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用饭的时候就在思索,陆泽会选择依靠信息素还是做手术,他这样的人,会让自己有弱点吗?
室内忽然出现虚拟影像,一片浅色蓝光中律师穿着西装朝沈蕴和陆泽问好。
“沈先生,上将不幸患上信息素暴躁综合征,参考实际情况治疗方法有限,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其一是您提供血清改造抑制剂,并用信息素安抚上将直至完全恢复。”
“其二是做手术,但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产生副作用,也就是说上将极有可能增强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敏感性。”
沈蕴背往后靠,用眼神示意律师继续说下去。
律师扶了扶镜框,淡笑道:“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按照上将的意思,是让您来做选择。”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走向,选择权被推给了他,沈蕴心底沉吟。
第一种方案在提供血清的同时还需要陪伴在陆泽身边,某种角度来说有利于情感交流,至于弊端,或许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损害。
第二种方案,如果手术成功皆大欢喜,但还剩一半的几率会出现难以预料的麻烦,他不喜欢麻烦,联姻不一定有感情,但一定不能有插足的人。
两相对比下来,显然前面一种解决方法更有利,这是个契机,毕竟他还惦记着那本没学完的书。
而且还有一部分原因,陆泽作为伴侣实在完美。
战斗力强大,长相英俊,不搞逼迫那一套,好奇心不强,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能够满足一切需求。
若是放手,谁来赔他一个同样的伴侣?
回过神,他点了点下颚,嗓音轻缓总结道:“个人认为裴医生的建议不错。”
律师无形松了口气,如果沈先生选择让上将做手术,那样可能会生出一系列复杂的事情。
本以为以上将说一不二的性格,沈先生在他面前毫无反驳的机会,只需按照命令提供血清,可上将貌似抵触这样的做法。
律师看向陆泽,对方眼神深不可测,不由默默打了个寒噤,果然顶级alpha的心思捉摸不透。
陆泽手搭在桌面上轻敲两下。
不得不承认听见沈蕴那番话的时候内心生起一丝波动。
眼中冰霜有消散的痕迹,他语气令人信服:“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陆泽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让人不自禁将注意力放到上面。沈蕴内心感叹,落落大方开口:“唔,我不担心这个。”
如果一个omega能让alpha开心,那说明他已经掌握《艺术与修养》一半的精髓。
如果这个alpha是兰溪上将,那说明这个omega具有十足的能耐。
当然,后半句是沈蕴一个人杜撰的。
律师埋头整理好文件,等两人说完话后适时开口:“沈先生,上将患病的事还请您务必保密。”
陆泽的身份太敏感,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那就不妙了。
沈蕴随口问了一句:“长辈也不许告知?”
陆泽点头解释:“避免他们担忧。”
沈蕴:“也好,爷爷年纪大了,不能让他再操心。”
律师又对沈蕴提及另一件事:“您现在是上将的伴侣,关于上将名下的财产我想您需要进行清楚地了解。”
不知怎么就谈到财产上去,沈蕴看了一眼陆泽,对方表情沉静,似乎早有准备。
律师语气有些正式,不急不缓道:“兰溪西南、西北共有十余金矿,酒店庄园三十余处,入股五十......”
念完这段内容简直口干舌燥,他停顿两秒:“这些都是上将名下的财产,您理应有享受的权利。”
沈蕴的父亲是兰溪中庭大臣,他自然从小生活优渥,含着金汤勺长大。
但他属实觉得没陆泽那么夸张。
他除了吃穿用度以及实验,很少有花大钱的地方,父亲转移给他的财产几近没动用过。
因此拒绝道:“我并不缺这些,平时也用不上那么多钱。”
陆泽启唇:“这属于共同财产。”
对方态度强硬,沈蕴便不再纠结。
之后商量细节,签字按红印,花费不少时间。
摁下最后一个手印,沈蕴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等一切资料整理完成,陆泽结束和律师的投影。
气氛变得寂静。
沈蕴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闷,随口问道:“裴医生准备什么时候抽血?”
