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小公主,我求你别说了行吗?”眼看着话题背景逐渐朝黄色的部分狂奔而去,为了晋江审核盯上,江窈无奈地捂住舒眠喋喋不休的唇,假装没看见自己Omega因为被打断而气红的眼睛:
“真是你留的,宝贝。”
江窈说:“不信你看,这个牙印,上面还留着虎牙戳进去的洞,除了你谁还长这么尖的一颗虎牙啊?”
舒眠的虎牙只有一边,而且长的比较外面,舒眠之前想去矫正,但是江窈床上的时候一直夸他好看,他就一直没有去磨平。
舒眠愣了一下,果然凑过去看了一下,果真发现那颗牙印上有一个被戳出淡淡紫红的小血洞,不难想象咬的人使了多大的力气。
也就是舒眠咬的江窈才没反抗,还担心自己肉太硬会硌着舒眠而纵容对方发泄咬到咬出血的程度,如果换一个人,江窈早就削他了。
舒眠看着江窈真诚的脸庞,鼓起脸颊,还是有些不信。
看着舒眠依旧对他发射死亡射线的神情,江窈无奈了。
但自家老婆生气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主攻乐园]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舒眠抱着臂,很认真地想了想,片刻后,很严肃、很凝重道:
“再让我咬一口。”
舒眠说:“如果牙印的角度对得上,我就相信你。”
江窈:“.......啊???”
几分钟后,舒眠从江窈的怀里探出头来。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认真,但此时已经多了一些疑惑,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在他说话时若隐若现:
“居然真的一样啊。”
他的指尖在那严丝合缝重合的牙印上摸了摸,喃喃道:
“一点出入也没有。”
“这下你信了吧,祖宗。”
江窈都不敢去看自己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锁骨,知道那边肯定又光荣新添了一个小血洞,他都不知道是该怪自己那里的皮薄,还是应该顺势夸夸舒眠牙口真好。
“好吧,这次就勉强相信你了。”
铁证确凿,舒眠也不得不打消江窈背着自己出去鬼混的想法。
见舒眠不闹了,江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低下头,亲了亲舒眠的额头:
“好了小公主。”
江窈说:“我这辈子,从身到心都是你的,绝对做不出背叛你的事。”
“哼╭(╯^╰)╮,谅你也不敢。”
舒眠被勉强哄好了,两个人一路各怀鬼胎,往公司而去。
吃过早饭,舒眠就把工作室近期接到的订单都揽过去做了,他知道,江窈现在既要考试又要准备冲击国际奖,这些小事,都由他来做可以。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发出的窸窣声。
舒眠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数位板画着草图,一边偷偷瞄老板椅上江窈垂下头落笔的专注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些许心满意足。
其实舒眠本来到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未来要做些什么,是通过江窈,他才真的喜欢上了设计。
人的一生有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家是遮风避雨的港湾和在钢筋泥土浇筑的冰冷的城市里唯一喘息的空间,能设计一个让人满意的地方,相当于搭建了一个足以温暖慰藉他人的地方,在看到客人笑脸的一瞬间,这会让设计师有一种意外的满足感。
也正是这样,舒眠才逐渐明白了设计的意义。
不过,他没有江窈那么大的野心,他跟着他的脚步走太久了,到最后甚至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身Hela后,做他的追随着。
江窈在为别人创造遮风避雨的港湾,那他舒眠就成为江窈的依靠。
设计是他舒眠的一个事业,但江窈则是舒眠一生的所有。
在舒眠的人生里,没有什么比江窈更重要。
过去的舒眠在那场车祸中或许已经死去了,现在的舒眠是因为江窈才获得新生的。
所以舒眠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他不能失去江窈。
他和孩子,都不能。
意想之外的偏执在他的眸中氤氲开来,像是一滴墨化进了清冷的池水。
笔在数位板上一划,划出一道扭曲的痕迹,舒眠陡然如梦初醒,对上了江窈疑惑的眼神。
“宝宝,你在做什么呢?”江窈问:“看你一直在发呆啊?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舒眠垂下头,指尖轻轻发着抖,尽量不要让江窈看到自己此刻因为奇怪的念头翻涌而逐渐变的狰狞的表情:
“你做的你的,别管我。”
本以为这么说以后,江窈会低下头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但下一秒,江窈就一个闪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高大挺拔的alpha此刻不管不顾地半蹲下身,与舒眠的视线平齐,随即执起舒眠的指尖,眼睛里溢满了担忧:
“我怎么能不管你啊!”
