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宛看着舒眠,低低道:
“你真的想和江窈分手吗?”
他说:“也许有一天,等你想清楚之后,回到家,发现江窈怀里抱着另外一个omega的时候,你会后悔吗?”
这一句话,如同一个惊雷,猛地将舒眠脑海中的混沌劈开,照亮了为数不多的理智。
江窈......会找别的Omega吗?
因为他这一次离家出走,江窈会将其默认为分手的信号,主动离开自己吗?
一想到江窈有可能和别的Omega在一起,舒眠就再也忍受不住。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还没等楚成宛叫住他,就飞奔朝门外跑去。
即使喝了酒,双腿像是不受使唤一般踉踉跄跄的,无法站稳,但是在某一刻,舒眠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把江窈让给别人!
酒吧的大门被猛地朝外打开,舒眠一个没刹住,直直地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舒眠被坚硬的胸肌撞到头,摔得眼冒金星,本来下意识地站稳,然而在下一秒,却被一双有力的右臂揽住了腰,男人性感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淡淡的心疼:
“跑那么快做什么,嗯?”
舒眠愣了愣,猛地抬起头,甩了甩脑袋,在看清江窈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伸出手,要去抱江窈,含糊不清道:
“江窈!江窈!”
他慌乱中只会叫江窈的名字,急的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能说出来,江窈看着不远处的楚成宛满脸问号,不知道自己搬来的救兵怎么就三言两语把舒眠说哭了,但见舒眠没再像之前排斥他、看到他就跑,也没想太多,直接将舒眠抱出了酒吧。
因为刚入初春,夜深了,酒吧外还是很冷,凉风习习,但江窈的怀抱却很暖,令舒眠感到安心的同时,眼泪又禁不住地往下流。
“好了啊宝宝,不哭了。”江窈把舒眠抱到路边的长椅上坐着,脱下外套披在舒眠的身上,伸出手去擦舒眠的眼泪:
“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事情,不该瞒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折腾你自己的眼睛,我看着心疼,好不好?”
“江窈......”舒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水做的似的,轻轻一碰,眼睛里都能淌水,看的江窈心疼不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那时候的身体,我怕你精神上受不了,对身体产生影响。”
江窈握着舒眠的手,不断地轻轻揉搓着,防止舒眠冷到:
“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打着为你好的名义瞒着你,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写检讨和跪搓衣板都没问题,只要你别哭了,我们之后好好的,嗯?”
“不要你跪搓衣板......”
舒眠怎么舍得,肿着核桃大的眼睛,眼红的和兔子似的:
“是我没用。”
他抹了一把眼泪,真心诚意地忏悔:
“是我太害怕你嫌弃我不能生孩子.....我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所以我才离家出........”
“好了宝宝。”江窈打断了舒眠的道歉,心疼的心里直抽抽,“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不生孩子嫌弃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那么漂亮优秀又可爱,有那么多的闪光点,怎么就因为不能生孩子所以自暴自弃,还觉得我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呢?”
“可是......”舒眠绞了绞衣摆,期期艾艾道:
“我是个不会生孩子的Omega,你和我结了婚,一定会被别的alpha嘲笑的,嘲笑你娶的Omega是个废物......”
