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作者:寓风  录入:07-03

卢舟点头。
他还没去过县城,不知道县城什么样,听颜君齐形容,好像比两个饮马镇还大。他心里默默盘算着,和颜君齐道别,嘱咐腊月不要乱跑,背上筐,拿了个空布袋去割草。
卢栩哼着不成调的歌绕过最后一座山,便看见他家傻弟弟一个人在山脚溪边割草。
这里已经离村子有些远了,平常村里的小孩是不会跑到这儿来的。
被狼叼走怎么办?
卢栩高声喊:“卢舟!”
傻弟弟听见喊声转了圈朝他望过来,满眼都是惊喜,“哥哥!”
他们家小面瘫能这么活泼,卢栩很是稀罕,哎,算了,孩子要鼓励教育。他揉揉卢舟没多少肉的小脸,“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这边田螺多。”
卢栩这才看见他腰上还系着个布口袋,湿湿的,里面已经装了大半袋田螺。
“不捡了,走,回家。”卢栩把袋子解下来扔到装满草的筐里,一掂,还挺沉!也不知道以前卢舟是怎么把一筐一筐草背回去的。
他和卢舟换了背筐,把草背到背上,“以后别装这么多,这么沉压久了你就不长个了知道吗?”
卢舟乖乖应着,跑到后面帮他托筐底,“哥哥,县城大吗?”
卢栩嘿一声笑了,“不大,改天带你去逛逛。”
卢舟摇头。
他问了,路太远,他还走不了那么远,坐船要十五文。
卢栩不知道他小脑瓜想什么,满脑子都是回家分水果。
“腊月!看,认识么?”卢栩卸了筐,先从里面捧出一兜桑葚。
腊月、小满、水秀在他们家门口带着卢锐玩过家家,闻言三个小萝卜头甩下弟弟颠颠跑过来,“桑葚子!”
卢栩给她们一兜,给卢舟一兜,“拿去吃吧,吃不完晒干,以后泡水喝。”
轮到卢锐,卢栩看看扒着他腿“啊啊啊”的小弟弟,想了想,没想出来这么丁点大的小孩能不能吃,没想明白,那就是不能吃!他把桑葚又塞回筐里,揉揉卢锐头顶没几根的小毛毛,“去玩吧。”
卢锐震惊,卢锐不可思议,卢锐委屈,卢锐哇一声嚎啕大哭。
等元蔓娘、三奶奶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卢栩正给几个小孩分糖。好歹都是他妹妹,他也不能太小气。
卢栩看看指尖的糖渣渣,灵机一动往卢锐嘴边一抹,“别哭了,我又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卢锐舔舔,甜的!他还没吃过糖,瞬间就被甜味俘获,眨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味刚刚舔到的味道。
不是错觉,是真的!
他扒着卢栩的胳膊往他手上和纸包里看,朝着卢栩张大嘴:“啊!”
卢栩看他睫毛还湿着就跟个小鸡崽似的张着嘴要食,又无语又好笑,“就六个牙你还想吃糖?叫哥哥,叫好了再给你舔一口。”
卢锐着急“啊啊”直喊。
元蔓娘过来把卢锐抱起来,“他哪会叫哥哥,你们吃吧。”
三奶奶也过来问问卢栩县里情况,寒暄完让卢栩歇着,领着水秀走了。糖不便宜,卢家刚有点转机水秀在这儿又吃又拿的不好看。
小满得了糖,又得了半兜桑葚,高高兴兴带腊月去她家玩。
打发完小萝卜头,卢栩咕咚咕咚灌一碗水,从筐底摸出碎银子和零钱交给元蔓娘。
元蔓娘泪眼汪汪的,“等攒够了五两,咱们先还你姑姑。”
卢栩没意见:“行。”
他姑姑婆家还没分家,能借五两给他家,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卢栩把桑葚都倒进浅口小筐里,再把压在下面的紫菜翻出来,兴冲冲道:“我买了紫菜,晚上咱们做紫菜蛋花汤。”
元蔓娘不知道什么是紫菜蛋花汤,卢栩想做,她便道:“我一会儿去借两个鸡蛋。”
卢栩默默咂舌,忘了他们家连鸡都快卖没了。他装了点桑葚,“我去找君齐。”
“去吧,多玩会儿。”元蔓娘怜爱地看他出门,卢栩怀疑在她眼里,他和卢舟差不多大。
他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根兔毫笔溜达到颜君齐窗边。
颜君齐正默书,窗户从外被拉开一条缝,一支新毛笔从缝里塞进来。
“栩哥?”
