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跟他没关系,这都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无权过问,能管的只有自家的人,比如眼前这位。
“还需要多久能把傅凝他们带走,手续齐全吗?”
“快了,就等检察院那帮人把人带出来。”这话刚落,那头就传来罗来宁难掩激动的声音:“出来了,容总,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他们犯事儿傅凝行贿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有空出来吃个饭,我先挂了。”
“行。”电话一切断,他转身看向苏昣,苏昣还处在云里雾里的阶段。
“你自由了,走吧,我带你去找乌乌。”
“……这就行了?傅凝呢?他不会拦着?”苏昣不可置信地望向容樾,“就这么简单?”
“对啊,怎么?我是不是得给你来段黑手党枪战片,你才会乖乖地跟我走。”容樾摸了摸鼻子,说白了,就傅凝那猪脑子能干什么大事,从小到大都不聪明,难得玩心机却还是被猜到,只能说傅凝的日常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欺负苏昣,以及羞辱苏昣。
从他今晚来这儿,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傅凝今后要是不老实,罗女士是真舍得把他送局子里去,她又不止傅凝一个儿子,继承人多的是。
容樾领着苏昣往外走,眼神往后瞟,苏昣还是心神不宁的状态,时不时回头看,他就有些心虚,要是以前就知道苏昣跟乌乌的关系,他也不会现在才把苏昣带出来。
穿过走廊就是电梯,直到电梯到达一楼,苏昣踏出会所那一刻,他才相信原来容樾说得都是真的,他真的自由了。
在权力的压迫下,他被傅凝关了几年,与外界早就失去联系,他内心忽然生出了怯弱,他怕自己不能融入社会。
从会所出来后,容樾就再也没关注苏昣,他让李柚把乌乌接到自己住的公寓里,他再开车带着苏昣去。
乌乌家小了点,苏昣去了也没地儿住,还不如住他家,又方便……还可以让乌乌也住下!
一举两得!
容樾满意地眯了眯眼,瞥了眼腕表,指针刚好重叠在“12”上,他转头对后座的苏昣说:“新的一天开始了,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别客气。”
“谢谢。”苏昣心思敏感,他察觉到容樾话里的意思,不自觉地皱眉,容樾是救了他,可要是容樾对乌乌有想法,乌乌真的能接受吗?
那孩子可轴了。
彼时的苏昣十分担忧,他怕乌乌会重蹈覆辙,万一……乌乌死活不同意,容樾还会像现在这般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吗?
人心都是肉做的,更何况容樾这种从小就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子,家世显贵,对于喜欢的东西向来是势在必得。
苏昣叹了叹,脸朝向车窗,皎洁的月光逐渐被云层遮挡,深夜里也没什么人,一时间他内心还有些苍凉,对未来到底是迷茫的。
结果,在抵达容樾所居住的公寓后,苏昣内心的苍凉瞬间散了个十成十。
因为他从乌乌眼里看见了年少的自己,那个沉浸在爱情中无法自拔的大傻子,属于是被人卖了还会给人数钱的那种。
“乌乌……”大门“咔哒”一声关上,他从容樾身后出来,头顶的灯光实在刺眼,他不适地眨眼睛,忽然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拥住了,这道力量紧紧的,像是搂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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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乌乌眼泪鼻涕不要钱似的往外流,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哎哟”叫出声。
旁边有一人“噗嗤”笑了,笑声里含了几分宠溺:“怎么这么笨?这是大活人不是影子,你不是都抱过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昣出现,给乌乌带来巨大的冲击力,他完全忽视了容樾,一个劲儿地摸苏昣头,脸,脖子,只要是露在外面的部位他统统摸了遍,并且忘了这是某位容姓先生的家,拽着苏昣的手跑进厨房,三两下扒拉出一大堆食材开火做饭,边做边回头看苏昣,叮嘱苏昣千万别离开。
“哥你坐着,我马上给你做夜宵。”乌乌手脚麻利地做菜,先是烧开水烫花甲,旁边就有人很有眼力见地给他递了瓶料酒,还把姜片也切好,接下来更是奇特,整个过程中乌乌都没往旁边看一眼,他也不好奇为什么他一伸手就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递过来,黑黝黝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让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这样,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在乌乌双手托腮,某人如激光般的视线下,苏昣硬着头皮吃完夜宵,尽管他并不饿,可这是乌乌的心意不能辜负。
只是……苏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他抬头指了指某人的位置,挑了挑眉,打趣儿地问道:“乌乌,你看不见他吗?”