“绵绵,你听好了。”江窈听着舒眠自责的话语,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的脸上收起了往日里的闲散,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成熟,面如冠玉:
“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江窈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不能生孩子并不是残缺,相反,因为没有孩子,我会更加爱你,你会是我最喜欢的Omega。”
“而且,不能让你打开生殖腔怀孕生孩子,也是我江窈没本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他顿了顿,在舒眠惊讶的眼神中,单膝跪地,从衣兜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对戒,缓缓打开。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月光缓缓拨开云雾,在地面上打下柔和的光,将那对戒上的钻石光芒折射的愈发璀璨清澈:
“嫁给我吧,绵绵。”
风吹来让人安心的白檀香信息素,江窈看向舒眠的眼睛里是从始至终的温柔:
“这个戒指,来的太晚,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有没有孩子,我都一如既往地爱你。”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事情瞒你,我想做你最忠诚的丈夫,这辈子唯一的alpha——”
江窈顿了顿,片刻后看着呆滞的舒眠,拿出戒指盒里的戒指,放到了舒眠的面前,轻声征询他的意见: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宝贝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是最普通的春夜, 却因为江窈的一句话,变的分外温柔起来。
凉风习习,穿过舒眠发丝, 他的脸因为沾满了泪水而发出冰凉的刺痛,但心却逐渐烫了起来, 似乎连血液都开始沸腾,指尖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他不会忘记当初他和江窈是怎么在一起的——是因为舒启添的阻拦,所以舒眠撒了一个谎,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开始以为,江窈是因为孩子才和他在一起的。
所以, 当知道其实根本没有孩子的时候, 舒眠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遗憾, 而是——恐惧。
他还怕江窈不要他,还怕自己因为没有孩子,所以里所当然地被自己深爱的alpha抛弃, 所以他还没有等江窈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就自欺欺人地选择了逃避, 好像通过这种方式, 就永远不会听到自己的alpha和自己说分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对于自己的任性和难堪, 江窈却仍旧选择了最温柔包容的方式,选择了接受, 还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绵绵,绵绵?”
就在舒眠自顾自地沉浸在感动中的时候, 身前的alpha终于动了。
江窈跪的腿有些酸, 看向舒眠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
“不想嫁给我?”
他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道:“难道是我时机选错了?”
“不, 不是的!”听到江窈的话,舒眠顿时急了。
他像是迫不及待似的,还没等江窈给他戴上戒指,就自己抢过了戒指,一把戴在了中指上,随即炫耀地对江窈道:
“我愿意!”
“.......”
看着自家Omega被醉意熏红的脸庞,江窈愣了愣,眼神一暗,按捺下心中的悸动,随即将对戒的另一枚交给了舒眠,轻声中带着些许诱哄:
“帮我戴上?”
“好。”舒眠的大脑神经现在完全属于被酒精泡的神志不清的状态,他傻傻地给江窈戴上戒指,甚至因为看不清,还戴错了好几次。
当终于给江窈套上戒指的时候,舒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整个人忽然身体一轻,竟然像小孩似的,被江窈直接抱了起来,抵在了树干上。
“江窈!”舒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双腿夹住江窈劲瘦的腰,拽着他的衣领,紧张道:“怎么了?”
“没什么。”
江窈缓缓靠过去,和舒眠额头抵着额头,笑里带着些许狡黠,像是摇晃着尾巴的狐狸,暧昧不明的视线盯着舒眠开合的唇,灼热不已:
“我想说.......”
舒眠看着江窈垂下的眼睑和居高临下的视线,感受着脸颊上越来越急促和炽热的呼吸,自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他有些紧张,但却没有躲,直到听到江窈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时,唇上便陡然落下一阵软暖的温热,瞬间将他脑海中的理智炸的灰飞烟灭,只剩愈来愈盛的情\\欲。
两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拥吻在了一起,夜色沁凉,水声和呼吸声交融的动静散在微风里,吹落了一地春花,却吹不走两个有情人之间越来越靠近的两颗心......它们炽热滚烫,满怀爱意,一往无前。
自那一晚之后,似乎一切都已经走向了正轨。
