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狙击—— by木南栀栀

作者:木南栀栀  录入:07-16


追你好不好
房间里, 宁年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心慌慌推门出去找人,季迟栩客厅沙发上坐着,一边小金毛也是笔挺挺, 光是看背影,一人一狗很是严肃。
宁年蹭过去,小心挨着季迟栩边上坐,歪了歪头看人表情。
“吓到你了?”他试探着开口。
结果好半天季迟栩都没搭理他的意思, 宁年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主要这也不是他打开的, 就说为什么不直接删非要看, 这哪个直男..季迟栩应该还是个直男吧?宁年乱了两秒, 反正就是生理上肯定还是直男, 上来就这么刺激的肯定是恶心。
可是这看都已经看了, 那也没法抹除记忆啊,宁年很是纠结,想了好半天忽然想到什么, 又凑过去,“那个, 要不要我给你找点男女的片子,你看看?”
既然忘不掉,那就洗洗眼,宁年这么想着,果然季迟栩有了反应,转过头来,宁年瞬间松口气, 掏出手机就要去橙色软件买。
“你等等啊, 我记得上次那家店也有卖...”
“..不用。”季迟栩开口的声音有些沉, 但脸色比起先前好多了。
宁年手上顿了两秒,不确定又看了眼,说:“不然还是看看吧,大家都是男的嘛,虽然性取向不同,但是我懂我懂啦,我给你找资源,你回房间看,这样不尴尬吧?”
不尴尬个屁,他自己都尴尬到冒烟,季迟栩看AV就和他看Gv差不多羞耻吧,但季迟栩看了...反正他就会有种平等的感觉,哪像现在这一副沉重的丢魂一样,宁年越发觉得没脸见人。
于是宁年坚持让人看,刚打开橙色软件手机就被抽走,丢进了怀里。
“宁年,你现在多大。”季迟栩该是彻底缓过来,因为话里质问的语气太浓,眼神强烈的谴责和批判,“自己注意点。”
“....”
季迟栩执意不肯看,宁年确定他正常后,被这眼神一扫羞愧难当,红着脸麻利的“滚”了。
脚步声略显急促的上了楼,宁年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季迟栩仍看着那个方向,直至重重的拍门声隔着楼梯传了下来,显然宁年这会情绪不稳,而他也是如此。
季迟栩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眸中情绪复杂,那一幕幕□□交缠着画面,那些喘息□□不断在脑海重放....这是他第一次看男男zuo爱,可不是宁年想的因为被吓到才会这样,画面冲击而来时,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无可避免想着,所以宁年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也会和喜欢的人这样...会红着眼喘息,会因为难耐而**?
其实在他被拒绝的那一刻,有不甘也觉得受伤,人生第一次否定自己,他是不是很差劲,是因为他的性格不讨喜还是他过分沉默?不体贴或是不温柔?
可总而言之宁年不喜欢他这样的,他无法怨恨甚至抱怨都没什么资格,他想着等有天宁年遇上真正喜欢的,或许他无法祝福,起码现在的他不会选择祝福,但也只是这样了,宁年不会在乎他祝福与否。
季迟栩是这么想的,他强行压下心里头的那份不甘和闷恨,直到刚才那一刻,忽然他意识到,原来他是不能接受的,接受那种毫无距离毫无遮掩的亲密,宁年和别人的亲昵,那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一个人最私密的爱欲和最原始的疯狂,要全部摊开毫无保留给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是他。
季迟栩想,他真的无法接受。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太阳落山后,又到遛狗时间。
宁年跟着一块出来,到小区宠物游玩区域的时候,季迟栩松了绳,这阵子里头有几只狗,小动物们欢快的在草坪上打闹。
“那只是蛋糕吗?”季迟栩在宁年边上的木椅坐下,顺着宁年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蛋糕是只萨摩耶,是这几天里小金毛玩的最好的朋友。
季迟栩显然不知道,摇了摇头,宁年后知后觉的想起,“我是不是该给小金毛取个名字啊。”这都好几个月了。
“想叫什么?”
