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点头，宋槐京已经完全收拾好心情。
宋槐京和宋氏部团深陷舆论中心，这次不只是配圈的事情，连带着当年的豪门纠葛也被翻出来，真正意义上的满城风雨。宋闵昇在自己成为弃子之前还害了宋家一把，拖着所有人一起下水。
风口浪尖，一向秉持泰山崩了就让泰山自己崩一会儿的某失联主播忽然开播。
恰逢圣诞夜，好多人都在直播，好多粉丝都在听直播，看到弹窗提示的这个人，纷纷难以置信。
三分钟，软件被挤到卡顿，但还在坚持。
顾屿今晚直播间的介绍叫：今夜不知何处泊。
第97章 敬自由与爱
好早之前，大概中抓古早时期，有人讨论过马甲惯犯之所以这么偏爱这个马甲，时不时就换回来几天的原因，那个帖子现在还能翻到，热热闹闹讨论了一千多层。
有人提到过这个可能。
出自一首不太出名的诗。
今夜不知何处泊，买鱼枯酒犒舟师。
放在如今大概还有可能相信今夜不停泊这个名字出于此，但当年没人觉得有这个可能，当年顾屿也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少年。
所以关于今夜不停泊为什么偏爱这个马甲，至今还是一桩迷。
但今晚顾屿的直播间简介用了这句诗，会是什么意思呢？
五点半，商黎忽然发了条在约会的微博，@了姜莹。照片上姜莹笑得很害羞，叉子挡着眼睛，被镜头外的人抓拍。
回声转发：好啊你你你！偷偷拱我们白菜！
热评第一：你们回声流行办公室恋情而且都学过反侦察对吧？
热评第二：靠靠靠！狗贼夺妻之恨！
商黎回复：报一丝，已经是我的了[呲牙笑]
网友1：等等，这个语气，怎么很耳熟？也是公司文化？
网友2：哈哈哈哈哈幻视松花江：“你们没有自己的老公吗？”
网友3：松花江是？
网友2：宋槐京啊哈哈哈哈哈
江女士去开董事会还没回来，宋槐京找了花瓶插好花回来发现顾屿开着电脑，他疑惑一下，不记得顾屿要补音：“今天有工作？”
直播间刚打开，还没听主播说话，先传来宋槐京的声音，话筒没调好，若隐若现。
【啊这……不是我那逆子吗？】
【？？谁开的直播？我怎么听到了宋槐京的声音？】
【不会是宋槐京开直播切错号了吧？我就说顾屿怎么可能忽然开播…】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的CP很真（对不起是废话）】
【谁说的不熟？这叫不熟？再信一句今老师鬼话我倒立撒尿洗头】
【笑死，没嗑过这么真的 】
【所以……】
【所以……】
【来晚了！播多久了？？！！】
顾屿正在调试话筒，宋槐京忽然出声，他扭头，看见宋槐京端着小花瓶进来了，水有点满，他手上有水。
宋槐京毫不知情顾屿开了直播，顾屿今天有点沉默，大概心情不好。
他看了一眼宋槐京手上的花，栀子花香扑鼻，顾屿说：“有点无聊，开了直播。”
无聊所以开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顾屿不太会做这种事情。
宋槐京走过来，屏幕上果然滚着弹幕条。
【操？不是？】
【什么情况？】
宋槐京说：“怎么忽然直播？”
“过个节。”话虽如此，但显然不是。
他们今天心情都不好，遇见宋闵昇发疯无差别攻击这种恶心事心情能好才怪。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你们在干嘛？在家吗？】
【为什么这么冷淡啊？！不会吵架了吧？】
【刚进来，怎么了？新视频好甜！狗回声果然藏着好东西！】
【呜呜呜呜甜死谁了！】
【什么什么？什么好甜？！】
顾屿被弹幕吸引，也问：“什么视频？”
【诶？你不知道？小室发的视频！商老师和你们的！】
【呜呜呜，新女儿被商黎狗贼撬走！旧老公和别人暗度陈仓！我恨！】
商黎骤然公开，众人群起而攻之他居然吃窝边草，但回声还是剪了粗糙的祝福视频。
题目：【你以为很突然？有些‘奸情’其实早有预兆！来看回声秘密花絮！】
做游戏的时候姜莹乖乖听主持念规则，商黎眼神一瞬不瞬看着她。给同事贴标签的时候轮到姜莹，还没开口就先笑，然后带着笑说像兔子，说她纯良容易受惊又喜欢暗戳戳冒险。
提到她的时候，眼里都是喜欢。
视频黑下来，一行字幕：【等等，先别走，还有一段。】
字幕显示：【封口费余额不足，寄存资料意外泄露…】
贴标签采访被剪辑掉的一段：
