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变不离其宗，对于虫兽，只需要把包裹珍晶的白色软肉打烂，就能杀死他们。
辰钧山在驾驶室看孟鸠开星船，从外部传回来的图像可以看到，远域军工厂上方的半空中和地面上都围满了虫兽，他们根本没办法靠近。
有一小股虫兽发现了他们，迅速朝他们飞过来。
“王兄弟，现在要怎么办？先在这颗星球上找个地方停星船？”孟鸠问。
孟鸠是之前何老二说过的，因为体质特殊，进入实验区时没有昏迷的实验品。
他是个在灰色星域长大的omega，有一张俊朗的脸和一副高大的身材。也许因为生长环境恶劣，他看上去粗糙又强韧，有种超脱性别的生命力。
他在灰色星域生活多年，对灰色星域比较熟悉，有各种辰钧山他们不具有的实用技能，开星船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这里已经靠近安全星域外围，这颗星球上其他地方肯定还有虫兽，注意安全。”辰钧山说。
他话音刚落，突然驾驶室的所有光屏猛地一闪，全部黑屏了。
下一秒，光屏又重新亮起来，所有光屏都是一模一样的图案，上面有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它侧面有个对话框，写着：你已进入远域军工厂范围。
辰钧山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星船的系统被入侵了。
果然小兔子跳了几下，有个懒散的女声从驾驶室的广播里响起：“这里是远域军工厂，我没听说会有人来支援，你们是哪儿来的？来干嘛？”
“我们来找人，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向你们购买一点物资用于返航。”辰钧山说。
“找谁？”
“一个叫大河的人，我受人所托，给他送一件东西。”辰钧山回答到。
“大河啊，他不在。”
辰钧山紧张起来，心说难道还得继续跑？他问：“他去哪了？”
“打虫兽去了，可能要过一天多才回来。”
辰钧山：……
“你给他送什么东西？”那女声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受人所托。”辰钧山回答。
“谁让你送的？你从哪里来？”
辰钧山斟酌了一下，说：“我从联邦来。”
“联邦啊……”那懒散的女声似乎在回想，最后说：“是不是一个姓钟的人让你送的？是大河的外甥吧，你送的东西是不是体积很小？”
“我不知道那个人姓什么，送的东西体积确实很小。”辰钧山回答到。
“哦，应该是那玩意儿吧，大河他姐偷偷搞出来的智能芯片。”女声逐渐兴奋起来：“听说这东西用了很奇妙的技术，你们先进来吧，芯片给我先研究研究。”
辰钧山比刚进入灰色星域的时候警觉了很多，即使对方似乎和大河很熟悉，他也没有问什么就答什么。
他拒绝到：“不可以，这件东西很重要，只能见到大河后再给他。”
“别那么死板，先给我看看嘛。”女声说：“你们别动驾驶室的东西，接下来我会控制你们的星船降落，你们准备好下星船。”
驾驶室光屏上的图像没有变化，还是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辰钧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孟鸠抱着双手，说：“不愧是远域军工厂，真厉害。王兄弟，我们就这么乖乖等着？军工厂周围围满了虫兽，她乱来的话我们星船会被开去喂虫兽哦。”
“但我们没有更好的降落方法，而且我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没关系。”辰钧山说。
等了大约三个小时，驾驶室的光屏全部熄灭，星船的动力系统一起被关掉了。
刚刚懒散的女声再次从广播里响起：“到了，下来吧。”
他们有几百号人，大多数留守在星船上休息，少部分人跟着辰钧山下了星船。
在星船上航行的时间里，辰钧山又在笑笑的指挥下给他做了新的身体。现在的笑笑像个拳头大小的机械八爪鱼，他把管状的手脚缠在辰钧山手腕上，看上去像辰钧山手上佩戴了某种奇怪的装备。
走出星船的门，辰钧山发现星船已经停在远域军工厂内部。这里很宽，四周都是金属墙，像是专门停放星船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台五米级的小型机甲，还有十来个穿着全覆式的外骨骼防护装备的人，正在处理跟着他们星船混进来的虫兽。
辰钧山刚一下星船，就有几个人提枪过来默默戒备。