太阳落山后气温还是燥热难耐,动一动都能蹭出一身的汗,季迟栩开了瓶水,递给宁年。
宁年接过喝了两口,皱着眉,看小金毛和蛋糕咬尾巴,“想不出来。”
取名字也太费脑子。
小瓶的矿泉水宁年“吨吨”几口喝了一半,季迟栩接过直接把剩下的喝了,“不着急,慢慢想。”
两人便冒着汗在一丝风也无的树荫下,等黄昏的霞光被黑夜浪潮般一点点吞没,天际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小家伙目送着“蛋糕”跟着主人离开。
宁年这才和季迟栩起身去接它,小家伙在木栅栏前幽怨且神采全无,被套上了牵引绳回家,一路都无精打采的。
宁年笑话它好一阵,才终于良心发现哄一哄,“没事啦,等明天我们再...”他想到什么,眼底笑意淡了下去,又努力扯了扯嘴角,把话补全,“以后我们有机会再来找蛋糕玩。”
小金毛不能再每天和心爱的小狗,他也不能每天晚上等季迟栩回家。
到楼底时,天已经黑透了,只有路灯照着面前小段路,宁年脚步停下,偏头抬眼望过去,季迟栩眉眼在灯光下柔和几分。
“季迟栩。”他开口喊。
季迟栩侧过身,两人目光便对视上,沉默蔓延开。
“怎么了?”季迟栩问,宁年长时间没出声,这会也只看着人,低低摇了摇头,想说的不想说的,早就已经说遍了。
没什么再说的意义存在。
小金毛的哈气声在安静的夜色里尤为突然,片刻后季迟栩在宁年头发上用力揉了一把,“回去吧。”
宁年前一晚就收拾好东西,来的时候多少,走的时候多少,行李箱敞开又合上,小金毛意识到什么,昨晚到这会准备走前,还格外黏着季迟栩。
而对于小家伙明显的依依不舍,季迟栩也心软。
“你可以带一些,其他的下次来吃行吗?”
小家伙脑袋枕在季迟栩腿上,圆溜溜的眼睛瞅一瞅人又往“移动零食柜”看,昨晚宁年塞进行李箱的罐头不太多,肉干也只有两包。
它这副小模样逗得季迟栩哭笑不得,明明才吃过早饭又得到豪华加餐,宁年下来时还对着小山似的罐头狼吞虎咽。
“它不能再吃了,胖了好多。”
昨晚宁年掂着小家伙去称了重,这才几天时间胖了足足五斤,本来小金毛品相好,骨量大,爪子原本就粗壮,这回更是壮了一圈。
宁年觉得再长长,估计他是打不过的。
“长身体,一会就消化了。”季迟栩接过他手里袋子。
“可也没一天吃那么顿的啊。”宁年嘀咕着,“每回它一卖萌你就抵不住,林洛还说你不喜欢狗,我觉得你比我还喜欢。”
季迟栩不觉得自己多喜欢小动物,爱屋及乌吧,但还是退让一步,“我下次控制。”
带着小家伙两人随便找了家店吃完早饭,宁年起的早,一路哈欠连天的在打。
“我说了可以晚点。”季迟栩看人一脸没精神萎靡。
宁年眯缝着眼睛在副驾上往下滑,困极了声音都软软糯糯,“别耽误你上班呀。”
大概是困意实在太浓,没心思再想着离别的伤感,宁年一向不爱挪窝的原因是,他这个人比较容易生根恋旧,在哪呆久了就不愿意离开,唯一一次他去民宿呆了小半个月回来时自己还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虽然都知道总会有分离,但回回还是难受。
所以睡过去倒挺好,省去一路伤感,到公寓楼底下才被迷迷糊糊晃醒,外头是熟悉的住了两年的街道。
宁年没动,眼睫垂着看不清表情,到一边季迟栩解了安全带,侧过身替他也解开。
“下车吧。”季迟栩说。
宁年拎着自己的小电脑包,季迟栩充当全部的苦力,既要拎行李箱又得牵着狗,一路上电梯嘱咐宁年。
“药记得按时吃,别觉得现在没事就不换膏药,还有,自己注意点,少熬夜。”
季迟栩难得啰嗦了一阵,只听得宁年心里不是滋味,闷闷的应了两声,耳边的声音才止住,接着响起时比原先软和几分。
“不喜欢我说你?”
