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初辰钧山见何老二时，跟在何老二身边的四个alpha之一。因为剪了利落的短发，加上身材修长，不仔细看很容易误以为她是个男生。
李回晓接过营养剂一口气喝光，叹了口气，说：“说好你们轮流给我匀营养剂，但最后只有你一直在投喂我，其他人都没有管我是死是活了。”
辰钧山蹲在她旁边，看着远处兑换窗口的人群。
因为辰钧山明确的保护的态度，又因为他之前一拳打晕守卫的事迹，最近没有人找冯花时和那群小朋友的麻烦。
在兑换窗口那边，除了培育人小朋友，还有一些像英子一样被拐过来的小孩，和冯花时他们聚在一起抱团。
“我说好要带你们出去的。死去的人不论，活着的人每一个都要离开这里。”辰钧山说。
他这么说，是因为打架那天被关禁闭的人里，又有两个人死去了。
他其实不太确定现在的选择是正确。也许这是一条铺满血和死亡的道路，他最后没有办法带其他人离开，所有人都会被他害死在这里。
李回晓爽快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说：“不错，你这人还挺讲道义。但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应该像他们一样放弃我。在非常恶劣的环境里，群体应该抛弃弱者，没有拖后腿的人，才能保证群体能完整的活下去。”
辰钧山默默看着她，就见李回晓指着她自己，说：“在这种地方，遇见弱者不要同情，要敲他的髓吸他的血，吃掉他踩在他的尸骨上活下去。这是自然法则，自然界的野兽会因为同类受伤吃掉它，人也要一样。”
辰钧山斜了她一眼，说：“那你把刚刚喝下去的营养剂吐出来？”
李回晓过往经历所带来的认知里，要做个狠人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她也很乐意遇到辰钧山这样不那么狠的人。
她假装没听到辰钧山的话，把话题转移开：“何老二要走了，他身体好像快到临界值，之后会被带走。如果他被带走后真的会成为守卫，这对我们是好事吗？”
“这不好吗？他可以拿到守卫的情报，然后偷偷透露给我们。”辰钧山说。
李回晓顿了顿，说：“不，我是说，他当了守卫之后，会不会为了升官发财，把我们透露出去。”
他他们离开的过程中，守卫必定是一大阻力。除了冯花时告知他们的守卫的情报，他们对守卫的运作机制一无所知。
但守卫也不可以轻易离开实验区，而何老二的目标是自由。在这一点上，辰钧山认为即使何老二成了守卫，也依旧是他们的友军。
甚至因为何老二成了守卫，他们或许可以拿到更多的有用的情报。
想到这里，辰钧山对她说：“他不会透露我们的，要相信同伴。”
李回晓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在他们聊天之际，何老二带着几个人朝这边走来。
这个角落很偏僻，何老二来了后略微压低音量，说：“我要被带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辰钧山说。
如果说辰钧山是个总策划，何老二就像个人事总监，他掌握着他们这条贼船上的人员名单。
何老二已经拉拢了近一半的实验品，所有人都靠何老二去联系和协调，剩下的实验品也还需要再筛选和拉拢。如果何老二去当守卫，他们需要有人能顶替他现在的位置。
辰钧山琢磨，何老二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他商量这件事的。
他们时间不多，辰钧山略去无用的寒暄，直接问到：“接下来谁来替你？”
何老二摸着自己胡子，说：“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说实话我和他不熟，但你和他很熟。他不是最适合顶替我的人，但却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他永远不会背叛你。”
辰钧山回想了半天，没想到何老二指的是谁。但既然是何老二推荐的人，他相信何老二的眼光就好。
得到了辰钧山的肯定，何老二朝远处挥了挥手，一个年轻的alpha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了过来。
辰钧山眯眼一看，果然是个熟人，是在人贩子的中转站，被他救了一命还把他坑到这里来的alpha韦项。
韦项在这里过得还不错，面色红润，身体也壮了一些。
他看见辰钧山，远远露出热情的微笑，一边喊着“恩人！恩人！你还记得我吗？”一边跑了过来。
在辰钧山被关禁闭的时候，韦项曾经帮过冯花时他们，而且韦项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
所以虽然辰钧山看到他就很烦躁，但还是控制住了想抽他的手。
