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洲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热身需要这么久？”
姜念回过神来，站直身体，笑眯眯：“没办法，高手的前摇都比较长。”
他搓了搓手，随便选了副杠铃，双手握紧，“你别看我是新手，但我天赋型的，轻轻松……”
姜念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任凭他如何用力，杠铃都纹丝不动。
而跑步机上也传来一道极轻的嗤声。
姜念老脸一红，咬了咬牙，猛然用力，终于把杠铃拉离了地面。
姜念抖个不停，“就就就这这这啊。”
楚寒洲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姜念抖的和两条筛糠似的手臂，以及他拉太猛有些懵的小脸，关了跑步机，走到姜念身后。
姜念其实已经听不见四周的声音了，用力拉起杠杆的一瞬间他脑子里就只剩一片空白。
可下一刻，姜念就感觉到手中一轻。
姜念恢复些许清明，喃喃：“难道我刚才冲破了禁制，觉醒了绝世血脉？”
可耳边却忽然拂过一阵炙热的呼吸，低沉性感的声音似乎要钻进姜念的耳朵里：“没本事就别硬撑。”
姜念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一双手从后面圈住他，也抓住了杠杆，为他分走了大部分压力。
这人，是谁也就很清楚了。
而楚寒洲眸子微敛，盯着姜念雪白的脖颈，上面已经冒起了点点细汗，水珠侵湿了黑发，一绺一绺的弯曲着，像是沾着水珠的蜜桃，轻轻一咬便能溢出甜腻的汁液。
楚寒洲喉结微微滚动。
这样的姜念，他怎么可能让给楚嘉许。
楚寒洲盯着姜念的眸色越来越暗，深处似乎有灼灼火焰在燃烧。
可他的表面依旧是克制禁欲的，他怕，自己多露出一丝情绪，就会吓跑姜念。
楚寒洲深吸一口气，不咸不淡地开口：“弯腰，屁股翘起来，大腿用力扎稳，我准备……”
姜念:“暂停！先别进来，我很纯情的，健身房这样玩不太好吧，会不会有人录像？”
楚寒洲:“……”
姜念:“算了，录就录吧，记得给我标个清纯人妻。”
楚寒洲咬牙切齿，“闭嘴，我在教你怎么拉杠铃。”
姜念无辜眨眨眼，只是照做时，忽略了一件事，楚寒洲在他身后。
他一塌腰翘屁股，便正好撞上身后的人。
姜念虽然馋，但实际上，两个人肌肤相碰，灼热的体温传递的一瞬间，他黑色碎发下的耳尖便泛起了一点微红。
可和他比起来，楚寒洲却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姜念靠的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就连呼吸也没变化。
而且从始至终声音都冷淡没有波动。
姜念耳尖的热意被压了回去，难得冒出一点心虚，金/主好心指点他，他居然还在想金/主的肉体。
扣1佛祖原谅我。
姜念叹了口气，默默扣了几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要色色就要色色，收敛了一下，乖巧地按照楚寒洲的指点，果然，楚寒洲再松手时，他便也能拉动杠铃了。
其实这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他没接触过，也不懂如何用力，所以第一次才没能拿起来。
做熟练后，姜念的兴奋劲儿也上来了，不仅试了杠铃，还试了卧推，又练了单杠。
等姜念回楼上洗了个澡，躺在沙发里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去健身房的初衷是什么来着？不是看楚寒洲吗？感受着自己酸软的手臂，姜念陷入了沉思。
但也不得不说，运动的时候，那种忘记一切专注训练的感觉也不错，而楚寒洲也从楼上下来，一身运动装已经换回了西服正装。
比起运动完就浑身酥麻的姜念，楚寒洲看不出丝毫疲倦。
姜念忽然叫住了他，“楚寒洲，我能不能去你公司看看。”
说起来姜念还没见过楚寒洲的公司，索性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不如去看看。?
