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也好、瓜果也好,全都是供应给皇宫的。”秦霁嘿咻嘿咻地绕到了卫瑜的身后,双臂一张就抱住了人家的腰,下巴往卫瑜肩膀上一搁就开始蹭。
“以后我就靠阿瑜养着了。”秦霁臭不要脸地说道。
卫瑜忍不住揉了一把秦霁的头,控制着手劲儿,没给秦霁的头发揉乱:“好,我养你。”
他哪里能不明白?之前秦霁看了卫琼写来的书信赌气,想给他一块封地,他没同意,这家伙就暗戳戳地把封地给换成了皇庄的土地。
如果真的有了一块封地,那么封地上的财富就都是他自己的,和把皇庄给了他,皇庄上出产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还真没有多少区别。
“我将皇庄的地契给收起来,赶紧去给大家发红包了。”卫瑜心里还是软了一片,都不知该如何回应秦霁这样直接而热烈的感情了。
秦霁和卫瑜坐了下来,中间的小几上放满了福袋,只不过远比秦霁给卫瑜装地契的福袋要小,那是准备给紫极殿宫人们的红包。
合宫上下的人不少,秦霁和卫瑜能够瞧见的也就只有紫极殿这里伺候的,所以只亲自给紫极殿众人发红包,别的都是内务府派发下去。
按着从低到高的顺序发,最末一等的人拿得最少,高德就是拿得最多的。
只不过高德作为御前的人,本身也不差这点红包的银子,还是图个过年的气氛。
白鹭本就不是真正的宫女,所以她的红包是按照暗卫的给的,要比宫女多上一些,卫瑜还自己多给了一份,让白鹭也好生打扮一下自己。
怎么说也是个妙龄的姑娘,一年到头就是全宫一起做新衣她才穿新衣,也太素了一些。
然而白鹭的目标并不在于打扮得多好看,她的目标是将银子都给攒起来,在都城买一处小房子,等她日后老了,干不动暗卫的活计了,就给自己养老。
派发了新年的红包,又用了午膳,下午就又无所事事了起来。
“平日里忙碌惯了,偶尔偷个闲就能高兴得不行,这真正闲下来了,我还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秦霁姿势豪放地坐着,手里还握着一本没有看过的志异小说。
卫瑜手中立着的书半垂下来:“你确定?”
秦霁:“?”
“确定啊,怎么了?”
卫瑜:“胥大人年前给你留了些功课,他本来是叫我过了初五再告诉你的,一共十天的,让你做完,既然你现在闲着,那不如先去将胥大人留下的功课给做了吧。”
秦霁:“???”
他震惊得手里的小说都掉了!
所以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师生情全靠在过年时给他布置功课来维护了吗?
卫瑜勾了勾唇:“总比胥大人直接告诉你,他给你留了十天的功课好吧?胥大人本来还是想你多玩几天的。”
秦霁心底垂泪,他就是嘴贱。
他明明可以痛痛快快地玩几天,现在好了,心里惦记着没有做的功课,那根本就不可能安安心心地玩了。
卫瑜立起书,挡住了自己过分明显的笑意。
秦霁知道了自己还有功课就不可能忍得住不去将功课给做了,就像只要他的书房里还摆着奏折,他就忍不住把折子给留到第二天去批。
当真是神奇,他回来还不足一年的时光,居然将他在现代社会练就的一身咸鱼天性给磨了个干干净净。
当皇帝,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工作。
秦霁打定了主意要将功课给做了,便央着卫瑜去陪他。
“谁叫你非要告诉我的?我离不开书房你也别想离开。”秦霁蛮不讲理地把卫瑜给抱了起来,“走,换鞋去。”
卫瑜下意识地攀附住秦霁的脖子,没什么力道地瞪了秦霁一眼:“分明就是你自己闲不住,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那没有法子,我不讲道理。”秦霁把卫瑜抱回了床上,拿了鞋子来给他换,“而且我们这叫做夫唱夫随。”
卫瑜还没有穿上鞋子的那一只脚,只穿着白袜,就那么抬起来抵在了秦霁的肩膀上:“那你先给我唱一个?”
秦霁拿鞋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他抬起头,目光幽深:“阿瑜,有没有人曾告诉你,男人的肩膀,是不能轻易用脚抵着的?”
卫瑜神色无辜:“那倒是没有。”
算了,还去什么书房啊?