韦项看到辰钧山不善的面色，无辜地挠了挠头，说：“恩人，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干，我们一起逃出去！以后赴汤蹈火，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韦项感激于辰钧山的一药之恩，在实验品中四处宣扬他用药救自己的事迹。实验品都是有基因分移症的人，几乎所有人在没药吃的时候，都幻想过有人带着药来救自己。
听过韦项的故事，所有人都狠狠共情了，现在众实验品看着辰钧山的目光仿佛在看幻想中的援助，非常友善。
加上冯花时为了自己和小朋友们的安全，四处宣传辰钧山一招能打晕一个守卫，在辰钧山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慢慢成了实验品中颇有威望的名人。
韦项是何老二推荐的人，确实如何老二所说，在所有的实验品里，他对辰钧山来说是最可信的，他绝不会害辰钧山。
既然何老二这么推荐了，辰钧山也没什么意见，接下来就由韦项接何老二的班。
辰钧山一开始以为何老二会让自己几个小弟接他的班，但后来何老二一解释辰钧山就明白了。
他们跟着何老二很久，都更尊敬何老二，在执行事情的时候，恐怕不会完全听辰钧山的。
作为掌握所有人信息的联络人，何老二琢磨，辰钧山需要一个完全可信的人。
这边的事很快敲定，辰钧山随着人流回到休息的房间。
他刚一进门，一个alpha小朋友就蹦到他面前，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自从辰钧山来后，这间房间里已经死了三个人，分别是一开始和他不对付的两个alpha和十三号。
眼前的小alpha是后来被运过来的培育人，是那一批培育人里的六十号。
他是辰钧山见过的所有培育人里最聪明的一个，学说话很快，眼神总是像在观察和思考什么，看上去并不懵懂。
辰钧山摸了摸他的头，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六十号乖顺地任他摸头，然后说：“我想给自己起个名字。”
“嗯，好主意。你想叫什么？”辰钧山问。
“叫什么不重要。”六十号盯着他，说：“你姓王，我也要姓王，我跟你姓，以后你就是我爸爸。”
辰钧山：？
未成年alpha喜当爹？
六十号看着他的脸，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你是爸爸，以后就不能丢下我。我也要让四十二号他们和你一起姓王，你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对吧？”
培育人的世界里是没有父母的，他们都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孩子。辰钧山琢磨，或许是六十号从其他人那里听了什么故事，突发奇想有了今天这一出。
六十号蹦到四十二号的床边，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字：王六十。
很快这房间里除了王六十，又多出了王四十二和王十七。
在旁边目睹了这一过程的辰钧山：……？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欲言又止）：啊内个……虽然但是我其实姓辰来的
某次体检结束，何老二消失后，从此没了音讯。
没有人找他们麻烦，何老二也没有向他们传递情报，整个实验区似乎查无此人。
辰钧山琢磨，或许只是何老二的工作岗位不是看管实验品，他或许在其他地方干活。
在辰钧山第一次和何老二见面的时候，何老二提起过一个叫孟鸠的人。但一个月前辰钧山还没来得及见他，他就和何老二一样，已经消失了。
上次体检的时候突然停电，在韩平的眼里是一个很好的逃出去的机会。
实验区日常不会有什么异常，一旦异常，就是实验品们在筹划出逃。
当时的韩平以为停电也是实验品们为了出逃搞的鬼，他第一时间想到，辰钧山是实验品们派来获取他信任的，其他人在外面破坏电路，辰钧山会趁停电控制住他。
但那天辰钧山表现得很友善。颈环里能源不足，韩平没有当场控制住辰钧山，但辰钧山没趁这个机会对他做什么，反而后来还戴上新的颈环。
这样好的机会，如果辰钧山有反心，一定不会错过。
那晚辰钧山看似无所作为的表现，反而让韩平彻底相信，这个姓王的军校生是真心想配合实验，然后回去报仇。
其实辰钧山也觉得当时是个好机会，但他掌握的信息很少，贸然挟持韩平风险太大。
而且他的目标是毁掉这里逃出去，如果当时就挟持韩平，大概率最后会是他们和韩平同归于尽。
上次电缆被削断、又被维修好的事情提醒了辰钧山，这里不只有实验品、守卫和研究员三种角色。
积分兑换处的饭需要人煮，被削断的电缆需要人修，这个实验区至少还有一种角色，就是做后勤维护的人，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这些人。
