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圻还是一副不以为然模样，接着问，“所以他是你男朋友，还是他在追你？”
这话响起在宁年耳边时，愤怒瞬间偃旗息鼓，原本着急的模样也缓下来，而凌圻在宁年脸上看见“期待兴奋”类似的情绪时，心情复杂起来。
宁年一秒转了语调神情，羞涩又不好意思，“我们看着很像一对吗？”
凌圻嘴角抽搐了下，一时间无言。
“我的意思是，就是我们很像情侣，很般配吗？”宁年觉得凌圻这么问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然明明也没见过季迟栩几回，怎么就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如果单单从外貌上来，他和季迟栩是很般配。
“所以他不是你男朋友。”凌圻懒得理他，挑重点。
宁年没反驳，因为压根没听他这话，自顾自在那偷着乐，弄得凌圻越发的心情复杂，其实之前他有过猜测，但这会才终于八九不离十，说不出为什么胸口闷，尤其这会再看宁年傻乎乎的模样，烦躁地侧过身让人走了。
瞧着宁年欢脱往山下跑的背影，凌圻再次往原先的方向看了眼，男人阳光下站着，冷峻的眉眼在身前少年奔过来时略微融化开，眼底浮现浅浅笑意。
两人到公寓楼底时，也不过七点，时间还早，宁年邀请季迟栩上楼，说是给他做早饭吃。
“我买了新口味的泡菜饺子，这个新升级包装味道不错。”
电梯上宁年兴奋劲还没过，一路和季迟栩说着，等好半天才发觉到似乎身后的人情绪不对，宁年出了电梯后，借着走廊的灯往季迟栩脸上瞧。
“你怎么了？”宁年犹豫着问。
季迟栩像是忽然回过神，对上宁年担忧的模样，摇了摇头，“没。”
宁年表情还是疑惑，季迟栩转移开话题，“早上吃这个会不会太油腻，可以配点果蔬汁。”
“额...果蔬汁啊？”宁年果然跑偏，尴尬到：“那个，无糖可乐行吗？”
他哪来果蔬汁，自己也不做饭。
本来以为这么不营养肯定要被说，于是季迟栩说好的时候，宁年松了大口气。
门开的下一秒，小金毛就从里头蹿出来，一晚上没见活像生离死别....扑向季迟栩，宁年早就习惯在小金毛的心里他是第二顺位，慢吞吞的换好鞋，才总算是迎来了小金毛迟到的敷衍想念。
宁年还是有点怨，毕竟自己养大的，掐着小狗耳朵咬了口，被小金毛一爪子拍上肚子，然后肥胖的身体一扭撞到了地上，宁年抬起头委委屈屈看向季迟栩，“你看它。”
总算是逗得季迟栩笑，无奈地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小金毛脑袋，“乖点，不然就关笼子里。”
小金毛黑豆眼湿哒哒，耳朵都耷拉下来，比宁年更委屈，明明是它先被咬耳朵的，偏心的人类，小金毛不高兴地转身扭着屁股走了，但显然没人在乎。
沙发上堆满了宁年的东西，勉强才腾出空地，让季迟栩坐。
“十分钟。”宁年丢下包。
季迟栩不着急，“慢慢来就好，需要我帮忙吗？”
宁年拒绝，因为季迟栩只会煮速冻的，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做个泡菜饺很简单，他系上围裙进厨房，里头油烟机的声音冒出来，没几分钟后出来了，“行了，小火再五分钟就好”从冰箱里掏出无糖可乐，倒了两玻璃杯，这才回沙发边上推开小金毛，挨着季迟栩坐着。
“我给你看我拍的日出。”
宁年喜欢和季迟栩分享也喜欢被表扬，利落的开了电脑，把相机里照片导进去，很快跳出几十张，全是早上拍的，一堆的风景照，只最后几张格外醒目，至少季迟栩眼神落在上面，就没再挪开，是凌圻的个人照。
