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在岩浆里是没穿衣服的, 如今到了奚容跟前,已经裹上了一身金边勾勒的黑衣。
高高大大肩宽腰窄, 炙热的气息袭来, 很有压迫感。
奚容已经感觉到了极端的危险, 他连忙退后两步,却被男人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奚容的手腕纤细雪白,似玉一般,指尖和节骨被热气氤氲得微红,灵透鲜嫩美丽至极,男人的皮肤比奚容深了好几个度,修长的大手抓过来,像是摸着什么灵巧的物件。
轻而易举就掌控了。
奚容左右看看,已经是不在方才的神降秘境之内,也没有朝云,更看不见寒清玉。
【奚容:阿尔法,这是哪里?】
无论从周围的环境,还是感知上,都不是刚才的地方。
阿尔法罕见的没有答奚容的话,但也没有闪烁红光。
奚容稍微总结了一下,阿尔法闪红光表示情绪不稳定,或是想说什么无法回答。
而这次是如此的平静。
他被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手。
有些紧,但是不疼。
奚容细碎的退了一步,抬头时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奚容愣了一下。
恍惚间觉得他有些像寒清玉。
俊美的五官和美丽的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气质却天差地别。
这个男人肤色比寒清玉要深一些,银发金眸,以及冷冰冰的神情,或是浑身难以压制的阴邪的兽性,完全和寒清玉向背。
“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离得这么近,仿佛要把奚容的头皮给震麻了。
冷冰冰的质问,金色的眼眸盯着奚容,仿佛是被一头饥饿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奚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眼眸微眯,仔细端详奚容,他凑近,好似在奚容身上嗅了嗅,突然冷笑了一声。
“很香。”
“如此貌美,可是那道貌岸然的正派,选来勾引本座的?”
奚容从他手心里挣了挣,解释道:“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你放开我,我马上走!”
“不知?”男人金色的眼眸宛如机器一般无机质扫视奚容,几乎是将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连头发丝都看了个遍,“此地乃是我无极宗的核心之地,你怎会在此地?”
无极宗?
奚容根本没听过这个门派,而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修为极高的大能,奚容因常年在寒清玉身边,已经习惯了高阶的修士。
这个男人压迫感比寒清玉更甚。
看样子,必然是魔修。
合欢宗本是魔修门派,奚容对魔修门派也有一定的了解,确实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这人一看就很厉害,这个无极宗奚容怎么会没听过?难道是什么隐世的魔修门派?
合欢宗之前也是魔修门派,他要不要自报家门来套个近乎?
还是不了,他合欢宗如今已经是正派收编,报了门派也许要更惹怒他,说他们是叛徒,那岂不是更坐实了他是来正道派来的细作。
“我、我,我是在河里游泳,不小心游来的!”
这话说的也不算是撒谎,他的确是从冥府之水沉下来的,就那么一晃眼,冷意还没感知透,已经被热水浸泡。
“河里?什么河?”
奚容脱口而出,“叫冥河!”
奚容也不知道那河真正的名字,只知道朝云是这样说的,那河是会吸修为,男人问,他下意识的答了出来。
男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冥府之水?”
奚容连忙点头,“对对!”
一阵沉默。
进接着奚容感觉到男人在探他内息。
“金丹修为……真是可笑。”男人冷笑一声,金色的眸子盯着奚容,反复叨念,“冥府之水运来的生死劫,竟不过是名金丹期的漂亮娃娃。”他低低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奚容的下巴,语气里是自负的凉意,“生得倒是合本座心意,杀了着实可惜,如此,便给本座暖床罢。”
他说着,轻轻一捞,便是将奚容捞在了怀里。
华贵的金线勾勒出的黑衣只是一晃眼,奚容已然被腾空而起,紧接着,天蚕丝做的羽衣灌满的风,他被掳掠到了空中。
速度竟是不快,是一般的腾云驾雾,奚容这样的修为也不会感知到不适。
只是他身体很热,奚容被搂在怀里,感觉隔着衣服,手心都是热的。
他往往下一看,脚下是灯火通明的山河。
男人冷不丁冒出了一句,“都是无极宗的地盘。”
奚容有些惊讶,那这个无极宗几乎和天衍宗一样大了?
这么大一个魔宗奚容竟然没听过?
但是他也不过二十几年的阅历,整个灵界这么大,好多零零碎碎神秘的魔修门派,他也不可能全部知道。
不过一会儿就到达了魔宗。
还没下来,正要降落,便听见魔修们一个个排得整整齐齐,震天呼喊:“恭迎魔尊!”
