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喻瑶光也很想说的是“你男朋友回来了”,实在是难以取舍,星星和男朋友他都想做,最后权衡之下做了一颗造访平野的星星吧,也似乎这句更显亲昵。
“嗯,感觉到了。”沈宣平抬手揉了揉耳朵笑着说。喻瑶光的怀抱温暖又坚定,是真真切切的肌肤相贴。
沈宣平并未挣扎,由着喻瑶光抱着不撒手。他也很想啊,他想念喻瑶光像的紧,就像想念烈日和凛风。
“你好乖啊。”喻瑶光抱着人感叹,乖乖给他抱,没有什么“放开我”“放我下来”,让喻瑶光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
“……那你放开。”沈宣平嘴上说着,却依然没有动。回一句嘴都是因为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少年这么说面上有些挂不住。
“不要!”不仅不要,喻瑶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没人之后一个用力还把人扛到了屋里。
多日不见,思之如狂。
喻瑶光的“狂”体现在了放肆上,而沈宣平的“狂”则是无限包容。
喻瑶光把人摁在床上一通“啃咬”。
他喜欢埋首在沈宣平的脖颈,那儿有浓郁的带有合欢花的药香,是沈宣平独有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安心也让他发狂,更让他念念不忘。
“哥……”
喻瑶光渴望的看着沈宣平,那目光让沈宣平难以直视,比烈日更灼热,比凛风更催人。
床上的沈宣平发丝微乱,两靥绯红,衬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的只剩下两颗凄惨惨的挂在衣服上瑟瑟发抖,坦露出的肌肤透着常年不见日月的苍白,但苍白之上又裹着一层淡粉和喻瑶光刚刚留下的还泛着水光的暧昧痕迹。
沈宣平被喻瑶光的这声哥喊的浑身发抖,眼前的人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
“沈老师……”喻瑶光笑了一下又称呼道。
沈宣平忍不住想要挣扎起身,这个代表身份的称谓在此刻让他感到一种羞耻。
作为兄长和老师,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应该以这样的状态被人禁锢在床上。
“男朋友……”喻瑶光亲了一下沈宣平的喉结放柔了声音又喊。
沈宣平不挣扎了。
抛去弟弟和自己学生的朋友不谈,眼前的人还是他的男朋友,是他喜欢并爱着的人。
这是一个可以忽略年龄跨越性别,可以不被各种条件和身份定义的词。
爱情,本就是两个互相吸引又互相欣赏的自由灵魂,平等又契合的唱的赞歌。
沈宣平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神晶亮清明,看的喻瑶光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宣平……”喻瑶光声音有点儿抖,沈宣平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今天也许可以得到更多。
这是个对于沈宣平来说最平常不过的称呼,可是却从来没有从喻瑶光的口中听到过。
这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呼唤。
沈宣平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但又似很清醒,像将醉未醉的微醺。
他抬手勾住了喻瑶光的脖子,将人往下压了压,吻上了喻瑶光的唇。
喻瑶光愣了一瞬,便回以更热情回应。
这是沈宣平第一次主动吻自己,喻瑶光一时压不住内心的情动,吻着吻着一只手悄悄的向下摸了去……
沈宣平不躲不闪,两只手滑入喻瑶光的衣服,抱住了他光裸劲瘦的腰……
这对于濒临失控的喻瑶光来说就是一种无声的鼓励,喻瑶光仅剩的理智也消失殆尽了,动作越来越疯狂……
“瑶光……”沈宣平喘息着,他给了喻瑶光同样的称谓。
此时此刻是两个灵魂的共舞,当以最平等的称谓呼之。
以见许,慰彷徨。
…………
青天白日,四下蝉鸣。
微风调皮的掀起窗帘的一角,布料随着清风飘起一阵涟漪,阳光在窗帘摆动的间隙里洒在屋里的木地板上,随着摆动的窗帘明明灭灭的跳跃着。
床边矮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合欢花,团团红丝在枝上摆动,只那羽状对生小叶子颤颤巍巍的像含羞草一样闭合在一起,不敢看这满室迟来的春光。
“去洗个澡吗?”喻瑶光一脸餍足的亲吻了一下沈宣平汗湿的脊背,又伸手探了探他湿漉漉的额头。
“等会儿再去……”沈宣平还沉浸在某种悠长的余韵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是很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白日宣淫。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喻瑶光的那声“宣平”摄了魂,不知今夕何夕,不辩白天黑夜了。
云歇雨停之后才觉得大白天的做这种事儿太过于羞耻了,偷偷溜走之后又回笼的羞耻心让沈宣平想要立刻把自己埋起来。
沈宣平努力抬了抬胳膊想要扯过被弃于一旁的薄被遮一遮自己满身欢爱痕迹的身体,却伸了几次手都没有够着。
“怎么了?”喻瑶光抬手扯过被子一角塞进沈宣平的手里。