秦霁把那只已经穿好了鞋子给脱了下来,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秦霁往床上扑去。
卫瑜笑着去挠秦霁的痒痒:“青天白日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秦霁脸皮厚,压根就不在乎:“我不要脸,我就要你。”
卫瑜笑踹着气儿,胸膛起伏着:“秦明彻,你不害臊。”
秦霁将身体压得更低,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卫流光,今天可是你先撩火的。”秦霁恨恨地衔住了卫瑜的唇。
不过秦霁还是没有不要脸到大大敞着上演动作片,他熟练地将床帘给放了下来,隔绝出了一片足够他们闹腾的昏暗天地。
这些日子他们忙着筹备过年的事情,也确实有很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火一撩起来,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了。
秦霁这正当容易起火的年纪,再加上他本身也火气重,这一次烧得卫瑜也跟着热得不行。
而且一次两次还不够,秦霁这家伙就是打算烧死他。
不过这种感觉很痛快,也相当放肆出格。
除了卫瑜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人都还有点没缓过气来之外,哪里都很完美。
经由这么一闹腾,卫瑜也不去书房陪秦霁做胥子业留下来的功课了,他怕自己坐着屁股疼。
还是斜靠着好,屁股不会遭罪。
秦霁哪里能在吃干抹净之后就直接心无旁骛地去做功课?他又不是变态。
干脆就在寝殿里做功课,卫瑜倚着一方软榻,继续看他那本没有看完的志异小说。
秦霁则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写他的功课。
……
秦国民间过年的习俗是大年初一要上坟,大年初二要拜神。
上坟就是去扫墓,带上香烛和纸钱,到坟前去烧,要是坟头还有坟的附近生了荒草也要拔掉,不能就任由其生长。
坟头和周围长草要是不处理掉,在烧香烛和纸钱时就很容易将荒草点燃引起山火,冬日干燥,一旦起了火,那火势就会很容易变大,一烧就是一整片连绵的山。
而大年初二要拜神,除了秦国上下都信仰的春神之外,还可以拜其他的神明。
秦国虽然有统一信仰的春神,却也不禁止民间信仰别的神明,想考科举的去拜拜文曲星,想发财的去拜拜财神爷,想要得到一段好姻缘的就去拜一拜月老他老人家。
要是什么都不求,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也能去道观、寺庙里烧烧纸钱,叫做祀孤。
总之,秦国百姓们的过年生活还是十分丰富的。
大年初一上过了坟前扫墓,大年初二又去拜了各路神仙,大年初三开始就是互相拜年了。
秦霁作为皇帝,基本上不会突然跑到臣子家里去拜年,不然人家好好的过年请客,亲族友人们热热闹闹的,他一个皇帝去了,瞬间就能变了气氛。
大年初三这一天,秦霁叫上了卫瑜去都城外十里的一个道观游玩。
和大年初二那拥挤的人流错开,大年初三再过去,就不会人挤人,而且遇到见过他们的臣子及其亲眷的可能性也很低,免得撞见。
皇帝要出行,陈玄文这个暗卫统领便带了些人手跟着出宫,保护帝后的人身安全。
只是陈玄文不理解:“陛下,您和皇后殿下还需要拜神仙求什么吗?”
说拜财神吧,这全秦国都是他们的,富有四方,说拜文曲星武曲星吧,那便是完全用不着的。
秦霁:“……朕就不能求姻缘?”
陈玄文更加纳闷了:“您和皇后殿下不是都要成婚了吗?怎的还去求姻缘?”
秦霁咬牙:“朕去求下辈子的姻缘,下下辈子的姻缘!你管得着吗?你懂什么你?”
你个不解风情的单身狗,住嘴吧。
陈玄文还真闭嘴了,主要是没见过求姻缘求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啊!
白鹭淡淡地扫了陈玄文一眼,果然,统领永远都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谁家的姑娘看上了他们统领,那一定是眼神不太好。
“我不仅这辈子要和你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秦霁在卫瑜的耳边真切地说道。
卫瑜反手摸了摸秦霁的脸:“我也是如此。”
愿他们可以生生世世长相守。
要从皇宫到都城外边去得花上好些时间,秦霁还好,他一天到晚生龙活虎的,还不困,卫瑜昨天晚上跟秦霁闹了那么久,坐在马车里,车身摇摇晃晃的,他很快就被摇困了。
都怪秦霁,昨个晚上跟撒欢的大狗似的,缠人得不行。
而且秦霁究竟是上哪里学的那些轻浮浪荡!不仅咬他,还给咽了下去,那玩意儿是可以咽下去的吗?
