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接触,郁淫宫所有人都知道童司晴修为很高,很多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心地是坏的,伤了魔尊就坏事儿了。
也不是没有人试着劝过魔尊提防一下枕边人,但是魔尊根本不听劝谏,还觉得大家在开玩笑。
有几位老臣甚至打算血谏,又被尊上不动声色地“请”了出去。
在大家眼里,童司晴比那魅魔都厉害,把魔尊弄得整日魂不守舍的。
偏偏尊上本人还不这样觉得,她原话是“她心悦于我,所以本座只是给予她一个回应而已”。
众人无奈,毕竟这种事情,只有魔尊一个人看不清。
大家只好一边躲着魔尊,一边偷偷盯着童司晴,生怕她做出对魔界不利的事情来。
说实话,一个背景不明的人陪着魔尊,确实会引起很多忌惮。
比如今天,童司晴莫名其妙叫大家一起来赏月。
这个时间点很独特,为什么呢,因为仙器帝恨节刚巧出现在魔宫,童司晴叫大家来这里赏月,怎么看也是别有用心。
显然,大家不觉得这仅仅只是赏月。
这一次,师知华听进去了劝谏。
她也起了一些疑心,觉得童司晴不只是这么简单地想要赏月。
对方可太不像是要赏月的人了……
师知华瞧过去,刚巧看到童司晴脑袋一歪,脑袋“砰”一下磕到了小榭护栏上。
师知华:“……”
如果真是别有用心,那么这个演戏也太差劲了。
童司晴捂着脑袋,醒了。
童司晴发现自己太困了,居然没撑住,于是小声开口道:“抱歉。”
师知华连忙给她揉脑袋,边揉边嗔怪道:“这里的护栏太不识趣了,等会儿本座叫人把它拆了。”
被绑在角落的姬无度:???
众人:???
高空建筑弄个护栏,不奇怪吧,尊上!
尊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啊。
师知华觉得很正常,她瞬间看护栏碍眼起来,拉着童司晴往后退了些许:“是我没考虑周全,叫你在寒风里受凉不说,还不小心让护栏磕到了你。”
众人:“……”
让护栏……磕到……了你。
所有属下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唯有素容一个人心情轻松。
素容似乎没注意到大家的脸色,兀自感慨了一声:“尊上真细心,很会关怀人。”
师知华没回头,背对着众人远远地说了一声“赏”。
素容美滋滋:“谢尊上。”
青临:“……”
众人:“……”
子时三刻眼看就要到了,就在大家大眼瞪小眼互相打瞌睡的时候,童司晴突然清醒了许多,拉着魔尊远远一指:“看——”
白羡其实是不怎么赞成纪司阳去偷走仙器的,她们此行本就是为了带回童司晴,不应该再顾忌其他的事情,顾虑得多了,就容易横生枝节。
“纪司阳,你要知道,天尊此次默认我们来魔界,就是因为他也不想让司晴仙圣继续留在郁淫宫。”白羡皱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救不出司晴又该如何,那魔尊性子狠厉,搞不好触怒了对方,司晴也不会好过……”
子时已到,纪司阳负手立于月光下,眉头亦是紧锁:“可是我们事前根本联系不到司晴,郁淫宫这么大,就算我们进去,又怎么找到对方。”
圣文天尊虽然默许她们自由行动,但是没有告知她们童司晴的方位,而仅凭她们几人也联系不到童司晴。
在郁淫宫找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就算里面的守卫都不在,她们也得找上几天几夜才能找完各个宫殿。
“按照原计划行动。”纪司阳深深一闭眼,下定决定,“先去姬无度宫殿一趟,若寻不到仙器就立刻分散开去找人。”
白羡问他:“那若找到呢,你是不是要打道回府?”
