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香十足，一瞬间便将紧绷许久的神经安抚住。
谌燃满足地闭上嘴，他把奶糖顶到左边口腔，让脸颊鼓起了小小的弧度。
他刚想说话，忽地瞪大眼，盯着谢长明身后。
谢长明心知肚明：“怎么了？”
谌燃瞪瞪眼，看看谢长明再看看他身后一模一样、冲着他招手的‘谢长明’，以为自己瞎了。
心魔虚影只有自己能看见，谢长明明白，但谌燃都不知道这阵法是什么个玩意儿。
他瞬间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谢长明：“等会儿，为什么会有两个——卧槽！”
话还没说完，后来的‘谢长明’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眼前这拿着奶糖袋子的人。
谌燃差点咬着舌头，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谢长明收回灵气附下身，将袋子重新系到他腰间，直起身后慢条斯理道：“虚影只能模仿外貌形态，模仿不了储物空间。”
谌燃眨一下眼，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用奶糖证明他俩都是真的，“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谢长明朝他笑：“我刚刚碰见了很多没有奶糖的你。”
谌燃：“……”
感谢大白兔奶糖给了他们师生相认的机会。
“生门在西边，一直走就是了。”
谢长明指向西侧。
他边说，边从储物空间拿出与之前别无二样的轮椅。
谌燃问：“你干嘛？”
谢长明含笑道：“这样就只有一个坐轮椅的谢长明，碰见其余的人，你可以直接动手。”
他朝谌燃伸手，示意他将那两只沉睡的崽子放到轮椅扶手上。
谌燃恍然大悟地交出龙池和谷卿，点头道：“有道理，那就走吧。”
系统吸收能量暂时不能说话，现在碰到谢长明，谌燃也终于松下一口气。
师生俩找准方向，开始莽足劲往前闯。
谢长明毁了一个死门阵法，但偌大的凤凰先祖遗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数不清的幻境。
谌燃原先炼制的黄阶武器派上了用场，凡是撞上不坐轮椅的谢长明，抬手一个武器就轰了过去。
谢长明更甚，他直接无视那些虚影，等虚影排排站后再一口气炸完。
一时间偌大的凤凰先祖遗址跟烟花展似的，时不时就轰一声，炸出一堆七彩灵气碎片漫天飞。
凤凰祖门。
等凤羽几人赶到遗迹大门口时，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情。
石门青苔绿藤密布，带着深海下的阴冷气息。
凤凰陨落火烧千里，为了压制绵延的火焰，凤凰一族在大限将至时会主动落到这里，等待灵气坐化，让后借由深海里丰富的水系灵气熄灭凤凰火焰。
没有凤凰喜欢来到这里，凤羽压着心悸唤起血脉之力开了门，然后就一步窜到玖姣身后，心有余悸道：“我真怕我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玖姣瞥他一眼，没说话。
石门刚一开启，程鸿启就大迈步往里走，速度极快毫不犹豫，快到不做丝毫犹豫，认定了一个方向就往前冲。
玖姣和凤羽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是那？”
两人一顿，五味杂陈，然后直接跟上程鸿启的方向。
他们动近乎一致，似乎在不约而同的确认某个事实。
“这……”
冷丰一怔，望向陈景明，“方向对吗？”
陈景明望着自己手中快透明的指路飘带，摸不着头脑：“……大概，也许？凤凰威压太强，我只能寻个大致方位。”
白离望向程鸿启冷硬的背影，微微皱眉道：“虽然不好解释，但我可能也知道谌燃在哪里了。”
有了武华徒弟和谢行白救命恩人的先例在前，他莫名其妙就能接受谌燃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这个奇怪推论了。
白离抿一下唇，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程鸿霁循声看了过来，撞上白离复杂的眼神后，突然哑然：“你也是？”
白离：“……你也是？”
冷丰、陈景明、北堂松：？
程鸿霁抬手揉太阳穴，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他从担心自家弟弟的情绪，变成好奇谌燃到底怎么做到同时招惹了这么多人的。
白离不做解释，迈步往前走，循着他留在白家少主令的灵气方位走。
