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还用方总亲自下场。”
“谁让你连个联系方式都不愿意透露,今儿不是正巧在这儿碰见了吗。”方培明挑了挑眉,“这人是不是后台挺硬的?艾琳想捧?”
“不知道。”
“你就装吧。”方培明撞了撞他的胳膊,“他后台是不是你?”
余风侧过头看着他:“我也能算个后台?”
“你在圈里的地位还不能算个后台啊?太谦虚了。”方培明看了眼手表,“他去洗手间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放下酒杯对余风说:“那边还有人在等我,你帮个忙,人回来了给我发个微信。”
余风点了下头。
余风怕谢安屿回来后找不到自己,就一直待在原处没动,海风一阵阵拂过脸颊,甲板上很凉快。
谢安屿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余风身边还是有人,而且这人跟刚才那些人画风不太一样,也是个帅哥,但帅得很突出,个子也很高,气质成熟,笑起来神情懒洋洋的。
他嘴里叼了根烟,给余风递了一根。
“这么久没见,你跟以前都不太一样了。”郑青看着余风,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着调,“好像比以前更对我胃口了。”
余风说:“我不抽。”
郑青笑着把烟放回了烟盒,说:“怎么,烟戒了?”
“现在不怎么抽了,家里有小孩儿。”
郑青眉毛一挑:“我这刚撩一下,你就给拒了?”
“不早拒了吗。”
“我这不是贼心不死吗。”
“你不是贼心不死,是吃饱了闲的。”
郑青低头笑了声:“开个玩笑。什么时候名草有主的?”
“哥。”
余风闻声转过头,郑青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偏过头看了看余风:“主来了。”
谢安屿皱着眉,情绪表现在脸上,应该是听到他俩刚才的对话了。
“介绍一下吧。”郑青笑盈盈地看着余风。
谢安屿的脸有点太臭了,余风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哄呢。他沉默的几秒间,谢安屿自己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他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小岛:*_*
端午安康^ ^
第80章
郑青过来瞎撩, 余风本来只是想委婉地告诉他自己身边有人了,谢安屿有够酷的, 上来就摆明身份了, 那小表情,拽帅拽帅的,太招人喜欢。
郑青笑了笑:“我本来还不确定呢, 原来真是家属。”他转头看了眼余风,“家属看着挺年轻啊。”
说到底谢安屿是真的还年轻, 他虽然性子沉稳,但一碰到余风的事,就又会变回这个年纪一般男生该有的样子, 有气性,有脾气,不高兴了就显在脸上。
都说年少轻狂, 少年人的狂, 狂在各种层面。
余风就稀罕谢安屿身上这股子沉默的狂劲儿,更何况他还是因为自己才狂起来的,这很容易让人膨胀。
余风现在就有点膨胀。
“找我没什么事吧?”余风看向郑青,“没什么事我先过去了。”
郑青问他:“过哪儿去?还没聊几句就走啊?”
谢安屿都自报家门了,余风也没必要再遮掩他俩的关系:“要陪家属。”
郑青笑着点点头:“行, 陪去吧。”
余风走过去问谢安屿:“饿了吗?去那边吃点东西?”
谢安屿视线越过余风看了郑青一眼,郑青冲他淡淡一笑,叼着烟转身走了。
余风在谢安屿眼前打了个响指:“别看他了, 看我。”
谢安屿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了余风脸上。
“他刚才说的话, 听见了?”余风问他。
谢安屿点了点头。
“听了多少?”
谢安屿捡重点的说:“他说你对他胃口。”
余风失笑:“别过脑, 他那人一直都那样, 讲话不着调。”
“你们很熟?”
“不熟,以前给他拍过几次照。”
“他喜欢你?”
