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桌上,整个人显得非常低落:“是不是因为我太菜了,我辜负我偶像的期望了吗……我偶像怎么和你说的,还有其他线索吗?”
林秋掏出信纸递过去,阳阳看着那句话沉默半晌,长叹一口气,幽怨到:“你应该早点把这张纸拿给我看的。”
“怎么说?”林秋问。
阳阳从椅子上蹦起来,看上去想报复林秋但又没敢下手:“你这是在浪费时间!里面根本就没有我偶像消失的线索!他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了吗?把这个送给你,如果不会用,就让我教你!就是这么简单而已啊!”
林秋:……
阳阳心疼地抱着自己,语气很哀怨:“我们搞技术的很单纯的,没有你们指挥那么多心思。他只是担心他现在没办法帮你,所以想把这个给你用,根本没想靠这个传递什么线索。”
林秋:……
在林秋和阳阳为黑机手发愁的时候,黑暗中的辰钧山感觉自己意识恢复了一点。
他微微睁开眼睛,身上的感知逐一苏醒,首先感知到的是痛感。
膝盖和手肘应该破了,似乎在流血,但不严重。
嘴里有血腥味,但口腔里木木的,没什么知觉。他艰难的抬手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再把手指放到眼前看。
下一秒他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这是一只小孩子的手。
他惊得想从地上跳起来,但身体疲倦又疼痛,他扑腾了一下又趴倒在地。
他打量周围,发现这里环境他很熟悉,这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
地上有破碎的镜子碎片,他捡过来照了一下,果然是他小时候的脸。
原来是做梦吗?他心说。
就在这时,一旁的餐桌上传来清脆的餐具撞击声,他抬头看,正好一套碗碟落到他身前,摔成了碎片。
餐桌上站着一个穿戴干净又整齐的小孩子,脸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这小孩的神情倨傲又冷漠,眉眼间有一股令人心惊的狠厉。
他又踢了一套餐具下来,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辰钧山,语气平平地说:“你快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你才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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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钧山忍着痛,扶着桌子腿从地上站起来。
桌子很高,几乎和他胸口齐平。他看了看四周,地上散落着各种碎片,看上去一片狼藉,椅子乱七八糟倒在地上,上面还带着血迹。
辰钧山搬起一张椅子,站在椅子上,伸手去捏这小孩的脸,边捏边嘀咕:“我小时候还挺好看的嘛,不愧是能和林秋争演出资格的人。”
小孩:……
辰钧山揉了揉他皱着的眉毛,把他嘴角往上提:“你吓不到我的,来,笑一笑。”
小孩:……
他突然伸手,扑过去掐住辰钧山的脖子,两人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后脑勺着地让辰钧山一阵目眩,他揉了揉头起身,房间已经恢复了整洁。
餐桌旁坐着四个人,这是他小时候吃饭的场景。
高大的男性alpha坐在主位,两个小孩子坐在一侧,他妈妈坐在另一侧。
坐在餐桌上的不是辰钧山自己,而是刚刚那个眼神狠厉的小孩。
辰钧山绕到餐桌旁,抬头打量几人。他妈妈和姐姐的容貌没怎么变,他父亲确实和现在的他长得很像,只是面容更粗糙、气质更具侵略性。
和他总是收敛着情绪不一样,他父亲的暴戾明晃晃地摆在脸上,眼里满是不耐和漠然。
他绕到桌前的时候,他父亲恰好伸出餐具,去够那小孩身前的菜。
他和父亲中间隔了个姐姐,他父亲坐着伸手够不着菜,于是不耐的“啧”了一声,呵斥到:“不会端过来?我都快死外面了,回来吃个饭还不顺心?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他妈妈默默把菜往主位挪了挪,他父亲突然用筷子用力打在她手上:“是你摆的菜?放那么远是不想给我吃?我在外面出生入死,没人给我好脸色,回来还要受你的气?”