江窈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看着江窈紧张的视线,舒眠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诡异出现的牙印和自昨天起心中就愈发郁结的违和感,片刻后,径直将自己的手从江窈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避重就轻道:
“我没事。”
舒眠说:“真的。”
“.........”江窈眨巴眨巴眼,抬头看着舒眠面无表情的脸,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一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是心里特别憋得住事的人,之前和父母决裂也是直接说了从不拖延,如今张了张嘴,就想问舒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瞒着自己,但下一刻,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
“叮铃铃——”
江窈:“.........”
他烦躁地想要挂掉电话,但余光飘到手机屏幕上来电人显示的一瞬间,移到挂断键的动作却一顿,片刻后,接起了电话:
“喂?”
他说:“二哥,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抱住舒眠,舒眠越是挣扎,他就抱对方抱的越紧:
“你说。”
“江窈。”
电话里原本沉稳清亮的声音此刻变的无比焦躁急促起来,甚至带着沉沉的喘息和跑步声:
“你听我说。”
他说:“我这两天出了国,你二嫂的产检一直是由大嫂和管家陪着去的,但今天管家带着你二嫂去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连保镖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
江瑰的话音刚落,江窈的动作就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忽然回忆起之前去江家时爸爸看着二嫂肚子时那个疯狂又偏执的火热神情的,他当时光顾着说自己想说的话差点忽略了这个细节,但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透着可疑。
之前他们忽然想要回国也是听说了二嫂怀孕的事情,来找自己求和也是传出舒眠有了自己的孩子,难道说——
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大人,而是腹中的孩子?!
一想到这层关系,江窈像是个弹簧般跳了起来,一边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二哥,一边拿起衣服往门外跑,跑出去一段路后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在舒眠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
“宝宝,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舒眠刚刚离江窈那么近,自然听到了电话里在说什么,也知道话里的严重性,于是点了点头,乖巧仰脸道: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吧。”
见舒眠如此保证,江窈也放下了心,火急火燎地担负着二哥的“重托”,出门去了。
等江窈一走,舒眠独自一个人在留有江窈气息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味道散去,他才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门。
办公室里很安静,江窈走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连电脑运行的声音也如同被一层薄膜隔离在真实世界之外,只剩无尽的真空。
舒眠忽然这寂静静的他有些心慌,心脏如同鼓点般跳了起来,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他于是走到饮水机前,心事重重地接了一杯水,随即捧起热水,让冰凉的指尖被逐渐烫起来的杯子捂暖。
但就在他接完水,心不在焉地回过头时,面前忽然闪过一张病态如鬼魅的脸。
那张脸皮肤白的像纸,但唇如沾了血般红,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尤其是一布满红血丝的双瞳,更给他扭曲的脸增添的一层刺骨的阴森和恐怖。
舒眠甫一回身便看见如此惊悚的场景,心脏吓得陡然慢了一拍,手中的杯子情不自禁地脱手,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在舒眠逐渐往后退的动作里,那个妖艳病态如魅鬼的人忽然开了口,赫然是一声清朗的男音:
“怕什么?”
蓝竹烟笑道:
“你是我儿子的老婆,害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不测不成?”
舒眠双手都还被吓的发颤,强装镇定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蓝竹烟意味深长地看着警惕的舒眠,缓声道:
“我儿子护你护的和宝贝似的,宁愿和我决裂,也不让我来见你.......”
他说:“既然他不愿意带我来见你,那我就只好........亲、自、来、见你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也会见你?”
