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娘的狗屁！我们什么时候给孩童提供过药物？”老陈将军闻言，拍桌而起。
一旁的乔天昀连忙扶住抖落的花瓶。
萧景玄心下一沉，神色凝重。
...........
“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儿啊...我的儿啊...”
疗养宅外早已被百姓们堵的水泄不通，妇女的哭闹声和众人的谩骂此起彼伏。
门口的将士们守着宅门，俨然有招架不住之意。
萧景玄看着这些画面，十分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看了刀戈一眼。
刀戈点了点头，携兵将人群疏散开来。虽然他们人多，可再多也比不过官兵的人数。
看着场面被控制好之后，萧景玄这才下了马。他扫视了一圈，便看到一位妇人蜷缩在一旁怀里抱着孩子浑身微微发颤。
萧景玄眉心微蹙快步走上前去，可谁想到他刚走上前，妇人猛然抬头，朝着他露出一抹笑容，下一刻便扑了上来。
“殿下！”
乔天昀惊呼。
好在有惊无险，萧景玄成功躲开刺来的匕首，而妇女也成功被一旁的士兵给擒住。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妇人赤红着双眼，竭力的挣扎着自己的身体，恶狠狠的盯着萧景玄，嘶吼道。
“殿下您没事吧？”
乔天昀看了一眼萧景玄关切道。
萧景玄摆了摆手，直径走到妇女面前蹲下身，开口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可女子仿佛得到失魂症一般仍旧死死的盯着萧景玄重复着口中的话。
乔天昀和老陈将军相视了一眼，下一刻乔天昀便见自家殿下将手放到了人家妇女的胸口上。
“哎....殿下您...”
话还没说完便听嘶啦一声，布条飞乱，乔天昀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景玄瞳孔皱缩。
“这....这是...病变了。”
士兵的话宛如一颗炸药，瞬间让众人炸开了锅。
“病变....怎么会病变。方才还好好的。”
“怎...可能会病变。这些人不都抓起来了吗？怎么还有...”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剧烈的恐慌开始在人群当中弥漫开来。
早在病变爆发之后，这些人便全部被安排在这里。那些香粉更是被尽数毁灭。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不就说明这梦回香还存在他们当中。
听着众人的议论，萧景玄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乔天昀匆匆走来。见到他的身影，萧景玄倏然起身询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看着众人的眼神，乔天昀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老陈将军本就是一个火爆脾气，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急道：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
乔天昀将轻轻摩擦着自己的配件，终于开口。
“查倒是查到了。不过....不过有个坏消息。”
萧景玄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顾虑，轻声道：“你说你的，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得到首肯，乔天昀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道：“前不久有一位声称神医之人来到东临。说他可以帮众人解梦回粉的毒。那些隐瞒病情之人为了得到救治，便偷偷寻医。”
“神奇的是，这得不到救治的人竟真得到了好转。这个神医的名声从而一传十百，一些人虽然没吸食过梦回粉，可为了以防万一纷纷慕名求药。并听从神医的谗言将求来的解香粉日日点在屋内。”
“我查了孙二娘的房子，发现了残留的解香粉，经检验....里面含有极高的梦回粉。”
听到乔天昀的话，萧景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炸开。
乔天昀口中的孙二娘正是今日白天前来闹事，并因病变刺杀他的人。
自东临爆发这件事情之后，一时间人心惶惶。即便他们再三保证会救治他们，可有的人还会刻意隐瞒自己的情况。
孙二娘本就是一个寡妇，害怕自己若是进去孩子无人照顾。于是当她知晓有神医可以救治她之后，她便偷偷寻医求药。
可谁知她寻的不是救命之药，而是毒药。
等她发觉时，孩子的皮肤早已开始慢慢腐烂。而也就在此时，传出沈谷主找到了救治的方法。
救子心切的妇女便散尽家产偷偷买通了疗养宅内的人，换取了一份药品。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药品根本不适用孩童。
小孩儿服用下之后直接承受不住强烈的药性，再加上梦回粉的毒性，直接七窍流血而亡。这也是妇女闹门的原因。
众人看着脸色阴沉的六皇子大气不敢出。别看平日里六皇子一副懒散的模样，可真生气起来，完全就是碾压性的气场全开。
多时，萧景玄终于开口。
“有多少人用了那个药。”
乔天昀顿了顿，如实道：“经过排查来看，至...少有上千人...”
“上千人！”老陈将军等人震惊吼道。
被暂时关押者顶多也就五百余人，可谁能想到短短不到半个月竟然多出来这么多。
萧景玄的脸色愈发难看，神医，解香粉....
事情的朝向如今逐渐偏离了轨道。整个事情的背后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着一切。
可是...