他妈妈低着头不看他。他父亲却突然怒了:“怎么?我是空气?你看不见我?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推搡她。他力气很大,也不控制自己的力度,她人连同椅子一下翻到在地。
他随手抄起桌上的长勺,朝地上的人用力砸去。
长勺砸偏了,他不爽地“呵”了一声,走过去捡起长勺,又砸了一次。
这次砸中了,金属击在骨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还有极为隐忍的闷哼声。
桌上和辰钧山长得很像的小孩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他父亲。
“你这是什么眼神?给我跪下!我为了养你们出生入死,你敢这么看我?”他父亲似乎被激怒了,怒斥到。
旁边的姐姐轻轻拽了拽他,但他父亲走过来推开了她,然后一脚踹在他腰上,将他踹飞砸到几米外的墙上。
在他父亲出脚的瞬间,辰钧山突然从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他和这小孩的位置调换了,他被一脚踹到墙上,站在餐桌旁看的成了那个眼神狠厉的小孩。
辰钧山:……
怎么做梦也要躺枪!
类似的噩梦他以前做过不少,按照他的经验,接下来他父亲会冲过来暴揍他,他不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然后他会在一片胆战心惊的情绪中醒来。
但很快,他发现这次似乎有所不同,他父亲已经揍了他很久,他全身都在剧痛,但是他还是没有醒来。
这种疼痛非常真实,和以前做梦不一样。
这时,他妈妈扑过来用身体护住了他:“别打了!他快要死了!”
“嘁,我卖命养你们,回来还得顺着你们的规矩?你吃我的喝我的你敢拦我?我不打他我打你?”他父亲随手抄起小件的家具,一件一件砸下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
伴随着极具侮辱性的辱骂,能被他随手拿到的东西不要钱一样砸在他们身上。
辰钧山伸手抱住妈妈,总觉得很怀念这样的怀抱。
但怀念归怀念,他不想看到他妈妈挨打,即使在梦里。
“这是我的梦,打我就算了,别太嚣张了呀。”辰钧山低声说。
好歹他也在军校练了半年格斗,已经不是那个不会打架的他了。
辰钧山翻身爬起来,随着他反抗的决心逐渐坚定,他的身体也快速长大。
很快他就恢复了现在的身形,但因为刚刚被揍了一顿,身上还是很痛。
他扑过去,和他父亲扭打在一起。
梦里似乎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大,他父亲出手招招致命,很快他就被打出火气,失去了往常的理智。
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他现在的目标是不择手段击杀对方,而不是保持冷静。
两个模样相似的alpha,一个年长暴躁,一个年轻锐利,用最原始狂暴的方式厮打在一起。
手能触到的都是武器,没有武器就用拳头、用肘、用牙,两人的攻击狂风骤雨一样砸在对方身上,撕扯下一片一片的血肉,两个人仿佛都感受不到疼痛,只想致对方于死地。
他们身上的气息逐渐趋同,两个alpha同样的狂躁,血腥和力量交杂在一起,透出破坏性让旁观的人惊惧。
辰钧山逐渐忘了这是一个梦,他只记得自己要杀掉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用一块铁皮插进他父亲脖子里。血溅在他手上,滑腻的触感让他微微回神。
他环视四周,发现这间房子已经被他们拆得差不多。房子里每个区域都有他们的血迹,家具倒在地上,大都已经变形破碎,地上全是各种碎片,是他们互相攻击时留下的。
在一个角落里,他的妈妈和姐姐正互相依偎,恐惧地看着他们。
辰钧山站起身,感觉全身都在剧痛。
他看了看他父亲的尸体,耳朵被撕掉一半,鼻梁已经断了,撕破的嘴唇里露出残破的牙,头皮裂开露出白色的头骨。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连手指都被辰钧山活生生扯断几根。
辰钧山感受了一下身上的疼痛,意识到自己看上去没比他好多少。
他走到妈妈和姐姐所在的角落,轻声说:“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谁料两人互相抱着往角落里拼命缩,边缩边颤声到:“你别过来!你们是一样!”
辰钧山:……
这是他的梦啊!BOSS都打了不能给他一个HappyEnd吗?