问顾屿对宋槐京的看法，顾屿说：“不是很熟。”说话的时候眼里有笑。
原片里就到此为止了。
但还有一点，没放出来。
顾屿顿了顿，忽然轻笑，说：“也很可爱。”
安青疑惑一声，顾屿说：“很敏感，看着容易炸毛，但其实很脆弱。”
“所以也想谢谢大家，肯把他偶尔的冒犯当成玩笑，其实他不是故意的。”
安青愣了一下：“我们知道的，小宋没有恶意。”
顾屿说：“对。”然后又笑：“所以这些都剪掉，不许外传。”
关琛啧啧着说鸡皮疙瘩起来了，听不下去先走了，镜头内外才认真一点的气氛瞬间松快，一片笑声中，又黑下来：【等等，还有……】
无所寄最后一部录完，宋槐京趴在顾屿肩头哭：“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喜欢还要松手？顾屿，为什么？”
对宋槐京而言，爱就是一切了。
对顾屿的爱就是一切，道德伦理还要往后排。
他带着哽咽难解：“你真的会不喜欢我吗？”
顾屿说自己是体验派，会入戏。一句玩笑话，他耿耿于怀，生怕因为一个虚构的故事，好不容易得来的喜欢减退分毫。
野兽融入人类社会需要做出很多牺牲，对人而言的基本礼仪对他来说就是剥夺本性。宋槐京的本性极不讨喜，暴躁易怒，不通人情，他在他们的重逢之初犯了好多错，吸引对方注意的手段比小学揪喜欢女孩子小辫子的小屁孩还要恶劣讨人厌，但在顾屿的拒绝之后迅速消失，变得很热烈，很招人喜欢。
本性不会改，但为了得到顾屿，他可以掩饰本性一辈子。
回声剪出来的视频标题不太正经，内容却很正经。
末尾，字幕说：【看啊大家，多好的一年，我们都在竭尽全力追逐自由与爱。】
【最后的最后，让我们祝福这些拥有了爱情的王八蛋
——叛逆版小室】
敬自由与爱。
视频播完，书房还是安静的。
弹幕也没了最初疯狂的【嗷嗷甜】
【怪了，明明挺甜的，怎么跟你们一起看完忽然就很想哭呢？】
【这是不是顾劳斯说的后台拍卖的那一段？！】
【呜呜呜自由与爱】
【自由与爱……真的很想哭】
【小宋哭得那么惨，有多爱啊？】
【好喜欢最后这句呜呜呜，小宋真的很不容易啊】
【你妈的，剧里哭，剧外还要为你们哭！有天理吗？！】
宋槐京眼眶发酸，嗓音带着哑：“这些我也不知道。”那天他路过那间屋子，里面只有哄笑声，他们说没事，他就以为又是日常起哄。可没想到当时不想公开的顾屿也会在人前用这种很骄傲的语气说起自己。
说这样的自己可爱。没人会觉得他跟这两个字沾边，只有顾屿这么说。
这些话本来就应该谁也不知道的，顾屿要求在场的人阅后即焚。只是原本不打算公之于众时候一点罕见的分享欲。
【什么语气啊？吃醋了？怎么还有哭腔呢？】
【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平时谈恋爱也这么安静吗？！为什么一点都不腻歪！跟我看到的照片不一样啊！还是闹矛盾了！】
【不许不开心！】
顾屿问宋槐京：“打会儿游戏吗？”
人越来越多，宋槐京还没得到答案，问了什么他都快忘了。
宋知时又危重抢救了，宋家现在一点风吹草动就出新闻。宋槐京又被指责，理中客说无论如何血缘亲情父子天性云云，浑水摸鱼的来嘲讽宋槐京可怜，丧家之犬一样扒着顾氏吃软饭。
鲸鱼CP粉这次趾高气昂进直播间，再也不唯唯诺诺，顶着各种嚣张的昵称刷礼物，颇有种正宫驾到的气场，进来就给宋槐京撑场子。
【今天这片场子，我罩的，我看谁不长眼来胡说？】
【我跟你说今天我CP大喜的日子，谁乱说话小心半夜暴毙！】
此类弹幕接连不断，好的不好的话都被眼花缭乱的特效遮挡。
【不是打游戏吗？打！打一晚上！我爱看！】
【打游戏打游戏！】
【但是今天不开视频吗？（好吧我知道我在做梦）】
顾屿开了屏幕分享，推送了宋知时病重的新闻，他点了叉，无人在意这个插曲，所有人都选择忽略，喋喋不休劝宋槐京宽宏大量的理中客都被其他弹幕挤掉，顾屿问：“玩什么？”
【玩最近很火的那个解谜游戏！！】
【有一个恐怖游戏！要翻墙！顾劳斯看私信！】
【CS！我记得小宋很厉害的！让他带你吃鸡！】
【什么吃鸡？这么刺激？（对不起我傻黄甜脑子出现了）】
【好！今晚吃鸡！（是说游戏）】
宋槐京说：“我都行。”
【……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两位主播】
【哈哈哈哈哈】
【刚发完私信的我有点无助……有种加入了这个家庭的感觉】
