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就是有人写过了。”
闫峰:“……哦。”
安青:“该小宋了。”
闫峰已经失去兴趣,怀着最后的斗志勉强拿起武器攻击:“那这个呢?”
安青看到卡片上的“呵呵”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史奕也不忍心告诉闫峰,还是摄像开口:“已经有七八个人给宋槐京写呵呵了。”
闫峰:“……呵呵。”
【怎么说呢,至少说明,对宋槐京的评价大家还是比较统一的。。。】
【不瞒你说,我也觉得呵呵】
【呵呵】
等闫峰这部分过去,终于,千呼万唤,顾屿宋槐京出场。
云淡风轻说出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恶意满满的话已经不稀奇了,再配上标志性的一本正经,说关琛“衣冠楚楚”的时候众人表示本该如此,安青问他猜不猜得到关老师给他写了什么,顾屿掀了掀眼皮:“他能写一篇八百字小作文,什么难听写什么。”
虽然老朋友之间的拉扯很有看点,但事实上众人只关心他怎么说宋槐京。或者说,打算怎么糊弄大家——果然,上帝视角很快乐。
忘记顾屿宋槐京目前下落不明这件事情的话。
终于问到重点,顾屿略加思索说出那句对所有人说了无数遍的“不是很熟。”
安青沉默。
一个梗重复用也没关系,奏效就行——当然,前提是这个视频在宋槐京小号掉马之前发出来。
而现在,所有的障眼法在事实面前无所遁形。
对此,在场staff纷纷表示:信了你的邪。
【是的,不是很熟,亲过睡过罢了(是说剧里但不排除三次元已经发生过)】
【是的,不是很熟,八九年前就叫“小鲸鱼”罢了】
【是的,不是很熟,娃娃亲罢了】
【是的,不是很熟,CP粉的命不是命罢了(欢天喜地过年顺便谴责正主不讲武德版)】
而到了宋槐京,攻击性略差,毫无耐心地给每个人写了点很敷衍的评价,看上去急着下班。
到了顾屿,宋槐京肉眼可见地认真起来,思索了好半天——看起来没有好好关上柜门的样子。
所以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才会觉得这是营业?
看宋槐京这狗样子,是耐烦营业的样子吗?
他追着顾屿上赶着,难道不是早就说明一切了吗?
所以这一切到底怪谁呢?
宋槐京在斟酌良久之后,在卡片上写下工整的两个字:温柔。
宋槐京表情很认真,负责采访的staff都沉默了很久。
“你们怎么不说话?”宋槐京问。“有问题?”
良久,安青说:“嗯,没问题,温柔。”
也不知道是谁守在顾屿门口道歉,每天观察顾屿脸色,不知道是谁,唯唯诺诺,因为顾屿没接一部剧就气冲冲进去掉眼泪。
【靠,我就说,谁会这么评价老谋深算的今老师】
【你……别太爱了】
【借用你同事们的评价:呵呵】
视频结束了。
至此,顾屿的一切伪装全部化为泡影,宋槐京有多恋爱脑也终于被所有人知道。
官方视频已经足够炸裂,然后很快有人单独剪出来众人对这两个人的评价,单拎出来之后本就很鬼畜的视频瞬间更加好笑且更加值得细品起来。
终于有了话题,还没激动完,有人在国外偶遇两个人,疑似宋槐京顾屿,亲密的样子看得人热血沸腾,然而还没沸腾完,宋槐京耳朵上的助听器引来众人注意。
这些飞机上的两人一概不知道,还在商量元旦要怎么过。
第93章 要点脸吧
飞机落地的时候雪已经下完了,窗外一片白茫茫,二人从贵宾通道出来找车,走了两步顾屿忽然停下了,宋槐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举着手机的的一个姑娘,他皱了皱眉,顾屿推了一下墨镜理好围巾没说话,宋槐京往前站了一点挡着顾屿,顾屿扯了一下宋槐京的胳膊示意没关系,宋槐京侧头,看见顾屿没完全被围巾遮住的唇说了两个字。
“走吧。”
宋槐京又拧眉看了一眼对着他们拍照的人,那姑娘似乎确认了是他们,远远招手打招呼,顾屿点头示意,被宋槐京拽着离开。
走了半截宋槐京才意识到他们本来是要等车来接,于是不得不折返。
他们才刚落地还没跟很多人报信,可网上消息穿的飞快,跟国外机场被拍的那张对上了,这两个人确实刚回国,所以那张照片一只耳朵挂着助听器的确实是宋槐京。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关注点该放在哪里才好。
是这两个人终于出现,还是宋槐京好像真的出事了,又或者是宋氏爆出来的新爆料。
顾屿宋槐京终于回国这个当口,被顾氏逼到绝路的宋氏部团忽然发声,公开了宋槐京的身世,并明里暗里指责顾氏趁人之危,宋槐京不孝不悌,配着宋知时重症监护室奄奄一息的照片,显得身为人子的宋槐京丝毫不讲温情人伦。
路上雪还没化又结了冰,司机堵在来的路上,打车也不好打,想来想去,离机场近且不受路况影响的只有关琛。
顾屿毫无道德负担求助关琛,大好的周末,关琛本来在家陪弟弟,接到电话骂骂咧咧:“你们怎么回去不行、跑的时候不知道知会我一声,回不去家想起来我了?”
