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姜念就被楚寒洲拥入怀里。
姜念能听到楚寒洲的心脏跳动的十分快,还有濒死后回过神来的剧烈喘息。
他缓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哥以后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姜念轻轻贴着他的胸口,眼睫垂下,“谁让你老是气我,不相信我,你实话说,是不是在酒店里装了监控?”
还没到中午,楚寒洲就找出来了,再加上他弹手机屏幕那下,说楚寒洲没搞小动作他都不相信。
楚寒洲有些心虚。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楚寒洲扶起姜念的小脸,“舌头吐出来。”
姜念偏开脸不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是真的有点气。
他跑出来是为了买情侣装,还做了对戒,又准备了一个惊喜。
结果楚寒洲不由分说地就质问他。
再加上刚才亲的那下牵动了伤口,疼的他更加不想说话。
他的惊喜全都被楚寒洲弄砸了。
楚寒洲的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欣喜姜念会为了他去做这种事,明明姜念那么怕疼。
又有些愧疚,他把姜念准备的惊喜弄砸了。
可一切都冷静下来后,楚寒洲更多的是心疼,“哥哥乖一点,把舌头吐出来,把钉子取掉。”
姜念:……气,取了让他白挨一下?最后一个惊喜也要搞砸?
“让我打的是你,打了又让我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善变。”
楚寒洲微梗,此刻无比后悔起来,“哥,你知道男人床上的话都……”
姜念微微一笑:“都是假的?所以你在床上说爱我也是假的咯?”
“没有。”
楚寒洲知道姜念在生气,可是他更担心姜念的伤口,当时上了头才说出那种话,但真让姜念疼楚寒洲是第一个发疯的人。
见姜念怎么说都是不同意,楚寒洲还想去亲亲他。
姜念这立刻偏过头去,“别亲我,疼。”
楚寒洲低声哄他,“哥,取掉吧,现在刚打,取了之后很快就能愈合。”
一想到姜念挨了一下,这比扎在他心上还疼。
他一连哄了好久,姜念掀了掀眼皮,“就许你去纹身遮盖疤痕,就不允许我去打钉?”
楚寒洲微顿。
“你是看我被疤痕吓到所以才去纹了一早上的身对吧。”姜念语气冷静。
也就是在楚家的时候,那时他和楚寒洲亲近,模模糊糊被那些疤痕吓了一跳,所以楚寒洲一早就消失跑去纹身,下午才回来跟楚嘉许对峙。
楚寒洲害怕吓到他。
可纹身不是更疼吗,在破烂的皮肤上,又重新构建一次新的纹路。
姜念偏开头,撇撇嘴,“所以我偶尔讨好一下你怎么了。”
他和所有的情侣一样,都想让爱人快乐。
“姜念,你真是。”楚寒洲抱住姜念,这个人就是这样,又乖又软,让人忍不住想给他再多再多的爱怜。
不过楚寒洲最后还是捉着姜念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把舌钉取了下来,“哥不需要讨好我,我讨好哥就行了。”
楚寒洲贴了贴他的额头,“哥能喜欢我,就是我最大的礼物。”
相反,他才是那个该讨好的人。
他用错误的方式把姜念拉进了泥沼,现在却又卑劣地接受姜念全然的爱。
取钉的时候姜念眼泪汪汪,看着那颗钉子还有些可惜,他挨了一下的!而且他还搜过舌钉的作用。
还没来得及用!
……气。
而且二次取钉后,好不容易舒服一点的舌尖又肿了起来,这次姜念直接说不了话。
……更气了,连带着看楚寒洲都碍眼。
楚寒洲不敢再惹恼他,把衣服换下去时顿了顿,“这些衣服……”
姜念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衣服都抽回来,塞回包装里,动作颇有些气恼。
楚寒洲一顿,好像明白了什么。
还有戒指,姜念把手上的钻石甩掉,把素戒拿回来。
这一次,楚寒洲也瞥见了那里面小小的chz三个缩写,他握住姜念的手,喉结滚动:“都是买给我的?”
