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by张师兄在上

作者:张师兄在上  录入:07-09

而冉书同虽然性子孤傲,但对村里想识字的孩子都愿意一个个教,整个村子可以说有小孩的人家,都去他手底下听过他念书,被他教着写自己名字,所以大家对他十分尊崇,声望不在村长之下。
当时冉家出事,家家户户都提了东西过来帮忙,可他们家也不富裕,只能尽量帮帮,尽一份心意。
后来冉书同回来主持大局,他们虽然他不知从哪来那么多银子,但也替他高兴,以为冉曦兮可以不用嫁入那个火海,冉家父母也有救了。
结果没想到魏家竟然如此无耻,不仅动手抢人,还狮子大开口讹冉家那么多银子。
村里的青年都气愤不已,跟着冉书同去将冉曦兮救出来,又不解气把魏养德痛打了一顿。
后来魏家报官,冉书同被带走,魏家人还想让官兵把其他几个动手的也抓进去,但却被冉书同一人担下所有事。
之后的事,就和柳安川说的差不多了,魏家现在一口咬定冉书同打断他们儿子的子孙根,冉曦兮骗婚收了他们三十两银子,现在只还了十两,而且他们还说冉书同之前拿出来的银子是偷了他们家的,一共丢失了三十两。
现在加上医药费、莫须有的彩礼和被偷的银子,魏家要冉家拿出一百两,不然这事就以冉书同蹲大牢做了结。
冉书同本来要去参加科举的,若是背了坐过牢的污名,按姜朝律法,他不能再入仕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取书名纠结,取章名我也纠结,章节名瞎取,和文章内容大概有一丢丢联系吧……(捂脸)

宁景的到来在青花村很快传开,魏家人也知道了。
魏家婆娘是个膀大腰粗的野蛮妇女,长得一副彪悍模样,脾气也如此,街坊邻里谁也怕招惹她,惹来一身骚。
此时她急急从外面跑回院子,那粗重的步伐踩得地上尘土四起,仿佛地震似的。
魏家院子筑起高高围墙,外人也见不到里面的景象,魏老头悠哉的躺在院子里枣树下的摇椅里,叼着旱烟晃着脚,一点也没有二儿子被人踢断子孙根的担忧气愤,实在奇怪。
“不知从哪来的一个读野书的,也敢来管冉家那伙人的事,和我老魏家对着干!老娘这就让我阿姊叫村长把他还有冉家的都赶出村子去!”
魏老头被这阵阵轰雷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砸吧了一下烟斗,安抚下婆娘,问她出了何事。
魏钱氏这才把听到的事和他说了,听到宁景出钱给冉家二老治病,魏老头细小眼中精光一闪,顿时一个站起,高兴道:“这不是财神爷来了嘛!这是好事啊!”
魏钱氏被他这反应搞得没头没脑,问道:“你这是啥话?有这么个人来捣乱,冉书同说不准就被弄出来了,那我们怎么把他们一家人名声搞臭啊?”
见她还不明白,魏老头拿烟斗敲她一下,笑道:“名声臭不臭无所谓,本来就只想把他们赶出村子的,现在他来了个这么有钱的同窗,岂不是还能赚把银子再赶走?”
魏钱氏皱着眉,脸上横肉都挤在一起,别提多骇人,魏老头却习以为常,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在外人看来他们一家是为了娶冉家女儿才拿银子出来给冉家两个治病,冉书同不同意才引起一系列的事。
其实非也,他们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把冉书同一家赶出村子。
冉家自从有了冉书同这个秀才,在村子里声望越来越高。
村子五年更换一次村长,但其实除非出了大事,一直都是一任村长当到退休然后指认下一个,而当村长的便利自然不用多说,除非干不动或者升迁没人愿意下任。
但青花村这任村长做事确实不厚道,村里人对他威信很低,早就有人提议换村长,至于下任村长人选,冉书同父亲呼声最高,再有冉书同这个秀才郎做靠山,下次村长更换很有可能是他。
魏老头和现在的村长是连襟,对方也说等他下去,下一个村长要么是自己儿子要么给魏老头大儿子,反正都是自家人。
既然现在冉家威胁到他们的位置,他们便要想办法把这家人扳倒,最好是赶出村子去。
愚;嘻;筝;藜……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想做的就是赶走冉家或者把冉书同这个秀才毁了,而不是为了娶冉曦兮,不然他们魏家才舍不得拿那十两银子出来娶什么媳妇。
至于魏养德被踢断子孙根这事,更是子虚乌有,是他们故意栽赃给冉书同的,因为魏养德本来就是个天阉!
