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走廊弥漫的栀子花香,暗示这一场暧昧很暴力。
此时,阮绪一只手还挂在床头的雕花扶柱上,脸色绯红中透着媚态。
眼尾带着泪,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而他腕骨上,青紫淤痕看着触目惊心。
阮绪偏着头,盯着沙发上暴跳如雷的程烬,蔑笑一声。
哑着声道:“怎么?累了?继续啊?”
说完,吃力地往枕头上靠着,两条腿麻木没力,腰肢也是抽搐酸疼。
程烬抬眸,看着满目泪痕还在嘴硬的人,哼笑一声,靠在沙发上,胸前后背上全是浅红线条痕迹。
朝着墙上挂钟努努嘴,“才九点,还早,等你歇一会。”
说完,阮绪后背紧绷,肩膀微微瑟缩一下,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程烬,模样清冷又撩人。
程烬一想到,刚才他吻阮绪指腹时,闻见那股刺鼻的奶油味,顿时气炸了。
阮绪明明知道自己奶油过敏,在聚会上,不仅吃了奶油蛋糕,还蹭在手上。
被他知道了,还一副不怕死的说:“过敏死了就死了呗,省得遭罪。”
程烬直接气疯了,就没留劲的弄人,回到到现在也就两三个小时,他气倒是消了,阮绪倒是又恨他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觉得烦躁死了。
无论他如何,他都无法标记身为alpha的阮绪。
就连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几天就散了,真的让他很窝火。
越想越生气,程烬直接站起身,腰腹上腹肌水光盈盈,全是汗水,而两条光裸的长腿肌肉线条饱满充满野性。
但落在阮绪眼中,这样一副完美的躯体只有压迫又疯狂。
他讪讪开口:“不是说让我休息一会吗?”
程烬哼笑一声,“三分钟,还不够你歇?”
后面,程烬到凌晨两点多才停下来。
程烬本就是高阶alpha,精力不仅旺盛,就连体力也是变态一般的存在。
他伸手拍拍阮绪的脸,见人视线迷蒙,表情呆滞,顿时就乐出声。
“....不欺负你了。”程烬也懒得洗澡,就搂着人往怀里带,他的膝盖低在阮绪膝盖弯里,两人挨得紧,呼吸夹着信息素都纠缠在一起。
阮绪到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太累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身体疲惫不堪,脑子一片模糊,但阮绪毫无睡意。
眯着眼盯着昏黄的灯光,体内又是满满的,阮绪难受的闭上眼,他现在连呼吸都觉得撑得慌。
程烬还不困,甚至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手臂勒在阮绪软瘦的腰肢上,闷闷开口问。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一场**酣畅淋漓,他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没忍住,张嘴要在阮绪满是印子的腺体上,细细的磨着,硬是逼得阮绪荷花味的信息素浓上几分。
刚把人叼回窝里时,他不知道阮绪奶油过敏,见他丢掉自己送的礼物车钥匙,却独独吃了自己商场赠送的奶油蛋糕时,他心中大喜,以为阮绪是爱甜的。
程烬直接找了十几家糕点店,整天变着花样给阮绪做蛋糕点心吃,结果才三天时间,阮绪直接面容浮肿休克过去,后面他知道阮绪奶油过敏,那次差点要了阮绪的命。
此后,家里别说奶油了,就是去老爷子那边,奶油沫沫都不许出现。
他是怕了,怕什么?当然是怕阮绪死了。
偏偏阮绪是个不怕死的,这次居然背着他吃了奶油,亏得他发现及时,喂了药,阮绪才没什么事情。
“下次?你会允许下次发什么?”阮绪说着,喉咙里就跟火烧似的,难受干涩。
“知道就好。”
程烬应下,用力把人抱紧,又说:“明天我休息,下午就去你家,晚上回老宅一趟。”
“嗯。”阮绪淡淡的嗯一声,“睡了。”
程烬还想问什么,翻起身就看见阮绪闭着眼,一动不动蜷一团。
只得把心中疑问压回去,萧煜白天给他说,阮绪工作室空降一个神秘人,直接把阮绪手中项目都转走了。
而阮绪即将面临失业可能,但他依旧没有同自己透露半点信息。
现在不得了知,他沉默躺下,抱着人陷入睡梦中。
听着耳边鼾声,原本熟睡的阮绪悄然睁开眼,盯着昏暗的虚空,无声留下眼泪。
第5章 差点暴露!