余风看了他一眼,回答说:“算不上。”
以前都算不上,更别说现在了。
方培明在那边瞧见谢安屿回来了,立马过来了。
“你好,谢先生。”方培明向谢安屿伸了一下手。
谢安屿不明状况,看了余风一眼,余风介绍说:“这是隅阡娱乐的方总。”
谢安屿跟方培明握了握手,头一回听别人这么客套地喊他“谢先生”,他莫名有些别扭。
方培明客气地笑笑:“杂志上了这么多天,我今天才见到本尊,不得不说,艾总的眼光是够毒辣。”
方培明满嘴客套的场面话,谢安屿显然不太擅长应付这种情况,表情有点僵,余风直接跟他说明方培明的来意:“他想签你。”
方培明看着余风笑了:“这会儿你倒是嘴快,之前连个联系方式也不肯给我。”
很明显谢安屿不会走艺人这条路,按理说余风刚才可以直接帮他回绝方培明,但这毕竟是谢安屿自己的事,还是他自己出面比较合适。
方培明对谢安屿说:“话余老师都帮我说了,我就不再多啰嗦了,你要是有意向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谈一下。”
谢安屿礼貌地拒绝了:“谢谢方总,我没有这个意向。”
方培明还是挺意外的,他愣了一下,温和地笑笑:“艾琳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可能给的比她还多。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可以再考虑一下。”
谢安屿心思太纯了,一时间没听懂方培明话里的弯弯绕绕,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没多解释,直说:“我对这一行没有兴趣。”
方培明看了余风一眼,余风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看这情况,这事是没可能了。也不知道这个男生到底是什么来历,上了一期封面就隐身了,不图钱不图名,跟玩票儿似的。要说他跟艾琳和余风一点关系都没有,方培明是不信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对方态度这么明确,应该是真的没想入这一行。
“了解了。”方培明点点头,给谢安屿递了一张名片,“要是以后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出于礼貌,谢安屿接过了他的名片。
方培明笑了笑:“你们慢聊。”
谢安屿把名片放进口袋,抬眼看到方培明走到了郑青旁边,很熟络地跟他聊了起来。
余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谢安屿转过头来问:“那个方总,跟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人也认识?”
余风笑了笑:“当然认识,郑青是他带的艺人。”
谢安屿“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明星,难怪一眼看过去外形这么出挑。
余风看了谢安屿一眼。
谢安屿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淡淡的,情绪藏在眼底。
很明显,他把刚才郑青说的那些玩笑话放心上了,心里估计挺介意。
郑青这个人不掰开揉碎了跟谢安屿好好说道一番,他肯定顺不过这口气。
“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余风忽然说。
谢安屿面露迷茫。
余风凑到他耳边说:“我哄哄你。”
谢安屿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余风是什么意思,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喜欢在这,能回家再哄吗?”
余风哑然失笑,嗯了一声,温热的鼻息萦绕在谢安屿耳旁:“能。”
两个人找了张空桌坐下来吃东西,汤澍和艾琳端着酒杯一路寒暄过来,可算碰着了他们。
余风刚巧端着一盘吃的过来,把盘子往谢安屿面前一放,汤澍看着他笑道:“体贴啊,这位二十四孝好男友。”
余风点点头:“应该的。”
汤澍被他逗乐了,余风端起桌上的酒杯跟她俩碰了一下:“周年快乐,长长久久。”
“谢了。”
艾琳抿了口酒,看了眼谢安屿,问:“小谢没打算入模特这一行?”
谢安屿看向她。
“蒋婷说你回绝她了。”艾琳看着他说。
“嗯……”不管怎样,谢安屿还是很感激艾琳的赏识的,别的不说,他实实在在赚了一大笔钱,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一脸真诚,“谢谢你,艾总。”
艾琳被他乖到了,笑了一笑,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不用谢我,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而已。”
虽然谢安屿没有被收进公司,但他这次给杂志创造的收益是实打实的,艾琳的眼界没那么狭隘,让谢安屿上封面当然不单单是为了测试他潜在的商业价值,杂志的销量才是她首要考虑的,事实证明她的预判没错,在余风的镜头下,谢安屿外形上的魅力展现到了极致。
其实这次的封面商业感还是重了些,主题定下后她也找余风聊过,以余风的敏感度他不可能不知道谢安屿更适合故事性强一点的主题,谢安屿那张脸就自带故事感。
“他背负的故事够多了,我不想消遣这些。”余风当时是这么跟她说的。
这种所谓的故事感是现实的产物,是建立在苦难之上的特质,他不想消遣。
他也不想拍构建出来的故事感,谢安屿不适合那一套。
余风足够敏感也足够清醒:“杂志封面本来就带有商业性,不可能完全去商业化。既然要拍,那就拍他没有的。”
他确实厉害,不想消遣谢安屿的“故事感”,却从谢安屿身上挖掘出了与他本人性格完全相悖的特质。
能达到今天这个高度都是有缘由的。
艾琳跟余风碰了碰杯:“想跳槽的时候记得提前知会我,涨薪好商量。”
余风被她整糊涂了:“什么?”