【我也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对不起冒犯了我以为在问我（失落离开）（忽然跳出来）（叼玫瑰）（骗你们的哈哈哈哈！）】
【楼上提醒我了，所以上次顾劳斯直播小宋求床求到了吗？还是最后住猫窝了？】
【说起来，好久没看到niko小公主哦不小公公了】
【是啊，我明明记得今老师说过不会养宠物的，还说那都是老年人百无聊赖打发时间的办法！！】
【哈哈哈哈哈，niko：你们礼貌吗？！】
顾屿低笑：“也不是，也算是征询你们的意见。”
【好了我知道了随二百，席我就不吃了有点难过（拍下两张人民币）（失落离开）】
【……不是，我想问，大家都这么接受良好吗？就我还沉浸在白菜被猪拱了的忧伤里？我的老公……55555】
【那个，想问，白菜是说？猪是说？】
宋槐京去拿电脑了，只有滚动的弹幕条没有主播的声音显得很安静。
顾屿说：“也谢谢大家。”
为什么忽然开直播，直播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就像不知道还能跟宋槐京说什么。
宋槐京在很努力很快地长大，但他还是很难受，不是因为宋槐京哪里做的不好，而是因为他做的太好。
他不想所有人，任何人来可怜宋槐京，可首先，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冠冕堂皇说没关系，我们往前看，最后却发现连自己都做不到，还要强求别人。
就像从前，看似轻狂公子哥，却固执地，一心要远游，做月夜沽酒酩酊大醉的浪子。醉死当涂，不找到想要的自己就不停泊。
今夜不停泊，不知何处泊。
宋槐京已经出去了。
顾屿看着上面渐渐多起来的问候，问小宋耳朵怎么样了。
顾屿舒了一口气：“他还好，挺好的。”
【挺好是说没事对吧！】
【那为什么前天还要戴助听器？】
【对啊为什么前天要戴助听器，而且不是说永久性损伤吗？】
【所以绑架的事情也是真的？】
托宋闵昇的福，宋槐京的病历被转发了几十万次，听力受损、刀伤。还有日期，这下那一桩被忽视的绑架案跟宋槐京莫名其妙二次受损的听力联系起来：一个月前有通报一例恶性绑架事件，当事人姓名都打码了，案发现场的场面过于血腥也被打码，注意到的人不多，但有传言说被绑架的是配音演员，但是事发的时候恰逢宋槐京顾屿照片被公布，社会性案件的热度远远不如娱乐新闻，有名气的配音演员的同性恋情被曝光，大部分人的关注点还是在吃瓜上面。
顾屿说：“私人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想说。”
“但是他会好的。”
第98章 两个小白脸
就在众人都以为顾屿会说出来什么权威专家的检查结果的时候，顾屿说：“他答应会好起来的。”
尽管场合不太合适，众人也还是省略号刷屏。
【读书少也不要这么骗我】
【被爱治愈（荒谬但毫克）】
【你别被小宋带傻了】
【但是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好起来！小宋答应了就一定好起来！】
【呜呜呜你们怎么都在笑，就我想哭吗？】
到最后，屏幕上一片快好起来。
平时损惯了的每个人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都柔软地过份。
顾屿有点恍惚，再看眼前屏幕上尽力祝福他们的这些人，终于意识到，尽管世界还是不完美，但是仅凭一面之词、用莫须有罪名毁掉一个人的时代过去了。
大家都在努力变得更好，努力不人云亦云，努力维护彼此。
顾屿说：“……最近的检查……医生也说了，可以恢复。”
“所以你们宋老师很快就能重回录音棚了，只不过……”
【不，是你的宋老师】
顾屿见此莞尔。
宋槐京抱着笔记本电脑回来了，顾屿下意识抬头，有短暂的对视，宋槐京问：“CS吗？”
宋槐京没戴助听器，所以声音太小的话，他大概不会听见。
弹幕都在问只不过怎么了。
顾屿说：“只不过可能很早就耳背了。”
很沉重的话题，不得不承认的是，就算在再怎么无所谓，某些伤一辈子也不会好。
一片唏嘘中，顾屿笑：“你们小宋老师很快就能退休养花花草草安度晚年了。”
宋槐京走过来了，电脑摆在了顾屿对面，很应景地问：“你刚说什么？”
顾屿说：“你们看，就这样。”
【哈哈哈哈将来你们一起养老】
【哦对！你还大小宋那么多，你们岂不是可以一起退休？】
顾屿：“……”黑名单+1.