没有了蓝竹烟的打扰,江窈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复习和读书,工作室有舒眠在,两个人的日子倒过的也挺舒服只在。
不过江窈能感觉到,舒眠对没有孩子的事情,依旧十分介怀,以至于走在大街上看到别的人类幼崽蹦蹦跳跳地跟着大人时,也会下意识地仓皇移开双眼。
即使他什么也没说,但江窈哪里能看不出,舒眠的心结在哪里。
等到春末,江窈也将一建考完了,闲下来了一阵,本想带着舒眠出去旅游几天,却恰逢二嫂宁枳产子,两个人还没来的及动身,就马不停蹄地退了机票,来到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宁枳已经被送进产房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门缝里传出来,听的舒眠整个人胆战心惊,腿都在打颤。
楚成宛也在。
因为曾经在部队呆过,他体质比一般人要好,生产时比较顺利,所以没有遭受多长时间的折磨。
但宁枳自从怀孕的时候就出现了强烈的孕期反应,百般不适,所以等到真正生产的时候,整个人疼的冷汗直冒,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头金色的波浪卷长发已经完全湿透,贴在额头上,好不狼狈。
此时的宁枳,最需要的就是自家alpha的安抚,但江瑰却被工作上的事情绊住了脚,迟迟没有来。
而宁枳的声音已经逐渐弱了下去,整个人都在昏迷的边缘,但腹中的孩子却一直没有生下来。等到最后,连一向沉稳冷静的江荨都开始急了。
毕竟如果孩子一直生不下来,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就在大家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给昏迷的宁枳签手术单的时候,江瑰终于到了。
他像是刚从某个会议上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利落地在剖腹产的手术单上签了字。
因为宁枳现在的状态很糟糕,看着江瑰冷凝的神情,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碰他的霉头。
江窈怕舒眠在这个环境里会觉得压抑,温声问要不要送他回去,舒眠摇了摇头选择了拒绝,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被吓到了,趴在江窈的怀里,半天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过紧张的手术时间,历经千难万险,江瑰终于产下了一名健康的omega男婴。
在被推出手术室后,宁枳还强撑着眼睛不肯睡过去,直到看到自己的alpha来了,刚才因为产子痛的差点晕厥却没有流一滴眼泪的他,在看到江瑰的一瞬间,眼泪霎时掉了下来,眼睛红红的,像是个咬不到胡萝卜的兔子。
江瑰只看了一眼孩子,就让人把孩子抱走了,独自待在病房里,轻声哄着宁枳。
因为顾忌着宁枳的伤口,所以江瑰不敢太大的动作,将宁枳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温柔地散发出清柚的信息素香,不断地在宁枳的脸上和唇上落下亲吻,这才把哭泣又不安的宁枳哄睡着了。
眼看着宁枳脱离危险了,江荨和楚成宛都放下了心,守了一会儿之后,便也离开了,留下江窈和舒眠,隔着一层玻璃,趴在外面看着宁枳和江瑰的孩子。
“小小的,皱皱的。”
舒眠第一次看到刚出生不到一小时的人类幼崽,有些好奇,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小声嘀咕道:
“头还没有我的拳头大。”
“小孩子是这样的。”
江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他们长得很快,一下子就长大了。”
“一定长的像二哥。”舒眠想了想,道。
“为什么不是像宁嫂嫂?”江窈又看了一眼小床上的人类幼崽:
“我听说,长的像妈妈的孩子更漂亮。”
“可是大哥的孩子都长的像大哥,不像宛嫂嫂。”
舒眠抬头看了一眼江窈的侧脸,复又低下头去,抠着手指:
“像你们江家人更好看。”
无论江窈和舒眠对蓝竹烟的感情有多复杂,此时的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蓝竹烟对江家的基因改造改的不是一星半点,江家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好看,尤其是到江窈这一胎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蓝竹烟会对双生子的另一个——江峣产生那么大的执念了。
一个漂亮又活泼的小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像谁都好。”江窈从后面揽住舒眠的腰,在他的后颈上亲了一下,
“能平安长大就好。”
“江窈,因为我的原因,你不能有自己的后代了,你真的不遗憾吗?”
舒眠看着小床上的崽崽,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皮:
“大哥和二哥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你没有,你会不会觉得.......”
“不会。”舒眠的话还没有说完,江窈就以极快的语速打断了舒眠的话:
“我不会遗憾。”
“为什么?”舒眠回过身,看着江窈,此时此刻,他不知为什么,忽然敢将这几日的心结一并说出:
“我作为一个omega,没有做到为你传宗接代的任务,你会因为这个,对我心怀芥蒂吗?”
“.......”话音刚落,江窈果然缓缓皱起了眉。
看着江窈这幅神情,舒眠心中陡然咯噔一下。
他的口中逐渐泛起些许酸涩,连带着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哎哟,怎么又想哭了?”
