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就算离开了蒙德城,住进了风龙废墟那样的地方,在阿贝多的照顾下,可莉也从来没有到过这般肮脏的地方。
而在阿贝多沉睡之后,被养得很好的可莉也并不是不爱干净的孩子,就算自身不会那些复杂的家务,阿贝多留下的钱财也足够可莉时不时去雇佣冒险家来当保姆了。
想起那些颤抖着给自己做饭的哥哥姐姐,可莉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但很快又理直气壮地想道:
可莉可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呀,是他们自己担心被可莉“不小心”炸到,所以自愿来帮助可莉的!而且可莉给了摩拉,这是合理的雇佣!
总之,在很多事情上,蒙德人对自由的定义都相当灵活呢:)
“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莉的脚步一顿,尖尖的耳朵小幅度地抖动两下。
是很熟悉的声音。可莉看向相隔不到两米的地面,红宝石般的眼睛微微发亮,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这种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象征着破坏的声音,在可莉的耳朵里却是最美妙的乐音。
那是火药发生碰撞,大量的火元素开始沸腾,压抑到极致的能量即将膨胀的声音!
像是要印证可莉的猜测,下一秒,爆炸的轰隆声便响彻了整个无人街区,一些破旧的建筑在这声爆炸中晃了晃身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历经风霜的身躯最终还是□□了下来。
无形的风墙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升腾而起,将四溅的石块通通绞碎成灰尘,也隔绝了足够让五感敏感的小精灵失聪的巨响。
“哇!有人在炸鱼吗?可莉也要加入!”对保护自己的风墙习以为常,可莉探头看向地面的大坑,一边说着,一边与飞在半空中,手上举着巨大铁板为部下挡住爆炸冲击波的中原中也对上了视线。
不借助风之翼就能飞=风史莱姆≠传说中的漂浮灵
还没有见过漂浮灵的可莉惊喜道:“嘟嘟可快看!是漂浮灵!”
中原中也:哈?
京都,某诅咒师据点。
这里是一个地下酒吧,堪比一个地下停车场的面积使得这里既能够拥有普通的酒吧区,又能够放下庞大的斗兽场区——当然,这里斗的可不是兽,而是人。
这里是普通人,乃至咒术师的禁区。
此时已是咒灵数量暴涨的夏季,就算地下据点里开着空调很是凉爽,也不会有傻子穿着毛领大衣在这里晃荡。
于是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青年就格外显眼。
披着带有黑色毛领的厚重披风的青年面无表情地从卫生间里走出,在所有人都穿着单薄夏装时,他甚至还戴上了暗红的围巾,沉着规律的步伐无形中透出莫名的压抑感,令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给他让出道来,暗沉的蓝色眼眸平静地望着前方,不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
——好像他不是走在地下酒吧里,而是行走在辽阔的冰原之上。
诅咒师里多得是性格扭曲的人,来个喜欢夏天穿冬装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诅咒师的群体本身就不算大,知道并且会来这里聚会的诅咒师们互相之间也都相熟,就算偶有新面孔的出现,也应该是被老熟人带来的。
但这个青年显然不是。
而且看对方浑身都架势,很难不认为对方是来砸场子的。
难道是特蕾西或者山口那边的人?这处据点的负责人,渡边武人忍不住开始琢磨自己的哪一个竞争对手会派人来砸场子。
他不认为这会是哪个没脑子来讨伐诅咒师的咒术师,就对方身上那股恐怖的、凝固了血腥和杀意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什么正派分子,渡边武人上一次见到这样类似的强大的气息还是在……
额,在五条家的那位神子身上。
啊这……这位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不是咒术师……吧?
渡边武人认真地开始思考身为诅咒师却没有一个咒术师看起来像反派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
柿子要挑软的捏,越是在黑暗中混迹的时间长的人就越是懂得这个道理,至少直到青年那沾染着不妙颜色的衣角消失在酒吧和斗兽场的联通门时,都没有哪个嫌命长的人来拦下这个摸不清实力的青年。
客人们可以不在意,但是渡边武人这个负责人却不能不管,否则万一对方在他这个据点闹出事来,他的生意还做不做!
