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恹恹的靠在墙上, 等候着这一天结束了, 主任回来对他们的裁决。
会不会被开除?
思及此, 更抑郁了。
他想给隋逸打电话,一直以来,他只要遇见困难了都会给隋逸说,隋逸会帮他解决。
可现在他不好意思了。
他哥哥这么大的时候都能独立解决问题了,自己呢,自己还在这里因为打架斗殴罚站。
远处有一艘星舰,是苏尔谢的专属星舰,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烁着灿烂的光,此刻那艘星舰正孤零零的停放在空场上,而军部的那些军雌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问题,匆匆忙忙全部汇合到了远处。
哈里四处看了看,见除了那三个被他打了的同学在,再没其他人了,心思一动,悄悄溜了出去。
他要去找哥哥,要去解释下自己的行为,他怕哥哥误会。
顺着树影下的路一直走,见到了几个守卫兵,守卫兵说苏尔谢此刻没时间会客,哈里哦一声,转身又到了那边的星舰位置,星舰暂时没有守卫,大门紧闭,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
他从小就知道苏尔谢的密码是什么。
苏尔谢的所有东西,密码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尾数会在一到十里不定选择,其他的太好猜了,输入后,星舰的大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他好奇的走了进去,刚迈入,星舰的大门就关闭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星舰,也是第一次真正踏入星舰内部。
冰冷肃穆,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小时候就听隋逸说过,他哥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胆子可大了,能从军部抢一架战舰去和敌军大战三百回合!杀得敌军落荒而逃!
他没那个本事,所以只想着能过来看看就好了。
那些闪着光的按钮,也不知道是什么,见星舰内响起了红色警报,有个红色的按钮也一直在闪光,他害怕的赶忙点了一下,原以为是开门按钮,谁知道按钮刚一点击下去,瞬间从脚底到头皮传来沉重的失重感。
看着操控台上的屏幕,星舰瞬间升空,并开始了导航飞行!
率先袭来的感知是恐惧,他用力拍打着大门,想找到一个什么开关放自己出去,随后他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只想等待救援,再之后,见没有救援力量到来,他赶忙开始研究那操控台上的一个个按钮。
他发现了拉杆,似乎是他的拉杆朝向某个方向,星舰就会朝向某个方向飞去。
在尝试了一两次后,恐惧消散,紧随其后的就是刺激,直击大脑的刺激!
他咬了咬牙,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哥当初都能抢战舰,他抢个星舰……也不要紧吧?
远处有一座山,他深呼吸,用力推下,咻的一下,星舰飞速驶去!
事实证明,冒险也是需要实力的,而这个实力,他哥有,他没有。
他对星舰一无所知,也没有学习过操纵过,第一次使用,就将原本应该低空飞行的星舰,直接升到浮云之上,位置高到他看一眼腿都会发软。
云彩遮蔽了他的方向感,他又不懂操控台上的方向指示,一时间脑子都乱成浆糊了,也不知道自己按了什么键位,猝然间,星舰一个俯冲,他也跟着滚落在地,抵在门上,惊慌失措!
这会儿哈里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可星舰在几次气流颠簸中,好一阵子后,突然坠地,一阵踉跄,星舰坠机,哈里也跟着撞到了脑袋,疼得喊叫,星舰受损后,舱门自动强制打开,哈里这才急忙逃了出去,看着外面的一片山地,陷入迷茫。
这是……哪儿?
四周皆是高山,但这里的山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这里的山已经被火烧成了黑漆漆一片,地上也尽是硝烟的味道。
他朝前走,试图跟着水流的方向找到出口,可越走越绝望,山里没有树木,没有动物,也就等于没有食物,他会不会还没走出去呢就被饿死了?
他哥年少轻狂抢战舰大杀四方,他年少轻狂也枪战舰被困饿死。
怎么想怎么憋屈。
原来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顺着溪流不知走了多久,他闻见了夹杂在硝烟里淡淡的血腥气,顺着味道的来源走过去,祈祷会不会有什么被烤熟了的野味,谁知一过去,只看见了一个快被烧焦了的男人。
对方还没死,尚且留有一口气,如鹰似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哈里赶忙退后一步,“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啊!我只是路过!”
应该是个雌虫,脸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身上也满是烧焦的痕迹,惨不忍睹。
哈里有一瞬的害怕,想避而远之,直觉告诉他,对方是个危险人物。
但他看见对方身旁的那个背包,里面说不定有食物,又心动了。
他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刀疤男:“……”在我犹豫你是什么来头准备弄死你的时候,你说你饿了?