这事一直不为外人知道,这些年他们两口子也偷偷到处找人给魏养德看过,但是没有效果,魏养德也就一直没有说亲,怕被别人知道笑话他。
现在正好把这事栽到冉书同头上,反正天阉的事不能一直瞒着,索性挑开了,还能讹冉家一笔医药钱。
可以说,魏家人这是把能算计的都算计到了。
“让冉书同坐牢有什么好处?现在他来了个有钱的同窗,快些哄人把银子拿出来,然后咱们装作不计较的样子把冉书同放出牢,再把冉家挤兑出村子,岂不是一举两得?”
魏老头说着,砸吧了一下烟,一脸自得。
听他解释的魏钱氏也是双目放光,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还是老头你有主意!那我们现在去冉家让他们拿出银子么?”
魏老头道:“宜早不宜迟,让养贤叫人担上养德,去冉家门口哭,逼冉家拿出银子,他们要是不拿,我们再去官府门口哭,不怕他们不拿银子出来!”
魏家人行动很快,喊上几个人就挑起受伤的魏养德往冉家跑,到了门口正遇到冉曦兮请了城里大夫进门。
门口还有不少村民,看到魏家的人都警觉起来,自发挡在前面,不让他们过去。
魏家人也不进去,直接把人往门口一放,开始又哭又叫起来。
宁景听到外面的动静,便起身出门查看。
门口不过一会儿,就热闹的跟个菜市场似的,冉曦兮护着大夫走进门,脸上又气又急,偏偏对魏家人毫无办法。
要不是村民帮他们家把魏家人挡在院子外,他们家早就鸡犬不宁,两个老人不得半点安生。
宁景只淡淡看那些又哭又闹的人一眼,便不做理会,请了大夫进去看病。
大夫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进了房后略略询问几句因由,便一个个查看起两位老人的症状,倒是他旁边跟着的药童子对这事很感兴趣,和村民打听起来。
现在房间里只留了两个村民,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大言不惭愿意养宁景吃软饭的哥儿,他名唤江晴儿,模样俊秀飒气,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裳。
他和冉曦兮是好友,对魏家人十分厌恶,便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倒也没有添油加醋,看得出是个实在人。
药童子听了也是皱起小鼻子,道:“刁民!无赖!”
他想了想,又道:“小哥哥放心吧,县老爷是个大好人,他肯定会为冉秀才做主的!”
宁景回过头来,看向药童子,温和笑道:“小童儿怎么知道官老爷是好人?”
药童子不假思索道:“好人就是好人啊,来医馆的病人都这么说。”
药童子才六七岁,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别人说好他也就觉得好,宁景眸光一动,他刚刚也有向村里人打听官府的事,但是村民对官府都讳莫如深,不敢妄言。
对于他们来说,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和官府有联系,官老爷好不好,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药童子不同,他生活在城里,医馆里来来往往许多人,虽然年纪小,但了解到的消息反而比村里人多的多。
好官……
宁景轻轻一笑,看来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
也许就算他不来,冉书同也会没事。
大夫查看了冉家二老状况,又施了针,一通操作下来,两人的呼吸顿时轻快不少,看来疗效不错。
大夫收了针,药童子十分机灵递过来纸笔,收拾残局。
一边开药方,大夫一边叮嘱注意事项,冉曦兮一瞬不瞬认真听着,生怕漏过一点。
此时天色早就黑了,大夫谢绝留宿,打算带着药童子再坐马车回去。
冉曦兮要留在家照顾人,宁景就代人送大夫回去,顺便还要抓药回来。
门口魏家人闹了一个时辰,见人家都不搭理他们,就偃旗息鼓退走了,现在村民也散了回家,只有江晴儿留着这里帮忙。
不过在宁景他们出门时发现,冉家邻居的年青小伙直接在院子外摆了个床,看样子他们不放心魏家人,打算守在这里过夜。
而除了这个小伙子,还有个面生的书生气的年轻人,看到宁景看过来,目露感激的对宁景拜了拜。
坐上马车,一直话不多的大夫突然道:“老夫观之前担子上的人有些面熟。”
宁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魏养德。
他也打量过魏家那些人,魏养德个子矮小,面容刻薄,二十岁的青年却猥琐得像个小老头,被打的鼻青脸肿倒在担架上,一直鸭子般叫唤着,嘴里不干不净骂冉曦兮,还直言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把冉曦兮气得直掉眼泪。
这大夫没头没脑来这一句,宁景也有些琢磨不透,只道:“不知陆大夫在何处见过他?”
