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哪日失宠了,就来大漠找我啊,我可是很专一的。”
此刻,楚容真的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不耐烦道:“皇子殿下莫要打趣我,如果喝醉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也带一份醒酒汤!”
“好啊,我想喝你亲手端给我的。”图兰笙露出没心没肺的笑。
楚容甩开他的手,心想,就不怕毒死你,刚转头离去,便被一男人搂入怀中,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香味。
“陛下……”
“怎么,大漠二皇子对朕的人很感兴趣?”祁洛轻挑眉梢,带着几分挑衅意味,“若是想要人作陪,朕赐你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但他,唯朕独有。”
楚容还是头一回心乱如麻,跳的跟拨浪鼓似的,脸颊不争气的红了一片,什么叫唯你独有,等等,他是皇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祁洛这人,真是霸道又自大。
图兰笙道:“陛下说的哪里话,方才,不过是出了点小乱子而已。”
祁洛睁着醉眼望去,果然看到他衣襟湿了一片,随即装模作样的指责起楚容来:“瞧瞧你,笨手笨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可有给皇子赔罪?”
“嗯……”楚容点头。
图兰笙客气道:“陛下莫要迁怒于他,实则,是我吓到他,这才将汤水洒了一身。”
祁洛面露不满,揉揉脑袋说:“朕略有醉酒,先行离去,皇子同诸位使臣尽情作乐便是。”说罢,拉着楚容头也不回的离开。
御撵之上,祁洛一言不发,因坐在高处,楚容瞧不见他的神情,但隐隐察觉出不悦之色,他走在随行宫人身后,试图隐匿一下存在感。
傍晚的微风吹拂过脸颊,祁洛酒意略微减退,单手撑在御撵扶手上,睫毛低垂,面色绯红,余光左右瞥过不见楚容身影,心想他还是会时不时躲着自己,更觉不爽恼火。
……
寝宫。
杏合连忙奉上醒酒汤,端着玉盘跪了半晌也不见祁洛去接,于是给一旁的楚容使眼色,楚容见状,小心翼翼端起碗上前。
“陛下……醒酒汤。”
“朕不想喝,撤走!”
“哦……”楚容默默起身端着碗打算走,还没走两步,便听到祁洛的吼声,“朕说把汤撤走,没说让你走!”
杏合连忙接过楚容手中的醒酒汤,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宫人离开,此刻殿内安静不已,气氛凝固到仿佛能结冰。
苍天,这是发哪门子神经,他难道又又又做错什么了吗?
祁洛将楚容抱入怀中,坐在腿上,许久没有温香软玉的感觉令人思念至极,三两下便解了大半衣衫,将其一通揉捏。
“陛下,你……”楚容忍声,双手搭在祁洛肩膀,不一会便软成一团倚在他胸口,“嘶,别咬我。”楚容脖子红了大片,还有一道牙印。
祁洛道:“朕这是在惩罚你跟别人眉来眼去,只要一会不看住你,就跑到别人身边勾人魂。你说,朕该不该把你锁起来?”
“冤枉啊陛下,你平白无故吃飞醋,干嘛把我锁起来!”楚容气得要死,每每都能面红耳赤的跟他争论,“今日,是你非要带我去九曲台赴宴,我纵使千般不对,陛下也要负一半责任。”
“再说,我根本没有和图兰笙眉来眼去,陛下难道不准我同其他人说话吗?”
“这冤枉我不受,陛下每每心中不悦就拿我出气,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阴晴不定,心思难测,指不准哪日我小命不保!”
“啧,朕说一句,你能说一百句,反了天了。”
“我实话实说……唔唔唔!”楚容被狠狠堵住叽叽喳喳的嘴巴,下一秒被压倒在龙床上,祁洛轻咬他不饶人的舌头,将被褥滚得乱作一团。
楚容整个脑袋晕头转向,满嘴都是祁洛的酒味,刚要缩起身子,便被翻身整个人爬在被褥上,祁洛大手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叫出声。
“这下,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哦。”祁洛坏笑出声,紧贴着他的背将自己衣带也松了,楚容不敢乱动,更无法反抗,身上如同有一座大山压下,又热又结实。
哪怕没能喊出声,楚容嗓子依旧支吾的沙哑起来,长长睫毛沾染泪珠,流过祁洛白玉般的手指。
“啧,咸的。”祁洛舔舔手指,尝了尝眼泪的滋味。
楚容被翻过身,正面对着祁洛,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幽怨的瞪着祁洛,毫不掩饰,暗暗骂他小畜生,狗皇帝。
第23章 情敌相见
夜半,楚容残留一丝清醒,沐浴过后坐在院中吹风。
现在整个寝宫都知道他和祁洛的关系,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杏合简直是他见过最会察言观色的侍女,只要祁洛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她就能立刻会意。
自己要是有杏合一半本事,也不至于在祁洛跟前吃亏成这样,连醋的要死都看不出来,遭罪的还是他的老腰,能被祁洛折断。
宫灯明亮,值守的侍卫一波走过去,不一会便有另一波走来,还有提灯的丫鬟们,哪怕是深夜,宫中也依旧有人忙碌。
幽幽花香沁人心脾,楚容坐在爬满藤蔓的凉亭下,欣赏着花圃里含苞待放的花,月色清明,繁星点点,这么一看皇宫确实很美,很美。
“哎,腰好痛,哪哪都不舒坦。”楚容抱怨祁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尊老爱幼!