卢栩脸凑到窗缝,朝他笑笑,举了举手里的桑葚,“等我一会儿。”
颜君齐放下笔快步走出书房,卢栩已经溜达到他家门外。
“桑葚,吃不吃?”
颜君齐洗了桑葚端进书房,他们俩边吃卢栩边将抄书的事告诉他,“我看你这张写得就挺好,就是笔秃了收笔少点飘逸,你用新笔多写写,捡写的好的给我两张,我拿给书局看。”
颜君齐握着那根兔毫笔感动道:“好。”
他又问,“栩哥这笔多少钱?”
卢栩不甚在意道:“没多少钱,你先用着,等你以后有钱再还我就是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干什么都得先投资,懂吗?”
颜君齐笑应。
他拍拍手站起来,“那你练字吧,我回家做饭去。”
待他回家,元蔓娘不仅借到了鸡蛋,还从三奶奶家端回来一碗刚出锅的热馒头,热腾腾软乎乎白胖可爱嚼起来甜津津的白面馒头!

三奶奶给那一碗,不够吃。
白面还是稀罕东西。哪怕他们这儿就是小麦产地,也没哪家舍得顿顿吃。条件好的,白面混着杂面吃,条件不好的,则卖了麦子吃杂粮豆子。
三奶奶家还是因为她今天过寿,才蒸了一锅白面馒头。
卢栩想了想,等田螺炒出锅,端了一碗来三奶奶家串门。
三奶奶不好意思,连连推辞,“水秀在你家又吃螺又吃糖的,这都要卖钱的,快端回去。”
卢栩绕了个弯,把碗给了她小孙子卢山峰,“都是亲戚,水秀他们都叫我哥哥呢,是吧山峰,拿着。”
山峰端着碗跑了。
见老太太要逮孙子,卢栩连忙把人叫住,“三奶奶我有正事和您说。”
眼见山峰钻屋里去了,卢栩也是真要给,三奶奶便也歇了。亲戚间账算不了多明白,她平日里多帮衬帮衬元蔓娘就是了,三奶奶和气问,“栩娃子,什么事你说?”
卢栩笑容腼腆地问,“您家馒头,卖么?”
三奶奶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意会着他的意思,有点肉疼道:“我再给你端一碗?”
卢栩知道她是误会了。
虽说论价格来说,他一碗田螺要比馒头贵,但村里人总觉得什么都不如粮食值钱,尤其像是能从山上挖的野菜,能从河里白捡的田螺。
卢栩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问问,您馒头蒸这么好,干嘛不赶集卖呢?”
三奶奶:“赶集卖?”
卢栩:“对呀。”
三奶奶被他这不靠谱主意逗笑了,“那哪有人买?谁家不会蒸馒头?”
卢栩道:“怎么没人买?会蒸馒头的多,蒸得好吃的少呀。”
这年代又没发酵粉,发酵全靠面引子,面引子不好用,容易酸,杂菌还多。要中和酸味,就得用草木灰水和面,用碱来中和。
但多少面放多少面引子用多少灰水,全是技术活。
面引子少了,面不开。
面引子多了,面酸了。
灰水少了,面还是酸。
灰水多了,面又要发黄发硬。
更别说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温湿条件发酵时间还不一样。
总之,全靠经验和手感,还有些微妙的天赋玄学,他小后娘就全然没点上这个技能点。
他想想他家馒头,再想想三奶奶蒸的软腾腾的胖馒头,游说地愈加真情实感,“我吃过镇上卖的包子,面蒸得不到位,比您蒸得差远了。”
三奶奶犹豫:“人家是包子。”
卢栩:“您也可以蒸包子呀,镇上那家包子,馅调得也就跟我娘差不多。”
三奶奶震惊,脱口而出,“那能卖出去么?”
