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枕风坐在摇篮旁伸出手,将还站着的赵眠拉到自己面前,仰头望着他:“陛下今夜可要我侍寝?”
赵眠感觉到自己被魏枕风环住的腰间传来不寻常的热度,以至于他脸颊都烫了起来。
上回欢爱至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这期间他连自己解决的心思都不曾有过。但他的身体领略了风月之道,已是食髓知味,哪怕平静了半年,也依旧会为魏枕风重新兴奋起来。
事实上,若不是那场让两人几乎崩溃的误会,他当晚就该把魏枕风带上龙床了。
“为何要等今夜,”赵眠神色骄矜,“朕现在刚好有空。”
魏枕风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了,却又故意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有模有样地捂住小皇子的耳朵:“这等白日宣淫之语可不能让儿子听见。”
赵眠:“……”
天子寝宫内,点燃的香炉溢出屡屡青烟,龙床的纱幔一放,里头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空间。
按照南靖后妃侍寝的规矩,魏枕风在床上为天子一件件地宽衣。魏嫔给旁人宽衣的技术显然不怎么样,脱到后面越来越没耐心,最后一件竟是扯开的。
赵眠被他弄得领口松垮,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不由嫌弃道:“你这是侍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强奸朕。”
日落时分,纱幔挡不住灿烂的夕阳,魏枕风可将赵眠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生产之前,赵眠的身体几乎没什么变化,双腿修长,腰间盈盈一握,肌肤莹白如玉。唯一好像有点不一样的,便是……
赵眠发现魏枕风盯着那两点一直看,一脚踹了过去,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你别多想。”魏枕风抓着他的脚踝,神色坦然,“我就看看。”
赵眠不满道:“你看太久了。朕身上难道只有那两处好看?”
“当然不是啊。”魏枕风笑道,“以前我也会玩这里,这算是传统,所以事先说明,我待会玩只是遵循传统,并不是因为想看看你有没有……你别动怒。”
“够了。”赵眠收回长腿,冷声打断,“朕在床上要你的嘴可不是用来欠的。”
魏枕风撑着手臂趴在他身上,垂眸看着他:“那是用来干嘛的?”
赵眠双手攀住魏枕风的肩膀,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这一吻,两人吻到几乎耗尽了胸腔内的空气。分开之际,唇间淫靡地拉出丝线,好似一张描绘细致的春宫之图。
魏枕风的眼中早已蒙上一层暗色,他的嘴唇逐渐下移,来到赵眠胸前时,还是忍不住嘴欠了一下:“似乎是比以前红了一些。”
赵眠咬牙道:“别逼朕这个时候叫禁军。”
魏枕风调侃:“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要让别人看见?”
“朕当然会穿好衣服再……”
赵眠“嗯”了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在魏嫔的侍奉下,年轻的帝王露出愉悦的表情。最后关头时,他眼眸微睁,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抓紧,过了须臾才慢慢松开。
魏枕风在他身边侧躺着,一手支颐,一手湿漉漉地在他面前撵弄:“舒服吗。”
赵眠闭上眼不去看,嘴硬道:“尚可,你退步了。”
“都这么久了,能不退步么。不过就算退步,也还是让你舒服到了。”魏枕风凑到他耳边,低笑道:“真是想不到啊,龙椅上威风凛凛的陛下,床上居然这么……”
赵眠懒洋洋地威胁:“你再多说一个字,嫔位都给你撤了。”
魏枕风握住他的手,道:“那你也来帮帮我吧。”
赵眠睁开眼,看到他的魏嫔仍然衣冠楚楚,额间却沁出了一层汗,想必忍得非常辛苦。他已缓得差不多,道:“你躺下吧。”
魏枕风十分听话地在赵眠身边躺好。赵眠坐起身,正要在魏枕风腰间坐下,猝不及防地被身下的人握住了腰。
魏枕风不准他坐下,问:“你……干嘛。”
“帮你。”赵眠以为魏枕风是觉得没有做好准备,这样他会受伤,“可以了,不用软膏也行。”
魏枕风喉结深滚了两下,强忍着道:“不必这么麻烦,你用手就好。”
赵眠眉间轻蹙:“为何?我想这样吃。”说着,又尝试去够到。
“别别别,赵眠。”魏枕风把赵眠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身边,然后挪到一边,“我会忍不住的,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做了吗?”
赵眠看魏枕风的眼神一言难尽:“这种气话你也信?”
魏枕风以手遮面,不敢再和赵眠对视:“可要是你又怀上了,我在南靖还能活?”