“你一人坐在这里,可是陛下不需要人陪?”远处传来男子声音,正是抱着一摞书的苏清桐,眉目含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楚容道:“是苏大人……陛下已经歇息了。”
“这样啊……”苏清桐走近一些,依稀借着月光看到楚容脖子上的淡红色咬痕,还有难以掩藏的青紫痕迹,他不傻,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一瞬间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恰逢路过寝宫花园,看到你坐在这里,便好奇前来一看究竟。”
“没,没什么好看的,不及苏大人风采千分之一。”楚容面纱下难掩尴尬,这怎么跟情敌见面一样,说话怪里怪气的,难道,他在嫉妒?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苏清桐将手中书籍放在石桌上,又逼近一些说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何能耐让陛下对你神魂颠倒,宠幸至极。”
此话一出,楚容大彻大悟,原来他真的暗中钦慕祁洛,现在视他为眼中钉的人又多了一个,孽缘啊孽缘,果然皇帝走哪都有人爱。
“苏大人此话,是觉得我不该独占陛下?你很在意陛下?”
“没错,我在意极了。”苏清桐坦然承认。
楚容吃惊不已,平日里温文儒雅,循规蹈矩的苏清桐怎会说出如此大胆又越矩的话,完全像换了个人,眸中满是对自己的不屑。
苏清桐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哪里输给你,为什么陛下会宠幸一个身份低微奴,而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看在眼里。”
楚容道:“喜欢一个人分两种,一种是互相喜欢,一种是一厢情愿,陛下想做的事,又岂是旁人能轻易左右,那句神魂颠倒实在当不起。”
“方才是我失言了,你莫介怀。”苏清桐隐忍心中酸楚和嫉妒,收敛起情绪,将书籍抱起,“夜已深,该休息了。”
只见祁洛走来,手中拿着一件玄色披风,杏合挑灯跟在身后侧。
“臣见过陛下。”苏清桐跪地相迎。
“不必多礼。”祁洛直直走过,不曾多看他一眼,来到楚容身前将披风系在他身上,“夜凉,还有风,你风寒刚好,也不怕再次着凉?”
楚容低着脑袋回道:“没事,不冷。”
“清桐,夜深就不要整理书籍和折子了,早点歇下吧。”祁洛拉着楚容的手往寝宫走,此情此景,一幕幕都深刻印在苏清桐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祁洛会如此喜欢他,怎么可以……苏清桐捧着书的手都在颤抖,脚下踩到一块石子,顺势摔倒在地。
一声哀嚎,书籍哗啦散落一地,祁洛回过神,连忙走到身前将他扶起:“没事吧,清桐?”
“无碍,是我没看清脚下。”苏清桐眼中常常含有水光,看着一副文弱模样,本想去捡掉落的书籍,谁知已经被楚容和杏合捡起。
祁洛道:“杏合,你挑灯送苏卿回藏书阁,若是哪里扭伤,就叫御医过去瞧瞧。”
杏合道:“奴婢遵命。”
“朕累了,我们回去吧。”祁洛同楚容转身离开。
杏合依照吩咐送苏清桐回藏书阁,一路上,二人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能看清藏书阁的烛光,苏清桐才停下脚步。
“不必送了,杏合姑娘,前面就是藏书阁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行,陛下交代,须得送到门口。”
“这样吧,你将宫灯留给我便是,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行吧,苏大人执意让奴婢送到此处,那奴婢便不叨扰大人。”
苏清桐接过宫灯,独自走在寂静的道路上,眼中不甘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他清楚认知到祁洛对自己毫无感情,更令他觉得可怕的是,祁洛似乎已经爱上了那个男宠!