姜念瞥他一眼,继续冷艳。
楚寒洲虽然受了冷脸,眼底却满是笑意,可惜笑的这片刻,姜念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好了,还压在身下,趴着睡觉。
俨然一副不打算再给楚寒洲的架势。
楚寒洲一个大总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边觉得委屈生气不能说话的姜念实在太可爱。
一边说好话,可都被姜念看了回去,油盐不进。
楚寒洲只能努力回想姜念买的衣服是什么模样。
还有那对素戒,姜念第一次送他礼物。
然后想起——
哦,他说那是一对丑东西。
楚寒洲:“……”
他自作自受,像是吃不到肉的狗,一直直勾勾盯着姜念,和他身下压着的东西。
姜念掀了掀眼皮,忽然把素戒的盒子撞到了地上。
楚寒洲眸子微亮,所以这是……给他的台阶下?楚寒洲见姜念没有动,而是盯着素戒的盒子后,立刻殷勤地下床去拿。
“哥,这是你亲手做的……”楚寒洲一边说,一边把戒指盒打开,眼前就多了一只雪白的手。
姜念伸出手,“掉了,还给我。”
楚寒洲一顿,对上姜念的脸,只好不舍把盒子盖好递回去,看姜念又扒拉一下,塞在身下。
没过一会儿,衣服又被碰掉。
楚寒洲再次去拿,姜念又会伸出手,“谢谢。”
楚寒洲只好咬牙切齿把衣服再递回去。
一连几次,要么是被姜念踢下去,要么就是被碰下去。
楚寒洲捡了多少次,就得送回去多少次。
姜念:钓一下,拽回来。
再钓一下,再拽回来。
有这样送礼物的?楚寒洲什么金银珠宝奢侈品礼物没收过,第一次还得低声下气的要。
但他发现姜念的唇角似乎勾了一下,似乎很喜欢看他这样抓耳挠腮的模样。
楚寒洲无奈地陪着他玩。
也不知道玩了几次,这一次楚寒洲捡起钻戒盒子,姜念终于没再伸出手,脑袋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点微微泛红的耳尖。
楚寒洲心底热的不行,想现在就上去把姜念抱在怀里亲。
但他压住了,小心翼翼地打开戒指盒子,拿了稍大的那枚,刻着jn的戒指。
戒指很朴素,没有什么秀技的花纹,有的只有一个笨蛋笨拙的打磨痕迹。
楚寒洲的手都烫了起来,余光发现姜念分了一点目光过来,发现他看去时,又装作无意地游移开。
楚寒洲立刻扬起笑,很认真:“很漂亮,谢谢哥。”
姜念哼了一声,“丑东西罢了。”
楚寒洲:“丑东西是我。”
他拿起另一枚,捉着姜念的手,给姜念带上,“等我们结婚那天也用这对戒指。”
“不要,太便宜了。”姜念也是个普通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婚礼豪华引人注目。
楚寒洲得寸进尺地爬上床,从后面抱住姜念,“便宜?在我眼里是无价之宝。”
姜念虽然没说话,但心底很受用,这可是他送的,而且,就算他编根草绳楚寒洲也得说是无价之宝。
陷入恋爱里的人总是无理取闹,姜念也不例外。
楚寒洲摸着自己的新衣服和戒指爱不释手。
姜念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然后说出了让楚寒洲更没出息的话,“做不做?”
楚寒洲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下一刻就血脉喷张,姜念慢吞吞动了动屁股,主动趴在床上,塌腰,“这个意思。”
楚寒洲眸色倏地一暗,不过这次,姜念有条件,姜念在楚寒洲的注视下,用一根绳子,绑在楚寒洲的脖子上。
绳子的另一端握在姜念的手中。
姜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说动才能动,我说出去就必须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许那个我。”
楚寒洲眸色黑的滴墨,“哪个?”
姜念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拽动了一下绳子,“还有,你也不许说话,你现在是我的自助工具。”
楚寒洲发笑,把他当自助工具?
但姜念一副你不听就滚下去的模样,楚寒洲只能忍,他笑了笑:“都听哥的。”
然后他就知道姜念这个人,坏的很。
姜念爽完就往旁边一躺。
而楚寒洲才刚刚开始,他还能不明白吗,这就是姜念的报复。
楚寒洲深吸一口气,跟头狼一样盯着姜念,很可惜,姜念不喂,楚寒洲只能叼着狼尾巴狼狈下床准备去厕所。
姜念却突然掀开眸子,“你是工具。”
意思是,楚寒洲不许解决。
坏种,恶毒。
楚寒洲磨了磨牙,一米九的身高,只能委委屈屈地躺在姜念身边,一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的姜念带着黑眼圈的楚寒洲坐地铁,却没说去哪里,他看了眼身边的高大男人,忽然拽了一下手中的绳子。
楚寒洲便闷闷的哼了一声,抓住姜念的手腕,表情都是细密的隐忍,“哥,轻点,要坏了,你以后想守活寡吗?”?