他怕自己几人去晚了，谌燃会被程鸿启给直接宰了。
三里之外，谌燃对这方的重重怒火涌毫不知情。
他已经炸烦了，索性像谢长明一样无视之，等聚集的数量足够多了再统一炸干净。
数着后面已经有近十个了，谌燃随手摸出一个黄阶刀，准备炸烟花。
只是他还没引爆，前方不远处就发出‘砰’的一下滔天巨响，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谌燃望着前方突然而起的漫天烟雾，满脸震惊：“嘛玩意儿爆了？”
谢长明停住滑动轮椅的手，往前看，若有所思。
谌燃刚想往前走几步看看情况，就见一个遍身蓝芒的青年自烟雾里走出。
青年手执长/枪缓步走来，长剑刀刃倒刺在土上，拖长划痕刺啦作响。
“程鸿启——？”
见到来人模样，谌燃还没反应过来，愣了瞬。
“谌！燃！果然是你！”
程鸿启死死盯住谌燃。
这张熟悉的脸和熟悉的灵气直砸心头，刺得他双手发颤，怒火骤升。
程鸿启又怒又悲，长枪一滑刀刃直刺谌燃，怒喝道：“把我当傻子耍得团团转很爽是吗！”
谌燃：！
他猛地反应过来，对上程鸿启悲怒的眼睛连连摆手后退，“冷静，冷静，不是你想——我靠！你冷静！”
程鸿启什么都不听，手中长/枪如游龙惊鸿，再不留情直接攻向谌燃。
谌燃满头大汗，艰难闪躲，又怕这家伙盛怒之下误伤谢长明，只能不断侧边跑。
这一切不过眨眼间的事情，白离等人甚至还没看到交战双方的模样，程鸿启的长/枪便刺向了谌燃的心脏。
“噌——！”
长/枪突然折断，枪头砸到地上，连滚几圈。
程鸿启怔住，急急赶来的冷丰等人怔住。
万籁俱静中，谌燃瞪着眼睛缓缓扭头，望向刚坐在轮椅上的人，满眼不敢置信。
谢长明淡淡起身，他身后，一把血色弯刀若隐若现。
刹那间，整个凤凰祖地幻化成连片血海，黑色火焰妖冶盛放。
那一瞬间，仿佛无数道虚影自谢长明脚下附身匍匐，恭敬齐喝：“恭迎吾皇。”
谌燃恍惚了瞬。
冷丰率先回神，他忘却了所有冷静自持，几近失音：“你是，冥王——”
谢长明冷漠颔首：“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滞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长明抬步走向谌燃，对上谌燃因为震惊而瞪圆的眼睛，温声道：“闭眼。”
谌燃呐呐地闭上眼，黑暗中，他无措地站着，都不敢呼吸。
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砸在耳膜上，轰如雷鸣。
谢长明附身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肌肤接触的那一瞬，谌燃浑身发颤，耳朵像是被火灼了般，又麻又烫。
在谌燃看不见听不着的时候，血红弯刀分解成冰冷的链刃，直直冲向程鸿启那根被折断的长/枪。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链刃从中捉出一抹脑袋大小、痛苦嘶吼的黑色影子。
谌燃的耳畔也升起了抹黑影，同样被链刃捉了过去。
两抹影子合成一体，吃痛后彻底老实下来，缩在链刃里不敢动。
见到黑影，程鸿启瞳孔一颤，猛地扭头望向被谢长明捂住耳朵安然无恙的人，心中一阵后怕。
黑雾黑影紫阶灵气。
是鬼修。
作者有话说：
此处应有花花！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适意无异逍遥游 5瓶；晨暮 1瓶；爱你们呀~么么哒！
闭着眼睛还被捂着耳朵, 谌燃听不见看不着，时间像是度秒如年。
他狂数六十下，不安道：“好了吗？”
谢长明声音沉沉的砸在他的耳膜上：“好了, 慢慢睁开。”
谌燃睁开一只眼睛，对上冷丰几人还没收起震惊的复杂眼神后，又小心翼翼睁开另一只眼睛。
视野广了些，谢长明也挪开了身体，让谌燃看到被捆住后徒劳挣扎的黑雾。
谌燃：“这是……？”
“阵鬼。”谢长明仔细给他解释，“它能无视阵法空间之力, 破坏阵法，藏匿在拥有空间之力的各个角落。”
谌燃瞧着疯狂涌动又被缩在链刃球里的黑雾, 似懂非懂地抬头，又对上了程鸿启掺着大悲大喜的双眸。
他太阳穴突突跳两下, 然后讪笑道：“你冷静一下, 听我解释。”
程鸿启深深看他一眼, 撇开视线冷声道：“不用, 我险些误杀你, 这个仇我报完了。”
“啊？”谌燃还是懵的, 下意识地望向冷丰等人，想要寻求答案。
凤羽哭笑不得，无语道：“虽然你有冥王撑腰, 但你是不是该先把那些事情解释一下？风夕？”
玖姣亦是面无表情：“海然, 好久不见。”
程鸿霁负手轻笑，“看来你应该还有好几个名字才是, 比如我国师府客卿, 李琪大人。”
谌燃：……
被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 他默默瞧向冷丰三人。
