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作者:荔枝椰椰  录入:07-15

每日汇报的时候, 还没等沈寒轻开始问,盛九就叽里呱啦一顿漏。
今天却和往日不一样。
盛九磨磨蹭蹭地走进来,磨磨蹭蹭地行了个礼。
而后就呆着不动了, 看那模样, 似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狠狠纠结。
“……”
沈寒轻揉揉眉心,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同时心里也出现了一股非常不详的预感。
“盛九, 有话不妨直说。”
盛九埋头:“那、那臣可就说了啊。”
沈寒轻:“……”
果然, 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盛九瞅了眼沈寒轻, 又瞅了眼地板, 像是在思考等会儿能不能在危急关头打个洞溜走似的。
过了好半晌,他才磨叽道:“南大人今日睡到将近午时才起。”
沈寒轻闻言,笑道:“倒是能睡。”
“南大人起床后,去了膳房的院子,与一年轻仆人相谈甚欢。”
“……”
沈寒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男的女的?”
“男的。”盛九诚实道,“身材还挺好。”
一旁站着的孟栾疯狂给盛九使着眼色。
可惜不知道是盛九太过于老实,还是太怂,总之脑袋连抬都没有抬过一下,自然也没有接收孟栾的暗示。
盛九说完后,半晌没有听见沈寒轻的声音。
在一片寂静、针落可闻的明光殿中,盛九终于憋不住了,又开始漏:
“南大人就着井水洗完了脸,吃完了饭,就出去逛街了,而后便在凤临大街上偶遇苏家七娘,极为惊喜,相约游玩……”
过了好一会儿,沈寒轻才沉声开口:“继续说。”
盛九咽了咽,道:“他们一起去逛了神秘小摊,再去了茶楼,从午后一直待到了晚上。”
“……他的晚膳也是和苏家七娘一起用的?”
沈寒轻的语气听不出明显的怒意,却让盛九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这下都不用盛九回答,沈寒轻便已知道了答案。
他还当真以为小兔子溜回家,是会与昨日一般,闷在家里自个儿琢磨。
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小兔子不是在府里和身材好的仆人谈笑,就是跑出去和别人玩了!
他在宫里孤零零地一个人用晚膳,南荼倒好,身边少不了有人陪着。
盛九感到一阵灼热的目光落在了殿内的地板上,几乎要将地砖灼烧穿透。
他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还好被盯着的不是他的脑袋。
没用且只会拱火的盛九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孟栾瞅了瞅沈寒轻那黑得吓人的脸色,急得不行,嘴一瓢,一句话脱口而出:
“陛下,南大人想必是因为不在陛下身边,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和旁人出门游玩。”孟栾疯狂地为南荼找着借口,“陛下不如将南大人召回来?”
“他玩他的,和朕有什么关系。”沈寒轻冷冷哼道,“回来做什么,给朕添堵吗?”
说得好像毫不在意,实际上桌上的茶杯都要被他捏碎了。
哎哟,茶杯是古董,捏碎了可就没了啊!
……当然陛下的手也很重要。
孟栾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准备给沈寒轻倒茶,试图将可怜的茶杯抢救回来。
谁知他刚走到桌边,就见原本沉着脸坐在桌边捏茶杯的陛下,忽然扔掉茶杯,站起了身。
一秒都没有犹豫,大步向殿外走去。
孟栾手忙脚乱地接着差点就要掉在地上摔碎的古董茶杯,愕然地望向沈寒轻的背影。
惊讶的询问还没出口,疾步走着的男人又折返了回来。
“可有夜宵?”
孟栾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便下意识地答道:“有,绝对是南大人没吃过的!”
说完,他又补充道:“还是补身体的药膳,陛下放心!”
