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杀的玩意儿,带着他飞了好远,安朗一时辨不清方向,幸亏城堡尖尖的角楼像地标群,他便朝那方向走去。
又走了几步,身后一股风飘来,回头一看,是D落在了他身后。
“主人,”D朝他点点头,“今晚您帅气极了,不光指打扮。”
“什么意思?你刚才都听见了?”安朗现在看见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个左右逢源的家伙。
“是的,”D点点头,“而且照您说的,我已经揍过他了。”
揍得好!安朗心想,嘴上却道:“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恶,还有点可爱,专门把我带出来炫耀……”
安朗上下打量着D,后者却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情绪都隐藏在平平无奇的眼镜下。
安朗沉默着继续朝城堡的方向走,D便安静的走在他身侧,他们并肩在夜色里行走,俱是一身黑衣,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无限长,随着走动,影子也一时粘在了一起,教人难以分清彼此,夏季的城郊夜晚凉爽又萧瑟,只有虫鸣簌簌而响,安朗低着头只顾走路,心里却满溢着模糊的情感,那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悸动。
D在棺材中看见的会是什么呢?
这个家伙活了三百多年,也曾因爱人的逝去而悲伤过,也有人因倾慕于他而不惜化身异族,那么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无权过问的,淹没在岁月中的往事?
那个被他珍而重之收在床头的小小黑匣子和这有关吗?
生离死别大概是人间最极致的痛苦,他却品尝了百余年,他怎么那么傻会爱上一个人类呢?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不觉,不爽的感觉渐渐淡去,化作了一点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D出声提议:“用我送您一程吗?”
“可是我想走一走。”
“但是照您的脚程,走到城堡天就要亮了。”
安朗无奈的停住脚步,然后落进熟悉的怀抱里,夜风下,只听D温声说道:“您想知道小伊诺丝的事吗?我可以讲给您。”
安朗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事?”
D没再出声,两人之间唯余猎猎风声。
安朗忽然想起今天正龙问他的话:你都有吸血鬼保驾护航了,为什么还要混娱乐圈这么辛苦?
当时安朗用玩笑搪塞过去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因为这只吸血鬼只能保他一年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呢,他和他的维系只有每个月那20ML鲜血而已。
也许郑佑彬说得对,吸血鬼和吸血鬼最配,只有他们能跟得上彼此的脚步。
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城堡,D将安朗放在宴会大厅的台阶上,自己则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又变回寡言的助理这个角色。
宴会已经结束,工作人员们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只是大家都很嗨,还没有完全散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安朗和郑佑彬曾消失过,而且始作俑者郑佑彬早就已经回来了,正没事人似的在和一个小姑娘说笑,在看到安朗和他身后的男人时,他双眼一亮,然后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接着便站起身来。
正龙却先一步跑过来,拉着安朗大声问道:“怎么样?你得到女伯爵的邀约了吗?”
摄像注意到正龙和安朗的互动,便把镜头转过来,安朗知道正龙是怕郑佑彬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先用话题引起旁人的注意。
但我得到的好像是男伯爵的邀约。安朗心道。
“好像没有,真让人失望!你呢?”
正龙嘻嘻哈哈的笑道:“保密不告诉你!”
“你这家伙——”余光注意到郑佑彬没有走过来,心里松了口气,又问:“小田和彤彤他们呢?”
“彤彤要卸妆,早就撤了,小田可能喝的有点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正龙答道。
“啊,郑哥晚安,辛苦啦。”
“郑哥明天见哦~”不远处几人先后唤道。
只见郑佑彬众星捧月般离开了大厅,但背影却写满了不舍。
正龙和安朗同时松了口气,正龙这才压低嗓音问道:“你们俩,刚才没事吧?”
不愧是好哥们,正龙这人粗中有细,居然是现场唯一一个在灯光亮起后发现郑佑彬和安朗同时不在的人。
安朗点点头:“他可能只是想跟我炫耀一下,但是没成功。”
“哦——”正龙看看D,又看看安朗,不知道自己脑补出了什么,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须臾又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啊,幸亏刚才灯一亮王致尔就呱呱大叫说有人吻他,大家都被他吸引过去了,要是被人发现你和郑哥又是同时失踪的,肯定要拿这个大做文章。”
安朗笑道:“那感情好啊,我趁机上头条。”
正龙下意识看了D一眼,没敢跟着调笑,他还怕D想起来给他“灭口”呢,须臾,他换了正经语气:“你晚上不会还在那睡吧?他会不会……?”他朝二楼努了努嘴,郑佑彬和安朗还得住同一个房间呢。
D打断他:“不会,他不敢。”
“哦,哦。”正龙看看D,呆呆的应道。
D朝他微微欠身:“不好意思,我的主人有点累了,请容许我代他和您道晚安。”
“哦,哦。那,晚安。”正龙不知所措的目送安朗和他的助理离开,不过那好像不是卧室的方向啊!
