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轻:(好像被什么击中)嗯。
被忽略的天道:(咬牙切齿)哈?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给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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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轻的声音有些偏低,带着难以察觉的喑哑。
他从南荼手中接过了如雪的白色蔷薇,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
“陛下?”
南荼眨了眨眼,感到男人俯身靠近。
玄色广袖遮住了周围的光和所有视线。
在远处候着的孟栾赶紧背过了身,还拉着其他宫人们一起把耳朵给捂住了。
南荼眼前一暗,用发带束起的地方传来了一些微妙的触感。
花枝被插|进了发间。
“这花怎么……怎么到臣头上来了?”他愣了愣,一抬手就碰到了柔软鲜嫩的花瓣,“陛下,臣是男人。”
沈寒轻再帮他调整了一下蔷薇的位置才收回手,轻笑道:“南卿还未及冠,说什么男人。”
南荼:“?”
他一言难尽地抬眼,幽幽叹了口气,一时间也忘记了发间被仙君戴了花的事儿了。
仙君呀,我们都在一起数百年啦,未及冠的这个只是假身份罢了。
可惜这些都不能说出来。
南荼有些遗憾地想道。
倒是成功被沈寒轻转移了重点。
刚才接触过的,乌发柔顺的触感还停留在指腹,沈寒轻的手垂在身侧,轻轻在下摆处点了点。
精心挑选的花有了别的用处,看来甘霖殿得选些其他的花了。
“南卿,随朕在宫里走走。”
南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沈寒轻带走了。
宫里不止桃花和蔷薇,还有许多其他品种的花。
他们正走在一处林荫小道上。
午后耀眼的阳光被遮挡在层层紫云之后,只有零星几束光透过缝隙洒落,在青石砖上留下了道道光斑。
南荼跟在沈寒轻身后,几乎是与他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仰头看着上方布满了整条小道的紫藤花。
花架顶部垂下了大片浅紫色的花,柔和的软风吹过,扬起些许花瓣簌簌落下。
“原来臣在假山那儿看到的是紫藤啊……”南荼感叹道,“好漂亮,只是可惜,它们不太方便放进甘霖殿的花瓶里。”
他只顾着看紫藤花了,并没有看路,走着走着,就不小心撞到了沈寒轻的肩膀。
远处路过的宫人和禁卫们忙不迭垂首,不敢向这边看来。
“嘶……”
鼻尖处传来一阵酸疼之感,南荼被酸得眼眶微红,小心翼翼地揉了揉鼻子。
“怎么又撞到这里了……”他小声咕哝着,眼里有些控制不住地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下一瞬,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捏住,慢慢抬起。
“南卿方才说,又?”
南荼眨了眨眼,就见沈寒轻专注地盯着自己的鼻尖看了看。
“磕到了几次?”
“两次。”他答道,只是被人捏着下巴,声音不由得变得有些小,“上回是在灯会上,跟一个陌生人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那人怎么长的,胸口那么硬,疼死臣了,连面具也差点撞了同款,还好臣及时……”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那副面具还没有送给仙君!
不过……仙君都当皇帝了,小摊上的面具是不是有些寒酸了。
要不他抽空再去挑挑别的吧。
沉浸在新的礼物计划之中的南荼没有发现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在他提到灯会和面具之后,沈寒轻就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这处林荫小道才传来天子喜怒难辨的声音:“……陌生人?”
南荼的下巴还被沈寒轻捏着,想点头都没办法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嗯”了一声。
尾音有些上扬,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困惑。
沈寒轻:“……”
灯会那晚,他听了孟栾的建议,如同凤临大街上的百姓们那般戴了副面具,一直都没有摘下来。
回宫之后遇见假扮小内侍的南荼,他还以为这少年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后来,南荼又用了连影卫都探查不出来的,诡异的办法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不能在现在这个假身份上露馅,所以才装作没有认出他的声音。
他没想到……原来南荼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来啊。
好一个陌生人。
还有那副撞款的面具。
捏着少年下巴的手不免用了些力,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几息之后,沈寒轻便调整好了情绪,又看了眼那小巧的鼻尖:“没塌,只是有点红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这要是塌了还得了?
南荼在心里悄悄吐槽,嘴上却乖乖应道,“嗯。”
捏在下巴处的动作一会儿极为轻柔,一会儿又会加重一点。
那只大手也迟迟没有放下,南荼等了半天,忍不住再眨了眨眼:?