“装上几份。”
沈寒轻冷淡地说道,也没管孟栾和盛九的反应,径直走回屏风后面,换了身外出时穿的衣裳。
又从衣柜里摸了一条尾端绣着小兔子的绯红发带出来,揣进了怀里。
他要去将他的小兔子带回来。
沈寒轻站在熙来攘往的凤临大街上,对上了小兔子亮晶晶的视线。
回忆结束。
心里的烦闷在看到南荼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怀里的绯红发带也变得滚烫。
“咦?南大人?”提着食盒的孟栾惊讶地说道。
下一瞬,身旁的盛九就嗖地蹿到了他身后,接着便借着遮掩,悄摸着溜走了。
沈寒轻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旁他人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似的,落在南荼身上的视线迟迟没有收回。
他不发一言,大步向前走去。
同时,南荼也逆着人群,向他走来。
少年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在周围暖黄的烛灯的照耀下,似是呈现着一种毛绒绒的柔软质感。
让沈寒轻想起了他原形时的小兔子模样。
不消片刻,他心心念念的少年便扑到了他身前,如画的眉眼上漾着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笑意和惊喜。
“陛下!”
南荼走得急,几乎是小跑过来的,鬓边洇着浅浅的湿意,脸颊也因跑动而变得红润。
见到了沈寒轻,他的心跳反而变得更快了,怦怦怦的,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要很努力地忍着,才没有往男人怀里扑去。
这句“陛下”的声音没有压住,不免比寻常的音量大了些。
夜晚的凤临大街车马如龙,街边俱是卖着各种各样小食和饮品的摊子。
周围都是寻常百姓,多亏了街上热闹,嘈杂声和吆喝声堪堪盖过了他的声音,但还是有人听到一些声响,疑惑地向这边看来。
南荼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仙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
他话音刚落,便被沈寒轻拉到了近前,几乎是将他揽在了怀里。
宽大的袖摆遮住了旁人好奇的视线,南荼一惊,耳尖倏然染上薄红,还未来得及说话,唇上便是一热。
温热的手掌覆上来,将他的疑问堵了回去。
掌心和指节处的薄茧擦过他柔软的唇瓣和泛起绯色的脸颊。
沈寒轻俯下身。
两人的姿态亲密,距离也不断拉近,呼吸都好像要缠在了一起。
“南荼。”沈寒轻的嗓音微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现下是在宫外。”
南荼紧张地眨了眨眼,蝶翼似的长睫轻颤着,被捂住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唔……知、知道了。”
说话的时候,唇瓣不免会擦过掌心,沈寒轻的手一顿,像是下意识一般,指腹不自觉地在少年的脸肉上揉了一下。
而后就见少年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身体一僵,唇瓣也抿了起来,不敢再说话了。
……还是将人吓到了。
沈寒轻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垂眸敛去眼中的暗色,稍微往后退了一些。
少年果然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缓过了神来。
在仙君面前,南荼从来没有这么拘束过。
只是独处的这两天,骤然明白了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再与仙君接触,对他来说,就忽然变成了一种……跟以往不一样的感觉。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但他并不反感。
等适应过来了之后,甚至还希望……能与仙君接触得更多一些。
南荼小小地往沈寒轻身前走了一步。
“您怎么出宫啦?”他的脸上再次扬起了柔软的笑意,问出来的话语还藏着一丝期待。
大晚上的,仙君不好好地待在宫里休息,这个点出宫,会是……
南荼咬着唇瓣,心中忐忑。
……会是来找他的吗?
他才问完,还没忐忑上多久,就听见沈寒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孟栾提着一个三层的大食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主子,您走得也太快了,南大人在那又不会跑……”孟栾擦了把汗,头也没抬地继续念叨,“好在您特意吩咐为南大人准备的夜宵没有弄洒,不然奴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沈寒轻:“……”
南荼:“……”
溜走但又没完全溜走,正鬼鬼祟祟藏在一旁,和同僚一块儿围观上司八卦的盛九:“……”
孟栾话里的刻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小心思被故意拆穿,沈寒轻难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回避了少年带着些探究与惊喜的视线。
在如水的夜色和皎皎月华之下,南荼瞧见男人的耳尖略微有些泛红,薄唇也紧紧抿着。
原来仙君也会害羞呀。
但仅凭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让他确认。
漂亮的眉眼弯了弯,偏圆的杏眼变成了一双小小的月牙。
“那是给我的吗?”南荼笑着问道,试探着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袖子,“夜宵都有些什么呀?”
“……打开就知道了。”
沈寒轻的声音很低,任由自己的袖子被南荼拉着。
“还在大街上,不方便打开吧。”南荼也压低了声音。
他们还站在大路中间,每回有百姓路过时,总是会投来好奇的一眼。
“是不方便。”沈寒轻压下心头的燥意,“可要随我……”
南荼打断男人没有说完的话,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您要到我府里坐坐吗?”
