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父爱再次泛滥了。
仗着身上有钱,平清柊大手一挥,立刻将苹果糖买下一个塞进了五条悟的手中。
五条悟罕见露出茫然的表情看着手上的苹果糖,然后瞥了一眼目光颇为宠溺的平清柊,就宛如被烫到一般连忙避开视线,语气不善地嚷嚷道:“喂,我可没拜托你买!”
“你不是喜欢甜食吗,虽然我理解不了甜食有什么好吃的,不过你手上的苹果糖确实是甜食,尝尝看。”平清柊难得心平气和地解释着,然后又飞快地拉起五条悟扫荡起整个街道,只要是五条悟好奇没见过的吃的,就通通全部买下来塞进他的怀里。
不一会,五条悟满手就已经捧不过来,眼见平清柊还要买,顿时一脚踹过去:“够了!你以为我是猪吗!”
这一脚没有任何威力,平清柊轻松躲开,眼见着怀里都是美食,小脸红扑扑瞪着他的小团子六眼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只得遗憾地止住了手,推着他去附近的长椅上坐下。
“快来尝尝。”平清柊坐在对面,一手托着侧脸,打趣似的注视着五条悟,眼底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样的注视就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五条悟不禁满脸黑线,浑身不自在。
但是他确实很好奇这些从未见过的小吃到底是什么味道、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拿起苹果糖,犹豫地俯身咬下一口。
——尔后,双眸顿时迸发出琉璃般的色泽。
水青色长发在灯光下仿佛镀上了蜜一般的金辉,少年就侧着头笑盈盈地注视着他。或许是月色太过温柔,或许是今晚太过愉快,他的声线显得无比的温柔:“怎么样,好吃吗?”
“……凑合。”虽然这么说,但五条悟用餐的速度却加快了很多。
发现平清柊一直微笑注视着他,没有平日里对他的攻击性,五条悟反而感到了不自在,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总看我干什么!”
“不,就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平清柊眨了眨眼睛,将真心话不由自主说出口。
怎么说呢,快速鼓动着腮帮子的动作,再配上这张精致又圆鼓鼓的脸……简直就像是小松鼠一样可爱啊。
平清柊下意识用指尖戳了下他的脸颊。
直接令脸颊充满食物的五条悟一口喷了出去。
“噗——咳、咳咳、你干什么啊混蛋!”五条悟干咳着,脸都憋红了,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向他。
见他炸毛,平清柊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有趣地朝他脸颊戳去:“别害羞嘛。”
结果手指就在距离他脸颊几公分的距离,便再也没办法靠近了。
平清柊眨眨眼睛,感觉空气中的寒意有些不妙,便抬眸看去,只见直接开启无下限式的五条悟嘴角带着凶狠的弧度,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与他对上目光后,忽然用力一捏拳头,危险赫然迸发:
“决定了……宰了你!”
说着,一把拉过平清柊的衣领,毫不客气地挥起了拳头,开始今日的‘交流感情’。
平清柊也没有丝毫留手的反击而去。
两人闹了一阵,头发各自都乱了不少,但谁也没占到便宜。直到天色已晚必须回家的时间,才妥协的收手,不服输地别开头,决定将这次打架留给下次见面。
注视着五条悟那冷哼着离去的背影,平清柊摸了摸脸颊轻微的刺痛,无奈撇了撇嘴。
竟然一时不察让他给揍了一拳,这人进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看来自己也得更加努力锻炼而行。
正要转身朝相反位置走去,却发现穿着蜻蜓和服的银发少年忽然停住脚步。
微弱的暖光中,他扭过头,玻璃一样透亮的蓝眼睛里直直射向平清柊。
那一如既往冷淡的眉眼在这光芒之下减淡了些许,竟是罕见的透出几分柔色,这一刻,精致到宛如从纯白的雪色中出来的少年,面容白皙,白睫浓密,容貌精致到了不真实。
平清柊也难得有些恍惚起来。
“喂。”直到银发的少年忽然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双手插兜,表情傲然,平清柊才恍惚回神。
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对方却又眼神飘逸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垂眸俯视着地面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陷入沉默。
就在平清柊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再说的时候,从远处飘来的轻柔的声线被风吹进他的耳朵。
——一瞬间令平清柊睁大了双眼。
“今天……谢谢你了。”
脸颊稍微有些红晕的银发少年低着头,别扭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吐出从未吐露过的感谢之语……
作者有话说:
从来没有娱乐行为什么都不懂的5,傲娇又别扭的道谢,关系转折成功!