顾屿刚接完江女士的电话:“你再不来,我们就要被记者堵死在机场了。”
关琛词穷。
宋家忽然撕破脸,掐着他们落地的时间搞这种事情,接他们回江女士那里的车堵在路上,各路记者倒是闻风而来——这可不是配音圈打打闹闹的花边新闻,事关两个财团的恩怨,家族打得不可开交,小一辈居然在一起亲亲我我不受影响,怎么能不叫人好奇呢?
宋家忽然给宋槐京套了一个宋氏继承人的身份来道德绑架他,也够让人措手不及的。
绝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没有一次是省心的。
二人重新回到等候室等关琛来接,看得出来宋槐京心情很差,拿着手机黑着脸删改几次要发什么,打上去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但还觉得不够难听,要再改一次,顾屿一只手盖在屏幕上。
宋槐京抬头,脸上烦躁还没收起来,皱眉看向顾屿,顾屿收了他的手机。
“先别管。”
“不行。”宋槐京伸手出来:“你让我骂回去。”
骂他就骂他,凭什么还要说顾屿勾引人?再说了,自己跟宋家有什么关系?宋家的人好像都有毛病。
顾屿揉了一下宋槐京皱出川字纹的眉心,玻璃墙外偶尔路过的地勤也忍不住往里偷瞄,于是他没做更多的事情,摸完宋槐京眉心就收回手。
“他们着急了才会不择手段,别理他们,让他们上火。”顾屿扣上宋槐京的手机,说:“你是赢家。”
赢家宋槐京并没有在顾屿的安抚下变得稳重,还是生气,但顾屿要他别理,他就只能吸气压下火才没开麦跟宋氏对骂。
“那老不死怎么还不咽气。”到底气不过,不知道宋家哪来的这么多幺蛾子,谁稀罕什么继承人,他明明只想要宋知湘的骨灰盒带她回扬州安葬,也不知道人都快死了抱着一盒子灰有什么用,惺惺作态也没人看了,还不如多想想怎么给他那个没法自理的小杂种多留点钱请护工。
“不是说马上就死了吗?”宋槐京小声嘟囔,自以为不会被听见,然而顾屿听得一清二楚。
宋槐京说这种话出来似乎就没那么恶毒,甚至还有点可爱。
顾屿发现自己的道德观念逐渐变得主观,可能是被宋槐京传染了。
宋槐京发现顾屿轻轻叹气,觉得他听到了自己的诅咒,他捧起顾屿的手啄了一下,说:“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顾屿也说过这种话,但可不是这种情景,开玩笑的话放在这种时候居然有种莫名的喜剧效果,顾屿忍俊不禁,这种时候笑实在很不道德,宋槐京见顾屿露出笑容,彻底忘了不愉快,啄着顾屿的手背,拿脸颊蹭顾屿手上的戒指:“哥,咱们今天还回家吗?”
说的是江女士那里,江女士已经在等了,但是这个路况有点困难。
“嗯,想回吗?”
宋槐京鼻尖蹭了顾屿几下,不吭声。
显然不想。
从商量好要回来那天开始宋槐京就表现得不太情愿,嘴上说着回家,但浑身都写着不高兴。
天快黑了,关琛也还没来,或许多多少少还是被天气影响。
宋槐京用动作表示不满,但嘴上不说,顾屿抽出手,又被捉回去。
“你要回家了。”宋槐京嘴上这么说。
两个人脑袋凑得很近,顾屿说:“还想继续私奔吗?”
宋槐京轻微抬了一下头,看见顾屿不像开玩笑的表情。
他像是真的问自己要不要逃亡终生,顾屿从来都不回避问题,但要跟自己一起流亡。宋槐京咬了咬牙,再次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脸,贪得无厌。
“江阿姨会不会讨厌我?”