程烬睁开眼时,刚好七点整,瞥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帘,打了一个哈欠,反手一摸——
他一个鲤鱼打滚的坐在床上,往浴室看了一眼,见里面亮着,开口道:“起那么早干什么?”
阮绪脸色惨白坐在马桶上,昨天晚上没有洗澡,身上黏糊糊的,直接就睡了。
后果就导致他现在拉肚子了。
早起目眩兼力竭的疲惫,让阮绪跟炸药桶似的。
声调无力又暴躁。
“除了找死,我还能干吗?”
程烬瘪瘪嘴,忽然酸溜溜说:“是是是,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上吊跟你走,咱是一对的,走哪里都不能分开的。”
倒在床上,长叹一句,“我死活都要你。”
翻了一个身,忽然说:“你这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不应该啊,我又没做安全措施!”
此时,阮绪正趴在马桶上,努力在水箱里把之前藏的避孕药抠出来。
他转头看着门口,面无表情的扣了一颗,没水干咽,薄薄的药片刮得喉咙疼。
阮绪囫囵“嗯”一声,才说:“我分化后一直都是alpha,生殖腔都退化了,你打多少催化针都没有。”
听着他薄淡的语气,程烬哼哼笑起来。
声音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口气,“那东西我从国外搞来的,别说你是普通alpha,你就是S级alpha那药都有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后知后觉坐起来。
看着大开的浴室门,眼睛微眯。
“一直都没有动静,除非你在吃避孕药。”
阮绪刚把药放回去,一听这话,面上淡淡按下冲水键,才说:“我的收支都挂你卡上,我能买得了药吗?买了你看不见?”
随即,不慌不忙挤牙膏刷牙刷舌苔,直到咽喉中那股苦味散去,他才开始洗脸。
一出去,就见程烬光着屁股盘腿坐在床上。
眉目带笑,微微仰着头冲着阮绪笑一下。
“你今天怎么用薄荷味都牙膏了?”
阮绪慢条斯理拉了拉睡衣,眼皮微动,看向他,好半晌才说:“昨天你亲得狠了,我嫌弃。”
平日他都用茉莉花味的牙膏,今天漱口时,他特意用了茉莉花味的漱口水冲一遍,程烬都能闻得出来。
程烬对于他的说辞,没做出什么表情,只是笑吟吟看他。
眸子几近沉冷,后才闭上眼说:“不要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做一些我不开心的事情。”
阮绪没搭理他,慢慢走到桌台前,刚倒一点红花油在手心,就听身后人慵懒又危险的声音。
“比如……你在偷偷吃那玩意。”
手心的油晃了晃,从手心流到手背上,刺鼻的药味充斥着房间。
阮绪淡定的抽纸擦掉,转头看他,眉眼带着讥讽。
“别是你自己的问题,怪在我的身上,你烟酒不断,质量堪忧。”
说完,把纸丢在垃圾桶里,虽然他淡定自若,但手忍不住绷直。
吃那个东西风险太大了,上一次买药,还是托许辉买的。
按照程烬的疑心病,很快会查来。
程烬找裤子穿上,看他一眼,“没有最好,我不想用极端手段让你有,但是不代表我没有这种手段。”
阮绪没说话,只是顺着发青的瘀痕揉开红花油。
没一会儿,皮肤火辣辣的疼,呼吸都沉了起来。
“娇气。”
程烬刷完牙走出来,伸手拿过红花油,自顾自的倒油,撩开阮绪衣摆,瞧见触目惊心的痕迹。
表情顿了顿,挑眉往镜子看一眼,正好对上阮绪淡淡的双眸。
“我也没用劲啊,这背上全青了。”
阮绪抬眼看他,“没用劲?你昨晚怎么不直接掐断呢!?”
程烬嘿嘿一笑,嘴里说着“下次注意”边说边给阮绪揉淤青。
他勾着腰,鼻尖时而碰到阮绪头发,时而碰到阮绪后颈,就像故意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阮绪不敢出声,离得太近了,他怕程烬闻出药味。
揉着揉着,程烬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捏捏肉,又摸摸脊骨。
阮绪抬手捂嘴边,很压抑的从喉中挤出一句,“下午要回家,给我一点体面。”
程烬手立马就老实了,认认真真揉完后,才恋恋不舍给阮绪拉下衣服。
“体面?嫁给我还不够体面?”
阮绪回头定定的看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程烬收起嬉皮笑脸,睨了窗外一眼,语调慵懒冷沉。
“你在厕所里做了什么?一股子药味?”
