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逼着他们要,搞不好黑川部又玩起跑路开溜的手段。
他给黑川部放宽了期限,五年内还清,无论是给银子、给粮食还是给其他食物或物品,只要能将同等价值的东西还给军户们,并且保证以后不再践踏农田即可。
否则,按大岐律法,踏苗者,鞭笞五十,打死不论。
卢栩等翻译翻完,见缝插针道:“回头你们每个部落派一两个懂大岐语的到县衙培训,不会大岐语也没关系,机灵好学的也行,先把什么能干,什么坚决不能干学一下!”
各部:“……”
到了处理黑川部和虎贲军的矛盾,颜君齐没急着说怎么处罚,而是先给黑川部画了个大饼:“我会写奏折向朝中禀明你们的信仰文化和贵部守护圣山的职责,为你们争取将营地安排到登云山来。”
满肚子打算和卢栩换完东西扭头就跑,赔偿个鬼的黑川人齐齐怔住了。
这个讨人厌的县令说什么?!
颜君齐:“不过北庭县距京城遥远,如今又是数九寒天,请朝中批示也许要用数月之久,在此期间,本官会暂且为你们寻找一处临时居所供你们扎营安置。”
他看看宛若遭了雷劈的黑川人,神色不变与田副将商量:“在此期间,还请虎贲军代本官监管黑川部,为了方便监管,不如将他们安置到登云山麓,田副将以为如何?”
这次不待翻译说话,阿维先扭头噼里啪啦向族人解释了。
黑川人眼神热切地盯着他们,竖着耳朵听着。
田副将咬牙。
颜君齐:“登云山自东向西延绵十九峰,军马营只占东部三峰,西部可有能安置他们的地方?”
卢栩屏息听着,生怕田副将脑子轴,说一句没有。
田副将沉默许久,握着缰绳,表情难看:“这不算惩罚。”
颜君齐:“自然。”
黑川人心又提起来。
颜君齐:“黑川部虽不知军法,但也当知军营非可乱闯之地。”
卢栩:“没错,你们部落擅闯军营该如何惩罚我就不问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们还摸黑去,说不是故意的,你们自己信吗?”
所有蛮人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论军法,他们比大岐有过之无不及,夜晚擅闯军营按偷袭算,是要被杀的。卢栩显然是在给黑川部放水。
另外还有圣山这吊着他们的大萝卜,黑川部也没反驳,而是追问起颜君齐要如何罚。
也罚银子吗?
不料颜君齐道:“黑川部需在三十年内,每年派五十人帮助军马营培育军马。”
在场所有人,除了卢栩全都愕然。
黑川人表情变了又变,抗拒道:“我们只为大王养马。”
卢栩:“没叫你们给别人养,这三十年是因为你们犯错挨罚,罚完你们回去继续养你们的,谁拦着了?”
黑川人脸黑皱眉,眉头皱成一个川。
卢栩:“如果瞎糊弄,把军马养死了可要延长年限的!”
黑川人嘀咕商量,最后心一横,“若将祭坛还给我等,我们愿意替大岐养马三十年。”
卢栩:“那不行!具体把你们安排哪儿得虎贲军说了算!”
田副将马上道:“那边最西边的那座山峰吧。”
距离这里好几百里,足够把黑川部狠狠恶心一把。
黑川部当即就有些生气,不少人大声怒骂虎贲军没诚意。
阿维另辟蹊径,怼起颜君齐:“县令大人,北庭县你才是县令,登云山应当归你管辖,而不是虎贲军!”
颜君齐哪能中他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罪,不过他私心也不想让黑川部去太远。
这就是一匹他们拴不住的野马,让它在看不见的地方乱跑,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慢慢套缰绳。
之前各方诉苦起来,他听到蛮族有公主嫁勇士的习俗,如今公主没了,可蛮人的习性没变,黑川部指不定迎娶了多少部落首领的女儿,和多少部落关系匪浅。
卢栩也曾和他吐槽过黑川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对高档的香囊手帕布匹感兴趣,偷偷怀疑对方是不是女扮男装了。
不过结合今日的见闻,应当是黑川部有不少尊贵的女性才对。
若真是如此,只要抓好看住黑川部,对稳定西北,大有裨益。
颜君齐想了想,温和道:“不如在第四,第五,第六峰间选一个吧。”
这三座山峰差别极大,第六峰是最高峰,高处茫茫雪山。
第五峰山陡石峭,南坡尤其难以立足。
第四峰,也个头矮小,面积也小,虽然是个小峰,其实也能说是第三和第四峰的过渡带。
蛮人的祭坛,留在第六峰和第五峰之间,他们最想要的自然是第六峰,可田副将想给的,就是第四和第五了。
两边又暗暗较劲。
卢栩语气夸张地感叹起来:“好难选啊,该听谁的呢?不如这样吧,大人,我们北庭县有一多半都是蛮人,又是要安置黑川部,不如咱们按蛮族人的方式,比赛吧!”