赵眠道:“不会的。”
“这谁说得准,此事不能抱有侥幸心理。”魏枕风扯过被子挡在自己腰下,真诚地道:“给条活路吧,陛下,你用手就好。”
“不懂你在狗叫什么。”赵眠缓声道,“不过,你既然不想要,朕也不会勉强你。”
魏枕风松了口气:“谢谢。”
赵眠心中嗤笑。
魏枕风还和他说谢谢呢。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晚,床帐内再次归于平静。魏枕风替赵眠擦拭干净,再一件又一件地把龙袍给赵眠穿好。
收拾妥当后,魏枕风低头在赵眠额头上亲了一口,利落地下了龙床:“吃饭吃饭,饿了。”
赵眠唤来江德海:“传膳。”
江德海应了声,问:“皇上,可需奴婢帮您备好避子汤?”
正等着吃饭的魏枕风:“?”
赵眠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魏枕风:“。”
鉴于永宁宫和雍华宫不过走两步的距离,魏嫔不得不在萧太后的眼皮底子下讨生活。
魏枕风每日起得比鸡还早。一番认真梳洗穿戴后,抱上小皇子就去雍华宫给赵栖和萧世卿请安,美名其曰表孝心和遛娃两不耽误。
小皇子对此没什么意见。小婴儿的人生大事只有吃和睡,在摇篮里睡和在父亲怀里睡都一样。而且据赵眠和魏枕风的初步观察,赵繁似乎是个喜欢在室外活动的小宝贝,每次出去都会睁着他那双大眼睛四处好奇地看,回宫后奶都要多吃几口。
萧世卿也没什么意见。他素来起得早,魏枕风带小皇子来请安时,他差不多也该去上朝或者去勤政殿了。能在开始一天的忙碌之前见一见小皇子,再训魏枕风两句,着实让人心情不错。
而赵栖对请安一事的意见就大了去了。他硬着头皮强撑了几日,还是忍不住私下找赵眠私聊。
“眠眠,你快让魏枕风别来给我请安了。”赵栖愀然地向儿子诉苦,“我好不容易退个休,就是想早上能多睡一会儿。魏枕风每日花枝招展地来雍华宫,我还得起床收拾见他,这是要父皇的命啊。”
赵眠道:“魏枕风说他是在向您表孝心。”
赵栖揶揄道:“拉倒吧,他要是真想表孝心不如等我生辰的时候和你一起献唱一首《父亲》。”
“《父亲》?”赵眠充满了求知欲,“父皇,这是首歌吗?”
“……总之,我不在乎魏枕风对我怎么样,我只在乎他对你和繁繁怎么样。”
赵眠心疼父皇,就把魏枕风的晨昏定省给免了。
少了一桩事的魏嫔把空出来的时间用在了“侍奉”圣上一事上,有事没事就找点借口往勤政殿跑,今日的借口是小皇子想和父皇一起用点心。魏枕风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拎着点心,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勤政殿门口。
江德海见了他,歉然道:“王爷来得真不巧,皇上正在里头面见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呢。”
魏枕风了然,他知道赵眠近来在忙春闱之事。
“南靖人才济济,群英荟萃,当真是羡煞旁人啊。”魏枕风漫不经心道,“本王听说南靖选探花除了注重文采,还对外貌有一定要求,可有此事?”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太上皇还在位的时候南靖就没了这个规矩。”江德海笑着多嘴了两句,“不过,咱们的新晋探花郎的确是一表人才,琼林宴上为皇上作了好几首诗,皇上也很欣赏他的文采呢。”
魏枕风“哦”了一声,朝殿内看去,在他怀中的小皇子也跟着父亲把眼睛转了过去。魏枕风问:“那本王相比探花郎如何?”
江德海忙道:“王爷盖世英才,绝非常人能比。”
魏枕风笑了起来:“江公公这话说得本王爱听,但南靖探花郎也不是普通人了吧。”
江德海后悔自己的多嘴。他当年也见识过宫中醋海翻天的壮观之景,想是安稳日子过太久了,他都忘了有些话在独占欲极强的男妃面前是断不可乱说的。
江德海正发着愁,新科一甲三人从勤政殿内相继而出。刚面完圣的才子们脸上带着绝对的尊崇和敬畏,当他们见到门口抱着婴儿的青年时,皆是一愣。
青年身形修长,身着一袭看不出官位的盛装华服,明明是一副世间难见的俊美容貌,怀中却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他似乎一点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在勤政殿殿外抱着婴儿有什么不妥,举止大方洒脱,气质竟远胜上京那些手握折扇,可令女子掷果盈车的风流才子。
而他怀中的婴儿,生得粉雕玉琢,有着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看着魏枕风与三人同框的画面,江德海不禁暗自喟叹,他方才还真不是拍魏嫔的马屁。探花郎再是一表人才,与宠冠后宫的某人相比,还是逊色了不止三分。更离谱的是,这居然是在他抱着孩子的情况下。
魏枕风一眼就认出了谁是那位给赵眠作诗的探花郎。他扫了对方两眼,发现自己完全不需要把此等小人物放在心上,便客气地轻一颔首,不等江德海通报,抱着儿子径直入殿。
三人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榜眼忍不住问:“江公公,刚刚那位是?”