平清柊:……有被萌到,父爱泛滥了!
平清柊手中的折扇都震惊地险些掉落了。
这也难怪,那个唯我独尊的五条悟,那个谁都看不起高高在上的五条悟,竟然会向他道谢!!
到底是五条悟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一刹那间,平清柊脑海中如同宇宙爆炸一般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以至于只能神色呆滞地盯着面前的五条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在他的视线下,好不容易吐露心声却只得到对方沉默的五条悟瞬间面红耳赤尴尬到了极点。
……果然就不应该向这家伙道谢!
从耳根到脖子都是通红一片,五条悟锐利的眼睛狠狠瞪向平清柊,就迅速转身想要立刻离开这个丢脸的地方。
他身形一动,平清柊这才从各类幻想中走出来,几乎是下意识便捉住了五条悟的衣领,不让人离开。
“干什么?!”被迫止住脚步的五条悟拍开他的手,不耐烦地问。
“嗯……我只是觉得难得你会说出这么让我感动的台词呢。”平清柊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感慨似的摸了摸下巴,大有一副流氓调戏人的气势,“没想到你这么感激我啊……有多感激?”
“你给我闭嘴!”被他直白的剖析内心,从来没有向外人展露出自己内心柔软的五条悟顿时就炸毛了,不仅脸红得像个苹果,眼眸也频频闪烁着光辉,“你到底想干什么!”
平清柊轻而易举抓住他挥过来的没有任何力度的拳头,然后认真地竖起一根手指:“不如将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吧,再说一遍就好。”
他直接拿出手机:“这么稀奇的话我想好好珍藏起来,请对着手机大声说一遍。”
看着他明显开始录像起来的五条悟:“……”
额头猛然暴起青筋,五条悟用力一捏拳头,嘴角露出凶神恶煞的笑容:“果然……你这个混蛋还是去死吧,给我看招!!”
很遗憾,因为五条悟太过害羞以至于暴怒,所以平清柊的视频只录到了对方气得跳脚的场景。
平清柊深表遗憾。
不过忽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灵感,不仅能够再次逗逗五条悟,还可以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因此,等到五条悟气愤地想再次离开之时,平清柊又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领。
回过头的五条悟满脸都是杀气:“……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次是正事。”平清柊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我有事想要拜托你帮忙。”
五条悟秒拒:“不帮。”
“那可不行。”平清柊指着他吃完的小吃空盒,一脸正气道,“你都吃了我这么多东西了,不应该回报我吗,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五条悟:“……你特么的在这等着我呢???”
上当了!!!
这一刻五条悟心中简直后悔的要死,为什么他会听信平清柊那所谓的请客的假话呢。
别看这家伙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其实整个心都是黑的!
他果然最讨厌这个家伙了!!
不过如果他此刻不答应帮忙,大概就被会扣上忘恩负义白占便宜等等帽子……五条悟最终还是狠狠砸了下舌,只得妥协下来:“切,你给我等着!”
这种狠话平清柊都已经听腻了,闻言,立刻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到底要我做什么?”五条悟不耐烦的问。
“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是想在十五月圆之夜,请你参与一场宴会而已。”平清柊用两根手指比出一点点距离,“只不过嘛……需要你的一丢丢咒力。”
最讨厌宴会的五条悟下意识蹙眉,宴会需要的那些繁琐的礼仪、以及宾客们无聊的谈话、重复又没有营养的节目、到处都是虚心假意的笑容等等,都是他所讨厌的。
可以说他最烦参加这样的聚会,只不过平清柊最后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倒是让他感到了些许好奇:“什么意思?”
“具体的事情保密,只能说这一定会是你参加的最特殊最难忘的宴会。”平清柊打开扇面,对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参与的客人只有我和你,地点在郊外无人的花海处,怎么样,是不是期待感拉满了?”