安朗也察觉到方向不对。
“D,我们这是去哪?”卧室不在这边啊!
“当然是去睡觉。难道您觉得我还会放任他和您睡同一个房间吗?”D轻声答道。
“你是怕他因妒生恨把我吸成人干吗?”
“也可以这么说。”
安朗心有余悸的摸摸脖颈,心想:也好,左右都是吸血鬼,还是自家这只比较安全。
而D的目光则停在安朗抚摸自己颈项的手上久久未能离开。
我是谁?这是哪?
安朗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正午的烈日下,被阳光晒着的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点烦躁。
他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海,耀眼的红,灼人的艳,玫瑰花丛的尽头是眼熟的黑色城堡。
他明明记得上一刻是和Dark来到了三层的那间贴着封条的卧室啊,那他现在应该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怎么又跑到外面来了呢?不对,时间也不对,明明是午夜来着。
远处传来人的哀嚎声,打断他的思绪,他不得不朝声音来处望去,除了人的呼叫还有犬吠声,然后是玫瑰枝条相互倾轧发出的簌簌声,怎么那么像D给他讲的故事中的一幕?而且明明应该是恐怖的场景他怎么一点也不惊惶?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纤长的手指戴着一副白色的绸绢手套,再向上看,是黑色的款式古老的制式礼服,脚下是一双锃亮的尖头马靴,他想摸摸自己的脸,但是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他的双脚自发的朝玫瑰花丛深处走去,仿佛想看看痛呼来源处到底发生了什么,玫瑰花枝长满尖锐的小刺,像食人鱼的锋利的尖齿,但是他毫不在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行走的速度很快,就像风吹过麦田,两旁的草木尽数折腰。
安朗明白了,他在Dark的身体里,一百年前的Dark。
不知道D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就像抹掉记忆那样,也能将记忆强加于人呢?总之现在应该是幻境就对了,他在D的身体里,亲身经历着一百年前的某一幕,他想起D问他的话——您想知道小伊诺丝的事吗?我可以告诉您。
原来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吗?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知道呢。
意识到这些之后,安朗又惊讶的发现,自己心里某处仿佛空了一块,像一块巨大的无法填补的伤口,又像被镂刻进灵魂的印记,总之不能触碰,不敢回想,否则哀伤就会像洪水一样席卷而来,即使他身为强大的血族也对此无能为力,他仿佛看到很多过往,他用D的身体行走过许多地方,见识很多不一样的景物和风土人情,他让自己不停的奔忙,占据头脑和身体,一刻也不能休憩,否则,那绝望的哀痛就会像跗骨之蛆将他一点点侵蚀。
就像此时此刻,D踏进玫瑰花丛后将那些作恶的凶犬一只只提起,然后抛出去,刚才还穷凶极恶的牲畜在见到D的一瞬间全都爬伏于地,发出哀哀的呜咽声,先前被恶犬追逐的人们衣不蔽体,有的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也有的侥幸还活着,半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呜咽,他们中有壮男,有女人,也有老人,他们身上的伤口有的是被利齿撕咬导致,也有的是被玫瑰花刺刮伤,一时间玫瑰的香气,人类的血气,野兽的臭味在阳光的烘烤下合成令人暴躁的气味,D抬头朝城堡望去,只见在二层敞开的露台上坐着一个女人,在侍从的伺候下,她正手握一只酒杯,朝这边望来。