从他进门乌乌就怪怪的,明明有偷瞄容樾,却一直不理容樾,要说是不喜欢又不像,因为乌乌的眼神实在好懂。
直到二人并排站在厨房,默契地做完夜宵,苏昣坐在后面瞧着,倒瞧出那股子黏黏糊糊的暧昧劲儿来,这样看容樾并不是一厢情愿,而且是正大光明的,不带半点掩饰,估计早就戳破那层窗户纸了。
乌乌这才像是惊醒一样,耳朵通红,脸颊也染上层层叠叠的粉色,他皮肤黑看不清,可容樾硬是能从这张脸上得出“小煤球害羞”的结论。
容樾咳了两声,故意给苏昣使了个眼神:“你是不是困了,客房都打扫好了,去睡吧。”
苏昣也不愿做电灯泡,既然这俩人对彼此有意,他自然是要成全的。
“好,那我去睡了,晚安。”
等苏昣离开后,容樾好像撕开了那层绅士面具,也不管乌乌乐不乐意,牵起乌乌的手往书房走,乌乌不明就里地跟着,就是有怨言也不敢吱声,更何况他也不会有怨言。
容樾按了书房的壁灯,暖黄的壁灯映在他侧脸,优越的脸部线条在灯光下更显精致,照得眼底一片清明,整个人好似被光环包裹着。
他牵着乌乌来到书桌前,让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眼神灵动,狡黠地不似平日的容樾,他柔着嗓音:“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乌乌哪敢抬头,弯着脖子乖巧点头,总觉得此时的容樾很有攻击性,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被容樾看透内心的想法。
接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掌伸了过来,手心里捧着一张照片,上面有个黑乎乎的小孩站在人群中,稚嫩的脸上带着无辜的神情,旁人都是脏泥巴糊一身,只有这个孩子干净,双手揪在衣摆处,眼神清澈,嘴角紧紧地抿着,给人一种又楞又好欺负的感觉。
“这……这是?”这下乌乌没法不抬头,他太震惊了,这不是他在孤儿院里拍的吗?怎么容樾会有这张照片啊?
容樾背靠书桌,单手掐了一下乌乌肉肉的脸颊,又扬起照片比对了一下:“嗯,确实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可爱。”
“可,可爱,容樾你……”乌乌其实很想问他哥的事,他哥是怎么出来的?
还有那个傅变态,容樾是摆平了他才把哥哥带出来的吗?
脑子里的想法到处乱窜,搞得乌乌又走神了,直到容樾晃了晃他肩膀,他才悠悠回神:“……怎么了?”
见乌乌呆头呆脑地望着自己,容樾不开心了,他不爽就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比如——
容樾愤愤地抬手,迫使乌乌做出的抬脸的动作,而后他微弯着腰,俯身吻住了那张看上去就很诱人,肉嘟嘟的嘴唇。
被吻上的那刻乌乌脑袋直接冒烟,他稍微挣扎了两下,可容樾像是生气了,张嘴咬了一口他,搞得嘴唇上留下一道小小的牙印,他不服气地瞪过去,澄澈的眼睛仿佛聚着光,弄得容樾动作愈发激烈,直接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直接失去亮光,只剩下“啧啧”水声在耳边响起,听起来就很色情。
“唔……”乌乌憋极了,他想张嘴呼口气,舌头都麻了,容樾就像只水鬼,一直缠着他舌头吸,搞得他眼角应激性逼出了点泪花,“别……”
他只好使出多年干粗活的劲,狠心推开容樾,在分离的那瞬间,他还感觉到容樾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力度不算重,像是不满却又拿他没办法。
“噗……”容樾嘴唇红红的,他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嘴角上扬,用笃定的语气说:“小煤球,你硬了。”
他黑着脸伸手盖住下面,有气无力地开口:“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哈哈哈哈……”这话一出容樾更开心了,得意地抚摸着乌乌毛茸茸的头顶,“谁让你躲着我?还故意忽视我。”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不行,我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容樾一字一句地从牙齿里吐出话,手指揪住他的嘴巴,虽然是笑着说的,但他还是能从这张笑脸里感知出别的,例如“不悦”。
他被迫嘟着嘴说话:“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是不能说。”
嘴上的“施压”倏尔消失,容樾叹了口气,又笑了笑:“你个小煤球,惯会吊着人的。”
“得,你总会有说的那天,我等着。”容樾俯身接近他,就在他以为容樾故技重施,吓得赶紧伸手捂住嘴,容樾乐得直接扑倒在他身上,笑得整个人都在颤,连同他也一起。
乌乌也乐了,伸手环住容樾的腰,二人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稳。
直到李柚从外面进来,惊动了这对“鸳鸯”,容樾才依依不舍地从乌乌身上起来。
容樾让乌乌先去睡,自己则留在书房,他将照片好好收起来,问李柚:“怎么样了?”