姜念立刻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绝对不乱摸乱碰。”
楚寒洲细长的凤眸没有闪过什么情绪，“鞋穿好。”
姜念咧开个笑容，连忙跳下沙发穿好鞋，“走吧！”
外面楚寒洲的特助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姜念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是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个笑容，“先生，夫人。”
他为姜念拉开车门，却没想到姜念直直盯着驾驶座，“我开车。”
刹那间，江离脑子里闪过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那起车祸是他处理的，监控里明明白白是姜念突然变道窜到狗仔车前面，所以责任也全在姜念。
江离迟疑地看向楚寒洲：“这就不劳烦夫人了。”
楚寒洲已经坐在了车里，整理袖口，眼皮淡淡掀了一下：“随便他。”
姜念已经拉开了车门，朝江离嫣然一笑：“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个赛车手。”
江离坐在副驾驶座上，闻言有些诧异：“夫人还是赛车手？可以冒昧问一下您参加过什么比赛吗？”
姜念：“梦里。”
江离：“……”
话音一落，油门的轰鸣声猛然响起，在别墅庄园上空宛如利刃一般划过。
姜念虽然不是真的赛车手，但还是有个赛车梦的，不仅是赛车，年少时，他沉迷各种疯狂的运动，只可惜还未一一实现，便被淹没。
而他随着时间过去，也忘记了当初对那些东西的热爱。
只是姜念也没想到，见到好车时，他已经死寂的心脏居然还会泛起波动。
江离默默抓住了扶手，抬了抬眼镜，“先生倒是拿了赛车证。”
姜念微微一愣，扫了眼后视镜里的人，男人正垂眸于手中的平板电脑，似乎在处理什么。
跳跃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像是不近人情的天神雕塑。
姜念又一次被颜值暴击了。
“你说，楚寒洲拿了赛车证？”
江离含笑，语气有着淡淡的骄傲和崇拜：“不仅如此，先生还有各种……”
楚寒洲的目光忽然从平板上移开，“江离，到哪里了？”
江离眼底的火热熄灭些许，“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江离回答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不过姜念也没追问，而是专心开起了车。
一千八百万的车开起来果然不一样，姜念按照江离的位置行驶进一片工业园时还有些舍不得放开，“你们公司是哪栋楼？我送你们去然后再去停车场。”
江离：“夫人，这里每一栋楼都是我们的。”
姜念：“？”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姜念看了眼后视镜，大门已经小到看不见，他模糊的记得自己已经开了几分钟，而前面更是还有大片望不见的工厂。
姜念面无表情：“你实话告诉我，楚寒洲到底做什么的？道上的？”
江离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楚寒洲，弯弯眸，“夫人知道国家最近宣布成立的太空电梯计划吗？”
“那就是和我们天工集团合作的。”
天工集团，姜念陷入了沉默，遖鳯獨傢“是那个传说中一个工业园就占地四万亩的天工集团吗？”
江离忍住笑意：“是的。”
姜念哦了一声，半晌手一松，瘫在了椅子上，楚寒洲如果是天工集团的人，那根本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太空电梯的事情他虽然不关注，但偶尔看到消息时也会十分震撼，在地面和太空之间构建一座桥梁，人像是乘坐电梯一样轻轻松松飞上太空，如此梦幻激动人心的东西。
甚至姜念得知自己要死后，还有些可惜，太空电梯只是被提出来，具体什么时候实行，什么时候建造完成，谁也不知道，反正在他有限的一年里，是见不到如此惊艳的太空电梯建成。
而他松手的一瞬间，车内立刻响起一道电子音：“检测到驾驶员脱离操控，已为您开启无人驾驶，检测到进入天工集团一号工业区，即将为您导航到主大厦。”
楚寒洲坐在后面，淡淡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其中一个区域的总经理，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只是总经理？姜念感觉自己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他并没有看到江离微微惊讶的目光。
江离看了眼楚寒洲，默默收回了目光，什么都没说。
车子自动停在整个工业园最大的楼前，然后在姜念的注视下由无人驾驶自动开走。
姜念想起自己刚开始居然还主动提出去停车……
楚寒洲淡淡道：“还站在外面做什么？不走？”
姜念回过神：“哦。”