纪司阳良久都没说话,就在白羡以为他不打算回应的时候,他才解释道:“若寻到仙器,你先带着帝恨节回去,我继续找人。”
白羡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要不是他们现在正在郁淫宫附近,她绝对……
算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她反正是再也不想同此人共事了。
纪司阳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俩只是因为共同的目标临时搭伙,谁想到事到临头出现了分歧,两人隐约的气场不和导致彼此心情都不是很好。
像是较着一股劲,谁也不服气谁。
子时三刻左右,郁淫宫守卫换班,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带着各自的人准备行动。
“稍等。”纪司阳制止她,“我先去试试安不安全。”
白羡心有不甘,她这么说也是大师姐,但凡行动都是冲在最前面……可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呢,纪司阳就一个人翻上了墙。
几乎是同一时刻,纪司阳看清面前景象后,就浑身一颤,面色褪了个惨白。
“如何?”白羡在下方问,“你怎么了。”
纪司阳人都傻了——
郁淫宫有防护阵法,但是会在子时左右换班,暂时减弱阵法的力量,他以为现在守卫力量薄弱,特意挑了此处作为突破点,谁想到刚爬上墙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乌泱泱的一片人。
人多也就算了,他可以无声无息地退下。
偏偏那些人都十分一致地望着自己这个方向,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就候着他上钩呢。
这一点都不正常!
虽然他们对郁淫宫这边一无所知,但是他们的计划却是根本不可能提前泄露的,因为这个计划是不久前才敲定的,就在实施以前,连他本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计策潜入。
居然有人提前就知道了!
更让人恐惧的是——那么多人,居然提前就等着了。
聚集这么多的守卫,怎么说也得提早吧。
也就是说,对面的人比她们自己人都了解今晚的计划。
纪司阳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地梗着脖子望着不远处的亭台楼阁。
一身红衣的正是魔尊,她的容貌艳绝,身样也甚是出众,隔着一定距离都能辨认出来那种。
她身边那位,则是童司晴。
纪司阳仔细一看,童司晴的手指还对着自己,不知道正在和魔尊说什么呢。
纪司阳:“……”
大意了!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倒流了,那种被高修为魔类注视的感觉太过瘆人,他手脚冰凉,热血直冲脑门。
这导致他行动都僵硬了许多,因此,当他低头给白羡打手势快走的时候,白羡还以为他抽什么风。
白羡:“这是何意?你被墙头卡着了?”
纪司阳欲哭无泪:“走!”
白羡以为这是一个冲锋的口令,于是整理衣袖,轻盈一转,腾空跃上墙头:“走!冲!”
纪司阳:“……”
几秒钟后,两人一起坐在墙头尴尬对视。
远处的魔尊等人像是看猴一样看着她们。
白羡同纪司阳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然后拼命朝着下面的人打手势——
一分钟后,墙头下饺子一样坐了一排人。
白羡:“……”
纪司阳:“……”
真……一个也没跑掉。
真不愧是一个宗门出来的,理解能力这么出色。
师知华眯眼,语气懒倦:“呦,又来几个送死的。”
青临瞬间不困了,来活了!她叫上手下,朝着那几人包抄而去。
纪司阳当下回过神来,大吼一声“快跑”,带头就要跳下围墙。
“哎——”
白羡真不愧是被抓过一回的,怎么说也见多识广,她就坐着没动,本来想拉着纪司阳也束手就擒的,结果没拉住,纪司阳已经跳下去了。
片刻后,纪司阳被青临捆成麻花带回来了,玉冠被挑成了两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全是灰——一看就没少挨打。
白羡一抿唇:“嗯,都说了,跑不了。”
