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赵无策一个字落,咬上了陆昭白的唇。
唇齿纠缠,有血腥气散开。
还有赵无策的那句话。
“那我们,一起活。”
……
一起活。
这是陆昭白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
他顺从的张开嘴,任由赵无策在他口中攻城略地。
狗崽太凶,獠牙咬上他的舌尖,将他的舌头扯出,又含在嘴里,吸的他舌根发疼。
他微微皱眉,闷哼,手却半分推拒也无,舌头主动往外探,由着他啃噬。
直到赵无策松开了他。
少年呼吸不稳,在他嘴上亲了又亲,问他:“故意的?”
陆昭白脸色潮红,被他亲的双腿发软,带着点水汽看他。
这种情况,他不上,就不是个男人!
可惜,他注定做不了男人。
赵无策硬的发疼,深吸一口气,再次生出把赵无离那个王八蛋大卸八块的想法。
要不是被赵无离动了私刑,他也不至于眼前摆着肉都吃不到!
感受到赵无策的火气,陆昭白忍不住轻笑一声。
“脑子长在了下三路?”
他双手还搂着赵无策的脖子,声音轻的发软:“想点正经的吧。”
赵无策一点不想。
然而情势比人强。
他叹了口气,把人在怀里好生揉搓了一顿,说话都哀怨了:“别招我!”
陆昭白短促的笑,又在赵无策的眼神中,收敛了笑意,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行了?”
赵无策觉得,自己更不行了。
然而眼下吃不了,他不敢再想,否则真要憋爆了。
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转移精力:“你怎么安排的?”
他太了解陆昭白。
陆昭白敢带人闯大理寺劫狱,就说明已经布好了后招。
果然,听到他这话,陆昭白想也不想的跟他说:“今夜京中会起流言,给皇帝下毒之人乃是齐王,他栽赃嫁祸不成,要杀人灭口。明日三司会收到太医供词,后日,会有各路兵马勤王的消息。”
赵无策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你要逼他造反。”
赵无离在京中根基不稳,身边纵然有能人相助,可他太心急了。
皇帝吐血昏迷,他迫不及待对赵无策下手,反而让京中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赵无策若在控制中,赵无离兴许还能踏实些。
可赵无策被人救走了。
那么陆昭白布下的后招,不管真假,都足以让赵无离自乱阵脚。
陆昭白眼神无辜:“不是我逼他,是他压不住大局。”
赵无离要是挺得住,百官不是傻的,等到确认勤王消息是假,赵无策就是贼喊捉贼。
可问题是,赵无离挺得住么?
他轻笑一声,拍了拍巴掌:“督公,高啊。”
陆昭白睨了他一眼,神情淡淡:“你把路都铺好了,我若不会走,岂不是太草包了?”
况且,从出事开始,赵无策就把命交到了他手上。
他哪儿敢不尽心?
想到这儿,陆昭白又有些气闷,抬手捏住了赵无策的脸。
赵无策不明所以,顺着他动作张嘴,陆昭白伸了拇指进去,摩挲着他的犬牙。
“殿下,犬牙锋利啊。”
前世瞒了他这么久,哪儿是什么纯良无害小白花,分明是一朵食人花。
赵无策含住他的手指亲了亲,陆昭白就嫌弃似的抽出了手指。
赵无策哪儿肯让人逃,仗着陆昭白不敢真的推开自己,又去亲他的脸。
陆昭白才象征性的推了一下,他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撒娇:“阿白,疼。”
陆昭白就改为搂住了他。
这一身的伤,也让他有些愧疚:“我昨夜去晚了,对不起……”
话没说完,赵无策就睨着他:“才说什么来着?”
他搂着人,在陆昭白的眼睛上亲了亲:“这三个字不中听,你换声别的吧。”
这吻太温柔,陆昭白下意识问他:“换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这人又要浪。
来不及阻止,赵无策已经浪了起来:“比如,我心悦你,我倾慕你,我非你不可,我没你不行?”