为首的一人暗暗用枪口对着辰钧山，说：“把东西交给我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如果要待在这里，我们会收缴你们全部武器，尤其是你。”他说着用枪口点了点辰钧山。
灰色星域里不能相信任何人是安全的，经过孟鸠提醒，加上辰钧山已经长教训了，他们下星船的时候都带着武器。
“你们在很远的时候我们就注意到你们了，你那把刀很有意思，身手也不错，你也是联邦军校的学生？”为首那人说：“你很有威胁性，我们不能放任你携带武器留在这里。要么把刀枪扔过来，要么把你送的东西留下，然后离开。”
“我要亲手把东西交给大河，我在这里等他。”辰钧山说。
“那么我们会暂时收缴你们的武器。”为首的人说。
另一边处理虫兽的人结束战斗，默契地围了过来，将辰钧山几人团团围住。
辰钧山并不想把武器交给对方。
之前想利用那群人贩子，结果被卖到实验区的经历，让他现在对被动的处境非常排斥。
灰色星域没有安全的地方，不交武器还能对对方形成威胁，但一旦交出武器，他就完全落入对方的控制中，之后生死自由都由对方决定。
他已经为从前的松散付出巨大的代价，赌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意外有风险，即使大河是钟齐意的舅舅，这些人是大河的朋友，他也不打算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上。
辰钧山把枪端到身前，和他一起出来的几人也抬起枪。
“我只接受一种处理方式，拿着武器，在这里等大河。我们刚从很危险的地方逃出来，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大不了鱼死网破。不过我要送的东西现在就在我身上，如果我们无意间把这件东西打碎了，那怪不得我。”辰钧山说。
从刚刚女声的提问中辰钧山得知，钟齐意已经告诉大河自己会找人送笑笑，而且这件事大河的朋友们都知道，所以这些人和他一样，对笑笑的态度是保护。只要对方知道笑笑在他身上，他们就打不起来。
为首的人啐了一口，冷笑到：“到了我们的地盘还敢和我们谈条件？天线，入侵他们系统，把他们星船开出去。朋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上星船离开，等大河回来了你再过来，或者留下被我们关在这里。”
辰钧山猜测，天线就是刚刚说话很懒散的那个女性。他突然回想起自己有个网名叫“天线哥”的“师父”，心说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天线哥其实天线姐姐吗？
为首那人等了半天，星船没动静，仍然好好停在那里。
他通讯器的声音很大，辰钧山隐隐听到天线姐疑惑的声音：“咦？这个方法刚刚明明可以……等等，我再试试别的，他们可能有高手在……”
辰钧山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刚刚他和笑笑等得太无聊，就合伙把星船航行系统的漏洞补上了。虽然还可能存在其他漏洞，但对方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
两方安静地对峙了十多分钟，他们星船还是没有动静，氛围逐渐尴尬起来。
辰钧山听到自己身后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对面也有人跟着笑了一声。
两人立刻收敛声息，但氛围更尴尬了。
为首那人放狠话失败，有点恼羞成怒，挥手到：“不管了！先把他们控制住再说！别开枪，把他们制住就行！”
“等一下！”辰钧山又听到对方通讯器里天线的声音，她这次声音很大很急催：“先别管他们，虫兽数量激增，大河那边快凉了，赶紧去救一下！”
天线话音刚落，对方几人和一台机甲同时转身。为首那人边跑边撂狠话：“等着！我收拾完虫兽回来再收拾你！”
辰钧山让身后几人留在星船附近，自己拔腿追上他们：“我听到你们说大河有危险。我也去帮忙，带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9章 切割网
大河是钟齐意的舅舅，也是辰钧山的任务目标。如果大河死了，他不知道还能把笑笑交给谁，难道要把笑笑再带回联邦吗？
所以听到大河有危险，辰钧山立刻跟着几人上了星船。
他们的星船比较小，从外观上看，武器装载非常密集，是战斗力爆炸的小型星船。
这类星船很难在星域中长途跋涉，通常远航时会停放在大型星船上，作为大型星船的附属战斗机使用，也可以在星球表面长途作战。