“……哈?只有我们两个?郊外??”五条悟果然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不得不说,这番话确实令他心头痒痒的,前所未有地期待起来。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常年没有娱乐活动的五条悟不由自主地向往了。
当然,表面上五条悟还是故作矜持,双手环胸冷哼一声:“哼,神神秘秘的,好吧,我勉为其难奉陪。”
“那就这么定了。”平清柊脸上的笑容加深,帮他贴心整理了下领口的褶皱,这才叮嘱道,“我会提前拜访五条家主获得允许,然后那日我会派人去接你,你只要等着我就好了。”
五条悟不自在地看着他帮忙整理自己的衣襟,总觉得这人过于亲切让他很难受,但他却难得没有拍开平清柊的手,别扭地享受了服务后,才扭头离去。
走到一半,他还要警惕地回过头看看平清柊是不是又一言不合的抓他的后领。
但平清柊只是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月光下,脸庞的笑容如此的柔和。
他下意识将这温柔的一幕深深刻在心中,良久才扭头离去。
平清柊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心情很好地翘着嘴角,便也往平家走去。
方才他突然意识到,既然准备阵法的灵力不足,平家人也没有可以帮忙的,那不如找个咒力充足的场外援助比较好,而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五条悟,六眼神子,咒力庞大,最重要的是……好忽悠!
眼看三言两语就将这没有童年娱乐的小孩子骗了过来,平清柊忍不住偷偷憋笑。
等到回到平家中,他便开始专心着手十五月圆夜的准备,还不忘提前给五条家主送去请帖,邀请十五日五条悟到平家进行游玩。
如果是别人五条家主可能还需要考虑一番,不过一看署名是平清柊,五条家主立刻大手一挥同意了。
就凭平清柊沉稳有礼貌的气度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同是天才,五条悟跟平清柊在一起多交往也是好事,五条家主巴不得两人多多黏在一起呢。
轻松搞定这一切,平清柊还在闲暇之余继续在外面祓除咒灵,终于攒够了可以再次抽取式神的奖励点数。
【您已经积攒了1000奖励点数,请问需要抽取新的式神吗?】
面对系统的诱惑,平清柊几次想要点击【确认】的手都迟迟没办法落下。
要问为什么,只能说身为非酋实在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总觉得抽出来的式神还是R级。
反反复复犹豫之下,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反正身为非酋也没有什么期待可言,早一刀晚一刀不如现在就抽吧】
平清柊:……我谢谢你。
“不不不,非酋也可以变成欧皇!”平清柊忽然握紧拳头,十分自信道,“只要我沐浴更衣,焚香祭祀,吸收天地之精华,感受日月之灵气,再沾沾欧皇的气息,肯定能够一举脱非入欧!”
仿佛畅想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平清柊眼睛猛然一亮:“决定了,我也要等到十五月圆夜抽卡,喜上加喜!”
带着这样的期待,平清柊可谓是更加期待起十五日的仪式了。
而等到那日,几乎一大早,平清柊就开始沐浴焚香,换上正式的狩服,做足了一切准备。
然后他便最先前往院子里,打开灵视,寻找院内藏匿着的妖怪们。
“阴阳师大人!”几乎不需要他呼唤,看见他驻足的妖怪们便纷纷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朝他呼唤起来。
“就是今晚了呢,好期待啊!”
“我已经将朋友叫过来帮忙了,大家一听是阴阳师大人寻求帮助,几乎都来了!”
“阴阳师大人可是千年来才走出一位的阴阳师,大家也都想一睹您的风采,可能来的妖怪们会有点多,您介意吗?”
几只小妖一起说话,平清柊需要努力倾听才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了很多妖怪吗?”