即使是在梦里,他还是想再被妈妈拥抱一次。
他无奈地蹲在她们身前,身体开始逐渐缩小,恢复成了小孩子的样子。
随着他变小,眼前两人的神色逐渐和善。
但几乎同时,他父亲的尸体腾地站起朝三人冲来,身上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地愈合。
辰钧山猛地变大,捡起地上一支钢笔,扎进他父亲眼眶里。
他父亲又变回了一动不动的尸体。辰钧山转过来,正想变回小孩子,就听一个声音说:“这样不行的,你变弱了他就会复活。”
辰钧山看过去,说话的人是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小孩。
小孩的衣着依旧干净整洁,事不关己地看着这一幕。
辰钧山试着变小,但他念头刚动,尸体就动了起来。
他不能变成小孩子,否则无法保护妈妈和姐姐。
他转头看向墙角,妈妈和姐姐的神情非常恐惧,他的存在让她们害怕了。
“如果你是小孩子,就不能打败他,如果你是大人,就不能被她们拥抱。”小孩走到墙角和两人依偎在一起,然后挑衅地看着他,问:“辰钧山,你要怎么做?”
“但现实是我已经长大了。你们这个梦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说好的是做梦呢?体验极差能不能投诉?”辰钧山吐槽到。
小孩还是冷漠地看着他,说:“你快要死了,我劝你严肃点,赶快做出选择。”
辰钧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他小时候的家在六楼,原来这还是一个惊悚向的梦吗?
辰钧山走到窗边,发现窗外的人居然是小时候的林秋。
他穿着小学时的学生制服,抓着窗台扒在墙上,看起来十分轻盈。
辰钧山打开窗户,把他抱起来坐在窗台上,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这里?这个时期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林秋神情非常正经,但他脸现在还很稚嫩,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坐在窗台上,意识到自己需要仰视辰钧山,于是抓着窗户站了起来。
他小手抓住辰钧山的肩,声音是清脆稚气的童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成年后的语气:“我们是你潜意识的投影,你快要死了。从现在开始,不要选会让自己痛苦的选项,努力回忆快乐的事,明白吗?”
“还有。”林秋指着角落里和辰钧山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孩,说:“不要相信他。”
“嗯,我也觉得他不像好人。”辰钧山点头附和到。
他又问到:“我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字面意思。”林秋问:“你想不想结束这个梦?”
辰钧山感受着身上的疼痛,说:“想,赶紧结束做下一个,这个梦不好。”
“好,那我们一起跳下去。”林秋说着指了指窗外。
角落里和辰钧山很像的小孩嗤笑到:“呵,你居然让他不要相信我,你自己的建议可信吗?辰钧山,不要相信他,跳下去你才会死掉。”
林秋托着下巴思索起来:“确实,靠死亡结束容易留下阴影,以后会很不方便……不过没办法了,你再不醒来真的会死。”
辰钧山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意识到两人说的也许是真的,他在梦外可能真的快死了。
感情上他更相信林秋,那个小孩眼神不对劲,一看长大后就是个坏alpha。
林秋突然伸出小手,说:“抓住我。”
辰钧山牵住他的手。林秋突然后跃,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辰钧山下意识抓紧他,想把他拉上来。
几乎同时,林秋也长大成现在的样子。他脚在墙上猛地一点,把猝不及防的辰钧山拽出窗口,两人一同朝楼底掉落。
无比真实的失重感让辰钧山猛地惊醒,他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半跪在自己身上。
这人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肚子上,内脏都快被他踩出来了。
梦里的负面情绪还在延续,辰钧山感觉自己很烦躁。
他伸出手抓住这人的腿,一用力把他拽倒在自己身上,然后一抬脚把他踹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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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钧山揉了揉肚子,这才来得及感受身上的变化。
原来梦里身上的痛是真实的,他刚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处在剧痛之中。但随着意识清醒,身上的痛感潮水一样退去,最后只能感觉到隐隐约约不太真切的疼痛。
他正处在一间比较宽阔的房间里,这里排着两排床,一排有五六张,他在距离门最远的角落的床上。
四周没有窗户,顶部的灯坏了几盏,房间里很昏暗,隐隐约约能看见有几个人围在门边的床旁。
不大的空间里,充实着浓浓的各种味道的信息素,有alpha的也有omega的。
辰钧山揉了揉鼻子,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也在不受控制的逸散。
有一道omega的信息素很清晰,距离他很近。
辰钧山转头看向角落,果然看见一个十多岁的omega蹲在他床上,发着抖往角落里缩。
刚刚被辰钧山踹到床下的人也爬了起来,这是个贼眉鼠目的龅牙alpha,看上去约二十岁年龄,身上的信息素也在往外发散。
他轻蔑的瞟了辰钧山一眼,巴掌往辰钧山头上扇:“给爷爬开,爷回头再收拾你,滚到那边去,别来坏爷的好事。”
他说着,另一只手去抓角落里的omega。
omega的信息素总是容易让alpha躁动,辰钧山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贼眉鼠眼的alpha想干什么。
辰钧山抓着他扇向自己的手,又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龅牙alpha似乎比他预想更厉害些,这一脚没把他踹退很远。
辰钧山翻身下床,龅牙alpha冲了上来,伸手就朝辰钧山招呼。
他显然没学过打架,出招很没有章法,像个普通人一样,一动手就是拉拉扯扯。
和表面的瘦弱完全不同,龅牙alpha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辰钧山被他抓住后很艰难才挣开。
但对方不会格斗,辰钧山瞅准机会,很快一拳打在龅牙alpha的侧颈,把他打晕在地。
辰钧山看向地上的alpha,有些狐疑的看向自己的手。他总感觉刚刚那一拳自己的力量变大了。
他看向床上的omega,坐到邻位的另一张床上,一边尝试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一边小心地问:“你没事吧?他刚刚没把你怎么样吧?”