辰钧山跟着他们上了星船，他们也没拦着。
他们的目的是降低外来者对军工厂的威胁，之前收缴武器也是这样的动机。
辰钧山作为那群人里看上去威胁最大的一个，把他带离军工厂作为支援大河的助力，简直两全其美。
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为首那人语气好了很多，他问：“兄弟，我叫刘卓，你怎么称呼？”
“王洒冒。”辰钧山回答。
刘卓：……
这是个很明显的假名，在灰色星域用假名非常正常，刘卓在这里混迹多年，没有探究他真名的想法。
但这个名字引起了刘卓吐槽的欲望，他忍不住说：“好的，现在我们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了，为了显得亲切，以后我就叫你洒冒吧，你说好吗洒冒？”
辰钧山：……
“我其实叫王夏。”辰钧山说。
王夏这个名字是被他带出来的守卫们传开的，韩平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少守卫在旁边。加上其他人都猜到王洒冒是个假名，王夏这个名字出来，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王夏才是他的真名。
“好的吧王兄弟。”刘卓看上去有点失望：“你一会儿去换身我们这样的外甲，然后跟着我们，我们打哪你打哪，我们撤你就撤，明白了吗？”
“明白。”辰钧山回答。
星船速度拉满，火速飞行了十多分钟，辰钧山看到外面的虫兽逐渐密集起来。
这里的天空和地面上，虫兽的数量居然比军工厂更多。
这些虫兽都在朝某个方向移动，有的虫兽快，有的虫兽慢。
他们的星船比所有虫兽都快，辰钧山凑在驾驶室门口，正前方的光屏上是星船正面视角的画面。
空中的虫兽密度很大，他们的星船动力充足，完全没有避让。
无数虫兽被他们星船撞碎刮碎，碎片夹杂着纤维状的通神线在空中乱飞，各种颜色的液体在空中飞溅，偶尔还能看到几块颜色好看的反着光的晶体闪过，是虫兽被撞碎后掉出来的珍晶。
残肢和体/液不断撞在镜头上，很快各种颜色的液体混在一起，将镜头染成五颜六色让人恶心的灰，在光屏上看，镜头就像开了个呕吐物滤镜。
开星船的人习以为常，按下按钮，将这些液体从镜头前刷下去。
辰钧山把笑笑藏在外甲内，他换好和这些人一样的外甲时，他们已经临近目的地。
这里的虫兽数量非常多，天上的虫兽几乎遮蔽了天空。对于这些从太空中漂流过来的虫兽而言，飞行是最基础的事，相比之下地上的虫兽反而不那么密集。
星船停在一处峡谷不远处，落地时震碎了一地虫兽。船上唯一的机甲跳出星船，和周围的虫兽撕斗在一起。
其他人迅速行动起来，刘卓招呼一旁的辰钧山：“跟上，我们现在下星船，目的地是那边的峡谷。”
辰钧山看着外面的虫兽密度，提问到：“等会儿，我们就这么出去？”
他们现在的防护只有一套外甲，辰钧山琢磨，这些人很老道的样子，应该不会拿命开玩笑。
听说远域军工厂常出有黑科技，而且钟齐意的舅舅在这里。钟齐意在灰网上给别人设计装备，应该也会和舅舅他们搞研究，难道这外甲其实防护效果非常好？
“别磨磨唧唧问这问那的，你以为这里是联邦吗，有那么多机甲给你用？有件外甲不错了，赶紧走。”刘卓说完跟在其他人身后跳下星船。
辰钧山感觉这有点危险，但来都来了，其他人已经跳下去，熟练得像没有危险的样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五米型的小型机甲在前面开路，辰钧山和其他人跟在机甲身后。
周围和空中不断有虫兽涌来，这种情况下这些人非常默契。
机甲里的人似乎很擅长精神力感知，他很容易就能感知到虫兽的珍晶所在。机甲里发出多道激光射线，指出这些奇形怪状的虫兽的珍晶所在，其他人在各自负责的方向上开枪射击。
附近比较大型的虫兽由机甲抵御，替其他人争夺时间开枪。刚刚他们乘坐的星船飞上半空，撞散半空中的虫兽，并在他们周围一圈进行轰炸，替他们减轻压力。
辰钧山最后下星船，和刘卓在后面垫后。
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周朗的枪法是全队最差的，即使机甲给他标出了射击位置，他和虫兽都在活动，这样的情况下五米之外他都打不准。
但即使能打准，也不能几枪就干掉一只虫兽。甚至有时虫兽外体上长有硬壳，只能使用特制的子弹击穿，或者由机甲来解决。
他们一开始可以把包围圈控制在五米左右，包围圈一缩再缩，很快就变成了几乎和虫兽贴脸肉搏的局面。
辰钧山一手刀一手/枪，枪口几乎怼在虫兽跟前开枪。虫兽带来的压力太大，他只能集中全部注意力在战斗上。