陆泽答道:“下午。”
“嗯,你今天有别的行程吗?”他眼尾含了点笑意。
拿不准对方的意思,陆泽几秒后才开口:“没有。”
沈蕴已经很久没给狗洗澡了,趁着今天请来的假期,有个人帮忙再好不过。
主宅的女侍长工们害怕葡萄,平时也不敢逗它,除了严管家就只剩陆泽是葡萄亲近的人。
于是他做出邀请:“我想给葡萄洗澡。”
让一个手拿枪支的上将给一只顽皮的狗洗澡,怎么看怎么怪异。
但陆泽没有拒绝,他看着沈蕴到嘴边的话变成:“可以。”
陆家的花园很宽阔,百花争艳,绿草如茵。
沈蕴将裤腿挽到小腿处,葡萄摇起尾巴蹭蹭他又去蹭蹭陆泽,活跃得很。
“需要怎么弄?”
陆泽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明显对这些琐碎的事情感到陌生,他抿起嘴角,手掌顺了顺葡萄的毛。
“很简单。”沈蕴拿起细小的水管告诉他步骤:“先给它打湿毛发,然后抹上浴液,从背部开始揉搓,会出现泡沫,等全身都洗完后就能够冲水了。”
沈蕴边说边给葡萄浇水,葡萄伸出舌头喘气,它是大型犬类,即使毛发被打湿也并不显得缩水严重。
陆泽尝试性将浴液涂抹在狗的身上,顾及沈蕴腿不方便,他蹲下身和狗对视:“乖一点,嗯?静静待着。”
得到的是狗乖巧地舔舐他的手指。
陆泽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大抵是有嫌弃的意思。
沈蕴关掉水阀,瞧见这一幕,没忍住笑。
嘲笑的意思太过直接,陆泽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在某人的指挥下陆泽辛勤劳作,等葡萄所有地方都被揉搓之后,工程量完成一大半。
剩下的只需要冲掉泡沫,这对沈蕴来说比较简单,动动手就能做到。
他弯下腰给葡萄冲洗,蒹葭发带束起的长发垂落在身前,骄阳的照耀下,洒出来的水波光粼粼,一些小水珠溅在他的脸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陆泽清洗完双手,目光聚在沈蕴那里。
葡萄的毛分布在身体两边,造型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可能它自己也察觉到这副鬼样子有损形象,于是赶紧抖动身体,试图甩掉多余的水。
沈蕴被殃及,用手挡住脸,不过没什么效果,闭了闭眼,感觉有些酸涩,那是余下的泡沫融进去了。
陆泽察觉不对劲,踱步过去。
葡萄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觉得这样很好玩,又甩了几下,然后凑到沈蕴跟前。
沈蕴的脚被它踩住,眼睛还没恢复正常,慌里慌张扔了水管往后退。
“陆泽?”
“嗯,我在。”身侧有人应了一声。
视线一片黑暗,未知的神秘感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焦躁,同时又生出几分煎熬。
“泡沫进了眼睛?”
“嗯。”沈蕴低声道:“我缓缓就好,麻烦你看住葡萄。”
以前给葡萄洗澡它从来都是乖乖的,究竟倒了什么血霉?它今天这么能折腾。
陆泽蹙起眉:“你...”
沈蕴及时用手捂着眼睛,声音很轻:“没事了,已经能看见了。”
眼泪滑过脸颊,染了湿痕。
他很想解释一下,这只是眼睛的自我保护想象。
真的不是在哭......
但陆泽陷入诡异的沉默,他只好跟着沉默。
那只傻狗又跑去折腾水管,猝不及防鼻子嘴巴吃了几口水,不服气地想去和水管干一架。
清凉的水流四处扬洒。
这回不只是沈蕴,就连陆泽也遭了殃。
陆泽睨了一眼顶着一副傻样的狗,有些不忍直视。
他上前提起葡萄的系绳,正起脸色用气势吓唬它。
葡萄唔了几声,眼神略显心虚。
被迫乖巧地洗了一场淋浴。
“你有没有想过送它去训练场?”
“嗯?”沈蕴洗净的眼眸像是含了秋水。
把目光放在葡萄身上,他迟疑一瞬问道:“可以吗?”
陆泽语调平淡:“可以,练练它的脾性,顺便强身健体。”
练练脾性是主要的吧。
沈蕴心想。
强身健体延长寿命,其实也好。
于是乎,在两位的敲定下,葡萄就这么迎来了未来艰苦卓绝的命运。
裴述下午抵达陆宅的时候沈蕴刚好给葡萄修剪完毛发。
隔间里,裴述准备好一切站在沈蕴身旁,提前开口告知道:“沈先生,抽取腺体活性血除了中途会感到眩晕乏力之外,不会有其他危险,应激反应在四个小时之后消失。”
沈蕴微微颔首,撩开头发露出后颈,低着头问:“一个月需要抽几次?”