***,一群怂货!本想等着有蠢货去试探的主意落空,他暗骂着悄然离开,从员工通道去到了隔壁的斗兽场。
渡边武人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自身其实出身于一个咒术师家族,只是觉醒的咒术聊胜于无,基本没什么攻击力,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如果按部就班地在家族里生活,一辈子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只是给本家的少爷小姐们当仆役。
渡边武人并不像接受这样的结局,可也无法接受离开家族之后就此远离咒术师的世界,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于是在偶然接触到诅咒师这个群体之后,他就从家族里盗取了一些咒具和钱财叛逃,以此为本钱建立了一个诅咒师的据点,靠着还算不错的经营头脑逐渐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诅咒师们其实并不是只会到处滥杀无辜,毕竟不是谁都是喜欢杀戮的疯子,他们某种意义上和里世界里的杀手有些类似,也会与许多大人物接触,接取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
在诅咒师里有了足够的人脉之后,渡边武人就将心思打到了普通人里的一些大人物身上,因此酒吧隔壁的斗兽场其实有着上下两场,上半场是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参与者都是没有咒术的普通人,这一场是专门安排给一些爱好特殊的普通人的。
而下半场则是两点一直到当天的场次打完,那才是属于诅咒师的狂欢。
渡边武人看了眼手表,松了口气。
现在已经是两点二十了,那些有钱的普通人都已经离开,否则万一待会儿那个人是来砸场子的,那些大人物不小心没了那么几个,他这个酒吧可就麻烦了。
黄金屋曾是提瓦特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个铸币场,数之不尽的财富从这里流出,堆成小山的摩拉是这里最常见的东西。
但在那次差点毁灭璃月港的海啸之后,黄金屋就被封存起来,停止铸币,成了用来关押险些毁掉璃月港的罪魁祸首——愚人众的第十一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的监牢。
岩神与冰皇那场失败的交易并不能透露给璃月的臣民,仅仅失去神明短短几天就差点灭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璃月人的心头,若是让他们知晓岩王帝君因为某种原因想要抛弃他们,恐怕只会引起更糟糕的结果。
而作为明面上的罪魁祸首的达达利亚自然而然地承担了来自璃月所有臣民的怒火。
如果至冬方完全不做出赔偿,那既折损了岩神的威严,也是在与璃月宣战。
达达利亚虽然是愚人众里出了名的疯子,但不论如何,他对至冬女皇的忠诚毋庸置疑,于是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达达利亚自愿被押送至璃月成为阶下囚。
对此,愚人众的其他执行官……额,都挺开心的。
虽说放出漩涡之魔神确实是达达利亚出于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喜好混乱的性子做出的决定,但这其中也却是有摩拉克斯的一份责任,达达利亚也算是被波及,被带到璃月之后,在摩拉克斯的吩咐下,达达利亚被关进了黄金屋,不被任何人打扰。
虽说执行官们对达达利亚被关这件事很是幸灾乐祸,但其实达达利亚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顶多只是有些被神明——特指岩神——当做棋子的不甘,和想要与那传说中的武神一较高下的蠢蠢欲动。
于是,在被关进黄金屋的第一天,那位岩之魔神亲自出现向他说明自己的歉意,并且保证三年之内会将他放回至冬时,头戴斜眼面具的青年混不在意地摆手,暗沉的蓝眸放肆地打量这位帝君大人。
“一定要表达歉意的话,不如偶尔来跟我打一架如何?”说着询问的话语,青年的手中却已经握住了有着冰蓝尾翼的银白长弓,看过来的眼眸里没有对被囚禁的愤怒,更没有对神明的敬意,有的只是粉碎一切、吞噬一切的狂傲战意。
那沾染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暗沉色彩的眼睛宛如巡弋于漆黑夜空的星辰之鲸①。
那是摩拉克斯曾经期望璃月人能够成为的样子。
出于这样复杂的心情,摩拉克斯答应了这位执行官的邀战,偶尔会到黄金屋于他切磋一番。
多亏了这些酣畅淋漓的战斗,达达利亚在黄金屋里的日子过得很是舒适,每次战斗结束之后都有新的体悟。
所以这样的生活被突然出现的裂缝打扰才让人很不爽啊。
公子·正在睡觉突然被丢进卫生间·达达利亚阴沉着脸想道。
第17章 太阳
这处据点的另一个区域既然被叫做斗兽场,自然就有它的道理,渡边武人当初建造这处斗兽场时是花了大价钱的,力求做到不管是见多识广的诅咒师们,还是那些地位高贵的大人物们都能够从这里感受到高级感。
仿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呈阶梯状凹陷下去,最低点的中心处是一个圆形的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决斗台,在最大的这个决斗场的旁边,还有稍小一些的六个小决斗台围绕着。
建筑的顶部,巨大的六块电子屏幕拼成六边形,确保每个观众都能够看到最精彩的战斗特写——或者死亡瞬间。
此刻,最中心的那个决斗台上,两个咒术分别为速度和力量方面的加成的诅咒师正在死斗。一人手持大薙刀,双手交握,将有上百公斤的薙刀舞得虎虎生威,薙刀所过范围内,风压被压缩到极致,任何进入其中的攻击都会被放慢;一人身形灵巧,手持短匕以只留下一点残影的速度奔跑在决斗台边缘,寻找一击必杀的时机。
观众席上,满座的观众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破局的一瞬。
是灵巧者被薙刀碾碎?还是巨力者被匕首毙命?
