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 bywinter酱的脑汁 CP

作者:winter酱的脑汁  录入:07-12

“请回吧。”郁筠坐回了靠椅上,下了逐客令,“我们结束了。”
结束了。
这句一刀两断似的话语,让宋呈越的双腿像生根了一样,定在了原地。
他垂着眼,好久好久没有说话。办公室一下子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电子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过了会,宋呈越才抬起垂下的眼眸。
那点温柔和氤氲的水光消失了,露出他沉黑的瞳色,和一眼望不到底的双眸。
“可是对不起。”他的目光飘忽地落在郁筠的身上,语气轻得像一阵风,但却从四面八方钻入了骨髓。
郁筠蓦地感觉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像是相伴多日的恋人终于在刺激下褪去了藏匿自我的外壳,露出了一点真实的,阴冷得让人手脚发寒的内里。
“我不会放手的。”
宋呈越站在苍白的灯光中央,眉宇间落下点阴翳的影子。
他一字一顿地、执拗地说道。

尽管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郁筠在那一瞬间,心脏深处仍然涌出了一点惊惧。
他悚然间意识到,宋呈越压根不是自己潜意识里认为的、顺从的模样。
褪下温柔的面具,内里露出的,竟然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请回吧。”郁筠只是稍一晃神便回归冷静。
他冷冷地看着宋呈越,继续下逐客令道:“如果有公务上的事情,可以通过助理联系我。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就没必要联系了。”
宋呈越深深地看了郁筠一眼。
他没有笑,迎着落地窗外的光线,却是显得有些诡谲。
他颔首道:“抱歉,我先告辞了。”
郁筠没理他,低下头,假装处理起了桌上的文件。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皮鞋落地的声音,而后便是轻微的关门声。门关上带来的震颤让天花板不可察觉地抖了抖,随后迅速归于平静。
郁筠呼出口憋着的气,将杂念狠狠地丢开。
宋呈越走后不久,陈书烨就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
郁筠一抬头对上她试探的眼神。“郁总,”她有些担忧地问,“现在宋先生这是?”
“我们不结婚了。”郁筠抿了下唇,说。
陈书烨怔住了。
她望望四周,在确认不会有人进来时,低声道:“可你们不是……现在怎么办?”
“没事,”郁筠看着她,露出了个安抚的眼神,“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世界上还有很多alpha,你不用担心我。”
陈书烨笑了下,叹气道:“当年郁笙阿姨就是因为腺体才出的事,郁总,我是真的很害怕你也……”
她是郁笙当年资助的贫困生,在郁筠初中的时候,两人就见过面。虽然并不是很熟悉,但抛开工作关系,也算是不错的朋友。
现在这种变故的发生,自然也让她有些忧心于郁筠的身体状况。
“不会的。”郁筠摇头,他的表情还算平静,给陈书烨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你和江扬一起把我和他的婚约处理掉吧,这件事就当结束了。”
“好,”陈书烨便点头,“我现在就去处理。”
郁筠暂且不知道宋呈越想要做什么。
他结束乏善可陈的工作,恢复从前独身的生活。
半个月过去,腺体上的牙印也已经愈合。
留下的皮肤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曾经被临时标记过的痕迹。
现在他浑身上下一点宋呈越的印记都不剩,好像生活中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样。
但原本不就该是如此吗?
晚上回到家时,家门口有点脏。
郁筠住的公寓一梯两户,对门自从他搬进来的时候就没有露过面,只偶尔会过来搬点东西。
于是,郁筠便只是扫了眼地上落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木屑灰尘。
反正会有物业来打扫。
他径直推开自己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大束玫瑰。
经过一天的放置,玫瑰已经蔫了。原本艳红的花瓣泛着死气沉沉的黑,在窗外透进的零星灯光中被勾勒出一点残败的轮廓。
郁筠这才恍然间想起,自己似乎忘记把它扔掉了。
他上午叫钟点工阿姨来打扫了一次,现在房间里飘荡着香薰的气味,盖住了花朵腐坏的甜腻味道。
阿姨大概是觉得这是私人物品,只将它端正地放在了玄关处。
郁筠瞅了眼,暂时不太想碰它,也不想看到它。
一碰到它就会让自己想到这几天发生的、荒唐且具有冲击力的事情,提醒着他,他曾经做出过错误的选择,相信了错误的人。
那段虚假的故事,也该画上句点了。
郁筠的眼神暗了暗。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手再次往下拽了拽,掉落入更深的山谷之中。
宋呈越还想怎么不放弃?