“还行吗？是不是好看。”宁年放大给季迟栩看，照片捕捉的光影很漂亮，只是他有点遗憾，“要是上回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就好了，真的很美很美”
那会在山顶的时候宁年就在想，要是当时他少吃点海鲜没闹肚子或者早上勤快点愿意爬起来，就能和季迟栩一块去看，肯定特别有纪念意义。
宁年话音落下，半天季迟栩都没回答，才转头奇怪问，“你有听到我说的吗？”
从刚才开始季迟栩就有点怪怪的，宁年心里纳闷着，电脑上微信响了声，图标开始闪，他才点过去看，屏幕上跳出个群聊框框，是他们摄影班的微信群。
“咦，发了。”
宁年鼠标移动，点开了大图，是王鹏发的最后合影的那张。
照片里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身后是初升的暖融融的朝阳，淡金色的光晕笼着，宁年比了个拍照的传统手势，眼尾弯弯的被陈飞搭着肩，而另一边凌圻微蹲下身，身体倾向左边的姿势，和宁年肩膀手臂紧紧挨着。
“啊，饺子。”宁年拍了下头，想起泡菜饺还在锅里，赶紧起身慌乱的往厨房跑，里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大动静，季迟栩目光却仿佛凝在那张照片上，直到好一会宁年出声喊他。
季迟栩抬手合上电脑屏，把脑海中那副亲近的画面抹去，才往厨房区，里头宁年对着一锅糊了的饺子无比绝望，见他进来抬眼打商量，“吃泡面行吗？”
季迟栩人生第一次早饭吃泡面，也是新奇体验，荷包蛋倒是煎的漂漂亮亮，等吃完后休息阵，才准备离开。
宁年送人到门口，和小金毛一人一狗坐着站着送别，这副场景让季迟栩哭笑不得。
“下次有机会，我还想和你一起看次日出。”宁年说，因为真的想。
“好。”季迟栩答应他，“都有黑眼圈了，睡一会吧。”
宁年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打算睡的，手搭上把手打算等季迟栩走了关门，结果好半天季迟栩没走，还在看他，宁年眨了眨眼，第三次感到奇怪准备出声问清楚时，猝不及防的被拥进了面前的怀抱，滚烫的胸膛贴着脸颊，能听见里边的心跳。
几秒后心跳消失，怀抱离开，空调的冷气迎面扑来，宁年脑袋上按下重量，季迟栩用力揉了下他头发，开口，“走了。”
“啊，好。”宁年茫然地被抱了下，又茫然被松开，等季迟栩离开的举动使得小金毛疯狂要追出去，他才惊醒过来赶紧蹲下身死死抱住小金毛，用力拍上了门板。
....
摄影课程到中期已经是八月中下旬，气温比起往年热了许多，直逼四十度，而后半段的课基本全是室外拍摄的，因此只能把时间往晚上调。
于是宁年基本白天在家，等下午四点上课那阵才出门，公交是懒得等了，天天打车，他平常去上课，周末就去季迟栩那呆着，导致林洛好不容易一个周五晚上，逮住宁年就不让人走。
“明天陪我去吃饭，我要买鞋。”
林洛少了个吃吃喝喝对象实在难受，他这么说本来以为宁年还要抵抗一下，毕竟在他哥和他之间，闭着眼都知道宁年选谁，结果宁年愣是压根没反驳，就答应了。
只是颇为有气无力。
林洛见惯了他打鸡血的样子，这样有点反常，枕头往宁年屁股上砸了下，“又怎么了？”
宁年床上翻了个身，盘腿坐起来，满脸忧愁。
“我还想知道怎么了。”宁年垂头丧气，“最近季迟栩好像不太爱搭理我。”
林洛惊讶，“怎么会？”
不一直黏黏糊糊嘛。
“真的。”宁年心塞，扯过枕头揪，整理着措辞，“就是比起以前，冷淡了好多，我跟他说话好多时候也都没听见，而且....”