哈里真诚问:“你有食物吗?”
刀疤男冷笑:“谁派你来的?”
哈里摇了摇头:“我是自己来的。”话毕,他还指了指远处的星舰,“我的星舰坠毁了,我出不去了。”
哈里长着一副足够单纯的面孔,怎么形容,就是一眼过去,就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心眼子。
长成傻白甜也不怪哈里,只怪隋逸和苏尔谢都是强势型选手,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哈里,不可避免的不用负担任何事物,被保护的非常好。
刀疤男而后又套了几句话,确定了,对方真的不是来谋害自己的。
按理说,他从来都没见过这小子,但此刻看着这小子,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哪里见过?不应该啊。
除了早些年他当过间谍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后面他就一直在战场上了,也没记得和哪个小孩子遇见过。
晃了晃脑袋,还未哄骗这小子帮自己,对方就主动上前了,掏出口袋里的创可贴,轻柔的帮他吹了吹,然后将创可贴撕开贴在了他的脸上。
刀疤男一愣,从未有过亲密触碰的他,像是被电击了,半晌缓不过来,最后咬牙切齿的说:“离我远点!”
哈里道:“我叫哈里,你受伤了,你需要我照顾你吗?”
“你会那么好心?”
“会的。”哈里笑了笑,“不过为了以防我饿死,你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刀疤男嗤了一声:“陌生人的东西也敢吃?”
哈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染了一手脏污,也不嫌弃,反而靠近道:“我相信这世界上好人多!”
“……”
和心机深重的人打交道惯了,头一次不用费脑子的说话,刀疤男松懈下来,给了食物,和哈里在山中度过了一晚,哈里说,哥哥肯定会来救他的,而刀疤男在想,一定要在离开山谷前杀了这小子,他不需要让任何一个见过他的人活着。
夜晚,伤势过重的刀疤男发高烧,身体滚烫,而哈里小时候照顾过隋逸,有经验了,这会儿立马将刀疤男拖到溪水边,用冰凉的水冲洗降温。
哥哥也教过他几个穴位,他尝试着按了按,就这样磨蹭过了一夜。
刀疤男昏迷前,已经做好了哈里会拿走他的食物并离开的准备,毕竟如果他是对方,他就会这么做,照顾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做梦吧。
可哈里就是这么做了,照顾了他一晚上。
故而当他醒来看见忙前忙后一脸期待的哈里时,微微惊讶。
他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和哈里保持开距离,这辈子也没想过,竟然会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岁的小子给救了。
再麻痹的感情,在抛弃后的寂静和未被抛弃的陪伴,或许都会选择后者。
为此,他对哈里的态度也好了些,仔细打量着哈里,问道:“你这年龄,能驾驶星舰?”
哈里道:“你好笨哦,当然不能啊,要不然我怎么坠落到这里的?”
“……”第一次被骂笨的刀疤男翻了个白眼,“偷来的?”
哈里抿了抿唇,陷入沉思。
算不算偷?
未经允许,即为偷。
可不对啊,为什么他哥哥当初的行为就能被称为抢呢?
强撑一口气,不肯掉面子的哈里果断摇头:“不是偷。”
“哦?”
“是抢。”
“……”
怪他跟不上时代了,怎么如今的新一代都这么生猛呢?
多年前有那个苏尔谢,如今又有这个臭小子。
隋逸最先知道的哈里丢掉的消息, 不是从我方口中,而是从敌方, 一通电话, 震得他脑子炸裂,对方很客气的问他:“阁下还记得我是谁吗?”
隋逸;“……”
他最噩梦的一次经历,就是卢迪亚之死, 他亲眼见证亲身经历,因为卢迪亚就是他杀的。
保大保小, 最后在卢迪亚的坚持下, 他迫不得已生刨,救出了哈里。
而这个声音一听就是那个狗贼刀疤男。
隋逸深呼吸:“哈里真的在你手里?”
刀疤男笑了笑:“是的, 老天是公平的, 终于给我天上掉馅饼了, 没骗你, 我差点都要死了, 你家小朋友从天而降救了我。”
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却还要保持微笑。
隋逸道:“能放了他吗?”
“可以。”
“什么条件?”
“我需要军部的城防图。”
“你个傻逼智障二百五, 你他妈指望老子给你偷城防图??”