这些话,打死陆昭白,他也说不来。
少年局促的抿唇,赵无策被他这模样逗的乐不可支,搂着人笑:“好了,这些话都是我的心里话。心肝儿,我心悦你,非你不可。”
他说一句,就在陆昭白的脸上亲一下。
在亲到陆昭白唇角的时候,却被他张口咬住。
陆昭白在他唇上亲了亲,轻声说:“……我也是。”
赵无策的笑容,瞬间顿住。
他呼吸重了一瞬,把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力道之大,恨不得将人揉碎。
怀中人乖顺的由着他抱,赵无策笑着,眼眶慢慢泛红。
这是他的珍宝,是他的独一无二。
而现在,珍宝就在他怀中。
他无声笑,在陆昭白耳边呢喃:“嗯,心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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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倒计时,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嘛?
第61章
三日后,小年。
往年这时候,处处都是新年的热闹祥和,空气里都是各色食品的香甜气息,和炮竹的硝烟味儿。
残红覆新雪,都是喜气洋洋。
今年却不同。
自入了冬,先是大雪压塌屋舍,又是六皇子赵无策伙同他人毒害皇帝。
不过几日功夫,事情却又惊天反转,道是真凶乃是齐王,且齐王心狠手辣,为了遮掩罪行,要杀亲弟。
现在六殿下生死不知,勤王的部队不日便会进京。
流言甚嚣尘上,事件中心的当事人,也焦躁的如同一头困兽。
王桥来时,就听到赵无离愤怒的喝骂:“都是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正中站着一群官兵,声音战战兢兢:“回王爷,属下们快将京城掀了个底朝天,但是还没有六殿下等人的音讯……”
话没说完,就被赵无离一把攥住了衣领:“我给你一天时间,再找不到人,就提着你的头来见我!”
官兵们再离开时,一个个表情如丧考妣。
王桥垂手站在一边,等到这群官兵们都走远,才进了殿内:“殿下。”
见他来,赵无离脸上顿时添了喜色:“玉玺呢,拿来了么?”
“殿下……”
王桥的脸色有些不好,艰难的开口:“玉玺,不见了。”
话一出口,赵无离如遭雷击,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不见了?”
他直愣愣的看着王桥,问:“玉玺不是你代替父皇保管的么?为什么会不见了?!”
“回殿下,老奴,老奴也不知,盒子还在,想是被有心人窃取……”
话没说完,赵无离就踹翻了桌子。
他脚本来就跛,这会儿走路都不稳:“怎么会不见的!你知不知道,写诏书要玉玺?!你是想让我登位的不明不白吗?!”
勤王的兵马就要到京城了,父皇昏迷不醒,赵无策又逃了,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送父皇殡天,赶在勤王兵马到京中之前,一道圣旨登基。
可玉玺竟然不见了。
“殿下,依奴才之见,您不如再等几日,兴许会有转机呢?”
王桥跟在赵陌身边半辈子,若非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也不会投靠了赵无离。
这位是个无能的,可无能才更好掌控。
但眼下瞧着赵无离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错了,无能怯懦好掌控,但无能暴虐……
并非善事。
“再等几日,等他们来杀我么?”
赵无离眯眼看他,问:“王桥,你站哪边的?”
男人眼中满是怀疑,也让王桥垂首:“奴才是您的人。”
“你知道就好。”
他看着人,沉声开口:“最迟明日,我要见到玉玺,否则……”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王公公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王桥打了个激灵,低头应是。
却有声音自门外传来:“不必明日了,我现在就把玉玺送你,如何?”
话音未落,有人自殿外走进。
一袭玄裳裹着劲瘦的腰肢,脸色苍白,因腿脚有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唯有那一双眼,亮如星辰。
见到来人,赵无离骤然瞪大了眼:“……赵无策?”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想起什么,沉声朝着外面喊:“羽林卫,给我把这个逆贼拿下!”
一群人呼啦啦的涌入,把赵无策团团包围。
赵无策长身而立,举了举手中的玉玺:“二哥好凶残啊,我可是来给你送及时雨的。”
消失的传国玉玺就在他手中,赵无离眯眼,神情阴沉:“确实是及时雨。”
他冷笑一声,吩咐左右:“将逆贼赵无策,就地诛杀!”