沈宣平没有说话,而且扯过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
这下喻瑶光不乐意了,宣哥雪白莹润又透着潮红的皮肤、蝴蝶骨、细腰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眼睛的福利都没有了。
“不是热吗?”喻瑶光扯了一把被子,刚才都多余帮他一把,“出了那么多汗,小心闷坏了。”
“……”沈宣平默默的又把被子扯了回来。
“你是害羞了吗?”喻瑶光忍不住笑道,真有意思,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宣哥,明明刚刚还气势很足的抱住自己的脖子亲吻自己,这会儿又这副可爱的鹌鹑样儿。他的宣哥原本一直都是淡定又自持的人啊。
“……”沈宣平没有说话,白了一眼喻瑶光。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眼尾的潮红还未散去,这个警告的眼神看在喻瑶光的眼里,少了几分震慑而多了几分娇俏。
“你快去洗澡!”沈宣平赶赖在床上不肯动弹的喻瑶光去洗澡,他怕喻瑶光一会儿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不是那么的想去。”沈宣平今天的气场助长了喻瑶光的胆量,这么可爱的宣哥可不常看到,怎么也看也看不够,根本就不想挪窝。
“不听话了?”沈宣平愣了一下,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啊……”喻瑶光拉长的尾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宠溺。
你就是这么听的?沈宣平拍掉喻瑶光钻进被子里的手,换了主意曲线救国:“我饿了,你洗完澡给我做点儿吃的吧?”
喻瑶光一听这话,立刻抓来手机看了一眼,都快三点多了,这个点儿吃午饭太晚,晚饭又太早了,但是宣哥饿了事儿大。
“那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喻瑶光下了床就想推门出去。
“洗个澡再出去。”一身的暧昧气息,出去被人看见,再以为他这不是正经民宿可怎么办,沈宣平自嘲的想。
这么出去是不太好,听话的喻瑶光脚下打了个弯儿又走向了浴室。
沈宣平松了口气,终于把人哄走了。他稍微松了松被子,刚想检查一下自己身体衣服遮不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痕迹,浴室的门又打开了,喻瑶光赤裸着上半身,在沈宣平不解的目光下,走到床边拿起了立在那枝合欢旁边的沐浴露。
沈宣平刚刚消退了一丝热度的脸再度翻红。
快速冲了个战斗澡,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喻瑶光就冲出了房间。
冰箱里没有什么材料是喻瑶光能驾驭得了的,只有一盒牛奶他自认为还有能力热上一热,让宣哥先当个下午茶垫一垫。
起锅,开火,把牛奶倒进去煮着,喻瑶光又去廊下拎起了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的背包。
不能让宣哥做晚饭了,自己带的这些就自己试着做一做吧,大不了让张女士远程指导一下,想必她还是很乐意的。
食材一样一样被拿出来放在台面上,当豆腐从里面被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碎成了沫。
嚯!这可怎么做?
喻瑶光拎出手机给远在故乡的张女士发了条消息,“你知道碎豆腐能怎么做吗?”
“?!你为什么要买碎豆腐?”张女士为自己儿子的智商感到担忧。
嗐!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您儿子有名分了您知道吗?
喻瑶光和沈宣平这一对恋人,在热恋期但又聚少离多。
他们每个人都分别有自己要做的事儿,沈宣平要经营客栈,喻瑶光要带领队员探索秘境。
可他们也都在努力着让自己的生活和对方的生活有所重叠。
喻瑶光休假的时候飞尼泊尔吃饭睡觉陪媳妇儿,沈宣平会在喻瑶光来的那几天努力空出来时间,亲自下厨给他做饭,陪他在院子里闲坐,或者有时候喻瑶光来了兴致会带着沈宣平出游。
地方都不太远,有时候连市区都不会出,在猴庙俯瞰整个加德满都;或者在烧尸庙的河对岸坐着参悟人生;又或者在杜巴广场上喂鸽子……
有时候就在周边的古城镇或者雪山下的小村庄,在纳加阔特住一晚看雪山环抱下的日出和日落,朝云和余晖;在精致与诙谐并存的古城帕坦漫步;又或者心血来潮去巴德岗淘一块精致的木雕……
沈宣平拥有喻瑶光之前在尼泊尔住了那么久,从来都不知道尼泊尔有这么多有趣又美好的地方,直到喻瑶光带他一个一个走过,那些城市风物和当下的心境一起被沈宣平刻进了脑海里。
也可能身边一直没有那个能带着自己领略山河的人吧,沈宣平感慨。
转眼这一年即将接近尾声。
沈宣平在这一年收获了自己的爱情,而喻瑶光在这一年毕业,又在这一年恋爱,并且做些自己喜欢的工作。
已经十月了。
俱乐部的各种线路开始受制于天气,出其不意的大雪,让世界屋脊上的公路时常封闭。线路已经不剩几期了。
林深说漫长的带薪休假期就要到了,调侃喻瑶光可以常驻加德满都了。
其实喻瑶光也是这么想的,十月底就开始休假了。回家过不过年的另说,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呢,这个时间里他一步都不想再离开沈宣平。
“来接我,带着哈达!”