“……我劝你说话客气点。”
“我偷不来怎么办?”
“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位小朋友就不能完整的交给你了, 可能会断断续续的。”
“比如今天给你送个手,明天给你送个腿……”
“你闭嘴。”
“所以您能拿到的对吗?”
隋逸吃力地扶住桌子,脑子嗡嗡的。
刀疤男笑了笑:“对了,忘了提醒,千万不要告诉苏尔谢这些事情哦, 苏尔谢身边也是有我们耳目的, 如果你违反约定, 那一切后果自负。”
说完, 挂断,隋逸连喊几声,气恼的一拳砸到桌子上。
城防图。
他哪里搞得到啊?
那都是军部的绝密文件,好家伙,难不成他现在就溜到军部去,可能还没进去呢就被抓走毙了,况且他自认自己也没那么大本事真敢过去找死。
可拿不到城防图的话,哈里怎么办啊?等死吗?
隋逸慌神了。
不行不行,虽说哈里不是他的任务目标,死活不受限,但那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这么死了,他得哭死。
“006,我该怎么办啊?”隋逸颓丧的坐在沙发上,“你有什么办法吗?”
【告诉苏尔谢?】
“你没听人家说吗,不能给苏尔谢说,说了就弄死哈里了。”
【那把城防图交出去?】
“当然不能交啊,他妈的,那群狗东西,要是把这么重要的机密文件给了那个傻逼,帝国不就危在旦夕了?”
【啊这……】
隋逸转来转去,看着钟表上的针嗒嗒嗒走过,心乱如麻。
他从未经历过这么棘手的事情,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悄悄去找下苏尔谢。
他将自己伪装了一圈,套了个黑色的衣服,戴了个黑色的帽子,行踪诡秘,悄悄潜行到辛肯顿学院里,也没去找那些军雌问苏尔谢在哪里,担心说不定哪个就是间谍。
路过的间隙,听见了几个军雌的低声说谁谁死了,隋逸赶忙呸呸几声,心道晦气。
他是在一栋教学楼的七层转角抬阶位置找见苏尔谢的,对方还穿着授勋时的那件军装,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眼眶微红。
隋逸悄悄走了过去,低声:“苏尔谢?”
苏尔谢微弱的抖了下,抬起头来,痴住,“隋逸……”片刻,那涣散的瞳孔微微聚合,眼眸渐渐清明,他猜到隋逸因何而来了,说道:“如今局势特殊,几大上将都不在A区,我必须要待在A区,不能离开,我已经让人去找哈里了。”
隋逸抿了抿唇,蹲下身,默默道:“眼睛都红了,是出了什么事儿?”
苏尔谢扯了扯笑:“没有……”
隋逸轻轻拧了下他耳朵,“撒谎。明明一副要哭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了?西野呢,他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要是西野回来了,他把哈里被劫的消息告诉西野,让西野想办法,这总不算违约吧?隋逸乐观的想着。
恰恰是他的这句话,让苏尔谢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忍不住了,嗓音颤着道:“他死了……隋逸……他死了……”豆大的眼泪落下,哽咽不止。
隋逸一愣,一时没反映过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子也懵住了,死了?突然死了?他印象中前几天新闻还报道过西野在前方的战况啊,怎么会突然死了?
想问,但苏尔谢这会儿情绪很糟糕,根本没法问,他靠上前,抱住苏尔谢,柔声安慰,苏尔谢的眼泪落在他的肩头,都能感觉到布料被浸湿了。
苏尔谢说:“罗德中将说,是因为精神力暴.乱导致的暴毙……”
“精神力?”隋逸错愕,“西野才多大啊?就会因为精神力暴毙,这都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吧,要是说斯尔赫特的年纪精神力暴.乱我还信……”
“可是这是罗德中将和那些士兵亲眼看见的……”
“这样啊……”
隋逸有些头痛,他不怎么会安慰人,左不过就是那几句:别哭了,开心点,没事的,放宽心。
就很敷衍。
西野暴毙,他心底也不舒服,挺难受的,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活着,并非他无情,而是现在哈里也很危险,再拖下去,说不定哈里也要死了!