被捆的纪司阳还在下面骂骂咧咧,相比之下,白羡就淡定多了,她坐着没动,直到青临忙完,才对着对方矜持一点头。
青临微笑:“呀,老朋友了,请吧——”
她一甩鞭子,白羡便握住那长鞭顺势跳了下来,发丝随风起,优雅得很。
……然后,她也被捆住和纪司阳放到了一起。
纪司阳:“……”
看着毫发无损的白羡,纪司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正要骂对方贪生怕死,就被白羡堵住了话头。
白羡面无表情:“你以为被魔尊发现后,还能全身而退吗?真是天真。”
曾经作为大师姐,白羡带弟子们去历练,谁曾想运气不好,遇到了大魔头师知华,那时候的她年轻气盛,妄图凭一己之力拖住师知华,从而为弟子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但她错了。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和宝物,她也和对方打不了一个回合。
几百年修为的差距在那里放着呢,魔尊捏死她们,就像捏死个蚂蚁一样。
至于死不死,完全取决于对方当时的心情。
好在师知华当时心情不错,觉得晦气所以不想沾血,便让青临把几人带回去困在了水牢里。
白羡至今还记得魔尊那恐怖的压迫力,对方甚至没有出招,只是淡淡瞧了一眼,威压便无声无息地释放了出来,那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像是吞了个陈年的铁锈块,堵得不上不下,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裂移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不愧是魔界尊主——
她昏厥前那一秒,由衷地感慨。
今日再见,白羡果断没有挣扎,因为这位魔尊若是不想杀人,便会让她们稍微体面一点受俘,不至于断胳膊断腿啥的。
虽然白羡依旧讨厌对方,但是不得不承认,师知华正常情况下,还是称职的尊主。
不远处,师知华看到这一幕,意识到童司晴确实是“别有用心”,不过不是坏心就是了。
师知华想起对方前不久对自己说过“天下都是尊上”的,那是她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对方不懂得这其间的利害关系和原则问题,又或许是,那只是一个类似情话的表白。
谁能想到,童司晴居然是认真的。
她真的有所行动。
师知华识人不喜欢听那些花言巧语,而是会注意对方做的实事,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发现了,童司晴确实是全心全意地为了自己。
比如今天,对方反常地叫大家一起来赏月,不偏不倚遇到了贼人进入郁淫宫。
“看来郁淫宫也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了。”
师知华没有反问,而是用那种平淡的陈述语气对大家说,吓得守卫们皆是一怔。
“你们也看到了,子时交接的时候,阵法会有纰漏。”师知华冷冷道,“前不久本座才吩咐下去要加强守卫力量,结果没过几日,就看到了如此好戏。”
这话一出,跟着她的守卫们全部哗啦啦跪倒一片。
师知华:“行了,该领罚的领罚,该卸职的卸职,都滚吧。”
原本略有微词的下属和守卫们都不敢说啥了。
他们本以为童司晴是消遣大家的,没想到给她们上了一课!
这位仙人到底是何样的大能啊!不仅能轻易打败北海九皇子姬无度,还能徒手捏爆仙使的法相,甚至可以未卜先知!抓到仙宁的贼人!
是他们思维狭隘了,对方这么大的本事,还愿意帮着魔界抓贼人,想必心已经不在仙宁呢,果真,如素容大人说的那样,这个姑娘只是因为被仙宁排挤,所以才投诚了魔界。
魔界崇尚武力,凡是有本事的,只要不是有重大弊病,大家都会由衷地敬佩,主动为对方贴金。
在大家心里,童司晴所做的这些已经足以说服所有人,让大家心悦诚服。
日后,应该也没有人会来说她的不是了。
“怎么说……”师知华解决完这些事儿后,转头帮童司晴整理了一下衣领,她小声凑到对方耳畔,呵气如兰,“今日赏月真是恰好的一时兴起吗?我怎么觉得,事儿这么凑巧呢。”
又有些困意的童司晴瞬间傻眼了。
童司晴目光躲闪,假装在看不远处:“真的。只是……凑巧吧。”
师知华凑近,同她瞧向一个方向:“真的?”