舒眠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藏在背后,试图拨通求助电话。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就被蓝竹烟的一句话顿在原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江窈和你在一起了,却好像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一样?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处处透着不对劲?所以你一直想了解江窈的一切,但却发现无从入手,感到很痛苦?”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舒眠今天心不在焉的原因,并且成功地吸引了舒眠的注意力。
面前单纯的omega抿了抿唇,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见此,蓝竹烟的脸上愈发得意。他看着舒眠愣怔的脸,笑起时眼角带着淡淡的细纹,道:
“你要是想知道答案,那就和我走。”
他的语气里还是那样轻飘飘的,像是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掌控在内,但最后一句话却几不可闻,让舒眠听的一头雾水:
“.......毕竟,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成功走到江窈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美人爸爸,在线发疯
蓝竹烟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 落在舒眠的耳朵里,却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字句,几不可闻。
舒眠并不在乎蓝竹烟来这里的目的什么, 他也并不是怕事的性格,本想直接掉头离开, 但却蓝竹烟所开出的条件牢牢抓住了心。
告诉他........有关江窈的事情吗?
舒眠想,若是和蓝竹烟走了,他是不是就能从江窈的亲生爸爸口中得知,那些江窈并不愿意诉诸于口的回忆和过去,是不是就能足够了解他的alpha,然后牢牢抓住江窈的心了?
思及此, 舒眠脸上的犹豫愈发明显。
而他这幅纠结的神情, 全然倒影在了蓝竹烟的眼底。蓝竹烟此刻面上的笑意愈深。
他本来生的极其美艳, 标准的巴掌大的鹅蛋脸,秀眉朱唇,皮肤白皙, 就算是上了年纪, 脸上也绝对没有一丝岁月的留影, 时间仿佛在他脸上定格了, 不仅看不出医美的痕迹, 甚至一丝松弛和衰老也没有。
也就只有他这样的omega, 才能生出三个极其出挑又俊秀非凡的儿子。
但他似乎从来未曾意识到自己究竟拥有些什么让人羡慕的东西,而与他丝毫未曾改变的容貌一般, 一生似乎都沉溺坠落在了被绑架在车上封住口鼻、动弹不得的灰暗地狱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光彩——直到他那个柔软中带着婴儿馨香的小女儿出生的那一天, 他听到那声啼哭, 才如同得到了救赎般, 走出了那被枪声包围的恐惧与阴影里。
时至今日,蓝竹烟还记得,他紧紧抱着襁褓中啼哭不住的女儿的那天,他是如何痛痛快快释放出挤压在心里的恐惧,一同痛哭出声的。
从此之后,只有抱着女儿的那一刻,听到女儿嫩草尖上露珠般幼嫩的声音,他才不再害怕噩梦中数度萦绕耳侧的枪声再次响起。
女儿死后,有时候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江窈,偶尔会想起自己永远如同太阳般灿烂带笑的女儿,而江窈逐渐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本作为江峣镜像双生子另一方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他的容貌愈发成熟、超然。
他不像她了,一点也不。
一旦意识到江窈并非江峣,意识到他的宝贝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蓝竹烟便克制不住地狠狠发疯,再厉害的心理咨询师和精神病药物也无法克制他心中的执念。
他的女儿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蓝竹烟便忍不住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在轮椅之下,是他因为自残划伤的大腿,稍一动作,便会钻心的疼。
“和我走吧。”
蓝竹烟无视了腿部的疼痛,像是已经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痛苦,只直直地看向舒眠:
“你会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的。”
“.........如果我说不呢?”舒眠问。
蓝竹烟闻言,轻轻笑了一下。
他笑时眼睛微微弯起,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诡异地扭曲了一阵,衬的他弯眉的动作愈发渗人:
“没有人能违抗我。”
蓝竹烟道:“我的三个儿子是,你也是。”
他看着舒眠仍旧后退的动作,轻轻动了动指尖,示意身后的保镖上前,鲜红如血的唇中吐出轻飘飘的几个字,如给舒眠判了死刑一般,轻飘飘将他钉在原地:
“既然我有办法支开江窈,就有办法收拾你。”
他冷酷道:“给我带走。”
他要带自己去哪?