“罗女士大获全胜,包括傅凝。”一提到傅凝,李柚的话就多了:“他被抓的时候好像不意外,表情很镇定,像是猜到会有这样一天。”
“他当然能猜到,他在今天晚上的举动都不过是垂死挣扎。”
“把亲儿子抓起来,罗女士不会受牵连吗?”李柚觉得奇怪,按理说这娘俩不是一伙的吗?这罗来宁就不怕傅凝把事情全供出来?
容樾哼了声,那也得有地方说啊,并且罗来宁已经打算把傅凝送出国,随便找个疗养院看押起来,这还算是好的,要是傅凝有别的想法,怕是连疗养院都没了。
“她会这么做,自然是有底气的。”这底气是谁给的,暂时还没必要让李柚知道,“你今晚就在这歇下吧,房间多的是,你随便挑一个住,阿姨都打扫过。”
李柚也累了,欣然答应,拔腿刚要走,就瞥见容樾嘴唇有点肿,联想起乌乌,他面上装得正经,斯文地跟容樾道晚安,一出书房就握拳,严肃道:“淦!还是被这小子得手了!”
禽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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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熟悉的铃声响起时,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手挥向床头柜,却被什么给挡住了,他头往右边动了动,撑开眼皮,屋里一片漆黑,他伸手仔细摸了摸,触感像极了人的皮肤,软绵绵的……嗯?人的皮肤??
吓得乌乌从被窝里钻出来,起身开灯,“啪——”,当光线忽然照进眼睛里时,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挡在眼前,待习惯了才慢慢拿开手,睡在他身边的自然是容樾,眉头拱得高高的,皱着鼻子,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乌乌:“……”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在门以及熟睡之人的脸来回漂移,他记得自己反锁了,睡前检查过的。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打电话的那个人执着得很,自动挂断后又打过来,就好像只要乌乌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乌乌没空追究“夜闯空门”事件,他伸长了胳膊,从容樾那头拿到了手机,接通电话后还回头看了容樾一眼,那人睡得熟,毫无防备的侧脸在乌乌眼里,稍微刷新了些许他对容樾的认知,觉得这人睡着的样子还挺可爱。
于是,乌乌“嗯嗯啊啊”回复完电话那头的话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开启“偷拍”模式。
至此,乌乌的vlog里便多了个人,陪在他身边打打闹闹,每次都以很自然轻松的状态出现在vlog里,当然,充当摄影师的次数是最多的,网友戏称这是真正的“男友视角”。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乌乌双腿屈着趴在床侧,他举着手机找角度,发现这人不管怎么拍都好看,就连脖子上那颗痣都生得很完美,正好长在喉结上,每当这人吞咽或说话时,喉结上的痣都一动一动的,看着十分性感。
盯着看的时间一长,他默默地脸红,自从认识了容樾,他变得越来越不对劲,现在都学会偷拍了。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得去工作了,宇哥说今天有拍摄,他作为助理必须得跟着,这是他工作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啊。
乌乌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关门的动作也很轻,直到门慢慢合上,他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走到拐角处的房间前,抬手叩了叩门:“哥,我可以进去吗?”
“进。”
乌乌拧着把手推开门,他知道他哥向来醒得早,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哥永远是起得最早的那个。
“怎么就醒了,不多睡会儿吗?”苏昣靠在床头,他头朝窗户的方向斜着,窗帘是拉开的,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他手边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于是就静静坐着,要不是乌乌来了,他周围的空气都能冻上,因为太安静了。
“被电话吵醒就睡不着了。”
苏昣闻言,笑着说:“谁这么早给你打电话?”
