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作者:寓风  录入:07-03

贺颂之:“大学士不在,我们通传速度太慢,我去找贺太师带你面圣。”
颜君齐忙拉住他,“不用。”
他心下一片动容。
他知道贺颂之其实心里很介意别人说他受贺太师荫庇,从入了翰林院从来没去找过贺太师,但此刻贺颂之为了他竟毫不犹豫就要替他寻人。
颜君齐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此刻才终于理解了卢栩为什么总说人不应该没有朋友。
他深呼吸,调整情绪,“我已告诉大学士,他会替我言明的。我现在就去报请面圣……”
他刚刚打开门,就见宫中的内侍正四处找人。
内侍道:“颜传胪!你怎么跑那儿去了,陛下宣你进宫。”
颜君齐一怔。
宗鸿飞和贺颂之也是一怔。
颜君齐深吸一口气,朝贺颂之、宗鸿飞点点头,随内侍进宫城去了。
这是他第三次入宫。
第一次是殿试。
第二次是琼林宴。
第三次……
颜君齐暗暗自嘲,每一次心境竟然如此不同,他入朝后日日勤勉,困于翰林院抄书,终于进宫城,竟是为一件私事。
他眸光暗了暗,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情绪,随内侍走进位于紫薇殿后的正心殿。
殿中大学士已与昭国公又唇枪舌战了好几回合,俩已经被弘安帝勒令闭嘴了。颜君齐到时,殿内不止他们二人,贺太师和范孝竟然也在。
颜君齐恭恭敬敬规规矩矩行礼问安:“臣翰林颜君齐拜见陛下。”
弘安帝“嗯”一声,从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将贺太师送来的折子批完才叫颜君齐起来。
他放下笔,面无表情道:“昭国公想招你做女婿,你愿意吗?”
颜君齐:“回陛下,臣不愿。”
同时,卢舟和下朝回来的姜濯打听了小半个上午,也终于弄清楚安乐侯世子是怎么回事了。
卢舟气得直捶桌子:“怪不得我哥哥想要揍他,他若喜欢县公家的小姐,便该堂堂正正去追求,使用这种卑鄙手段,只会更叫人不齿!”
米添也义愤填膺:“就是!他怎么能胡乱造谣别人!难怪我娘总让爹爹离安乐侯父子远一些,太卑鄙了。”
卢舟愤然道:“我要让他向君齐哥哥道歉!”
姜濯:“……”
他摸摸鼻尖,犹豫道:“你先冷静一下。”
卢舟:“我很冷静,我哥哥不过是与人在皇城门口争辩几句,便因辱骂朝廷命官被抓去京兆府了,安乐侯世子尚未袭爵,也与百姓并无不同,他这样造谣污蔑朝廷命官,不是更严重吗?”
米添:“我们昨日才学的大岐律例不是严禁官员狎妓,他那么说,会影响颜哥哥仕途吧?”
卢舟一副受伤的表情道:“阿濯你不想帮我吗?”
姜濯连忙道:“不是!我当然想帮你!我也瞧他不顺眼许久了。”
卢舟不解地看他。
姜濯叹气,叫内侍全离开,看了看米添,劝道:“事关颜翰林的私事,米添你也回避一下。”
米添茫然,还是乖乖点头:“哦,我去端些茶水来。”
说罢他站起来,噔噔噔往外跑了。
书房中只剩下姜濯和卢舟,姜濯从他的座位站起,小碎步挪到卢舟旁边,紧挨着卢舟坐下,在卢舟茫然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哥哥和颜翰林是不是……呃,那什么?”
卢舟眨眼。
姜濯対着他眨眼。
卢舟脑袋满满当当,沉默好一会儿,迷茫道:“我不确定。”
姜濯不可思议:“你不确定?”
卢舟:“你也觉得対吗?”