说完她就尴尬了。
卢栩倒是不尴尬,还连连点头,“生意还挺好。”
三奶奶莫名升起些信心,但还是挺犹豫,“人家在那儿卖了那么久了,我突然去能行吗?”
卢栩继续给她出主意,“怎么不行,饮马镇又不是他们家的,还能不让别人卖了?不说别的,镇上光卖豆腐的就有三家,不都和和气气生意不错么?”
三奶奶心想,哪是和和气气的?前两年还三天两头互骂呢。不过骂也没用,人家后来的那家做得好吃,生意比前头那两家还好。
卢栩又道:“他们租铺子卖,您就挎着篮子卖,谁也不碍着谁,您要是不愿意和他家竞争,那就不卖菜包子肉包子,您卖豆包子糖包子和馒头,有人爱吃咸的,有人爱吃甜的,这谁也不能说是抢了他们生意了。”
三奶奶沉思着。
卢栩道:“要我说,您就是不赶集,在咱们村子里卖也是好卖的,拿钱买,或拿粮换,总要吃,有好吃的为什么要吃难吃的?”
她两个儿媳妇在院子逗孩子,一直听着没吭声,这时也忍不住出声了,“娘,要不咱们试试?”
“是呀娘,不说咱们整个村,就咱们西头,谁不知道您蒸的馒头包子最好,里正家婚丧嫁娶办宴席都请您去帮忙呢。”
三奶奶不说话。
他们家人口多,三奶奶生了六子五女,除小时候夭折的,还剩下五子四女,孙子孙女也长大了,人多了田就不够,好在现在荒田多,勤快些不愁吃喝,可只种田,家里没什么余钱,眼看孙子要说亲,孙女要出嫁,她也愁给孙子盖新房,给孙女添嫁妆。
三奶奶:“我试试?”
卢栩:“您要是不放心,就先蒸一篮子卖卖看,好卖再继续,不好卖就不卖了,剩了,您卖给我,我家准要。”
三奶奶被他说笑,“哪能收你钱,要是真好卖,以后你家也别蒸馒头了,都到我家吃。”
老太太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开始准备。
卢栩在县里卖了两天田螺,老太太也挎着篮子赶集去了。
卢栩照旧先背筐到早市,他每天都来,买过觉得好吃的还来找他,才没几天就有了回头客,回头客多了,相识的便也愿意试试看,最明显的变化便是今天有两个熟客在他摊子上交流吃螺心得,在隔壁摊子挑水果的大娘听了,就买了他的炒田螺。
卢栩悟了,再看见领着孩子的,便积极给孩子试吃,大人不好意思在街上吃田螺,小孩子可以呀!一般孩子觉得好吃,有一半概率当娘当奶奶的愿意给孩子买了尝尝。
等早市散了,卢栩算算,他一早上就卖掉了七十多份儿!
早市销量比例稳步提高!
卢栩背着轻了不少的筐子,赶在晌午前又来了酒肆外,酒肆掌柜见了,叫伙计给他搬了把椅子,“外面太阳大,你到店里卖吧。”
卢栩千恩万谢,给掌柜和伙计分了田螺。
酒肆掌柜没客气,他也觉得吃着田螺喝着小酒滋味不错,有了这下酒菜,不自觉酒就比平常喝得多,他都喝多了,酒客们能喝少吗?他们喝多了,他生意不就好了。
他这儿只沽酒不卖菜,卢栩在这儿卖点田螺也不影响他买卖。
在酒肆卖掉五十多份儿,卢栩背着筐熟门熟路又来了赌坊外。
这些酒徒们他认识了个七七八八,脾气好的少,脾气臭的多,见了卢栩便有人骂:“怎么这么晚才来?”见少了半筐了,又骂:“你卖我们的是不是都是别人不要的剩货?”
卢栩好脾气地哄:“这些都是单份儿的,哪来剩下一说?我给您挑份儿大的,您看这包怎么样?”
