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负责这事的船员还是布鲁斯。
他昨晚睡得太死,一醒来就听到别的船员在谈论床上新来的一对小情侣的事迹。
细问后,布鲁斯得知之前让他心动的金发美人竟是顶级Alpha,叫他好生失落了一阵。
布鲁斯没精打采地调出录入界面,怀着悲痛的心情祝福面前的金发美人。
“恭喜你了,修尔队长。”
他瞟向一旁的陶小玄,询问道:“这位的身份要登记成您的家属吗?”
在陶小玄张嘴前,修尔便替他开了口。
“不,他是我的伙伴。”
听到修尔亲口对别人说他们是伙伴,陶小玄莫名失落了一瞬。
这不是很好吗?
他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打起精神来,对布鲁斯说:“请把我登记成修尔手下的队员吧。”
布鲁斯诧异地一瞪眼,心想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现在还手牵着手。
据说昨晚金发美人还特别霸气地释放出信息素,压制了一大群想要对银发小O下手的船员。
这还不叫爱情什么叫爱情?
可能这也是他们的情趣吧,就像金发美人一个强A非要戴Omega的阻隔器一样。
让他陷入误会,还没谈恋爱,直接就走了一趟失恋流程。
想到这里,布鲁斯悲痛地捂住心口,迅速完成了登记,将小队长的单间房卡扔到桌上。
“你们走吧。”
修尔拿着房卡,同陶小玄前往属于他们的单独房间。
一路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之前去猎杀荒兽的时候,修尔便发觉一旦银尾不在身边,他就会感到极度的不安。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忍受之前的状况再次发生。
一想到陶小玄出事的时候,他可能不在身边……
修尔默默握紧了陶小玄的手,真切的触感缓解了他心脏紧缩的钝痛感。
修尔垂头,望向身侧的陶小玄说:“和我一起去,好吗?”
陶小玄愕然,他还没开口呢,修尔竟然主动提出要他作陪。
他连忙地点头道:“当然好呀,我还担心修尔不愿意带我去。”
想了想自己的本事,陶小玄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好像帮不上修尔什么忙,我会尽力不拖后腿的!”
修尔揉了揉陶小玄的发顶,微笑着说:“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助力。”
陶小玄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算什么助力?说到底,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修尔。
偏偏他还越来越离不开修尔了,真是不知耻。
想着,陶小玄在心里暗啐了自己一口,别过脸小声说:“修尔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队员和伙伴,到时候……”
“不需要别人。”修尔凝眉打断陶小玄的话,沉声说:“你的我的第一个伙伴,也是唯一一个。”
见陶小玄眉毛下垂,眼皮悲伤地耸搭着,一脸颓丧。
修尔停下了抚摸陶小玄头发的手,他不愿看到少年露出这种自卑的表情。
“我在资料中看到过一种能助人觉醒精神攻击技能的药方,制作它的材料都是罕见的禁药,黑市上多半会有售卖。”
修尔正色道:“之后要是能买齐的话,我立即做一支给你。”
陶小玄眼睛一亮,高兴地问,“真的吗?”