陆大夫摸了摸美须,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人可是说那冉秀才踢断了他的子孙根?”
宁景眉头一动,看着陆大夫。
陆大夫也没有卖关子,缓缓道:“若老夫没有记错,两年前,此人还来过回春堂问诊,看得就是他下三寸的问题,不巧,当时正是老夫接诊。”
“此话何意?”宁景一愣,道。
下三寸的问题——
果然,陆大夫道:“此人是天阉。”
魏养德是天阉,那么冉书同踢伤他的事压根就不存在。
宁景万万没想到,还能听到这回事。
本来他还在想怎么从县令处下手,快刀斩乱麻将冉书同捞出来,实在不行这事还能用银子解决。
一百两银子对冉家很多,但是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现在看来,这事另有隐情,就像一团麻线混在一起,看似难解,其实抓住一根暗线轻轻一扯,一切都散开了。
宁景跟着到了城里,时间已经很晚,他跟着陆大夫去医馆拿了药,就把药给了驾车的人,让带回去,自己则找了家客栈休息。
他已经和陆大夫约好,若是需要出面作证,陆大夫也愿意做这举手之劳。
魏家人再无赖霸道,也不敢来城里医馆闹事,陆大夫根本不虚他们。
只要解决冉书同伤人的事,这次事情差不多就解决了,至于另外两条状告,宁景手里也有证据,魏家人不过满口胡言,注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转眼两天过去,来到了冉书同一案再审之日。
这两天宁景不是没想提前去监牢看一看冉书同,问他一些事,然而溪水城规定探狱只能在每月十四和二十八,其他时间一概不准。
宁景本想用银子打点一下牢头,只是那牢头虽对他秀才的身份颇为敬重客气,但要谈起进去探看就沉默摇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宁景叹气了一声,没想到银子在溪水城远没有平遥城好用,以此可见上头官员的行事风格。
平遥县令贪财,下面之人也就上行下效,贿赂之风盛行,而溪水县令清廉正直,下面的人根本不敢收银子,怕因此被革职处罚。
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就只能等再审之日,堂堂皇皇正面压制了。
八月初六,金阳高挂,巳时鼓声一响,有节奏的敲棍声从衙门内传出,同时还有阵阵“威武”之声,街道上不断有听到声音的百姓围过来,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在审什么案子?”
“嘿!你这都不知道啊?被审的可是个秀才郎,打人骗钱,被人告上衙门,已经在牢里关了五天,现在开始二审了!”
“我的天,秀才郎还能做出这种事!”
“这年头秀才郎都把书读到狗肚子去了,上次那个宁秀才抢媳妇嫁妆,现在这个冉秀才指使亲妹妹骗婚偷银子,这读书的就没一个好的!”
“那可不,不然别人怎么总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周围吵吵嚷嚷一片,百姓对于能吃到秀才郎的瓜还是十分热衷的,平时见了秀才他们就算心里瞧不起,表面上还是敬他三分,毕竟秀才已经属于底层士级,不是他们平民百姓可以得罪的。
宁景跟随在人群里,他一身浅蓝色宽袖长衫,头戴玉冠,腰缠锦带,腰间坠有一块晶莹碧玉,长身而立站在人群里,卓尔不凡,文雅清贵。
旁边的人虽不知他身份,但都一个个尽量避开他,不知不觉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圈。
这身行头还是他昨日在城里闲逛顺手买的,是他最值钱体面的衣服,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重要场合穿得体一些总是不会出错的。
人群外突然一阵喧闹,人流分开挤进来一堆人,他们担着担架上的一个人来到衙门里的院子,将人放在地上,就开始跪地哭天抢地叫喊起来,这伙人可不正是魏家人么?
“各位乡亲父老啊!你们可要为我们一家人做主啊!”
“冉秀才欺人太甚,这是要我们魏家绝后啊!我儿只是想娶一门好亲事成个家,巴巴就被冉家给骗了,哄我们给了他三十两银子的嫁妆!为了儿子高兴,我们老两口掏空家底也给了,只要那女娃娃安心嫁过来和我儿成个家,我们老两口以后吃糠咽菜也值了,可是他们家居然骗婚啊!收了聘礼就不认婚事了,还把我儿打的绝了根,这是要我们老魏家的命啊!”