进入大厦前，一队巡逻安保队也正好看见他们，为首的队长是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的女人，眉眼英气，也有着女子的柔和，几乎和姜念一般身高，有着不输于男人的健壮体格。
裸露出的小臂结实有力，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结果。
这让姜念想起他早上在健身房的菜鸡样。
“总队王蔓……”队长上前一步，似乎要跟楚寒洲打招呼。
楚寒洲便抬了抬手打断了她。
王蔓虽然疑惑，但也闭上了嘴，点点头，带队去其他地方巡逻。
姜念收回目光，眨眨眸子，却发现楚寒洲应该是很忙，只是刚进入大厦，就有人急匆匆地跑向他。
说的什么姜念听不懂，但楚寒洲的眉心显而易见地变得冷厉。
“楚总，现在事情十分紧急。”男人不断看着手表，“楚总？”
楚寒洲顿住，想到了姜念，他答应了要带姜念参观……
楚寒洲薄唇微抿，偏眸看了眼姜念。
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反倒是不远处姜念站在大厅的安保机器人面前。
见他看去，还兴奋地晃晃手:“楚寒洲，它的脸跟你一样臭！”
楚寒洲:……
他木着脸看向江离，“你先带夫人去参观。”
江离点点头，走到姜念身边：“夫人对什么感兴趣，我带您去看看？”
姜念玩够了安保机器人，“哪里都行，我随便看看。”
江离稍加思索：“我带您去参观人工智能研发部吧，屋里的赛斯一代，就出生于那里。”
姜念来了一丝兴趣，“那赛斯具有自己的意识吗？”
江离摇了摇头：“没有，它的所有反应都来源于既定的程序，看来它模仿的很好，夫人都产生了怀疑。”
江离笑笑。
姜念的确有些惊讶：“那它程序里还写了网恋？”
江离：“？什么？”
姜念古怪道：“它网恋啊，还求我帮它奔的现。”
“那小姑娘挺漂亮温柔的。”姜念想了想，“只是不知道知道赛斯是人工智能后会怎么样……”
话还未落，姜念就对上了江离兴奋的目光。
“您是说，赛斯主动和网络上的人发出联系？”
“其实也不是，之前来面试佣人的小姑娘，赛斯偷偷记人家电话。”姜念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沉稳镇定的江离此刻兴奋无比。
“这真是……夫人，我叫人来带您参观好吗？我有急事要去处理。”
姜念无所谓：“都行。”
江离让他在休息区暂时等待一下，便急匆匆离开了，姜念百无聊赖地在休息区翻看天工集团的简介。
天工集团，顾名思义，灵感来源于天工开物，不过名字是后面改的，最开始是叫龙江重工业。
姜念还没继续翻下去，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姜念回过头看去，眼皮子狠狠一跳，居然是……
那天在过道上，站在楚寒洲身边的男人。
不过对方似乎没认出他，而是眯了眯眸子，上下打量姜念：“你没穿天工集团的衣服，也没带铭牌，混进来的？”
姜念淡淡道：“你不也没穿吗？”
林追白挑了挑眉，“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关系户，想来就来，想进就进。”
姜念也挑了挑眉，“谁还不是关系户了？我一句话，总经理都要给我端茶倒水。”
林追白瞪大眼睛，半晌竖起大拇指，“真狂啊兄弟。”
其实他没真觉得这人是混进来的，这地方是能随随便便进的吗？
虽然林追白不认识，但对方多半还真有可能一句话就让总经理端茶倒水。
他就是无聊，嘴闲不住，来找楚寒洲结果被打发到这里等，又见个生面孔，就搭搭话。
“你叫什么？我叫林追白。”林追白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姜念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姜念。”
他目光忽然移到不远处，透明电梯里，楚寒洲身边拥着不少人，正在缓缓下落。
林追白顺着姜念的目光看去，再看看姜念的目光，“怎么，你也认识楚寒洲？”
他指指那个电梯。
姜念点点头，他不仅认识，还是楚寒洲老婆。
林追白哈了一声，又给他猜对了！顿时有些洋洋得意：“楚寒洲，我小舅子，优秀吧？”
小舅子？这人是楚寒洲姐姐的老公吗？可姜念却没有丝毫的记忆，到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对楚寒洲好像不是一点了解都没有，是完全没有。
不过这也不是他一个替身该了解的。
盯着楚寒洲走动的双腿，宽肩窄腰，长腿被黑西裤包裹着，显得修长笔直。
心是没机会了，姜念现在就馋馋身体。
姜念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是挺优秀的，就是不知道床上优不优秀。”
林追白一口水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姜念：“你喜欢他？”
姜念面无表情：“对啊。”
林追白沉默了一下，半晌拍拍姜念：“可惜，你没机会了。”
姜念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林追白啧了一声，“我小舅子有喜欢的人了，就在这栋楼里。”
他余光瞥见一行人，连忙努努嘴，“喏！就那个！”?