omega刚刚抱膝缩着,半张脸都埋在手弯里,现在她坐姿放松了一点,露出了一张惊恐的脸。虽然脸上有点脏,但辰钧山看出这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少女。
她警惕地看向辰钧山,摇了摇头说:“我……我没事。”
辰钧山打量了周围一圈,围在另一张床边的人们对这边似乎毫不在意。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白色衣裤,辰钧山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穿的和他们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不仅黑机手和蔡天松留给他的手环消失无踪,连假发都被收走了。
身前的omega脖子上带着一个做工精细的白色颈环,辰钧山摸向自己的脖子,果然也摸到了一个颈环。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辰钧山问。
omega缩在角落里抖了一下,突然跪了下来,指着另一边几人围着的床,说:“你……你救他我就告诉你。求求你了,救救他。奶奶说,要向会救人的人求救,你救了我,求你也救救他!”
她说着开始磕头,磕了几个发现床太软,于是手忙脚乱跌到地下,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
辰钧山:……
他急忙把这omega从地上拽起来,同时眯着眼看向房间的另一边。
房间太昏暗,刚刚没看清,现在仔细看,只见那边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围着他的是一群alpha。
房间里属于omega的信息素有两道,其中一个omega刚刚在给他磕头,另一个omega在哪里已经很明确。
就在这时,辰钧山看到床上的omega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这是一个年纪很小的omega,大概一十二岁,刚刚分化的样子。
他长相非常漂亮,但眼神却很懵懂,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因为不谙世事,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也不懂得挣扎。他有点难受,于是皱了皱眉,看向辰钧山的眼里满满都是困惑。
他旁边的一个alpha脱开裤子,把他脸掰了过去。
另一个alpha抬起他的腿,撕破了他的衣裤。
辰钧山抓起床上的床单,朝几人冲了过去。
他用床单蒙住背对自己的两人,将猝不及防的两人拖倒,隔着床单在两人后颈上跺了两脚。
这里总共围着五个alpha,现在另外三人正朝他扑来。
辰钧山看三人的架势,立刻判断出,三人里只有一个人稍微会一点套路。
他微微低头,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拳,一记下勾拳将这人打晕过去。
随后往前迈开一步,躲开侧面的人踹过来的一脚,一记抱摔将身前的另一个人头朝下摔翻在地上。
最后他转身应付比其他人厉害一点alpha。
单论招式套路,这人其实比其他人厉害不了多少,但他力气很大,比辰钧山的力量还要高。
两人各有优劣,两人周旋了一会,最后辰钧山看准时机,一拳打在他侧脸,把人打晕了过去。
他转过身,看到床上的omega依旧懵懂地躺着,一脸困惑看着他。
辰钧山揪起床单,把omega包起来,拎着他走回角落,把被打包的omega递给床上的omega。
刚刚活动了一下,被omega信息素勾起来的烦躁感平息了不少。他在邻位的床上坐下,问:“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这里是哪里?”