冷丰和陈景明一脸惊讶, 但除了惊讶没有过多情绪。
反倒是白离静静地瞧他，黑眸平静，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谌燃喉头一梗，知道白离那少主令也暴露了。
他下意识往后靠，感受到谢长明熟悉的气息后，心才定了几分。
然后十分诚恳的举起双手解释道：“听我解释。”
众人面无表情地看他，一脸：编，我们听着。
谌燃清清嗓子，把之前玉如意暴露后糊弄龙池的那一套搬了出来：“不管你们信不信，与你们接触的人都是我，但都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眯起眼，继续听。
谌燃理不直气壮：“举个例子，我先是李琪，当时确实是想入国师府当幕僚，好不容易拿到资格后就莫名其妙的昏迷了，变成言夕。我醒来后也懵啊，误打误撞就和程鸿启认识了，当时我只是想找之前认识的朋友了解一下情况，就被你变成了出/轨还捉奸，讲道理好吗，我也没说过我有喜欢的人啊——”
“那你喜欢过我吗？”
程鸿启冷不丁地开口。
众人刷地望向谌燃，连谢长明都瞧了过来。
谌燃‘咳’了声，委婉地发卡：“你是个好人，是好帝君，但我们不合适……”
程鸿启：“呵。”
他冷笑一声，撇过头继续去生闷气。
玖姣幽幽看过来，“所以你也不曾喜欢我？”
海妖低着声音，如泣如诉。
谌燃压力山大，继续当渣男：“你值得更好的海妖……”
玖姣歪头，蓝眸静静注视谌燃，看得他浑身难受的时候才遗憾道：“行吧，那你把定亲信物还给我，这事就算了。”
谌燃：？
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把蓝色海螺递过去，一边摆手：“不是，我当时摸一下这玩意儿就昏迷了，真不知道这是定情信物，我也不是故意的！”
玖姣接过海螺，轻轻抛一下，看着海螺旋转下降落到他手心中，没说话。
谌燃小心地看一眼，总觉得那双会说话的蓝眸里充满了悲伤。
他连忙撇开眼，没敢再看。
凤羽：“我——”
“给你给你给你！”
不待他开口，谌燃就腾地一下冲到他面前，把五彩羽毛递给他，然后又腾地一下窜回谢长明身边，才定心连声解释：“你们凤凰族太大了，我就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误入那院子，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发誓！”
凤羽翻了个白眼，“解释就是掩饰，反正也不是我想找你，是那些老头子要找你，现在羽毛回来了，他们找也没处找。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谌燃松一口气，高高兴兴地应：“成！”
他又想起了程鸿启的烟花，有些犹豫地望向那人，不知道该不该退回去。
程鸿启不言不语微垂着脑袋，背脊却依旧挺拔如松，像被淋透的狮子，狼狈又高傲，看不真切脸上的神色。
还是程鸿霁察觉到谌燃欲言又止的动作，遥遥地朝他摇头。
情缘烟花已经认主，送回即为拒绝，以程鸿启冷傲的性子绝不会想要这份回礼。
谌燃会意点头，不再提这件事。
白离看了半晌戏，现在十分平静，并没有追问的打算，见谌燃的风/流债都理得差不多后，才和冷丰二人对视一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那只鬼修和谢长明身上。
冷丰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语气不善道：“冥王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啊。”
谌燃刷地扭头，眯起眼睛盯住谢长明，“你不打算解释两句？”
之前说是黑狼妖就算了，好歹也是同一级别的普通修炼者，现在这小子蹭蹭窜上天成冥王，他这老师还要不要点面子啊！
在谌燃的死亡注视下，谢长明慢条斯理道：“我还有个身份。”
谌燃：？
谢长明勾起唇：“地狱冥使，长明灯。”
谌燃：！！！
他瞪大眼睛，今天第N次爆了粗口。
谢长明笑容沉静：“那朵蜡烛花还在吗？”
谌燃抬手抹一把脸，认命地掏出那朵火不似火、叶子不像叶子的奇怪玩意儿，塞到谢长明手中后开始追忆人生痛骂策划。
咋想的，好好一冥王非给安排一看城门的马甲啊！
见到这一幕，大家才哭笑不得地明白过来，感情谌燃都撩到冥王那去了。
虽然不清楚这突然醒来又突然昏迷是个什么毛病，但谌燃诚心诚意地编谎言，他们也没那精力继续追究。
这不，人冥王也选择相信了，他们后续跟谌燃也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追究下去两方都尴尬。