杏眼微圆,清澈又无辜,模样看起来乖巧得很。
沈寒轻心中那股闷气忽地消散了。
良久,他牵了牵唇,道:“这也是武举的后遗症?”
“……”
啊啊啊——
不、不就是没注意路嘛!
仙君怎么又这样!
少年柔软的脸颊处陡然漫上一层浅淡的红晕,悄悄翻了个白眼,恰好被沈寒轻逮个正着。
他敛去眸中的暗色,在南荼羞恼炸毛之前,在微红的颊肉上戳了一下,才施施然收回手。
然后又获得了少年一个暗戳戳的白眼。
在宫里走了一会儿,南荼的气就消了。
他跟着沈寒轻绕过了布满紫藤花的林荫小道,一路晃悠着到了玉隐湖。
湖边栽种着大片的芍药,花期将近,放眼望去都是深粉浅粉的花苞。
看来要不了几天就能开花了。
“再过段时间就能放进甘霖殿了。”
南荼满意地说道,还越过了沈寒轻,弯下腰来,仔细端详着那些花苞。
将它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大逆不道。
孟栾领着一众宫人,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
沈寒轻和南荼走得快一些,他们就跟得快一些,若是君臣二人走得慢一些,他们就会走得更慢。
总之就是,尽量避免打扰到他们。
月白之色像是要沉入了暖融融的粉里。
只是没多久就被一抹玄色给捞了出来。
南荼被沈寒轻带着在宫里溜溜达达了一圈下来,已经开了的,还有出现了花苞,即将要开的花全都被他统计了个遍,记在了孟栾贴心提供的小册子上。
那册子交给沈寒轻过目一遍之后,便被放在了御案之上,跟那些呈上来的奏折放在一起。
孟栾在心里啧啧两声,很识趣地没有说话。
嗐,虽然不太合规矩,但……陛下和南大人要做什么,岂能容得下他插嘴啊~
被两人带回来,放进了碧玉花瓶中的是一枝幸运梨花。
南荼在将梨花枝插到瓶中之前,还给它裹上了一点点灵力。
希望这枝梨花也能像之前的桃花一般,开得久一些吧。
过了两日,武举所有的考试项目才全部考完。
至于名次和结果,本来应当是再过三日才能出来的——武科不似文科那般被重视,礼部办事就会磨叽点儿。
可这次好像是上头有人催了,礼部紧赶慢赶,加班加点,第三日上午武举才结束,当日下午,结果就出来了。
南荼再次被点为了武科状元。
放榜之后,南府的门房便收到了不少拜帖。
武将们没有文臣那么矜持,上来就是简单粗暴地要找他约饭。
南荼暂时还没有时间去应付他们。
武举的结果出来后,最高兴的人不是南荼,不是沈寒轻,甚至都不是府里的魏顺、绿阑和青嶂他们。
“南大人!太好啦!文武双科状元,大盛到现在都没有几个双科状元吧!”
沈重翎一连蹲了三日,就等着第一时间蹲到武举省试的名次。
他兴奋得不行,围着南荼上蹿下跳,沈寒轻在一旁呵斥了几次都没能拦住,后来只好亲自上手,将丢人现眼的弟弟拎走。
孟栾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补充了一句:“回殿下,咱们大盛至今,也只出了南大人一位双科状元。”
“!!!”
沈重翎闻言,眼睛瞬间就变亮了几个度。
亮得晃眼。
南荼好像还看到了他身后有条大尾巴在不停地晃来晃去。
“重翎,你……”
沈寒轻捏住弟弟的后衣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说道:“你能不能稳重点。”
“稳重是阿兄该做的事儿!”沈重翎张口就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
沈寒轻额角隐隐作痛,手上又使了点劲儿,想给盯着南荼都快要流下哈喇子的沈重翎扔到椅子上坐好时。
一阵饭香忽然传来。
之前早就吩咐过的午膳被宫人们准时送了过来。
甘霖殿内顿时响起了两道吸溜口水的声音。
沈寒轻回头。
一大一小茫然回望。
“……罢了,先用膳吧。”
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地用完午膳后,沈重翎就进行了新一轮的撒(软)泼(磨)打(硬)滚(泡)。
小朋友太过热情,南荼根本招架不住。
被他磨了快一下午,只得答应了教他习武。
沈重翎高兴得直接跳起来了,还特别讲义气地将元珵也一块儿拖上了。
按他的话来说,好东西就要和好兄弟一起分享!