还有输了的要赊账,卢栩就装可怜,“爷您看我一大早从村里坐船赶来,小本买卖,家里还指着我赚钱买田……”
他絮絮叨叨,对方生气就骂两句不买了。卢栩也不在意,反正赌客多,等他哪天赢了心情好,再哄哄又能哄回来。
他今天卖完炒田螺,照例和赌客兑换碎银,不料还没兑换完,突然有两个打手模样的小混混从赌坊出来,手里端着份儿炒田螺,将空螺壳吐到卢栩身上,“就是你小子卖的煮田螺?”
卢栩看看湿了一点儿的衣服,转头看他们,“是我。”
那人又吐了一口,这次落到他裤子上,另一个人一脚踹倒了他的筐,“谁让你在这儿卖的?”
卢栩问:“这是你家地盘?”
“没错,就是爷家的!”
见他们俩撸袖子要动手,面馆老板过来,拦了拦,“他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才进城两天,你们和个小孩子置什么气?我让他走不就是了。”
个高的一把推开老板,将他推了个趔趄,“他走不了了!”
卢栩将筐子扶正,“你们想干什么吧?收租?收保护费?还是找茬?”
俩混混乐了,“行,懂点事儿,今天赚了多少?”
卢栩:“您收多少?”
俩混混张口道:“桌上的,一半。”
卢栩笑了,“二位爷,我这大半是在别处赚的。”他数了一百文,“是我不懂规矩,请二位喝些薄酒算作道歉,如何?”
“打发要饭的呢?”个矮为首的一把将他手打开,“你打听打听在这儿要饭得交多少钱!”
卢栩直直地看着他们,将桌上的钱装进钱袋子里,弯腰从地上一文一文捡起来,再次问,“我再添一百文给二位赔罪如何?”
“不行,晚了,”矮个子朝他努努嘴,招招手,“把你钱全拿过来,以后不准到这儿卖了知道么?”
卢栩笑,他高声道:“爷,这是观阳县,您得讲王法。”
“你给不给,老子就是这儿的王法!”矮个子撸起袖子朝卢栩搡来,卢栩一错身,抓住他胳膊猛地一拉,顺势给他一个过肩摔。
看热闹的赌客们哗一下,齐刷刷闪开,那矮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卢栩掀翻在地,肉摔到硬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不等他同伴反应过来,卢栩抱着钱袋子撒腿就往县衙方向跑,“给脸不要脸,呸!”
高个子撵着他就追,“小子别跑!”
不跑还留下挨打吗?
卢栩从看热闹的人堆里挤过去,拉过隔壁包子铺的赌客当盾牌,那些赌客直吹口哨,有拦卢栩的,有挡混混的,起哄乱喊“快追!”“快跑!”
卢栩钱还没换好,沉甸甸地揣着跑不快,眼看县衙还远,那个矮子都爬起来追了,他一个急转弯往旁边客栈钻,“罗大哥!”
他后面的两个混混一看是一身皂隶袍的罗慎,齐齐止了脚步。

第14章 被针对
罗慎刚刚就听到动静了,只是没闹到他头上闹到衙门的闲事他不愿意管,也管不过来,不想这小子竟然认得他。
他仔细辨了辨,猛地认出来,“你是卢吉家小子。”
“是我。”卢栩朝他行了个礼,“多亏罗大哥帮忙才能寻回家父。”
罗慎点点头。
卢栩也没瞎说乱攀扯,他爹和卢栩的同族兄弟一同服徭役挖渠,一起遇难,按常理,服徭役遇意外,都是就地掩埋,被大水冲走,也只是沿河随便找找,找不到就在河边做个招魂仪式算是安慰了。
也多亏罗慎族人多,他又是官差,族人见遗体没人找了,偷偷跑回观阳找罗慎哭诉,罗慎怕族人私自逃回获罪,想了想,便找了为民请命的由头,向县令求情,将观阳的劳役尸首找回来。
卢栩和颜君齐就是因此才能跟着里正去寻人,当时带头的正是罗慎。
那时兵荒马乱的,他也没和罗慎说过几乎话,多亏罗慎竟然还认得他!