奚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魔修。
而且放眼望去,最低修为都是化神期。
可见这魔尊的修为有多高,竟让这么多大能俯首称臣。
魔尊每日都是一身黑衣。
此时此刻已经是夜间,整个魔宗灯火通明,魔尊一头银发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他怀里抱着一名美人。
奚容穿的是天阶的蚕丝编制羽衣法器,颜色是烟云一般的浅淡紫色,若是飞起来如云雾般飘落,美丽极了。
这一次魔尊没有风风火火的飞下来,而是飞得有些缓慢,引得魔修们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
因为魔尊时常穿深色衣服,身边从无旁人,如今怀里的美人一袭烟紫色的羽衣,便显得格外醒目。
不一会儿便飞了下来,银发的魔尊高高坐在王座上。
那王座通体玄金,乃是背靠巨大的龙骨,那龙骨蜿蜒盘旋。头颅对着众人,虽是死了,但是依旧威风凛凛。
王座很是宽敞,若是一般由魔尊坐着,是绰绰有余,并且气势摄入。
如今竟将一名美人搂抱在怀里,一同坐在了王座上。
有胆子大的魔修偷偷瞧了一眼。
便是怔住了。
魔修们的乃是随心所欲的做派,多数人在伴侣上很是混乱,对方大多数是魔修,而魔修门派的地界也有许多花,他们不禁欲,看上了便是掳掠回去。
从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看他的穿着和打扮,真是一名清丽佳人,生得纯美又乖巧,似乎是正道大世家的公子少爷一般。
眼睛清透无比,懵懵懂懂有些慌乱,不知道魔宗是哪里掳掠而来的美人,看样子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不愿意坐在魔尊的怀里,仿佛是想走,但是两只手腕都被握住了。
他一双手格外的漂亮,纤细白皙,似乎是不老实一般,被魔尊一只手便抓着了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搂着细嫩的腰肢,想走也走不得,像只小白兔似的被禁锢在怀里,大堂之下那么多双眼睛,只给人看了一个照面,便连忙转过头,将凌乱的长发覆盖在脸上,妄想遮住自己美丽的面容。
魔尊似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便是又将他搂过来了点,声音低低轻轻的,“怎么了?不准别人看?”
被掳掠中,头发都散乱了下来,凌乱又纯美,如同受惊的毛茸茸的幼兽般,用美丽柔软的长发覆盖自己的脸,被问及时,一双大眼睛便望了过来。
一瞬间能看乱男人的心。
魔尊金色的瞳孔颤了一下,而后又慵懒轻嗤,“便是这么经不得看,到了床上该如何?派你来的人没教你这些东西吗?”
堂下一众魔修听得耳朵发热。
啧啧啧。
这是什么话呀?
冷冰冰的又如火焰一般暴戾的魔尊,平日里出来练功便是打杀,什么时候说过这种骚话?
看把那小美人吓得够呛。
眼睛都红了,若是再说上一两句过分的话,估计要当场哭出来。
真是可怜极了,估计是个单纯的小公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如今突然被抢夺过来,还听说要被如何作弄,吓得长长的睫毛都氤氲了水汽。
如此可爱纯美、楚楚可怜,便是阅人无数的魔修们都忍不住为他担忧,真想把人搂过来哄哄。
可是人是魔尊的。
怎么多年来魔尊身边没有半个贴心人,连个侍从侍女都没有,宠侍之类的从没有见过,如今突然抱了名美人过来,怎么可能把人让给别人哄哄?
几条命都不够他杀。
可惜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冰块,那小美人明明已经把脸挡住难为情了,他偏是要叫他难堪。
“怎么着,如此的看着我?”魔尊的声音稍微轻了一点,伸手将他覆盖在脸上的长发轻轻撩开,那一只大手几乎是将他半边脸都盖住了,手指带着薄薄的茧,碰在了奚容白嫩的脸上,有些疼。
奚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回:“我不是、我不是细作……”
他声音小,蚊子似的不敢说话,但在场的都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耳朵灵敏得很,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小美人说自己不是细作。
肯定不是!
一瞧就不是!
哪里有这么可爱的细作?
瞧着特别单纯,他们魔尊兴许就寻个由头把人抓了回来。
该不会还无耻的说别人勾引他吧?