艾琳笑了笑:“没什么,怕你跑了。”
派对结束的时候,海面升起了烟花,游轮慢慢往岸边停靠。
余风约的代驾已经在车旁等着了,他把钥匙递给对方,跟谢安屿一起坐进了后座。
余风转头看了谢安屿一眼:“困了就睡会儿,到家了我喊你。”
谢安屿说:“我不困。”
余风抓起他的手指捏了捏:“小年轻精神就是足啊。”
说好了回家再哄的,余风在车上连话都没怎么跟谢安屿说,代驾在前面坐着,有什么话也不方便说,两个都是注重隐私的人,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大聊特聊。他俩跟不熟似的,一路上都很安静。
到家后,余风让谢安屿先去洗澡。
谢安屿看了他一眼。
“今天想做。”余风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侧颈。
谢安屿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刚才在船上说的话吗?”
余风故意逗他:“我说了挺多的,你说哪一句?”
“回家哄我。”
“一会儿边哄边做。”余风这就哄起来了,连哄带骗的,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先去洗澡。”
谢安屿洗完澡进了卧室,余风弓起一条腿在飘窗上坐着看书,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他放下书,叫谢安屿过来。
谢安屿走到余风面前,余风抓着他的手拉了一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侧过身掀开他的衣服,头低下去,亲小腹,亲肚脐眼,沿着腰线一路往下亲,吮着咬着,弄出浅浅的痕迹。
余风喝了酒,动作有些急,呼吸很乱很热。
谢安屿脖子往后仰,手扒在窗沿上,喉结微微颤着。
余风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手攀上谢安屿的腰,食指刮了一下他的脊柱沟,说:“这是赔礼,还算有诚意吗?”
谢安屿舒服得眼神都失焦了,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余风嘴里还残留着谢安屿的味道,他用拇指蹭了一下嘴角,说:“我跟郑青一点关系都没,要说他喜欢我,也谈不上。”
郑青在圈里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有人气有演技,含金量高的影视奖项也拿了不少,他是正经演员,不是流量艺人,不用靠立人设稳固粉丝,所以平时除了上剧,很少出现在荧屏前,像他这样只拍戏不营业的艺人,即使知名度高,私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多关注,他是gay的事,圈里从来没传过。
余风之前给他拍过几次照,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知道他是gay了,都是同类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第二次合作的时候,郑青就约他吃饭了,后来就开始在微信上找他。
“你跟他去吃饭了吗?”谢安屿问。
“没去。”余风说,“去了就说不清了。”
“他这不就是喜欢你吗。”
“他是想找我约p。”
谢安屿一愣。
“约p懂吗?”余风怀疑谢安屿真的不懂,解释了一下,“约上床的意思。”
谢安屿吃味儿的时候倒显出几分孩子气,说酸话还挺含蓄:“他长得挺帅的。”
余风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我的菜。”
郑青只是想找个床伴,他跟余风暗示过几次,被余风拒了。郑青私生活如何余风并不了解,几次接触下来也没觉得他品性有什么问题,挺敬业的,情商很高,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他对外形象也很正,没绯闻没黑料。
找床伴而已,挺正常的事,所以余风对他印象也还行。
“那你的菜是什么?”谢安屿问余风。
“我的菜那个时候还未成年。”
谢安屿摸了一下余风手臂上的青筋,余风掐住他的腰,说:“哄完了,去床上吧。”
两个人转移到床上,余风让谢安屿趴着,倾身压了过去,伏在他身后说:“今天从后面。”
他吻了吻谢安屿的耳朵,又说:“下回换个地方,就在刚才那个地方。”
谢安屿愣了愣,往飘窗那儿一看。