【……忽然不难过了哈哈哈哈哈】
【以后顾劳斯会不会被迫说话大声？就那种，跟我爸一样一接电话：喂——】
【哈哈哈哈哈救命别这么逗我笑我的功德！】
【顾劳斯：喂——；小宋：啊？这样循环是吗？】
【救命！】
顾屿说：“没什么，催你快点上号。”
宋槐京点头答应：“但是七点吃饭的话，我们应该播不了太久吧？江阿姨马上回来了。”
【江阿姨？江总？！你们在妈妈家里？！】
【哈哈哈哈怎么回事！怎么一把年纪打游戏还要被妈妈管着？！】
【笑死，上次还被检查直播间，还被眠宿坑了】
【江总：小白脸从一个变成两个，头疼（bushi）】
顾屿：“他们说你CS很厉害？”
【是的，我作证！】
【俺也是！楼上帮我作证！】
宋槐京开电脑加载游戏，见顾屿又开始那种坑人时候才有的笑，他叹气：“没有……”
【该你耍帅的时候你不来！】
【谦虚什么？你继续嚣张啊！你怎么怂了！】
众人恨铁不成钢着，顾屿点开了游戏，说：“也好久没打了，手生。”
鼠标依次点过战绩等级等等的页面，屏幕飘过一连串省略号。顾屿说：“对不起啊，太久不玩了，找不到开始游戏的在哪儿，我找找。”
【呵呵呵呵，好久不玩了，想起来上次玩游戏却依稀好像就在上周】
宋槐京拿手机进了直播，直播间显示出来他的ID，又小小骚动了一下。
【不是，你们都面对面嘴对嘴了干嘛还进来？这也是情趣？】
【……对不起忘了你们是情侣，小宋技术怎么样你比我们熟】
【技术？什么技术？】
【小宋的技术？什么虎狼之词？】
【今天又要打赏吗？让我们拭目以待松花江今天的财力。】
事实上，宋槐京没有财力。母亲和外婆留的基金和不动产一时半会拿不到手里，当初为了买豪宅四处凑钱负债累累，周转过来之后因为后来某一次跟眠宿吃醋砸下来的礼物，被剥夺了理财权。
宋槐京说：“好男人都是没有私房钱的。”
【……忽然觉得这个直播间也不是那么有必要呆着】
【想说又开始了，仔细想想，可能不是装的】
【……那种熟悉的幻灭感】
顾屿忍俊不禁。
【所以意思是说小宋现在是确确实实的小白脸是吗？】
顾屿还没说话，宋槐京冷哼：“我乐意，我就当。”
顾屿又笑：“打游戏吧。”
话音未落，许久不见的眠宿风风火火进直播间砸礼物。
【眠宿：听说你这里在办酒席？随二百，我来吃席】
宋槐京的表情从不快到快只用了十秒钟。
眠宿在弹幕里问放不方便坐个贵宾席。
顾屿：“你来晚了，盘子都已经刷干净了。”
【眠宿：……】
【眠宿：抱歉，我来得不巧了，礼金能退吗？】
宋槐京接受了顾屿的组队邀请，抢先一步说：“谢谢眠宿老师的梦幻城堡，成年人打赏一旦送出概不退还。”
宋槐京学有所成，顾屿很欣慰。
【hhhhh怎么回事！我宿吃瘪了！】
【你们还真是夫唱夫随！】
【看得出来，顾老师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小宋也就只能仗势欺人了】
眠宿骂骂咧咧回自己直播间直播，说肉包子打狗，那边有间谍回来汇报敌情，得来宋槐京不屑冷哼。
顾屿说：“帮我转告眠宿老师，改天一定。”
【改天改哪天？】
游戏开始了，不太方便聊别的，两人互相给信号，配合很默契，众人终于明了——
【靠，我就说一周之前怎么会登录游戏？！】
【我们抓心挠肝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你们在国外吃鸡？！！】
刚进直播间的人进来一脸懵：【怎么是游戏直播？今天不聊天吗？不唱歌吗？】
玩了两把游戏，电梯响了一声，江女士回来了。
小张推着轮椅路过书房，听到里面的枪械声，顾屿在指挥听力不佳的宋槐京敌人方位。
江女士敲了敲门：“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在玩游戏？”