没有亲亲！没有抱抱！就连手都没拉过，以前明明很喜欢亲他的。
宁年不好意思说，林洛自然搞不懂。
“不会啦，肯定又是你乱想。”林洛压根不觉得他哥会冷落宁年，倒是总算有时间问，“爱，你跟圻哥是怎么回事啊？你先前不是很不喜欢他吗，现在黏的紧了？发现他很厉害了是吧。”
对此宁年不否认，“我马上就王者了，他带的。”
他这辈子就没上过那么高的段位，也没体会到二十连胜的滋味，所以这段时间就算是周末，他也会和凌圻还有陈飞他们一块开黑，别提多高兴了，所以就算有时候凌圻烦了点，看到上去的段位，他也都能忍。
只是虽然宁年觉得可以忍，但凌圻很多时候不能忍，比如宁年除了只拉他打游戏外，在傻呵呵的对着微信聊天框笑被他撞见时，就会发生现在这一幕。
“你知道我在和谁聊微信吗？”宁年位置早就换回凌圻边上，小声问他。
凌圻用力深呼吸，堵住一边耳朵，转过头宁可面对墙壁思过，也挡不住身边凑近的声音。
宁年又是那股害羞的语调，“等会季迟栩来接我，我们一块吃饭。”
凌圻等着后边一句，果然宁年第八百次问他相同问题，“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觉得他是我男朋友啊，我们是看起来很像一对吗？脸吗？还是其他地方也像情侣。”
凌圻选择性失聪，面对着墙壁的嘴角抽搐。
宁年自言自语，一边看着下课时间点，收好书，又开始对着凌圻念叨，“你就说说嘛，说了我就不问了，你都不告诉我我肯定好奇啊，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和他相差的太大了，一看就是我配不上他，所以你这么...”
“谁说你配不上他的？”凌圻总算转过头，没忍住接话，“那人没长眼嘛，你哪配不上他？”
其实还有后边半句，凌圻咽回去，因为上回他就提了句季迟栩“老”，宁年当场翻脸。
“真的？”宁年满眼亮光，挑重点，“我们很配？”
凌圻：“......”
\"是吗？是吧！\"宁年执着劲又上来，刨根问底。
“不知道。”凌圻没好气道，就是不回答，隐隐的火气上来，可在下一秒对上面前小狐狸样漂亮的眼睛时火气又下去。
“你很好，真的。”他偏过头语气轻了些，说：“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只是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呜呜呜呜，最近有点卡，更新都迟了，鞠躬~~
宁年和凌圻陈飞几人一道出来的时候, 季迟栩已经在等。
“啧，你这哥人不错，成天来带你吃饭？”
陈飞打趣一句, 一旁凌圻眉毛挑了下，意味不明跟着笑了声，宁年已经没空管他们，抓着包就一路小跑过去到车边, 洋溢着笑脸上了车，车门合上, 很快消失在拐角位置。
宁年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取下来放回包里, 才偏过头准备开口时, 先一步注意到季迟栩手背上大片的擦伤。
“你手怎么了？”宁年愣了下, 季迟栩手上涂了大片的药水, 泛着棕红，这才闻到车里消毒剂的味道。
季迟栩随意扫了眼，“没事。”
“很疼吧？”宁年看着都疼, 磨破皮渗着血点。
“还好。”季迟栩淡淡答。
话题便止住，宁年犹豫了会, 还是没问出到底是怎么弄伤这个问题，因为感觉到季迟栩不太想说话，这段时间总是这样，从他上回和林洛抱怨完，好像更明显了。
车厢里便安静下来，两人之间少有的这么安静，宁年不适应, 心里也有点闷闷的不舒服。
“之前不是说想吃老街那家蛋糕吗？”季迟栩忽然开口的话打破这阵沉默。
宁年慢半拍抬头, “啊？”
正好对上季迟栩抽空望过来的一眼, 眼底有笑意，“闻不着味啊？后边。”
宁年这才呆呆地往后车座瞧，眼神一秒亮起，“你给我买啦？”
他探过半个身子去拿，惊喜道，“这家要排很久的队。”
蛋糕店是塘市的老店，味道好回头客多，虽然离市中心远，但去的人很多，宁年想吃有一阵了，一直没时间去买，所这几天几乎天天念叨。
“我有点忙最近。”季迟栩看好路，往边上停车，解释说：“让人帮忙去买的。”