喻瑶光手机刚响了两下,他点开一看就看到了这么惊悚的消息。
来自陆知夏,后面还跟了张火车票的照片。
喻瑶光十分震惊的给陆知夏拨了回去,发消息已经表达不了他的震惊了。
这个陆知夏!怎么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原本喻瑶光以为暑假那会儿陆知夏会憋什么大招,然而一个暑假过完了也没见他出什么幺蛾子。这会儿他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快忘了这么个人了,他出其不意的来这么一招。
“喂。”那头的陆知夏像是早有准备,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您是怎么想的啊祖宗?!”电话一接通,喻瑶光的震惊立刻顺着无线电波传到了陆知夏的耳朵里。
“去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关心关心你啊。”陆知夏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喻瑶光的语气,不疾不徐的说,“其实本来想暑假的时候去的,但暑假阿正有事儿回家了一趟,你的咖啡店没人看着不行。”
“……”果然!
如果不是麦田需要人手的话,那岂不是人家早就来了?那还真是对不起您老人家了,拖了您的后腿。
喻瑶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什么理由都好。如果是自己找到了曾经的恩师,怕也会是这么迫不及待吧,说不定还不如陆知夏能忍这么长时间。
道谢也好,道歉也罢,总归是需要见一面的。
“那您这火车票是什么意思呢?”四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啊。那可是将近两天两夜啊,这坐下来得累成什么样子啊。是飞机不香了吗?陆知夏并不缺一张机票的钱,何必要受这个罪呢。
电话那头的陆知夏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听说直接飞过去的话容易出现高原反应,我坐火车过去,路上适应适应。”
我信你个鬼!
喻瑶光听的只想翻白眼。那么多坐飞机来的人呢,就算会有高原反应,难道就没有药吗,两颗红景天下去,再吸个氧就能缓解的事儿,用得着不眠不休的坐个两天两夜?
等了一会儿,陆知夏没有等到喻瑶光言语,知道自己的理由并没有说服喻瑶光。
“我可能需要时间来做心里建设……”陆知夏叹了口气,“虽然我比较急切,但我同样也感到害怕。近乡情更怯你知不知道?”
“而且,据说在火车上路过可可西里无人区的时候可以看到绝美日出。”陆知夏又说道,虽然这个理由并不能成为一定要坐火车的理由,但勉强能挽个尊吧。
喻瑶光不是太能理解陆知夏这个百转千回的心思,但是,陆知夏到底知不知道就算他来到了拉萨也无法立刻见到沈宣平啊。
这就开始害怕了,那到底还见不见人了?选择坐火车是给自己留了机会后悔吧,到时候随便挑一个车站就能下车打道回府。
“你好歹买张卧铺啊?”喻瑶光叹息。
“我觉得我应该睡不着,就不跟有需要的人抢了。”
“……”
喻瑶光觉得陆知夏肯定没出过远门,就算出过远门,他大概也没有以这种形式出去过,四十个小时的硬座是闹着玩儿的?睡不着可以躺着,躺着多少舒服点儿不是。
“记得来接我,我听说藏族人都会为远道而来的朋友献哈达来以示欢迎,你不要搞的太隆重了,该有的都有就行了。”陆知夏故作轻松的说。
“要不,我给您请个藏戏班子呗,当场给您在出站广场表演一段!这样显得我更有诚意不是?”喻瑶光翻了个白眼。
“……那倒不必。”
“行了,路上注意安全,手机省着点儿电吧你!”