姜濯点头。
他们俩又沉默了。
姜濯猜,他大概是从卢舟口中问不出什么了,卢舟这性格哪会随便乱说他最尊敬的哥哥?
姜濯问:“我记得你住在东侧那间,你哥哥住在北面,那颜翰林住哪间?”
卢舟:“……和哥哥一个房间。”
姜濯:“………………”
这还有什么迟疑的吗?!
他想将卢舟倒过来摇一摇,给他脑袋好好空空水。
姜濯:“唉,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冲动。我替你出面去打安乐侯世子一顿还是让他道歉都好办,他欺软怕硬的很,可你没想过他好端端的为何偏要造谣颜翰林喜欢男色吗?”
若要造谣也是造谣颜君齐逛青楼,狎女妓才正常些,这才更大众更合理啊。
卢舟捏紧袖口:“他怎么知道?”
姜濯摇头。
他猜到,卢舟猜到,米添猜到都正常。
可无论是卢栩还是颜君齐都与安乐侯世子毫无交集,他怎么知道的?
姜濯:“会不会是他家中有人到月辉楼买点心发现了什么?”
卢舟摇头:“不会,米伯伯都没看出什么来,他家人买点心只在店中停留片刻时间怎么会发现?”
姜濯心道,承平伯其实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卢舟继续道:“何况月辉楼点心有限,每日不到正午便卖完了,我和君齐哥哥都是过了下衙时间才到店中的。”
姜濯:“这个合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与卢舟齐声道:“熟人。”
卢舟气鼓鼓地一拍桌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安乐侯世子那种无赖混混胡编乱造叫人生气,可认识他们的人竟然向别人乱说私事,更叫人生气!
姜濯“嗯”一声,同仇敌忾:“我帮你!”
他们俩凑到一起商量,该如何把那人揪出来。
卢舟:“若直接去问安乐侯世子他会不会说?”
姜濯:“那个草包自然会!可他说出是谁事小,万一又到处胡说怎么办?”
卢舟郁闷。
姜濯:“这样,你这两日回家弄清楚颜翰林介不介意被人知晓,若他不介意,等休沐时我去求父王让我出宫一趟,我带你去安乐侯府逼问他,再叫他发誓不许乱说,然后我们再一道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卢舟点头。
姜濯:“若颜翰林不想让人知晓,我就替你叫他去给颜翰林道歉。”
毕竟因为他九爷爷睿王的事,他皇爷爷至今都不喜好男色的朝臣,颜翰林不欲让人知道,也情有可原。
姜濯:“只道歉,不解释,让旁人自行去猜。”
到时是因为诬蔑了哪一句道歉的,就全凭想象了。只要他们不承认,别人猜什么都永远不是真的。
卢舟:“可你去安乐侯府,太子殿下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姜濯:“不要紧!我今日叫人去打听过这事,生气是必然的,你是我的伴读,我替你出头,瞧他不顺眼,替易县公家姐姐出气,随便什么理由,顶多会挨两句骂。若你哥哥想揍他,到时叫上他一同去。”
姜濯跃跃欲试想揍人。
卢舟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是想告他。我们揍他是私愤,这样虽能解一时之气,但治标不治本。他诬蔑造谣官员,就当以律例対之责罚,这样他以后才不敢随便仗着身份欺负君齐哥哥这样没权势的小官。”
姜濯怔了下。
卢舟:“安乐侯是勋贵,是大岐百姓以食邑奉养的贵族,百姓分不清他是哪家的世子,若见他为非作歹,定以为所有勋贵都是如此,百姓対他失望,便会対更多人失望,在百姓眼中,他代表着朝中勋贵、官员乃至皇族,甚至是阿濯你和太子和陛下的颜面,阿濯,我们不能以私愤解决。”
姜濯沉默良久,“你说得対。若我以皇孙的身份带人打他,与他仗势欺人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的卢栩:让我看看在哪儿方便套麻袋!