“前三个月每月两次,后三个月每月一次,之后可根据上将的恢复情况延长时间,一次血清的量可以制作三支特效抑制剂,临近易感期时融入抑制剂里血清的量会增加。”
沈蕴觉得还可以接受,他叮嘱道:“下针轻点。”
裴述给腺体消完毒,其实上将已经告诉过他沈先生疼痛神经敏感,让他下手要有分寸,他举着针头口齿清晰:“为了不耽搁您的时间,我会选在休息日过来。”
趁着扰乱对方的注意力,裴述轻而易举将针头扎进腺体上的血管。
沈蕴感觉到短促的触碰,不疼。
但是紧接着体内力气流失,脑袋一阵眩晕,这是局部供血不足导致的身体抗拒现象,他尽量通过自我调节放松紧绷的身体。
“您需要补充营养,这样才能防止因抽取活性血而带来的体虚,列的清单已经交给柳姨了。”
沈蕴不太想说话,简短回应了个嗯。
腺体里的血管很细,抽血过程比较漫长,就这样静静过了十多分钟。
他支起脑袋闭着眼等待,每隔一会儿就会来一次天旋地转的体验,这滋味实在太不好受。
轻缓的脚步声渐进,他徐徐睁开眼,听见裴述说道:“差不多结束了,第一次抽取活性血沈先生难免不习惯,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这些都属正常现象,越往后走耐受性会变得越强,也就不需要人来陪护。”
扎针的地方被棉签按压,手指的温热擦过皮肤。
“为了避免皮下淤血导致局部红肿,上将需要按压紧一些,至少五分钟后再慢慢松开。”
原来那脚步声是陆泽的,现在完全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沈蕴感觉有些如芒刺背,下意识往前倾,一倾陆泽就跟着往前。
最后他被扣住肩膀,嗓音响起:“我的手没那么长。”
沈蕴不动了,心里倒数起时间来。
裴述拔掉废弃针头,用纸巾将多余的血迹弄干净,嘴里说道:“针眼处一天之内不能碰水,以免引起感染,建议沈先生待会睡一觉会好点。”
又过了半晌,裴述终于说可以不用再按压,沈蕴意图站起身,还没能解脱一秒,又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
怎么回房间?
靠爬么?
他有些无奈地又靠回去。
听见陆泽对裴述说道:“司机会送你,有什么缺的直接去找严直。”
陆上将给的报酬一直都不菲,是一位很大方的雇主,裴述笑吟吟道谢。
经过两次无效挣扎后,大家似乎是看出沈蕴深陷困境。
医生甩锅及时道别,留下沈蕴和陆泽面面相觑。
沈蕴表情还算镇静,故作优雅开口解释:“抽血的后遗症有点严重。”
陆泽点点头。
“我带你回房间?”
那就劳烦你......了
沈蕴的右手被捞起放在厚实的臂膀上,正不明所以,腰间一紧,双腿被环抱起来,短短一瞬间整个人立马从凳子转移到陆泽身前。
对方轮廓分明的下颚线近在咫尺,他瞧着陆泽的薄唇,垂下眼眸,勾着脖颈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什么情况?
陆泽为什么在这些方面越来越熟练。
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学了什么?
难道还有《论alpha的艺术与修养》这本书?
周围画面变换,从走廊上繁美复古的艺术画到阁楼里雕刻精致的收藏品,一路平稳。
中途遇见几个打扫房间的侍女,侍女们瞪大了眼睛转过身避讳,等陆泽走远不约而同埋头私语。
“走...走远了吗?”
“走远了,走远了。”
“呼。”其中一位用手打扇,脸色微红:“两位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抱起来了欸,抱起来了欸,这才多少天,沈先生那么温柔一个人,我还担心上将吓到他。”
“照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就快要举行婚礼仪式了。”
“天哪,我好期待。”
.......