喻瑶光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儿陆知夏应该已经在候车了,后天中午就能到拉萨了。自己这明天中午才能抵达拉萨,算算时间,应该还能有时间给他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只是后面自己还有一趟别的线路要走,并不能立刻就到尼泊尔,不知道陆知夏这个时候怎么腾出来的时间,又得了几天假。
看他那“近乡情更怯”的状态,大概是不太能自己一个人去尼泊尔了,那就在拉萨等一等自己吧,还能给他照看几天花草和菜园子。
想到菜园子,喻瑶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种菜果然不是把种子一扔坐等发芽那么简单,大部分还得育苗,并且得精心伺候。
他第一次种的时候不知道这些,直接把种子扔进土里浇了点儿水,结果刚发芽就被晒死了个干净。
第二批补种的时候由于过了那个季节,秧苗羸弱的不行,勉勉强强活到了开花结果,然而果子还特别畸形,长的特别随意,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喻瑶光到现在都没能成为沈宣平的菜园子,他曾经拍过自己种菜的过程和进度与沈宣平分享,从育苗到开花,然后果子长成那个样子,喻瑶光都没脸再拍给沈宣平,太不给面子了。
果然种什么东西都得应那个季节啊,这是自然和植物的双重选择,人力不可改啊,否则植物就摆脸色给你看。
这不冬天快到了,喻瑶光遵循植物本能,刚刚种了一片大白菜。
喻瑶光觉得自己现在都快成为一个农学家了,在种菜的道路上奋力向前。早知如此,当初大学的时候就应该选农学,多少实用点儿,这会儿就能用上了。
西藏这两天天气还不错,米拉山口正常通行。喻瑶光带着自己的队员成功通过米拉山口回到了拉萨,在开行程说明会的酒店原地解散。返程的返程,想在拉萨多留这几天的就多留几天,去留随意。
喻瑶光从背着包从酒店出来,步行往小院儿走。酒店在拉萨河附近仙足岛的方向,而自己家在色拉寺方向。坐公交车或者开车都要绕上一圈,如今对拉萨城区熟悉了之后,喻瑶光已经能熟练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穿行了。
从江苏路上的一条巷子里进去,路过邦达仓大院,会来到大昭寺的转经道上,逆行走上一段,路过木如宁巴寺、敏珠林寺,再拐进大昭寺另一边的巷子,从冲赛康市场旁边的巷口出去就是北京东路了,跨过北京东路,有一条直通小昭寺的巷子叫做小昭寺路,从小昭寺路出去拐个弯就是色拉路。
喻瑶光走到小昭寺路上的时候,想了一下,还是去旁边的店铺里买了哈达,付钱的时候喻瑶光犹豫了一下多拿了一条。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万一以后宣哥要来看他的菜园子呢,岂不是就派上用场了。
喻瑶光推开门回到住了好几个月的小院儿。
已经入秋了,院子里有些萧条,差不多已经没有还在开花的植物了,有一些更是连叶子都没有了。
巷子口那几棵大杨树的叶子都落了满地了,何况这些小家伙儿们。
喻瑶光关心了一下白菜们的情况,给它们补充了一点儿水分,又将院子里的落叶清理了一番。
出去替陆知夏吃了一盘饺子回来就开始给陆知夏准备房间。
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去住酒店吧,毕竟空房还有这么多。就当还自己曾经总是征用麦田咖啡后面那个小房间的恩情了。
第42章 你还挺有理
和喻瑶光预想的差不多,他看到陆知夏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两天两夜的硬座硬是给孩子折磨的憔悴不堪。
“我的哈达呢!”陆知夏看到喻瑶光以后,背包一扔张嘴就要哭。
喻瑶光连忙从背包里把他早上塞进去的哈达扒拉出来往陆知夏脖子上挂:“这不就在这儿呢吗,别哭啊别哭……”怎么还急眼了呢……
大概是累的狠了,人在疲惫的时候比较容易情绪崩溃。
喻瑶光特意找林深开了他的车过来,陆知夏揪着自己的哈达爬上了副驾就一头睡了过去。喻瑶光过去拎了陆知夏的背包,打开后座的车门放进去,又绕到驾驶室打开车门坐进去,全程陆知夏眼睛都没睁一下。
喻瑶光看着陆知夏这么个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往回开。
正是饭点儿,本来还想着接到陆知夏之后先带他去吃个午饭呢,看现在的情形,晚上能醒来吃饭就不错了。
喻瑶光把车停在了巷子口那两棵正在以落叶告别秋天的大杨树下,推了推正在副驾驶上睡的正香的陆知夏,感觉他脖子都快拗折了。
“醒醒,回去睡吧少爷。”喻瑶光拍了拍陆知夏的肩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陆知夏拍掉了喻瑶光的爪子,揉了揉眼睛自己从副驾驶上下了来。