突然被开除了人籍(兔籍)的南荼:“……”
对学武没什么兴趣只想像以前一样跟着沈重翎摸鱼的元珵:“……”
冤种伴读沉默着向燕王殿下投去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在换好了适合练武的衣裳后,南荼便带着两个小朋友来到了宫里的练武场。
“殿下,你们不用唤臣师父。”他笑吟吟道,“得给邵将军一点面子呀。”
邵晖一得到燕王殿下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消息之后,就在练武场等着了。
对于沈重翎干的这事儿,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反正沈重翎也不太配合他,若不用教了,他正好可以回边关蹲着了。
沈寒轻却是觉得不行,若是再由着邵晖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躲避相亲,兵部的邵尚书又要上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邵家要断子绝孙了。
……然后催婚的压力就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多番思考之下,他便将邵晖赶去了练武场——大不了就和南荼一块儿教。
沈重翎瞅瞅不远处的邵晖,压低了声音。
就像是某个秘密组织在接头,看起来格外诡秘。
“师父,我明白的,您就放心吧。”
元珵也有样学样,鬼鬼祟祟:“师父师父,我也懂的!”
南荼:“……”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啊小朋友们!!!
邵·耳力极好·晖若有所感回头:“?”
好像听见南大人带着两只小崽子在大声密谋。
作者有话说:
很好哄的兔兔:算啦,就原谅仙君一次叭。
很好哄的沈寒轻:(耿耿于怀)(记仇)(记上面具)(犹豫)(划掉一半)(留下面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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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仙君在凡间的亲弟弟当师父的感觉……有点奇怪。
“你们啊。”南荼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不要……”
燕王殿下和他的冤种伴读无辜抬头。
南荼:“……”
忽然体会到带孩子的不易之处了。
这么多年来,仙君真是辛苦了。
第一天教两个小朋友习武,其实能教的也多少,还是要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之后再说别的。
他跟沈重翎接触不多,仅有的印象就是:仙君的弟弟还挺活泼的。
如今看来……有点活泼过头了吧!
练武场上空环绕着沈重翎的声音,咋咋呼呼响了一整个下午。
“师父师父,什么时候教我用剑啊?”
“射箭呢!骑马呢!”
“啊~还有飞檐走壁!我在话本里看到过~可厉害了!师父,您也会吗?”
稚嫩的双眼中写满了两个大字:想学。
南荼:“……”
不远处的邵晖捂着耳朵走了。
密谋之事,顺着邵晖这个提前跑掉的漏勺的嘴,一路传到了沈寒轻的耳朵里。
年轻的帝王立于玉隐湖边,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玄色衣袍,像是青绿山水中被泼上的墨。
他微微俯身,专注地看着湖水。
一把又一把的鱼食被撒入湖中,锦鲤们激动地游上前来,张嘴抢食,霎时便挤作了一团。
“都这么胖了?”沈寒轻将装着鱼食的小袋子扔给候在边上的孟栾,“长势还不错。”
孟栾接过鱼食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颤颤巍巍抬起眼皮,瞅了沈寒轻一眼。
陛下难道真准备将锦鲤们清蒸、红烧,再烤了给南大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孟栾浑身都跟着抖了抖:陛下,您清醒一点啊!!!
湖边还蹲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目不转睛地看鱼,“确实不错,看起来很香。”
孟栾:“……”
好家伙,怎么连邵将军也被传染了?!
邵晖是一刻钟前,沈寒轻准备来玉隐湖故地重游,看看南荼点名的猎奇食材,顺便投喂一下时偶然撞见的。
“邵卿怎么提前下值了?”沈寒轻抬眸看了邵晖一眼,淡淡道。
提前溜走这件事,邵晖已经相当熟练了,就算被沈寒轻逮了个正着,也丝毫不慌。
规规矩矩行完礼后,便被沈寒轻拎了过来。
沈重翎实在是太吵了,邵晖由衷地体会到了跟燕王殿下相比,较为寡言的冤种伴读元珵的可爱之处。
他诚实道:“练武场已经没有臣的容身之处了。”
沈寒轻:“?”这么严重?
