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都行。”
这么……随意?楚寒洲眯了眯眸子,是想放松他的警惕?
他带着姜念进入餐厅,固定好了轮椅然后拿过了菜单,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看着姜念。
却发现姜念虽然表情不变,一只手散漫地敲着轮椅,但眼神却四处游移着。
楚寒洲眯了眯眸子,在等人?有人接应姜念?
姜念忽然道:“楚寒洲,一会儿你不要太惊讶。”
楚寒洲攥紧了菜单,语气平淡:“嗯?”
姜念咳了一声:“一会儿我儿子女儿会来。”
儿子女儿……楚寒洲眸子骤然紧缩,他和姜念离婚不过半个月,姜念就有孩子了?还是双胞胎?
愤怒和郁气不断攀升,但很快楚寒洲就意识到,他已经和姜念离婚了,楚寒洲慢慢松开了指尖。
“抱歉,我没准备礼物。”
姜念:“?为什么要准备礼物?”
楚寒洲别开眸子,“你的孩子……我当然要给礼物。”
他话音刚落,三道整齐划一的爸爸好中气十足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楚寒洲觉得有点不对,这声音分明不像小孩子,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楚寒洲的脑中。
姜念早就出轨了?
可他一回头,便对上了三个面红耳赤的十七八岁少年人。
姜念喝了口香茅汁润润喉,“哦哟,儿子们好。”
三个少年人脸红的更厉害了,掉头就走。妈的,虽然他们输了,但姜念好欠揍。
可这还没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姜念咬了口芒果糯米饭,“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楚寒洲:“……”
餐厅里爸爸两个字此起彼伏,其他人见到这排长龙。
表情都是:0.0?
好不容易最后一个人叫完了,姜念这才吹了口冬阴功汤,“对了楚寒洲,你刚才说什么?”
楚寒洲太过震惊以至于下意识回答:“你孩子……有点多。”
姜念露出一个高手的微笑:“我一胎108宝。”
楚寒洲对上他的笑容,哑然,这会儿也想起了姜念那个博文,如果姜念骗到了一百万,那十多万人可是要排队到他面前叫爸爸的。
“我什么时候当你的妻子?”吃完最后一口咖喱鸡,姜念看向楚寒洲。
楚寒洲看了眼表,“本来是今晚就要回去,但你现在……”
他看了眼姜念的腿。
“没事,我去做个发型?”姜念对着店里的镜子看了眼自己的头发,虽然摘了假发,但还是乱糟糟的。
楚寒洲这么厉害,他的家族应该也会很强大,姜念这回儿才感觉到一点压力。
“你要哪种妻子?”
“哪种妻子?”楚寒洲有点愣。
“就是,泼辣型,还是温柔的,或者高岭之花?”姜念肚子里坏水直咕嘟:“还是要疯狂打脸的?我都能演。”
原来是这个意思,楚寒洲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剔透的眸子落在姜念的脸上,“你自由发挥。”
楚寒洲给出了这个答案。
因为只要是姜念,他都喜欢。
姜念努力保持的从容一瞬间变得溃不成军。
他拒绝不了楚寒洲的注视,那种感觉好像被全然注意着,爱着,就连那句你自由发挥吧,他也恍惚听成了另一种意思: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姜念耳尖有点热,稍稍偏开眸子,却猝不及防撞上了玻璃窗外的人。
那是,见过一面的……?
气质却截然不同。
楚寒洲是高岭之花,清冷令人望而生畏,攻击性更强,而楚嘉许要温润一些,倒是和高中一样不变。
姜念忍不住扭过头,“楚寒洲,你是不是……”
“靠!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吃东西不叫我。”林追白一屁股坐在姜念和楚寒洲之间,直接伸手叫来了服务员,“服务员,再加一双筷子!”
楚寒洲&姜念眯了眯眸子,盯着这个隔开他和姜念/楚寒洲的人。
林追白刚接过碗筷,忽然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往楚寒洲身边靠了靠,“小舅子,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冷。”
可一靠近楚寒洲,林追白发现局部气温骤降,他又往姜念身边靠了靠,“兄弟,今天降温了,多穿点。”
楚寒洲&姜念:“呵呵。”
林追白包揽了生下来的所有食物,“小舅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啊,去完了老头子又该叫唤了。”
楚寒洲下意识看了眼姜念。
姜念弯弯眸子,“我都行。”
“你吃完就走。”
“行。”林追白擦完嘴,很自觉的去付了钱,然后拍拍车:“来,这次,我保证不出问题!”