那岂不是能名正言顺的把人掳回家暖床了?接着又是吓唬又是逗弄,直把那小美人急坏了。
魔尊偏偏要侧耳去听,仿佛是没听见似的,把耳朵贴在奚容的唇边,有些严肃的说:“不是什么,这么小声本座怎么能听见?”
堂下众人皆是别过头,暗暗为那小美人捏了把汗,魔尊存了心要逗弄他了,瞧着他推推搡搡不乐意,便偏偏要他在陌生的环境、众多魔修之中大声说话。
瞧着是个正派世家宠在家里的小公子,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
如此多的魔修在这儿,听说他们正派对魔修害怕得紧,见着一名魔修都要大动干戈,如今这么多人,真如小白兔入了狼窝里。
待会儿莫不是要把人弄哭了?
奚容见他是如此严肃的逼问,堂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若是细作,都能把他撕碎。
可怕的魔尊可能真的没听见,瞧着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一念之间便能弄死他。
奚容便鼓起勇气说大声了,“我不是细作……”
那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很是好听,叫人听了一句还想听第二句。
辩驳也是那么一句,就说自己“不是细作”,干巴巴的,一点也不能说会道。
若真的是细作还能活到现在?
话说回来。
若真是细作,又如何?
才是金丹修为,手脚软绵绵的,那点灵力能干什么,若是打起来只能给人投怀送抱的命,还那么胆小怕生,养的娇娇气气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细作?
便是,也如肉包子打狗一般,变成了盘中餐。
又想,最好是细作,如此便拿住了他的错处,如此弄起来可以更过分。
那便故意不发现他干什么坏事,偶尔吓唬一下,抓住他的小尾巴,漂亮的小细作说不定为了隐瞒什么还会主动投怀送抱。
魔宗金色的眸子看了过来,面无表情的问,“不是细作是什么?”
奚容一时间答不上来。
他不是细作,就是是普普通通的修士,还能是什么?
但怎么说都不合理,他怎么就偏偏到了那里?
一时间答不上来,急得要命。
魔尊金色的眼眸微垂,在奚容耳边低沉的提醒,“告诉过你的,给过你身份,你瞧,这么多魔修在这儿……”
话里隐约是威胁。
奚容抿了抿唇,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细细的声音,略微带着丝哭腔,“是、是你的宠侍……”
第162章 少主的修仙日常19
奚容本是合欢宗少主, 便是个不起眼的小派,也是万千宠爱长大的小宝贝,虽说奚容自小没了娘, 但有姑姑疼爱,他爹虽不靠谱, 但也从小将他捧在手心里。
整个合欢宗大大小小师兄弟都对他非常好,后来遇见了寒清玉, 也是宠着他。
如今突然到了个陌生的地方,屋子里一大片都是可怕的魔修。
这种魔修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他们没有隐藏修为, 也没有装作普通修士,身上是邪恶的气场,因此奚容就能直观的感受到魔修是多么的可怕。
化神期, 他爹也就这样的修为, 还是一宗之主。
现在这么多在这之上。
而他, 全部是靠在寒清玉才长的修为, 自己没出什么力, 心境和格斗方面根本是跟不上,别说和人对抗了,说不定一出手就会被人拿捏, 在场的就是个守门的奴才都比他修为高,更何况他的修为很虚。
他在这些眼里就像婴儿一样难以对抗任何人,更何况他离其中修为最高的魔尊这么近。
本来就做好打算识时务者为俊杰, 做小伏低陪个笑,希望能饶命。
可谁知魔尊问了一次又一次, 竟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岂不是和他的炉鼎一样的地位了?
而那些魔修一个个的还偷偷看他!虽然是不认识的人, 但被这样看着笑话, 奚容根本受不住。
他明明把头发挡住了脸,又被魔尊轻轻撩开了,仿佛是要和他的下属展示他新的宠侍一般,偏偏要他说出这种话,还不让细作,细作比宠侍有尊严多了。
这一刻奚容突然理解了寒清玉当时修为大跌,在山洞里当他炉鼎的日子,是多么的没有尊严。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了。
如此便越想越委屈,心里一阵酸楚,又不知道自己在之后会如何惹怒了魔尊,下场怎么凄惨,便是哭了起来。
那豆大的眼泪一粒一粒如同透明的珠宝一般往下掉,漂亮的眼睛看了过来,眼尾和鼻头都是微微的浅红,真是美丽可怜得令人心碎。
小心翼翼的委屈的哭,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一滴一滴的眼泪仿佛滴在了人心巴上。
便是再硬的心肠都忍不住的心软。
不过魔修们应该都是些残忍血腥的家伙,怎么可能见人哭哭就心软放过他呢?