凤羽和玖姣对视一眼，齐齐瞧向程鸿霁。
程鸿霁微微摇头，无奈打圆场道：“既然谌燃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走到程鸿启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程鸿启冷冷掀起眼皮瞧一眼谌燃，又冷冷垂了下去，不言不语。
程鸿霁向冷丰点头示意，兄弟俩直接转身离开，原路返回。
等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陈景明有些担忧：“程鸿启那武器呢？不查一下吗。”
冷丰面无表情：“这话你该问冥王大人。”
陈景明摸摸鼻子，朝谌燃耸耸肩，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冥王偷溜入学院，副院长大人很生气，你俩自己解决。
谌燃瞪他一眼。
谢长明也不生气，抬手招过链刃，连带着拽过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鬼修。
他望向鬼修，淡声道：“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利益让你胆敢背叛我投靠那人。”
阵鬼连忙匍匐下身体，颤着声音道：“不、不——吾王明鉴，我不敢背叛您。”
谢长明微微眯眸，没说话。
阵鬼连连叩首，惊恐万分：“我只是鬼迷心窍接了个追杀任务，我并不知道您在这里，否则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出现啊！”
追杀谌燃？
除了他武器制作师的身份暴露，引得长老候选人动杀心外，还能有其余的原因吗！
闻言，在场几人都瞬间严肃起来，如临大敌。
谢长明冷声道：“是谁？”
阵鬼看不到其余人的表情，连声道：“是云中城优家！二十多年前他们追杀陈家夫人，结果陈家夫人怀着长子在双生大陆消失了。本来所有人都以为陈家夫人难产而死，可是今年陈家长子本命牌位突然发亮，优家不放心，才出高价继续追杀陈家夫人及其子，也就是您身边的这位公子……”
这简简单单的一段话说完，谌燃脸上漫不经心的站姿缓缓挺直了起来，带着深思与不敢置信。
这个身体，居然不是孤儿设定？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雨0124 5瓶；我怎么知道叫啥 2瓶；晨暮 1瓶；爱你们呀~么么哒！
除了众人放缓的呼吸声, 就只有阵鬼颤抖的辩解声。
准确来说不是辩解，是详细到时间地点任务的来龙去脉。
“陈家有人死后成了弱鬼，没资格坠入轮回, 也没资格寻求解脱。它们受不了，发现云中城优家在追杀不知下落的陈家长子后，就主动找到联络人贡献了血脉之力。”
阵鬼声音越来越小，“这血脉出了三服，根本没办法用阵法追踪，优家就找到了我, 代价是五十把地阶本命武器……”
“混账！”
冷丰没忍住怒骂出声。
骂有人懦弱到主动出卖血脉之力，骂优家与地狱鬼修勾结, 更骂他们以本命武器为交换！
每个修炼者只有三次入塔机会，有能力拿地阶武器的修炼者没必要为点小恩小惠去浪费自己的机会, 所以他们交易中的地阶武器多半来自于修炼者, 来自于‘意外死亡’的修炼者！
阵鬼偷瞄一眼谢长明的脸色, 唯唯诺诺道：“就这些了。”
谌燃皱眉道：“你要杀我, 那在传送阵法就可以动手, 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 还要躲到程鸿启的武器里面？”
阵鬼喏喏道：“我本来是想毁了阵法，把你们炸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空间之力会把你们送到这里来, 要不是他们几人开了凤凰祖地的门, 我也没办法重新寻到你。”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 谌燃回头看躺在轮椅上还昏迷不醒的龙池, 眉头皱得更紧, “五十公里的距离, 没有人暗中操作，怎么可能偏离航线这么远？”
阵鬼急道：“真不是我，别说这里不是地狱，就算是地狱，我也没能力打穿和王上一个等级的阵法啊！”
谌燃撇撇嘴，没应声。
阵鬼急到化成人型连手带脚地和谌燃比划，旁边几人沉默了下来，他们比谌燃更了解地狱，略一猜测，便猜到了可能的幕后黑手。
现在不怕那位是冲谢长明来，就怕那位把谌燃当成威胁谢长明的把柄。
冷丰沉吟着望向谢长明，“冥王大人，这件事怕是得你来找个交代才行。”
谢长明平静道：“自然，我必会护他周全。”
冷丰皱眉：“说是这么说，地狱里的事情也不见得少，还是得给他找个安全的地儿。”