沈寒轻一怔,偏过头,就瞧见了少年盈盈的笑靥和深藏在眸中的期冀。
他不由自主地答道:“……好。”
作者有话说:
兔兔:(试探试探试探)我要出手啦!
沈寒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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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时辰晚了…正好
南荼和沈寒轻在凤临大街上脉脉对视, 心如小兔子乱跳时,南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当时南荼心里全是要立刻见到沈寒轻的念头,见门外没人就直接跑了。
府里的下人都没有看到他, 甚至连门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还是绿阑见这么晚了,想到自家顶头上司吩咐过,要她记得盯着南荼吃药膳,补补身子,便端着刚炖好的药膳去敲了他的房门。
多亏了盛九,宫中发生的事绿阑也略有耳闻。
这两日南荼的作息都不太正常, 起得晚,喜欢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不说, 就算出门逛到晚上,回来也还是关着门, 不知道在屋子里做什么。
绿阑敲完了门, 见屋里没有一点反应, 心下便有些奇怪——时辰还早, 按理来说, 南荼不太会在这个点就上床睡觉。
她大半个身子贴在门上, 凝神听去,居然连半点儿呼吸声都没有听到。
奇怪,什么情况……
绿阑手上使了使劲, 推开了房门。
屋内果然空空荡荡, 连个人影都没有。
床上睡着一只懵懂的小兔子,正是南荼从宫里抱回来的那只。
绿阑:“……”
人呢?!
片刻之后。
南府乱了起来。
小主子不见了!!!
绿阑翻遍了府里都没有找见人, 当即喊了盛九, 想让他到外面找找。
若是实在找不到, 还得将这事儿告诉沈寒轻。
谁知她喊了好几声, 盛九也没有从墙头或者树梢上探出头来。
绿阑等了又等,才发现一个事实:
好家伙,这俩都一块儿玩失踪了!
绿阑脑壳都大了,心累地撸了撸袖子,从怀里掏出令牌,打算亲自进宫一趟时,南府门前却忽然传来了嘈杂之声。
失踪的小主子突然回来了!
门房扶着门框,感动落泪:“呜呜呜,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带个人……咦?”
话多的门房被绿阑一把按住。
待到南荼和沈寒轻进了南府,大门关上之后,绿阑才激动地嗷了一声:“陛下!”
嗷完就忍不住探头探脑。
一看就是跟盛□□来的“良好”习惯。
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大人偷偷溜出去浪,正巧被陛下撞见,拎回来了?
绿阑怀疑的视线不断地在沈寒轻和南荼身上打转。
看得南荼尴尬地往沈寒轻身后藏了藏。
玄色的衣袖被少年细白的手指紧紧揪住,像是在跟绿阑做无声的对峙。
夹在两人中间的沈寒轻一时间有些头疼,忍不住说道,“都堵在门口,还让朕怎么坐?”
绿阑想想也是,陛下难得出宫摸鱼,一摸还把南荼给摸回来了,立刻愧疚地退下了。
她临走之前,还再往南荼那儿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别再溜出去浪了”。
南荼:“……”
干嘛啦!他哪有出去浪!
明明……明明是找仙君去了!
少年还藏在男人身后,忍不住冲着绿阑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一做完,就被男人当场抓获。
沈寒轻笑着将鬼鬼祟祟的小兔子提溜出来:“南卿的小动作还不少。”
“没有啦,晚上偏凉,臣方才被冷风吹着有些难受,活动活动面部而已。”南荼无辜地眨眨眼,嘴硬道。
方才府中围过来好一番夸张地哭哭啼啼的下人们都离开了,两人身后只有个埋头提着食盒当工具人的孟栾。
南荼见四下无人,从孟栾手里接过食盒,又拽住了沈寒轻的袖子。
“陛下。”他仰起脸,一双漂亮的杏眼似是溢满了星光,“夜宵这么多,您和臣一起吃吧。”
沈寒轻没有直接回答。
他稍稍俯下身来,指尖拂过少年躲到他背后时不慎被弄乱的乌发,轻声问道,“去哪儿吃?”