“是我去剧组跑龙套认识的,他是个演员,对我特别特别好,还给我找工作……”乌乌在面对苏昣的时候,总是格外爱撒娇:“所以待会儿我就得出门了,他说要来接我。”
尽管乌乌已经再三拒绝了,可周千宇还是在电话里嚷嚷,而且在听到乌乌说自己在容樾家住了一晚后,声音高了一倍不止:“什么?!你说你在他家住?!”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接你——”
在抛出这句话后,周千宇立马挂了电话,随后就在微信私聊乌乌,让他把位置发过去,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
速度之快,如同火燎屁股。
乌乌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按周千宇说得做,他总有种“周千宇像只护短的母鸡”的错觉,而自己就是那只被护着的小鸡。
“小鸡”在哥哥面前磨蹭了一会儿,洗漱完后又收到了周千宇的消息,是一张小区的正面照,门口的保安大爷一手备在身后,一手端着保温杯,看上去很有威慑力。
周千宇还发了条语音:“小乌乌快点儿,这保安会赶人,他居然说我像不法分子,哼,我这么帅的一张脸,谁见了不夸一句‘三好五美优秀男青年’?”
虽然有王婆自夸的嫌疑,但秉着这人以后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前提,乌乌模棱两可地回答:“对,优秀男青年非你莫属。”
乌乌刚走出小区,老远就听见喇叭声,他抬头望过去,树底下停着一辆车,车主人将车窗降下来向他招手。
他大步跑过去,带着一身清晨独有的朝气,看起来特别阳光:“宇哥!”
周千宇脸上架着墨镜,勾起一道邪气的笑:“小乌乌,以后你的上班之路都被我承包了,开不开心?”
“啊?”乌乌绕到副驾驶,下弯着腰,还没钻进去就听见周千宇来这么一句,他懵懵地开口:“为什么啊?”
“当然是……”周千宇嘴角的笑僵了僵,该死的,现在就说也太没仪式感了,还是再等等吧。
周千宇摘下墨镜,露出英俊的眉目:“因为你是我助理啊,接助理上班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哦……”乌乌挠了挠头,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他正准备绑安全带,周千宇忽然喊了声:“我来。”
“不,不用了,我会绑。”乌乌皱着眉,他发现今天的宇哥好像有点不对劲,在第三次拒绝周千宇给他忙前忙后时,他终于发出了疑问:“宇哥,今天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还没到达目的地?
而且好像都没离开小区,一直在这块儿绕圈圈。
“啊,这个,有啊,有工作……”周千宇内心叹了口气,为了能跟小乌乌多待会儿,他不得不接下凌泰安排的活儿,明明今天是他的休息日!
这活儿吧,是他一直很不乐意上的访谈类节目,并且主持人也是他不喜欢的。
可凌泰非说制片人跟他是同学,邀请过很多次,再拒绝就有点过分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应下,凌泰说节目组安排的问题都很轻松,不是以往那种刁钻苛刻的难度,倒让他安心许多。
到了电视台,周千宇带着乌乌往演播厅走,路上居然又撞见了洛柯,对方一副很意外的样子,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真是有缘啊,周老师,乌先生。”
周千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扬起笑容:“是啊,有缘有缘,我接下来还有事儿就不聊了,走吧乌乌。”
“没事,我可以跟乌先生多聊几句,自从上次一别,我倒很想念乌先生呢。”洛柯笑起来温温柔柔的,说话声音也轻柔似水,身边人无一不被他感染到,那些暗中观察的工作人员都在冒星星眼。
“我吗?”乌乌用手指着自己,眼里写满了惊讶,奇怪,他跟洛柯都没说过几句话。
“是啊,我助理在休息室准备了些点心,不介意的话可以过去坐坐。”洛柯像是猜到周千宇要说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我想,这样小小的请求,乌先生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乌乌脸都红了,很少有人会这样跟他说话,他求救似的看向周千宇,没想到周千宇竟然同意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叮嘱他,让他别乱跑自己很快就结束。
洛柯视线落在那双手上,他笑了笑,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早就在扎小人。
我再戳!
我还戳!
戳烂你个大黑球!
周千宇,要是真有一天你爱上我了,我非得把你干得下不了床。
“……”周千宇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他转头看过去,发现洛柯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笑什么笑?!