就在阮绪回头说话时,他嗅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淡淡苦味,还有点药剂独有的味道。
阮绪直接张开嘴,指着舌尖上一个小伤口,“昨天你咬的,破皮了,我刚才喷了消炎药。”
程烬盯着发白的伤口看了一会儿,眼神又对上阮绪淡定的眼睛上。
好半晌才说:“你不会说出来?这么大一个口。”
阮绪沉默地转过去,一个字都没说,独留一个背影让程烬自己体会。
理亏的程烬抿抿嘴,岔开话题:“待会去你家,要买点什么?”
阮绪不动声色把掌心中冷汗抹在膝盖上,他就知道程烬对异样的味道很敏锐,在漱口之前,他看见洗漱台上摆着一瓶消炎喷雾。
刚才......好险!!
不过也只是好险。
阮绪依旧存在侥幸心理,但他心中清楚,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情。
吃完早饭,阮绪就看见主管嘘寒问暖的信息。
【阮师,生病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公司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回头看向程烬,他干脆躺在地板上,泼地而入的日光,亮堂堂的,看着格外刺眼。
阮绪不会开口去问,他的一切都捏在程烬手心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失业而已,对于京城只手遮天的程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下午四点,天气阴沉沉的,还刮起风。
阮绪身上酸得难受,直接蜷在后座睡着,程烬自己开车,时不时瞥后视镜看。
“你要是不想去,你就是说。”
程烬忍了一会儿,才说话。
阮绪揉了揉发酸的腰坐起来,直直看着他,“我妈不想看见你,你会不去吗?”
程烬捏紧方向盘,喉结上下滚着,半晌才说:“我就在小区外面等你,就不惹妈心烦了。”
话落,他就闻见一股很浓的荷花香,顿时皱眉,却还压住语调。
“我不会进去的,就在门口看着,行了吧。 ”
阮绪盯着他那张脸,沉默良久,又倒头睡下,“你随意。”
而后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刚毕业那会。
“绪哥,今年我可以去你家过年吗?”
一个没有五官的娇小omega出现在视野中,阮绪愣了一下,才五年时间,他都不记得贺平的模样了。
他笑了笑:“当然了!”
那天他还记得,狂风夹着大雪,肆意摧残着凛冬中的人群。
阮绪欢喜的收拾行李,刚出门去跟贺平碰面,一下撞到一个比他还高的aplha,当时栀子花味的信息素一下钻进他鼻息。
当时他还觉得好惊喜,原来除了他之外,还有alpha的信息素也是花香味的。
不等他高兴两秒,那alpha把手里一个礼盒递过来。
阮绪低头一看,是一枚陈旧掉色的胸针,他以为不小心给人碰到了,张嘴就要说对不起。
结果alpha率先开口,“你好,结婚。”
下一秒,阮绪直接惊醒过来,望着星空顶的车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前面的程烬注意到,张口问:“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
阮绪白着脸慢慢坐起来,抹掉脸上冷汗,眼神茫然几秒,愣愣的点头。
说:“梦见了很恶心的东西,被吓醒了。”
程烬一下来劲了,趁着红绿灯间隙回头问:“是梦见多恶心的东西了,能把稳如泰山的你吓醒。”
阮绪淡淡地看他一眼,在沉默中叹口气,“没什么,就是很恶心的东西。”
程烬启动车子,忽然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口:“该不会梦见我了吧?”
阮绪没说话,看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从城区到郊区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他需要好好睡一会,不然到那边....他妈肯定要动手的。
见阮绪不说话,程烬也老实下来,他用脚指头想,阮绪肯定是梦见自己亲他嘴了,不然不会吓成那样的。
不得不说,程烬真相了。
吓醒阮绪的,还真是他。
抵达郊区时,程烬找了一家超市停下来,噼里啪啦买了一堆人参高钙奶什么的,全丢在后背箱里,随后又找老板换了两万块钱现金。
再回到车上,阮绪已经睡醒了。
不咸不淡的说:“你带去,她照样丢垃圾桶里,没必要这样。”
程烬抿了抿唇,把钱囫囵丢在阮绪腿上,无所谓道:“反正东西给了她,她要丢要烧,都是她的事情。”
看着厚脸皮的人,阮绪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妈阮女士是地道的川妹子,张嘴闭口,就是老子一耳巴铲死你!