众:“比赛?!”
卢栩:“不错,谁是第一,谁是强者,谁是勇士,听谁的。”
黑川族从不怕比赛,他们斗志昂扬,“比什么?”
卢栩脱口而出:“赛跑!”
众人:“什么?!”
卢栩:“赛跑!”
他拿着勺子在地上画一条长长的线,“这里是起点,那边,”他指着空荡荡的远处,“我选一个地方当终点,谁先跑到谁赢。”
众人:“……”
就光跑啊?
卢栩:“看不起赛跑呀?还有比这更公平的游戏吗?”
他们想想也对,要是比马术,马好不好也有影响,若是比弓箭,谁也不放心让对手拉弓,万一他一转就指向自己人了呢?
还是跑吧!
什么都不靠,靠的就是自己的双腿。
卢栩:“黑川部一队,虎贲军一队,军户们一队,各队出三人,公平竞争,只能赛跑,可以去挡别人路线,但不可以用手去拉人、打人、拖拽……”
马上有人问:“可以用脚吗?”
卢栩:“不许踹人!如果你们自己不怕耽误时间,可以伸脚绊别人。”
反正他们肯定不会好好跑的,摔一下就摔一下,都是雪地,也摔不坏人。
众人沉思着,可以使绊子,那就有很大空间了。
黑川部和虎贲军相互甩眼刀子放杀气。
军户们战战兢兢:“我们也参加?”
卢栩:“那片地和你们也有关系,当然参加了!”
他低声道:“你们不想拔得头筹,决定让黑川人去哪个山头住吗?”
军户们义愤填膺,重重点头:“我们跑!”
卢栩高声道:“好!你们先选选谁来参加,我去定终点!”
他骑上马,拿了一条麻绳,带上两个官差,去前面设终点。
卢栩跑啊跑,跑到看不清人脸了,停下来,朝集市方向招招手,大声喊:“这里行吗?!”
很快,他看见颜君齐朝他挥挥手,点头。
卢栩下马,让两个官差站成一排,一人手中拽绳子一头,当终点。
“谁撞绳子谁就是第一,你们记清谁是第一就行了。”
官差:“好!”
卢栩:“我去喊他们比赛。”
卢栩又骑马跑回来,边跑边估测,大概有个二三百米。
他跳下马,指着终点:“朝他们俩那儿跑,第一个撞上绳子的就是第一名!路线不限,想怎么跑怎么跑,不过我温馨提醒一下,直线最近,想出成绩最好还是直线跑。”
他再看看跃跃欲试想打架的两拨人,又道:“不想被干扰,选择绕远也行。你们要提前练一练吗?”
黑川人和虎贲军刚想说不用,军户们却弱声道:“练一练吧?”
卢栩:“行。”
他随便点了一个人跑远去到终点。
他则在地上再画一条线当起点,拿起勺子和锣,用两种语言通知三方,“我一敲,就可以跑了,听懂了吧?”
被选出来参赛的点点头。
卢栩:“来,其他人往旁边让一让,不要影响选手们比赛,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吗?”
他高高举起锣,咣。
三方九人如离弦之箭蹿出,脚下踩着雪都没怎么影响他们奔跑的速度,他们边跑边看敌人的位置,较着劲,咬着牙,狂奔。
众人愣了愣,马上有人从两侧追着去看了。
他们才跑出十几米,黑川部和虎贲军已经分别有人出来给对方使绊子。
卢栩瞧见有人摔了,也跃跃欲试,他将锣和勺子给颜君齐,也从一侧追上去,边追边用两族语言高声喊:“不许动手!不许打架!松开松开!你们俩,取消成绩了!没成绩了!”
颜君齐拿着勺子:“……”
全场就没有比卢栩更兴奋的。
好不容易过去把人分开,临时上岗的卢裁判无比遗憾,他怎么就没个哨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咣咣咣)北庭县首届田径运动会开始啦——让我们看看预赛的情况,大家觉得哪一队会获得最终胜利呢?
混乱的练习赛以黑川部胜利,四人被取消成绩结束,全员跑完全程的,只有军户队。
卢栩吸取经验,到正式比赛,换成颜君齐来敲锣,卢栩骑马当裁判。
卢栩:“我再重申一遍!不许打架!不许拉人!不许用手!谁打架取消成绩,一队中有两人及以上打架的,取消整队成绩!”