可笑,简直荒唐!一个低微卑贱的奴,竟然也能飞上枝头,祁洛一定是被他迷惑了,只是短暂的图个新鲜,以色侍人,能有多长久,更别说身边美人如云的皇帝。
他一边讽刺,一边安慰自己还有机会。
……
楚容裹着祁洛的玄色披风,一路上忐忑不安,只要想到自己身边情敌无数,就令他苦恼不已,好端端的已经背负上独占皇帝的罪名了。
走入殿内,他立刻解下披风还给祁洛,分分钟都不敢多穿。
“你这是怎么了?”祁洛知道他总是躲着自己,但今日目光中多了几分疏远,令他觉得奇怪,“清桐和你说了什么,可否讲给朕听听?”
“没什么……”楚容摘掉面纱,心里闷闷的,若直接告诉祁洛真相,他会转头对苏清桐另眼相看吗?像苏清桐那样身家清白,容颜清秀,有学识,懂礼仪,且善于揣摩祁洛心思的人,很难不令人心动吧……
苏清桐如此大胆向自己吐露心迹,吐露对自己的嫉妒与不满,便是料定他不敢说,真狡猾啊。
祁洛拉着他坐在窗前赏月:“你有心事。”
楚容道:“谁还没点心事,我又不是块木头,祁洛,你为何只对我一人肌肤亲近,我虽戴罪之身,难道只因你想报复我,才对我做这种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留言和收藏,啵唧
第24章 台上比舞
祁洛道:“没错,朕确实在报复你,是你先抛弃的朕,无论父皇还是皇兄,你都倾心待之,唯独对我保持距离,时刻提醒尊卑有别,君臣有别。”
“你自己说说,这公平吗?”
“当然不公平!”楚容愤愤道,“因为,对他人付出的仅仅是感情,而对你却付出心血,如何算得上公平,你却不知好歹。”
祁洛道:“那么现在,朕不要你付出心血!朕要你的感情,和你的心,可以吗?”
楚容道:“陛下想要的可真多,江山你要,权利你要,现在连我这个罪人都不放过。这究竟算什么,扭曲的爱吗?”
祁洛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对你抱着龌龊肮脏的心思,就不该一次次忤逆,如此不也能少受点苦头?哪怕是骗我,哄我,只要是你,我都会信……”
“陛下,你是皇帝,别一口一个你啊我啊的!”楚容板着脸训斥,颇有摄政王的架势,“你是明君,我若真的谗言于你,岂不成了口伐笔诛的祸国妖孽,我可不要背负这千古骂名!”
祁洛忽然嗤笑出声,捏着他的下巴道:“啧,又开始训斥朕了,果然不能给你好脸色。”
楚容道:“奴僭越,也是为陛下好!祁国多的是想将女眷送入宫中的大臣,然而陛下断袖之癖也早已举国闻名,现在啊,我已经被骂的不轻了。”
“陛下就当为我积德吧,让我多活两年。”
“呵,朕就知道……身为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
“凡事有得必有失,陛下且放宽心,您已经拥有的够多了。”
“是吗?”祁洛凑近他的唇,轻轻吻上,浅尝而止后说道,“朕不想与你睡在一起时同床异梦,不想你的心里装着别人,如此说,或许很幼稚可笑,但朕就是个自私的人。”
这下轮到楚容笑出声来,打着哈欠,疲惫道:“早就知道你小心眼,今日没少被你折腾,这会腰还疼呢,我想睡觉。”
“好。”祁洛将他抱回龙床,二人相拥而眠。
……
朝华宫。
华锦公主被宁澜悄悄带入殿中,太后正在花圃修剪花枝,神情悠闲,手中剪刀将露出头的枝叶花苞全部剪掉,满地枝叶。
“母后!”祁傲儿激动上前,行礼道,“儿臣终于得见母后,幽禁这两年多,母后身子可安好?儿臣会继续找时机向陛下求情的!”
楚鸾道:“不必求他,若是求得动,这两年多你我母女何苦见都不曾见一面。”
“祁洛……好狠的心!”祁傲儿落泪抱怨,“做了皇帝,也不念一丝骨肉亲情,我唤她一声皇兄,苦苦哀求,他却始终不肯答应让我来朝华宫。”
“还有父皇,怎么可以将母后此生幽禁在这里,夫妻一场,竟无半点情意吗?”
“男人,都是这般薄幸。”楚鸾冷笑,讽刺道,“尤其是帝王家,怎敢奢望一份真情,母后早已舍弃过去,如今,再也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