季迟栩以为这又把宁年说不高兴,可能不太爱听,宁年摇了摇头,“没有。”脑袋低着也不抬起来。
电梯“叮”一声到了楼层,季迟栩收回视线,两人一块出去。
房卡在电脑包里,宁年去掏,公寓采光很好,走道上也并不显得昏暗,他往里掏了会找出房卡,门才推开条缝,季迟栩松了绳子,小家伙嗅到熟悉家的味道,轻车熟路跑了进去,宁年放下电脑包在鞋架子上。
房间很闷的长久没人住的味道,宁年鼻子嗅了嗅。
行李箱轮子滚动,宁年侧过身瞧,季迟栩没进来,背着外头的光线,看向屋内黑暗中的人。
宁年眼睫颤了颤,“不坐会吗?”
季迟栩摇头。
“哦。”这会能听出很明显的兴致不高。
两人面对面站着,到宁年想起季迟栩还得去上班,开口打算让人走时,季迟栩总算是说话了。
“有件事,想想还是得和你说清楚。”
季迟栩嗓音很沉。
“...”宁年指尖蜷紧了些,“什么?”
反悔了吗?是不是想过之后还是觉得以后他们不要见面比较好,本来对于季迟栩就是不公平的事,就算这时候不愿意了也是...
“年年。”
季迟栩喊他,语气太温柔,宁年脑袋瞬间空白,茫然地目光下心跳砰砰剧烈。
喊他,什么?
“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既然你不讨厌我,我追你好不好?”

养老生活
宁年呆呆坐在沙发上, 季迟栩走了已经好一会,到大腿上忽然一热,身边陷进沉沉的重量, 小金毛脑袋搭他腿上担忧的瞧时,才猝然惊醒过来。
脸上的红是成片烧起来的,很快蔓延到耳后,连同着整个人发热发烫。
宁年吐字不太利索, 对着小金毛问:“他...刚才是说追我吧?我答..答应了?”
小金毛歪了歪脑袋,没听懂的样子, 但反正是知道主人这会看起来不太像是需要安慰, 蹿下沙发自顾自玩去了。
宁年坐不太住, 起身时动作还慌, 他刚才答应了吗?也不算, 他只是大脑宕机压根失去语言系统,而季迟栩说不拒绝就是默认,他还是说不出话, 那就是他答应的意思。
窗帘拉开,阳光成片倾泻进房间, 虚空中浮动着小小的尘埃因子,宁年换了个地坐,在床边上盯着那些舞动的小东西,光亮刺进眼里久了酸涩,才垂下眼睛缓一缓,他抬手抵住心脏的位置,里头跳的很快很快。
宁年其实很茫然, 他知道自己不太聪明, 所以很多时候做事情他只能一件一件的做, 想东西也是一样的,要是扎堆过来,大脑就负荷不了,就会下意识罢工,要是这会还有人一牵绳,他就容易直接顺着人走了?