江德海笑道:“自然是咱们的小皇子了。”
探花问:“那抱着小皇子的年轻公子又是……?”
江德海但笑不答。
勤政殿内,赵眠依旧忙碌着。他听见小皇子的咿呀之声,便知魏枕风又带着儿子来“骚扰”他了。
魏枕风探来脑袋:“在忙吗?”
赵眠看着奏本,头也不抬:“嗯。”
魏枕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江德海随即搬来一个摇篮。魏枕风将小皇子放了进去,晃着小皇子球一般的小手,道:“赵繁,你看你父皇,我们特意来找他,他就回我们一个‘嗯’字。这爱理不理,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的态度真是把你爹我吃得死死的。”
赵眠瞥了魏枕风一眼,淡道:“你很闲吗,魏嫔。”
“怎么会。”魏枕风笑道,“你和繁繁就是我的事啊。”
赵眠持笔的手顿了一顿,笔尖在奏本上染出一个淡红的墨晕。
在北渊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魏枕风去处理。而在南靖,魏枕风的事似乎只有他和小皇子。
魏枕风在上京待了已有一月。这一月来,从北渊送到魏枕风手中的密信不下五封,魏枕风回的信也是一封比一封长。
前几日,他从琼林宴上提前回宫,看见魏枕风独自一人对着一封北渊刚送到的密信,蹙眉沉思了许久,他也站在门口看了魏枕风许久。
等他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后,魏枕风已不知将那封密信藏到了何处,笑着问他有没有喝酒,还凑到他颈边闻他身上有没有酒味。
魏枕风在他面前甚少提起北渊之事,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和小皇子。但他了解魏枕风,他知道魏枕风从来不是会置国家大事于不顾的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魏枕风仍然在尽可能地掌控着北渊。
思及此,赵眠停笔朝魏枕风看去。
魏枕风也正看着他,没由头地来了句:“赵眠,你会一直喜欢我的,对吗?”
赵眠胸口一窒,眼中流露出患得患失的茫然之色。
魏枕风会有此一问,是……又要走了吗。
魏枕风看出赵眠的异样,立即朝赵眠走了过去。
“怎么了?”他在龙椅前俯下身,单手托起赵眠的脸,“怎么突然不开心,垮起脸来了。”
赵眠轻声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魏枕风蓦地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会让赵眠胡思乱想至此。魏枕风掩下心疼,露出笑容:“没有,你在想什么。”
赵眠轻嗤:“你问我这个问题,不就想得到我会一直喜欢你的答案,然后放心地回北渊吗?”
魏枕风赶紧解释:“不是,我只是……”
“会的。”赵眠定定地望着魏枕风,“我会一直喜欢你。你走吧,只要你会回来,我可以再等一次——我可以再等好多次,只要你会回来。”
魏枕风颇为感动:“眠眠……”
赵眠轻笑:“这下你满意了吗?”
“满意死了。”魏枕风低头亲了赵眠一下,然后嘴欠:“其实我是想问,如果我毁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眠:“……?”
“伤势痊愈后,我每日都要被扶资指点,他下手完全不留情,我身上已经青了好几块。”魏枕风唉声叹气,“再这么下去,哪日伤到脸上也未可知啊。”
赵眠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好像知道魏枕风想干嘛了。
魏枕风恳求道:“所以眠眠,你能不能帮我向萧相求求情,让扶资下手轻点。”
什么东西啊,他都提前难受了,魏枕风就是为了这个?
赵眠一阵无语,道:“练武之人磕磕碰碰很正常,你难道不想进步吗。”
“看来陛下是不愿意求这个情了。罢了罢了,谁让我只是区区嫔位。”魏枕风黯然神伤,“太后看不上我是正常的。”
呵,搞了半天,最后竟是一出苦肉计。
“行了别装了。”赵眠道,“朕复你妃位便是。”
魏枕风粲然一笑:“陛下真乖。”
赵眠不悦:“你应该说‘谢主隆恩’。”
“谢主谢主。”魏枕风敷衍道,“不过,既然说到回北渊……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北渊待一个月?”