卢栩不知道,他爹和罗慎族人编在一个队,他族弟年幼,卢吉惦念儿子,爱屋及乌,对他族弟甚为照顾,水冲下来还多亏卢吉推了一把他族弟才侥幸抱住树逃过一命。
他族弟当时念着要感激卢栩,只是当时卢栩伤心过度,一身的悲戚麻木,一句也没听进心里。
罗慎对他印象尚可,一来,他爹救了他族弟,一来,他记得这小子说倾家荡产也要将他爹尸首带回去安葬,是个孝子。
所以罗慎听见动静,也压根没想到会是卢栩,这小子原来这么活泼能惹事吗?
罗慎板着脸,看不出喜怒,沉声问卢栩,“你欠了赌债?”
卢栩连连摇头,“没有的事!小子葬父家里举了债,为求生计才来县里卖田螺挣个小利,这二位见我生意好,不但问我收保护费,还让我把所有钱都给他们,不许我再在县里卖了!”
那俩混混气地咬牙,“谁说不许你在县里卖了,我是说……”
卢栩:“对,他们还说他们就是观阳县的王法!好多人都听见了。”
罗慎:“……”
俩混混那个气,“罗爷您听他瞎扯,他打了我们兄弟还想跑。”
卢栩:“我好端端地卖田螺,并不认得二位,二位问我要钱,我但求息事宁人也给了,一百文不够我再添一百文,这许多人都瞧见了,是二位强要我所有钱,还要打我,我才逼不得已还手逃跑。”
卢栩说的凄然,“今日若不是遇到罗大哥,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家,我家中只有弱母及幼弟幼妹,我全家就指望我这点微薄营生,若我再有个长短,一家人没了依靠,怕不久就要露宿街头,甚至曝尸荒野,我敢问二位,我何处得罪了你们,你们要这样杀人?”
街上人一听,没想到卢栩这么可怜,顿时同情起来,心有不忍的也连连责备两个混混。
俩混混无语了,挨了一个老太太一拐棍,也不好还手,“我们兄弟只让他不许在赌坊外卖田螺。”
卢栩杠回去:“我又没进赌坊,赌坊外不是观阳地界吗?”
“就是,我都看见了,他在面馆卖,人家面馆都没不让卖呢。”
“宋六想打人没打着,被这小子掀了个跟头。”
罗慎沉声道:“你且在县中卖,大人治下乾坤郎朗,无人敢找你麻烦。没有当街打人更无当街收保护费的规矩,若有人再找你麻烦,你到县衙找我。”
后面他是盯着宋六和宋七说的。
两个混混悻悻拱拱手,“不知是罗爷罩着这小子,多有得罪,只要这小子别再在赌坊找客人兑钱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告辞。”
卢栩迷茫:“兑钱?”
原来是因为这?!
他简直是一万个冤枉,什么跟什么?
罗慎问:“你和赌客兑银子了?”
卢栩是真冤,他哪知道赌坊还有这些规矩,老实道:“兑了,铜钱背回去太沉,我想换点散银,可我全身上下加起来就二两多,总共就兑了一两银子!”
罗慎也挺无语,“你以后要兑钱便到钱庄去,不要往赌坊去了。”
卢栩连连点头。
他保证再过赌坊绕道走!
谢过罗慎,卢栩就近的钱庄去兑钱,一两银兑一千三百文。
卢栩叹着气,揣着钱准备回家。
可惜了他的筐子。
回家他只说筐子路上坏了,元蔓娘没多想,反而兴致勃勃告诉他,三奶奶赶集生意不错,蒸了两篮包子馒头不够卖,刚刚还给他家送了一碗豆包来。
豆包可不便宜,要用红豆,还得放糖,三奶奶包的个小,一个也得卖五文钱。
卢栩挺高兴,“三奶奶什么时候在村里卖,咱们家就不用蒸了。”
元蔓娘道:“我听好像有这个打算。”
那好呀!挨着包子铺,他还缺包子吃吗?