而情情爱爱的事,他更是觉得比需要逻辑去思考的更费劲,因为不仅需要理性,感性也不受控。
比方这会,他就实在太乱,被绕迷糊。
季迟栩是他的理想型,可又不是他想要的“现实理想型”,什么锅配什么铁,哪有野鸡真的能变凤凰啊,这是他根深蒂固的一开始就明白的道理,从来就没怀疑过。可原先他可以只是去想,做自己高兴的事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就成,所以他以局外人看来撞南墙厚脸皮的态度往季迟栩那撞,但本来他压根没想撞出结果。
可突然有天,他没想要的结果结了果,从感觉到季迟栩对他可能有那么点意思的时候,宁年就多少慌了,到那里头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他凭借最后一股坚持不愿意去承认,直到被捅破了窗户纸,嗯,喜欢他,季迟栩喜欢他。
那种酸涩是一瞬间埋过头的,比起里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甜蜜,酸涩占据绝大部分,因为比起得不到的奢想,能得到而亲手推开的滋味更加苦涩,但季迟栩一直在安慰他,而比起他的难受,季迟栩也不舒服,他不应该再让季迟栩伤心着还得哄着他安慰他。
所以掉过眼泪后他也是强撑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可实际早已经难过透了,且方寸大乱,一天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压根连这事都没怎么真正想踏实,只是
凭借本能自私的先把季迟栩拽住再说,心惶惶着,不安着,生怕季迟栩反悔,而突然又要分开,离别让他的情绪被放大到顶点。
宁年甚至觉得,他回来了,季迟栩反悔了,那正好以后不用见了。
所以季迟栩说的“追他”,他意外到不能再意外,只是模糊的又觉得,有意义吗?他拒绝了,他和季迟栩没可能,结果都定了,过程追不追还有什么意义?
宁年不太懂,理解不了,可季迟栩的原话是“如果你觉得自己自私的话,就也让我自私一回”,给个机会,就要一个机会,决定权始终在他身上。
宁年无法不给,不是出于别的什么而是他抗拒不了,他想要霸占着季迟栩的喜欢,起码目前是,自然无法拒绝季迟栩以追求为前提的对他好。
所以接受不接受,就是这个意思在,而季迟栩特地那么郑重的告诉他,才是让他心慌意乱的源头。
房间通了会风,宁年就先受不了开空调,想不出答案烦躁就喜欢睡觉,他蹭掉鞋钻进被子里头,视野里熟悉的黑。
室外气温随着到正午越升越高,空调外机制动的声音和小金毛的呼吸成了房间里唯二的两大声响,宁年安安静静的躺着,闭眼时睫毛随着呼吸偶有起伏的颤动,整个人睡得死沉,手机在床头震动的声音一点没能吵醒他的睡眠。
直到太阳转过最高点,缓缓往下落,熟悉的大力拍门声总算让他清醒过来,宁年有种灵魂都被抽走一半的昏厥感,浑浑噩噩下了床,仅剩的不够用的脑子还在认真思考,他这床是有什么巫术吗,这一躺下睡不醒。
门外林洛站着,一周多没见,真是黑了一个度。
“怎么每回敲你门老半天才开。”
他手里大包小包东西拎着多,沉的勒出手臂上印子。
“我不是给你钥匙了吗?”宁年侧身让开,觉得林洛回回这么敲门,扰人清梦。
林洛刚进去,东西放到茶几上,就把热情扑来的小金毛抱进怀里,“想死你了,宝贝。”
宁年被恶心到了,去茶几上掏林洛带回来的特产,全是糕点,桂花酥枣花酥红糖松糕。
“你是不是买太多了。”宁年掰了块热乎的松糕吃,压下苏醒后一并咕噜咕噜叫的欢快的胃。
林洛制止了宁年接着去掰另一个新的,“一个味你挑什么?这是你的,其他是我哥和衍哥的,我第一次出差不是得给你们都带点。”
宁年看了眼,他的分量最大最多,“那你给他们呀,拿我这来干嘛?”
人又没骨头似的懒在沙发,宁年嚼着吃的问。
“哦,这不是晚上直接带过去给他们,省的我再上楼一趟嘛。”林洛陪着小金毛玩球,也挪上了沙发,“我哥下班来接我们,和衍哥一块吃饭。”
宁年:“.....”