余风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专心点。”
谢安屿的木雕作品获奖了。
其实在动手雕这个作品之前谢安屿就没想过会拿奖, 他不是冲着得奖去的,毕竟这是个在网络上发起的作品征集大赛, 其他参赛者是什么水平他也不清楚, 他不可能在完全不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判断自己的作品处于怎样一个水平,当然也就没法判断自己得奖的概率有多大。
比赛结果是以邮箱形式通知的,早几天前就出了, 谢安屿一直不知道,他是收到了主办方寄来的快递才知道自己得奖了。
主办方寄了一块获奖证书和一张参展邀请函。
报名网站的详情须知里写得很清楚, 没有获奖的作品,参赛者可以以自取或者邮寄到付的方式取回,获奖的作品主办方会举办展览会统一展出, 作品的所有权和支配权仍归原作者所有。
获奖证书里夹了一张祝贺信,谢安屿打开看了一眼。
前面都是一堆很官方的祝贺语,最后一段黑体字标注了奖金领取的流程, 获奖人员需要在主办方指定的网站填写证书编号认证自己的信息, 认证审核通过后几个工作日就会发放奖金。
余风这几天在外地有拍摄,不在家,谢安屿把获奖证书摆在茶几上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余风过了半晌才回:谁家小孩这么有本事啊
他给谢安屿一连发了好几个祝贺红包,恭喜他获奖。
余风跟谢安屿是一样的心态, 他推荐谢安屿报名参加这个比赛,就没预设过结果,之前说让谢安屿拿了奖金请他吃饭也是说笑的, 他就是希望谢安屿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对谢安屿来说, 过程肯定比结果重要。
谢安屿确实有本事, 得的还是金奖。
谢安屿没想到参展那天会遇到梁怀玉, 他的作品得了金奖,展出的时候被放在展馆最中心的位置,他看见梁怀玉的时候,梁怀玉就站在那儿看他的作品。
谢安屿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梁老师。”
梁怀玉闻声转过头来,有点意外:“这么巧?你……”他顿了片刻,很快猜到了谢安屿为什么也会在这儿。
“你也报名比赛了?”梁怀玉问谢安屿。
“对。”
梁怀玉笑了笑:“还获奖了,很厉害啊。哪个作品是你的?我去瞅瞅。”
谢安屿看了眼梁怀玉面前的作品,说:“这个就是我的。”
梁怀玉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展柜里的作品,随后笑了:“原来这个谢安屿就是你啊。”
说实话,梁怀玉是真没想到谢安屿的木雕居然是这个水平,功底有,灵气也有。
是他之前轻看对方了。
“你的木雕是跟谁学的?”梁怀玉转头问谢安屿。
“老家的一位师傅。”
“学了多久了?”
“两年多。”
梁怀玉点点头:“有天赋。”
谢安屿很喜欢梁怀玉的作品,那天看完梁怀玉的木雕展,他心潮挺澎湃的,回家后还上网搜了一下“梁怀玉”,网上有梁怀玉工作室的网站,网站上只挂了邮箱,没有工作室的地址。
谢安屿当时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特别希望有一天能跟着梁怀玉学木雕,为此还给工作室的邮箱发了一份自荐信。
那封自荐信收到了回信,不过是拒绝的回信。
谢安屿不知道那封回信是不是梁怀玉自己回的,无论如何,好不容易又见到本人了,他还是想再当面争取一下。
谢安屿沉默了会儿,挺真诚地问了一句:“梁老师,您收学徒吗?”
梁怀玉微微挑眉:“你想跟着我学木雕?”
谢安屿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梁怀玉转过头去看谢安屿的作品,问他:“你为什么喜欢雕木头?”
谢安屿几乎没怎么想就回答了:“心里踏实。”
梁怀玉转过来头看着他。
谢安屿说:“做这件事会让我心里很踏实。”
喜欢的理由有很多,最重要的还是这一个。
“你这个作品给人的感觉就很踏实。”梁怀玉注视他片刻,淡淡一笑,“过几天来工作室找我吧。”
谢安屿一愣:“梁老师,您……”
“可以改口叫师傅了。”
谢安屿有点不敢相信:“您答应了?”
梁怀玉笑了声,点了点头:“工作室地址回去找余风要,他知道。这几天我不在,过了周三再来。”
余风还不知道这事儿,一到家谢安屿就扑过来抱住了他,那叫一个高兴,屁股后面安个尾巴都能直接甩起来了。
余风拍拍他的屁股:“中彩票了高兴成这样?”