奚容若是在家里哇哇大哭撒个娇,肯定是一大堆人宠着捧着,可在这儿,根本是没有撒娇的意思,也不敢哭,却是忍不住了才掉了眼泪。
甚至怕惹了魔修不高兴,还不敢出声。
堂下一众魔修都惊呆了。
怎么就哭了呀?
真的就哭了。
看起来也是搂抱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弄疼他,难道就是大声说几句话,便把人吓哭了?
好胆小。
魔尊也真是的,干嘛要恶趣味的逼着小美人说这种话呀?
现在都把人弄哭了。
可是哭起来真的……更可爱了。
但是偷偷摸摸的魔修们没有机会再看第二眼了。
就那么一瞬间,魔尊已经抱着人进去了自己的寝殿,用宽大的袖袍将人罩着,再也没有让下属们看见一丁点可爱的脸。
那可怕的魔尊虽是从岩浆里泡澡出来的,但是寝宫里看起来是冷冷清清。
没有想象中那样,魔尊的寝宫全是骷髅头,或者是什么可怕的装饰,更没有花里胡哨价值连城的装饰。
顶多是夜明珠照明,各种家具算是名贵,帐帘的质量和摆设也非常好。
暴戾的魔尊把奚容放在软榻上。
和清心阁一样的,窗边放着一张软榻,那榻很是宽大本来是硬邦邦的木头,就在刚才,把奚容放上去的一瞬,已经铺好了柔软的垫子。
底下是软乎乎的棉花垫子垫子,最上面还铺了一层软乎乎的毯子,不知道是什么灵兽的皮毛,又软又舒服,人坐在上面细腻又软和。
但是此时此刻奚容没功夫欣赏什么毯子,也根本没注意到软榻有没有垫着毯子。
只知道魔尊很可怕。
冷冰冰的把他从大厅搂抱在到了房间里,奚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那一瞬间非常快,已经到了寝殿。
奚容往后退了一下,便看见魔尊俯身下来。
“怎么哭了?”
奚容连忙把眼泪擦掉,“没、没有……”
魔尊金色的眼眸一直看着他,伸手碰了碰奚容的脸,“是哪里疼?”
在魔尊的眼里,根本没有哭这个概念,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哭过,但知道疼的话,有的人会哭,那些被惩罚的犯了事的魔修,毒辣的刑罚会让人下意识的惨痛流泪。
他认为疼才会哭。
见奚容就这么哭了起来,便以为哪里弄疼了他。
瞧着是好好的,但这小孩像个娇少爷,白白嫩嫩养得极为娇气,说不定方才没轻没重便将人弄疼了。
他却又摇头。
那漂亮的手自己擦了一把眼泪,但美丽的眼睛又湿润了,一会儿又涌落出更多的眼泪。
那可真如珠宝碎玉一般的美丽,光是瞧着便令人心都碎了。
魔尊呼吸一窒,连忙去看他身上哪里伤着了。
漂亮的脸蛋和露在外面的手没有任何外伤,查了一下内息,灵力也是畅通无阻的流动。
魔尊便将他鞋脱了,看看他的脚。
那洁白的小足露出来的一瞬间,简直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骨头真是美丽极了,通体洁白,脚踝的关节处是浅粉,便是捧在手心里把玩都能玩上许久。
但整个美丽的小足也没有外伤。
难道身上哪里受伤了,要不然怎么哭得这么惨?
于是便去脱他衣服。
没想到这次招到了奚容的剧烈反抗。
“你干什么?不要,不要!”
奚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他那美丽的羽衣穿着身上,扯掉腰带,全身的衣服都松了,但他挣扎得厉害,像只不听话的小猫似的,也许身上有伤,一挣扎可能会更疼了。
魔尊冷冰冰的呵斥,“不准动。”
那腔调可怕极了,仿佛要是奚容不听话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他一说,奚容便是不敢动了,只能任由他解开衣服。
但是哭得更是厉害,已经是哭出声音来,整个人水做的似的,眼泪回来了的掉着。
魔尊觉得也可能刚才挣扎的时候有把哪里弄疼了,便是快速的将衣服全部拿了去。
魔尊的眼眸微颤。
好漂亮。
他美丽的小宠侍真是漂亮极了,世上最美丽最珍贵的宝物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见他双手抱着他自己,以为他是冷,便连忙用灵力有将身边的温度弄高了些。
好脆弱。
本来是怕他冷着了,已经是将周围的温度弄了暖和,可他仿佛还是冷。
他伸手一碰,发现奚容在发抖。
魔尊的眼皮跳了一下,连忙把人轻轻的翻来覆去瞧了一遍。
见着实没有什么伤口,也不见是被弄疼了的红痕,只是手腕上有些红,显然是刚才他抓着奚容的手腕,多用了些力,那那么轻轻的握一下便已经留下了红痕,真是娇嫩。
见他打开了双手,又覆而搂着自己,便以为他真的冷,连忙用毛茸茸的大毯子将他包裹起来,用用被子盖着。
再俯身轻轻搂住他。
“怎么还哭得这么厉害?是哪里疼了,还是冷?”