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要这样做。
一个个谜团令萧景玄脑袋发胀，他稳了稳心神冷静下令道：“加大排查力度，将这些沾染过梦回粉的人全部控制在一起。”
“从今日起，凡是香铺皆全部封闭，严格查守。若出现其他异状，即刻上报，不报者则格杀勿论。”
“还有，彻底封闭东临城门，任何人不得再自行出入。”
一口气，萧景玄连下了好几道命令。
众人都走之后，萧景玄单独将乔天昀留了下来。
“此事有些蹊跷，你口中的那个神医估计还没离开东临。让刀戈协助你秘密探查一下，看是否能查到一些线索。”
“还有，查一下今日领头闹事之人。包括孙二娘在此之前接触过什么人，都要细细盘查清楚。”
历经沙场多年，乔天昀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殿下您是在怀疑....孙二娘前来闹事，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孙二娘之事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可若细品，这里面却是疑点重重。
算二娘的家境也不能算是太好，只能说可以维持她们娘儿生存而已。她即便散卖家产，能卖多少个钱，能够买通疗养宅的人。
再者这些药品每天都有一定的分量，能够接触到药品的人除了患者以外也就那几个人。若是被查出来也是不难。
届时那可就是死罪，为了那点银两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分辨得出。
还有一点令人疑惑的是，孙二娘既然知晓那是假药，自己孩子也种了梦回粉的毒，为何不选择上报求助，而是选择最挺险的方法去偷药。
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挑唆跟孙二娘说了什么，孙二娘开始防备他们。
至于帮助孙二娘偷药之人....或许也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萧景玄突然起身。
“让他们备一下马车，去一趟疗养宅。”
乔天昀看着萧景玄急匆匆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
宅院呢，灯火通明。
一旁的主事者揣揣不安的站在萧景玄的身后。
夜风吹动着萧景玄的衣摆，他慵懒的靠在木椅上，眼眸微垂。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可他越是这样，主事们越是不安。
偷药之事乃是重罪，无论怎么说他们这些主事的都难逃罪责。
片刻，士兵将一些人押了上来。
“殿下，凡是有机会接触过药物之人全部在这里了。”
萧景玄微微抬眸，细细的扫视了一圈之后开口道：“确定都已经带过来了？”
士兵被他说的一愣，“都...都已经带过来了。”
被押上来的众人不明所以，看着周围的带刀士兵，瞬间感到有些慌张。
萧景玄那修长的双腿交叠，轻轻敲打着木椅，半晌倏然起身走到一位女子面前。
女子慌乱的低下头，双手不由的轻轻颤抖。
萧景玄垂眸看了一下，询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他的话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女子慌乱跪下。
“奴...奴并没有紧张...只是...”
“你是负责什么的？叫什么，管事的又是谁？”女子还没说完，萧景玄便打断了她直接逼问。
女子更慌了，哆哆嗦嗦道：“奴是...是专门负责煎药....名叫小珠...管事的是....”
“你在撒谎。”
萧景玄美眸微眯，将她拆穿。
女子霎然抬头，脸色苍白还想为自己辩解时，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萧景玄接过刀戈手中的长剑，蹲下身，唇瓣轻启。
“本殿最讨厌说谎之人，若你还不老实交代的话，本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查你只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若真像你所说那般，你自是平安无事。若是假的话，那.....”
萧景玄嘴角上扬，用长剑轻轻划过女子的脸，温和道：“那你这个舌头便留下来。”
话音刚落，女子连忙跪地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奴....奴只是替自己好姐妹来的。奴只是替她来的。”
萧景玄收起脸上的笑容，厉声道：“什么叫替她来的，说清楚。”
女子闻言，哭哭啼啼道：“奴与煎药房的小竹本是好姐妹。你...你们来带人时，小竹突然腹痛请求奴代替她一下。”
“奴想着，我们也没犯什么事，再加上人这么多不会被发现，所以....所以才说了谎。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刀戈见状，开口道：“殿下，属下要不去将她抓过来？”
岂料萧景玄起身将剑扔给他，“不用了，人已经跑了。”
刀戈接过剑，“什....什么？”
“呵~怎么不信呐。”萧景玄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不信你大可去搜一下。”
刀戈嘟囔了一句，让人去搜查了一下。
不多时，士兵匆匆来报。
“殿下，大人...人..真的没了。”
在场的人闻言，脸色骤变。
反观萧景玄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神色淡淡。他看着远处的一面红墙，眼神昏暗。
次日一整日，诸位将军将所有人沾染过梦回粉的人全部聚拢。
正当所有人松一口气时，谁想到意外又再次发生。
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老陈将军气得浑身颤抖。
而罪魁祸首就是他们用生命保护的百姓。
见到官府的人，众人不但没有畏惧之情反而谩骂道：“你们这些狗官，都是丧尽天良。残害百姓，我咒你们不得好死！！！”
“对！！不得好死！！！”
暴脾气的老陈哪儿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此时依旧忍着心中的怒火询问道：“本将不明白诸位为何如此愤怒。我们将你们聚在一起，只是为了更好的为你们治疗。”
“你们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朝廷发给你们的。又何来残害百姓这一说。”
老陈将军的话音刚落，群众更加激动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给我们治病。你们是想杀了我们差不多。”
“昨日孙二娘为何上门闹事，还不都是因为她的儿子吃了你们的药七窍流血而亡。”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救我们，实则你们就是想要杀了我们。”
一个男子赤红着双眼怒瞪着老陈将军。
听清楚缘由之后，老陈将军心里一沉。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恐慌，昨日孙二娘闹事的具体理由被他们彻底封锁，知情者更是被关押在另一个地方。
就害怕这些病者听信谗言，从而开始质疑他们的意图。
老陈将军见状，不得已开口解释道：“诸位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误会？孙二娘的儿子是不是吃了你们的药，这是不是事实！”
老陈将一时间说不出话。他不是不想解释，而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俨然已经被蛊惑。
在没有将疗养院重病者救治好之前，他所说的话都是不实之言。?