辰钧山一边想着，一边被两个守卫带着去体检室。
虽然现在韩平比较信任他，但守卫们并不清楚这点，还是在严格地执行押送他的命令。
很快来到体检室，辰钧山拉开门，和韩平点头致意后，开始熟练地完成每一项体检项目。
随着实验药剂的注射，实验品的信息素会逐渐趋于稳定，辰钧山现在信息素已经不会失控了。
最后的项目依旧是精神力测试，辰钧山戴上全息头盔躺在床上，眼前一晕就进入全息中。
全息头盔的另一端连接着实验台的机器，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全息是辰钧山和笑笑的主要交流方式。
在辰钧山视线的右上角，有一个浮在半空中的透明框。经过笑笑的处理，韩平在外面的光屏上看不到这个框。
笑笑在实验台的机器里待了一个多月，虽然大部分时间被迫沉睡，但作为一个高性能的芯片精，他在为数不多醒着的时间里，还是拿到了很多的信息。
比如实验品们颈环的构造，如果现在有元件和材料，笑笑当场就能做出解开颈环的信号器。
再比如辰钧山一直想要的，基因分移症的治疗方法。
可惜这台机器上没有这片实验区的控制系统，笑笑只拿到了和实验相关的信息，没有找到这片实验区的结构图纸之类的东西。
辰钧山一边完成精神力测试，一边看右上角框里滚动字幕。今天笑笑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他有点兴奋。
在不久前，笑笑把实验台的机器翻遍了之后，除了实验相关的信息，他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这台机器是有连接网络的记录的，机器连接的是灰色星域的网络，连接时间也很有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能连接上网络，和外界联系。
但韩平说过，这颗星球上没有信号站，更没有网。
之前辰钧山和笑笑一合计，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颗星球确实没有信号站，但周围的星球有。
当两颗星球运动，互相靠近的时候，实验区处在另一颗星球信号的覆盖范围内，实验区内的机器就能连上灰色星域的网络。
之前辰钧山就怀疑过，购进衣食和实验品都需要和外界联系，韩平在实验区内，一定有和其他星球的人通讯的方式。
按照笑笑总结的规律，今天恰好是实验区能连网的一天，笑笑很久没有在网上冲浪了，他有点跃跃欲试。
如果每隔一段时间就能连上网，他们逃出这颗星球的几率会大得多。
至少辰钧山担心的，离开实验区后，没有星船离开这颗星球的问题解决了。
他是个黑客，笑笑是个超强的人工智能，只要有网，他们就能想出无限的办法。再不济，他黑进灰色星域的非法系统里捞钱，再出钱雇人来接他们就好。
精神力很快测试结束，即使辰钧山在测试过程中没办法回应笑笑，他依旧很愉快地刷着字幕。
辰钧山取下全息头盔，看向韩平身前的光屏。在韩平看不到的光屏顶端，笑笑的字幕连带得意的表情正大摇大摆出现在那里。
透过光屏，辰钧山看见韩平皱着眉一脸嫌弃，他看了一会，说：“算了，这组数据作废，你再测一次。”
“好。”辰钧山戴上全息头盔，正打算躺下，他突然看到笑笑刷字幕：好耶！有网了！
与此同时，韩平突然接到一个通讯。
“稍等一下。”韩平对辰钧山说。
韩平现在比较信任辰钧山，也没打算避着他。
辰钧山点头后安静坐着，他很乐意听一听韩平和其他人联系的内容，说不定会有有用的信息。
随着通讯接通，一个辰钧山熟悉的华丽的嗓音响了起来：“唷，韩教授，最近过得怎么样？你是最难联系上的，要不要我请客，在你们实验区周围加装信号站啊？”
辰钧山压下心头的诧异，和韩平通讯的居然是倦鸟。这人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到处都有他？
“不必，如果有多余的钱，不如再多赞助点给我实验。”韩平笑了笑，问：“我以为你只会定时打钱，也不催实验进度。这次怎么突然联系我，有事？”
“是有一点事情，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他有基因分移症，如果他现在在灰色星域，也许你会有他的消息。”倦鸟说。
韩平问：“是谁？大概从哪里进入灰色星域的？我让那群贩子去找。”
“有厉害的人帮他隐藏，我没追溯到他的活动轨迹，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灰色星域。我猜他现在用的假名，直接给你发照片好了。”倦鸟说。
辰钧山听到这里，心里微微揪了起来，他直觉倦鸟在找的是自己。
一道光屏弹了出来，辰钧山在光屏背后，看不到倦鸟发的图片。