第19章 姜念心底有任何人，唯独没有他楚寒——
姜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沉默，半晌艰难道：“楚寒洲喜欢没头发的？”
“对啊……不是，什么没头发？”林追白发现姜念的目光落在那巡逻队其中最突兀的人身上。
突兀的原因，他是个光头，无论是从上下左右来看都十分圆润的光头。
姜念面无表情的想了一下自己光头的模样：“扁头喜欢吗？我奶给我睡的，她说这个有福气。”
“什么光头，不是他不是他！”林追白连忙往旁边指指：“那个，安保队长王蔓。”
王蔓，姜念记忆不算太差，目光落在为首的女人身上。
姜念：“……”
他咬牙切齿：“楚寒洲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他和王蔓长得有丁点儿相似吗？更何况，王蔓是个女人，就算她外表看起来偏中性，那也是女人。
姜念忽然意识道为什么楚寒洲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了。
他的身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楚寒洲能碰才怪。
“什么眼睛有问题，你伤心过度傻啦？”林追白蹙了蹙眉，半晌又松开，拍了拍姜念的肩膀：“哥也是过来人，你实在难过的话，哥怀抱可以暂时借你。”
说是这么说，但林追白可不会真把怀抱借出去，他是有老婆的人，他就是说说客气话。
但姜念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并且在他怀里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阴阳怪气：“我们这么抱，姐姐不会生气吧？”
林追白脸色蓦然变得惊恐，连忙伸出手推他，好在姜念抱的不深，只是轻微的拢了一下，所以一推就开。
但林追白还是连忙拿过刚才喝的水杯，小心翼翼用指尖沾水擦拭姜念刚才碰过的地方，“老婆对不起，老婆我现在就擦干净。”
姜念咧开一个笑容：“姐姐控制欲好强啊，不像我，你就算给我头顶跑马我也不在意的。”
林追白惨着脸大吼：“你懂什么！我老婆本来就嫌弃我，现在要是知道我被碰了，她肯定不要我了！！”
姜念：“……”
他又看了眼王蔓：“那楚寒洲为什么没娶她？”
人不就在眼前吗？
“因为……王蔓不素侄女啊，她在追楼上一个文员妹子，”林追白擦完西装后露出个放心的笑，说起来也有些唏嘘，所以他小舅子才突然问他送心上人东西，心上人不收怎么办？
他当时还出谋划策，结果一查王蔓，完了呀，这根本没戏，人家不是直女。
姜念：“……”
好一出狗血，他爱她她不爱他她爱她。
至于他，是他知道她不爱她而是爱着她后，伤心失意下找的她的替身。
姜念为自己默哀了几秒，还是有些迟疑，他真的和王蔓很像吗？其实王蔓有刘海，还有帽子，先前进大厦他没仔细看，刚才又离得远，所以未能看清对方。
姜念思索了一下，大步朝已经离开的巡逻队而去。
却被抓住袖子：“你去干嘛？”
林追白哇了一声：“你不会还不死心吧？我跟你说，我小舅子他很专情的，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放手，就算娶不到王蔓，他也不会喜欢你。”
姜念礼貌微笑：“我们是不是才认识一小时？”
林追白愣了一下，“是啊。”
姜念又笑：“可是我知道你小舅子的全部八卦咯。”
林追白呆了一下，旋即猛然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惨惨惨，他怎么又忘记老婆的话，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聊天！更不要什么事都往外说。
“那你可以当做不知道吗？”林追白弱弱的问。
姜念很残忍：“不可以，还有，我建议你去洗洗手，因为你刚才碰我了哦，我可不素直男，被我碰的直男都会变成gay。”
说完，姜念没再理会林追白惨白的脸，转身离开，语调散漫，“今晚有人要被老婆骂咯。”
只是姜念也没走多远，就有一个年轻人迟疑地凑上前：“您是姜先生吗？”
姜念知道他应该是江离叫来的人，点点头。
年轻人松了口气：“那我带您去参观。”
姜念扫了眼那离开的巡逻队，半晌嗯了一声。
但这园区也实在太大，姜念逛了半天也不过逛了八分之一。
他摸了摸围着脚边转的机械小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先不逛了。”
楚寒洲也没找他，姜念也没打电话问的意思，他活动了一下身体，“你跟江离说一声，我先离开了。”
年轻人叫小杨，闻言笑眯眯点头：“好的，我送你去大门。”
但小杨刚叫来了车，就有另一辆车来到了姜念身边。
车窗下降，露出楚寒洲的俊美矜贵的脸，他看向姜念：“上车。”
姜念发觉他表情虽然还是淡淡的，但眼角眉梢显然带着一丝愉悦，显然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处理好了。
“抱歉。”
姜念刚坐上车，关上车门，身边便响起楚寒洲的低沉的嗓音。