“哦。”宁年抱着蛋糕，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心里是很感动，不一定非得要季迟栩亲自去买，重点是季迟栩记着他想吃什么，这就是把他放在心上，瞬间情绪好了许多，又想起季迟栩刚才的话，很是贴心道。
“如果你工作忙的话，以后晚上其实可以不用来和我一块吃饭的，我和凌圻他们一块去都行，我有人陪的，不用担心我落单。”
开始的时候宁年很怕不适应，所以季迟栩那么说他特别安心，但是现在既然和大家相处的好，那还让季迟栩那么忙抽空来陪他就太不懂事。
“下车吧。”季迟栩没回宁年的话，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先下了车。
宁年便也抱着蛋糕下去，跟在人边上，其间他往季迟栩脸上看了好几眼，可季迟栩像是压根没注意到，最后这顿饭吃的气氛还是奇奇怪怪。
一连好几天，宁年终于笃定了他的预感没有错，季迟栩是有点不太想搭理他的意思在，哪怕他有努力尝试着去逗人和人开玩笑，也避免不了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默的事实。
其实他没什么好玩的事能和季迟栩分享，兴趣爱好本身不在一块，而当他努力的去讲每天培训班的趣事和直播间粉丝的笑话，却得到季迟栩从开始简单的回应到后来只单音节的回复，便也无法再说下去。
宁年这周末没再过去，床上躺了两天，昏昏沉沉心情低落，到周日下午林洛敲门时才垂头丧气去开了门。
林洛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和宁年聊了好一阵，足足五分钟后才消化完宁年说的，最后问出关键的。
“所以你现在连和我哥的“身体交易”都没了？”
往常林洛一提这个宁年能炸，可这回羞耻都顾不上，绝望地摇头，语气里怨念颇深，“别说不穿衣服的，亲都不亲了。”
林洛：“....”
“到底为什么呀？”他是真的不明白，“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后半句话出口的时候心里就酸酸的，宁年头埋进枕头里蹭了蹭，既觉得委屈，又很不安，隐隐地其实心里有猜测，他最开始的担心没错，季迟栩对他是新鲜感，现在新鲜感过去了，已经开始慢慢的不喜欢他了。
林洛也茫然，面对宁年的失意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又见人伤心模样绞尽脑汁想对策。
“不然我们找衍哥问问，让衍哥去跟我哥聊聊？”林洛出主意。
宁年埋着不动，不点头也不回答，主要不知道怎么答，找衍哥有什么用，如果真不喜欢他了，衍哥问了也没办法。
他不说话，林洛只能凑过去，“那问还是不问啊？”
宁年抽了抽鼻子，林洛头都大了。
“行，那不问，但是你真别多想，可能我哥就是闹别扭，你看你啊，你这吊着我哥多久了，那是个人都会心灰意冷，这心灰意冷可不就是放弃，可不是另找新...”
宁年脑袋从枕头里出来时，眼神亮的吓人，林洛讪讪的住嘴，下意识又替他哥说话了。
“另找新欢？”宁年幽怨地重复，“所以可能是因为你哥哥身边有了别的小妖精？”
林洛：“.....其实也”
“可是我没见到小妖精啊。 ”
林洛下意识咕哝道：“有也不能让你看见啊？”
宁年：“.....”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林洛嘴巴太快，有时候真跟不上脑子，试图挽回，“我哥怎么可能，你想想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再说这才多久啊，就算找也没那么快，况且如果真有新欢了，那肯定不搭理你，哪还有空天天跟着你屁股后头转，你说是吧？”
宁年也觉得应该不至于，“所以他为什么不理我？”
“我就说闹脾气嘛，是个人都有脾气。”林洛问出想问很久的，“你这到底吊着我哥多久打算，进度条能不能挪一挪，你不能光顾着自己这样觉得舒服，就不管我哥死活吧？”
宁年：“.....”