锁好车门,拎着少爷的背包,把身后跟着的这位睡眼蓬松的少爷给领回了家。
“你就住这间屋子。”喻瑶光给人直接带到房间。
“中午饭不吃了,晚饭也不用喊我,接风宴延期再补给我。”陆知夏从喻瑶光的手里拎过自己的包往房间里一扔就想关门睡觉。
果然不出喻瑶光的意料,喻瑶光很有觉悟的往外走,走之前不忘了又叮嘱了陆知夏一句:“今天先不要洗澡,等明天你的身体适应了高原之后再洗。”
陆知夏话都不想说,冲喻瑶光摆了摆手。
原以为下午不会这么得闲的,喻瑶光安顿好了陆知夏之后又返回到了巷子口的车上,准备把车给林深还回去,说不准还能蹭顿饭。
林深也是个会做饭的,虽然没有宣哥的水平高,但放在只会烧开水泡面的喻瑶光来说,也是很了不得的。
喻瑶光第一次尝到林深的手艺是在野外,那么朴素简陋的烹饪条件居然也能做的出那么棒的味道,而且还多了一份野趣。
喻瑶光忍不住发出了感慨,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会做饭的吗,这让他这种只会烧开水的以后怎么活啊,于是回拉萨之后在菜园子的事儿上越发努力了,但却一直事倍功半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喻瑶光更郁闷了。
就一会儿的功夫,车上面已经落了好一层树叶了,喻瑶光给树叶一片一片从林深的车上捡下来,顺手还拍了树的照片给沈宣平看。
如今喻瑶光和沈宣平都已经慢慢的习惯了这个相处模式,不在一起的日子里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都会和对方分享一下。
这两棵树挺有意思,一棵十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变黄了,另一棵依然绿意盎然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它似乎感知力太弱反应有些慢。
十多天后,最开始变黄的那棵树已经秃了,它旁边的这棵好像才惊觉过来,妈的,秋天都这么久了,隔壁的兄弟都冬眠了,我现在变黄还来得及吗?要不我直接落了吧!
这才洋洋洒洒的,大概准备三两天赶上隔壁兄弟的步伐。
喻瑶光给林深把车停好,正好赶上人家的饭上桌,时间赶的不可谓不巧合。
林深不得已又下了一碗葱油面给特意前来蹭饭的自己的员工。
吃饱喝足后喻瑶光才悠哉悠哉的出了林深家的门,闲晃着在古城区的巷子里溜达,溜达累了就坐在大昭寺门口晒太阳,一边晒一边感慨着别人的信仰。
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愿望,他们并不为己愿,他们干净纯粹,怀有这世间的大爱,匍匐于广场、山脚、原野,匍匐于世间大地也匍匐于己心。他们祈祷这世间所有的生灵都平安吉祥,祈愿未来世界的美好。
仓央嘉措的《秘密》里曾言,“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纯粹和美好吧。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喻瑶光抬了抬手指发送给了沈宣平。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沈宣平回复到。
这是《秘密》的前半句,是仓央嘉措的祈愿。
仓央嘉措当真是个矛盾的人,既想“不负如来不负卿”,也想一边“忘记”那些秘密,纯粹前行。
可他同样也用了“巧妙”一词,让人因此而觉得秘密的美好。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不能对别人说起,不论它是否美好。
像极了他们此刻的爱情,美好却又不能对外提起。
“好想你啊……”喻瑶光坐在长椅上长叹一声,编辑了几个字发给沈宣平,因着这几个字的缠绵悱恻,喻瑶光敲字的手都是轻柔的。
“前日腌的小菜还要一周就可以吃了。”沈宣平回复。
喻瑶光看着这一行字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早已习惯沈宣平含蓄的情感表达。
宣哥这是也想他呢,归期都给他安排好了。
“等我。”喻瑶光心情很好的回复。
喻瑶光没有把陆知夏来拉萨的事儿说给沈宣平知道,还不知道陆知夏是个什么想法,得跟他聊过之后才能处理此事。
想到家中还有一个睡的昏天黑地的,喻瑶光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
喻瑶光在外面闲逛到太阳下山,吃过了晚饭才回去,路过超市又进去拎了几桶泡面,他怕陆知夏半夜醒来会饿,那也是个不会做饭的主,顶天儿了泡个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