这跟他想象得完全不符,他还以为他想要寻求素不相识的妖怪相助,会很困难呢。
“能够帮上阴阳师大人的忙是我们的三生有幸,自然会聚集很多妖怪啦。”小妖们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这不禁令平清柊有些感动,想了想问道:“他们此时在平家府邸之外吗,我应该先去拜会一下。”
小妖们顿时非常激动,齐齐欢呼起来:“那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谢谢阴阳师大人。”
平清柊摊开掌心,便有一做主的小妖跳到他手中,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妖一路帮他指点方向,让他能够找到那些前来帮助的妖怪的位置。
但其实走到大概方位,平清柊就已经感知到了滔天的妖气,就算不开灵视也能明白,这附近一定有很多妖怪。
在兴奋的同时,平清柊还有一点紧张,这是他头一次与各种妖怪见面,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在这忐忑的旅程下,平清柊很快在一处开阔的树林里停下脚步,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缓缓抬起头。
刹那间,世界的风景就此改变。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令他无比震撼又喜悦的场景。
无数妖怪站在他的面前,有的如同拇指一般大小,有的却像是小山一样惊人,有的长着人类的形象,有的则呈现出动物的姿态,身上散发的妖气大小也完全不同……那扑面而来的压迫与气势一起迸发,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壮丽。
平清柊认出了牛头,马面,天狗,骨女,纳豆小僧……等等。
粗略数来,大概有百余只妖怪围绕在他周围。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有恭敬,又崇拜,有臣服,倒映着平清柊清秀的面容。
恍惚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百鬼夜行。
平清柊一时间被惊艳到愣在了原地,而这时,他掌心的小妖已经跳落在地面上,主动站在所有妖怪的最前方。
尔后那百余名妖怪竟齐齐站直身体,统一弯下腰。
忽然朝他的方向行了一礼:
“见过阴阳师大人——”
——这世界充斥着无聊。
小小的身影穿着蜻蜓图案的浴衣,神情淡漠,游走在有说有笑的大人之中。
如雪一般的银睫下方、是一双能够看穿世间一切的六眼。
正因为他是年少便知晓事理的天才、正因为他拥有着这样的眼睛,因此,他只会面无表情地收回打量着周遭的视线,尔后眺望着天边一成不变的白云阳光,缓缓呼出一口气:……真是、无聊透顶。
无论是世家族的勾心斗角,亦或者是旁人觊觎又畏惧的视线,还有这一如既往束缚着他的牢笼,都让他打从心底的感到厌恶。
从懵懂记事起,便只有这些烦人的琐事缠绕在他身边。
六眼、无下限式、五条家、最强的咒术师……
日复一日,不变的风景。
他没有一日感觉到真正的快乐。
没错,正如那囚笼之鸟一般,他被完全束缚了羽翼,没办法自由地飞翔。
但是,那一日终于见面了的,能够跟他相提并论的天才,却似乎给予了他不一样的欣喜。
想起平清柊今晚将会邀请他参加别具一格的宴会,年少的五条悟一手托着侧脸的唇畔忽然露出了个细微的笑容。
一种名为好奇、期待的情绪,久违地涌上了心头。
他依旧穿着那身蜻蜓图案的浴衣,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精心打扮,就坐上了前往平家的汽车。
只是汽车的路线却并非是前往平家的府邸,而是……拐向了相当古怪又人烟稀少的小径。
眼见周围逐渐开始遍布树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小鸟的叫声,五条悟微微一挑眉,眼底满是古怪,如果不是确信司机身上穿着平家的家徽图案扬羽蝶,他险些以为自己这是被人诱拐了。
而汽车一路来到最里面距离断崖不远处的山峰,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司机恭敬为五条悟打开车门,示意道:“五条少主,我们家少爷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五条悟下了车,一眼就看见前往极为开阔的草地,以及草地上几乎已经凋零枯萎的花朵,傍晚的森林里,周遭安静地仿佛能够吞噬一切,放眼望去只有天上即将升起的圆月才能让心底多出几分心安。
五条悟:“……”
他怀疑,平清柊是在诓他。
在这里举办赏花宴会??
个屁啊,这里连花都没有好吗!!
虽然从客观来讲,没有人敢诓骗或者放六眼神子的鸽子,这种事简直就是对五条家的侮辱!但是想想平清柊那恶劣的性格……真的很有可能做得来好吗!
在这什么都没有的鬼地方等待了足足一刻钟,五条悟便恨不得跳起来打人,越发相信平清柊这家伙不干好事。
不过还好没等他一气之下直接离开,远处终于徐徐出现了一辆黑车,印着扬羽蝶的家徽令五条悟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又咬牙切齿地朝那打开的车门走去:“也太慢了!你要让我等到什么……!”