他一时没想出怎么对付安乐侯世子,过来踩点找找灵感。
安乐侯府位置比承平伯府靠东靠南一些,若按大岐初建时京城的格局,比承平伯府可好得多。
不过如今承平伯府距离长乐街近,距皇城也近,宅子还比安乐侯府大,反而说不出谁家位置更好了。
这一带住的全是侯爵,即便不够靠北,巷子里也没外人走动,卢栩也只能在街上远远观望。
下不了手啊。
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套人麻袋的地方。
卢栩发愁。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走近些找找宅子与宅子间有没有小道死角,就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从安乐侯府出来,不耐烦地上轿子了。
卢栩忙问在街上卖山泉水的水车,“那是安乐侯世子吗?”
卖水的只瞧见那人半张脸,却毫不迟疑道:“是他!咦,今天怎么坐轿子了?他脸是不是肿了?”
说罢他连忙压低了声音,兴致勃勃地向一旁的铺子打听起来,“安乐侯家小霸王被人给揍了?”
店家似与他挺熟,眉飞色舞低声道:“前日傍晚,被易县公打的!你没见,易县公拿着剑冲进他们家,把小侯爷追得撒丫子就从侯府跑出来了!”
“他怎么得罪易县公了?”
“那谁知道!肯定是做亏心事了,不然易县公都拿剑打上门了,他们怎么没一点儿动静?”
卢栩听这么两句,就感慨起来,瞧这人缘,搞不好死了都像是为民除害。
他啧啧两声,悄然跟上了轿子。
才挨了揍,伤还没好呢,急着去见谁?
结果轿子出了西城,一路奔东城去了。
卢栩莫名其妙跟上,走了好大一会儿,对方停轿进了一家酒楼。
卢栩隔着一些距离找个位置坐下,竖起耳朵听,店中伙计瞧见安乐侯世子,马上热情迎上来。
“世子您这脸是怎么了?”
“不该问的别问,老位置空着吗?”
“空着呐!”伙计引他上楼,一行人直奔雅间。
听上去像是常来,莫非是等人?
卢栩换了个更隐蔽,又能看到楼上雅间入口的位置,点了壶茶,又点了两道菜,也装出是在等人的模样。
他等啊等,临近午时,店里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奔向安乐侯世子所在的包厢了。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便衣,手里提着几包药和点心,随伙计直奔那间雅间,只随意扣了两下门便进去了。
卢栩看清他脸觉得有些眼熟,他将认识且不太熟悉,见过没几次的人挨个回想一遍,没想起来。
忽然垂眸瞧见桌上的茶,电光火石间,卢栩猛地瞪大眼睛——那天在城郊小庙外买茶时遇到的那个人!君齐说不熟的同僚!
卢栩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难怪那天那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瞧!
他站起来,直奔楼梯快步上了二楼,站在雅间外,听见房中有人边“嘶嘶”有声边抱怨“县伯不许我再接近抒妹妹,他要给抒妹妹另寻别人了!”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道:“世子,他已经拒绝县公了,你何必多此一举胡乱编造?”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县公去你们翰林院找他了!”
伙计瞧见卢栩站在走廊似乎在发呆,忙问:“客官……”
卢栩抬脚进了一旁的雅间,“这间我占了,一会儿有人问李公子,你请他进来。”
伙计:“好嘞!”
卢栩点完菜,叫伙计关上门,马上贴到墙壁上开始偷听。
好你们俩坏鸟,让我逮到了吧!!
正心殿中。
弘安帝:“不愿意?为什么?”
殿中几人也都转头看向颜君齐,似乎也好奇他要怎么答。
颜君齐:“臣不愿意原因有三,其一,婚姻之事,事关一生,纵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当讲你情我愿,不可强求,我与县主素不相识,互不了解,不但县主不了解臣,只怕国公也不了解臣,这样贸然找一个看似不错的人,国公真是爱护县主吗?”