姜念&楚寒洲:“呵呵。”
至于姜念跟上来,林追白并没有意外,楚寒洲已经和他说过了找了姜念当临时妻子。
林追白甚至拉开门笑眯眯:“弟媳请!”
话落,他忽然一顿,“咦,我是不是见过你?”
已经摘了假发的姜念面无表情,“这不是单押,也不是双押,是你车技好菜鸭。”
林追白:“靠!你是上次那个rapper!哈哈哈哈,没想到又遇见你了。”
姜念继续面无表情:“哈哈哈。”
林追白连忙住嘴,“走走走。”
但林追白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甚至没人回应他都能说个不停,姜念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林追白就把他怎么追的老婆都倒了出来。
姜念甚至知道了林追白小时候被乌龟咬过屁股!
姜念闭了闭眼睛,偏头看了眼楚寒洲,真不知道楚寒洲是怎么保持冷静的,居然从头到尾都能忍住不打林追白。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寒洲眸光微动,也轻轻看向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车中交汇。
姜念耳尖一烫,连忙偏开。
林追白看了眼后视镜,忽然停下了嘴,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几下,“我觉得不对。”
姜念咳了一声:“怎么不对。”
“你们俩一点儿也不像情侣。”
林追白若有所思,“有你们坐那么远的情侣吗?”
姜念斜斜地看了眼,何止是远,他和楚寒洲之间几乎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楚寒洲淡淡道:“还没到楚家,没必要这么较真。”
“那不行。”林追白来劲儿了,“你们这样,一到楚家就会被识破,到时候你爸妈还得给你订婚。”
“要我说,你俩现在就熟悉熟悉。”林追白开始指指点点,“坐近点儿。”
姜念指尖抓了抓,故作认同地看向楚寒洲,“林追白说的有道理,不然试试?”
楚寒洲也停顿了一下,“好。”
话落,两个人都靠近了一分,然后一齐看向林追白。
林追白:“……”忽然感觉到了压力。
看着这一个比一个坐的比钢铁还直,宛如小学鸡的两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下一刻就要唱兄弟啊,想你啦。
他沉默了。
“眼神,眼神交流啊,缠绵打结啊,你们俩我一点甜蜜气息都看不出来!”林追白恨不得松开方向盘冲上去把两个人的脑袋扣在一起,“用眼神打个结!”
姜念和楚寒洲试探地,用眼神打了个结,然后看向林追白。
林追白还是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还是没有火花,你们打的到底是什么结?”
姜念:“我打的中国结。”
楚寒洲:“我打的温莎结。”
林追白:“……搞半天你们中西差异,没有共同话题。”
没有共同话题……
姜念和楚寒洲同时被重伤。
林追白眯了眯眸子,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愚蠢中带着一点睿智的光芒:“抱紧!我看见一车的rapper了!”
一个rapper是撞人,一车rapper岂不是撞车?
闻言,楚寒洲身体已经先反应过来把姜念护在怀里。
姜念的脸一下子贴上了楚寒洲的胸膛,整个人都被楚寒洲有力的臂膀圈住。
领地被入侵,气息骤然交融,一瞬间耳畔只剩下了如擂般的心跳声。
“撞、撞了吗?”
记不清过了多久,姜念抓了抓指尖,埋在楚寒洲的胸口闷闷道。
楚寒洲看了眼正常行驶的车,以及就差没把坏水写在脸上的林追白,一本正经,“应该要撞上了。”
应该要撞上了?姜念有点呆,又有点懵,只能哦了一声点头,继续乖巧地趴在楚寒洲怀里。
又过了一会儿,姜念:“撞了吗?”
楚寒洲又看了眼正常行驶的车,一本正经,“马上要撞上了。”
姜念哦了一声,半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撞车还带预警的??
他抬起头,直起身,刚要看前方,林追白便一个急刹,让姜念再一次啪到了楚寒洲的怀里。
这一次撞上了鼻尖,即便姜念再不在意,身体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他眼底漫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却对上了楚寒洲含着笑意的眼眸。
四目相对,姜念攥紧了揪住楚寒洲衣角的指尖。
奇怪,明明之前也不是没对视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好像身体粘稠住了一样,完全给不出任何反应。
而楚寒洲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的禁欲和冷持是装的,只要在多一分,就会露出他已经融化掉的心脏。
车灯下,姜念眉眼昳丽的勾人心弦,楚寒洲一直都知道姜念很美,高中时甚至隔壁学校的人都会翻墙过来偷偷看姜念。
少年即便穿着最普通的校服,都遮盖不住一身的甜腻气息。
姜念心脏怦怦跳:“你、你是不是打了结?”