话音还没说完,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已经走下了车。
这一刻,少年穿着华丽又圣洁的狩服,手持折扇,头顶披着雪白的白纱,单单只是驻足在地面上,就奇异般的好似从白雪之夜走出来的仙鹤童子一般,眉目清冷,如同画卷,眉心上的一点红色更是绽开惊心动魄的艳丽。
他听见五条悟的抱怨,扭头看过去,纤细的手指微微掀开一点白纱,便从中透出一双温柔又多情的双目。
嘴角微勾,浅笑。
五条悟所有的话语都瞬间失声。
只能睁大眼睛望着这样从未见过的平清柊,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为何,连心脏都瞬间跃动了几下。
“抱歉,等很久了吗,我准备的时间久了一些。”平清柊没有如同往日那般浑身都是刺,反倒是温柔到让人恍惚的地步,对他说道。
“……”五条悟缓缓眨了下眼睛,这才终于从这梦幻一般的场景回过神来。
语气微妙,有些别扭地打量他:“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没告诉你吗?”平清柊微笑,“一会儿我要跳舞,所以要穿得正式一些。”
黑车送来平清柊后便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此时幽深的草地上,只有平清柊和五条悟二人的身影。
五条悟像是确认一般四处打量了下,语气透出几分古怪:“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还以为这只是平清柊的玩笑话,却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两个人的宴会实在是有些前所未闻了。
不过……五条悟看着这破败的荒野,满脸黑线,估计除了他这个傻子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想到这里参加宴会吧!
“当然,只有我们两个人。”平清柊一勾唇,莫名加重了‘人’这个字的音节,换来了五条悟古怪地打量。
不过平清柊却不详细解释,反而推着五条悟的后背,让他在一处开阔的草地上坐好,“来来来,坐这里,今天你是客人,这个位置刚刚好。”
是啊,刚刚好看见面前全部枯萎的花朵。
五条悟脸色一黑:“你不会就是让我来欣赏这种花吧?!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花了吧!”
“别急嘛,美好的景色总是需要铺垫的不是吗?”
平清柊看了眼头顶的月亮,被云层蒙蔽还不算太清晰,需要一些时间,于是便拿起折扇,以地为纸,以扇为笔,以灵力为墨,在地面勾勒出金色的阵法。
扇子在他手中浮现出璀璨的光芒,在夜色下尤为耀眼,而平清柊俯身在地面认真的绘制着阵法,每一步都消耗着庞大的灵力。
不一会儿,以他为中心的土地上便被圈起了圆阵五芒星的痕迹,而他站在阵法之中,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忽然间抬手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向前伸直手臂。
溶溶月色洒在他白玉一般的脸庞上,眉眼精致的少年浅笑垂眸,轻柔的白纱披在脑后,随着风儿而微微飘动,与水青色的长发交织,宛如碧涛中缓缓拍岸的浪花。
五条悟莫名觉得这浪花正浅浅拍打在他的心间,在他心底溅起点点的涟漪。
而当他对上少年那明亮的眼眸时,几乎能在其中看见一团皎皎升起的圆月,正散发着无尽的光辉。
尔后,在他这个唯一客人的注视下,少年开始了起舞。
足尖向前一点,栩栩如生的扬羽蝶扇面便随着手臂轻快地舞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翅膀飞走。
少年跳的是古代贵族必学的舞步,最为讲究优雅礼节,五条悟自身也学习过这种舞蹈,同样也觉得很简单,但他总觉得平清柊跳起来的模样,与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特别……没错,就好像真的回归了千年之前平安京的盛世。
他坐在廊下静静观看着,身披白纱载歌载舞的平清柊,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又美丽。
扇面轻轻挥起,便有金色的灵光浮现在身边,暗夜中如同明亮的萤火,点亮了他的视野。
宽大的袖口随风舞动,那只漂亮的蝴蝶便更加生动展翅,脚下踏步而动,地面上五芒星的阵法逐渐迎合着他的身影,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越发浓郁的灵气从他脚下涌出,如同轻灵的风一圈一圈扩散而起。
随着少年在林中低吟应和一般,树林里也传来沙沙作响的树叶之音。
一起弹奏着绝无仅有的乐章。
一切都如此的美丽,在五条悟面前呈现出一副美轮美奂的绝妙画卷。
原本来有些懒散的五条悟不自觉身体前倾,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平清柊的身影,又在那漫天弥漫的灵气中眸光微动。
“净化?”
他感受着空气中的纯净,有些诧异地一扬眉。
圣洁的灵气冲散了这附近所有的污秽,甚至腾空而起涌向黑幕中的月光,令月亮的光辉越发清澈。
虽然不知道平清柊为何要这样做,但净化大面积的土地往往需要庞大的灵力,恐怕以平清柊的灵力无法继续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