昭国公:“谁说我不了解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品性如何本国公都打听过。”
颜君齐笑道:“若国公真有好好了解,就当知道臣喜欢的是男子,且有同寝之人。”
几人:“……”
昭国公失语道:“什么?!”
颜君齐:“这便是臣不愿理由之二……”
昭国公急走到他面前,打断道:“你什么?那不是安乐侯家小子造谣吗?”
颜君齐:“世子传言臣去烟花之处确为诬蔑。”
“……”昭国公呆滞,“你真喜欢男的?”
颜君齐:“确实。”
昭国公:“我若将人……”
颜君齐:“臣与倾心之人患难与共,两情相悦,早已相约相守一生,此生绝无相负,纵使有一天他不能在臣身边,臣也绝不会再倾身他人。”
昭国公:“要是你不娶县主,我便宰了那小子呢?”
大学士怒道:“陛下御前,国公慎言!”
昭国公嘿嘿一笑,继续盯着颜君齐:“我以那小子的命要挟,你娶县主吗?”
颜君齐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面色平静道:“国公身为皇族,身为大岐勋贵,身为群臣楷模,却为一己之私,今日要罢免官员,明日要迫害他人,以权谋私,借势压人,毁坏国法纲纪,此为臣不愿、不能、不可娶县主原因之三,请国公悬崖勒马,请陛下约束国公,切莫纵容国公因私害公、为害社稷。”
说罢,他朝弘安帝行拜礼,一副宁折勿弯的倔强模样。
弘安帝问昭国公:“他这三个理由你可接受?”
昭国公哼道:“我什么时候以权谋私、迫害他人了?!为害社稷?荒谬!说了便是做过吗,本国公只是吓吓你。”
颜君齐不卑不亢:“那便请国公自此时起慎言慎行。”
昭国公:“……”
范孝笑道:“叫你成日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昭国公哼一声,朝弘安帝道:“陛下,他说的臣不信,臣要再调查调查!你早不喜欢男人,晚不喜欢男人,我要嫁闺女了,你喜欢男人了?!”
另几人:“……”
大学士听完直甩袖子,生出想骂人的冲动:“他一个尚无品阶的小翰林,怎敢骗你堂堂国公,即便敢骗你,他敢欺君?国公说话前请先过脑三思!”
昭国公:“若县主不在意你喜欢男子,你可愿意?”
颜君齐:“国公莫要同臣开此玩笑,若我明明喜欢男子,却答应迎娶县主,那不过是求权求财,觊觎国公府家产,国公若真的珍爱县主,便应当为她寻找真正值得托付之人,而不是贪慕国公府权势之人,应当为她寻找两情相悦,与县主真心相待之人,而不是强扭强逼,对国公对县主心生怨怼之人。这样待国公百年后,才能保护县主无忧,国公府无忧,父母爱子当为子女计长远,臣非良人,请国公慎思。”
昭国公:“你既这么说,想必人品不错。”
颜君齐倍感无力,他都这么推心置腹了,怎么就说不清呢?
他无语道:“心中有怨,怎么会待县主好呢?臣是火坑,请国公明察。”
听出他语气中快压不住的不耐与怨气,范孝乐了。
他往弘安帝那一瞧,他们陛下果然也在憋笑。
大学士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就贺太师一人似在神游。
范孝:“我看不如算了吧,你这般一厢情愿,他不愿意,县主也不见得愿意。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日子是自己过,纵使陛下赐婚,也无法保证他对明巍好不好,你的女婿另寻他人吧。”
弘安帝:“行了,强扭的瓜不甜,朕再为明巍另找良人。”
昭国公不情不愿惋惜道:“一块好肉都到跟前了,不能捞回家……”
颜君齐:“……”
大学士:“陛下您听听国公说的都是什么话?!大岐翰林乃未来之栋梁之材,他竟然比作肥肉!”
昭国公:“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上纲上线。”
大学士:“你随口便是此言,可见平日心中所想所思!”