修尔望进陶小玄眼中,像是看到了一片盈盈发光的银色星河。
他认真地哄着少年:“小玄的精神力不弱于我,肯定能觉醒很厉害的技能。”
“那样的话,我就能帮到修尔了!”陶小玄一展愁眉。
修尔笑着肯定道:“当然,能帮我很大的忙。”
“太好啦。”
在欣喜之余,陶小玄想到在《逃婚》里,修尔就在拍卖会场上买下了一条红尾美人鱼。
直觉告诉他,剧情中的这条红尾就是蓝桉想要的压轴品人鱼。
命运始终在按照它应有的步调前行,剧情无法规避,重要的节点始终绕不过去。
他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祈祷着未来能够顺利。
数十日后,不夜星上。
欢笑与悲鸣的交响曲一如既往地奏响。
流线似的灯火如同一张密织的网,掩映着整颗星球的糜烂与疯狂。
这里是不分昼夜的梦之乐园。
富人的特供天堂,穷人的服刑地狱。
不夜星出了遍地的散乱黑市外,最负盛名的就是他的夜契拍卖会,举办的频率是六十个欢昼一场。
每一欢昼大约等同于地球上的三十六小时。
也就是说,地球上每过去一季度,不夜星举办一场拍卖会。
一群人被守卫圈围在拍卖会的后场门外,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这些人被称之为底层货物,大多是没有身份的星际流浪者或者囚犯,或主动、或被动地被便宜卖给了不夜星的拍卖场当奴隶。
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被拍卖的价值,会被送去斗兽场,供那些癖好残忍的客人取些血腥的乐头。
在挤攘的奴隶群中,一名棕金色短发的青年,牵着一名身披斗篷的娇小少年。
少年的身体和大半张脸都遮蔽在黑色斗篷下,只泄出几缕银灰的发丝,以及一个小巧的下巴,供人揣测他的长相。
这两人正是接下了任务的修尔和陶小玄。
在蓝桉的安排下,两人乔装打扮,剪短头发、变化瞳色,将脸部细节做了一些改变。
他们混入了可能用于拍卖的奴隶“货物”中,乘坐星船来到了不夜星。
憋在货仓中的时候,陶小玄总算明白了蓝桉这么抠的人,为什么不肯自己来抢梦中情鱼,非要大出血请修尔和他来做任务。
运输底层货物的星船条件差得要命,环境又脏又臭不说,和他们挤在一块的那群奴隶还不知底细。
要不是修尔一直护着他,陶小玄怀疑自己在运输的途中就没了命。
但这的确是进入不夜星最便宜、快捷的途径。
因为底层“货物”会在进入拍卖行前,被专业的评估人员严格筛选,所以不会有人仔细地排查被塞到星船中的奴隶身份。
更重要的是,在被筛选过后,质量过关的“货物”会严格根据评级关押到不同的货库。
以修尔和陶小玄的信息素等级,他们多半能被关到离红尾人鱼不远的位置。
“趴下,贵宾来了,都趴下!”守卫们举起枪,大声命令奴隶们分成两侧趴下,开出一条路来。
脏兮兮的奴隶们乱作一团,在守卫射杀了几个不听话的人后,人群终于恢复了安静。
修尔趁乱牵着陶小玄藏到人群的中央,然后虚趴下来。
八人肩扛的奢华复古步辇从分开的人群中穿行而过,靠躺在软枕上的红发青年懒洋洋地俯瞰周围待价而沽的奴隶。
这位贵宾正是前来参加拍卖会的顶级富商之子——苏塞克。
陶小玄伏在人群里,修尔将他密密实实地挡在身后,他只能透过缝隙窥见车辇的一星半点。
眼看着步辇即将驶过人群,贵宾仍未挑中任何一名奴隶,随行的拍卖会专属服务人员贴心地问道:“您这次没有中意的吗?”
他听之前服务过这位A级贵宾的人说,之前来拍卖行的时候,苏塞克都会从未经挑选的底层货物中择出一两件,提前买走。
其实,这算是某种怪癖。
要知道真正顶级的货物都是单独运送的,像这些被批量送来的底层货物都没什么价值,纯粹是沙里淘金。
但为了讨好贵宾,他还是特意为其安排了这个项目。
苏塞克瞄了眼提醒他的西装男,这人心思倒是挺活,可惜马屁拍错了时候。
他从前的确喜欢玩淘宝游戏,从肮脏“垃圾堆”里翻出闪耀的“宝藏”,是件极富成就感的事。
再加上游走在一群不知身份的亡命徒中,能让他觉得格外的刺激。
但这回不一样,他来参加拍卖会有着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买下压轴品——红尾人鱼。
在见过那条漂亮的银尾人鱼后,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个替代品解解馋。
除了人鱼之外,苏塞克现在对任何生物都没兴趣。
苏塞克撩了下头发,轻蔑道:“这些玩意儿全是垃圾,有什么意思?直接送我去休息室。”
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言论会如何刺伤那些低等的“垃圾”。
让苏塞克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彻底激怒了底下的一位灰发男人。
男人和朋友一起从监狱中逃出来,被辗转卖到此处。
就在刚才,他的朋友因为不慎踏出边线,直接被无情射杀。
灰发男人跪趴在朋友的尸体旁,气得发抖,为了活命强忍着没有暴走。
听到苏塞克的话,他被点燃了骨子里最后的血性。