她原本兴致高昂的欣赏着新发明的游戏,但现在全被破坏了,她应该正惊怒交加吧。
安朗察觉到Dark的犹豫,他在多管闲事和袖手旁观中斟酌着,但是裤脚突然被抓住。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脸上布满了血和泥土,他碧色的双眼含着一泡泪,他伏在地上,衣服也几乎被藤蔓撕烂,露出无数细小血口,他原本已经没有力气,但似乎只要抓着面前这人的一部分就能获得新生似的,他用力攥着D的裤脚,眼中写满祈求。
是……郑佑彬?哦不,是小伊诺丝。
小伊诺丝看上去只有八九岁大的样子,趴在地上喘息的脊背瘦得只有一条,可怜极了,可是他不是伊诺丝伯爵的儿子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救、救救我……”小伊诺丝动了动嘴唇,发音是俄语,但安朗能听懂,或者说是Dark能听懂。
D垂下头,把男孩拉理了身下的荆棘,这一瞬间安朗能感觉到D情感上的波动,这感受奇妙极了,他正站在D的身体里和他共享这百年前的一幕。
D轻而易举的将男孩抱进怀里,获得救赎,男孩小猫似的把头埋进D的胸口,湿黏的发丝蹭得他的脖子痒痒的。
安朗也明白了为何郑佑彬说什么也要变成血族了,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挣扎在玫瑰荆棘中,被狼犬追逐着,身负一个又一个伤口,混着血和泪,用自己的切肤之痛,呈现给高高在上的贵族一出荒诞悲惨的施虐游戏。
自封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实在太脆弱了。
D的降临无异于天神降世,尤其在一个满身伤痛的小男孩眼中,D就代表了一切。
只要能拯救世人,管他什么出身?吸血鬼又如何?灵魂都献给他也无妨。
接着,安朗眼前一花,再睁眼,已经站在了二楼露台边,女伯爵的面前。
伊诺丝伯爵确实是个美人,他的儿子小伊诺丝只遗传了她三分之一的美貌就能横扫娱乐圈,这位美貌的伯爵正愤怒的瞪视着D,D平静的回望着她,在两相对视中,彼此的眼神都多了点玩味的成分。
不知道女伯爵是怎么想的,反正安朗知道,D已经动了杀念。
“你会飞?你是什么人?东方来的吗?”女伯爵高高在上的问道。
“从地狱而来。”
这是进入幻境后安朗听到D说的第一句话,低沉的俄语发音,从容而富有魅力。
“哼,该死的异教徒。”女伯爵双目微眯,似乎也猜到D的身份,她看向D怀中的男孩,喝道:“伊诺,过来!”
听到女人的声音,小男孩的身体立刻抖如筛糠。
他低声瑟缩着:“不,母亲,不,求求你,不……”
“她居然是你的母亲。”D低声叹道。
“他是我的孩子,谢谢你救了他,现在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女伯爵吩咐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D问道。
“那些都是我的奴隶,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女伯爵倨傲的说道。
“放掉他们。”D说。
“凭什么?”女伯爵挑起嘴角:“恶心的怪物,魔鬼的教徒!在圣父的庇护下,尔等竟敢造次,居然敢命令我?!”随着她话音未落,身边的侍卫们一拥而上,每个人都手拿银色的武器,朝D刺来。
D冷笑一声,只一个错身的功夫便掠到女伯爵背后,一只手扔抱着男孩,另一只手则钳住女人的喉咙。
他的声音仍然无波无澜:“放掉他们。”
女人惊恐的睁大双眼,喉中不断发出咯咯的声响,随着D的手臂越举越高,她的身体也被凌空提起,D松开手,她摔倒地上,身体仍然在剧烈的颤抖着,“结……束!”她哑着嗓子喊道,“让他们回来!……不,放了他们!”
伊诺丝伯爵很是识时务,没有再继续作死,她反而邀请Dark在城堡小住些时日,通常这种反派的邀约总会伴随着暗杀或陷害,熟知类似事例的安朗在心中大声呐喊着:不要答应不要!