舒眠在蓝竹烟强制带上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一个念头。
他想问,又不敢问,只能看着车流从自己的身边迅速划过,一切人脸和树影都变的模糊起来,清晰的他几乎能听见时间滴答溜走的声音。
江窈会发现他消失了吗?
舒眠默默地垂下眼。
他的指尖动了动,随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一个黑色长条的物体塞进了自己的腰侧。
舒眠甫一做完这个动作,一直在前面闭目养神的蓝竹烟似乎是听到了舒眠发出的窸窣动静,猛然睁开眼,转过头,阴鸷中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舒眠看了一会儿,随即对舒眠周围的保镖低声吩咐道:
“掀开他的衣服。”
蓝竹烟说:“他身上藏了东西。”
“录音笔丢了,手机给我,马上。”
一分钟后,腰侧的录音笔全部从车窗口丢了出去,摔落在沥青路上,在路边缘的草丛里散落成无数的碎片。
舒眠本来还无比镇定的心,此刻如同被丢出去的录音笔一样,摔成了无数稀烂的碎片。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连血液都变冷了。
他此刻心脏快的几乎要跳出心脏,整个人不自觉地发慌,掌心也出了一层冷汗,满心满眼都在想——蓝竹烟到底想干什么?又想带他去哪里?!
通讯工具的离身让舒眠在接下来一段路中都变的魂不守舍起来,在被保镖推下车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等到蓝竹烟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理智甫一回笼,一阵阴冷的风就从舒眠的身上窜过,连血液里似乎都搀上了冰渣,凉的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他急忙抬起头,入目就被面前这幅几乎要看不到尽头的墓地震的汗毛倒竖。
这里埋葬的,全是死人。
舒眠见过死人,但并不代表他看到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坟墓的时候,不会感到害怕。
蓝竹烟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是想在这里把自己暗杀了吗?
一想到面前这个患有精神病的疯子也许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舒眠整个人心脏都快骤停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几个保镖挡住了离开的步伐。
“往前走走吧。”
蓝竹烟被人推着,一边说,一边还有心情回过头,对胆战心惊的舒眠笑,像是没看出舒眠眼底的害怕之情:
“陪我去看看一个人。”
舒眠抬起头,看了几乎比他高处一个头的保镖们,半晌,默默放弃了从他们的手下逃出去的想法。
往常身为alpha的江窈即使使了五分力,都能轻轻松松将自己整个人扛到肩膀上,这些保镖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alpha,舒眠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敢逃跑,他会被这些人一拳抡死在这里。
到时候正好,连殡仪馆的电话都不用打,也不用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拉人,直接就地掩埋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舒眠都还有心情苦中作乐地和自己开玩笑。
他拖着腿,迈着沉重的步伐,和蓝竹烟来到了一处墓地。
蓝竹烟转动轮椅,在一个墓碑上停下了。
墓地上放着几束向日葵,再往上,是一个小女孩笑颜如花的模样。
“这是我的女儿。”
舒眠没有主动开口,从始至终,都是蓝竹烟在自说自话:
“她很漂亮吧。”
舒眠抬起头,仔细盯着墓碑上方放着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看着那和江窈有些相似的五官,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很好看。”
听到舒眠在夸自己的女儿,蓝竹烟惊讶地回过头,此刻的面容平和,丝毫看不出疯批和发病时的歇斯底里,面上唯有淡淡的怀念:
“我以为你会怪我,甚至恨上我的女儿。”
“一码归一码。”舒眠说:“孩子是无辜的。”
他顿了顿,又道:
“尤其是这个女孩子......她真的很可爱。”
蓝竹烟听到这句话,很开心,“是的。”
他道:“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蓝竹烟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温柔,此刻的他,真的像一个无私奉献的母亲,浑身充满着柔情:
“你知道吗,我女儿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瘦弱,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猫似的,但是我却越看越喜欢。”
舒眠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不知道,生下他,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快乐。”
蓝竹烟说:
“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喜欢她穿着粉色小裙子拿着风车朝我跑过来的样子,喜欢她被我抱起来的时候咯咯笑的样子,她真的太可爱了,像个天使一样。”
蓝竹烟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下一秒,就被舒眠打断了:
“或许,你的女儿真的很可爱。”
他道:“但是江窈呢,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一提到江窈,蓝竹烟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恼怒和烦躁,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舒眠:
“是,但那又怎么样?”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起来,隐隐有了发病的前兆,声音也逐渐高了起来:
“他本来不应该出生的!”