第84章 地铁上の玩弄楚总
现在是上班时间,地铁拥挤的可怕,姜念和楚寒洲也被淹没在人潮之中,但靠的近了,还是有人发现,青年的手中攥着一根普普通通的绳子。
只有楚寒洲知道,那根绳子穿过他的袖口,沿着腰带往下,最后缠在了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地方。
姜念美名其曰,要玩钓鱼。
姜念表情无辜,指尖一下一下圈动绳子,“你答应我的要随便我撒气。”
楚寒洲垂下头看他,生怕姜念用力扯绳子,
姜念是真的坏啊,从昨晚把他当了工具后,一直到现在都不肯施舍喂一口。
要知道欲望上头的男人让他下一刻死在床上都愿意,偏偏姜念不给他机会。
楚寒洲以往锐利的眸子灰蒙蒙的,看着居然有几分可怜兮兮,“哥,真的要坏了。”
小绿茶又来是吧?姜念可是绿茶的祖宗,他吸吸鼻子,表情比楚寒洲还委屈,“所以你是后悔了吗?我就知道你其实根本不爱我。”
他把绳子塞到了楚寒洲手里。
哭的可真他妈假。
楚寒洲拿回的是绳子吗?是姜念的威胁,新晋绿茶在绿茶祖宗面前只得滑跪,他老老实实把绳子递给姜念,“哥玩,哥玩的开心,我就开心。”
姜念唇角微勾。
旁边忽然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哥哥,这是你的气球绳子吗?”
不知何时一个小孩儿挤到了他们旁边,圆溜溜的眸子看着姜念手中的绳子,眼底有着渴望。
姜念扫了眼僵硬的楚寒洲,唇角勾勾:“是啊,你要牵吗?”
小孩渴望地点点头。
楚寒洲立刻看向姜念,眼底泛着委屈:“哥。”
姜念好像没接收到他的眼神,把绳子递了过去,就在小孩要伸出手攥住时。
楚寒洲凑近姜念耳边,轻声道:“回去让哥哥在上面。”
“你说的。”姜念反手把绳子收了回来,揉了揉小孩子的脑袋:“气球跑掉了。”
小孩失望地垂下脑袋。
楚寒洲意味深长勾勾唇角,上面,这话含的意思多了去。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让姜念察觉。
狼就算夹起尾巴当狗,那本质也是狼。
下了地铁后,姜念终于不再跟他玩钓鱼游戏,楚寒洲如负释重地从厕所出来,一把将等着的姜念抱在怀里,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哥,气消了?”
姜念哼了一声,这就开始动手动脚了?不过他也不会拒绝就是。
因为舌头不方便,他还是不爱说话的模样,兴致高了就说一两个字,不高的时候就哼一声。
但楚寒洲没想到姜念带他来了医院。
还预约了心理医生。
楚寒洲愣住,“哥?”
“就看一下,”姜念捏了捏他的手,“你那个病……”
楚寒洲蹙了蹙眉,“我做过检查,没事的,除了发病的时候会产生幻觉之外,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我害怕啊。”姜念瘪瘪嘴,“寄生虫在皮肤里面钻,听起来就那么恐怖,还有,怎么没有影响?你身上的伤疤怎么来的?难道以后你全身都要纹一遍吗?”
楚寒洲却不想进去,“真的没事,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让给我治疗的心理医生都告诉你?”
姜念忽然道:“楚寒洲,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些想法很偏激?”
楚寒洲拉着他的手一顿。
姜念一边看他的表情,一边尽量选不要太尖锐的话,“你总想……就是把我关起来,听赛斯说,你在别墅会上一遍又一遍的锁,而且别墅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你还想在我的手机里装监控软件看我的手机界面,甚至就连酒店住半天都不放过。”
楚寒洲眼神一点一点变暗,握着姜念的手也在收紧。
原来姜念不是没有察觉,那现在……他说出来是要跟他撕破脸吗?姜念是不是受不了他?
楚寒洲一瞬间血液都开始发冷,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姜念下一句话,却让他从深渊面前拉了回来。
“我提前说好,我其实不反感,但是你忍的很辛苦对不对?”
“我知道你不敢伤害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对我做太过分的事情。”
“所以我们看一下,是什么原因?”
“是不是跟你那个病有关联?”