他正欲再问,就听邵晖接着说道,“燕王殿下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臣的耳朵受不了。”
沈寒轻直觉不对:“容身之处指的是……重翎太吵待不下去?”
邵晖用力点头。
“……”朕还以为你小子被排挤了。
他沉默一瞬,轻声:“邵卿,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邵晖委屈:“……是。”
最后一把鱼食被邵晖扔进了湖中,宽大厚实的手一巴掌拍到了孟栾腿上,差点将人拍进地里:“孟公公,再来点鱼食呗。”
孟栾踉跄着,好险才稳住身形,在沈寒轻的默许下,咬着牙将鱼食扔了过去。
邵晖一边喂着鱼,一边将练武场上的情形唠嗑似的告诉了沈寒轻。
在说到沈重翎拖着元珵非要喊南荼师父时,沈寒轻忍不住笑道:“也没大上多少。”
“可不是嘛。”邵晖一拍大腿,砸了咂嘴,“看着就跟臣家中弟妹差不多。”
然后脑袋上就被沈寒轻用鱼食砸了一下。
邵晖茫然地捂住脑袋:“嗷?”
孟栾缓缓闭眼:邵将军哟,您可少说两句吧,这亲也敢认?!
燕王殿下和小冤种跟着南荼练武的时候非常认真,指哪打哪儿,让做啥做啥。
除了坚持喊南荼师父,让他觉得有点变扭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南荼看了眼天色。
太阳快要落山了,晚霞渐渐在云间浮现。
眼看时间不早了,他便将两个累到不行的小朋友从地上拎起来,送了回去。
元珵已经瘫着讲不出话了,要是还有力气开口,估计也是骂骂咧咧吐槽不靠谱的沈重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燕王殿下,倒是还有精神探头探脑问东问西,甚至还想留南荼在他宫里吃饭。
南荼想到尚食局那些御厨们的手艺,喉间咕咚一声,艰难地拒绝道:“燕王殿下,这不合适吧。”
按照凡间的规矩,臣子下了值就应该出宫了,值夜班的除外。
他一介外臣,怎么好这么晚了还在宫里逗留,甚至要去王爷那儿蹭饭。
可惜了。
南荼在心里默默跟御膳们道别。
“对哦。”沈重翎也想到了这点,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师父别慌,我把阿兄一块儿叫过来!”
君臣聚餐,庆祝拿下武科状元,合适得很啊!
南荼闻言,眼睛一亮。
御膳又回来啦!还能跟仙君一起!
他欣然应道:“那感情好啊。”
最后,聚餐的地点并没有被选在沈重翎的宫里,而是被挪到了含凉殿中。
含凉殿四面都没有墙壁,只有垂下了一半的竹帘,伴着徐徐的柔和晚风。
隐隐花香不断自殿外传来,宫灯悬挂在檐下,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数抹莹莹的幽绿在花丛中飘荡,看得沈重翎的脑袋不住地往外面望去。
沈寒轻屈指点了点桌面,轻声提醒:“用膳的时候不可东张西望。”
“好的阿兄。”
有新师父在,沈重翎就听话了许多,还真的老实将脑袋转了回来。
然而一转回来,他就发现,在看萤火虫的不止他一个人。
南荼一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瞅着殿外的萤火虫,筷子被遗忘在了碗边。
整只兔子蠢蠢欲动:好想抓一只来玩玩啊。
沈重翎:“?”
这是什么离谱的区别待遇?
哦,是师父啊,应该的。
不出一秒,他就自己想通了,重新扒起了饭。
桌上摆着的晚膳极为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壶桃花酿。
酒液被装进了琉璃瓶中,半透明的酒瓶透出了浅淡的粉色,在烛火之下显得尤为好看。
南荼还是没能在晚膳的时候溜出去抓萤火虫玩。
吃饭的规矩,就算他不是人,多少也还是懂一些的。
萤火虫计划被迫挪后,南荼又盯上了这壶桃花酿。
粉粉的,看起来很漂亮,味道一定也很不错吧。
南荼舔了舔唇。
软红的舌尖扫过淡粉的唇瓣,沈寒轻不经意抬眼,恰好看见这一幕,呼吸凌乱了一瞬,微垂的眼眸中似有暗光划过。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顺着南荼的目光看向桃花酿。
“想喝?”