“我今天去看展,碰到梁怀玉老师了,他答应让我跟着他学木雕了。”
余风有点诧异:“真的?”
谢安屿用力地点点头:“真的。其实我都没想过他会答应,之前我还往他邮箱发了自荐信,但是被拒绝了。我不死心,今天又当面问了一下……”
余风笑了笑:“你还发过自荐信啊?邮箱不一定是他在看,可能是他助理回的信。”
余风不知道梁怀玉为什么忽然改主意了,或许是因为谢安屿自己的争取,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谢安屿的实力,不管怎样,这个结果都太好了。
余风抚了抚谢安屿的背,说:“挺好。”
谢安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余风,余风疑惑道:“干什么?”
“我存的钱,给你。”
“给我干什么?养老?”
谢安屿失笑:“什么时候能不提这个了。之前不是说了么,这是下聘的钱,先上交一部分,之后的我再慢慢存。之前拍照赚的钱和这次的奖金我都存进去了,存了挺多的。”
余风把卡塞回谢安屿的口袋,说:“心意我收了,钱你自己拿着自由支配。”
谢安屿问余风要了梁怀玉工作室的地址,周三一过就立马去了那里。
上午谢安屿陪梁怀玉喝了半天的茶,聊了半天的木艺,梁怀玉把话交代得很清楚,来他这儿就是半工半学,是入学,也是入职,会教手艺,也会发工资。时间久了手艺学精了,也可以自己接活。
谢安屿下午就开始干活了,安静的小屋,木屑的清香,窗外的绿植,一切都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风跟谢安屿说好下午六点去工作室接他,五点半准备下楼的时候,蒋啸天跟他说:“哥,前台小林说公司楼下有个人找你。”
“谁?”
“叫谢丽,是个女的。”
余风愣了愣,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立马走了出去。
谢丽坐在公司大厅的休息区,余风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阿姨。”
谢丽抬了下头,赶忙拎着包站了起来,冲他点了点头。
“找我有事吗?”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聊安屿吗?”
“……嗯。”
余风点点头:“行,公司外面有个咖啡厅,那里安静,去那儿聊吧。”
“……好。”
“您喝什么?”余风坐下问谢丽。
“不用了,我不喝。”
余风拿手机给谢安屿发了条微信:可能会晚点到,最晚六点十五到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谢丽看了一眼余风的手机,听到他问:“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工作?”
谢丽抿了抿嘴,说:“我看到你给安屿拍的杂志了,那上面有你的名字,也有你们公司的地址。”
余风笑了笑:“您平时还看杂志?”
“我女儿的。”谢丽抬眸看了眼余风,“余先生,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
谢丽深吸了口气:“你知道安屿多大吗?”
“十九。”
“整十岁。”谢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余风,“你们年纪相差了整十岁,你上大学的时候,他连小学都还没毕业。我不知道你们俩是谁先喜欢上的谁,我明确告诉你,你跟他,就不合适。”
“有些话不用我明说,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谢丽的语气很平和,“安屿他还很年轻,他见过的人可能连你见过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他这个年纪太容易被冲昏头脑了,说两句好听的,给点想要的,勾勾手指头可能就过来了——”
余风打断了她,语气有点冷:“在您眼里,谢安屿就这么没有脑子吗?”
谢丽脸色一变。
“还是说,在您眼里他就这么肤浅?他是年轻,但他的思想很独立,他没那么容易被我这种大人‘诓骗’。”余风眉眼间透着不悦,同时有些疑惑,“阿姨,您是真的不了解他,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谢丽沉默许久,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了解他?你知道他连高中都没念完吗?你知道他爸妈都不在了吗?你知道他从小到大的日子有多苦吗?”
“我知道。”余风平静地回视她的目光,“所以我要把他这么多年缺失的爱都补给他。”
谢丽的眼眶有点红:“你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为什么非要选他?你不能放过他吗?”
“因为我非他不可。”
“你是非他不可,他就非你不可吗?他这么年轻,未来的天地还很广阔,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新事物,那些人可能比你优秀,可能比你更有吸引力,你能保证他不被其他人吸引吗?”
“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余风垂眸看着桌上的水杯,“只要他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如果哪天不需要了……我也不会强留。”
余风的回答让谢丽心里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看着余风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