眼见他们俩又吵起来了,弘安帝叫他们赶紧出去,“今日起昭国公不许再踏入翰林院一步,若非公事私入任何衙门干扰群臣公务,杖责五十,行了,退下吧。”
颜君齐随大学士一起告退。
出了正心殿,大学士宽慰他:“没事了,有陛下做主,昭国公日后必定不会再骚扰你。”
颜君齐:“多谢大人助学生脱困。”
大学士摆摆手:“也未帮什么。”
他顿了片刻,提点道:“以后你见到那群勋贵躲着些,如今你无官位地位,又无家世背景,最是要韬光养晦。你这性格也要改改,切勿再做什么弹劾大将军,御前指责因私废公之事,官场不是只靠孤勇便行的,你可知?”
颜君齐垂眸:“学生懂,多谢大人。”
大学士叹气,犹豫片刻还是没告诉他其实户部、工部他们都想要他过去,只要他能改改脾气,将来何愁一片坦途。
还是太年轻,再磨一磨吧。
正心殿内,昭国公还在生闷气,“唉……唉……唉……”
弘安帝:“没事就出去,唉声叹气做什么?唉得朕头痛!”
昭国公:“煮熟的鸭子飞了,这脾气,多对我胃口。”
弘安帝抄起折子扔他,“还好意思说,连他喜欢男女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爹的?”
昭国公缩头。
范孝:“你是给明巍找夫婿,不是给你自己挑老婆,对你胃口有什么用?”
昭国公:“我家明巍和我喜好一样,都喜欢胆子大,敢说话,不怕人的。”
弘安帝:“那你怎么不找头驴?”
昭国公赔笑:“还得好看嘛!”
范孝:“那位探花郎如何?我听说尚未婚配,品性也不错。”
昭国公撇撇嘴:“模样是不错,就是太圆滑了,差点儿意思。”
范孝:“……”
就喜欢顶着他对骂的是吗?
弘安帝:“滚!”
昭国公臊眉耷眼“哎”一声,准备滚。
弘安帝:“等等。”
昭国公连忙停住。
弘安帝:“要是再让我听说你跑去哪个衙门胡闹抢人,说些大逆不道的混账话,自己到宗正寺领板子去,长不了记性你也到皇陵扫三年地去!”
昭国公神色一凛,“是!”
说罢连忙灰溜溜跑了。
弘安帝扔下奏折,揉着额头,问范孝和贺太师:“你们瞧着如何?”
贺太师:“锋芒太盛。”
弘安帝笑了笑,叹气,“颂之倒是不错。心有规尺,知进退。”
贺太师:“遇挫太少,尚需锻炼。”
弘安帝笑起来,“那可都怨太师你没教好。”
贺太师笑了。
弘安帝沉默片刻,“朕还是最喜欢朕点的传胪呀。”
贺太师不语。
范孝心道,你们家都喜欢烈马、倔驴。
范孝问:“听说户部一直想要他,不如叫他去锻炼锻炼?”