又是抖又是哭,真是可怜极了,直将人心都弄碎,被子好好裹着了,小毛毯也盖好,再将周围的温度调到最舒服温暖的程度,却还是没把他弄舒服。
如此便觉得他可能在疼,将他纤细雪白的腕子握在手心里轻轻的舔。
他曾吃掉过自己的一只灵兽,就此有了些灵兽的功能,他的唾液像那灵兽一般有特有的治愈功能。
但一会儿那手腕子更红了,仿佛那整个手腕,连周围的皮肤都被浅粉色晕染开来。
见人还在抖,便是脱了冷冰冰的外衣,一同钻进被窝里帮他暖着。
那榻上终究是不舒服,便带着毯子将人一同搂抱到了床上去睡。
魔尊的体温比寻常人要热一点,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曾伤了筋脉,如今每隔一个月便要去炙热的岩浆里泡上一圈,身体的火气很大,一会儿便将床弄得暖烘烘的。
他的衣服也换了柔软的里衣,便把奚容身上的衣服扯掉,将人好好搂在怀里。
漂亮的小宠侍身体僵硬了一下,还在抽抽搭搭的哭。
那娇娇气气的样子,再哭可能要哭坏了。
魔尊连忙帮他擦眼泪,又轻轻拍他的背脊哄,却怎么哄都哄不好。
脑子里没有任何哄人的话术,只能冷冰冰的命令,“不准哭。”
这一说,哭得更厉害了。
好像开头还自己憋了一下哭意,接着哭得更凶。
魔尊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把人搂着舔他的眼泪,终于知道了自己可能把他吓坏了,便轻轻的哄。
“别哭了,没有想弄疼你。”
声音放轻。
见怀里可爱的小宠侍也没那么紧绷发抖,如此便知道怎么哄人了。
“别哭了,不哭……”
好娇气。
像易碎的宝物一样,不仅是动作要轻轻的,说话也不能重,便是平常语气说话也不能,稍微重一点都要把人吓到。
“你叫什么名字?”
问了,也没有听见答复。
小宠侍抽抽搭搭的哭,把他胸口都哭湿了,如今哄了一番,身体已经放松,渐渐睡去。
就缩在他怀里,也不动,特别的乖。
搂抱在了后半夜,突然想起。
他记得把人带回来的时候说是要他做自己的小宠侍,要他暖床的。
如今倒好,哭了大半宿,哄了顺着才不哭了。
又把被窝里弄得暖烘烘的,怕他冷。
他倒是反过来成了暖床人。
不知道有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了。
修士一般不用怎么睡觉,但也不是不完全睡, 有时一天会有一个时辰打盹,有时半个月睡一次, 但很是平常,多是冥想。
魔修因为心魔横生, 冥想并不会和正道修士一样定心修养,反而很耗费,因此魔修比正道修士更需要睡眠。
几百年没睡, 精神状态已经相当恶劣。
平时一个人也难以入眠,如今有人在身边,更应当警醒, 没想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心想果然这宠侍有点用场, 虽说有些爱哭, 也暖不了床, 却能让他睡觉。
衣服穿好了, 是昨日来时穿的那身羽衣。
魔尊瞧了瞧那料子,竟然是一件天阶法宝,材质昂贵至极。
但还是穿着从前的衣服, 没几身换洗的,也是不妥。
修士的体内杂质本来就少,再加上有除尘术法, 一般是不用换洗衣服的。
可是人无极宗这么大一个门派,他堂堂魔尊, 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宠侍, 连件衣服都不能换?
于是一大早便吩咐下去, 上午要带自己的宠侍挑选衣服。
定顶好的料子。
无极宗有专门的制衣部门,多数是普通的修士,也有魔修,他们是生存在无极宗门下的一些小派上来的人,在这儿算是谋个差事,也保家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