那晚江阿姨骂了顾屿那么久。
顾屿摇摇头:“她很喜欢你。”
宋槐京心里说她没那么喜欢我,她最喜欢你。
“我以后可能都不能配音了。”
“没关系,我也不一定会配下去。”
宋槐京心里说你一定会一直配下去的。
“医生说我可能这辈子都这样了。”
“这辈子都要只听见我了。”两只手扣在一起,顾屿很明显地叹气。
“所以……”宋槐京咬唇,垂眼,很少见地不直视顾屿,藏着眼里的颜色,带着压抑的不满:“我们都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外面又是乌七八糟的破事情罢了,只不过好端端在云端的人要一次次跟自己狼狈,亲眼看自己多不堪而已。
只不过是自己明知道自己多不讨人喜欢,却还是一次次没有自知之明而已。
“回哪儿了啊?”顾屿低笑,宋槐京听得不真切,他抬眼,看见十几米外招手的关琛,关琛的出现预示着最后一段逃亡的结束,他真的得还了。
但顾屿面对着自己,还没看见关琛。还有最后半分钟。
宋槐京问:“要是江阿姨不喜欢我,要是我听力越来越差,开始影响说话了,要是……”要是将来有一天……
宋槐京眉头皱起来了。
顾屿把无名指放在宋槐京手里,宋槐京一下就摸到了。冰凉的戒圈套着指头,套着脉络,连着顾屿的动脉心脏,这是宋槐京的意图。
他那天很鲁莽地求婚,只是因为有了一点端倪,顾屿在直播的时候没再回避公开的事情——他一直那么纵容自己。
就连那么没仪式感的求婚也没拒绝。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顾屿人生最糟糕的经历。
宋槐京很挫败。
顾屿在心底无奈。
近来这种场面总是出现,宋槐京越来越频繁地患得患失。
没办法,只能揪着宋槐京衣领亲他一下。
才刚碰到,一串钥匙砸在了座位上,关琛黑着脸:“要点脸行不行?”
两人分开了,宋槐京摸出助听器动了动,没戴,顾屿拿起围巾起身,关琛指着车钥匙:“要不你们自己滚吧,我地铁回去,车记得给我洗干净。”
顾屿说:“不行,我驾照没了。”
关琛看向宋槐京,看到他的助听器,沉默。
顾屿像是没看见一样,说:“他也不行,他现在是残障人士。”
关琛:“……哦。”语气带了几分复杂,并且更想捏死宋家那些杂碎。
没咬牙切齿完,顾屿又说:“而且他驾照也被吊销了。”
关琛无语半晌,咬牙切齿:“哦,要给你们颁奖吗?”
违反交规还理直气壮,都他妈活该。
第94章 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大晚上被喊出来看这两个人亲亲我我的关琛极度不爽,虽然两个人矫情兮兮亲的是额头也觉得烦人。
关琛恨不得立刻把这两个人打包丢走,可是雪太大路上结了冰,非但不能扔远眼不见心不烦,还得带回家去碍眼。
到了停车场俩人自觉去了后座,关琛更不爽:这是真拿自己当司机了?
走的时候拍拍屁股,回来了一声不吭,大爷似的,关琛的白眼后视镜里看的清清楚楚,但也没人在意他是不是一肚子怨气。
一上车,宋槐京就抓着顾屿的手,刚才话说了一半被打断了,也没被亲到,抓着顾屿毫无头绪地捏,拧着眉头压抑暴躁。
“烦死了,你们要不回去摸够了再喊我?”关琛咂嘴:“我刚打扰到你们了是吧?”
顾屿拍了下宋槐京手背,问关琛:“怨气这么冲,你是又被催婚了?”
关琛拍了方向盘一把立刻闭嘴,顾屿沉默,没想到真是。
关琛事先跟关稚打了招呼说顾屿宋槐京今晚要留宿,车子停好后关稚来开门,打开门,再次见到宋槐京的时候就有些欲言又止了。
在这之前关稚并不知道很多年前他们曾有过单方面的一面之缘,自己躺在担架上被抬走的时候宋槐京见过自己,也不知道宋槐京就是江声说过的那个朋友,所以始终没想通第一次一起吃饭对方为什么很古怪地看自己几次,他是在上次哥哥去救人的时候才得知宋槐京也在那个地方被虐待残害过,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就很同情他了。
关稚进去待了不到三天自己就差点送命,听说宋槐京在里面被关了将近一年。
关琛放好车钥匙进门,关稚跑去接水泡茶,端着水回来,看了一路你侬我侬的关琛没好气地说:“让他们喝西北风算了,还泡热茶。”
宋槐京听得不清楚,侧目看顾屿,顾屿扬唇笑,谢了关稚,道:“还是关关好,不像有些人,说翻脸就翻脸。”
关稚坐到关琛身边咧嘴笑,关琛白顾屿一眼:“乱叫什么?关关也是你能叫的?”再看傻呵呵乐的关稚,想给他嘴捂住。
顾屿不接茬,关稚扯了一下关琛的袖子看了眼这两个人表示询问。
他也看见那些消息,知道这两个人眼下的情况了,宋槐京好像失聪了,宋家又闹出来新的新闻,现下外面乱糟糟各种不好的说法,又遇上大雪,家也回不去,他们心情应该很差,他叫哥哥别这么说。
关琛瞪了关稚一眼掐他脸:“小白眼狼,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我说什么了?还给我使眼色?”