楚寒洲耳尖微烫:“我打了中国结。”
“那奇怪。”姜念蹙了眉:“我打的温莎结。”
姜念&楚寒洲:我们果然没有共同话题。
前面也传来林追白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从驾驶室伸出脑袋:“闯红灯罚款懂不懂?”
闯红灯的人竖起一个中指:“呸,你管我?”
刚停下的交警:“我管你呀。”
林追白这才解气地收回脑袋,一看后视镜,却发现两个人抱上了,这会儿终于有点甜蜜的感觉。
“对,没错,就这个眼神,还有,你俩的称呼也得改改。”林追白摸了摸下巴。
姜念这才回过神,轻轻偏开眸子,坐直了身体,“改什么?”
林追白得意:“我老婆就叫我小心肝小宝贝,全宇宙第一亲亲老公,你们学学。”
姜念眼皮子跳了跳,十分怀疑。
“小心肝。”
低沉沙哑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耳畔响起,几乎是钻入了姜念的四肢百骸。
姜念一愣,看向楚寒洲。
楚寒洲仔细盯着姜念每一个表情,眸子闪了闪,“是不是不舒服?那还是直呼……”
“可以的。”姜念稍稍偏开了眸子,“就这样叫吧。”
天知道楚寒洲那句小心肝差点没把姜念送走,楚寒洲的声音很性感,像是清冷质感的雪山香水,刻意压低后杀伤力加倍。
不知道在床上喊起来……汗珠顺着他性感的下巴往下滑落,高岭之花的眉眼被情欲侵染,用着沙哑的声音说,“小心肝。”
姜念忽然感觉鼻子热热的。
楚寒洲脸色忽然一变:“你流鼻血了。”
姜念:“我没有。”
林追白:“姜念!你流鼻血了!”
姜念擦了擦鼻子,一手的血,他露出个去世的笑:“好吧,生蚝吃多了有点上火。”
在楚寒洲给姜念拿纸巾时,姜念还在试图狡辩:“你知道的,年轻人精力旺盛,流流鼻血很正常,绝对不是因为想到别人裸体——”
姜念忽然闭嘴。
楚寒洲指尖一顿,眉微蹙:“裸体?”
姜念仰起头安静地看着星空顶,一脸的哲学,“我在思考裸体的意义,人既然生下来就是光溜溜的,为什么要穿衣服呢?”
楚寒洲也顿住,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但他不想让姜念冷场,思考片刻,“那你死后可以不穿衣服下葬。”
姜念:“……”
好在没过多久,林追白就踩下了刹车:“到了到了。”
话落,他一把推开车门,便朝一个方向飘过去,“老婆老婆。”
下一刻就被一拳捶飞:“死鬼!你给老娘看看现在几点了!”
姜念:“……”
小心……肝?他看着那抱着一个女人大腿流面条泪的林追遖鳯獨傢白,“老婆我错了。”
楚寒洲也把轮椅放了下去,伸出手抱住姜念:“抱歉,我抱你到轮椅上。”
姜念拔掉了纸巾,鼻血也止住了,大概是刚才太尴尬,所以这回儿被抱上轮椅,他反倒没那么拘谨,甚至打量起了楚家老宅。
入目是两扇极其精美绝伦的大门,往里走去,很大很漂亮,介绍完毕。
总之就是有钱到姜念以为很贵的东西在这里到处都是。
还没遇上什么人,楚寒洲就顿了顿,“爷爷。”
姜念抬头看去,右侧方位进场的,是一个拄着拐杖,十分有精神头儿的老头,对方也眯眯眼打量他们,主要还是打量姜念。
楚寒洲不着痕迹地挡住姜念:“爷爷,这是我的爱人,姜念。”
姜念也点点头,“爷爷好。”
老头眼里闪过睿智的光芒:“我不信,除非你们亲个嘴儿。”?
姜念也没想到这老头这么潮流,耳尖微微泛红,偏过了脑袋。
面上羞涩,心里实际在想:只要老头再说一句我就勉为其难把楚寒洲给亲了!