蓝竹烟死死地抓着轮椅的把手,苍白消瘦的指尖攥紧,甚至能看见手背的青筋凸起,皮肤上面带着针孔的痕迹:
“是他的出生,分走了我女儿的生命,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舒眠:“........”
他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疯子,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偏心偏到如此疯魔的程度,甚至直接将女儿的死亡,归因到了自己儿子的出生这件事上。
“我看你是真的发疯了。”此刻,舒眠的心中再也没有恐惧,只剩下越烧越旺的愤怒,冷冷地看着蓝竹烟:
“我对你女儿的去世感到十分抱歉,但我要声明,这件事,和江窈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娇小的身体此刻仿佛蕴藏了某种深不见底的能量,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进蓝竹烟的耳朵里,在他的神经处引起了强烈的震颤:
“江窈,他也是你的儿子,同样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你将他看做罪恶的源泉,不幸的开端,因为对我来说,在遇到的那一刻,我曾经很感谢上天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蓝竹烟,所有发生的一切,真正的罪人是你。”
舒眠握紧拳头,看着蓝竹烟风雨欲来的神情,咬紧了后槽牙,忍着恐惧和害怕,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我有女儿,我为有你这样是非不分、冷血无情的爸爸感到耻辱........和恶心。”
“你住口!”
舒眠的话音刚落,蓝竹烟忽然失控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场抬手给了舒眠一耳光。
耳光扇在脸上时,引起火辣绵密的痛意。舒眠被他打的偏过头去,捂着脸,眼睫轻轻颤了颤。
蓝竹烟本以为这下舒眠会闭嘴,但没想到,片刻后,舒眠依旧毫不示弱地回过头,即便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稍微动了动睫毛就能掉下来,但他依旧坚持地说了下去:
“蓝竹烟,你不爱江窈,但我爱他,我和他马上就会有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会过的很幸福。”
“是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得到的幸福。”
“......是吗?”
蓝竹烟此刻真的被倔强勇敢的舒眠惹恼了,他阴森森地看向面前这个Omega,对方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了他的恼羞成怒和彻底疯狂:
“很快,你的孩子,就会变成我的孩子了。”
“你的肚子,不过是她再生的温床而已。”
“.....”舒眠被蓝竹烟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惊到了,他下意识捂着腹部,后退几步,正想问蓝竹烟想要做什么,然而下一秒,后颈忽然猝不及防地挨了重重的一下。
舒眠整个人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舒眠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头,他的眼睛像睁不开那般,微微眯起,如同狡诈的狐狸,轻轻启唇道: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们加快了他们见面的时机,小姐重生的母体已经找到了,现在,就是要将她的灵魂,引入这个人的身体里了。”
不........
舒眠想:疯了,这群人都疯了。
他和江窈,为什么会这个倒霉,遇到这样一群疯子?
明明他才刚刚怀孕,也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而什么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不能够做到?
在不受控地完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舒眠满脑子的念头都是,这个为了失去的女儿走火入魔、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和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诈骗犯.........
他们联合在一起,到底想借助自己,做些什么?
江窈.......会及时发现自己的失踪吗?
舒眠的意识重重沉入了漆黑之中,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他这次可以平安地回到江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