三方人马纷纷怒视对方,尤其是黑川部和虎贲军,谁都不服气。
经过刚刚的一轮试赛,不止卢栩发现得有个裁判,三队也纷纷找到了自己的问题,各自低声讨论着自己的策略。
虎贲军派出来的三个斥候都脱了身上的护甲和厚衣服,在雪地活动手脚。
黑川部也在脱衣服。
刚刚只跑了不到百米,他们已经跑出了一身汗,穿太厚、太重,实在太影响速度。
除了轻装上阵,他们还要安排谁负责跑,谁负责干扰,谁关键的时候负责巴拉人、打架,争取把对手的第一名给绊倒。
重在参与的军户们则重新推选由谁来跑。
刚刚试过了,他们这群庄稼汉和天天打猎、操练的两队根本没有可比性,差太多了,几十米,人家比他们快十来米。
虽说重在参与,也不能输得太难看吧?
这时候,虎贲军灵机一动——军户中可混进了他们一百号人呢!
重要的是,蛮人不知道!
田副将派亲兵悄悄过来和军户偷偷商量,从那一百人中选两个,做军户代表。
军户们哪有什么不满意,大家都是大岐人,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下,变成了二比一,一队可以有一个违规的,他们就成了两个。
到卢栩催促开始时,各队人选都选好了。
黑川部三个年轻矫健的勇士,虎贲军则是三个斥候,军户队中俩虎贲军,一个猎户出身的年轻人,九人全是单衣,一个个在雪地里摩拳擦掌,蹦蹦跳跳热身运动。
卢栩见状,怕天气太冷冻僵了他们,也不啰嗦,马上就喊他们站到起跑线。
卢栩翻身上马,喊围观的两族人闪开赛道,用两族语言喊:“准备了!”
颜君齐一敲锣,九人和卢栩一起向终点狂奔。
不同的是卢栩骑着马,他们九人全靠跑。
其他有马的也纷纷上马,从两侧追着跟着跑。
三队各有替同伴抱衣服的,边大喊加油,提醒同伴要被超过了,小心脚下,边急吼吼跑。
那些没马的,也好奇谁能赢,一招呼也都跟着队伍开始跑,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又是喊又是叫,好像比赛的是他们似的。最后集市上,只剩下山坡上看武器的、穿了制服要看守集市的假官差们和颜君齐。
颜君齐马术不精,他至今没克服上马恐高。
不过今天看这么多人纵马欢呼狂奔,莫名也有些心绪激昂。
山坡上不能去的几十人都踮着脚远眺,边看边给伙伴们直播。
如今都是单衣,隔着这么老远,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打起来了!”
“谁打谁,谁打谁?”
“那个高个子是黑川部的,跳过去了!”
“摔倒了!”
“咦,二打一,为什么没取消成绩?”
“大岐的两队是不是联合了?!”
坡上的蛮人部落愕然发现真相,大呼不公平。
赛场上,卢栩都没想到他们还能这么搞,一边大喊着让他们松开,一边喊跟着他的官差去把他们三个分开。
第一梯队眼看都要到终点了,卢栩也顾不上这三个打架的,又拍马直追。
虎贲军的斥候距离终点只有不到三米距离,被狂追的黑川勇士一脚绊倒,他也是个狠人,自己倒下了,竟然原地滑行,又把黑川人一脚铲倒。
第一第二齐齐倒在终点前,第三、第四玩儿命跑。
两族的加油呐喊声进入高潮,卢栩已经从侧边冲到终点后,大声喊他们不许用手。
第三名跳过去了,第四名被地上纠缠不休的两人绊倒,第五名从侧边绕过,成了第二,距离新晋第一只差不到半尺距离,遗憾与冠军失之交臂。
第一个冲过终点的黑川年轻人抓住麻绳又往前冲了十来米,挥舞着麻绳大声嘶吼。
那两名抓绳子的官差都被他给拉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震惊地回味刚刚遭受的巨力。
卢栩也震惊无比,这位冠军他有印象,中途还被人绊了一脚呢,不过他力气更大,没被绊倒,踉跄一下,又追上来了。
黑川人、所有跑到终点没跑到终点的蛮人又蹦又跳的唱起勇士和骏马的歌,不成调的吼声在雪原回荡。
差一点儿就赢了的虎贲军懊恼地敲着自己腿,看庆祝的黑川人,满脸都是不服气。他中途选路线有点绕远了,要是没绕赢得就是他了!就只差那么一点儿!