陆泽将人抱进房间,轻放在软床上。
他没使多大劲,沈蕴很轻,纤细的腰不堪一折。
退后几步站直身,言语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切:“好好休息,我去一趟政界,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沈蕴缩进被子里,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辨别过来陆泽在说什么,他语调朦胧不清,像是散在雾里:“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在老宅住时常见不到父母,陆泽性子又独立,不会主动报备行程。
冷不丁被沈蕴这样问,给他以后有人在家里等待的错觉。
他开口道:“晚餐之后。”
沈蕴闻言,缓缓回了两个字:“再见。”
陆泽往上捻了捻被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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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蕴:这样完美的伴侣哪里找
陆泽:你说的对
今天是粗长的作者⊙﹏⊙
背也背了,抱也抱了,坐等亲亲~
第24章 调走
兰溪特提供的业余选课门类丰富,各具特色,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登记至少一门课程。
沈蕴原本看中养生学,喝喝茶做做拉伸,不费一点精力。
结果学校起码有近千人去竞争一百多个名额,这门课成了兰溪特最受欢迎的课程。
于是他在感慨这个年纪的学生们都喜欢养身的同时无奈落选,最终被分配去射箭。
未料上了几节课他发现还挺有意思,跟着老师学了一段时间,被老师称为天赋型选手。
究其原因,历年来射箭这门课光顾的学生惨淡,大部分人不是出于本心报名,都是被调过来的,自然态度敷衍,而沈蕴在里面积极学习,努力训练,简直是一股清流,对比下来深得老师稀罕。
天赋型选手穿着白色训练服,腰间系着深红腰带,头发被木簪高高盘起。
他身姿挺直修长,纤细的手气劲不小,将弓拉到满,右眼瞄准靶心,心中默默计算偏差,等拿得准了,下一刻松开手,箭带着疾风脱离起点,嵌入圆靶。
“十环。”
随着老师报一声成绩,场外的学生唏嘘不已。
“这已经是这次测试最好的分数了。”
“前面最高有九环,现在最高的变成十环了。”
“沈蕴挺厉害。”
“不过说实话,这门课就算我拿十环也觉得没有一点成就感。”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这里面几乎没谁喜欢射箭。”
“欸,你们看沈蕴脖子上围了浅色丝带,那是什么?”
“不知道,我说这样的天气总不至于佩戴御寒的东西,又不是大冬天。”
“这一看就不是御寒用的,我估摸着倒像是想要故意遮挡什么。”
“脖子上除了腺体,那就是...”
沈蕴放下弓,揉了揉手臂,十环的成绩对于他来说是训练以来获得的最好的成绩,他不喜欢苛求自己,凡事尽过全力已然圆满。
踱步下场,站在桌台前用毛巾擦干脸上的细汗,隐约听见背后议论的声音。
“天哪,你们一说我倒觉得很有可能。”
“肯定是,不然为什么要遮住。”
“当初那么多人追他都没同意,我很好奇沈蕴的alpha。”
“谁不好奇,只要谁和他走得近,那就是下一个八卦对象。”
可以确定议论主角是他了,沈蕴摸了摸后颈的丝带。
当时陆泽给他按压的方法没有错,错在自己一直往前躲避,再加上说不清的体质原因,反正效果不加,针眼处红肿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挑了跟细带遮住,只是单纯觉得肿起来不好看而已。
嗯,他是一个注重形象的omega。
拿着自己的物品退出测试场地。
漫步在浓荫之下,阳光穿透树叶枝丫,地上阴影间错。
“沈蕴。”身后传来招呼声。
有些熟悉的声音,沈蕴停下脚步转过头。
“原来是顾学长。”
顾裴上前几步,几缕光热映照在他脸上,他嗓音慵懒:“我看背影很像你,就冒险和你打招呼了。”
两人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说话,算不上热络。
沈蕴点了点头,他本来打算跑一趟把那几本关于经营学的书交给顾裴,现在倒是省了几步路。
“原本说要给你的书我带过来了,正好交给你。”
他的礼节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正是因为这样会生出疏离感。
“嗯,我不着急的。”顾裴悠哉走在沈蕴旁边,姿态颇为自在。
有学生经过,疑惑的视线或多或少落在两人身上。
“你怎么会被徐呈远盯上?”顾裴打破沉寂,随口一问。
“有些过节。”沈蕴简洁开口,不打算告知,陆泽他都没告诉,其他人更不必多说。
顾裴笑了笑,后面一路自觉保持安静跟着沈蕴来到实验室。
陌生的面孔出现,难免引人多看几眼。
顾裴站在行道里,他是那种朝气潇洒类型的alpha,氛围感很强,让人觉得很容易接近。
沈蕴抱着封了皮纸的书,缓缓对顾裴说道:“一共四册,里面有作者的联系方式,我不太懂你们学界,但作者在你们学界很出名。”
这份回礼一点都不轻。
顾裴接过书,郑重道谢。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逗留,摇了摇手里的书,顾裴扬起语调:“知道你学业繁忙,不耽搁你了。”
沈蕴目送他离开,转身进了实验室。
撞见苏青青一脸怪异。
“怎么了?”