南荼点头:“嗯嗯。”
下一瞬,与酒壶同款的琉璃盏就被放到了他面前,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上前,将酒盏满上了。
桃花香和酒香糅杂着,形成了一股独特的香气。
南荼闻着清甜的酒香,便觉得自己有些沉浸在酒里了。
“第一杯,臣先敬陛下。”
他冲着沈寒轻勾起了柔软的浅笑,端起酒盏。
“阿兄,我也想喝~”
沈重翎见状,忙不迭凑过来,伸爪子去拿酒壶。
爪子被毫不留情地打掉了。
沈重翎发出了晚膳的第二个:“?”
咋酒也不让喝了?
冰镇过的酒液顺着喉管而下,微甜还残留在口中,南荼不自觉喝了一口又一口。
他和仙君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向来都比较随意,以前是如此,仙君被贬下凡后也没能改过来。
不知不觉,他就将一壶桃花酿喝得差不多了,只剩个底儿。
沈寒轻指|尖点了点被他清空的酒壶,带着些许笑意:“南卿就不打算给朕留一些么?”
南荼想要继续倒酒的动作一僵。
糟糕!怎么把仙君给忘记了!
他心虚地低下了头,“臣……臣再去拿一壶!”
说完唰地站起了身,准备溜走。
起身的动作过快,琉璃酒盏不小心被袖子碰到,倒在了桌上。
晚膳开始之前,南荼和沈重翎就被沈寒轻赶去换掉了在练武场的地上滚了一下午的衣服。
南荼在宫里换衣服的机会不多,也就翰林院那儿有多余的官服,机灵的孟栾早已差人去取了,只是取回来的尺码……有些不太合适。
既然都是不合适的衣服,那也就没必要再在休息的时候穿上官服了。
此刻他身上穿着的,是沈寒轻的旧衣。
袖子有些宽大,被南荼挽了起来。
但一顿晚膳吃下来,被挽好的袖子早就变得松散了。
心虚加倍。
就算没喝醉,南荼的脸也变得红了一些。
他悄悄瞄了眼沈寒轻的脸色,忙将琉璃酒盏扶了起来。
桌下,另一只比较顽强的袖子忽然被拽了一下,过长的袖子顷刻间滑落了下来。
南荼被迫转头,只见沈重翎做贼似的,对他比了个口型:师父,你也给我拿一壶呗?
“……”
从含凉殿尴尬溜走之后,南荼在宫里胡乱走了一阵,直到脸上的热气被晚风吹得消散得差不多了,才转身往尚食局的方向走去。
沈寒轻着人给他换上的这套旧衣是白色的,在月光下隐隐透着精致的云纹。
他抄了近道,一抹白衣在寂静无人的小路显得格外阴森。
“叽!”
熟悉又奇特的鸟鸣声响起,自闭了快一整天的翡画终于缓过了神,在南荼离开含凉殿后,立刻就追了上来。
“小兔子,你也给我拿一壶嘛。”它咕咚一声,“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皇宫里的酒了。”
“你当皇宫是你家仓库?”南荼无奈道,“一壶不行,太明显了,等会儿我可以悄悄给你留一杯尝尝。”
翡画犹豫了下:“那也成吧。”
一兔一雀达成一致,迅速往尚食局的方向摸去。
走着走着,路上的宫人就渐渐多了起来,翡画不方便再开口说话了,只能乖乖蹲在南荼肩上,假装一只普通的绿背山雀。
南荼每日都在御前晃悠,跟着沈寒轻蹭了不少次饭,尚食局的宫人们早就眼熟他了。
在知晓来意之后,很快就将一壶桃花酿送了过来。
任务完成,南荼带着翡画转身便走。
有些赶时间,他也没怎么看路,走过一个拐角时,差点跟人撞上。
他吓了一跳,忙后退护住怀中的桃花酿,“还好没摔……”
翡画扒拉着南荼的衣服,被晃得有些头晕,忍不住“叽”了一声。
一声“叽”比南荼的碎碎念还要响亮,对面那人迟疑抬头。
“……翡画?”
南荼:“?”
翡画:“!”
两道惊恐的声音同时响起:“明诃仙君?!”
“翡画,还有……小兔子?”盛翊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面色渐渐扭曲,“你们什么时候偷偷下凡的?!”
“南荼!别傻站着了!快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