赵眠微微一怔。
“还记得你我的约定么。”魏枕风道,“我说过,我弑君弑父那一日,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我之所以留着魏照修的性命至今,也是因为想和你一起走完最后这一步。”
不等赵眠回应,魏枕风又道:“此事我和你的父亲们商议过了,他们说以你的意愿为主。”
事实上,赵栖非常希望赵眠能出去走一走。赵眠产后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他一度担心赵眠会陷入抑郁之中。好不容易等来了魏枕风,赵眠的状况有所好转,不如趁三月春光正好,让小两口一路从南向北,就当是休个产假。
“我想过带繁繁一起回去,但他才两个月,实在不适合出远门。”魏枕风道,“繁繁在宫中有你父亲们和乳母的照顾,不会有事。朝政之事交给萧相你亦能放心。”
赵眠沉默不语。
魏枕风笑道:“当然,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人带到南靖来杀。”
赵眠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有一个遗憾了,我不想再有第二个。”他下定决心,“我陪你走这一趟。”
第92章
赵眠犹记得,去年中元节,他答应陪魏枕风弑父时曾默默许愿,希望魏枕风能见证他们孩子的出生。他的愿望已经成了遗憾,万幸,他有能力满足魏枕风的愿望。
没有在赵眠孕期和生产之时陪伴在他身边何尝不是魏枕风的遗憾。为了弥补这一遗憾,刚复位的魏妃娘娘没少在龙床上瞎折腾。
翌日,赵眠不用上朝,比平时多睡了一会儿。睁眼时,睡意尚未消散,半睡半醒间,他置于小腹上的手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隆起。
这种弧度他再熟悉不过,赵眠以为自己在做梦,在梦中回到了他孕晚期的时候。
随后,魏枕风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醒了?”
赵眠本能地伸手要抱,魏枕风也很贴心地将他揽入怀中。可无论他怎么贴,都无法和魏枕风彻底贴在一起——一个奇怪的东西挡住了他们。
赵眠仔细摸了摸那个东西,立马睡意全无。他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这一瞬间,他还以为父皇以前和他讲的穿越的故事真实发生在他身上了。
一旁的魏枕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中带光:“孕期的陛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好漂亮。”
清醒过来的赵眠迅速冷静,质问罪魁祸首:“解释一下?”
“我在你寝衣下塞了点东西。”魏枕风笑望着他,“赵眠,我们来重现你孕期的时光吧。”
赵眠沉默良久,真心实意地说:“魏妃,朕宣白榆给你看看脑子好不好?”
魏枕风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猝不及防地凑过来,重重吻上了他的嘴唇。
魏枕风花样多赵眠是知道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魏枕风敢这么玩,是仗着他的惊鸿剑没有放在床边么。
虚假的怀孕仿佛比真实的身孕更令人羞耻,赵眠想推开魏枕风,却根本拒绝不了魏枕风的亲吻。
魏枕风回到他身边的一个月,秘密奏本上的四个“正”字和一个“一”字已经成了整整七个“正”和一个“一”。若不是魏枕风顾忌到他的身体,这个数字还能再往上涨一涨。
之前魏枕风因为长期分离而稍显生疏的技艺在多出来的三个“正”中突飞猛进。唇上缠着他不放,手上也不肯放过他。
他被魏枕风伺候得好舒服,眼神逐渐迷离,甚至忘了拿掉肚子上可笑的东西。
得到回应的魏枕风也有些失控,整个人几乎压在了赵眠身上。在碰到赵眠的“肚子”时,他才想起自己在和赵眠玩什么。
魏枕风立即撑住身体,状似后怕道:“好险好险,差点压到宝宝了。”
赵眠还没被亲够,蹙着眉:“压不着他,继续。”
魏枕风挑了挑眉:“你这个当父皇的居然一点不关心自己的宝宝?”
“能不能别演了,魏枕风。”赵眠轻喘着催促,“你快点。”
无论魏枕风在旁人面前有多强势,只要在赵眠身边,他都会尽量收敛起自己的年轻气盛。两个同岁,身份同样高贵,骨子里又同样高傲的天之骄子凑在一起,总要有人稍微收敛一些,否则两个人每天要互跪八百回。
魏枕风心甘情愿在赵眠手掌之中,为其俯首称臣——仅限于在床下。一旦和赵眠上了床,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变得强势起来,说一些能让赵眠羞耻到想拔剑的话,再逼着赵眠在迷乱之中吐露自己的心声。
这是他在欢爱中独有的一面。
魏枕风笑了声,在赵眠耳边轻嘲:“所以,你脑子里只想着和男人上床么,皇上?”