“师哥?”苏青青压低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跟顾裴扯上关系。”
兰溪特是有一些名人存在的,具体包括有权,有钱,生活混乱等。
沈蕴观察苏青青的表情,心说不会是私生活混乱吧。
“咳咳,这个八卦是我不小心在学校星网上看到的,不过已经被人删掉了。”
她拉着沈蕴到角落。
“顾裴有个订婚两年的未婚夫,他原本是非常抵触这门婚事的,和家里人反抗了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消失了一阵子,然后再出现的时候立马答应了。”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那个未婚夫叫方逸,大我们几届,是方家的家主,他很喜欢顾裴,有种变态的执念,按理说顾裴答应后皆大欢喜,可惜事与愿违,因为顾裴有了未婚夫还和别人纠缠不清。”
沈蕴听到这里挑了挑眉,他猜测顾裴答应订婚大概率就是为了报复那个叫方逸的人。
苏青青继续讲道:“前阵子学校里闹出人命,据说顾裴出于好意帮了一个omega的小忙,那位omega心存感激可能多找了顾裴几次,结果你猜怎么着...”
“方逸带着人把那个omega打残了,还到处传播谣言,说他不知检点,勾别人的未婚夫。”
“学校那边很快办了退学手续,那个omega精神受不住,最后跳楼自杀了。”
自杀这个词有些沉重,因此苏青青讲完气氛变得安静。
沈蕴回想一番,苏青青说的情节莫名熟悉。
他现在不就出于第一个阶段么。
顾裴出于好意帮了一个omega的忙。
不同的是,顾裴在先前给他递了信卡。
尽管两次见面他都看不出对方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所以那张信卡是干什么的,混淆视线?
“师哥,且不说顾裴怎么样,但他的未婚夫很可怕,有点疯魔。”
既然如此,再遇见顾裴还是避开为好。
“嗯。”沈蕴拍了拍苏青青的肩膀:“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青青摆手:“小事嘛,不言谢。”
“哦,对了,待会儿梁佩老师要下来交待几件事。”
接到老师要来实验室的通知,学生们规规矩矩等在自己的位置上。
梁佩自带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她言语干练,表达清晰,全无废话。
“徐呈远品行不端,心理扭曲,找人欺凌同学,行为举止过分,现在已经被调走了。”
“我讲两点,第一,放平心态,第二,尊重他人成果。”
虽然大家内心感到不可置信,但面上都没表现出来,梁佩是多做事少说话的风格,好不容易能听她讲几句,大家是很欣然的。
不过,等她人一走。
讨论能掀翻了天。
“徐呈远被调走了?谁清楚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苦了那位被欺凌的同学。”
“不不不,小道消息称其实是欺凌未遂,只是徐呈远得罪人了,人家不放过他。”
半数以上的学生围过去询问细节。
“什么意思?”
“得罪谁了?”
“得罪谁我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肯定,是权贵里的人,反正很棘手,院长接到通讯,当场脸就绿了,赶紧把副院长叫过去商量,通报都是立马赶出来的。”
“一个通讯就能解决,啧,厉害。”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徐呈远踢到硬板了吧。”
有个学生摸着下巴道:“能让院长当场脸绿,且能随便调走徐呈远的权贵,我们实验室应该是没有的,真是太感谢那位同学了。”
“哎,总之,这位少爷走了简直皆大欢喜,我都好久没有体会过轻松的学习氛围。”
沈蕴听着他们的对话,下意识联想到陆泽,除了他应该没有谁有这样的魄力。
他靠在实验台,那些话语声成为背景。
“徐呈远的事是你参与的?”
实验对象:“嗯,以绝后患。”
“他们在传你一个通讯就摆平了。”
实验对象:“言词稍微严重了些,不过效果不错。”
沈蕴这下回复得没那么快了,他斟酌几秒,这是不是话本里的宠溺情节。
陆泽真的没有去进修吗,他很怀疑。
怎么能落了下风?
“*^_^*,为表示感谢,今晚回去亲自下厨,你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