就在老陈将军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萧景玄和沈谷主等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你看承认了吧，我就说这药有问题。”
众人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旁的士兵险些拦不住。
萧景玄看了一眼自家祖父，沈谷主走向前去安抚道：“诸位先听老夫一言。孙二娘的幼子虽然是食用了我们的药而七窍流血而亡，可他那却是误食。”
“此药药性强烈，本就是为那些病重的冠礼之人所用。孩提年幼又惨遭梦回粉折磨，身体自然承受不住此药。”
“这...这么说来，那还是孙二娘自作自受了....”
一位青壮年幽幽的插了一嘴。
老陈将军啧了一声，再也忍不住想要骂这孙子一顿时，一个宽大的手掌却扶在了他的肩上。
他回头望去，只见萧景玄冲他摇了摇头。
头一次如此憋屈的老陈恶狠狠的瞪了此人一眼，碎了一口唾沫转头离开了这里。
看着老陈将军的背影，萧景玄又将视线落在了方才那位说话的男子身上，神色暗沉。
他之所以阻止老陈将军，倒不是他害怕这些人。而是因为这整件事明显太过于蹊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显然是想要激怒他们。
现在，部分群众已经被渐渐蛊惑，若贸然出手，定会着了他们的道。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先将他们安抚下去，之后再做打算。
沈谷主闻言也不恼怒，开口道：“孙二娘只是救子心切才被蒙蔽了双眼。”
“老夫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老夫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都是大启的子民。身为医者，断然不会弃一名患者于不顾。身为大启的皇子，更会将你们护于身后。”
“老夫行医多年，敢拿神医谷的名声向诸位保证，以上所言句句属实。”
沈谷主名声远扬，神医谷更是被世人尊敬。所以他说的话，比起他们这些当官的或者皇子更具有强大的说服力。
这也是为何到此萧景玄不做解释的原因。
果不其然，地下的众人纷纷动摇了起来，将手中的武器缓缓放下。
萧景玄见状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士兵将物资分发下去。
看到士兵手中的食物和水之后，众人看了一眼萧景玄，露出了笑容。
木屋是临时建造的，再加上大大小小有上千人时间又过于紧促，所以看起来有些破旧不堪。
安抚好人群，沈谷主和一众郎中太医开始为患者把脉检查。
萧景玄为一位老者把完脉之后，转身对身后的随从吩咐了几句，随从一一记下。
他正想离开之际，便看到一个切切诺诺的女子躲在一处柱子身后。
他挑了挑眉，朝着她走去。
女子大概十五六岁，五官平平，头发脏乱仿佛受过虐一般。
看着走来的萧景玄，女子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想要逃走。可刚转过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眼看越来越近，女子垂着头颅，食指搅着衣摆，在思索怎么开口时，一个声音响起。
“走吧。”
女子猛然抬头看着他。
萧景玄双手环胸，“不是有人要看病吗？带我去吧。”
女子愣了片刻之后，连忙跟了上去。兜兜转转，女子将萧景玄带到了处。
受梦回粉影响的人太多，会懂医术的也只不过就那几个人。所以定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看着气息薄弱的老人，萧景玄大步走上前去。他拨了一下老人的眼皮，又将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之处。
女子紧张的在一旁看着，良久便听萧景玄道：“没事不用紧张，只是单纯的发热而已，然后我会让人送来药，用过药即可。”
说着他又看了看简陋的木房，又补了一句，“吃完药切记不能再受一点风凉，稍后送药时也会给你们送一些被褥过来，届时....”