顺着奇怪的能量波动找过来的达达利亚饶有兴致地挑眉,悠闲地往观众席最后面的栏杆上一撑,津津有味地看起对战来。
哈~我改主意了。
一边看,达达利亚一边愉悦地想道。
这里似乎还算有趣,在摩拉克斯找过来之前,就让我好好玩玩吧。
决斗台上的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一时之间僵持在了那里。
而在这种时刻,两者之间比拼的就不再是实力,而是谁更沉得住气,谁更聪明了。
率先坚持不住的是速度加成的诅咒师,他并不是以体力见长的选手,战斗方式也一直偏向刺客,长时间的僵持让他的体力和咒术都在持续消耗,很快就不得不退出咒术加持状态。
而相较于他,另一人却是这个决斗场的常驻选手,除了力量以外,其他方面也发展全面,见速度诅咒师坚持不住,手中的薙刀顺着旋转的惯性向前探出,握在刀柄中间的手掌微松,滑至刀柄尾端。
“呵!”在无数场死斗中磨炼而出的汹涌杀意在这一声呵声之后猛地喷涌而出,薙刀裹挟着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对手斩去,可怖的压力在这一刻铺满整个场地,最靠近决斗台的几排观众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那不仅仅是咒力外放带来的压力,更是迎面扑来的血腥之气!
“***!”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个压了速度诅咒师获胜的观众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什么弱鸡也敢上场!还以为有多大能耐!”
随即,叫骂的人僵住了。
似有阴寒的、仿佛从终日不化的冰原裂缝里流出的水渗入四肢,缓缓地攀上身躯,在人体上的致命点上流转。
“嘘,安静一点。”青年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身后的头顶上传来。
那是从深渊里,某种不可名状的魔物向外界投下的漫不经心的一撇。
叫骂的人一动也不敢动,就连放在观影屏幕上的视线都不敢挪动一点,只有疯狂叫嚣着危险的大脑敢勉强挤出一点容量去思考——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走到我身后!?
决斗台上,面对以完全不符合薙刀笨重的特点极速袭来的刀锋,速度型的诅咒师面如死灰,在杀意的压制下无法动弹。
那在视线里已经变成一条线的刀刃已经距离他不足一米,极度的危险让他的眉心不断感到针刺般的痒意。
他闭上了眼睛。
二十厘米。
他挣扎着后退了小半步。
十厘米。
手持薙刀的诅咒师脸上已经出现了象征着获胜的兴奋的笑容。
“轰!”沉重的一击让特制的决斗台上都出现了一个坑洞,飞起的灰尘遮掩了决斗台上的情况,但是没有人会怀疑力量型诅咒师的获胜。
在场的观众都不认为一个普通诅咒师能够在刚刚的那一击里活下来。
于是当尘土散去,身型纤细的速度诅咒师站在坑洞旁,弯着腰喘息的时候,所以观众都震惊失声了,而在他的脚边,后颈插着一把匕首的力量诅咒师已经失去了气息。
整个决斗场安静了一瞬,随即是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欢呼尖叫。
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的暴躁老哥也很想跟着喊几声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悦,这一场决斗的选手一个是擂主,另一个是刚来不久的新人,赔率很高,他也是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思压的新人,现在那个新人一赢,他将得到一笔很客观的财富。
但是他不敢。
“啪!啪!啪!”身后的青年慢条斯理地鼓掌,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并不意外,“你好,这位……”
暴躁老哥小心翼翼道:“春日晴。”他甚至不敢用假名糊弄身后的人。
“春日晴?”青年的语调有些奇怪,显然是觉得这个名字跟眼前这个一米八的壮汉不是很搭,但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一个陌生人叫什么名字,接着问,“如果我想去那上面打架的话,需要怎么报名?”