姜念指尖从车把上收回来，闻言有些懵，不明白为什么楚寒洲要突然道歉。
但不影响他贩剑。
姜念挑了挑眉，“不原谅。”
楚寒洲唇微抿，今天下午是他不对，明明答应了姜念却抛下了他，听到不原谅三个字后，楚寒洲眼睫微动，低低开口，“那你现在还想继续参观吗？”
“我现在有时间，而且也不算太晚……”
“不了，”姜念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和楚寒洲本来就起来的晚，又在健身房耗了许久，到了工业园时已经是下午，所以逛了会儿就到了晚上，
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在夜空中闪烁着冰冷而绚丽的光芒。
那些霓虹灯光连成一片，穿过了云层，好似云中多了一座城市。
“太晚了。”
因为困和走动了一下午，姜念微垂的眉眼也含上几分淡淡的疲倦，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
落在楚寒洲眼底，便是冷淡而又疏离的拒绝，仿佛无声的说，迟来的承诺已经没有意义。
姜念不原谅，姜念说太晚了。
车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楚寒洲冷冷地坐在车灯的昏暗交界处，似乎成了一尊雕塑，他表情依旧清贵没有波澜，可眼底却有晦暗和莫测在凝聚。
半晌，楚寒洲极轻的笑了笑。
他总是来的太晚，比任何人都晚，不然为什么姜念的心底有楚嘉许，有那个懦弱的姜先旭，甚至有吸血成瘾的姜落姜南。
唯独没有他楚寒——
姜念忽然睁开眼睛：“楚寒洲，你是不是喜欢胸大的？”
楚寒洲：“？”
姜念十分有诚意的在胸口比划了一下：“那我垫两个馒头你能将就一下吗？”?
楚寒洲好半晌才回过神，“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姜念：“我的意思是，牛牛憋太久会爆炸。”
楚寒洲再一次陷入沉默，“什么是牛牛。”
姜念语气沉重：“就是唧唧爆炸了。”
“这里，”他伸出手，指指楚寒洲的腿心，又聚拢手指，绽开，“就是这样，你叽爆炸。”
有形有声，楚寒洲想不知道是什么都不行，他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姜念拍了拍楚寒洲的肩膀：“小楚啊，你心智坚定我能理解，但牛牛不应该受这份苦，每天早上它的痛苦，它的挣扎，它勇敢追求这世间的快乐和自由，却被你残忍扼杀。”
“你摸摸良心。”姜念趁机把手拍上楚寒洲的胸口。
摸到了嘻嘻。
心底笑嘻嘻，面上却是人生导师一派真挚，姜念眉心紧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前座的江离：“……”
他们老板有没有良心他不知道，但夫人一定没有良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老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楚寒洲回过神来，一把将胸口的手抓住，俊美的脸在车灯下半隐半现，使得他透出几分诡谲来，楚寒洲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所以你想让我找个人泄火？”
姜念眼睛一亮：“是啊，是啊。”
楚寒洲对上他愉悦和期盼的笑容，心脏狠狠一痛，联系上前面的话，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先是问他是不是喜欢女人，又暗示他要泻火。
想来那句‘我垫两个馒头’也不过是满满的反讽，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姜念不是女人，想泻火就去找个女人。
所以——姜念想离婚。
他了解姜念，姜念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他都能解答，可万万没想到，此刻却成了让他万劫不复的刀刃。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懂。
楚寒洲闭了闭眸子，松开姜念的手，抿唇一语不发坐回去，浑身上下都泛着寒意。
姜念摸摸鼻子，他玩笑太开过了啊。
说实话，见楚寒洲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姜念心底是有些罪恶感的。毕竟楚寒洲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禁欲清贵的高岭之花，任何污言秽语出现在他面前都成了莫大的玷污。
姜念愧疚了几秒，决定换条赛道，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温柔，“楚寒洲，今晚月色真美。”
楚寒洲冷笑一声：“外面一片漆黑，哪里来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