“怎么了?”林洛看人一副傻傻模样,吃个饭怎么了,这都在他哥那住那么久。
“没啊。”宁年往下咽松糕,掩饰说:“噎死了,你买这么干谁吃啊?”
林洛无语,从茶几上丢过去瓶饮料,“宁哥您养尊处优腿脚不好使眼神也不好使了是吧?”
宁年还真是养尊处优,这什么松糕哪有林姨做的饭好吃,饭后还有水果茶哪用得着他亲自拧...这什么破松糕啊,什么坡地啊,宁年郁闷。
时间不算晚,晚饭还有两个多小时,宁年垫完肚子,拉着林洛一块下楼搬快递去了,打算明早抽空时间拍一拍广告。
“你脚好了?”林洛看人走的挺利索,“那我哥真是把你养的不错。”
宁年:“.....”
宁年走能走,扛还是全由林洛来扛,快递堆着小山,宁年讨好的笑笑,嘴上没停的夸林洛。
“你真是最好的朋友了,别人才不会帮我拿快递。”
林洛越搬越火大,“宁年,我真想杀了你。”
最后搬了四五趟才搬完,林洛呼哧呼哧在喘气,后背都是汗,宁年就地开始拆,当然先给人拿了饮料,特地拧了盖子递过去的。
“吃吗,林哥。”宁年拿现成的,还是老金主爸爸,乐事薯片。
林洛没客气接过吃,看宁年拿着小刀继续,拆出了满地的零食。
“怎么全是吃的?”林洛惊讶。
宁年习以为常解释,“其他的品类找我少啊。”
他也不护肤,化妆品护肤类找他肯定不合适,家电的倒是有,但少而且替换也不能太勤,房间这会正工作的扫地机器人就是。
“说真的,你要不要开个直播卖货。”林洛往零食上又扫了眼,“最近很多明星都带货,你这粉丝量感觉应该能卖的不错,而且你拍这些拿提成也拿不了多少吧。”
“不卖。” 宁年想都不想拒绝。
“为什么?”
“累啊。”宁年实话实说:“而且还得和很多人打交道,我一个人肯定没法卖,那需要团队吧,还要和品牌商议价,那么折腾干嘛?”
“挣得多啊。”林洛无语,“你就一点不想挣多点钱吗?”
“不用,我够花,我有小金库。”
宁年说穷肯定穷不到哪去,毕竟也是个小百万的主播,但接推广都这么软绵绵的,多有钱那肯定也没。
林洛只能真诚的提醒,“你要知道,只花不挣坐吃山空的道理。”
“我挣啊。”宁年指了指眼前的东西,“这不在挣嘛,而且我很勤快直播的,每个月时长都超的,我还在衍哥那打工。”
“...就是挣更多不好嘛?”林洛觉得宁年实在太佛,又好奇,“你那小金库有多少啊这么自信。”
宁年平常请客吃饭都很大方,但除此之外好像真没什么开销,不旅游不购物,不买新衣服打游戏也从不氪金,奢侈品更是完全没有,秉着能用就用不浪费,物欲低到可怕,能有小金库也倒是正常。
宁年无语片刻,“这是我的隐私吧,你也太直接了。”
林洛完全无所谓,他压根不缺钱,自然没这方面的敏感,但他觉得宁年也不是在乎的人,“所以是多少啊?”
宁年倒确实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开开玩笑,给他比了个六。
“六十万?”林洛说。
“....”宁年讪讪的缩回手,“你可真是个少爷,你当钱天上掉下来呢,我做这行满打满算也才两年。”
林洛一脸“那所以呢”的模样,宁年撇了撇嘴,“我指的六位数,三十几万吧。”主播网红这个行业确实挣得多,他这么不努力都挣得比普通上班族多。
“你这也不多吧,真的,你还是去带货吧,能翻好几倍。”林洛真心的为宁年着想,“起码先给自己买套房,总不能一辈子租房。”
“可是现在小户型的很少吧,而且这房价我连首付都付不起。”宁年对买房还是有想法的,就是起码有个安身立命不会被赶走的地,就算是有个家。
“那倒是,除非你买商业的但是年限短啊。”林洛琢磨着,意识到跑偏了,“所以你得去带货,你多挣点不就能买。”
话是这个道理没错。
“算了,我觉得这得看命,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林洛:“....你说这话你敢摸着自己良心吗?”