“小伊诺,你也希望他能留下来吧?”女伯爵对自己的儿子笑道。
女人笑容如鲜花怒放,小伊诺丝却瑟瑟发抖,但他还是鼓足勇气,对着D说道:“是……是的,希望您能留下来。”
D在心中叹了口气,安朗知道,他心软了,他的Dark总是这样,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柔软的心。
看在小伊诺丝的份上,D在玫瑰堡暂时住了下来,女伯爵不甘心的释放了她的奴隶,但是施虐的心却仍嚎叫着想要得到满足。
安朗用D的眼睛目睹了很多,女伯爵半裸着身体趁夜色潜入D的卧室企图勾引他就范;小伊诺丝异常的依赖D,白天总是和他形影不离;仆人奉命在D的热茶中掺进毒药;屡次三番目睹D从窗口飞出去时差点昏过去的侍女……
吸血鬼不需要睡眠,但他们厌恶日光,即使白天D也栖身在背阴的卧室里,每当这个时候他便被巨大的哀伤俘擭,痛楚无处遁藏,他整日对窗外发呆,独自度过漫长的夏季白昼,不管什么样的美景都令他无动于衷。
直到他发现小伊诺丝身上不断增多的伤口。
“是你的母亲弄的吗?”D问他。
小伊诺丝细白的手臂上充满了不同的伤口,有鞭子抽的,有狗咬的,还有灯油烫的……
小伊诺丝目中盛满了恐惧和忧虑,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人心真可怕。”D叹道。
可惜他无法在此久留,他想起初遇这孩子的时候,那一身的伤口,他相信只要自己离开,不止这个孩子,连那些可怜的奴隶们也将回到原先的生活,甚至会变本加厉。
“你爱她吗?”D问道。
小伊诺丝用力的摇头。
“那你恨她吗?”D又问道。
小伊诺丝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帮你杀了她好吗?”D轻声问道。
小伊诺丝仿佛被吓住了,但是他碧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直直的望着D,被蛊惑般朝他走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环抱住D的脖颈,他轻声道:“带我走吧,求求你,Dark。”
人类男孩特有的体香萦绕在鼻端,以及那温热的汩汩流动的鲜血的味道,这令D腹中饥饿如烧。
“你不怕我吗?”他低声问,“我是吸血鬼哦。”
男孩僵了一瞬,但很快答道:“我不怕。”
“我会忍不住吸你的血的。”
“我不怕。”
“不,我怕……”D的手臂不由收紧了些。
“啊——!!”一阵天旋地转后,安朗惊呼着从床上坐起,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昏暗中,没有戴眼镜的D坐在他旁边,正一脸关切的望着他。
不等平复呼吸,安朗便急着问道:“后来呢?你吸他的血了吗?你杀了伊诺丝伯爵吗?”
“没有,都没有。”D轻轻摇头:“我只是给她留下了一个诅咒。”
“只要能目睹自己面容的地方就会看到她最恐怖的事物,时效是直到死亡。”D轻声说。
“……”那可够狠了,那么美丽的女人,怎么忍得住终生不照镜子呢?
“那小伊诺丝呢?”
“在确保他安全后,我就离开了。”D答道。
“你可真狠心。”安朗喃喃道,他的背上仍覆满冷汗,似乎还没能从那梦境中完全抽离,因为那无以言说的哀痛仍旧将他牢牢笼罩。
他低声问道:“那时你……刚失去爱人对吗?”
“是的。”
“你没有带小伊诺丝走,是因为要保持对逝去爱人的忠诚吗?”问的时候他不敢直视D的双眼。
“并不是,”D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如何悲伤,“我只是不想再和人相处,长时间的相处总会培养出感情,就像养一只宠物,它总免不了伤亡和分离。”
“是,是的……”安朗胡乱应答着。
“但是总免不了觉得寂寞。”D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在棺材中看到的并非什么人的死相,而是我自己。”
安朗抬起头:“你自己?那是什么意思?”
“我惧怕的是孤独,永生的孤独。”
“Dark……”安朗忍不住碰了碰D的手,触感冰凉,他用力握住,似乎想传达一点自己的热度。
“我没想到他也变成了吸血鬼,其实我是愧疚的,我并不想改变他的人生。”D反握住安朗的手,两只同样修长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安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夜色太静,月色太惑人,还是心太寂寞?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所以……你会和他、他在一起吗?”
D低沉的音色染上一丝笑意:“您不是也没有和韩绪在一起吗?”
第35章 Go!go!go——
睁开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等到身边终于安静下来,耳麦里传来嘶嘶电流声,游戏提示音响起:二队出发时间到!