上次是他大意了,居然留了赵无策一条命,害的局面急转直下。
今日他长了心。
话音未落,周遭羽林卫便齐刷刷的拥了上去。
然后……
摁倒了赵无离。
“你们……”
赵无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神情暴怒:“你们是要造反吗!”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又看向赵无策:“你策反了他们?”
赵无策随手把玉玺丢在身旁的人,笑的轻慢:“他们本就是我的人,何来策反?”
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赵无离哪儿还不明白。
见赵无策反手抽了一把刀,赵无离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做什么?”
赵无策提着刀,慢慢走近,每走一步,赵无离的腿就哆嗦一下。
“你要杀我?你敢!我是父皇亲封的齐王,是你二哥,你屠戮手足,父皇必不会放过你!”
他声音凄厉,色厉内荏。
赵无策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我为什么不敢呢?”
他手起刀落,刀尖鲜血点点滴下,在地上溅开血花。
赵无离不甘的瞪圆了眼睛,听他语气轻缓:“我早说过,我若是你,绝不会留后患。”
……
昭和二十年冬,齐王赵无离毒害今上,谋反举兵,幸为六皇子赵无策察觉,举兵当夜,诛杀齐王于长乐外殿。
翌日,三省六部共同举荐,内阁代为下诏,着六皇子赵无策监国,暂代朝政。
朝堂上人心不稳,有几位主事之人控制,面上还没乱起来,但私下里都怀疑这位六皇子和先前的赵无离是一路货色。
皇帝还在昏迷,人心浮动,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和谐。
赵无策放任京中的流言,同时也让太医院给皇帝灌了虎狼之药。
一日后,朝臣终于吃了一记定心丸。
皇帝醒了。
赵陌醒时,已是腊月二十八。
他仿佛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世界都变了天。
王桥不见了,周围的下人都被换了一波,全是陌生的面孔。
从这些人的口中,他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被粉饰太平之后的事情。
他才听完,不及发表意见,就有人从殿外走近:“父皇,醒了?”
来人噙着乖顺的笑意,可野心却从眼睛里泄露了出来。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来人,无声的想,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儿子怯懦乖顺呢?
分明那一双眼里,藏着的都是狼子野心!
可惜他现在后悔也晚了,不大清醒的头脑里还残存着几分理智,让他跟赵无策虚与委蛇。
“朕昏迷这些时日,多亏你稳固朝堂。”
他由着陌生脸的内侍将自己扶起,靠在床头,说两句话就咳嗽不已。
“老六,你确实是朕的好儿子。”
对于他口不应心的夸赞,赵无策也不过心的笑:“多谢父皇赞扬,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父子两个面上带笑,底下暗潮汹涌。
等赵无策走后,皇帝攥着身下的被褥,目光赤红,却是半分没有发作。
皇帝起不得身,亲自下诏,着六皇子监国,还将除夕夜宴交给赵无策去办。
之前内阁代为下诏,朝中人心浮动,而眼下皇帝这一道诏书,无疑是为赵无策正名。
有了这一道诏书,朝中局势便稳固了不少。
但也只是表面上。
皇帝第二日便设法联系上了暗卫,令人下诏,着各路兵马借由夜宴之际,入宫勤王。
……
“他想杀你呢。”
陆昭白眼波未动,甚至还带着笑,拿脚踢了踢赵无策:“殿下,打算束手就擒么?”
赵无策闻言,捏住他的脚,笑的漫不经心:“是啊,我为困兽,督公救我?”
他这人,半生摔打惯了,像是地缝中顽强生存的草,只要不彻底碾碎压死,风过就能好。
不过几日功夫,身上的伤势就好了大半,木架子变成了局部包扎的破口袋,虽然还偶尔往外冒血,穿了衣服,竟也像是个完整人了。
当然,这人最坚强的,大概是一张嘴。
这会儿还能耍贫嘴,陆昭白抽回自己的脚,睨着他:“督公救不了你,督公自身难保呢。”
知道赵陌心怀鬼胎,赵无策不退反进,原想将陆昭白安排在安稳处,谁知这人却要陪着自己进宫。
行动情深义重,话说的却薄情。
赵无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沿着罗汉塌欺身而上,将陆昭白困在其间:“怎么办呢,我舍不得督公,死也要拉着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