他和其他人互相解围不知多少次，很快他就融入到这支队伍里，和他们的配合越发默契。
这副外甲防护效果很好，尖锐攻击基本造不成伤害。但虫兽攻击的力度是实打实的，好几次辰钧山被打中，直接飞落到旁边的虫兽堆里，还好有其他人掩护让他再回到队伍里。
总有人被拍飞又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归位，辰钧山感觉他们在艰难前进，但看其他人的反应，这样的情况似乎很正常。
所幸他们遇到的虫兽都不强，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峡谷口，另一支队伍正被虫兽围在这里。
峡谷高十多米，口子大概六七米宽，这支队伍在利用易守难攻的地形防御虫兽。他们中有三个人躺在地上，外甲破开血肉外翻，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
因为少了三个人，其他人防守压力巨大。辰钧山他们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防不住了，眼看一头虫兽朝着一个伤员俯冲，他们队伍里的机甲急忙举枪，一枪把那头虫兽打飞出去。
两队相遇，二十多个人默契的换防，将体力透支的人围在中央照顾伤员。
辰钧山混入其中，另一队的人一时没有发现他是个陌生人。
峡谷里只用抵御两侧的虫兽和上方的虫兽，加上他们人多，相比在外面压力小很多。辰钧山一边借机用虫兽练枪法，一边听刘卓和人聊天。
“大河，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受伤了也不进峡谷？”刘卓问。
听到他的问话对象是大河，辰钧山感觉外甲内缠在他脖子附近的笑笑动了动，像在支起耳朵偷听一样。
“强压电路坏了，他们正在抢修，现在进去会破坏切割网。”大河的声音很悦耳。
“哦，那玩意儿坏了是挺麻烦的，但总比人死了好吧？”刘卓说。
大河回答到：“因为知道会有人过来接应，所以我们才冒险拖一段时间。虫兽越来越多了，切割网不能现在被破坏。”
听他们的意思，切割网是个对付虫兽很有效的东西。辰钧山一边开枪，一边好奇地问：“什么切割网？”
大河似乎愣了一下，才问：“这位是刚到的支援？”
“不是，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有支援，他是你外甥找来给你送东西的。听说天线说，送的是你姐做的那块芯片。”刘卓回答。
“是吗？”大河一边打虫兽一边和其他人换位置，最后换到辰钧山旁边，说：“阿意不会轻易把笑笑送出来，他还好吧？现在有没有危险？”
这人一下就叫出笑笑的名字，语气中和钟齐意他们很熟悉的样子，辰钧山一下确认了这个大河就是他要找的大河。
他想起和钟齐意的谈话，说：“联邦不会动他，但他困在主星，暂时没办法脱身。”
“是吗？他把笑笑交给你，看样子你是他很信任的朋友。”大河说完，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切割网是一道通了强压电流的金属网，因为材料特殊，通电后温度可以高达七千摄氏度，是我们用来猎杀虫兽的陷阱。”
“这些网会把虫兽切割吗？”辰钧山看着峡谷深处，隐隐有一点想法。
“没错。”大河回答：“切割网架在峡谷半空，人在峡谷底部。天空中的虫兽受到吸引，俯冲到峡谷中时，被半空中的强电流高温金属丝切割成一块一块的长条。这样的方法其实不是最省能源的，但好在可以回收珍晶和通神线。”
辰钧山想象了一下，感觉画面会非常血腥。
就在这时，大河偏了偏头，说：“哦？他们说电路抢修好了。”
“准备撤入峡谷！”大河喊了一声，随后又对辰钧山说：“走吧，带你看看我们做的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峡谷的路上，辰钧山依旧留在后面垫后，和他一起的还有大河几人。
大河朝一头虫兽开枪，准确把它的珍晶从身体里打出来：“如你所见，灰色星域物资匮乏，没有那么多机甲对抗虫兽。你也是联邦军校出来的，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明明枪炮威力更强，还很安全，但我们还是需要造机甲。”
辰钧山在全息课里听教授念叨过，于是回答到：“因为虫兽太多了，其他武器或许需要充能，或许需要制造子弹炮弹，单独依靠这些武器，对于能源和资源的消耗很大。而机甲的动力源是精神力，精神力由人产生，人就是机甲的能源，只要人活着机甲就能动。”