苏尔谢接过隋逸递的纸巾,擦了擦眼,强制恢复情绪,“但我总觉得西野的死哪里有问题……就像你说的,千分之一的概率,不可能突然就落在了西野身上。”
隋逸点头:“对啊,最重要的是,你们军部不是有定期体检吗,精神力波动至少能检测出来吧,之前就没什么提示吗……”
苏尔谢蹙眉,眼眸一寒,之前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问题,如今一想,只觉漏洞百出,苏尔谢站起身,“你说的有道理。”
隋逸也难得聪明了一次,嘀咕道:“有没有可能是别的死因,但你也说了,那些士兵是亲眼看见了西野暴毙……”隋逸忽然止住声,睁大眼,震惊的和苏尔谢对视一眼,苏尔谢低声:“别往外说这些。”
“我明白。”
如果西野并非精神力暴.乱而死,那就说明,在场的目击者一定在撒谎!
隋逸莫名想起了刀疤男的话,说苏尔谢身边有他们的耳目,竟然是真的!
如果西野是被谋害的,那岂非间谍早已深入军部,已然能杀死一个少校了,那岂非间谍就在他们身边!?
隋逸背后一凉,赶忙哆嗦了一下,他被自己这个猜想吓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肯定不能告诉苏尔谢哈里的事情了!万一被那些耳目知道了,哈里肯定会被碎尸万段的!他连连深呼吸,劝自己冷静冷静。
这会儿,他还推理出了一个结果,就是那些间谍此时此刻会不会就在暗中观察他?看他有没有去窃取城防图?刀疤男也知道苏尔谢和自己的关系,那对方肯定就知道自己是要从苏尔谢这里入手才能拿到城防图。
太窒息了。
这种被监视着的感觉,像是被掐着脖子无法呼吸。
苏尔谢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去说出实话。
苏尔谢道:“我要回军部一趟。”
隋逸立刻跟声:“带上我?!”
苏尔谢侧目,有些纳闷,“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去军部吗?”
隋逸立马挽上他胳膊,“喜欢喜欢可喜欢了,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苏尔谢一怔,耳朵一红。
隋逸跟着去了军部。
苏尔谢将隋逸安排在了会议室内,自己便先离开了,一路朝向军区最南边,高耸的树木遮住阳光,林间一片阴冷。
副将道:“少将,前方就是地牢了,之前抓到的四个间谍,死了三个,还剩一个。”
进入地牢时,一股森冷之气油然而生,他们直入最深处,到了一道铁门外,停住。
副将为他开门,只见一个半死不活的雌虫正被悬吊在那儿,听见门声响动后,勉强抬了抬头,看向前方的苏尔谢,眼露不屑。
阿基米咳出血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别痴心妄想了……”
苏尔谢让手下全部退了出去,看向一旁的各种刑具,淡淡道:“都受过一遭了?”
阿基米冷笑。
苏尔谢拿起一把匕首,细细观赏,银质刀面反射出他的影子,泛着寒光,刀刃锋利,削铁如泥,刀把上还残留着一丝殷红,显然作为刑具已经使用过了。
苏尔谢头也不抬,轻轻道:“我处理过不少间谍,也从那些张不开的嘴里套出过不少难以套出的话,不开玩笑的讲,我审讯的次数比我上战场的次数还要多得多。”
阿基米死死盯着苏尔谢。
他不怕对方直接走来折磨他,可很怕这种慢刀子磨人,不疾不徐,仿佛淡然漠视的样子,就像是对方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能撬开他的嘴。
而他一想到这个,就会不寒而栗,脑子一瞬慌乱,煎熬的思考对方还要做什么,自己是否能撑得住。
苏尔谢低着头,放下了刀子,又拿起另一支注射剂,轻轻压下,药水滴落,他继续道:“我有个一个特点,就是从不认输,所以我将每一次审讯都当做一个挑战,输赢里,我只选择前者,也只有前者。”
阿基米吼道:“啰嗦什么!谁要听你说这些!?”
“你不喜欢听吗?”苏尔谢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缓慢露出微笑,“你的上级罗伯特,他就听完了,他没有像你一样大喊大叫,也没有失态,他是第一个能耐心听完我的话的人。我很佩服他。”
阿基米一愣,恍然失神,他不可置信于罗伯特被抓的事实,挣扎起来,怒吼道:“你胡说!!!”
苏尔谢笑了。
他走到阿基米身前,“听说你们都很崇拜他?他是北境的头号大将?”