他没来由地想。
他仍是有些在意办公室里那灼人的怪异眼神。就和曾经温顺的兔子突然跳起来,变成了一条蛇一样,怎么看怎么惊悚。
而且……他无从得知宋呈越的目的。
包括宋呈越的接近,以及宋呈越字字句句里包含的爱。
为了接近自己,宋呈越连遗产都能伪造一个出来。
如果都是假的,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郁筠越想越不舒服。
他的视线避过花束,开灯走进浴室。
这晚郁筠逼不得已又从床头柜里艰难地翻出了先前的褪黑素。
倒出两粒药就着水吞下,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睡意缓慢袭来。
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早晨闹钟响起,郁筠爬起床,脑袋晕晕地收拾好自己,便拎起包,推开了房门。
但厚重的防盗门却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奇怪的闷响。
郁筠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细小的猫叫声。
他低下头,却在脚边发现了抻着脑袋的错错。
错错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开心地叫了几声,咬了咬郁筠的裤腿。郁筠看着这无忧无虑的金渐层,不由得头痛了起来。
它是走丢了,以为公寓是它的家,所以才慌不择路地跑过来的吧?
不过好在,因为工作上可能的交流需求,郁筠没有拉黑宋呈越。
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错错到处乱跑,便掏出手机,给宋呈越拨去了语音通话。
电话“嘟”了两声。
可几乎是同时,郁筠还听到了一个不远处传来的、沉闷的微信通话铃。
那声音离他很近,但像被蒙在罩子里似的,听不真切。
郁筠的心头一跳,目光转了一圈,最终锁定在邻居家紧闭的房门上。
该不会……
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手里紧握电话被接起,邻居家的门发出“咔哒”一声响。
“喂?”
相同的声音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经过手机的听筒,不断地回荡在安静的电梯间里,擦起点刺耳的电子共鸣声。
郁筠眯起了眼睛。
他的视线中,宋呈越推开对面那扇门,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
……啧。
郁筠的表情冷了冷。
他不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类愚蠢的问题,只转身就走。
但他的手却被宋呈越拽住了。
滚烫熟悉的温度从手腕一路向上蔓延,郁筠感觉自己昨天已经压下去的怒气又‘蹭’地一下涌了上来。
“放手!”他用力,想甩开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
“不要。”宋呈越的声音委屈得快滴出水来,“小筠,我等了一个早晨,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该说的昨天都说清楚了。”郁筠抽不出来,只感觉宋呈越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自己,“你快点放手!”
错错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的两个主人在打架。
它转过来转过去,咬咬这边的裤腿,又咬咬那边的,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
“小筠,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宋呈越持续委屈,“遗产真的是我虚构的。周靖言那事,是因为他老对覃微微那种类型的omega另眼相看,我才特地引导他们认识的。”
“我真的只是为了和你结婚……周靖言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高中的时候他老和他的朋友说你的坏话,还喜欢和性格温顺听话的omega纠缠不清呢!”
宋呈越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所有没说完的话都丢了出来,生怕郁筠让他闭嘴。
他紧紧地拉着郁筠,甚至试图向前:“可能我说的很多话都是假的……但我爱你,是真的。”
宋呈越说得掷地有声。
郁筠憋着气,趁着宋呈越激动时,使了点巧劲挣脱了他的钳制。
退开两步,郁筠转过头看向宋呈越。
宋呈越虽然仍是一副优雅得体的装扮,但双眸里已经泛上了郁筠熟悉的雾气。
他近乎熟练地将自己可怜柔软的部位剥开,展现在郁筠的面前,以此乞求郁筠的心软和原谅。
但郁筠不会再上当了。
“你怎么在这里?”郁筠还是选择问出了这个问题,他隔着点距离,刻意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宋呈越,问,“你买下来了?”