林洛这话是提醒了宁年，明明先前答应过季迟栩，会勇敢点的，可他勇敢在哪了?因为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舒服，所以压根不去想其实季迟栩是想跟他确定关系的，自己只顾着自己，那季迟栩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告诉你啊，宁年，你再这么作下去，迟早你是要被我哥放弃的。”林洛吓唬他，“新欢就算现在没...等我哥对你死心了，那也会有，你自求多福吧。”
林洛一番话吓得宁年清醒，本来林洛作为“有恋爱经验的”在他这可信度就高，这么一来更不安了，床上翻来覆去开始着急。
于是等外头太阳下去，宁年随便收拾了下就打车去季迟栩那。
他故意没提前跟季迟栩说，自己悄悄就过去，之前录了指纹，因此进去的很顺利，玄关处没什么高跟鞋也没什么陌生球鞋皮鞋，宁年松出口气的当下，撞见听着动静出来的林姨。
“小年？”林姨讶异，“来找季先生吗？季先生出去好一阵了。”
宁年松了的一口气瞬间又提起来，出门了？去哪了？
“没事，那我等他回来。”
宁年只能这么说，自顾自去了沙发，林姨便接着忙活，宁年掏出手机，点开和季迟栩的聊天框时犹豫了好久，还是给人发了。
【宁年：你去哪了？我在你家。】
季迟栩有一阵没回，宁年坐不住，到花园里溜了一圈，十分钟后手机里头还是安安静静，又发了条消息出去，这回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林姨都收拾完离开，外头的天色彻底暗下，其间宁年拨了两个电话，都没被接听。
客厅没开灯，宁年抱着手机发呆，心里是空空落落，渐渐的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等他迷迷糊糊再睁眼的时候，视线里出现季迟栩放大的帅气的脸，脑子空白了一瞬。
“醒了？”低沉的嗓音带着胸腔震动，宁年才发现他这会被抱着，身上胡乱裹了毛毯，正在楼梯上。
季迟栩抱着他进了客卧，宁年被放回床上的时候，记忆才回笼，掀了被子坐起来，一下子清醒，拧着眉，“你晚上去哪了？我打你好几个电话。”
他说着才注意到季迟栩今天穿的不太一样，一身宽宽松松的，无袖的T恤衬的手臂上肌肉结实好看，衣服胸前还有数字，明白过来，“你去打球了吗？”
这是篮球服啊。
季迟栩没挨着床坐，运动完还没洗澡，眸光往下看着宁年，“嗯，手机放球场边上，太吵了没听见。”
后头拨回来后宁年睡了，自然也没听见。
宁年先是“哦”了一声，然后仔仔细细的瞧，问：“和衍哥吗？”
“嗯，还有几个朋友。”季迟栩扯了下领口，身上粘着不太舒服，“我先洗个澡，你困了就睡。”
这会已经十点多，宁年等了大晚上。
“不困。”宁年不睡，“你先去洗吧。”
季迟栩觉得宁年眼神奇奇怪怪的，有些好笑，但睡眼朦胧的样子很可爱，情不自禁伸手想去掐他脸，到中途想起出了挺多汗，还是收回来，而这举动落在宁年眼里，心都寒了。
他心里头拔凉拔凉的看着季迟栩出门离开，眼眶微微泛红，给苏钦衍打了个电话，问打球的事，他问的很直接，苏钦衍都有点懵，尤其是宁年问和谁啊，去哪打有照片吗，一系列的捉摸不透的问题。
但今天他们倒是真有照片，和几个常玩的球友约的比赛，穿了队服就拍了，苏钦衍发过来的时候，宁年瞪大眼睛，一张张脸仔细瞧。
“一个，两个，这个也还行..”