童司晴像个炸毛的兔子,恨不得拿耳朵把自己眼睛遮住,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师知华的审问。
不得不说,知华真的给人太强的压迫感了。
童司晴真情实感地感到害怕。
师知华摸摸她头发:“无论发生何事,不要骗我哦。”
童司晴连忙点头,附和道:“不骗不骗。”
师知华微笑,将她身上的大氅裹好,然后连人抱了起来。
魔族下属们纷纷低头,很快地为她们让出一条大道,齐声恭送魔尊。
童司晴将脑袋埋在她肩头,困意全然没了。
直到回到寝殿,她还是有些后怕的,做事以前,她根本没想到知华会怀疑自己,就算有一瞬间想到了……她好像也没把这个事情当个大事。
因为知华总是纵容自己的所有,脾气好的不得了。
以至于童司晴一度放下警惕,忘记了她也是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的魔尊,以及故事里最大的反派。
“主人会怪我吗。”童司晴揪住她袖子,弱弱地发问,“我今天做的事情是不是很不合时宜。”
师知华看了她一眼,再次肯定了自己发现的那个规律——童司晴本能预感到威胁时,对待自己的称呼就会改变。
比如从“尊上”变为“主人”。
师知华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她在思考,怎么能想办法骗出童司晴的第三个称呼呢。
就那声“知华”,她还想听。
那声称呼,胜过一切情话,她很喜欢。
但是师知华不想刻意要求对方说,她想听童司晴在不经意间那样叫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
因为在思考别的事情,所以师知华漫不经心地回应她:“不怪,没关系,睡吧。”
童司晴察觉到了对方语气的不对劲,她僵硬片刻,想着果然还是惹知华生气了。
童司晴开始反思自己违背故事的轨迹后,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为什么知华会不开心呢。
童司晴心里藏不住什么事,她不想闹出一些误会,这样会引发一系列超出她理解能力的事件,她想,若是今日这事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下了,自己很可能会理解出错,然后闹出更多不可悔改的乌龙。
于是童司晴很有熊心豹子胆地起身,遮住师知华的眼睛,逼着她回应自己:“如果不生气,那你跟我说——”
师知华:???
童司晴撒娇一样,拖着长长的尾音:“来,跟着我念——我,不,生,气。”
师知华:“我不生气?”
童司晴:“不对不对,不是疑问的语气,重新跟我念。”
师知华:“……”
童司晴:“我——不——生——气。”
师知华心里嗤笑这举动真是幼稚极了,同时又不受控制地被她蛊惑着开口:“我保证,我——不——生——气。”
童司晴松了口气,松开手掌,可算心安了。
“是我方才不够郑重,所以你觉得不够安心,是吗。”师知华回过神来,俯身望进她眼底,“是本座的错,本座向你道歉,不过我是真的不曾疑心你。”
童司晴放松下来后,就有些困了,她懒懒地“哦”了一声,听着对方的下文。
“若是疑心的人,通常不会让她有机会靠近本座周身。”师知华像在讲哄睡故事,语气很慢很低柔,“今日的种种,也不过是为了在下属面前演一演,不曾想你竟然放到了心上。”
跟个心窄的小动物一样,一根死脑筋。
师知华有些发笑,她正要看童司晴的表情,一低头,发现对方居然心大地睡着了。
她只好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对方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兔好哇,心里不藏事儿,不会像隔壁那俩师徒一样,误会个几十章(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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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司晴没想到的是本该被放走的白羡师姐居然又回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白羡师姐会在剧情的更后期些才会回来找知华,而不是现在这般早。
童司晴托着脑袋实在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可能自己做出一些决定后剧情发生了一定偏移吧。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童司晴并不担心。
她现在最关注的事情就是顺顺利利走完剧情然后回去重新向知华提亲。
童司晴心很大日子过得闲散又自在,丝毫都没有慌张的意思。
她不急师知华替她急。
第二日,师知华故意将青临叫来童司晴面前问话她虽是在问青临的意见,其实意有所指地看着童司晴。
“你觉得仙宁的人该怎么处理呢。”
童司晴在小口喝粥,师知华就这样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问青临。
青临目光在她俩脸上逡巡片刻,推掉了这个问题:“属下不知。”
师知华有意让童司晴主动插话便用她那慵懒的声线兀自道:“仙宁贼人屡次挑衅,本座将她们放回去之后,还不死心还要来挑衅我们魔界,实在是不识抬举……”
不过几句师知华不慌不忙说了很久在这其间童司晴始终没有抬头一直在专心喝粥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青临也跟着魔尊的目光一起看她。
师知华给了青临一记眼刀然后又瞧了一眼童司晴。
青临瞬间收回目光懂了。
于是她故意往严重了说:“属下认为,此事太过荒谬,实在是故意侮辱我们魔界的脸面,这次抓住人,不如处以极刑,挂在城门示众白日,好让她们知道我们郁淫宫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这话一出,童司晴果然放下了勺子。
师知华静静地端坐一边,等她的意见。
童司晴打了个饱嗝儿,不过没有打出声,因为动作幅度不大,反而像是被噎了一下。
师知华探身过去给她拍拍后背。
童司晴擦完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童司晴一脸疑惑:“什么?”