关稚偷瞄了一眼一直盯着顾屿看的宋槐京,又拽了下关琛的袖子:“哥哥~”
关琛黑了脸,看了一眼充耳不闻自顾自喝水的顾屿一眼,道:“别跟我撒娇。”关稚撇了撇嘴不满。
宋槐京从头到尾不吭声,关琛皱眉几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顾屿看不下去,放下水杯:“要问什么?”
关稚从关琛后面探头出来,也带着几分担忧与好奇,眨巴着眼睛看他们。
关琛欲言又止几次,低头看见顾屿手上的戒指,再看宋槐京,满心满眼就顾屿,叹气,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儿,他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机场那照片在网上传疯了,助听器拍得特别清楚,网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月不见宋槐京就聋了,各种私信评论区到处问,认识的人也都在微信上问,问来问去问的人心烦。
偏偏这俩大爷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期间压根联系不上,要不是大雪堵车,估计回来了顾屿也想不起来告诉自己一声。
顾屿扭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眼也不眨的宋槐京,呼噜一把宋槐京脑门,笑着说:“这不是好好的吗?”
宋槐京立刻很傻地咧嘴,冲顾屿亮出一口大白牙,但很快就开始焦躁。
骂自己就算了,还连累了顾屿和江阿姨下水。
烦死了。
宋家的人什么时候死完。
宋知时什么时候咽气。
宋闵昇能不能暴毙。
想杀人。
烦死了。
“……”关琛快疯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玩这些?我问你他的耳朵!”
宋槐京偏头过来终于露出一个正脸,说:“能听见。”
关琛关稚目光齐齐看过来,有点惊奇和不解,关琛刚想说那怎么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宋槐京又补了句:“一点点。”
关琛:“……”
关稚:“……”
关琛又问:“一点点是?”
宋槐京看了一眼顾屿,迟疑着说:“一两成。”
其实听什么都只有一点很朦胧的声音,只有顾屿离得很近说的很慢才能勉强辨认。
关稚眨了眨眼抓紧关琛的袖子,很明显是关心,关琛带着几分叹息:“还能好吗?”
这次宋槐京没回答,顾屿也沉默了一会儿。
大概是不乐观,关琛明白了,他问:“那以后小宋还能……”
顾屿说:“按医生说的,已经恢复地很不错了,过段时间去复诊,做了手术还是有几率恢复六七成的。”
话是这么说,但看宋槐京的表情,这个几率可能不是太大。
“没事儿,能听见一点是一点。”关琛摆摆手,也顾不上再跟这两个人置气了,宽慰宋槐京:“能恢复就是好事。”
宋槐京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关琛家有家规,十点半熄灯,大概聊了聊后几人就散了,晚上宋槐京顾屿住一楼客房,洗漱完顾屿给江女士报平安,说自己住在郊区,第二天雪化了就回去,宋槐京冲完澡肩膀上搭着毛巾出来,肚脐的环钉泛着冷光,顾屿正在跟江女士讲电话,宋槐京听见隐约的“明天”“没事”之类的字眼,随意擦了擦头发就坐到了顾屿近前面对面盯着他的嘴看他说话。
江女士说:“你们别担心,网上那些话影响不大,明天就处理掉了。”
说是影响不大,但江女士明显也有点头疼。
面前一大片阴影落下,床重重下陷,宋槐京的脸出现在面前,紧接着是大片潮湿的水汽,宋槐京盯着自己的嘴型很专注地看。
顾屿顿了顿,没能很快回答,江女士疑惑了一声:“你还在吗?”
顾屿没忍住舔唇,嗯了一下:“知道了。”
“也别让小宋在意,没什么要紧的。”
他们离得太近了,关琛家柑橘调的沐浴露味道灌了一鼻子,香地过分,尤其宋槐京身上水分没擦干,还在持续散发存在感极强的柑橘香。
顾屿说:“知道了,他不在意。”
“那就好……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呀?”江女士问:“小宋呢?”