哭嚎的人是魏老爹,他身材瘦小,此时穿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显得十分凄苦无助,令人不忍,纷纷打抱不平起来。
“三十两聘礼?!这不是要了人家一家子老命么!”
“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谁家娶媳妇这么重的礼,又不是啥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搞这一套,秀才郎家真是好排面。”
“这家人太可怜了,他说被打的绝了根,莫不是那处……断了?”
“这秀才一家太狠毒了,一定要让官老爷严惩他!”
“是极!不能看他是秀才郎就放过,一定要严惩不贷!”
看到围观百姓群情激奋,魏老头掩着的脸下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讥笑,眼中闪过得意。
他今天特意没让自己婆娘来闹,她那个体型不说装可怜,还能把孩子吓哭,只能让他来演这个戏,为此他还特意找来这身行头,把样子做足了。
这次他们势必要在冉家身上撕块肉下来,就是可惜冉书同那个有钱的同窗这两天不知去了哪里,莫不是被吓跑了,知难而退了?
过了大概一刻,三声锣响,场面肃静,溪水城县令从后堂踱步出来,其人约莫而立之年,面容清俊儒雅,青色官服身材颀长,有儒官之风。
在众人瞩目下,县令坐上名堂,他一敲惊堂木,沉声道:“宣!”
威武——
两波人分别被带上堂,左边的是魏家一行人,魏老头、魏家大儿子魏养贤以及躺着的二儿子魏养德,他们身后还有喊来的亲朋好友,看起来声势浩大,而右边只有一人。
冉书同一身青白布衣,头戴纱巾,除了脸色苍白其他一切都好,衣衫整洁,丝毫不狼狈,看来关牢这段时间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魏家人上来便齐齐跪地,但冉书同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所以他虽然是被告反而直挺挺站着,在各色目光下面无表情,背脊挺拔。
宁景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看着,冉曦兮本来想来,但被他劝阻了。
这种场合她一个未婚女子抛头露面总是对她名声不好,难免被人无故中伤,而冉家二老都躺在床上动不了,所以现场才无人过来,显得冉书同势单力薄。
不过,宁景看到人群里有不少在冉家见过的面孔,那是青花村的村民,其中江晴儿也在,旁边还有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宁景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冉曦兮乔装打扮的。
“堂下之人,上报冤情!”
魏老头忙一个叩首,大声道:“大人,小人一家冤屈啊!”
“小人乃是青花村人士,一家人皆是老实本分,平日里与人为善,家中有二子,大儿早已婚配,小儿相貌不佳才迟迟没有娶亲,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嫁他,我们一家人都十分高兴,就算那家人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两聘礼,我们也是砸锅卖铁给了!但没想到,这就是一场骗婚!”
魏老头哭的声泪俱下,“现在他们不仅不认收去的聘礼,还把我小儿打的卧床不起,就是连那宝贝也踢断了!我们村的大夫说,我小儿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了,大人,草民心里苦啊!”
他说完哐哐在地上磕头,魏养贤连忙拉住他,同样惨戚戚哭喊道:“大人您要为草民一家做主啊!冉书同不仅指使妹妹骗取我家钱财,还把草民藏的三十两银子盗走了,那可是草民一家的命根子啊!没了这银子草民一家活不下去了,我娘也被气得一病不起,他们是要我魏家七口人家破人亡啊!”
“今日我们一家来此,一告冉书同殴打良民,致人伤残绝嗣!”
“二告冉家恶意骗婚,霸占三十两聘礼不还!”
“三告冉书同盗取钱财三十两,致我娘气急攻心,身体受损!冉书同一家人仗着秀才的身份在青花村为非作歹,肆无忌惮,草民一家有苦难言,不得已才报官申冤,这是小人求人写的状纸,还请大人过目!”
有衙役上去接过魏养贤呈上来的状纸,转而呈到县令手中,县令垂眸看了一眼,放在一旁,淡声道:“此事本官已知晓,上次让你等回去找的证据,可找到带来了?”
五天前曾有过一审,魏家人哭诉一通七嘴八舌说了很多冉书同的“罪”,可定罪不是几张嘴一张一合就能定的,要讲究证据,所以县令就让他们回去收集冉书同的罪证,五日后再审。
“带了带了,”魏养贤忙不迭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再次呈给衙役,道:“大人明见,这就是当初小人二弟和冉曦兮的聘书,上面明明白白写了白银三十两。”
“此外,小人还带了证人过来,这位就是当时做媒的宋媒婆,是我们村最好的媒婆,从来不撒谎,她能作证当时冉家就是收了三十两。”
魏养贤指向跟来的人群里的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体态丰腴,和魏钱氏有的一拼,鼻子旁长了颗大痣,上面还有一根毛,见指向自己,连忙讪笑着行了一礼,道:“魏家大郎说的属实,民妇可以作证。”
县令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那其他两条状告的证据呢?”