“好了,我去录节目了,回见。”周千宇摆了摆手,失去母鸡庇护的小鸡仔一脸戒备地看着洛柯,他不明白洛柯想干什么,即便是坐在休息室里,面前摆满了甜点,乌乌都没有半分食欲。
因为洛柯从进入休息室后,眼睛就没离开过乌乌。
“你说,他到底看上你哪点了?”
洛柯突然出声,吓得乌乌抖了抖,他不解道:“你说什么?”
乌乌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些。”
“……没什么,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洛柯嘴上这么说,又自顾自地开口:“虽然他对谁都热情,可唯独对你,是热情过了头,你不觉得吗?”
“你说宇哥吗?”乌乌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指宇哥,他垂眼玩弄自己的背包带子,在某点上,乌乌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有喜欢的人,你没必要试探我。”乌乌直视着洛柯的眼睛,虽然对方确实长得超越了大多数人,可在乌乌眼里,最好看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会永远印在他心里,深刻的,郑重的,也是甜蜜的。
洛柯:“……”
是不是哪儿出错了?
小黑皮有这么敏锐的察觉力吗?
“咳……试探不试探的,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废话了。”洛柯起身给乌乌倒了杯水,推过去后说“周千宇喜欢你,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暂时还没腻,这样吧,我出个价,你离他远点,断掉他的念想就行。”
乌乌没喝那杯水,抱着自己的书包说:“我不会为了钱出卖朋友,我会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你说的感兴趣,是喜欢吗?”
“周千宇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即便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洛柯没回应“喜欢”这个问题,喉结不自在地滚了滚,“我需要你不告而别,最好搞得神秘点,只要不让周千宇知道就行。”
“不行,这点我做不到。”容樾跟橙子哥哥都在这座城市,他怎么可能离开,乌乌觉得洛柯有点过分,瞪了对方一眼:“我是不聪明,可也没那么傻。”
“我看你也不像诚心喜欢宇哥,与其让我离宇哥远点,不如你先做到这点吧。”
没管洛柯是什么反应,乌乌气冲冲地离开了休息室。
他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脑子里还盘旋着洛柯的话,越想越生气,洛柯就是个自私鬼,白费了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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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千宇录制结束后,乌乌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句末又添了句:“宇哥,我很喜欢容樾,我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他。”
‘所以,请你不要喜欢上我。’
这是乌乌浮到嘴边,又咽下去的话。
宇哥这么聪明,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周千宇听完后,洒脱地笑了笑:“嗨呀,那就好,我还怕你被他欺负,现在看来,他对你确实不错,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说这些。”
周千宇偏头故意转移话题,落寞的眼神闪过,他歪着头露出招牌笑容:“我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当然,洛柯那小子就算了,心眼比海绵都多。”
提起洛柯他就想呕,丫的自以为是,把主意打在他头上也就算了,还敢对乌乌扯七扯八,彻底掉了他的念想。
他暗暗咬牙,别让他找着机会,不然他非得给洛柯下绊子,让洛柯狠狠摔一跤出出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千宇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进入“工作狂”模式,东奔西跑地赶通告,刚拍完一部片子又接一部,这状态让凌泰见了,直呼周千宇是被鬼附体,这鬼死前绝对是个“007”爱好者,不然周千宇这副模样该怎么解释。
只有乌乌知道周千宇是因为什么,他每每自责提出辞职,周千宇偏不让,还给乌乌涨工资,搞得乌乌荷包又鼓了一大圈,直接让他把首付的钱凑到了。
要是让周千宇知道,自己的行为加快了乌乌的“买房进程”,于无形之中助攻了这对,怕是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直到那天,乌乌自工作以来请了第一次假,问他要去做些什么也不说,神神秘秘的,周千宇就猜到了,指定又是跟容樾有关。
他挥挥手,十分大气地给乌乌放了假,内心郁闷死了,面上还得装出“模范boss”的样子,等乌乌一走,他立马哭哭嚎嚎地去找赵衍诉苦。
作为三人组里唯一一个直男,赵衍表示不是谁都能吃爱情这份苦,心灵鸡汤大碗大碗地往周千宇耳朵里灌,希望周千宇早日脱离“还没恋就失恋”的困境。
而乌乌这边呢,则进展顺利。
他站在街头,冷风哗哗地涌进他身体里,冻得他打了个寒颤,身体虽是冷的,但心却是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