声里怎么听怎么觉得带着些得意。
  “还认得我?”他问。
  我头皮发麻,吸了口气,道:“认得。”
  “认出来了也没用。”雁长飞冷哼,“你打我的事,我还没消气,回你自己马上去。”
  说完他就提住我往旁边马背上一扔,我在半空调整姿势,轻松落下,抓住缰绳,在风中策马疾驰,背后被风吹得发凉。
  一天赶路结束,又到了扎营的时候,张闻又不知道上哪个洞里掏出来一只肥兔子,在篝火架上烤得滋滋冒油。
  “哥,雁长飞就是董君清吗?”青霭坐在我旁边小声打探。
  我:“好像是。”
  青霭纳闷:“可是董君清不是死了吗?我还记得是畏罪自杀。”
  我:“没死,也不是畏罪自杀。”
  青霭:“你怎么知道啊?”
  此事说起来太复杂,正不知如何答她,张闻拿刀开始分兔肉了。
  “先吃东西。”我说。
  雁长飞这时过来了,对张闻说:“直接分开两半,你和青霭一份,我和枫儿一份。”
  张闻听话把兔子分成两半,雁长飞拿了我们那半就走了,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他俩已经吃了起来,暖熏熏的烤肉香气在寒冷疲惫的冬夜里简直勾魂夺魄。
  “分我只腿。”我说。
  青霭听了,把手里正吃着的兔腿叼在嘴里,然后把剩下一只腿撕了下来——递给了张闻。
  我:“……”
  “你那份在雁长飞那儿,这里只够两个人吃的。”青霭护着烤兔肉。
  此人大抵是不姓卢的。
  “张闻,你敢打她主意,我弄死你。”没处去的火气只好撒在张闻身上。
  张闻没表情,拿着兔腿,只淡淡:“嗯。”
  青霭柳眉倒竖起来,凶巴巴对我道:“你快点走!”
  找到雁长飞的帐篷,兔肉放在帐篷外一块石头上,看起来还没有动过,我坐下来,看了看这半只烤兔子,寻思雁长飞块头比我大,理应多吃些,所以撕了那只小一点儿的兔腿。
  不想兔肉还没到嘴里,就被雁长飞喊住了:“不许吃。”
  我一愣,接着想明白了,他是想给他在我这儿受的那些委屈报仇,可是怎么能不让我吃东西呢?我气闷:“这是张闻抓的兔子。”
  雁长飞:“张闻是本王属下,他抓的兔子就是本王的兔子,你不许吃。”
  饿一顿也不会死,我放下兔腿,站起身来打算找个别的地方待着,然而他又道:“去哪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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