青临:“……”
对方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故意拒绝回答这个话题,反正她只能又说了一遍。
童司晴略加思索,点点头。
师知华皱眉,这可不太像童司晴的反应,她怎么可能不阻拦自己迫害仙宁宗的人?
师知华直接问她:“你觉得可行吗?”
童司晴怔住:“我来决定吗?”
倒也不是,师知华只是想听一下童司晴的意见而已,最后决定权还在自己身上。
但是吧,对方既然问出这种话了,师知华也不好回绝,因为这样就像故意消遣对方一样,显得有些小气。
师知华略一沉吟:“本座会参照一下你的意思,毕竟你也从仙宁来。”
童司晴反问:“那尊上是打算杀了她们吗?”
师知华:“……”
这不是还没想清楚吗。
师知华叫来青临演了半天,只不过想要套出童司晴的态度,怎么童司晴又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对方的意见,她一点儿都没揣测出来,反而让童司晴催促着自己做出决定。
“人也是你先发现的。”师知华说,“所以本座愿意倾听你的意见,考虑清楚,现在不说,等会儿也就不能后悔了。”
师知华不允许互相推诿,所以她必须逼着童司晴做一个表态。
这一次,童司晴终于避无可避,但她没有直接给出建议,而是说:“我觉得尊上暂时不会杀掉她们。”
童司晴之所以这么淡定,原因也很简单——既定故事里没有这出剧情,所以不可能杀掉。
所以她慢悠悠地喝完粥,看着知华纠结半天,然后默默等待结果。
师知华笑着叹息:“你呀。”
童司晴方才的话真是无懈可击,仿佛受到了高人指点,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她说的是“我觉得”,这就不是逼着自己做决定,而“暂时不会杀掉”则避开了“杀与不杀”的选项,给了一个更长的考虑时间,总体上看,她的意思又是在“劝”。
师知华还能怎么样呢,只能笑着应对了。
一边旁听的青临也惊了——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明明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还一点都不生硬,委婉得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青临了解自家魔尊,知道对方很会揪细节来一句反问。
青临都能想象到尊上会这样说了:
“你凭什么觉得本座会杀掉她们?”
“本座为什么不会杀掉她们呢,给我个理由。”
说不定尊上紧接着还会来一句冷笑:
“那你挺了解本座啊。”
这样一想,方才童司晴的回话就很有技巧了,因为她说的是“我觉得”,所以尊上没办法将这句话定义为“妄自揣度魔尊心思”,更没办法继续挑刺。
而童司晴说的“暂时不会杀掉”,则明里暗里以提建议的方式给了尊上一段考虑时间,默默将困扰尊上问题推到了一边。
——可以说,很会缓解当下矛盾了。
青临恨不得当场记个笔记,自己下次回答魔尊的死亡问题时,也好学着点儿。
她一边感慨一边赞许地看着童司晴。
谁能想到,看起来很天真的姑娘,原来这么会拿捏人心呢!
真不愧是能呆在尊上枕边的人,也不愧是……素容带回来的小师妹。
童司晴的答案让师知华感到很满意,她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会一直抓着一个问题不放,早饭之后,宽仁大度的魔尊便按着童司晴的意思,把人暂且关了起来。
被关押的白羡等人都惊呆了。
白羡给纪司阳传声:“我们居然没被杀掉。”
纪司阳冷哼一声:“看来白师姐你很期待掉脑袋呢。”
白羡无语:“我已经是第二次被关进来了,第一次尚且可以理解为魔尊懒得杀人,但是第二次我们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溜进来的,魔尊没有理由不杀我们,若这个时候高抬贵手,又该怎么说呢?”
说完这话,纪司阳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按照常理,所有人都说魔界尊主心狠手辣,就算对待自己人都格外残忍,不可能故意放他们这帮人一马。
最重要的是,他们昨夜可是当着魔族的面翻进人家郁淫宫的,而魔尊她们显然是知道消息,在原地等候多时了。
故意瓮中捉鳖,就不可能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因为知道的人越多,魔尊就越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更何况他们仙宁宗和魔界一向交恶,私下见了都得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