宁年越看越沮丧，因为好多帅哥在里面，他努力找有没有他这一款的，也在其中一个球友带来的弟弟上找着，和他一样，属于那种漂亮又乖巧的长相，心寒地发现，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替代？
主卧浴室里，淋淋漓漓的水声响起又停止，季迟栩推门出来时，有片刻觉得眼前出现幻觉。
房间灯没开，只卫生间里头隐隐的白光透出去，可也能看清床上躺了个人，被子鼓着个小山包。
季迟栩脚步顿了两秒，关了浴室灯，顿时成片黑下来，宁年呼吸急促了些，有点紧张地小心脏乱跳，心思闹腾着眼前忽然一阵白光，闪的他差点瞎，条件反射闭起眼，而再睁开时，季迟栩正看他。
房间顶灯被打开的缘故，很亮，于是季迟栩清楚地看见宁年脸上羞窘难堪的神情，愣了两秒后意识到什么，宁年已经默默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有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晚上睡你这里。”
“....”季迟栩沉默了两秒，开口，“我们去卫生间，行吗？”
宁年忍着羞，被子里手都搅在一起，“啊？”
“你不是想做...那事吗？”季迟栩看着宁年露出的血红的耳朵，话语委婉了些，“我帮你吧，我们去卫生间弄。”
宁年不可能无缘无故爬他床，又是偷偷摸摸的，而且现在这副样子他基本就确定了，季迟栩心底叹口气，倒是他忘了，他自己没心情弄这些最近，没想过宁年也会有需要，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少还不好意思说。
果然话音刚落，宁年猛地抬头，整张脸几秒内全红，眼里是震惊，主要其实也不是他想啊，可这会也只能蒙着冤屈说。
“不在床上吗？你有点久....我觉得躺着舒服点。”
宁年这边羞耻到死，季迟栩却一点没什么情/欲模样，神情更复杂，好半天才斟酌着开口，“我不用，你的话..”
他叹口气，“还是去卫生间吧，换床单也挺折腾的是不？”
这话已经很委婉，但宁年还是一秒听懂，这回是真想死了。
“不是那个意思。”季迟栩无奈，“可以理解，没笑话你。”
宁年很敏感，压根禁不起弄，这从头到尾完事十分钟，还得换被单床单确实过于折腾，所以季迟栩才这么提，见人缩进被子里头，立刻改了口，“没事，如果你想在床上也可以，我不是说不行的意思。”
被子里的人越缩越小团，季迟栩主动闭了嘴，不再说，他抬手关了灯，扯起被子一角准备进去时，被子猛的被掀飞，一半掉到了地上。
昏暗不清的房间里宁年上半身穿着T恤，下边两条白嫩的细腿，莹白的反着光，扑腾着滚下了床，逃出房间。
宁年□□失败后，自觉没脸见人，两天躲着季迟栩，可到第三天还是沉不住气，跟着人出去吃饭。
餐厅里，在又一次脱口的话没了回应后，宁年终于忍不住问了。
“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
语气不受控的失落，夹着伤心，已经好一阵了，宁年发现季迟栩不喜欢听他说摄影班的事，现在也不说，可是季迟栩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按捺不住难过，委屈说：“季迟栩，你这是冷暴力。”
宁年低下头，发旋都透着沮丧的意味，“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季迟栩：“....”
季迟栩想说的，可又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试着调整好心情，可在宁年一遍又一遍提及凌圻时，便只剩下沉默。
他能告诉宁年他介意，能不能离你那个同学远点？好不容易宁年愿意放开自己愿意去交朋友，因为他自己的私心，然后干涉宁年交朋友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