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认真的打量他。
虽说生得黑了点儿,却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穿着一身黑衣,已经能看出身材非常好,跟个衣架子似的肩宽腰窄,站得端端正正的,即使是如此直白的和奚容说破了一切,却也不像放浪子一般凑过来。
还是规规矩矩等着奚容回应的。
奚容对他相当满意。
但一旁的慕容凌却不乐意了,他浑身冒着冷意,说起话来带了点狠意,“你把容容当成什么人了?你自己自轻自贱愿意做这种事,竟然到容容面前讨贱,容容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些人败坏的!”
他说着便拉着奚容的手腕往前走。
奚容走的时候还多看了杨蒙一眼,惹得慕容凌浑身不得劲,“容容在看什么?”
奚容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杨大哥应该也是初来乍到,会不会不识路,表哥,咱们要不要带着他一块上路?”
“不。”
这还杨大哥了?
慕容凌一万个不愿意,这下子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只拉着奚容往前走。
出门前给奚容好好戴着帷帽挡住了容貌。
因为慕容凌在天衍宗名声响亮,几个人一出来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特别是刚才惹了事的杨蒙直径进入了能够雅间,众人本不知里面是什么人,以为是杨蒙的同伙,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慕容凌!
“是慕容师兄!”
“慕容师兄怎么会和御兽门的人在一起?”
“看,慕容师兄牵着一名美人!”
奚容虽然戴着帷帽,但是身姿十分纤细漂亮,他虽然没有慕容凌和杨蒙那般高高大大,身体比例也生得相当的好。
穿着一袭水蓝色的寓意,身上的挂着琳琅满目闪亮的金片,单单看上身形便知道是个美人。
那纤细的手腕子被慕容凌握在手里,便显得慕容凌的手比他大了一圈,雪白的腕子被握住男人的手心里,莫名让人心口一紧。
明明不是什么过分的动作,也握得不紧,却仿佛充满了占有欲。
“怎么回事?慕容师兄不是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的吗?这人是谁?”
穿得稍微有些轻佻,不像一般的正派修士,一身似玉般雪白的皮肉,仿佛在发光似的。
倒像是什么妖兽。
听闻妖兽可以变化出十分美貌的模样,而慕容凌身后跟着杨蒙。
御兽门杨蒙,该不会把妖兽送给了慕容凌?
难怪刚才那么嚣张,原来是有靠山呀。
御兽门手上的妖兽都这么漂亮的吗?
但是又太像人修了。
不会吧?
该不会真的是慕容师兄的相好吧?
这大美人到底是谁?
奚容感觉慕容凌好像有点生气。
奚容如今御剑飞行的能力并不差,但是此次上天衍宗,慕容凌确是非常执着要带奚容一起飞。
慕容凌紧紧拉着奚容,抿着唇往后看了一眼。
杨蒙像个跟屁虫一般的,也跟了上来。
慕容凌将防护再次多加了一层,咬牙加快了速度。
该死的家伙,竟然这么难甩掉。
因为带了奚容又加了防护,自然比以往慢了些,而杨蒙是御兽门的人,他们的速度天生比别人要快。
但在慕容凌的努力下,还是成功把人甩掉了。
慕容凌并没有先带奚容去见什么师父,而是先把奚容安置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哥哥已经帮容容报到了,容容今日舟车劳顿,先在哥哥这儿修整一晚,可好?”
奚容点了点头。
在修仙门派里,到底是清苦些的,比不上慕容家华贵,但比起其他弟子,他这个独门独院算是好的了。
“容容且在家里等哥哥一会儿,哥哥帮你去领些东西。”
天衍宗报到需要录入许多东西,身份卡,信息牌等等,再有一些琐事需要去做。
慕容凌先安顿好奚容才去的,还先在外边给奚容摘了两个红红果给奚容。
这是一种七阶灵果,若是没有好的灵脉,是不会野生灵果的,说明这一带的风水和灵气特别充足。
慕容凌的小院子在一片竹林之中,一个人占据了好几间屋子,除了书屋还有打坐室,休息室等等,连会客室都有。
慕容凌手上了宽大的打坐室给奚容住,先是用力一样除尘术法,甚至当场给他用水洗了被子风干,铺好了床才离去的。
奚容恍恍惚惚的,他真的变成了天衍宗的一员了?