卢栩在马上公布成绩,率先带头鼓起掌,“是比赛就要输得起,人家赢得光明磊落!”
后一步抵达的田副将也沉着脸一起鼓掌,其他虎贲军也稀稀拉拉的鼓掌,倒是军户中有些年轻人,是发自真心佩服的。
他们可派了人捣乱,二对一都没赢,人家是真的强。
卢栩拍马到田副将旁,委婉道:“他们的勇士平时练的可不是这个。”
若是比骑射,搞不好比赛会更没悬念。
田副将也知道,若是黑川人那么好搞定,他们还用得着必须找龙虎营驱赶吗?
蛮人们一路抛着他们的冠军、唱着歌回到集市。
颜君齐如约让他们自己挑选去哪座山扎营。
黑川人想也不想,第六座!
三座可选山峰中最巍峨,面积也最大的。
颜君齐同意,并与他们约法三章,要求他们遵守大岐律法,不得再擅闯军营、践踏田地、侵占别人领地等等。
黑川人也痛快,那名首领割破手掌,在颜君齐写的文书上按了手印。
颜君齐:“我会恳请朝廷,让你们未来也能居住在那里。”
矛盾解除,黑川人同样不能带武器进集市,他们商量过,没去坡上,而是将武器交给几人保管,那几人带着武器到远处去等。
进来贸易的,卸下粮食、金银,和卢栩换答应好的东西。
集市重新热闹起来,经过刚刚一场比赛,贸易的双方不再像早上那么局促,想买的敢问了,想卖的敢吆喝了。
他们比比划划互相交易着东西。
卢栩抱了三坛酒分给刚刚参赛的九人。
这原本是他拿来给那些蛮族首领喝的,还没来及喝,就临时充当了奖品。
众人不想竟然还有奖品,那名参赛的猎户犹如中了大奖,惊喜得不行。
官差们撺掇卢栩:“大人,不是还有一坛吗?”
卢栩想了想,“要不再比一场?谁赢了归谁?”
这次,不分阵营,所有人都能代表自己参加,卢栩一呼喊,一嗓子喊来上百人。
卢栩叫刚刚参赛的两人骑马过去拉绳子,参加的人站成一排,他也懒得画什么线了,规则只有一个,不许打架,不许冲突。
一敲锣,上百人齐往终点冲,中间的直线竞争无比激烈,还有人另辟蹊径,从一旁绕行的,大片雪地上,哪儿都是人,参赛的和看热闹的都快混到一起了,乱得不像话。
最后,依旧是一个黑川人赢了。
待卢栩又拿出东西做奖品来比赛,愤怒的其他人,不分大岐还是蛮族,默契剥夺了他们的参赛资格。
热闹到太阳偏西,各部装车打道回府。
约定好了半个月后再来交易。
虎贲军护送百姓们和卢栩颜君齐回城。
他们也算没白来,后面的比赛虎贲军赢了一整只羊,一百斤麦子,还有两匹布,他们又用布和别人换了食物,然后也光荣被踢出参赛队列。
但最重要的,是暂且解决了黑川族的麻烦。
对这个刺头部落,他们也很头疼,但整个西北都在看着,他们虎贲军绝不能后退和妥协。
颜君齐这县令来出面,大家面子上总算好看些。
若是万一朝中不同意,那也和他们虎贲军无关了,他们再去驱赶黑川部,也算有个说法。
走在前面的卢栩和颜君齐却看不出一点儿忧愁,卢栩甚至还在和颜君齐商量,下次他们要弄个红绳子当终点线,弄醒目一点。
若是将来大家都熟了,还可以再增设射箭、马术、摔跤、拔河等等比赛。
田副将听到他的畅想,不禁钦佩他的想象力,这个年轻人,还真指望大岐人和蛮人一家亲吗?
卢栩又去数落没拿到奖励的军户们战术不行了,“你们都商量好了要中途拦截了,怎么还让人家冲过去了呢?要么就心无旁骛比,要么就把战术安排清晰点儿,你看看你们,中途东张西望,速度都变慢了。”
大伙儿也乐得和他聊,还问他下次要用什么当奖品。
“还能再用布匹吗?”
“酒吧!酒吧!”
“还有整只的羊吗?”
卢栩:“只要能换到,都有!”
一场交易下来,他们对卢栩的大方又有了新认知,奖品给的可太实在了,那些来凑数的,还有一人赢了一袋麦子。
回程路上,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另一边的各部蛮人也在吐槽,卢栩要搞游戏这事一定早有准备,不然能那么熟练吗?
他们也阴谋论起来了,卢栩带来这么多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往里面混虎贲军,好在比赛时候形成二对一,针对黑川族。
“多亏我们蛮族勇士英勇无比!”