同为人类,有极少部分的人,天生就是人上人。
而另外一大群人,被视为蝼蚁,给这些“人上人”连当玩物都要被嫌没劲。
蓬头垢面的亡命徒抬起改造过的机械手臂,不要命地以血液作为子弹击向狂傲的富商。
苏塞克狼狈地滚下步辇,为避开攻击,他将学过的体术发挥到极致,在空中一扭,避开了致命一击。
错失良机后,赌命一搏的亡命徒被保卫人员迅速击毙,顶着眉心的血洞,晃了晃身体倒地。
死不瞑目地望向苏塞克的位置。
看着苏塞克翻过来的时候,修尔将陶小玄往旁边一推,没想到苏塞克在空中的位置发生了偏转,正好朝着陶小玄的方向滚过去。
没能让贵宾高兴,还险些叫人送了命,西装男吓得腿一软,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道歉。
苏塞克落地时,顺手拽下了某个奴隶身上的布料。
遭此劫难,耳边又窜入西装男鬼吼鬼叫的声音,他听得一肚子气。
苏塞克瞄到垂落自己手边的灰色发丝,立即想到刚刚那个袭击他的家伙也是灰头发,抬头准备朝被自己抓住的这只恶心灰老鼠撒撒邪火。
他打眼一望,对上灰发少年因惊慌而圆瞪的眼眸,浅色灰瞳颤动着,似一汪荡漾的湖水。
苏塞克的怒火被霎时浇熄,同样是灰色,他却没法迁怒眼前的少年。
总觉得这样的一双眼睛,叫他似曾相识。
他到底在哪里见过?
陶小玄人都蒙了,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苏塞克。
虽然他知道自己经过了易容改装,而且正常人不可能想到人鱼能化出双腿在陆地上行走,但还是免不了心慌。
心思电转间,他决定扮演好一个合格的胆小奴隶,就像他之前和修尔约定好的那样。
扯了扯自己被苏塞克捏住的斗篷,陶小玄低头用蚊呐般的声音说:“请、请您放开,我的衣服会……弄脏您的手。”
一边说着,陶小玄一边往后退。
“等等。”苏塞克拽紧掌心的布料,不让少年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将乱发抚平。
苏塞克用自以为优雅的姿势站起身来,对一旁跪地的西装男说:“这个奴隶多少钱,我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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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告罪减刑的好机会。
他连忙对苏塞克表示道:“您喜欢的话, 直接挑去就是了, 这等奴隶哪需要您破费!”
苏塞克对于侍者的想法心知肚明,他在会场前出事侍者多半担不起这个责。
如果他收下了这份示好,也就意味着不会要这个侍者以命谢罪。
想着, 苏塞克嫌恶地瞄了一眼倒地的灰发奴隶尸体,准备把这只灰老鼠当做谈资笑话讲给朋友们听。
垃圾就是垃圾, 还以为自己能翻出天来?
他喜欢追寻刺激,但少有经历如此惊险的状况。
拍卖场的责任他肯定要追究,不过他没必要为难底下办事的人, 要真正的赔偿还是得找上头。
他杀了侍者并无实际好处,饶这人一命也没什么,单为泄愤坏了买卖不值得。
现下侍者既然要讨好他, 那他不收白不收, 灰发少年的确合他心意。
少年这副怯生生的调调,像极了他日思夜寐的某条顶级银尾人鱼,尤其是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似坠入深海的银星,晃动不安, 但依然发光。
看着少年,苏塞克甚至觉得自己买红尾人鱼的欲望都消减不少。
几瞬间,心思百转千回, 苏塞克开口接下了这个“礼物”。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言, 西装侍者大松一口气, 谄媚地笑着说:“我这就安排人把他洗干净, 呆会儿给您送到贵宾休息室。”
他顺便拍了下苏塞克的马屁,“能被您选中,这奴隶可真是幸运。”
苏塞克倾身靠近少年,满意地欣赏着新得的藏品,“你是我的了。”
分明是灰色的头发和眼睛,他却觉得这层灰蒙下藏着耀眼的宝石。
“从今天起,你就叫银奴。我喜欢乖一点的,记住了吗?”
修尔稍稍抬脸,漠然注视着人群中央的苏塞克和“幸运儿”。
将奥斯特变成分|身后,他同时得到了奥斯特的记忆,因此对苏塞克的情况了解许多。
苏塞克虽是个花花公子,但他父亲为了让独子不沉湎肉|欲,特意找来了大师强制训练过他的精神力。
比起奥斯特之流,苏塞克的精神力要高上一层。
他没有把握迅速操控苏塞克,植入精神丝的过程也不一定顺利,在众人围观的地方这样做风险很大。
一旦失败,他会被立即击杀。
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修尔贴地的手掌缓缓攥紧。
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半跪在人群中的奴隶。
与此同时,被称“幸运”的陶小玄在苏塞克的靠近下,身体做出了自然的反应——惶然后退。
苏塞克抓住少年的手臂,脸色一沉道:“不想跟我?”