楚寒洲表情还算镇定,声音低沉:“爷爷。”
实际上在想:只要这老头再多催一句他就‘勉为其难’的亲姜念。
两个人这么想着,目光都一同略带期盼地看向了老头。
老头莫名感觉身上多了两座山一样的重担,他摸了摸胡子,切了一声:“不亲就不亲。”
楚寒洲&姜念:“……”
老头抬起拐杖敲了敲楚寒洲的腿,“还愣着做什么?带你媳妇进去。”
媳妇两个字,让楚寒洲和姜念心底都烫了一下。
楚寒洲推着姜念走在老头后面,他注视着青年雪白的后颈,忽然道:“爷爷他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没,挺好的。”姜念巴不得楚寒洲爷爷再给力一点。
此刻庄园里空荡荡,虽然装横华丽漂亮,但失去了人气反倒像是应该摆在展柜的展览品。
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佣人,老爷子是走过了大半个辈子的人,比起人工智能,他更喜欢真人。
“好你个楚寒洲,我不死你就不回来是吧?”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怎么,从我老爷子手里拿走了龙江就翻脸不认人了?”
楚寒洲给姜念固定好轮椅,“没有,公司才起步,忙不过来。”
“我信了你个龟球。”老爷子嗤了一声,目光从楚寒洲身上溜到了姜念身上,“你真是他媳妇?”
他目光集中在姜念身上时。
姜念也在思索老爷子,虽然年迈,但思想可一点儿也不停滞。
楚寒洲让他只有发挥,那姜念摸不准老爷子喜欢什么,干脆先按照标准的来,姜念露出个温柔腼腆的笑,轻轻点了点头。
老爷子啧啧:“看起来弱不垃圾的,楚寒洲你眼光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念:“……”
“不论什么样。”楚寒洲慢条斯理伸出手,握住姜念,“我喜欢就行。”
姜念抿抿唇,耳尖微微泛红。
老爷子眯了眯眸子,眼底又闪过坏水:“真的不是你为了糊弄你爸妈随便找的?”
姜念心想你别猜还真别猜,他抿抿唇,软声道:“爷爷,你是不喜欢我吗?”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姜念和老爷子都顿住了。
楚寒洲则是挑挑眉,没有说话。
姜念眼睫轻垂,脸上的绯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白,唇瓣也不安地抿了抿:“从一进门,爷爷看起来就不是很喜欢我。”
说着说着,姜念伸出手掩住了眼睫,似乎在擦眼泪。
老头子一下子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两撇胡子在脸颊两边晃来晃去,求救地看向楚寒洲,“你叫他别哭了,我就问问……”
下一刻,姜念挣开两根手指,缝隙里露出眼睛,狡诈又恶劣,“你不喜欢没关系呀,寒洲喜欢呀。”
我哭了,我装的。
老爷子:?
姜念慢吞吞放开手,柔弱地歪倒在楚寒洲怀里,并且露出一个礼貌却欠扁的微笑,“你孙孙被我抢走咯。”
老爷子:??
楚寒洲顿了顿,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又看了眼故意趴在自己胸口的姜念,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笑意,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姜念的肩膀上。
老爷子拐杖敲的地板蹬蹬响:“楚寒洲你不管管?”
楚寒洲很坦诚:“不管。”
老爷子:“?楚寒洲,你有没有点丈夫的样子?你学学我,当年你奶奶对我可是百依百顺……”
楚寒洲微微颔首,“奶奶等会儿就回来。”
话音一落,姜念就看见老头子一把甩开拐杖飘到了门口,像是望妻石一样眼巴巴眺望大门:“哪儿?”
姜念眨眨眼睛。
楚寒洲咳了一声,“老人总有些叛逆在身上的,我奶奶她前年一个人溜出去玩了,除了报平安之外就没回来过,他就变成这幅模样。”
姜念摸摸鼻子,所以到底是谁百依百顺了?这架势和林追白倒是有的一拼。
楚寒洲低声道:“不用太关心他。”
姜念知道楚寒洲的意思,虽然老头表现的十分和善,但姜念来之前可是恶补过老头的资料,曾经的龙江重工业创始人楚天阔。
楚天阔原本是特种兵,退伍后和三个交过命的战友一起打拼,创立了龙江集团,后面越来越大,变成了龙江重工业集团。
凭借一己之力在这个国家掌控的产业之中分了一杯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老了就变糊涂了。
哦对了,姜念还知道了一件事,龙江重工业就是天工集团的前身,所以楚寒洲=天工集团的老总。
姜念:“……”
姜念点点头,“知道了。”
楚寒洲轻声道:“我带你上去休息。”
姜念看看老爷子:“不是说他很着急找你们吗?”