而此时此刻天衍宗里也热闹非凡。
因为几名修士在山下和杨蒙打架的事,被慕容凌捅到了掌门那儿去了,这几个人修士甚至被天衍宗除了名。
这对于普通修士,可是天大的事!
被天衍宗除名,往后只能是散修,而且因为犯了错,没有人会待见他们。
“杨蒙自己和合欢宗的妖孽有一腿,便攻击我们几个,怎能算我们的错?”
“我们不过是说出了合欢宗奚容的风流往事,便是被他下来时杀手,他为何还能在天衍宗好好的?”
不服气,但是不敢在掌门或者内门弟子耳边说。
这种事轻则臭骂一顿,重则性命堪忧,便只能私下里添油加醋的把奚容和杨蒙的事说了一遍。
于是不到一天整个天衍宗的人都知道,合欢宗的妖孽也要来和他们一起修习了!
“我堂堂天衍宗怎么能和那些下三滥的邪魔一起修炼?”
“听说御兽门从前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此次怎如此冲动鲁莽?”
“还不是那个奚容,听说手段特别厉害,他不止是和杨蒙眉来眼去,听闻不久前才是刚刚成年,他爹大摆宴席,给他招郎君!”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这得多没人要呀?估计是术法了得,要不怎么勾得那御兽门的人为他出头?”
“听说当时在合欢宗他生日宴宗的人都中了招,不知是什么魅术,如此厉害?”
“往后远离他些,免得被勾了魂。”
“可真是,我们为什么要和这些人一起修行?”
那人刚刚说完,突然头顶巨大的威压压了过来,但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方才是有什么大能来了吗?”
“如此威压,可是清玉仙君回宗门了?”
“清玉仙君向来不轻易在门派晃悠的,可别看错了吧?”
“不知,只知仿佛有大能,往慕容师兄所住的山脉匆匆飞去了。”
寒清玉在附近盘旋多日。
那么多天在山洞里亲亲热热形影不离, 隔三差五的去山上采花给他,像深情的追求者、像喜欢他极了的恋人。
如此没日没夜的与他交缠,总是忍不住搂着他挂在他身上, 欢喜时便亲吻,情动时翻云覆雨。
已经如凡人夫妻一般行了周公之礼, 说了山盟海誓,许下了许许多多诺言。
竟在某一天, 突然不见了。
没有任何预兆,和往常一般出去采花,他那个样子, 寒清玉以为他们会永远的生活下去。
山洞里的花几乎要放满了。
在满壁灵矿若星空一般的山洞,在那里放满了鲜花,他们许许多多天都在美丽的事物见证下交缠。
怎么会突然离他而去。
甚至, 他在连绵不绝的山头盘旋寻找时还不敢相信那人已经走了。
以为他是什么事耽搁了, 或是故意让他急一下。
甚至怕他出了什么事, 几乎是地毯式的寻找。
但最终还是去了合欢宗, 想把人找到, 想问问什么就这么走了。
没有告诉他名字。
暗示明示他也不说,像个不留姓名的纨绔一般,亲热了行了苟且之事, 竟然就这么走了?
这一切像都像极了荒诞的心魔。
寒清玉修炼的是绝情杀道,一切生灵皆可杀,像天地一般审判众生, 他有自己的法则。
一路修炼得都顺风顺水,甚至他分外理解这个“道”, 本以为自己不管心境还是攻功力都已圆满。
没想到竟渡劫失败, 被一个小淫贼抓在山洞里做了炉鼎。
儿女情长还是缠绵的亲热对于他的“道”都是极端相反的一面。
他是那么知道这种东西沾不得, 会有损他的道行和心境。
可惜那小淫贼魅术太过厉害,还有血金玲加持,再一番花言巧语,竟然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不知道是不是动了蛊术,竟让他陷入了执念。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犯贱去找他!
如此便去了合欢宗找人。
他去时,见那合欢宗的人,果真是一个个打扮得妖里妖气,见他们嘻嘻哈哈的,一看就是不太正经的样子。
难怪,会教出那般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小淫贼。
他一个个的认人,再一间间房子里去找,竟然没有看见那小淫贼的影子。
被一个炼气期的小淫贼弄成了炉鼎,这种羞耻的事得一点也不能提的烂在肚子里。
他找人时一言不发,只一个个盯着人瞧。
便是瞧出了几个人和那小淫贼相似。
又冷冰冰的问了几句,便知那人可能是那小淫贼的亲人。
他感知到了血缘关系。
寒清玉抿了抿唇,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声音倒是轻了,态度也好了不少。
“你可是有个儿子?”