床上的omega被辰钧山刚刚利落的动作惊呆了,她愣了很久,才说:“这里是‘乐园’,你也有那个病吧?被‘乐园’选中的人,在这里不仅不会犯病死去,而且身体会更强壮。”
她指着另一边倒地的几个alpha,说:“你好久都没醒过来,我们还以为你没被乐园选中,原来你不仅被选中了,而且还被神眷顾,你好厉害。”
辰钧山心说,这倒不是他被什么神眷顾,这都是被董云揍了半年揍出来的。
他记得之前几个人贩子说过,这里是个实验区,omega嘴里的“乐园”,可能是实验区里的人忽悠他们配合实验编出来的。
辰钧山心里还有很多问题,他继续问:“你是哪里人?来这里多久了?是怎么过来的?你一直被关在这里吗?有没有可以离开这个房间的机会?”
“我叫英子,他叫四十二号。我本来是联邦的人。”英子说。
“本来是联邦的人是什么意思?”辰钧山问。
英子眼光暗淡下来,低声说:“我是联邦的孤儿,分化成omega后,被孤儿院卖到帝国,给一个傻子做童养媳。后来他们发现我有这个病,知道我活不久,想在我死前让我给傻子生个孩子,但怕我的病遗传给下一代,于是又把我卖回到联邦。”
“帝国也很难搞到基因稳定药吗?”辰钧山问。
英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联邦倒还好些,可以大家抽签。在帝国,这种药会优先分发给皇室,然后是贵族,然后是有钱有势人,最后剩下一点点,才会卖给我们,帝国得了这种病的平民,基本活不过十五岁的。”
辰钧山:……
英子继续低声说:“联邦把我买回来的买家也不是好人,他们知道我可以抽药才买我的。刚回到联邦的时候,我第一次抽到药,他们只给我留了两粒,剩下的全部拿去黑市卖钱了。”
她说着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说:“他们用那盒药,换到了那么多的钱,买了好大的房子和车。我听说,联邦有的穷苦人家会拼命生孩子,只要他们的孩子有一个分化后患了这种病,能抽中一次药,整个家就有钱了。”
辰钧山在黑市买过药,但他不知道有些药居然是这样的来历,他问“但是没药吃的话,生病的人不就死了吗?”
英子点点头,说:“所以他们会给病人留几粒药,剩下的拿去换钱,如果死前还能再抽到一次,就能再赚一次钱,如果不能,那就怪大家的运气不好。”
她替四十二号裹紧床单,继续说:“我抽到那一次之后,好几年都没有抽到,差一点点就死了,还好三周前我又抽中了一次。但这次买我的人没有留药给我,他们把我的药全部卖掉了。他们觉得我运气很差,老是抽不到药,养着我太亏了,于是把我卖到了这里。”
英子的叙述很平静,仿佛被卖来卖去、被利用、被其他人反复衡量价值决定她的生死去留,是她人生的常态,但她看上去才十四五岁。
辰钧山想说点什么,但他没办法从英子的人生里找到美好的东西安慰她,于是只好沉默。
英子应该也是抽中概率约为0的人之一。算算日期,几个月前是辰钧山把覆盖抽签结果的程序塞到抽药的系统里,因为概率变得公平,所以很多原本抽不到药的人开始能抽中了。
但这并没有帮到英子,那些抽中的药没有一粒吃进她肚子里。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响了起来。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一个高挑的身影进了一半到门里,另一半还在和门外的人调笑,他声音是清朗明亮的男声:“守卫大哥,这次能出去,多谢你帮忙。”
“宝贝儿,你可以在床上谢我。”一个浑厚的男声回答到。
“好~想要我的时候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哦。”这人说到。
“好了,赶紧进去,我要锁门。”守卫说到。
“嗯。”这人顺从的退进门里,还不忘朝守卫挥手,直到门上锁的声音响起才冷冷“呵”了一声,把手放了下来。
他一转头,被地上几个昏迷的alpha惊到了,眼睛一扫就看到角落里的辰钧山。
辰钧山也在看他。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人,身形很高挑,脸长得雌雄莫辩,眼尾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魅惑感。
他走到角落,看了看床上两个互相依偎的omega,大致猜到了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帅弟弟,刚刚是你帮了这两个小可怜吗?”他弯下腰,头低下来,凑近辰钧山耳边,低声说:“你惹上麻烦了,他们的靠山不好惹呢。虽然我无法分泌信息素,但我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你的信息素闻起来很独特,需要我做点什么感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