楚寒洲摇了摇头:“他喜欢折腾人,昨天突然要求所有楚家人都回来,现在他应该分不出心,不用管。”
事实上,也有许多楚家人都没回来。
“好吧。”姜念不是很懂大家族的弯弯绕绕,直接坐着电梯上了楼。
“这是我的房间,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
“抱歉,我抱一下你。”楚寒洲声音低沉,绕过姜念耳尖时,姜念耳尖敏感地动了动。
糙,楚寒洲是不是在勾引他?
有力的臂膀瞬间把姜念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我先去洗个澡。”楚寒洲扯了扯衣领,一路折腾,他早就出了汗,楚寒洲可以忍,但他会经常抱姜念。
姜念看着他进入浴室,忽然发现手机落在轮椅上,于是只能拿床头的书翻翻看。
却发现床头居然满满的都是杂志,他随手翻了一下,发现杂志的封面都或多或少缺了一些地方。
缺的地方不规则,看不出什么明道,可能是艺术,也可能是楚寒洲的小秘密吧。
姜念下意识看了眼浴室。
这一看,就愣住了。
这浴室居然是磨砂玻璃,而且最大的那块正对着姜念,因为是浴室里面开了灯,而外面没有开灯,所以磨砂玻璃里的人影十分的显眼。
而楚寒洲也缓缓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健硕的后背,虽然模糊,但依稀能辨别出流畅起伏的肌肉,而且在磨砂玻璃的模糊下,意外变得性感和凶悍。
性感的是他宛如雕塑的线条,凶悍的是楚寒洲的身体很有力量,能轻松站在姜念身后把姜念一只手抱起来,更能当娃娃一样抱来抱去。
可楚寒洲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以前这里没人,楚寒洲并不知道磨砂玻璃还有这个作用。
而楚寒洲也不负姜念望的手扶在了腰带上,缓缓解开了腰带,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腰窝。
姜念很不争气的流口水了,大脑告诉他非礼勿视,身体告诉他就要看就要看。
可惜的是再往下,楚寒洲的下半身被柜子遮住,姜念左晃右晃,都没能躲开柜子。
天意不让姜念看下去……
姜念失落地垂下脑袋。
下一刻又扬了起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
楚寒洲的翘臀驱使姜念化身身坚志残的勇士,他咬了咬牙,拖着断腿往床边挪动。
可他慢慢凑近玻璃时,楚寒洲一只手忽然按在了玻璃上,姜念眸子微睁。
他看到了什么。
那人裸露的手臂上,似乎有着各种各样的疤痕,新的叠加旧的,看起来狰狞非常。
姜念也没发现手下已经没了柔软的床,直接按空掉到了床底,下半身却还拖在床上。
而浴室门也被飞快打开,楚寒洲立刻冲上来:“姜念?”
他看着头顶着地面,屁股朝上的姜念,瞳孔骤然紧缩,立刻把人扶起来,“为什么不好好躺着?”
姜念面不改色,“哦,接了一部戏,里面有一幕是主人公拖着断腿去见爱人,我现在有这个条件,正好试试。”
他悄悄看了眼楚寒洲,却发现楚寒洲居然穿了浴袍出来,再一看,浴袍下摆被床悄悄掀开了……
姜念鼻子一热,他预感不妙,立刻扬起脑袋。
楚寒洲手一顿,“这也是戏?”
姜念看着天花板,忧伤地叹了口气:“是啊,断腿的勇士发现爱人早已死去,泪,落了下来,但勇士怎么能流眼泪,所以他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剧本。
但楚寒洲提醒了一下:“你这是九十度。”
姜念:“……这是突出对上天不公的怨愤,没感觉情感更强烈了吗?”
楚寒洲若有所思,眼底顿时也染上了敬佩,姜念对戏的理解,果然天赋异禀。
但声音还是含上了几分训斥,“你揣摩可以,但是腿还打着石膏,大的动作等身体好了再演,现在好好休息。”
姜念刚想点头,忽然感觉鼻子有什么东西往外冒,他连忙克制住,继续维持住自己的人设,“谢谢,知道了。”
楚寒洲进浴室前回头看了眼坐在床头还在九十度角仰望天空的人,显然是沉浸在了剧本之中。
楚寒洲忽然明白为什么姜念突然要问他想要演个什么样的妻子。
如此热爱演戏的姜念……是不想放过任何碎片化的时间来磨练演技。
楚寒洲眸子微闪,隐隐下了一个决定。
他一进门,姜念就低下了头。
鼻血,流了出来。
姜念却没注意,而是面带微笑。
哦——保温杯啊。
楚寒洲单手擦着头发出来时,姜念已经擦好了鼻血。
楚寒洲手一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