【哈哈哈哈哈熟悉感一下子就有了】
【天下的妈妈原来真的是一样的hhhhh，三十岁了还在被妈妈嫌弃打游戏！】
【所以哪怕妈妈是企业家儿子也很优秀也还是会被嫌弃！】
顾屿摘下一边耳机，道：“五分钟。”
江女士浑然不知顾屿在直播，碎碎念：“成天窝在屋子里算什么嘛？你看看，niko都比你懂事，还知道吃完饭去阳台晒一晒太阳。”
【哈哈哈哈这种语气更熟悉了！】
【偶像光环碎了一地笑死】
【哈哈哈哈哈……靠，忘记刚才我妈喊我吃饭了靠靠靠！】
“小宋你也是，别跟着他鬼混，出去晒晒太阳多好？”
【太好了，一起被骂（我发誓我没有高兴）】
【两个闹心玩意儿哈哈哈哈】
【距离感忽然消失，感谢妈妈~】
决赛圈，一不小心被投雷，宋槐京没听见那点细微的声音，两个人干干脆脆成盒，顾屿无奈偏头：“好了，不用五分钟，现在可以去晒太阳了。”
【？？？不是？那我们呢？！】
【等等！等一下！说好的一个多小时呢？你们就这么走了？！！】
【对不起！我不笑了！你们接着播啊喂！】
江女士这才满意，顿了顿又说：“小宋还是戴个帽子吧，已经晒黑了。”
无人在意辛辛苦苦维持善良抑制八卦欲望的粉丝。
顾屿摘下耳机，很明显心情变好，又开始了：“实在是没办法了诸位，你们也看到了，有家长在，我呢又是个畏惧强权的人，就只能听话，所以今天可能就只能这样了。”
【呵呵呵你笑得好大声】
【白眼】
【你好得意】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消失了两个月！才播了这么一会儿都没有开摄像头！！！】
【要看顾老师！要看小宋！】
所以谁在乎他们辛苦这么久逗他们开心？谁在乎他们小心翼翼什么敏感话题都不敢提起？明明一肚子好奇心和质问，还要装作很平常的样子？！
谁知道CP群里已经疯了还要忍着不在直播间对他们发疯有多不容易？？！！
谁懂啊操操操！
下次绝不要再同情这对狗男男！
话虽这么说，顾屿冷漠切断直播间之后，虽然失落，却还是加入跟傻逼们的骂战。
好烦，CP那么好嗑，怎么还有这种不长眼的垃圾？！他们没有家没有妈妈的吗？
鲨鲨鲨！
几万人的怨气全撒在了不长眼在广场辱骂宋槐京那些人的身上。
顾屿高兴了，宋槐京也高兴了。江女士数落完这两个人之后离开，也不知道自己不过偶尔不满几句，又被迫在公众面前树立起来一个唠叨母亲的形象。
宋槐京放下耳机很愉快起身，跟顾屿说：“我去搬两张椅子。”
顾屿无奈白眼：“真要晒太阳啊？”
宋槐京疑惑，顾屿指着窗外，分明已经是昏沉的傍晚，暮色四合：“宋槐京小朋友，太阳已经下山了，月亮也得待会儿再晒。”
对突如其来那场直播意犹未尽，关于为什么这场直播顾屿开了又什么都没说，大家都有种似懂非懂的心照不宣，不甘心之后又轰轰烈烈参与到吵架的粉丝们劳作了一天精神亢奋，自觉还能再跟水军大战十天十夜，四处寻觅遗漏敌人的时候，夜间十点钟，收到了一条推送：无所寄ft延期时间初步确认。
起初以为又是拾音的陈年老微博，不打算搭理，并在心里痛彻心扉ft可能是不会有了，毕竟剧已经完结这么久了，这么一想，这条推送更加闹心，索性速速划掉。
但很快，顾屿宋槐京也纷纷出现在推送里。
【顾屿：三十三封信，无一有回音，大概再无转圜】
【宋槐京：三十三封信，无一敢回音，心中一一回应】
揉了揉眼睛确认再三，发现确实没看错，是主役转发了。
顾屿在评论区说：拖这么久的ft很少见，但是故事至少要有结局，大家久等。
元旦很快就到了。
回家之后顾屿不太好意思再叫江女士操劳，跟江女士交接了一下眼下手头的工作，微信消息太多，有一条通知被忽视，方糖在元旦这天也有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