“我怕您……嫌脏。”陶小玄埋着头,尽力同苏塞克隔出一小段距离。
闻言,苏塞克挑眉笑了笑说:“沾上泥土的宝石依然闪闪发光,我当然不介意。”
说来也怪,少年的衣衫分明有着脏乱的灰痕,但他却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气。
他“身经百战”,他此类气味极为敏感,绝对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而且尚未被人标记过的顶级Omega!
苏塞克深嗅了一口少年身上的香气,Omega多半使用了抑制剂,信息素的散发像是被刻意压制住了,浓度极淡。
即便是这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依然令他心醉沉迷。
多么狡猾的小妖精,可还是瞒不过他的鼻子。
“对于美人,我向来包容。”苏塞克将少年一把拽得更近,暧昧地附过去,在他将要碰到少年颈后的腺体时——
怀中Omega突然被人拽离。
他看中的灰发少年被一个高壮的奴隶,以极其强势的姿态护在了怀中。
没人看清这个奴隶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守卫用武器对准了这个“不安分因素”,却因害怕伤到贵宾相中的奴隶而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开枪。
这一个两个的,胆子翻上天了?
苏塞克刚压下的火气又窜了出来,他瞪视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发现这人的容貌竟格外出色,不同于灰发少年的娇美,这人眉梢都写着硬朗,有种阴郁不羁的气质。
那头散乱的棕金色短发为男人的容貌添上几分野性,他犹如护食的恶兽,试图用气势震慑领地之外的人。
陶小玄几个转身被拉到修尔怀里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懵的。
他抬眼看到修尔紧绷的侧脸,感觉到了修尔此刻的怒气,再看苏塞克,也是火山待发的状态。
夹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还被一大排激光枪指着,陶小玄紧张地几乎快失去了思考能力。
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苏塞克眯了眯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们是一对?”
灰发少年明明没有被人标记过,难道是他闻错了?
刚刚到手的宝物竟然是个残次品,苏塞克觉着自己今天今天简直霉到家了。
他一脸晦气地命令守卫道:“给我杀了……”
陶小玄试图从空白的脑子里找出一个挽救此刻形势的办法,在苏塞克下令的间隙,他脱口而出:“等等!求您别动手!他、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苏塞克皱眉,摆明了不相信。
像是为了接应陶小玄的话,修尔缓缓开口道:“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他。”
他的气势极富攻击性,但说话时,声音却有种压抑的冷静感。
修尔对上苏塞克审视的目光,褐色眼瞳中亮起一点微弱的金芒。
虽不能迅速操控,但动用一点小手段他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那双眼睛,苏塞克莫名觉得怒火平息不少,对这个奴隶多了几分好感。
细细看去,棕发青年和他怀中的少年长得确有几分相似之处,是个有着别样风味的美人。
初时的愤怒过去,苏塞克觉出几分有趣来,“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银奴,那你也随他一起跟着我,怎么样?”
苏塞克在心里做着盘算,在一批普通货色里竟然出了两个极品,还是兄弟的身份,这是何等的巧合?
将这两人一并收了,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面对苏塞克轻浮的邀约,修尔没有立即应答。
假如跟在苏塞克身边,那么总有机会在没有旁人干扰的环境里接近这个人。
就算一次操控失败,苏塞克也逃不过第二次、第三次。
修尔垂下眼睫,漠然应道:“不分开的话,可以。”
“他们,我都要了。”苏塞克用下巴点了点两个拥在一起的奴隶。
西装侍者一愣,见苏塞克脸上浮现笑纹,全然不见刚才的怒色,悄悄地抹了把冷汗。
今天出的岔子可太多了,还好这批货物里正好有两个合贵宾心意的奴隶。
“好的,先生。”西装侍者点头哈腰地应和,又说了一遍类似刚才拍马屁的,准备将苏塞克接引到贵宾室去。
同时,他命人去处理好这两个奴隶的卫生问题,以便于干净地进献给贵宾。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陶小玄攥紧修尔的衣角,心跳得依然很快。
意外获得了入场的资格,看来命运之神还是站在主角这头。
只是这过程……实在有些惊险。
他们被西装侍者的手下带去洗浴的地方。
几个大汉退守到浴室门外,只留下一个长相乖巧的纱衣少年。
然而,这名可可爱爱的纱衣少年上来就准备扒两人的衣服,他看着修尔不好惹,十分机智地选择了先朝陶小玄下手。
在被扯下斗篷的瞬间,陶小玄眼疾手快地抓起衣服,往后一躲,震惊道:“你干什么?”