韩平看着光屏神色如常，语气没有变化：“我找到他后要怎么做？你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光屏转动朝向辰钧山，上面赫然是辰钧山档案上的证件照。
辰钧山不知道倦鸟为什么找自己，他默默和韩平对视，等待倦鸟的回答。
“当然是要活的，死人又不会说话。”倦鸟说。
“嗯，你要找的人确实在我这里。”韩平说：“他叫王夏，是我重要的实验品，现在是实验的重要关头，就算你以后不再赞助我的实验，我也不能马上把他交给你。”
倦鸟安静了一下，突然哈哈笑起来：“哈哈，他说他叫王夏？这是个假名，那家伙看上去好糊弄，其实聪明得很，你小心一点，别被他骗了。”
辰钧山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韩平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决定出去后一定要把倦鸟找出来揍一顿。
他连名字都是假的，难道韩平会相信他其他的话是真的吗？他好不容易获取韩平的信任，现在因为倦鸟几句话，快要付之东流了。
倦鸟笑了一会儿，继续说：“算了算了，人你留着也无所谓，我想找一件东西。你在他随身的物品里，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韩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黑机手，眯眼打量辰钧山，问：“可疑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机器人？或者什么机器？或者是一块电路板？一块芯片？”倦鸟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件东西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你把他随身的东西全部寄给我吧。”
韩平盯着辰钧山，继续和倦鸟交流：“他确实带来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我不会用。他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是得罪了人，被人害了才到这里送东西的。”
“假的啦，他肯定知道那是什么。他平常不惹事，周围又有人护着他，怎么会无端被人扔到灰色星域出任务？”倦鸟说。
“是这样啊，我被他骗得好惨。”韩平悠悠地说。
韩平的状态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辰钧山看着他，感觉背后冷汗冒了出来。
以后他几乎不可能再获得韩平的信任了。
韩平想了想，继续和倦鸟说：“说起来，有一段时间他总对着一个破通讯器神神叨叨，我觉得那通讯器有问题，一起寄给你好了。哦，他有一次刺破了自己的手臂，我想起有的人是会把东西藏进身体里的，顺便把他手臂切开帮你找一找。”
“好，多谢啦。”倦鸟说。
两人说着挂断了通讯。
韩平拿出遥控器对准辰钧山，平静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辰钧山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我们先把精神力测试做完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第168章 住上单间了
在韩平和倦鸟的对话中，辰钧山已经听出了许多信息，比如在找笑笑的人就是倦鸟。
辰钧山没想明白倦鸟和笑笑之间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扯上关系的话，大概是倦鸟的通讯曾经在联邦科学院做过中转，而笑笑是钟齐意的父母留下的机器人，钟齐意的父母曾经也是天才的科研人员。
但年龄又似乎对不上，倦鸟的声音很年轻，听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倦鸟还在地上玩蚂蚁的时候钟齐意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原因他想不通，暂且不论这些，或许只是倦鸟翻到了旧档案，于是开始寻找笑笑什么的。
但是过去十多年，钟齐意和笑笑都过得很平静，最多有些人借走笑笑做实验。但那是真的在做实验，而不是像这次这样，对方似乎不择手段一定要把笑笑带走。
辰钧山在回想倦鸟的种种信息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某个时间节点。
在联邦的总统选举结束前，钟齐意和笑笑的生活是很宁静的，没有专门针对笑笑的活动。