“……差不多。”宋呈越含着的泪眼没有丝毫消退,“我只是想,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郁筠深吸了口气。
他又退了一步,背靠上了冰冷的瓷砖墙。
他继续问:“什么目的?”
“小筠。”宋呈越的声音很低,却仍是顺着自己的话头说了下去,“前天买的玫瑰花里,放着我买的求婚戒指。我本来想,本来想回来就向你求婚的。”
……求婚。
郁筠忍不住想抿嘴唇。他的指尖动了动,但这股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宋呈越又是这样,抛出一句很有吸引力的话,将试图理性谈话的郁筠思路带偏。
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他们的关系本就建构在这么一个虚无的地基上。始于谎言,也必将终于谎言。
结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我本来想……”但宋呈越却继续说了下去,泛着水雾的双眸里隐隐飘起了一点浓黑的影子,像是什么偏执的怪物,“我本来想,如果你丢掉它,我就去翻垃圾桶把它捡起来。”
“不论丢到哪里……我都想把它捡起来。”
“不论剩下什么,我都想要。”
郁筠又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心肠重新硬了起来:“这就是你搬过来的原因?为了捡垃圾?”
“不是,不是。”宋呈越摇头,他的表情里带上些许焦急,“小筠,你要赶我走吗,我没地方住了,只有这个地方,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又在编什么瞎话?
郁筠皱眉。
“宋呈越,我们结束了。”他认真又清晰地说道,“结婚戒指我会还给你,你不用去翻垃圾桶。从此以后我们除了公务,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他强调了又强调。尽力将语气恢复平静,给足了宋呈越最后的体面。
宋呈越眨了下眼。
“不好。”他说,“小筠,我不要结束。”
错错又喵喵叫起来。
它呆呆地趴在地砖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郁筠狠下心,拍亮了电梯。
宋呈越爱去哪去哪。
他要上班了。
电梯开门得很快,似乎刚刚就在楼上停着。
郁筠快步走进电梯,将alpha甩在了身后。
在电梯门合上时,他转过身,门缝缓缓合拢,将宋呈越的脸一点点地遮住。
神经病。
郁筠愤愤地想。

郁筠走后,宋呈越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才俯身抱起仓皇乱转的错错。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勾猫猫的下颌,眸子里的水意仍未褪去。
半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抱着猫转身回了房间。
关门声响结束的那几秒后,楼道里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鬼祟。没过一会,安全通道有点积灰的大门被推开,宋惠宁探出了一颗脑袋。
他似乎宿醉未醒,带着厚重的眼袋以及蜡黄的脸色,只扒着门东张西望,像是要确认什么。
“宋惠宁!”有人在楼上叫道,“你干嘛啊,叫你过来玩,刚一出电梯就往下跑?”
“唉哟,你他妈小声点。”宋惠宁回头瞪了一眼。
他的目光收回,扫过紧闭的两扇门,半晌后,露出了点奇怪的笑容。
“怎么不结婚了?”他嘟嘟囔囔,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不结婚了,那可是好事啊……”
郁筠从下楼开始,心里就憋起了一股火。
从合上的电梯门里消失的、宋呈越意味不明的脸,总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两天,每当郁筠以为宋呈越放弃挣扎时,宋呈越又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给他一个赤裸裸的惊吓。
今天宋呈越又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郁筠看到了今天自己的日程——他下午要去J大,看和明盛合作的项目进展。
郁筠深吸了一口气,眼不见为净地关掉了日程表。
中午饭点前,陈书烨发来了有关那位杨金花女士的信息。
杨金花是杨正琦的堂妹,两家关系从前一直不咸不淡,只是逢年过节会来往,平时几乎不见面。
而杨正琦的母亲确诊癌症后,杨金花便来了两次。一次是和她的父亲——也就是杨正琦的大伯;一次则是她自己来的。
她第二次出现的时间,离杨正琦前来自首,只差两天。
这正正好的时间差,以及在警局登记簿上看到的名字,让郁筠几乎确信,让杨正琦在那场宴会上做出如此出格举动,并且在自首后刻意提到宋呈越名字的人,绝对是她。
那这件事会是宋呈越做的吗?