他说着望向凤羽：“你觉得呢？”
凤羽肉疼：“……最多一年，明年会有长老来坐化。”
谌燃在对阵鬼做鬼脸，闻言疑惑抬头看他们几人：“你们在打什么暗号呢？”
冷丰瞥向谌燃，上下打量两眼后盯着不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谌燃：？
冷丰：“要不你还是呆在这吧。”
谌燃：“待哪儿？
冷丰：“这儿，凤凰先祖遗址，既然这里的阵法和冥王是一个级别，那最起码云中城那边不敢随便过来找麻烦，你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谌燃：……？
这里暗无天日又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他怕自己待久了忍不住搞破坏。
冷丰不管他的无声反抗，直接决定道：“你什么时候突破蓝阶，什么时候再从这里出去。”
“啊不是——”谌燃试图反抗一下，“按照我的修炼速度，没十年都出不去好吗！”
冷丰一锤定音：“那就精神力破紫阶。”
谌燃顿时蔫了。
冷丰瞪他一眼，然后才看向谢长明，认真道：“不论是云中城还是地狱鬼修，已经有无数的势力盯上了谌燃，一着不慎满他这条命都保不住。”
谢长明颔首，“我明白，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这里，他也不能再冒第二次传送的风险。”
白离补充道：“谌燃修炼天赋并不高，与其强求他的灵气等级，不如将重点放在精神力的修炼上。”
“是这个理。”凤羽也点点头，抬手指左前方向道，“那里有上一位凤凰坐化时留下的火海，可以淬炼精神力，如果你们放心，可以让他在那里修炼，这也是天然火系聚灵阵，几乎没有灵气杂质。”
玖姣开口道：“我这里有水系聚灵阵，海妖族血脉之力淬炼而成。”
“风系的话，上次风系蒲公英岛估计能形成不错的天然聚灵阵。”凤羽笑眯眯地开口，“木系估计得向步余年前辈求助，还差个土系聚灵阵。”
冷丰严肃的神色缓和下来，“我来寻土系天然聚灵阵，七系天然灵气阵法齐聚，再加上凤凰火淬炼精神力，有如此强大的外力加持，谌燃两年内突破至蓝阶不难，只是灵气暴增可能导致基础不稳，还需要加入实战训练。”
白离自然道：“我来，上次效果不错，这次可以加大剂量。”
陈景明眼珠子嘀溜一圈，落在瑟瑟发抖的黑影团子上，“不如直接上实战阵法吧，有阵鬼在，那些实战阵法不就是唾手可得嘛。”
谢长明：“可以。”
瑟瑟发抖的阵鬼：“呜！”
谌燃：“那什么……你们有考虑下问我的意见吗？”
冷丰十分冷漠：“你没有意见。”
谌燃被全权剥夺反对权力，他皱着脸环视一圈，把这群不是蓝阶就是紫阶就是黑阶的家伙瞪一边，憋屈地低头数小石块去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也懂现在的局势，外面的眼睛太多了，他没有自保能力出去就是个死字。
说来说去，还是那群贼心不死的人太他丫的烦！
安排好谌燃接下来一两年的行程后，冷丰几人才把讨论重点落到了被抽取妖魂的谷卿身上。
说起谷卿和谷寒，谌燃脸上的小性子瞬间消失，严肃道：“谷寒的精神力很强，他还不到黄阶，就已经有接近绿阶的精神力。”
冷丰皱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谌燃自责道：“双年庆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当时本想问一下，但后来事情一串连一串把我弄得头晕脑胀，要不是谷卿出事，我都快忘了这一茬。”
白离沉吟片刻道：“精神力强大到高出灵气整整一个等级……这样的话除了你，我就只想到了一个人。”
谌燃：“谁？”
白离：“轩辕梦成。”
云中城。
武华被闻讯而来的长老们团团为主。
“臭小子！你没事跑去地狱通道作甚！嫌活得不够长吗！”
长老武胜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暴怒之下连头发丝都带着滋啦作响的雷系灵气，如此气势下，衬得瘦高干瘪的体型都威武不已。
武华往左溜达两步。
“咔嚓！”
左侧木桌子直接变成金色的不知名金属，然后咔嚓咔嚓碎成粉末。
长老武明朗倚着门柱子，幽幽盯住武华，虎目如炬，“又想偷溜到哪去？我告诉你，下个月就是势力比，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哪都不许去！
武华步伐一顿，无奈道：“轩辕家除了轩辕梦成没有第二个能应战的人，我就算离开了也无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