江窈一看舒眠这样只能投降,想也不想道:
“我不会,真的。”
“我刚刚只是在想,要怎么回答。”
江窈细细地吻去舒眠的眼泪,轻声道:
“宝宝,生孩子不是你人生中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
“我们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活法,有孩子也好,没有也好,都不影响我们去享受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美好的东西。”
“不论男性、女性、alpha或者是Omega,甚至是beta,对于人来说,我们首先得是我们自己。Omega或者女性,都不是生育的工具,她们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她们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能将她们困在‘不能生孩子’的魔咒之中,毁掉了她们原本的魅力和能力。”
江窈抬起舒眠的脸,轻轻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泪,轻声道:“宝宝,你也一样。”
“你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江窈的声音很温柔、很坚定,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舒眠心中的阴霾。
他吸了吸鼻子,猛地扑进江窈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哭出了声:
“江窈.......”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抽搭道:
“谢谢你........”
谢谢你从始至终地包容我,爱护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alpha。
就在舒眠自顾自地沉浸在情绪中不能自拔时,江窈的叹息声从耳边传来,像是缓慢的水波,带着些许柔和:
“你和我之间,不用说这个。”
江窈顿了顿,又摸了摸舒眠的头发,在他的耳垂上亲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些许征求:
“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孩子的话,等你长大一些,我们就去领养一个,好不好?”
“领......领养?”
舒眠呆呆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颊上:
“领养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对,”江窈说:
“你.....想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昏睡一天一夜之后, 宁枳终于醒了。
他刚一睁眼,在理智重归的一瞬间,就开始找自家alpha的身影, 知道看见江瑰躺在他身侧,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宁枳睡了快二十个小时, 整个人都睡麻了,刚想动一下,腹部的伤口就牵扯到脆弱的神经肌肉,整个人忍不住咬牙发出一声痛吟,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惊动了身边的alpha。
江瑰本来就没睡熟, 宁枳一出声, 他就立刻醒了。
“怎么了?”江瑰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沙哑的睡意, 理智还没回笼,就下意识侧过身,伸出手去检查宁枳疼痛的来源:
“这里疼?”
“嗯。”宁枳仰起头, 看向江瑰棱角分明的下巴, 心里美滋滋地想我老公真帅, 嘴上却说:
“你怎么才来啊?”
“请了个假。”江瑰哪里听不出宁枳话里是真抱怨还是假抱怨, 低下头, 在宁枳的唇边亲了一下, 低声安抚道:
“请了十五天的陪产假,之后半个月, 都在家里陪你。”
宁枳闻言怔了一下,紧接着面上漫上些许狂喜,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真的?!”
“嗯, 真的。”江瑰的眼睛里漫上些许笑意, 摸了摸自家Omega柔顺的金色长卷发:
“这半个月,给我们小公主当牛做马都行。”
不同于江窈对舒眠的戏称,江瑰喊的这声小公主是实打实的,当初江瑰娶宁枳的时候,因为身份特殊所以需要和上级报备,上面派人一查,没有查到宁枳深一层的身份,反而查到宁枳的母亲属于某国皇室的一员,只不过后来宁枳的母亲因为再婚离开了皇室,宁枳也因为身份尴尬,所以没有获得皇室的封号。
但这改变不了宁枳身体里流淌的皇室的血脉,那一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卷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哼。”宁枳才舍不得江瑰为他当牛做马,闭着眼享受了一下alpha的亲近,直到听到江瑰说“要不要见见孩子”时,才豁然睁开眼。
虽然宁枳生孩子生的很艰难,但是孩子却意外的健康。
舒眠和护士学了一下怎么抱婴儿,也许是天赋异禀,也许是他学的很认真,很快就上了手,抱着江瑰的孩子进了病房。
但宁枳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却并不感兴趣,他天生性子冷淡,也许是父亲早逝,母亲再嫁的缘故,加上曾经在虚伪的皇室呆过,所以他血脉并不是很看重,只是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孩,确定没有缺胳膊断腿,就把孩子重新递给了舒眠,继续赖在自己alpha的怀里撒娇——
好像那个孩子,是舒眠生的一样。
舒眠尴尬地抱着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江窈。
“没事,二哥已经找好了育婴师,待会儿会有人过来照顾的。”
江窈逗了逗舒眠怀里的孩子,笑:
“这个孩子好乖啊,不吵不闹的,也不哭。”
他看了江瑰一眼,揶揄道:“像二哥。”
江瑰反问:“你见过我小时候?”