与从天花板的大洞边缘探出头来的小女孩对上视线的瞬间,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是,那群从港口Mafia手里抢了货物的混蛋不仅用自己的手下做人/肉炸弹,还利用小孩子来袭击!
他锐利的视线立刻扫过女孩的脸,在发现女孩脸上丝毫不似作伪的兴奋与好奇时,又松了口气。
这应该只是一个误入的孩子,被威胁着做自杀式袭击的孩子不可能这么开心,而且对方长得很精致,头上戴的帽子和逼真的精灵耳装饰都显示出对方的家境不错。
至于女孩脱口而出的漂浮灵……应该是什么儿童动漫里的角色吧。
刚经历过爆炸的天花板并不稳定,从地下看,龟裂的痕迹已经在布满了整个天花板,随时有可能会二次坍塌,女孩所在的地方并不安全。
思忆此,中原中也抬头想要呵斥女孩离开。
有什么东西从女孩身后的那栋烂尾楼楼顶上落下,在中原中也看到的时候已经坠落了有三分之二的高度,再有不到五秒钟就会砸在女孩头上!
那是一大捆足够将这一片区域炸成盆地的炸弹!
中原中也瞳孔紧缩,大声喊道:“快躲开!”
不能让那捆炸弹落到地面爆炸,否则这里除了中原中也能够逃脱外将不会有人幸存,他必须在炸弹落地前提前用手里的铁板将炸弹引爆,而这个距离,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很有可能会波及到女孩!
女孩似乎没听懂他的话,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两只看上去十分逼真的精灵耳也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地颤动两下。
来不及了!
中原中也咬了咬牙,准备将手里的铁板扔出去。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空气中骤然绽放的火花。
像是小孩子稚嫩的笔触画出的圆润可爱的红色四叶草在女孩身后的头顶显现,金色的蕴含着可怕力量的草叶中心在这一刻好像浓缩的太阳,只一眼就让人感到眼球刺痛。
空气变得灼热起来,哪怕是横滨最炎热的夏天也不会给人一种皮肤都好像被火舌舔舐的感觉。
赤金光芒凝聚成束,猛地朝着坠下的炸弹击去,在触及到炸弹的瞬间将其湮灭。连爆炸都没来得及触发,随后,那束光趋势不减的击中了女孩身后的那座大楼,将虽然烂尾了但本质上还算完好的大楼墙壁炸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洞。
以中原中也极好的目力,他甚至能够透过大楼的不知道多少层地板看到天空。
而造成这样可怕的破坏力的女孩却连一点视线都没有分给身后的建筑,只是眨巴着一双圆润的眼睛,朝着他笑道:“你是什么属性的飘浮灵啊?”
中原中也:……?
所以说,飘浮灵到底是什么?
莫名出现在战斗现场的、拥有极高破坏力的小女孩,哪怕中原中也并不觉得哪个组织会派出这么傻白甜的小孩子来袭击,也必须将她的消息汇报上去,甚至不得不将这个孩子带回港口mafia。
不论是那个组织都不会放过如此年轻的高危异能者。
——而且对方是萝莉。
咳咳,暂且不谈某知名不具的港口mafia首领的奇怪XP,在汇报情况之后果然接到了首领的把人带回去的命令的中原中也低头看向正在小口小口吃可丽饼的小孩,不由得头疼起来。
但凡首领要他带回去的是个十五岁以上的少年他都不会这么头疼。
好在中原中也曾经在擂钵街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羊之王,对怎么与小孩子相处勉强算是有点经验。
他蹲下身,在身后一众灰头土脸的属下的面前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语调说:“可莉,可以跟我一起去一下那边的五座大楼吗?”
担心小孩子害怕,他又补了一句:“别害怕,我会保护可莉的,或者可莉要不要跟家人打个电话呢?”