“不错!他们就是再来一队人,也拦不住我们的勇士!”
想想卢栩设立的那堆奖品,大多还是被大岐人赢走了,他们更来气。
“狡猾的大岐人,说什么每一队只带百人,他带了上千人!”
他们深切怀疑,卢栩是不是早就让那群大岐人提前练过。
“我们回去也练一练。”
“啊?要练吗?”
“练!”细心者分享他一下午的观察经验,“让孩子们练!今日能跑到前面的全是年轻人,不魁梧,力气也不足,但跑起来十分快,让孩子们来练!”
“不错,孩子们脚步轻,跑地快。”
同样的,进了城与焦急的家人分享战果的获胜者们,差一点儿就能赢的惜败者们,也纷纷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论力气,他们可能不如蛮人。
可论跑的速度,天赋差距似乎也不那么大。
争取下次赢回来一只羊!
卸货后,卢栩当场给报名去集市摆摊的百姓们发了工资,没报名的,只要去了的,也一人领了一碗麦子一些碎肉冻奶。
全城人欢欢喜喜各回各家,改善生活!
伙夫则在后院烧火做饭,犒劳辛苦了一天的虎贲军和官差们。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首届重在参与运动会圆满落幕,评论区竟无一人猜对结果(狗头)
别人忙着在外面做饭,卢栩则带着卢舟在厨房生炉子准备烧烤。
今天他们出去一天,留卢舟守城,回来还这么晚,卢栩要好好犒劳下弟弟。
正好今天带回来好多肉,可以切最好的给卢舟烤。
卢栩边切肉,边教卢舟串,兄弟俩配合默契,边干活边听卢舟说今日城中发生的大小事。
“……过了正午没多久,我看城中百姓有些怕,就叫他们把城门先关上了。”
“有一个小孩玩闹时候不小心磕破了手,郎中给包扎过了,包完已经不流血了。”
“还有,先前的羊皮都用光了,我让大家先继续做官差穿的衣服,程嫂子说有许多碎布,想做成扣子,我同意了。”
“还有……”
卢舟一件一件数,说一件,卢栩便夸一句“不愧是我弟弟”,颜君齐安顿完虎贲军过来时,卢舟已经将一天的事都说完了。
他们气氛和谐,外面可就怨念大了,抽签抽到留下来守城的官差们,听说他们在那边和蛮人玩赛跑游戏,还赢了东西,都觉得自己长着一双飞毛腿,要是去了肯定能包圆了所有奖品,一个个扼腕叹息。
卢栩烤好肉,先叫卢舟、颜君齐尝过,自己争分夺秒干掉三串,才端了其他的出来分给别人吃。
实在是狼多肉少,要是在外面做,卢舟和君齐根本就吃不了几口。
卢栩放下盘子,跑去找田副将了。
虎贲军来都来了,吃也吃了,今天又没怎么出力,怎么也得再帮他们跑一趟。
卢栩端上特意给他留的一小盘烤羊肉串,问他能不能留虎贲军护送他们到附近的小镇换些物资,送些补给。
田副将:“你找颜县令安排不就行了?”
卢栩:“送补给是少数,换东西是主要的,这不是私事大于公事,我得先找你问问吗?”
田副将:“……”
私事,不好让颜君齐下令,就找他啊?
颜君齐不能干的事,让他干?!
他们有那么熟吗?
田副将刚想说不干,却听卢栩道:“我付你们辛苦费,一半麦子,怎么样?”
田副将赶人的话滚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住了。
黑川人一共就带了三四千斤麦子,卢栩当奖品发出去三百斤,回来后又一碗一碗发出去大半,剩下的,不足两千斤,再对个半,他们虎贲军稀罕吗?
稀罕……
田副将想想麦子,想想白面,就忍不住想分泌口水。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这明明是他们眼皮下的麦子,绕着绕着就成奖品和辛苦费了?
妈的黑川人!
田副将今天看到了卢栩弄回来多少东西,沉吟片刻,又和卢栩讨价还价,多要了些好处,答应明天将士兵留下,自己只带二十亲兵回营。
不过,“所有士兵的食宿你要解决。”
卢栩:“……那你们把帐篷留下。”
想想这群兵的食量,总觉得这买卖做亏本了。
卢栩找好保镖,跑去找颜君齐商量怎么给县衙交税。
按照户部制定的新商税税率,他要交实际盈利的百分之十,有皇商的身份,他能少交百分之二。不过他东西还没怎么卖,实际会有多少收益自己都不知道,他也懒得算,全让颜君齐去替他估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