郁筠犹豫了一下。
不。不会。
虽然宋呈越这一波轰轰烈烈的掉马,让郁筠成功地发现他伪装的柔弱下藏着什么样奇怪的面貌。但不论怎么想,这件事都不应该是宋呈越做的。
就算宴会上宋呈越也算是得利者……他也犯不着到最后费尽心思,让杨正琦来反咬自己一口,凭空引起郁筠怀疑。
所以是谁?
郁筠皱眉,下意识地用钢笔的笔帽笃笃地敲着桌面。
在轻微有节奏的声音中,他飞快地思考着。
杨金花的社会关系和宋呈越八竿子打不着,甚至和那些与郁筠自己有矛盾的人也几乎毫无干系。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在某家小型公司当销售。最近和同办公室的未婚夫准备结婚。
杨金花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着痕迹地完成这一切?
并且,除了这些基础的信息以外,郁筠几乎找不到其他任何细节上的内容。
杨金花好像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
来看守所探望杨正琦,也只是随手为之。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阻力?
郁筠下意识地有些怀疑宋二伯。但表面上杨金花和他并没有任何可能联系上的方式,郁筠也无从验证这种怀疑。
暂且没有什么线索,郁筠叫来了陈书烨。
“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杨金花。”郁筠对她说,“重点留意一下,她和宋呈越以及……宋恒陈的关系。”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工作上的。”
“明白,郁总。”陈书烨点头。
她看了下表,问道:“郁总,您的午餐那边已经送过来了。请问您现在是……”
“让江扬拿过来吧。”郁筠按了按太阳穴,“我现在吃。下午的事情,你跟我一起去,记得准备好。”
“好的。”陈书烨应下。
午饭还是那家郁筠常吃的私房菜馆送来的外卖。
郁筠揭开盖子,闻到里面传来的食物香气。
他在进食方面并不如何挑剔,拆开筷子便吃了起来。但吃着吃着,他却觉得有些奇怪。
前几天他也点的是这家私房菜馆。都是那几种菜,但尝起来的味道,怎么和今天的不太一样?
郁筠又不信邪地吃了几口,只觉得哪哪都不对。
这家店换厨子了?
他的心里冒出些奇怪的不详预感。
但这不详预感只是出现了一瞬。
郁筠真的不太记得具体的口感——他一向不在意这些。
他只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同,压根说不上到底是因为什么。
新厨子的手艺还不错,他吃得倒也很愉快。于是,他便放弃追究这件事情,对付着把午饭搞定后,折回休息室睡午觉。
他梦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乱七八糟地构筑在一起,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炫目得过分晃眼的画面让他不太安稳,然后——
他便在窗外轰隆隆的雨声和风声中醒了过来。
总裁办公室在顶楼,层高很高。休息室的小窗没有关严,雨啪嗒啪嗒地打在铁皮窗框上,风穿过缝隙发出尖利的声响。
郁筠的脑袋发出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把脸,才看清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和窗边地毯上晕开的一大片深色水渍。
下暴雨了?
他按了下眼皮,从床上翻起来。
可当他看清窗户底下的场景时,头就更加疼痛了起来。
睡觉前还是晴空万里,于是郁筠就随手将换下来的衬衫和外套搁在了窗边的椅背上。
但天公不作美,此刻,除了湿透的地毯,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也浸了个透彻。
真倒霉。
这几天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郁筠捏了捏眉心,烦闷的心情达到了一个顶点。
他明白,这衣服是暂时不能穿了。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一点半,而出发的时间是一点四十五。这个时候让江扬送一套衣服上来当然不现实。
不过好在休息室的衣柜里大概还有几套备用衣服……
郁筠拉开衣柜,翻出了一套尺码合适的深灰色的西装,但衣柜里的衬衫却只剩下了一件。
他拎出来比划了一下,只见衬衫的长度直接盖到了大腿根。
怎么会有这件衣服?
郁筠先是短暂地茫然了下,而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就是宋呈越的衬衫吗?!