宁年不乐意听,林洛只能算了.
“行吧,我其实也能理解你,工作确实挺受气的,也烦的很,要我说啊,你直接跟了我哥的话,倒是可以...”
宁年一口饮料呛的剧烈咳嗽起来,林洛抽张纸给他,补完后半句,“可以当一辈子米虫了。”
“.....”
“要么靠我哥,要么你自己努力,毕竟靠脸你没法吃一辈子饭啊。”
宁年瞬间萎了,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我会好好存钱的,以后我就靠银行拿利息活了。”
林洛说的他全明白,但主要也不是没努力过,他其实也试着挖掘过自己的潜能,还真就愣是没挖出来,所以才想着能吃这碗饭的时候多挣点,可他是真的不爱和人打交道,以前没干这个的时候,也就在小餐馆里呆着,接触到的都是些沉默寡言的工人,后来干了这行,就连工人都接触不到,最多网络上和金主爸爸的爪牙沟通。
至于和粉丝,那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大家都让着他,他心里清楚也放松,至于品牌的线下活动他倒是也去,但都是自己一个人,秉承着能不说话那就不说话为先。
“我觉得你还是跟了我哥起码后半生衣食无忧。”林洛拍拍宁年肩膀,给他想最稳妥的办法,“我哥又能挣钱又专一又深情,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林洛老是提宁年要命的提,弄得他情绪低落下来。
“那以后你哥哥又不喜欢我,到时候把我踹了怎么办?”
林洛理所当然,“那也会有笔价值不菲的分手费,你还是可以存银行吃利息。”
宁年:“......”

“衍哥,哥!”
林洛拉开车门, 把宁年推进去,热情的对着前排两人打招呼,还不等两人说什么,宁年不满的嘟囔, “我要是伤上加伤,你就负责伺候我吃喝拉撒吧。”
这是一点不把他当个伤患看, 这好的差不多那也还疼啊。
宁年属于事到临头很怂的那类, 季迟栩打电话喊他们下来时, 心里头就抽抽, 见面会不会尴尬, 怎么上午才见过现在又要见了,季迟栩会说什么,而且衍哥也在, 上回还误会人家对他有意思?
宁年实在是个拧巴的人,越想越脑补着场面窒息, 到头顶落下句话,季迟栩一贯的声线,问他碰到脚没?
“没有。”宁年脑袋都要探到车厢地面上头,眼睫颤的像被捉住死命扑腾的蝴蝶似的,压根连正视的勇气都没。
林洛倒是安分下来,因为他哥投来的一个不算是友善的眼神,起码他觉得不友善, 苏钦衍倒是往常般笑了笑, 询问林洛出差感受。
在宁年那, 林洛是什么都抱怨,恨不得把奇葩同事上级吐槽够本,在两个家长似的哥哥面前,只能乖巧的官方辞令。
听的苏钦衍哭笑不得,季迟栩最后说了句“沉下性子好好学”话题才被带过。
“小年今天怎么了?”全程宁年几乎都不怎么说话,缩在角落里当透明人,苏钦衍自然发现异样。
宁年很小声,“没有。”
问再多答的也没精打采,苏钦衍余光往驾驶座扫了眼,季迟栩沉默着也没再开口,无声地呼出口气作罢。
一顿饭吃的冷清,最能说的不说了,林洛当着季迟栩面一向不敢太放飞,于是晚餐多少气氛沉闷。
到结束尾声宁年水喝的实在太多跑卫生间,林洛忍不住抬眼,和边上相对来说就比较直接不避讳的苏钦衍一道往季迟栩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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