安朗扒下蒙在脸上的眼罩,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一间小小的杂物房,没有窗户,不知道正处于整个城堡的哪个角落,不管怎样先出去转转再说。
今天是游戏的最后一站,胜负局。
一大早,所有成员都被分头蒙眼带进了不同的房间,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联系,唯一的单线提示便来自耳中的麦克。
走出杂物房,外面是幽暗的走廊,今天整座城堡都是游戏空间,八个嘉宾被分散到不同位置,碰到同组队员的几率可以说是很低了,何况在寻找队员的同时还得找技能卡和道具卡。
运气不错,没走两步安朗就捡到一张技能卡,写的是隐身,卡片背面描述是这么写的:贴上该卡片,只有己方队友能看到你。
那就贴上呗,安朗将隐身卡贴到胸前,与此同时,耳麦中传出声音:一张技能卡被拾取,一张技能卡被使用。
是说自己没错。
虽然贴上了隐身卡,但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这种真人游戏又不可能真的让你隐身,难道其他人看到自己要硬是假装没看到?想到那个场景还蛮有趣的。
整个城堡都散落着技能卡和道具卡,数量未知,谁捡到归谁,但只有没被使用过的技能卡能和队友交换或赠送。
因为大神队在寻找小男孩游戏中胜出,而被称为一队,可以提早三十分钟出发,而安朗所在的新人队就是二队,现在才被允许出发。
估计一队获得技能卡的几率比二队大很多。
所以现在安朗得行动快点,但愿还有遗漏的卡片没被搜刮干净。
技能卡只能作用在敌方队员身上,想要杀死吸血鬼就需要用道具了,不知道是谁会得到那关键的道具,也不知道那道具到底是什么样的。
耳麦中不断响起提示音,又有不少卡片被找到或被使用,这令本不怎么着急的安朗也生出一点好胜心,不管怎样,先和队友汇合吧,然后看看我们胜算有多大。
他在走廊里快速行走着,脑筋转得飞快,但是经过三层某个房间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看着门扉上的白玫瑰玉雕,他的心怦怦直跳,昨晚他就住在这里,在那张巨大柔软的床上真切目睹了一百年前发生的事,昨晚是他最接近D的一次,他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什么,只差那么一点点,思绪七拐八绕最后定格在十指交握的双手上,吸血鬼特有的冰凉温度直到现在仿佛还缠绕于指尖。
想到这,安朗的脸瞬间爆红。
“咳咳!一直都没找到人,急死我了。”几乎忘了还有摄像跟着,他此地无银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拔足狂奔,飞也似地逃离那间房门。
在三楼西侧找到了正龙和彤彤,正龙什么都没捡到,这么衰也是没谁了,彤彤则捡到一张置换卡,描述上写,这张卡一经出发可以和任意技能卡置换,但只能使用一次。
安朗让她收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也许能派上大用场。
接下来三人一起继续寻找道具卡,同时漫无边际的闲聊,正龙一面担心自己会是唯一一个还没碰见吸血鬼就被淘汰掉的嘉宾,另一方面又觉得天将降大任于自己,也许他会是捡到吸血鬼身份卡的人。
安朗没有打破他的美梦,只有捡到吸血鬼身份卡的人才能成为这次游戏中的终极BOSS吸血鬼,可以淘汰掉任意成员,在吸血鬼面前无论一队还是二队都该同心协力,但如果一直没人捡到那张吸血鬼卡呢?
游戏伊始他就问过这个问题,导演回答他说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说其实吸血鬼还是内定的吧?”安朗追问。
常导好脾气的对他眯起眼:“嘘——”
所以,吸血鬼这种最吸睛的人设要么给最有人气的那个,要么给带资进组的那个,怎么想八位嘉宾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那就是现任城堡主、最具人气高冷天王、恋爱脑真·吸血鬼郑佑彬·小伊诺丝啦!
“你呀,与其肖想吸血鬼,不如擦亮眼睛找找帮凶卡吧!”安朗帮正龙另辟蹊径。
帮凶卡,捡到这张卡片的人可以暂时和吸血鬼结为同盟,淘汰对手。
正龙道:“这个竞争难度也很大啊,大家都想要吧,直接淘汰对手,想想就爽!”
“没关系,正龙哥,我的置换卡给你!”彤彤将自己的置换卡随手抛过去。
正龙接住卡片:“哇塞不是吧?你这么大方的吗?”
“嘿嘿,我脑子笨,反应又慢,肯定是拖后腿的那个,这个还是给你用比较好。”
“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放心,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的!”正龙把胸膛拍得啪啪响。
彤彤假设:“万一碰到吸血鬼怎么办?”
正龙:“一个字就是干!”
彤彤:“要是干不过呢?”
安朗:“你们接着干,我选择被招安。”
“……”
“!!”
彤彤又假设:“一会碰到一队怎么办?”
安朗:“正龙负责吸引火力,我和彤彤先逃。”
正龙:“我吸引火力没问题,彤彤先逃也可以,你凭什么逃啊?”
安朗指指胸口:“我隐身呢。”
正龙:“……”
彤彤:“怎么一直没找到田亦唯呢?”
正龙:“也许已经被坏人抓住了,要是他们拿他威胁我们怎么办?”
安朗:“那就让他交出所有的道具充公再光荣就义咯。”
“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