弘安帝摆摆手,“乌问书太惜才,做事尽责,威仪不足,压不住他。”
范孝一想,也是。
先前颜君齐才往户部去了几天,就敢背着户部尚书搜集资料弹劾他这大将军了。
但范孝和贺太师都清楚,那只是户部尚书一时没想到新人胆子敢这么大,不至于真的压不住一个小新人。
弘安帝口中的压不住,指的是太子。
自从弘安帝摔伤后,他为太子找班底比从前更紧迫了。
六部,九寺五监,朝中军中,全是可托之人。
但也大多是老臣。
老臣终有要离开之时,将来新帝登基也必然更愿意启用年轻人。
如何过渡,来不来得及磨炼,弘安帝私下总会有些焦躁起来。
果然弘安帝长叹了一声,“一转眼,咱们老了呀。”
范孝和贺太师都没出声。
弘安帝年轻时最喜欢胆大有才、性情叛逆的。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对方有才,他就敢用,从不怕臣强凌君,别人强,他就要更强,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掌天下权,驭豺狼虎豹。
可太子,太温和了。
温和好,又不好。
尤其是弘安帝知道自己若不尽快扫荡内忧外患,留给太子的摊子不好管。
北有强敌初降难驯,边境并不安稳,内因连年征战,积弊浮现,朝中文武矛盾、文臣与勋贵的矛盾,需要有人能平衡震慑……
他缺人,庸才难治国,太能干,又怕太子驾驭不了。
弘安帝的目光忍不住转向朝中的年轻人,选来选去,最满意的是贺承业,最近的三届殿试中,最满意的是前前届的榜眼,和这一届的贺颂之、颜君齐。
可已经有了贺承业,要不要再往太子眼前添一个贺颂之,他又有所犹豫。对此贺太师极力反对,以辞官告老威胁过弘安帝绝不可使一姓一族霸占朝堂,为此,范孝明知贺承业、贺颂之品性不错,对用人之事也不太好插嘴。
贺太师太倔,他在朝中,就不许亲儿子握实权,贺承业虽然考了状元,不是外派,就是闲差。贺颂之能稍好一点儿,但将来也有得磨炼。
至于颜君齐……优势与劣势一样多。
范孝问道:“工部如何?”
弘安帝摇头。
范孝:“兵部?”
弘安帝没动。
兵部倒是个选择。
范孝也在兵部挂着闲置,还能替他盯着些。
贺太师忽然道:“臣倒是有个锻炼之处。”
弘安帝:“哦?哪个衙门?”
贺太师:“西北。”
作者有话要说:
弘安帝:让我看看,往哪安插呢?
六部:看看我看看我!
贺太师:西北。
六部:????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西北?”弘安帝沉默片刻,摇摇头,“还是让他先在京里锻炼吧。”
贺太师欲再劝,弘安帝却不欲再听,让他们退下了。
范孝和贺太师出来,贺太师罕见地主动叫住了范孝。
范孝稀奇,“承业遇到麻烦了?”
贺太师:“他和定山私怨难消,陛下让他去督军我本就不赞同。”
対此范孝没什么发言权,贺承业是他女婿,魏定山是他义子,关系却特别差。
他们俩一个督军,一个统军,范孝猜,但凡贺承业脾气差那么一点点,他们俩就得天天打架。
但他们俩又不能不磨合,他们看得出来,弘安帝是希望将来他们一个统兵,一个辅政,一内一外协助太子,若他们俩在西北磨合不好,弘安帝就要考虑换掉他们其中之一了。
贺太师叹道:“不过这都是小事,算是陛下给他们两人的锻炼。我是怕连年欠饷,和平日久,兵士懈怠,若遇寒冬,蛮人会生异动。”
范孝神色绷紧,“今年又是寒冬啦?”
贺太师:“西北百年来,从未有接连五年暖冬,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你我不要心存侥幸。”
范孝:“定北郡郡守可有送来粮收牒报?”
贺太师气得哼了一声,“去年的还没送来!我看苏岭中这郡守也干到头了。”
范孝叹气:“他也是赶鸭子上架。”
定北郡一个郡守管整个蛮区,统管的面积算下来顶南边两三个郡,物产却匮乏得要命,整个郡内,住的不是蛮人就是兵,百姓全是军户,和大岐其他郡情况根本就不一样,普通的郡守过去,哪能管得了?
推书 20234-07-02 :第一美强惨拯救计》:[穿越重生] 《第一美强惨拯救计划[快穿]》全集 作者:抵岸【完结】晋江VIP 2023-06-29完结总书评数:701 当前被收藏数:3679 营养液数:771 文章积分:46,132,552简介:    有一些人,或傲慢或放荡或冷漠  他们是天之骄子  他们从小受到命运的庇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