他打小听到大,从来不觉得那是生气说的话,反正她老子老子也习惯了。
再后来,他被程烬软禁后,阮女士找不到他,急得报了警,也没用。
知道自己被扣在程家那天,她提着菜刀直接砍上门。
他被拷在三楼,耳边都是阮女士的老子要你家死!
那一整天,他都浑浑噩噩的,全靠耳边阮女士的老子撑着。
结果刚到阮家小别墅附近,他正坐在车里都听见阮女士暴跳如雷的声音。
“老子要他来看啊!马币!要不是老子家儿子在他手里面捏起,老子不两刀砍死他!”
他姐无可奈何的劝着:“小绪难得回来一次,忍忍,好不好。”
“好TMD!程烬这个烂杂种!”阮女士还有一个优点,就是骂起人来,能一个小时不带重复。
“你先下去吧,我抽根烟。”程烬的脸黑沉沉的,“我抽完再去。”
阮绪把两万块钱踹在兜里面,他知道程烬不是害怕阮女士,只互相留一点面子里子。
说起来,那个alpha会怕omega的?
他推开铁门,走进去,还没到门口,门一下被推开。
阮女士眼含热泪的扑过来,阮绪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
“幺儿啊!幺儿....”阮女士一边抱着阮绪一边哭,嘴里还在骂,“程烬那个杂种,是不是不拿饭给你吃,咋瘦成杠杆样了!?”
躲在外面抽烟的程烬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看了红墙院墙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坐在车上去。
遇上这么一个婆婆,也是没谁了。
阮绪几乎是抱着阮女士进家去的,阮女士前脚还在骂,后脚嘭的一声关了门。
很优雅的抹掉脸上的泪,“真爽!骂死那个龟儿子!躲起来,我就拿他没办法了!”
“老子隔空骂死他!这个疯批!”
阮绪顿时苦笑不得,躲在外面的程烬还不知道阮女士已经气消了。
阮灵走过来,小声问:“怎么瘦这么多了,脸都小一圈了?”
阮绪摸摸脸,“不怪他,是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吃东西。”
说完,他不动声色把两万块钱塞在阮灵袖子里,对着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阮灵心领会神,也是无奈的笑笑。
“吃饭吧,妈早早就把鸡汤炖好了,说要给你好好补补。”
阮绪点头,“正好,来这一路,我都饿了。”
阮女士自顾自去厨房找来大碗,“今天必须给老子吃完鸡才准走!”
“是咯!”阮绪一下说到方言,开心的接过大碗,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此时,程烬皱着眉认真看附近哪家外卖评分高。
等吃完饭后,阮绪看了眼时间,已经要七点半了,刚要起身。
阮女士忽然抓住他手,把手肘边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碗推过来。
“有时间多回来,把这个拿去。”
阮绪盯着碗里的鸡腿好半晌,才说一句好,经常回来.
阮灵送他出来,一眼就看见拐角处的劳斯,表情顿了顿,说:“爸的事情,有我和妈,你别担心。”
“滴滴滴——”
车子响了两声,阮灵皱着眉,“去吧,有时间多回来。”
随后不悦的看着车子,暗啐一句,烦死了!
阮绪端着满满当当一大碗上车时,程烬才要死不活的睁开眼。
一见他手里的东西,蹭地一下坐起来,惊喜的问:“你给我留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饿着的!都没吃东西呢!”
说着,就伸手把那个鸡腿拿出来,边吃边说:“香啊!”
阮绪把碗推给他,淡淡说一句:“走吧,你爸妈那还等着的。”
程烬小心翼翼把碗放好,才启动车子离去,留下三个外卖空盒子。
程烬脸色不大好,下车时,还抽了一根烟。
烟雾朦胧中,阮绪叹口气,“进去吧,他们等得很久了。”
程烬抬脚碾掉烟头,勾着阮绪脖子大步往大门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程老爷子说:“他算什么玩意!一家子人在这等了五六个小时了!还有程烬也是,一个alpha玩玩差不多得了,一天捧得跟祖宗似的,反天了不是.....”
话音还没落,程烬一脚就踹开门,反手就抓起手边的古董花瓶砸在地上。
屋里原本闹闹哄哄的人,都噤声下来,程老爷子一见程烬进来。
那张虚伪狰狞的脸,一下就乐了起来。
“你来了,快快快,上菜上菜。”
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模样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阮绪看了心里硌得慌,尤其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心脏闷闷的抽痛。
“打我眼皮下说他,你算老几?”