“给您洗澡,上面吩咐的。”纱衣少年小心翼翼地恳求道:“求您发发善心,让我帮您行吗?不然主人就要把我丢去萨沙舞会上喂野兽了。”
萨莎舞会?
陶小玄愣了一下,想起《逃婚》里提到过——
和不夜星上的拍卖会一样出名的,是它每十六欢昼举办一场的萨莎舞会。
单是舞会,听上去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它的形式却极为残忍。
其实就是一群买了高价票的客人坐在台上,观赏底下的斗兽场里奴隶被野兽撕咬的过程。
而舞会叫做萨莎舞会,是因为在奴隶们都死去后,将有一名唤作萨莎的男人出来杀掉野兽,并表演一场蛇舞。
萨莎是一名男性Omega,却被称为蛇妖王后。
只因他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
据说他身上有种令人无法抵挡的魅力,能让无数观众高价求票,只为来欣赏他一个人血腥的舞会。
在《逃婚》的剧情里,修尔在参加拍卖会前,被邀观看了一场萨莎舞会。萨莎选中了他当幸运观众,邀请他下场共舞,但被修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书里细致描写了观众们对修尔不识好歹的羡憎表现,让读者爽了一把的同时,为下文给修尔使绊子的某个喜欢萨莎的炮灰角色埋下伏笔。
陶小玄回想了下书中关于萨莎舞会的描写,瞄了眼快哭出来的纱衣少年。
如果少年说的是真的,完不成任务就要被扔去那种地方,那确实没法拒绝。
但是……让人伺候他和修尔一起洗澡?开什么玩笑!
只是想一想,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陶小玄红着脸问道:“一定要你给我们洗吗?我自己不行吗?”
纱衣少年一脸纠结地说:“要是您们二位身上有一点脏东西,被贵宾发现了说出来,那就糟透了。”
没辙,总不能看着人去死吧?修尔都没说什么,他又怎么好意思矫情!
陶小玄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松开了紧抓住斗篷的手。
“你帮我洗吧。”
得到首肯后,纱衣少年满脸高兴地迎上来,却被一直没做声的修尔单手挡开。
修尔沉声道:“请你把头转过头去,我们自己可以清洗。”
分明是请求的语气,听上去却有着命令一般的不容置喙。
在修尔的冷视下,纱衣少年战战兢兢地应了声好,极不情愿地将头转了过去。
见状,陶小玄鼓了下嘴,准备问修尔既然早可以这样做,那为什么要看着他为难?
眼看着修尔三两下功夫解决上衣,露出完美肌理。
陶小玄脑中瞬间空白,立即别过脸。
在被修尔临时标记之后,他总控制不住脑中浮现一些不可言说的场景。
哪怕他打了抑制剂,也压不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
“脱、脱这么快干嘛?”出口后,陶小玄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细如蚊呐。
修尔伸手褪下最后的遮挡物,坦然道:“快些洗完,早点解决。”
他已经等不及去处理苏塞克了,那个家伙抱了陶小玄,还差点碰到了腺体。
想到之前苏塞克和陶小玄贴近的那幕,修尔瞥向陶小玄雪白的后颈,眸中掠过暗色。
虽然后背没长眼睛,但陶小玄还是察觉了修尔灼灼的目光,他小声说:“我洗的时候,能不要看着我吗?”
如果修尔不答应,那……那他也没有办法。
见一层绯色染透了陶小玄的后颈,修尔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不希望让陶小玄感到不自在,这样他和苏塞克又有什么分别?
修尔闷闷地嗯了一声。
得到了修尔的承诺后,陶小玄默默克服羞耻心,褪下身上衣服,开始搓澡。
雾气逐渐浮上来,不算宽敞的空间内,三个人都默不作声。
门边的纱衣少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