“没错。”大河说：“但是灰色星域的资源太匮乏，我们没有办法制造很多机甲，要大规模的杀灭虫兽，我们需要性价比更高的方法。”
他说着顿了顿，继续说到：“事实上，你到安全星域边缘驻守的时候就会知道，用武器杀死虫兽不是唯一的方法。联邦和帝国的边塞军区，也会利用星球特殊的地理环境制造陷阱，就像我今天带你看的这样。”
大河和他在全息课里遇到的某些老师语气很像，辰钧山点点头，莫名感觉自己不是来援救大河的，而是来上课的。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阻拦身后的虫兽，很快退到峡谷深处。
这里又有一道狭窄的口子，只有两米宽，人和小型的虫兽畅通无阻，但大一点的虫兽很难挤进去，机甲拆掉胸前的零件，侧身勉强能进。
进入这到口子，内部的峡谷又宽阔起来，足有二十米宽。辰钧山感觉虫兽带来的压力突然没了，天上往下俯冲的虫兽也没了，周围突然平静。
他抬头往上看，峡谷上方比较狭小，一群虫兽在天上盘旋。它们密密麻麻，将天上投下的光都遮住了，峡谷底现在像是傍晚。
不断有虫兽朝这个地方汇集，辰钧山想起了来时在星船上看到的，虫兽们朝一个方向飞的情景，心说难道是大河他们用什么方法把虫兽吸引过来的吗？
他想着就问了出来，大河也没藏着掖着，继续上课：“是精神力。虫兽靠感知人类的精神力判断食物位置，暴露出的精神力越强，虫兽越有捕食欲望，这是虫兽的趋精神力性。我们在峡谷里放置了一台精神力扩散仪器，注入精神力的时候会将精神力信号放大，向四周传播，把虫兽都吸引过来。”
顶上的虫兽越聚越多，刘卓抬枪向上方开了一枪，虫兽群惊了一下，像是突然发现了猎物，汇成一道巨大的箭流朝峡谷底部猛冲。
在冲到一半的时候，辰钧山看到最前面的虫兽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眯着眼睛细看，看到了这些虫兽上方的切割网。
一开始虫兽的身体还是完整的，又掉落了一段高度，身体才慢慢四分五裂，最后被下冲的阻力撕扯开，变成了一道道肉条。
切割网的金属丝很细，交织成一个个边长三十厘米的三角形，虫兽变成的肉条横截面也是这样的三角形。
五颜六色的血液混着肉条往下掉落，周围的人按下外甲上的一个按钮，外甲后背弹出一道伞，挡住头上掉下来的东西。
头上的虫兽还在往下俯冲，一旦有一群带头，剩下的也会紧随其后。但上面的虫兽在峡谷外，并看不到下面的虫兽被切割网杀死，因此底下的虫兽肉条都堆成山了，上面的虫兽仍前赴后继，将下面的虫兽往下挤。
大河拉着辰钧山躲到峡谷的边缘，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不被这些虫兽压死，我们继续往前走。”
辰钧山点点头，他无视了已经淹没自己脚踝的虫兽血液，跟在大河身后。
他看着已经堆积如山的虫兽，忍不住问：“之后打扫战场很麻烦吧？”
“这颗星球很活跃，往前走有一处岩浆口，收集完珍晶和虫兽材料后，我们开铲车把这些尸体铲过去。”大河回答。
峡谷还很长，他们沿着峡谷的岩壁走，大多数虫兽没发现他们离开，只有敏锐的少部分一直飞在他们头顶。
走了一段路后，这边的虫兽往下扑的少了，刘卓又开了一枪，于是头顶的虫兽又汇聚成一道箭流往切割网上撞。
就这样每走一段开一枪，天黑时候也没有走出峡谷。两支小队的两台机甲里放了水和营养剂，他们在峡谷底凑合了一晚，第二天继续昨天走路开枪的步骤。
他们第二天晚上才走出峡谷底，辰钧山计算了时间，这颗星球白天比主星更长，一天超过三十小时，他们在峡谷底行进的时间总共三十多个小时，按照他们的前进的速度计算，这片切割网长度竟然超过了四十公里。
峡谷的尾端果然有一个岩浆口，远看像个巨大的地洞。
岩浆口不在切割网的覆盖范围内，另外还有很多敏锐的虫兽，没有傻乎乎跟着同类往峡谷里冲，只是一直在半空跟着他们。
一路走过来，这类虫兽数量已经累积得相当可观，他们还需要把这些虫兽清理掉。
大河他们显然没打算硬来，他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找到一条岩缝，带着辰钧山钻到岩缝里，把机甲留在外面。
岩缝里的路一路向下，里面弯弯折折，辰钧山一开始还能记住方向，但很快他就被搞晕了，只知道他们是在往下走。
往下的路越走越热，走到出口的时候，辰钧山发现他们正在岩浆口的内部，往上看可以看到圆形洞口外的天空，往下看是深处暗红色的岩浆。
大河看了看手腕上显示的时间，还有一串辰钧山看不懂的数据，他问一旁的一个人：“差不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