而在联邦选举结束后，钟齐意某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和辰钧山约定好带笑笑离开的信号后，不再让辰钧山去他的实验室。
再后来就是一个多月后，辰钧山从蔡天松那里看到他们约定的信号，带着笑笑来到了灰色星域。
林秋说过，这次总统竞选很乱，很多人在浑水摸鱼，包括倦鸟；麦瑟琳说过，倦鸟可能不是联邦的人；加上刚刚倦鸟和韩平的对话，韩平说他帮倦鸟拜托那群贩子去找人，可以得知倦鸟对灰色星域不熟，大概率也不是灰色星域的人。
辰钧山心里猛地生出一个推测：倦鸟是帝国的人，并且在之前的总统选举里，在联邦获得了很广的资源和人脉。
因此他才会有那么多来自联邦内部的助力，在总统大选结束后，他想带走笑笑，钟齐意立刻就感受到了压力。
之前韩平说是倦鸟在赞助他实验，联想起倦鸟向来出手阔绰，不难得知，不管是帝国人还是联邦人，倦鸟一定是个有钱人。
不论怎样，倦鸟让韩平把东西寄给他，那么韩平一定知道倦鸟的地址。
倦鸟想带走笑笑，和他们有无法中和的矛盾。加上林秋很早就想扒倦鸟的身份，再加上辰钧山现在真的很想揍倦鸟一顿，他琢磨，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从韩平这里拿到倦鸟的线索。
辰钧山一边在心里暗骂倦鸟，一边默默注视韩平。
韩平举着遥控器看着他，有遥控器的时候，他面对实验品们显得格外平静。
两人安静的对视了一会，韩平笑了笑，说：“不错，不愧是最成功的实验品，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从容。你现在还小，如果在外面，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辰钧山其实不是很从容，但现在除了冷静一点他没有别的能做的。
韩平示意他躺下，说：“好，就听你的，先把精神力测试做完。”
辰钧山戴好头盔躺下，刚一进入全息，笑笑的字幕框就弹了出来。
辰钧山不能说话，只一边做测试一边看笑笑滚动的信息：
“好消息！我拿到这颗星球的坐标了！这样就能知道我们在哪里了，开星船不会迷路了耶！”
“好消息第二弹！我拿到物资运送的时间表了，可以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星船过来了！我们去抢船吗？去吗去吗？我们去抢船吧！”
“坏消息！这个网络覆盖范围不广，只能连到灰色星域的几个站点，没办法连接到灰色星域之外耶。好遗憾，还想偷偷看看阿意和林秋他们在干什么呢。”
辰钧山还在做测试，只能大概扫一遍笑笑的字幕，然后记住一些有用的信息。
做完测试从全息里弹出，辰钧山刚想起身，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床上了。
他低头往下看，又动了动，不仅是四肢被固定，脖子和腰部也一齐被乳白色金属环束缚住。
这些金属环之前收在床下，和床底的器械是一体的。金属环用料很扎实，即使是身体加强的实验品也无法挣脱。
他仰起头，看到实验台的方向，韩平一边整理数据一边说：“我想了想，既然现在已经撕破你的谎言，还是把你关在这里比较好，把你放在外面怕你又想办法闹事。”
辰钧山：？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算太超出预料的发展，辰钧山故作叹气，问：“我肚子饿了，会有人定时给我送饭吗？”
“会的，毕竟我的主要目的是实验成功，而不是弄死你。”韩平说。
“我会被在这里关多久？”辰钧山又问。
“直到这一阶段的改造结束，你的身体数据不再变化。”韩平回答到。
辰钧山看了他一会儿，用试探的语气继续问：“话说，长期把实验品固定在床上，对实验品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好？你要不定期放我出去，和其他人交流交流？”
韩平笑了一声，说：“你很聪明，但现在也只能用这种话术让我放松对你的惩罚。想方设法保留自己的意志，拼命活下去吧，让我看看你的精神到底有多强韧。”
他说完拉开门离开了实验间。
辰钧山听到实验间的门上锁的声音，心情有点复杂。
床底的机械也是由实验台控制的，辰钧山被金属环束缚住，实验台需要维持对机械的控制，没有直接切断电源。
没有切断电源，意味着笑笑还醒着。
辰钧山躺了一会，见周围没动静，忍不住出声问到：“笑笑，你好了没有？帮我松一下金属环。”
“好了好了！等等！”笑笑愉快的声音传了出来，和他在学校里的机器身体发的声音一样。
实验间四周都有扬声装置，他的声音三百六十度环绕在床边，把辰钧山吓了一跳。
“你小声一点！不要被发现了！”辰钧山急忙说到。
笑笑减小了自己的音量，声音只从实验台的音响里发出，听上去像在窃窃私语：“好啦我知道啦，好不容易能说话，我有点激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