“去洗澡了……”顾屿膝盖滴上一点冰凉的水滴,他摸了摸宋槐京湿漉漉的头发,又摸了摸宋槐京凑近了之后猛然柔和下来的眉骨。
横列其上一个不显眼的孔。是一道代表战利品的伤痕,拥有这个伤口那天他短暂扬眉吐气了一会儿,但复仇没能让他解脱,他很快又陷入生理性的痛苦。
宋槐京不喜欢顾屿抚摸的那个地方,显得自己像个小人,他仰着头躲开,顺势亲了顾屿手心一下。
手心发痒,顾屿还要应付江女士的埋怨。
他说:“总归回来了,niko再怎么等不及也不在这一晚上,再说了,今晚回去说不定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扰到您,等明天风头过去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顾屿说:“怎么跟我妈打电话也开始监视了?”说着收起手机,就那么一瞬间,宋槐京眼尖地从最近联系人里看到了赵煜。
有几个红点,顾屿还没看。
最近联系人那里好多红点,好多人在问他们的情况。
顾屿回到了讨人厌的现实世界,他不得不跟这些人分享顾屿。
很烦,想扛着顾屿接着流浪。
在机场就想了,把顾屿打晕带走再也不还,不给所有人看。
顾屿被猛地扑倒,细碎的水珠撒了一身,顾屿偏头躲开,被宋槐京不爽地甩下更多水珠。
“你干嘛?”顾屿闭着眼睛无奈,宋槐京咬牙切齿蛮不讲理,语气很凶也很委屈:“你又跟赵煜说话了。”
顾屿:“什么时候?你有证据?”
宋槐京:“你还骗我!”
“小点声。”顾屿无奈:“寄人篱下呢。”
宋槐京极度不爽,但还是听话地放小声音:“你答应我不跟他说话了的!”
顾屿说:“生意上的事,就说了几句。”
宋槐京不信:“你又骗我!”
他要看顾屿手机,顾屿就递出去,宋槐京翻完聊天记录,确实只有几条好几天之前说生意的消息,今天那几个红点是问顾屿是不是回京城了,问他年前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你还要跟他一起吃饭?”宋槐京拔高声音:“他谁啊?我的钱都给你,你不许跟他合作了!”
顾屿把宋槐京还在滴水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说:“小气鬼。”
一无所获,宋槐京丢下手机在顾屿身上乱拱,愤恨极了:“明明是你不让人放心。”
“我有多不让人放心?”顾屿不明白自己不安于室的点在哪里,他衣领被弄散了,宋槐京眼里泛绿光四处找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宋槐京赌着气说:“反正我又听不见,就算你背着我跟他偷情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聋子,你骗我我也不知道!”
“偷情?”顾屿哭笑不得,再看宋槐京带着几分似真似假委屈低落的表情,故意说:“是,没错,我老情人多着呢,不止赵煜。”
宋槐京眼睛要冒火了,牙齿咬得嘎嘣响,他就是那么一说,顾屿不反驳就算了还火上浇油:“多的是,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你也知道,我情书多地看都看不完,高中就开始了,一路收到硕士,毕业的时候收到的花后备箱都放不下,工作了在公司有人带早餐,来回声也有小姑娘单独加我微信,挨个偷情,后年都轮不到你。”
宋槐京牙都快磨碎了,抓着顾屿身侧床单的手快把床单抠碎。
“所以最开始你嫌我没经验,不跟我谈,我肯定没他们有经验!”他很委屈地看着顾屿:“那个赵煜一脸不安好心的样子,眠宿也是,花蝴蝶一样,还有那些我没见过的莺莺燕燕!小姑娘多好,香香软软的!”
顾屿非但不反思,还带着几分笑看自己。
宋槐京从牙缝里往出挤出来几个字:“我哪里比不过他们?你嫌弃我了?”
宋槐京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顾屿笑容收起来一些。
宋槐京语气软下来,动作也不如刚才有力了,他趴在顾屿上方,浑身失落。
宋槐京低声认输:“哪都不如他们。”
灯光仿佛都在一瞬间昏暗下来。
“这么害怕吗?”顾屿敛起笑,正经起来。在机场被打断的话有了新的机会说。
宋槐京垂着眼,眼睛都被垂下的发丝遮挡。
宋槐京多次张嘴,又把嗓子眼儿的话咽下去,不愿意答应也不愿意承认,但又不能颠倒黑白。
明明知道宋槐京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可怜地认输败北,但顾屿还是不想他提心吊胆又卑微地喜欢自己。
霸气十足说想在床上干死自己的宋槐京多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