卫瑜昨天盯着秦霁漱口漱了好几次,扒拉着秦霁的嘴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残留才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被秦霁的一通操作给惊到了困意全无,直接导致了晚上没有能早早地睡下,现在坐在马车里晃着不困才怪。
“睡吧,我抱着你。”秦霁将卫瑜给环住,“等到了我再叫你。”
卫瑜微不可察地“嗯”了一下,趴在秦霁的大腿上睡觉了。
秦霁把自己的大氅也给盖在了卫瑜的身上,免得卫瑜睡着凉。
今天大年初三,确实已经没有什么人去道观里拜神仙了,马车到了山脚下,倒是也看见了一些今天才到道观里来参拜的信众,不过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马车,要是换作昨天,光是马车就能排得一眼望不到边。
“阿瑜,醒醒,我们得走上山。”秦霁轻声将卫瑜给唤醒。
“走……路?”卫瑜睁眼就听见了这么个令人不愉快的消息。
“马车不能行驶到道观的门前?”卫瑜拧了下眉,不太想走路。
倒不是已经懒到了这种田地,而是冬天穿得厚,爬山上去容易出汗,出了汗之后会不舒服。
“你不想走的话我可以背你上去。”秦霁拍了拍自己的肩背,“我有力着呢。”
卫瑜默默地别开眼,他相信秦霁背得动他。
可真会很丢人啊!
他只是不想出汗,又不是脚残废了,还叫人给背上去,但凡遇到了下山的人,人家都少不得要多看他几眼。
卫瑜想了想那个画面,瞬间人就蒸腾了。
“我还是下车走一走吧,锻炼锻炼身体。”卫瑜道。
还好,秦国都城附近多为丘陵,要爬到山上去也不算累。
卫瑜最开始冷,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氅,等爬了一段距离之后就热了起来,只得将大氅脱下,交给白鹭抱着,他继续往上爬。
秦霁一路上都有拉着卫瑜,给他借了些力气,再加上他会时不时的就让卫瑜停下来休息一下,控制着爬山的速度,所以一路上来,卫瑜只是额间有点细密的汗珠,身上倒是没有出什么汗。
这让卫瑜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出了汗再吹点风就着凉了,又回去叫太医来开苦方子喝药。
好在秦霁将他给养得很不错,这一路上来也没有出现他担心的情况。
在山下时瞧不见山上的情况,到了山门前才发现这一家道观还修建得挺大,而且看起来也十分老旧了,连建筑风格都是前朝的。
秦霁把大氅从白鹭的手里拿回来给卫瑜重新披上,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他也是头一遭进道观呢,有点新鲜。
道观一进去,就是灵官殿,那灵官足有三四米的高度,目光赫赫,看起来就是很难镇得住宵小的那种。
就是灵官的那个手势,让秦霁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
“公子,一旁有清香,可以点来供奉。”刚好遇到了有个道士在打扫宫观,见秦霁他们不像是经常拜神的人,便出声提醒道。
白鹭去拿了六支香过来,放在烛火上点燃了再一分为二给了秦霁和卫瑜。
陈玄文也没有来过这道家宫观,不清楚其中规矩,便问那道士:“道长,你们就这么把香放在这里,不收钱啊?”
那道士笑了笑:“这香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做的,只花些原料钱,不贵的,用不着还拿出来卖,而且我们会下山给人家做法事什么的,观里有收入。”
秦霁举着香拜了拜,将香给插到了香炉里。
听着这道士的话,他对这道观的印象立马就提升了不少。
想他在现代社会,出门在外旅个游,遇到过一些旅游景点有宗教场所的,就知道叫游客掏钱!
神仙不比凡人有钱啊?还天天想着抠凡人钱包里的钱?
你瞧瞧这位道长,多么清新脱俗!
等过了灵官殿,道观的大体布局就呈现了出来,占地面积不小,修建得也是恢弘大气。
人都已经到了道观里,秦霁还是要拜上一拜的,俗话说得好,可以不信鬼神,但是也要敬鬼神。
“白鹭,你去买一些香烛和纸钱来,我们来烧。”秦霁吩咐道。
白鹭将手里提的篮子扔给了自己的上司:“是,奴婢这就去。”
陈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