自称为可莉的女孩咀嚼的动作停下,转头与他对视。
两边鼓着的腮帮子缓缓消了下去,一举一动都带着甜意的女孩指了指天空:“哥哥睡着了,妈妈在那里。”
自由之城,蒙德,西风大教堂。
“……听凭风引,且听风吟,蒲公英、塞西莉亚之花、风车菊……故土的芬芳会永远陪伴在我们的身边,听啊,听啊,有清风拂起,自由的声音是如此轻柔,听啊,听啊,高天之上的神明在悄然哼唱……”
高大而空旷的教堂里,每一排长椅上都坐满了人,他们的穿着或华丽或朴素,在祈礼牧师轻柔悠长的祷告声中露出同样的放松的神情。
灿烂的阳光透过七彩的琉璃窗洒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那是来自神明向他们投下视线的证明。
没有人说话,偌大的教堂里只有少女带着莫名韵律的声音在流淌,静谧的氛围充斥着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有穿着轻甲的西风骑士匆忙跑进来,在踏入教堂的瞬间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握紧腰间的佩剑,防止它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
他小心翼翼地从教堂的边缘走到了最前面的一排座椅。
与其他的座椅不同的是,这一整排的座椅只坐了一个人。
——拥有祈礼牧师、神使大人芭芭拉亲自承认的,来自风神大人授予的裁决权,蒙德的裁决者,琴·古恩希尔德。
她是整个蒙德中唯一有资格衡量自由,授予过界者以惩罚的人,哪怕是并没有犯事的蒙德人也不敢与这位手段冷酷的骑士团团长坐在一起。
哪怕拥有特权,蒙德人的自由依旧不能被束缚,但至少拥有裁决权的琴可以将过界者打个半死,确保那些人在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出来兴风作浪。
正因此,这位实际上才十九岁的少女在蒙德的名声通常与残忍、冷酷、暴戾挂钩。
对此,整个西风骑士团aka琴团长粉头聚集地都十分义愤填膺。
咳咳,扯远了,总之,此刻这位一直负责远程监控风龙废墟里生活的可莉的西风骑士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没有打扰正闭着眼睛听着祷告的团长大人。
“……风会永远存在于你我身边。”念完最后一句祷告词,一身修女白裙的芭芭拉缓缓睁眼,转身向信徒们颔首,表示今天的祷告到此结束,“各位,请谨记,巴巴托斯大人赋予我们自由的权利,是为了让蒙德在清风的吹拂下充满幸福与快乐,而不是混乱无序。”
信徒们站起身,虔诚地向她鞠躬,目送着她离去。
随着信徒陆续离去,琴也缓缓睁眼,灰蓝色的眼眸里一片清明,在看到旁边的西风骑士时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说吧,可莉又做了什么?”
名为多莱的、负责监视可莉的骑士是她派去的,上一次这位骑士来找她还是因为可莉预备炸掉西风大教堂,这一次又是什么事?
“不是的,琴团长。”多莱面露焦急,“可莉小姐好像失踪了!”
琴霍然起身,面色阴沉,有些焦虑地摩挲了两下腰间的佩剑:“失踪?你确定吗?”
“属下确定,昨天一天没有看到过可莉小姐离开住所,属下有些担心,晚上悄悄潜入,只看到了阿贝多先生。”多莱语调急促地解释,“风龙废墟属下也都找过了,没有找到可莉小姐。”
琴沉吟片刻道:“去骑士团找到丽莎,告诉她这件事。”
“是!”多莱立刻去办了。
琴也大步走出教堂,带上了自己常用的小队。
她要亲自去将风龙废墟再搜索一遍!
中原中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用零食玩具这类手段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哄进港口mafia的大楼。
在一种下属投来的好奇的眼神中,中原中也拎着两大袋零食,心如死灰地跟着蹦蹦跳跳的可莉进了电梯。
这部电梯是为了显得美观高级而建在大楼侧面的观光电梯,透过被打扫得仿佛不存在的玻璃能够清晰地看到脚下的整个横滨。
这对经常使用这部电梯的中原中也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景色了,但对于可莉来说却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的科技与提瓦特完全不同,城市拥挤但繁华,哪怕有些喧嚣,但也无疑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
【可莉喜欢这里吗?】耳边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嗯!可莉喜欢!”可莉用力点头,但随即她又道,“但是可莉还是更喜欢蒙德哦!”
她看上去就像在自言自语,中原中也观察了一下。
可能是在跟那个叫作嘟嘟可的玩偶说话吧。
中原中也没在意。
【嗯,蒙德当然是最好的。】那个声音赞同道,【但是可莉,我们不需要做选择。】
可莉没听懂,那个声音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此沉默下来,只是从两人间奇妙的联系里,可莉能够感受到那个声音的主人难得的心情不错。
电梯稳稳地停留在顶楼,可莉有些意犹未尽地趴在玻璃上,直到中原中也无奈地承诺她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还可以坐这个电梯后才愿意出去。
进入首领办公室之前是需要搜身的,只是面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两个大汉守卫怎么都下不去手,只能求助的看向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