江窈说:“看过录像。”
他道:“二哥一生下来就像个领导的样子。”
江瑰:“.......”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江窈,伸出了手:
“孩子给我,我来抱。”
他倒是要看看,哪里像领导了?!
江窈正有此意,他怕舒眠一直抱着手酸,又忍着不肯说,所以故意说了上面那番话。
江窈将孩子递给江瑰,随口问道:
“孩子挺可爱的,叫什么名?”
江瑰伸出指尖,点了点孩子的鼻尖,“和大哥的孩子一样,从星字辈,叫......弥星。”
说着,江瑰低下头,看宁枳:“怎么样?”
宁枳只顾着看自己的老公,被问道还愣了一下:“我无所谓啊。”
江窈:“........”
舒眠:“.......”
看着面前一家三口很熟又不熟的样子,江窈没有再逗留,带着舒眠离开了,留给二哥和二嫂与孩子单独相处的空间。
回家的一路上,江窈开着车,看着舒眠低头不语的模样,主动问:
“在想什么?”
舒眠抿了抿唇,眼睫像是蝴蝶般轻轻颤着,没有立刻说话。
“不是说以后两个人要互相坦白吗?”
江窈一边观察路况,一边打量着舒眠的神情,尽量缓下语气,道:
“和我说说呢。”
“.........”
舒眠抬起头,看了一眼江窈,随即复又低下头,轻声道:
“没什么。”
他说:“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江窈问。
“可惜我们的孩子,明明已经取好名字了,却没有机会用上。”
舒眠撇过脸,说:“江窈,你当初为什么想要给宝宝取名叫槐星?”
“嗯........”
江窈沉吟了一下,随即缓声道:“没什么,其实就当时突然想到一首小令,关汉卿写的。”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
“槐荫午梦,即南柯梦。”
“取一槐字,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明白,世事富贵或坎坷都如烟云而过,不必太放在心上,只有这样,才能潇洒渡过此生。”
似是没有想到江窈取名里还有这层含义,舒眠怔了一下,随即弯了弯眼睛,脸颊脸侧露出个小酒窝,虎牙若隐若现:
“是个好名字。”
“会有用上的一天的。”趁着红绿灯停车的功夫,江窈凑过去,和舒眠接了一个吻,随即道:
“绵绵,之前的提议,你想好了吗?”
想着舒眠刚刚抱着二嫂的孩子不愿意松手的模样,他说:“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嗯?”
舒眠垂下眼,细思片刻后,随即不轻不重地摇了摇头:
“不要。”
“......为什么?”江窈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孩子吗?”
“我并不是喜欢孩子。”舒眠放在膝盖上的指尖握紧,慢慢鼓起了勇气,抬头看向江窈,语气里带着冒着傻气的认真:“我是喜欢你啊,江窈。”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喜欢你的孩子,想要生一个你的孩子。”
“并不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喜欢孩子,而是因为是江窈的孩子,所以才喜欢的。”
舒眠的话有些绕,江窈花了几秒钟才理解了舒眠他意思。
待到完全听懂舒眠的意思之后,江窈还没来得及露出什么表情,舒眠自己就先脸红了,害羞的像个小兔子似的,呲溜一声钻回了自己的小窝,无论江窈怎么逗他说话,他也不肯抬头了。
到最后,还是江窈将舒眠从车上抱下来的。
“哎哟,好了宝宝,还害羞呢。”
江窈托着舒眠的臀部,像抱小孩似的将他从车上抱下来,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
“有什么可害羞的,喜欢老公又不羞耻,怎么脸皮就这么薄啊?”
被江窈这么一打趣,舒眠脸上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又有上升的趋势,恼羞成怒地伸出拳头垂了江窈一下:
“你再说!”
Omega的力气本来就小,何况舒眠本来就没有用力,垂在江窈身上的时候,就像是猫咪挠痒痒,一点痛感都没有。
江窈挨了一拳,也只是笑。
他晚上做了大餐给舒眠吃,舒眠也没有原谅他,哼哼唧唧地不给江窈亲,吃完饭,就一溜烟地回房间里了。
江窈不紧不慢地将脏碗丢进洗碗机,擦了擦湿哒哒的手,正准备踩着拖鞋去房间里哄一哄舒眠,但没想到,走到一半,客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