南荼乖乖地抬着头,任由男人略显粗糙、带着薄茧的指腹拂过他柔软的脸颊和眼尾。
或许是月华太过清冷,如霜雪般落在了男人身上,南荼的声音也变得轻了些,带着一丝紧张:
“今晚的月色很美,不如就去臣的院子里吧。”
府里的侍女仆从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南荼牵着沈寒轻的袖子一路往主院走去,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孟栾和盛九也早已不见了踪影,沈寒轻没说,南荼也没有问。
宫里带出来的食盒不是普通的三层食盒,而是巨大型的那种,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重得不行。
这点重量对南荼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一手拉着沈寒轻的袖子,一手提着食盒也轻轻松松,可没走多远,他忽然就想到了苏令容给他看的那些话本。
小摊子不正经,话本不正经,写话本的人也不正经,不过有些剧情还是可以拿来学习一番的。
南荼提着食盒,走起路来,不知何时就变得越来越艰难。
纤薄的身影摇摇晃晃,大食盒几乎要将他半个身体挡住。
偏偏就算单手提着食盒再麻烦,他也不愿意放开沈寒轻的袖子。
走着走着,身侧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南荼拎着食盒的手指便碰到了一阵温热。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贴着他的,将食盒稳稳地接了过去。
“朕来拿吧。”
南荼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住了唇瓣,“……多谢陛下。”
似是因为卸去了这个“重担”,少年的神色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清润的眸子也不住地往他的衣袖间飘去。
“无妨。”
沈寒轻眼中有暗色掠过,不过片刻便被强行压下,归于平静。
他像是不经意地出声问道:“南卿为何一路上都要牵着朕的袖子?”
“因、因为……”
南荼被他问得一懵,差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在急中生智,想了个不算特别离谱的借口。
“臣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路!”
“真、真的!”他说话起来有些磕磕绊绊的,却固执地强调道,“臣一到晚上就需要绿阑或者青嶂拿着烛灯在前面开路,才能顺利回到房间。”
下人们都不见了踪影,游廊之上也没有挂着照明的灯笼。
沈寒轻抬眼朝廊外看去,夜空中满是璀璨的星芒和明亮的月光,将人间照得一片光辉雪亮。
盛朝唯一的文武双科状元怎么可能拿不动区区三层食盒,也不可能有夜盲症,不然南荼都没有机会参加武科的科举。
他没有戳穿小兔子这番拙劣的谎言,甚至还非常好心地抬起了那只空闲的手,伸到这只心机小兔子身前。
“牵着衣袖不太方便,走起路来也容易摔。”
沈寒轻像是个单纯的、关爱臣子的皇帝似的,为他出谋划策,语气淡然,说出来的话好像也再正常不过。
“南卿可要牵着朕的手?”
他说出这句话,半是玩笑,也半是试探。
可他没有想到,他话音刚落,心急的小兔子就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一般,主动且准确无误地,将纤白修长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
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年柔软的语调。
“好呀。”南荼别过脸,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尖,“太黑了,臣真的看不见,陛下要牵紧臣。”
沈寒轻很想触碰少年发间的那一抹绯红,可惜没有空余的手了。
他轻笑着将小兔子的手握紧了,扣入指缝,将白皙指尖完全包裹起来。
“嗯,朕牵着你,不会松手的。”
他们在府中慢悠悠地走着。
南荼就像是真的一入夜,就什么都看不分明似的,紧紧地跟在沈寒轻身后。
沈寒轻走得快一些,他也就走得快一些;沈寒轻若是走得慢了,那他肯定要比走在前方的男人还要慢。
等终于走到主院时,其实已经过去了许久。
银月高悬,薄云如烟如雾,将其环绕着,淡淡的辉光落在青石砖上,铺就了一条银色的小道。
南荼被他的仙君牵着,缓缓从游廊中走出。
食盒被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一层层打开。
每开一层,南荼的眸色就亮一分。
——全都是他爱吃的!
虽然都被做成了药膳,闻起来还是带了股熟悉的药味,但……问题不大!