郁筠还能清楚地记得衬衫出现在柜子里的原因。
那是在他们的状态可以说是纠缠不清的一个月里的产物。
某些时刻,秉承着及时行乐的思想,他们曾经在休息室里做过一次。
具体的理由郁筠忘记了。那时宋呈越衣冠楚楚,而郁筠的衣服早就在混乱之际被扯得一干二净。
郁筠下意识地想让宋呈越和自己一样,可宋呈越少有地使了坏,始终没让郁筠如愿。到后来,郁筠也随他去,一直胡闹到下午三四点钟。
只是,那天晚上有一场饭局。临到出发前,宋呈越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被弄脏了。
那天郁筠让江扬打了个飞车,好歹是给宋呈越拿到了可以换的衣服。
只是,从那件事以后,宋呈越就很是乖觉地在休息室里放上了自己的衬衫备用。
郁筠赶走宋呈越后,宋呈越当然没机会再来休息室,这件衬衫便还是保留到了现在。
郁筠无言以对地看着它。
十五分钟的时间,用吹风机将从头湿到尾的衣服吹干显然不现实。
穿宋呈越的衬衫这种事情,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荒谬。
他们算是分手了吧?也许甚至连分手都称不上。这个时候穿宋呈越的衣服,显然是一个很离谱的行为。
可是不穿,他该怎么让江扬在十五分钟内弄到能穿的衣服呢?
一点四十五分时,郁筠准时到了楼下。
陈书烨已经将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的过道,郁筠一言不发地钻进副驾,扣好了安全带。
“郁总,走吗?”陈书烨偏头问道。
“走。”郁筠应了声。
他动了动身子,像是坐得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陈书烨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和往常一样穿着西装和衬衫,衬衫扎在腰带里,勾出纤细漂亮的腰线。
她便收回了目光。
郁筠不着痕迹地瞥了陈书烨一眼。
她没发现什么。
在休息室内时,尽管有所犹豫,但郁筠还是选择了宋呈越那件衬衫。
肩宽和长度不太合适,郁筠便将下摆藏进了裤腰里。经过一番整理,从外表上看来,应该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漆黑的轿车穿过茫茫的雨幕,停在了J大生科院大楼的停车场里。郁筠拉开车门,以一个不会暴露不合身衣服的姿态,故作平静地走了出来。
刚站直身子,他就看到停车场里低矮的车顶间,那个鹤立鸡群的身影。
是宋呈越。
这个果不其然出现的家伙,穿了一身郁筠从来没见过的深黑意式西装。
那黑色在灯下显得极深,像是要将所有的光都吸进去一样。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似乎是在淡淡地逡巡着,气质卓然。
很快,宋呈越的目光便触及到了刚刚下车的郁筠,便立刻笑了。
他柔和的笑容中和了西装的冷肃,让郁筠恍惚间又看到了先前的宋呈越似的。
只不过,这柔和的笑容只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宋呈越的笑意便沾上了些许古怪。
郁筠忍不住想皱眉。
他笑这么奇怪干什么?

宋呈越其实也只是笑了那么一下。
看似奇怪的笑容很快收敛,宋呈越几步上前,开口道:“小筠。”
郁筠并不是很想和他说话,沉默了一会才例行公事地打了个招呼:“宋总。”
对于这的确生分的称呼,宋呈越似乎有些委屈地眨了下眼。
郁筠直接挪开眼神,眼角余光看到宋呈越刚刚还有些委屈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
好像搭起来的戏台子没有观众,他也没必要装下去一样。
一行人向楼上走去。
宋呈越的身后跟了个戴着眼镜沉默寡言的助手,看起来似乎是alpha。郁筠没见过他,多看了几眼。
那助手发现了郁筠的眼神,整个人僵了一下,后退一步,让宋呈越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干嘛?
郁筠懵逼,他有些不太理解这人的动作,但也不好过多评价人家的生活,只淡淡地收回眼神。
一行人上了楼。
楼上,徐教授和庄教授已经在等候二人的到来,负责项目的程玉阳和纪然也跟在两位教授身后。
简单寒暄了几句,徐教授就领着他们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似乎简单地收拾过一番,台面很是干净。郁筠打量了一下,却发现一旁的置物架上,摆着一本笔记本。
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本子,J大校园超市里就能买到。但本子的封皮上却写着一个郁筠很是熟悉的名字。
‘覃微微’。
他的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这个实验室并不是全封闭的,先前他们也没有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郁筠皱了下眉,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件事,准备一会找两位教授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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