姜念认真地看着楚寒洲,虽然楚寒洲说那些都是玩笑,但他还是能分辨出来楚寒洲的认真之色,很多时候楚寒洲甚至真的在盘算什么。
别墅里有间房子长年上锁,但姜念也是偷偷看过的。
一个巨大的笼子,没有窗户,细密的间隙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里面是让姜念看到都会吓一跳的东西。
那是一张床,和普通的床不一样,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绑带,这让姜念想到了精神病院里的狂躁症患者,发病时就会被严厉地拘束在床上,浑身不能动弹。
只是一眼,姜念就知道那是为他准备的。
可是楚寒洲就连他打了舌钉都会心疼的上蹿下跳。
他害怕这样下去,楚寒洲迟早会被他自己逼疯。
而且……
如果对象是他,他不会反感,可是他活不久了。
这样的楚寒洲,怎么爱下一个人?
姜念叹了口气,“所以我们就先做个测试,你跟心理医生聊聊看是什么情况?”
楚寒洲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那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姜念送他进去,然后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楚寒洲才从里面出来。
姜念连忙站起来,“怎么说?”
楚寒洲嗓音低沉,“医生说,也许是因为我得到了妄想很多年的人,所以一时之间难以控制自己,觉得像是在做梦,所以我需要不断确认你在我身边,才能安定。”
姜念心底一酸。
“还有就是……因为我从来没得到过爱,所以想获得你所有的注意。”
“是因为你爸妈吗?”听到这里,姜念想起了什么。
楚寒洲点了点头,“秦玉涵怀着我的时候正好知道楚云崎出轨,那个情人也怀了孩子,楚云崎他……很爱那个情人,甚至要和秦玉涵离婚,秦玉涵用尽手段也挽不回楚云崎的心,所以她开始学那个情人,学她的发型,穿衣一言一行。”
“可她不知道这些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很可笑,最后……”楚寒洲顿了顿,“秦玉涵故意催产和那个情人同时生孩子,并且悄悄换了孩子,甚至提前登记了楚云崎给那个情人孩子取的名字,嘉许。”
“那个情人倒是对我很好,至少我一些模糊的记忆里,她笑的很温柔,可是她也不知道楚云崎有妻子,知道之后,因为受不了被指脊梁骨自杀。”
姜念瞳孔骤然紧缩,他从楚寒霜那里听说楚寒洲才是真正的孩子时,还以为是豪门经典戏码抱错孩子。
可没想到,居然是秦玉涵丧心病狂自己换的,她甚至在楚寒洲找回来时都不肯认。
所以楚寒洲做错了什么?是他愿意出生的吗?就成了秦玉涵夺回丈夫宠爱的工具。
姜念轻轻抱住楚寒洲,“那我们也不要她,不稀罕。”
楚寒洲忍不住闷笑一声,姜念说这话颇有些赌气,像是小孩子一样。
他轻轻握住姜念,“哥,以后我会改的,你不要害怕我好不好?”
他把脑袋轻轻搭在姜念的肩膀上。
姜念刚想说我没害怕,楚寒洲却低声喃喃:“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姜念眼睫一颤,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改了就好。”
不过他记得楚寒洲的话,不然……就去把结婚证领了?丧偶就丧偶吧,如果能让楚寒洲多一分安心就好。
剩下的,他再慢慢帮楚寒洲纠正。
姜念抿抿唇,刚要开口,肩膀忽然被搭住,一道声音激动道:“姜凛!你在这儿?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还有林……”
“你是谁?”姜念皱眉扭头,谁这么不长眼打扰他和楚寒洲。
是张陌生的脸,姜念搜遍记忆也没想起,对方看清他时似乎陷入了什么之中,一直楞楞地盯着他。
抓着姜念肩膀的手劲儿也越来越大,姜念眉心蹙了起来。
楚寒洲立刻把他甩开,“放开。”
可男人也没走,而是语无伦次,“你爸爸妈妈呢?”
男人忽然朝一个地方招呼:“林眠过来,你看他,看他像不像姜凛?”
姜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身穿西装温文尔雅的男人。
男人也和他四目相对,下一刻两个人停住。
怎么会有一丝相像的感觉?
明明他们的五官都不同,但一丝不经意间的神态却奇妙的相同。
那人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大步上来,“你是谁?”