奚宗主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奚宗主以为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惹了什么怪物,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寒清玉看了他一眼,便是不问了,只闷头的找。
后来在一个修士那边听闻合欢宗前些日子被正道收编,如今变成了正道。
这些曾经是魔教的门派,会派嫡系子弟去大仙门修习。
整个灵界这么大,就算是寒清玉在茫茫人海中也难找到人。
如此听了这个消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回到了天衍宗。
也许那小淫贼正好是被收编到天衍宗呢?
又或者是其他门派,更不济的便是他没有来正派学习,或是已经变成了云游散修。
没想到他在天衍宗的山脚下就感知到了那小淫贼的气息。
那小淫贼吸了他那么多元阳修炼,两人冥冥中已然有了一丝联系,更何况是修炼到了他这种境界,但凡离得近一点,便能感知对方。
方向瞬间确定。
几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天衍宗,直奔那小淫贼的方向。
只是没想到竟然看见这么一副场景!
那小淫贼竟然有了别的男人!
寒清玉离得越近,便收起了威压。
他虽然跌了境界,但是伤早就养好了,如今大乘期的修为在这些元婴期、金丹期的弟子面前想要隐藏气息绰绰有余。
他已经感知到奚容就在这里,便想看他一眼,看他在做什么,看他不声不响不离开了这么多天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来到时候竟然看见他正在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两个人在幽静的小竹林里,在小院子里,奚容坐在秋千上玩,而那男人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正站在奚容面前和他说话。
那男人的修为是元婴期巅峰,比奚容高大了不少,站在奚容面前在献殷勤,甚至越离越近。
而奚容却什么也没有反抗,还微微仰着小脸和那男人说话。
笑得甜甜的。
正如在那山洞里对他下蛊一般的笑着。
又漂亮又纯美,叫人一看心里软成了一片。
寒清玉本想冲下去那男人碾死。
但想想又可笑至极。
他真是中毒至深,竟像个妒夫一般的仿佛在争风吃醋一般。
那小淫贼本就是个花心滥情的纨绔,不过是像个小贼一般将他强迫关押在山洞里,而后又下了蛊,甚至是让他心魔横生罪魁祸首。
他怎能为了这个人失了分寸。
寒清玉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仿佛心死一般,便是回去了。
寒清玉在天衍宗有自己的宫殿,他的宫殿悬浮在天衍宗之上,寒气逼人,乃是他的修炼之地。
但是他这一次并不回自己的宫殿,而是去先去找了掌门。
天衍宗的掌门姓徐,见寒清玉突然大驾光临,一时间措手不及。
听闻清玉仙君是渡劫飞升去了,还有人说他渡劫失败,已经身死道消。
没想到突然回了天衍宗,第一个还是来找他!
看模样是跌了点境界,但是问题不大,渡劫时没有陨落已经是万幸。
一般这种修炼绝情杀道的大能都是冷着一张脸。
这是徐掌门这回觉得他的脸格外的冷。
他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清玉仙君突然问:“可是有合欢宗的弟子来了天衍宗?”
徐掌门纵然活了几千年,但是这一次实在不知道清玉仙君为什么突然问起合欢宗。
一个修炼绝情道的大能,一个是只知道风花雪月的不正经门派,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怎么就突然问了?
徐掌门只能一五一十的回答。
“的确有一名合欢宗的弟子来,那人是合欢宗的少主,与我徒儿慕容凌是表兄弟。”
寒清玉想,那当时问话的合欢宗宗主便真的是小淫贼的父亲?
怎么不承认?
慕容凌。
仿佛听过这个名字。
据说是个不可多见的天才,他当初稍微动了念头,想把衣钵传给这名弟子,免得飞升成仙了,一声功法无人传承。
现在看来……
表兄弟?
这男人必定是方才他见着的,在奚容面前献殷勤的家伙。
徐掌门继续说:“仙君不必担心合欢宗的子弟有辱天衍宗的名誉,凌儿已经承诺往后好好看守那合欢宗的弟子,我也答应他让那小弟子归于我门下……仙君、仙君?可是有何不妥?”