魏养贤指向担架上的人,哭丧道:“小人二弟身上的伤就是证据,而且我们村的大夫也可以作证,今天他也来了。”
人群里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一步,他是青花村的土郎中,也不偏向谁,实事求是道:“禀大人,草民当初诊断过,魏养德确实如他们所言,今后再也无法繁育子嗣了。”
除了无法再生孩子了,其实当初冉书同等人并没有下太重的手,没有伤筋动骨,魏养德早就能下床走路了,可对方就偏偏要被担着过来,大夫心里知道但也不好说出口,怕惹一身骚,说完这句话就退下不言了。
县令点头,道:“那最后一条呢?”
魏养贤见县令一直不反驳,任他一个个说下去,以为这些证据确凿,眼中闪过得意,却很快掩过去,指向最后一个人,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道:“这是小人邻居家的妹子,她亲眼见冉书同从我家院子翻出去,带了好大一包东西,那天后小人家的银子就不翼而飞了。”
年轻姑娘站出来盈盈一拜,细声道:“确实如此,七日前夜里小女子感觉气闷就起来走走,恰好看到冉秀才从魏家翻出来,还背了个包袱,里面有些疙瘩撞来撞去的响,听着像是银子。”
姑娘说完退下,魏家父子齐齐磕头,喊道:“大人,证据我们都带来了,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开始码字还章!
阳了太难受了,希望我的读者宝贝阳了的都快快好起来,没阳的永远不阳!

第37章 轻松破局
人群因魏家父子的话一直骚动不已,但因县令威信深重,所以暂时还无人大声喧哗。
不过宁景身在其中,自然听到不少窃窃私语,多是咒骂冉书同一家恶毒,不是人,希望县令严惩他们。
戴着斗笠的冉曦兮几次想冲出去反驳,都被江晴儿和另一个年轻男子拉住,他们牢记来之前宁景告诉他们的话,一切有宁景在,他们稍安勿动。
县令沉吟了一会,看向冉书同,缓缓开口道:“既然原告已经说完,现在就轮到冉秀才了,你可有证据证明清白否?”
冉书同一拱手,却道:“小生这段时日被关在大牢里,许多事情并不能自去证明清楚,但幸有小生挚友到此,他可为小生辩护。”
这两天宁景虽然不能去牢房看望他,但两人可以书信来往,已经约定好到时由宁景出来,全权为他说话。
可以说,冉书同这是万分信任宁景了,把自己的名声和未来都交给了他。
宁景在传唤中站到了大堂上,抬手向县令一礼,道:“在下平遥宁生,见过溪水城县令大人。”
他这是表明自己户籍身份,这是姜朝读书人惯常的自我介绍方式,也只适用于秀才以上身份的人。
县令颔首,道:“原来是宁秀才,刚刚冉秀才说他的事全由你来辩护,那你有何话要说?”
宁景再是一礼,直起身看向魏家一伙人,淡笑道:“刚刚我于堂下也听到对方列举了三条罪状状告冉秀才,那我便根据这三条来一一分说。”
“第一条,便是魏养德被殴打致残,不能生育,对吗?”他面含微笑看着担架上的魏养德,目光闪动若星子,道:“你确认是冉秀才动手后才落下这个症状的么?”
魏养德被他直直看着,心里有些发虚,但依旧斩钉截铁道:“就是他打了后我才变成这个鬼样子的,他让我再也做不了男人了!现在要么赔钱,要么把他妹妹赔给我,不然这事没完!”
“好,”宁景嗤笑了一声,道:“不见黄河不落泪,既然你自己不承认,还诬陷别人,就别怪我当众揭露你的遮羞布!”
宁景对县令一拱手,朗声道:“禀告大人,据我所知,这魏养德本就是天阉之人,所谓的被冉秀才等人殴打致残不过是栽赃陷害,为了讹取钱财!”
他声音清朗清晰,哪怕是在这杂乱的环境,也清楚的传递到了每一个人耳中,现场静了一瞬间,旋即震惊。
“天阉?!”
“魏养德这小子是天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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