程烬光屁股时候,就被他外公揪去部队上,可以夸张说,程烬就是野战部队里长大的,25岁上校军衔退役,加上高阶alpha加持,在程家是比程家老爷子还要有话语权的。
程家四房人,程烬他爹程卫国老大,他二叔,三叔,四姑,从老到小,就没谁不怕他的。
“阮绪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来的,什么叫玩玩?”
程烬嘴角噙着冷笑,脸上神情暴烈中透着阴狠,“我看你是这几年活够了,总想着早死!”
他野惯了,骨子皮子都张扬着糙痞味道,程烬没了京中那些世家贵公子的谦和矜贵气息,说起来话来,不是一针见血就是难听至极。
但屋里一大家子,没有谁敢吭声,也没有谁敢甩脸给他看。
他回头看着阮绪,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陪我妈吃吃饭。”
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素,偏偏一股栀子花味压着其他躁动的信息素,霸道蛮横。
阮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屋里人,随后盯着程烬看,目光中有种难言的冷寂,阴寒,又带着厌恶的情绪。
程烬眼皮跳了跳,他总能感觉到阮绪很讨厌程家,不对是讨厌姓程的人,此时此刻,阮绪那股厌恶情绪到达了顶峰。
但还不等他反应,阮绪嘴角一扯,淡声道:“改天吧,反正你妈埋在徐山那边,什么时候都可以。”
屋里的程老爷子张嘴要说什么,阮绪直接抢了程烬手里钥匙,大步朝外走去。
他待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无法忍受那一双眼睛那样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程烬知道他难受,小声问。
阮绪头也没回,“去许辉家。”
程烬愣一下,三两步追过去,一把将他扳过来,声音不自觉拔高,“阮绪!”
阮绪用力甩,没甩开他的手,蹙眉瞥他一眼,“放手。”
他现在很想笑,就算程烬囚禁他,还逼迫他嫁入程家,但是阮女士从来不会这样做,程家什么态度?
他不想了解,只是程家欠他的,迟早要换!
程烬绷着后槽牙,现在和阮绪说什么都是白瞎的,他能听得进一个字,都算他输!
他冷笑一声,猛地把阮绪打横抱起来扛在肩膀上,直接往屋里走去。
“程烬,你他妈放开我!”
程烬用力抱住他挣扎的双腿,不在乎满屋子程家人震惊的目光,直接走到他妈灵堂前。
一手烧香,一手搂紧阮绪。
挣扎中,阮绪狠狠咬了程烬一口,十分用力,痛得程烬缩了一下肩膀。
程烬没理他,忍着痛:“妈,今年我又带儿媳妇来看你了。”
屋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阮绪忽然安静下来,偏过头,半空中看了程老爷子一眼,默然不语。
程烬闻见那股荷花味又重了不少,脸色阴霾,转头看着那一大家子,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下一秒,在静谧压抑的大厅里,阮绪哼笑起来,语气里带着歉意。
“各位,见笑了。”
程烬火急火燎的来,又火急火燎的拖着阮绪走,走的时候,还把程老爷子骂一顿。
原因别无其他,就是阮绪冲他笑了,他没笑。
阮家大房的大媳妇是omega,说话软软的,“这老二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啊。”
她旁边的大房大儿子程珉手肘狠狠碰她一下,语气压低,“老二是给阮绪立威的。”
他这话一出,程老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何尝看不出来,程烬这一遭,就是敲打程家人,要是谁动了阮绪歪心思,谁就下去陪他妈。
程烬直接把阮绪绑在副驾驶上,用力甩上车门,然后自己冷着脸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阮绪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一声不吭的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脑海里不断闪现那双带着厌恶的眼睛。
玻璃窗户上,映照着他满面冷愁的眼睛,眼底是抹不去的孤寂杀意。
程烬加快车速,几乎是踩着红灯走,半小时左右,在十二点前刚到家,车刚停稳。
他直接一手抓住阮绪的腰,一手捧着他下巴,直接把人从副驾上拖过来。
下车时,阮绪下巴很疼,应该是被捏青了。
他刚抬手挣扎一下,耳边就是程烬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再动一下,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从大厅到楼道,一段路不长,但阮绪的脚就没碰着地板。
粗暴的吻表明了程烬此时此刻的心情,阮绪不想去看他那双满是暴烈情欲的眼睛,眉毛紧紧皱着。
口腔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有呕吐的生理反应,落在程烬口中,却撩拨着他脆弱又急躁的防守线。
他用力掐着阮绪下巴,逼得他张开嘴,戏虐一般的扫荡着狭窄温暖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