只见清玉仙君一张脸冷冰冰的,只抿着唇说了两个字:“不妥。”
徐掌门心想,清玉仙君乃是修绝情道的修士,可是绝顶合欢宗的人在此格外碍眼?
听闻今日还出了些风波,可是那合欢宗的小弟子名声不好,让仙君反感了?
清玉仙君好一会儿,才说:“清心阁正好没人,让那合欢宗的子弟往后住那儿,别让他和我派子弟牵扯不清。”
徐掌门听了这句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间清玉仙君眉头微皱,好似是厌恶那合欢宗的小弟子,可是怎么又让他住清心阁?
清心阁当初建立时,乃是为了让清玉仙君收弟子时,他的嫡系弟子住所。
修建时格外用心,占据天衍宗最好的一条灵脉,且与其他山脉隔绝得稍微远些。
整条山脉只有清心阁一个小楼,又挖了洞穴以便弟子们闭关所用。
可是现在,清玉仙君竟然把这么宝贵的资源送给一个外人?
难道是为了净化合欢宗的子弟?觉得碍眼,便想教化他?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本来今日慕容凌来求他,让那小弟子跟着他这一脉修习,他答应得已经有些勉强。
这些刚刚归属的邪门歪道,还不清楚是否心思纯正,若是白白让人学了术法占了资源,可让人心疼了。
如今还要让他住清心阁,一个人占那么一大条灵脉?
更加心疼了。
但是清玉仙君几乎是第一次插手门派的事,还只是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可能拒绝?
就是不知道明日如何和他那小徒弟说,明明答应好了,突然就变了挂。
这时,清玉仙君又说:“将那合欢宗的小弟子身份牌给我。”
徐掌门觉得清玉仙君已经和那小弟子杠上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只让小童去取便是。
小童来得迅速,清玉仙君也接得十分迅速,拿了身份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寒清玉一瞬间便是飞到了清心阁,他站在宽敞的厅内,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拿出身份牌一看。
“奚容……”
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明里暗里不愿意告诉他名字,还不是被他知道了?
寒清玉先在清心阁打理了一下,便又飞到了那小竹林里盯着。
那蝼蚁般的修士不过是元婴期修为,奚容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看相处的样子不像表哥表弟,那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奚容看。
他说话时盯着看、转身时也盯着看、甚至进了屋也盯着人门口瞧看。
两个人还住在同一屋檐下,仿佛要把人扒光了似的。
寒清玉微微抿了抿唇。
只见奚容进了另外一个小屋子里,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是住一间房就好。
他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间从窗户外翻了进去!
慕容凌给奚容领了统一的道袍,领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又叮嘱了奚容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放奚容去睡觉。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奚容的确有些困意。
他和别的修士不一样,他不是自己修炼而来的,而是采补了别人增长的修为,因此还保留着练气期的习惯,晚上睡觉。
别的修士一般会打坐或是冥想。
奚容正准备睡呢,突然从窗外钻进来一个人!
这一瞬间几乎把奚容吓得手里的枕头都要掉了。
那个人不止是进了他屋,还猛然把他搂抱起来。
奚容张口想喊慕容凌,却被捂住了嘴。
奚容本来脸就小,寒清玉的手又大又修长,捂住那柔软的小嘴,三根手指就能捂到下巴,仿佛要把他半张脸捂住似的。
奚容只感觉到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还有熟悉的冷香。
下一刻。
那男人冷冰冰的垂下头,身体微微前倾,好似在奚容耳边轻叹,又探出头让奚容见到了容貌。
俊美的侧脸在月下格外的冷。
连声音都冷得掉渣子。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又轻又低,“你可是又找到了别的炉鼎,容儿。”
这不是当初被他抓到洞穴里采补的大能吗?
当初是见他身受重伤, 又长得好看,便把人关在山洞里,与人双修了。
他本来以为分开以后再也不会见到。
他不过是茫茫人海里一名小小的修士, 像尘埃一样,天大地大的难以寻见。
他当时就生怕这大能若是恢复里功力会不会报复他。
因为这大能可是口口声声说要他好看的。
而现在、看他这模样, 一定是恢复了功力。
大乘期,跌了境界才变成大乘期, 现在就算没有再涨境界,碾死他就跟碾死蚂蚁似的!