阿基米身子颤抖着,发出阵阵怒吼,眼眸透出丝丝恐惧,生怕苏尔谢说出什么。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苏尔谢温和的描述,“他是在被注射药剂后,意识极度清醒的状态下,被一点点敲碎了骨头,放了血,然后扔到了沙漠里,钉在木桩上,风沙一大,他就陷在里面了,风沙会吞噬他的肌肤,每一粒沙子都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刮下他的皮肤,独留下鲜红的血肉,没有水,他的气管血管也会在体内一点点干裂。”苏尔谢退后一步,无奈道:“我没试过,但我让他试的时候,看起来挺痛苦的。我说过,我很佩服他,你觉得是为什么佩服呢?”
“你闭嘴!!!你不要说了!!!!”阿基米眼泪落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晃动得铁链铮铮作响,十分刺耳。
苏尔谢一把扣住他的下颚,低笑:“我佩服他竟能撑完第一遍,我当然不会让他死,我会让军医给他治疗,然后让他继续经历之前经历过的一切。你知道什么是最痛苦的吗?就是你明明知道你即将要经历什么,却没有反抗的余地,仅剩等待。”
阿基米愣住了,闷出一口血来。
苏尔谢笑了笑:“别怕,我对你当然不会像对他那样,毕竟这里也没有沙漠,但这里有水,我有一个新玩法,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他站直,静静凝视着阿基米,在看见对方眼底深深地恐惧后,满意了。
审讯,未必要严刑拷打,严刑拷打是最次的选择,如果能从心理攻破,则事半功倍。
苏尔谢在里面待了只有半个小时,里面凄厉的哀嚎声也只有半个小时,他便出来了。
副将为他开的门,余光扫到了里面,心中一紧,汗毛竖起,在苏尔谢出来后,立刻关上了门。
他谨慎的看着苏尔谢,问道:“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西野死了。”苏尔谢默然出声。
副将低头:“少将,节哀。”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副将犹豫:“根据罗德中将所说,是精神力暴.乱而亡。”
“那你说,我有天会不会也这么死了?”
“不会的,少将,肯定不会的!那都是很小的概率!”
“概率再小,也是有,我不想死……如果想要稳定精神力,就只能找一个雄虫结婚是吗?”
“您……”
“帮我找一个吧,尽快,”已经走到地牢外了,夕阳的橙光落在地面,暖红一片,苏尔谢望了一眼,拿出一份名单,副将恭敬接过,只听苏尔谢说:“一周之内,我希望这上面的所有将领,都能出现在我的订婚宴上。”
军部大楼的顶层, 非常安静,微弱的脚步声都清晰可查。
上顶层的过程异常顺利, 电梯, 畅行无阻,各处的安检也都顺利通过。
等站在最高一层的时候,隋逸自己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可思议。
好歹也是军部最机密的地方, 就这么容易上来了?
还不如他家公寓的安保系统呢!
他缩着身子,小心翼翼打量周围情况, 暗道, 城防图是藏在了哪个房子里?另外,会不会锁在了保险柜里?那他怎么开保险柜?直接抗走?
越想越麻烦, 隋逸本身就没多大毅力, 这会儿更是打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 距离他三道门的那间办公室被推开, 一个军雌走了出来, 看样子军衔不低, 对方见到他后, 十分惊讶, 笑道:“阁下怎么会在这里?”
隋逸虚心, 忙道:“哈哈走错了走错了。”
“您是想找谢莱恩克少将吧?”
顺着这句话的台阶下,隋逸立马点头。
他看着这个军雌,印象中没见过对方。
“我是罗德,此次和谢莱恩克少将一起回A区驻守,经常听谢莱恩克说起您, 果然与凡俗雄虫截然不同。”
隋逸哈哈一笑, 现在只想着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生怕这个罗德要细细追究他, 罗德给他指了指:“那边可以下去。”
隋逸看去,只听罗德嘱咐道:“顶层都是存放机密文件的,属于军事重地,您以后还是不要贸然进入了,以防误伤。”他眯起眼,笑了笑,像是生怕隋逸听不明白一样,又道:“像是我在的那间房里,有很多资料,都非常的重要,平日里是锁着的,也就今天,我正巧进去有事,谁知一出来就碰见您了。”
隋逸讶然,目光瞟向那个房间。
罗德道:“我还有事,先走了,阁下慢走不送。”
“好的,再见再见。”
等罗德离开后,隋逸靠在楼梯口位置,看着罗德下了电梯,忽然笑了。
难怪他出入的这么容易呢,原来是有人帮他打掩护呢。
隋逸漫步,进了那件房,门没锁严,进去后看见了几个小盒子,如果没猜错,里面放的是城防图吧,等于说,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将这个东西拿出去送到刀疤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