算得上轻慢羞辱的话语,再加上最后的“皇上”二字让赵眠被欲念冲昏的头脑短暂地获得了清明:“放肆!”
“我放肆?不是皇上你求着我快点的么。”
年轻的帝王眼眸一沉,拧起眉头,显露出盛气凌人的模样,正要发作,魏枕风突然毫无预兆地进行了下一步,赵眠便再没有训人的心思。
春宵一刻值千金,君王全身心地享受着宠妃的侍奉。
在最为关键的时候,赵眠的声音再压抑不住,被魏枕风听见了,竟然不顾他的挽留,在急流中勇退。
赵眠从巅峰狠狠跌落,睁大着双眸,眼中盛满了水汽。
“对不起对不起,”魏枕风乔模乔样地露出紧张的神色,“皇上叫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我太过了,伤到龙种了?”
戛然而止的空虚感让赵眠的理智近乎溃散。魏枕风的演技太好,手段又太过恶劣,他……招架不住。
“从侧面,”不得不屈服的君王急切地说,“这样不会伤到他。”
魏枕风恨不能生吞了只愿在床上示弱的美人帝王。他遵从圣旨般地来到了赵眠身侧,嘴上问道:“眠眠,你怀繁繁的时候,晚上会不会幻想自己在这张龙床上被我干?”
青年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鼓励他回答的笑意。赵眠嗓音微颤:“……会。”
他真的会,他想过。
魏枕风眼中的热烈满到要溢出:“你是怎么想象的?是像现在这样吗?”
“想了好多。”赵眠破罐破摔地承认,“想你会一边亲朕,一边干……”
最后一个“朕”字赵眠再沉迷于欢爱也说不出口。但这对魏枕风已然足够,青年兴奋得压抑不住,再一次吻住赵眠的唇。
直到日晒三竿时,龙床的纱幔后头方归于平静。软枕终于被抽了出来,赵眠的小腹重回平坦,可他却觉得里面比之前更胀了。
魏枕风在身后抱着赵眠,双手从两边腰侧环住赵眠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赵眠身上没有力气,昏昏欲睡地任其折腾。
魏枕风吻在他的发间,轻声道:“好想知道繁繁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赵眠半眯着眼睛:“你摸过的。”
“是啊,”魏枕风笑了笑,“谢谢你那时让我摸了。”
赵眠转过身,在魏枕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谁让当时我一直想被你摸肚子……”
赵眠睡着回笼觉,魏枕风熟门熟路地叫来江德海,让他去准备避子汤。
江德海见魏枕风手中拿着一个软枕,问:“王爷这是……?”
魏枕风低头看了眼手中之物:“哦,这个。”他半真半假道,“我刚刚在和陛下玩假装怀孕的游戏来着。”
江德海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这……”见多识广的老太监干笑两声,违心奉承:“如此,也算是弥补王爷和陛下心中的遗憾了——王爷英明。”
魏枕风好笑道:“公公一把年纪了,还挺天真的。”
江德海惑然:“王爷?”
魏枕风回头看着纱幔后面模糊的身影,神色收敛,淡声道:“遗憾这种东西,诚如一尺之捶,日减其半,万世而不竭。”
没有陪着赵眠生下孩子这件事,无论时间如何流逝,他都释怀不了。
江德海和魏枕风接触这许久,渐渐把人看明白了一些。
这位魏妃娘娘啊,看似不拘小节,洒脱豁达,实则内心深沉,陛下那么多不想宣之于口的心思,他全都明白。
江德海问:“既然如此,王爷又为何要整这一出呢?”
魏枕风笑道:“我只是想陪他玩乐,让他开心点而已。”
江德海看着面前精力充沛的青年,再看看在床上陷入昏睡的陛下,心道这游戏玩下来好像是娘娘您更开心一点吧。
当然,赵眠醒来后,很快就为自己找回了场子。江德海和永宁宫众人永远不知道在这之后魏妃娘娘被陛下罚跪了多少夜的床头。
赵眠和父亲们商量过后,决定不日动身,和魏枕风一道前往北渊盛京。
永宁宫三人组得知陛下要远游的消息,忙中有序地开始了准备。魏枕风头一回见这种阵仗,抱着小皇子在宫中围观。
周怀让紧张兮兮:“陛下最近爱看词集,我得给他多准备几本……这本陛下看到一半的话本也揣上。哦,陛下每日必喝的点春枝必须多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