奚容小时候体弱多病,又是修炼得不好, 只是在寒清玉这里得了点道行,但是心境和其他一点也没跟上来。
他不过是刚刚成年,少年心性, 一下子被吓得眼睛都红了, 生怕惹了人不高兴突然小命呜呼。
奚容的手都在抖, “我、我没有……”
声音小小的, 气息有些虚。
寒清玉是虚怀着他, 只是刚才掳他的时候搂抱了一下,接着一直似个正人君子般的虚环。
仿佛要故意和登徒子区别一般的,冷冰冰的问话。
那隔壁睡的那个人男人是谁?
那种眼神看你。
像是被你勾了魂似的。
他好像是想要听见“我没有”这个答案的, 但又不满意,想要奚容解释地更多。
低垂这头,高挺的鼻尖似要触碰到奚容的耳尖一般, 却又隔了一寸。
不知是什么香味,离得近就能闻到。
是男人闻了会被勾住魂的香味, 沾一点都不行, 便想在闻下去。
在单薄的羽衣下, 脆弱纤细的脖颈,那似玉一般色泽之下,他知道是如何美妙不可言,也知道是多么的香。
像是尝过的美味再次离得近一点便会忍不住垂涎。
那刚才那男人呢?离得那么近,可是会和他一样?
“没有?”
接着是好一会儿沉默。
奚容也没答他,他以为是答不上话了,什么解释都没有了,才是如此沉默。
他那般多情,看着谁都一副甜到心口的模样,不知在他之前有多少炉鼎,也不知在他没有看见之时有多少男人趋之若鹜。
稍微撒个谎说“没有”,再问时又如何编得下去。
兴许是时间太短了,一时间还没有构架谎言?
而他呢。
便是可笑的,来这儿质问。
像个妒夫一般的,问着明明会说出谎言的事。
在不久前,他是忍着,告诉自己不要见他,却在黑暗的夜里,像只毫无理智的、未开化的野兽般闯进奚容的房间里。
无厘头的说出了犯贱的话。
寒清玉的胸口闷闷的,在想给这漂亮的花心小贼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点儿错。
他把头探过去点儿,探到能够看见奚容脸的程度时。
竟发现奚容在哭。
是已然泪流满面,却没有任何声响的哭。
一颗颗透明的眼泪,像美丽的珍宝般滴落。
寒清玉的心重重一抽,好像那轻巧的眼泪砸在他心上,将他的心击碎了似的。
寒清玉眼眸微动,连忙把奚容搂在了怀里。
他坐在奚容的床上,将奚容搂抱在自己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将人圈着,伸手轻轻拭去他的眼泪。
“怎么哭了呀。”
看着像个冰块似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分外的轻,像是在哄人似的。
单手搂着奚容,半搂着将人放在床上,微俯身,阴影完全笼罩在奚容身上。
奚容哭起来格外美丽,像破碎的珍宝一般的让人心碎又心动,娇娇小小的乖乖躺在的怀里,看一眼都想把人往死里宠般的可爱可怜。
奚容本是无声的哭着,他一问,终于哽咽起来了,像个小孩般,一说话,满满的哭腔,“别杀我……”
寒清玉的心仿佛被他揪着似的,细细的疼了起来。
他怎么会杀他?
怎么可能杀他?
便是碰掉他一根头发都心疼,一丝伤害他的想法都没有,怎么就怕成了这样?
方才的质问全部都忘光了,果真如中了蛊一般的,见了人的面连心都变成了软棉花,更何况他还在哭。
寒清玉活了上千年都没哄过人。
只俯身在床上,把人微微的搂在怀里,轻轻的舔舐他的眼泪,哄着说:“别哭了。”
但搂抱在怀中的时候竟感受到他在轻微的发抖。
小猫似的可怜又让人心疼,寒清玉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和背脊,搂搂抱抱轻轻摇了好一会儿,才感知到奚容渐渐安静,浑身放松了下来。
但奚容好像是水做的似的,眼泪舔干净了又湿了一片。
但终于低低泣泣坎坷的说出话来。
“那时、那时我不是故意抓你做炉鼎的,我是受了刺激吓唬你又、又见你长得好看一时间色迷心窍……”
他那时的确是想找个炉鼎练练,以便显示自己长大了、长进了,能独当一面了,而不是将来是个废物一般依附别的世家做赘婿。
但也不是谁都可以。
谁知道随便碰见一个便是极品。
长得好看不说,修为又高,虽说刚开始疼得要命,但后来弄得他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