只是他没想到,转天自己就遇到了麻烦。
卢栩站在码头笑不出来了,“我为什么不能上船?”
“你是进县里卖田螺吧?”
“是。”
“那就对了,我们船不载你。”
卢栩愤然往一旁去找别的船。
船家在他后面高声喊,“别费劲了,哪个船也不载你。”
卢栩在码头问了一圈,果然如他所说。
在码头收货的还记得他,叫他过去买了一份儿田螺,“我说上个集不见你,你小子跑县城卖去了。”
卢栩:“县里好卖些。”
货商:“也是。”
他看看卢栩一身气,笑问,“你才去县城几天,就敢得罪船帮了?”
卢栩:“我每天就坐趟船,该交钱一文不少,我上哪儿得罪船帮去?”
货商:“那你得罪谁了,船帮都卖他面子。”
卢栩想了想,问,“船帮老大姓什么?”
货商:“宋啊!咱们观阳,宋、罗、裘、马,四大家,这你都不知道就敢上县里混了?”
卢栩讪笑,“我就赶早进城卖个田螺,跟卖菜一样,我上哪儿知道这些去?船帮是不是还开赌坊?”
货商吃着田螺,随口道:“观阳的码头、行船,不管是载人载货,都是船帮的,还有赌坊、当铺、妓院、牙行,反正消金的地方不是宋老大买卖也卖他面子,那四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宋家。”
卢栩作恍然大悟状。
心想,晚了,他已经得罪了。
货商建议:“不然你还在镇上卖,先避避风头。”
卢栩笑笑,“谢谢您指点。”
他们用这种方式不让他去观阳,不就是不愿意得罪罗慎,又想恶心他吗?但他骨头硬,不信邪,别人越不许,他就越要干,水路不行,他就走陆路,背也要背去观阳县卖,他不但要卖田螺,以后还要在观阳卖别的、开铺子、置产业,气死那帮孙子。
卢栩回家拿了钱,到镇上木匠店买了个独轮车,回家给独轮车装上支杆、箱斗,将独轮板车改成他习惯的小推车。
这样松开推杆,有支杆在,小车也不会翘起来。
他将田螺装上小推车,揉揉卢舟和腊月脑袋,“娘,欠姑姑的钱再晚两天我就挣回来。”
“哎。”元蔓娘忧心忡忡地送他出门,一路将他送到山后小路。
“栩儿。”元蔓娘不放心地叫他,“娘和你一起去吧。”
卢栩笑笑:“不用,回去吧,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
元蔓娘在山边目送他推着小车往西去,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
卢栩好端端地出门,不久沉着脸回来问她要钱,指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她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她哪怕蒸馒头好吃,也能赶集卖馒头,卢栩都不用这么辛苦。
元蔓娘掉着眼泪,呜呜哭着。
山路不好走,卢栩推着车咬牙快走,遇到沟就从一旁搬石头垫,遇到草,就用力踩平,以后他总要走的,只要他走,路就会越走越平。
进县城已经晌午,城卫见他推了车,问他是不是生意变好了。
卢栩笑应。
按规定,推车要多交两文钱,城卫收了钱,没要他田螺,让他赶紧进城去。
早市基本已经散了,卢栩没去,直接去了酒肆。
酒肆掌柜听说了他昨天的壮举,还叫他进去说话,一群酒客不嫌事大地八卦。卢栩一问才知,他们这些正经买卖,是受罗慎照顾的。
卢栩哭笑不得,顺势卖惨,“我以后全赖诸位照拂买卖了。”
酒客们也没假客气,很义气地一人买了两包。
卢栩还剩一半,便推着车沿街叫卖。
推书 20234-07-02 :第一美强惨拯救计》:[穿越重生] 《第一美强惨拯救计划[快穿]》全集 作者:抵岸【完结】晋江VIP 2023-06-29完结总书评数:701 当前被收藏数:3679 营养液数:771 文章积分:46,132,552简介:    有一些人,或傲慢或放荡或冷漠  他们是天之骄子  他们从小受到命运的庇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