姜念还没开口,楚寒洲便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如果你们再不走,我不介意报警。”
他眼神淡漠,语气阴冷,让两个男人都为之一震,慢慢放下了手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只是目光却不曾从姜念的身上移开。
姜念就更没注意,他不认识什么姜凛,也没见过这些人。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姜念也忘记了要和楚寒洲领取结婚证,而是回到了别墅,而楚寒洲亲亲他就让他呆在房间里,不知道跑去鼓捣什么,姜念只好趴在床上玩手机。
可不想看到了崔婉打了七八个电话,还发了十几条语音。
最后才发了一段话。
“念念,医院说,你爸的尿毒症控制不住了,需要换肾,你看……”
姜念指尖停住,目光扫过晚期两个字,半晌发了一句过去:“找姜南姜落去,我要死了,脑癌,捐不了。”
崔婉把这消息递给姜先旭。
“白眼狼。”姜先旭鼻子上还带着氧气管,气得刚想把手机砸了,门忽然被敲响。
病房里挤进来三个西装男人,其中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微微颔首,“你好,我是铃兰集团林氏的人,我来为了两件事,我妹妹和她的孩子在你这里?”
病床边的姜南不着痕迹地抬眸,打量了一圈后忽然道:“你们是来找妈妈的吗?”
男人也看见了他,眸子蓦地亮起,“妈妈?”
姜南怯怯的嗯了一声,无辜地歪头:“林、林兰妈妈。”?
“没事,很快就回来,我一个人出去。”
楚寒洲刚想说不行,却想到了今天在医院的事,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嗯了一声。
姜念并没有注意到楚寒洲的异样,只是出门前,回头迟疑地看了眼楚寒洲:“你和我分开……”
楚寒洲笑了笑:“没关系。”
“那你刚才在鼓捣什么?”姜念想起楚寒洲上去找他时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工作。”
姜念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看了他几眼,让楚寒洲都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看起来真的那么脆弱吗?”
姜念眨了下眼睛,倒回来亲了他一下,“乖乖等我,你别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楚寒洲笑着点头。
别墅的门关上,这笑容便淡了下来,他偏头看向餐厅桌子上的菜,蒸腾的热气慢慢消失,一如他开始空洞的心脏。
姜念站在医院里,给崔婉打了个电话:“几号病房?”
崔婉正在厕所里洗手,镜子里的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怎么也没想到林兰居然是铃兰集团林氏的人,林氏,那可是比楚家还逆天的老牌家族!
接到了姜念的电话后她脸色一变。
连忙推开厕所的门,匆匆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离开。
林眠看了眼崔婉,“你说……你哥姜凛意外死了之后,嘱托你照顾我妹妹,然后我妹妹就生下了姜南?”
姜先旭叹了口气:“对,还有一个姜落,是双胞胎,当年我照顾林兰嫂子生下了双胞胎,可没想到嫂子她居然出了那种意外。”
闻言,林眠和另外两个男人眼眸瞬间赤红。
千辛万苦找了那么久,结果却换来这个消息。
林眠死死握住姜南的手,注视着他的脸庞,声音有些沙哑,“你妈妈就那么恨我们。”
甚至,就连孩子也不肯像林兰几分,而是更像姜凛。
只因当年林兰离开时说,她这辈子不会和林家再有半分瓜葛。
“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姜念……”
林眠想起医院那个,正是因为医院看到姜念,所以才顺藤摸瓜找出来,发现姜念的父亲姜先旭,和姜凛十分相似。
可没想到,姜先旭眼底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来,“说来惭愧,姜念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些年还要多谢嫂子的孩子一直照顾我儿子,可惜我儿子没出息,这些年来一直惹是生非。”
姜南连忙道:“爸,你别这样说,是你一直照顾我们。”
姜先旭摆摆手:“现在你几个舅舅来找人了,你就和他们回去吧,我反正也到了晚期,就不拖累你们了。”
“爸,我不要。”姜南眼圈含泪。
林眠眸色微动:“小南放心,姜先旭照顾了你妈妈还有你,换肾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姜南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真的吗?”
“嗯。”
另一边,姜念扫了眼急匆匆赶来的崔婉,“他在哪里?”
崔婉平复了一下呼吸,“你不是不肯配型捐肾吗?”
姜念淡淡道:“我说过了,我是脑癌晚期,捐不了肾,你就没找姜南姜落他们配型?你们不是一家人,他们不肯配?”
按理来说,直系亲属的配型成功率很大。
“怎么没配?”崔婉声音大了几分,“你爸一说要换肾,他们俩一个比一个心急去配型,结果都配不上而已,我们这才想到你。”
“结果你呢?你宁愿诅咒自己得了癌症都不愿意试一试!”崔婉一脸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