萧景玄话还没说完，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将他的话打断。
“孩子....我的孩子！”
“快....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
周边的人全部停了下来，萧景玄闻声连忙赶过去。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状况之时，瞳孔震惊。
只见妇女抱着一个女童，而女童却脸色狰狞，脸色涨红。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女童七窍流血，皮肤溃烂不成人样。眼睛睁到极致毫无焦距的看着上方。
显然...
女童早已没了呼吸。
妇女像是发了疯一般抱着自己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哭喊声深深贯刺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里。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席卷而来。
“怎...怎么会这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死就死了...”
一个人低声囔囔着，身体不由的开始渐渐发颤。
萧景玄看着眼前的一幕，唇瓣微微发颤。
为...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突然变的这么严重。
他们筛查过的，这里的人全部都是轻病变者。
可....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爆体而亡....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沈谷主赶来之际，妇女早已伤心的昏死了过去。
听完萧景玄的描述，沈谷主眉心紧蹙。似乎一切全部脱离了他们的预料。
可即便是这样，萧景玄还是稳定心神吩咐道：“来人，将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重新一一排查。”
“一一排查？”一旁的乔天昀闻言震惊的看向萧景玄。
病变者众多，若一一排查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景玄脸色阴沉，他自然知晓这样做将会花大量的时间。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变故太突然，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他们自然不能干等下去。
此方法虽笨，可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殿下....又...又死了一个。”
萧景玄脸色瞬间煞白，在士兵的带领下他拨开层层人群。
是一位中年人...
死状和第一个女童一模一样。
萧景玄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栗。?
第278章 师兄，带我离开这里
夜风吹拂着黑衣人的衣摆，黑色的蟒蛇缓缓盘在树枝之上，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异常诡异。
一旁的黑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别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嘶哑的声音的夜风吹散，树枝微动，再看时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惊恐弥漫着整个黑夜，此时的众人皆蜷缩在一角目光有些呆滞。
是第四个了....
“已经是第四个了.....”一位青年看着方才抬走的尸体，双手抱头，眼里的血丝充斥着双眸。
“不行...不行！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青年倏然起身，眼神里充满着恐惧之色，崩溃的嘶吼道：“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旁的士兵见状，连忙将人制止住。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
众人看着因害怕而昏厥过去的青年，身体微微颤栗。
另一个屋内，沈谷主拍桌而起，怒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劝你打消你的那个愚蠢的想法。”
“那些药物的药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饮下去万一和孙二娘的儿子一样怎么办。”
“阿玄....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只单单是一个医者。你还是一个皇子，你代表的是皇室。”
“解药我们可以再研究一下。若真是因为药物出了事，那你可知自己要面临什么吗？”
病发而死还好，若是因为药物而亡的话，必定会引起众怒，情况必将更会糟糕。
萧景玄双眼赤红，眼底尽是疲倦。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要等多久？一天，两天，还是半个月。”
“我等不了，他们也等不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死去。”
萧景玄越说越激动，此时的他现在完全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
一个个人在他眼前倒下，可他却只能站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无助深深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所以，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萧景玄倏然起身，沈谷主面露慌张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
“阿玄不可以，我..我们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岂料，萧景玄极其冷静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点精血要不了我的命，可能救他们的命。”
“我不会傻到将自己榨干，毕竟....”
萧景玄努力的扯了扯唇瓣，眼底尽是温柔。“毕竟，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去救。”
“你....”
“师父..”
沈谷主被这一声师父深深刺痛在心间。
阿玄是在告诉他。
他是一名医者....
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也是他不可推脱的使命...
良久，沈谷主挥了挥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能掌控分寸，老夫便信你一回。”
“阿玄，你始终要记住一句话。你不是天神，你救不了几千人的性命。”
萧景玄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说了一声知晓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深月圆，沈谷主看着萧景玄离开的背影，眼眶泛红。
萧景玄刚走到院中，便看见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相视了一眼，欲言又止。半晌，一个青涩的声音弱弱在人群中响起。
“你...你的血可以救我们...对吧？”
萧景玄微怔，上千个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可他却觉得是上千把刀一样。
希望，哀求，贪婪，还有阴狠....
他想说是，可他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根本就开不了口。
见他不说话，人群中再次发出一个声音。
“他的血就是能救人。我的一个挚友就是服用了他血才无事的。”
萧景玄闻声看去，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此事知晓者寥寥无几，从一开始就有人开始故意散播谣言，妖言惑众。如今又将他的事公布与众，看来他们的目的是自己。
慕清和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他大步走来，将萧景玄拉在自己身后。
解释道：“此事纯属谣言。诸位心切，我们知道。可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届时....”
“时间？多长时间？”
一位妇女直接将他的话打断，满脸都是绝望。
“我的儿子死了，已经死了！！！我们还要等你们多长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