每一盘点心和小菜的分量都是刚刚好够他们两人一顿吃完的。
沈寒轻当时满脑子都是要将他的小兔子逮回宫关着,再也不让他到外面随便浪了。
冲动之下,却还记得要好好投喂小兔子,但也只是跟孟栾说了要准备夜宵而已。
他从食盒边上拿出来了一小壶酒和两个精致小巧的酒盏——没想到孟栾这么贴心,连这个都准备上了。
夜宵摆了一桌,酒也倒好了,是浅淡的绿色,清澈透明。
南荼这会儿倒不像是个“患了夜盲症”的人了,坐下伸筷子拿酒盏的动作比沈寒轻还利索。
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酒,随即便惊喜地睁大了杏眼。
嫣红的唇瓣沾上了少许酒液,在月色之下泛着润泽之感。
“好喝!”
南荼又喝了一口,只不过这回比方才喝得要少了一些,慢慢品尝着。
柔软的舌尖探出,舔掉了唇上的酒,“陛下,这酒叫什么名字呀?”
“普通的青梅酒罢了,南卿喜欢的话,明日朕再让尚食局准备一些便是。”沈寒轻说道,给兴奋的少年拿了块椰汁软糕,递到他唇边,“南边的特产,尝尝?”
“好~”
南荼没有躲开,就着男人的手将椰汁软糕嗷呜一口吃掉了。
唇瓣和舌尖扫过男人的指腹,但南荼却来不及思考那些在心头一掠而过的旖旎之感。
椰汁软糕甜而不腻,柔软绵滑,像是块软软的奶冻,一入口就像化了似的,满是浓郁的椰香。
“这个也好吃!”南荼惊喜道,“陛下,这也是药膳吗?”
如果是的话,让他天天吃这样的药膳他也愿意!
“……”
沈寒轻的本意不过是就着这些小点心,方便和小兔子接触罢了,可他没想到孟栾准备的这些东西,确实是作为了非常好用的工具,让他成功亲自投喂了多日不见的小兔子。
只是……小兔子的注意力也被小点心们吸引走了罢了。
沈寒轻扫了一眼摆在石桌上的琳琅满目的小夜宵,镇定地答道,“应该是吧。”
“那臣明日还想吃!”
“好。”
管它是不是,小兔子想吃,那它就是补身体的药膳。
先让尚食局连着准备三天好了。
不是他小气,只愿意让小兔子吃三天的椰汁软糕,只是宫里好吃的那么多,一个点心连着吃太多天,也会腻的。
沈寒轻淡定地再给少年投喂了一块。
夜宵一口一口地吃着,青梅酒一口口地喝着,南荼见到美食的兴奋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刚才吃得忘乎所以,连仙君喂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好好确认。
南荼懊恼地垂下了脑袋,吃着夜宵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柔软的腮帮子极其缓慢地动着,有着肉眼可见的磨蹭。
沈寒轻见状,没有出声催促,不过投喂的动作顺着少年的频率,一同慢了下来。
除了软糕、酥点等适合用手拿着,递到嘴边的点心之外,其他的小菜,沈寒轻就只是用筷子夹到南荼碗里而已。
沈寒轻不急,南荼却急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仙君拉到府里来了,一路上还找了“夜盲症”这种离谱的借口,这夜宵怎么能……怎么能吃得如此规矩!
说什么来什么。
正巧这时,薄雾般的云被微风吹着,将一轮银月遮住。
月光忽地一暗。
南荼心中一喜,立刻扔了筷子,像是没了月色,便什么都看不见了似的,手摸索着伸向了沈寒轻。
“陛下,好黑啊,臣看不见了……”
浓密而微微上翘的长睫慌乱地颤抖着,少年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慌乱。
沈寒轻冷着脸,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压住了将要上扬的唇角,起身走到少年身前。
明知道这诡计多端的小兔子在演戏,可沈寒轻就是忍不住地想要配合。
也想看看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南荼正在放空自己,不让目光聚焦,以免被仙君看出端倪来。
努力努力着,快要成功之时,仙君就像是在因为他的“夜盲症”而担心似的,主动起身。
南荼心下一喜,也睁大了故作茫然的双眼,跌跌撞撞地试图走到男人身前。
——若是能再骗到仙君牵手就更好啦!
南荼如是想着,显然以为自己之前的计划非常成功,还想再来一次。
可他没走两步,腰间便是一紧。
一只大掌伸来,牢牢地揽住了他的腰,而后使了个巧劲,将他往前面一带。
南荼只感到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到了沈寒轻腿上。
被男人牢牢摁进了怀里。
结实而温热的大腿是和冰凉的石凳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南荼惊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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