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很瘦很白,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嘴唇粉嘟嘟的,十足的男生女相,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江朔觉得有些不舒服,垂下眼睛,避开对方的凝视。
陆邵坤对他的解释毫无兴趣,只知道才放出去两个月,居然已经不知天高地厚到敢无视他的存在,甚至放他鸽子,愚弄他。
看来是之前对他太客气了。
陆邵坤这段时间本就心情不畅,如今连个小情人都敢骑到自己头上,他看着江朔冷笑,那群老不死的早晚会被他清除干净,今天就先好好管教管教这个,让他弄清楚自己什么身份。
对上陆邵坤的目光,江朔的后背倏然一寒。
“陆总——”那人蹭着床单。
陆邵坤悠闲地坐到沙发上,十指交叉,两条长腿自然舒展开,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江朔。
小鸭子见状立马扑过去,陆邵坤目不斜视,目光幽冷,一脚将其踹开。
江朔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慢慢走过去,跪到了陆邵坤面前。
余光里,那人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手掌,看着江朔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见他迟迟不动,陆邵坤反手拍拍他的脸,不耐烦道,“等什么?”
江朔的手剧烈颤抖,低下头。
后脑勺随即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扯得头皮生疼,陆邵坤毫不留情,江朔憋出眼泪,透过泪光看着陆邵坤冷漠的眉眼,发出小动物般难受的呜咽声。
江朔知道他此刻只有表现得越可怜,陆邵坤才会觉得舒畅,果然,几分钟后,陆邵坤猛地撑住扶手。
江朔的眼泪流个不停。
陆邵坤抓紧江朔的头发,江朔匍匐在地,张开嘴艰难地大口呼吸,从脸到脖子憋得通红。
眼泪落在地上,被他偷偷抹去,然而他的乖顺并未换来一丝怜悯,紧跟着,他被陆邵坤拽起来甩到床上,陆邵坤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拎起来。
“过来。”
江朔一惊。
“不要!”
江朔吓坏了,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推,却被身后的陆邵坤牢牢钳住两只手,反折到身后。
陆邵坤用膝盖顶了顶,嘴唇贴上他的耳廓,笑意阴冷。
江朔靠在他的肩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声求饶,“陆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下一秒,陆邵坤没有任何准备。
江朔呼吸一窒,瞳孔缩成一个小点,张开嘴,无声地惨叫。
陆邵坤一只手臂紧紧扣着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江朔四肢痉挛,恐惧和痛苦诡异交织,死死咬住嘴唇。
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淅淅沥沥,像是临近枯败的梅花。江朔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只希望陆邵坤尽快消气,让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陆邵坤低头看着江朔鲜血淋漓,顿时眼神一暗,越发不管不顾。
陆邵坤掰开他的嘴,虎口扣着他的下巴,问。
江朔闭上眼睛,眼泪不断滚落。
看来是不够。
陆邵坤猛地停下,江朔紧绷的背脊随即一松,险些不支倒下。
他用鼻孔丝丝抽气,后背上的伤,让他痛得几乎神经崩裂,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放轻松。”
陆邵坤疼惜似得,轻轻拍了拍他。
江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因恐惧而颤抖,“陆总——”
陆邵坤哼笑一声,拍拍他的脸,在他耳边亲昵催促,“还不进点?”
“快点儿啊。”
“陆总——”
江朔回头,哭着央求陆邵坤,“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能不能不要这样——”
陆邵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自知已无力回天,江朔脸色惨白,在绝望中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那,那先让我去拿个。”
陆邵坤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似真的替他着想,“那怎么行?”
江朔几乎眼前一黑。
“还是你想和他一样,先来点东西?”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阴冷含笑的双眸,江朔如坠深渊。
江朔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睁大的双眼充斥着恐惧与茫然,眼泪簌簌滚落。
陆邵坤看到了,很满意这次的管教成果,抓住江朔的头发,将他的后背凹出曲线。
江朔如同寒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脸麻木。
陆邵坤掰过他的脸,撬开他的唇齿,品尝这久违的滋味。
江朔机械地给予回应,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冰凉一片。
两个月没见,陆邵坤真是想极了,失控地,失神地抬头望着天花板。
这声尖叫像是将陆邵坤拉回到现实,他皱了下眉。
“滚!”
那人趴在地上像团看不清的烂肉,蜷曲着蠕动着,江朔泪眼婆娑,哀伤地看着他,然后被陆邵坤猛地压下去。
“有没有想我?”陆邵坤问。
江朔用力闭了下眼睛,别开脸,不再看那人,闷声道,“想。”
“有多想?”
陆邵坤将他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叼住他的唇。
江朔卖力起来。
小鸭子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们。
陆邵坤满意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邵坤眼神迷离,单手掐着江朔的腰。
陆邵坤忘情地啃咬他的后背,肩膀。
江朔趴在床上,泪痕交织的脸上一片空白,偷偷用被子挡住自己。
那一晚,他们一直到了天亮。
天光微熹,浴室中传出水声,片刻后,头顶传来穿衣服的窸窣声,一只手随即在他脸上拍了拍,“记得去做检查。”
脚步声远去,陆邵坤走后,江朔又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才起,慢慢挪去浴室洗澡。
将自己从里到外洗得一丝不苟,洗完澡,他回到卧室,将昨晚的衣服一件一件从地上捡起来,丢到角落,然后开始拆床单被罩,拆下来,最后和衣服一起,抱起来通通塞进垃圾桶。
卧室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气味,江朔环顾一圈,注意到地毯也脏了。
他盯着那摊污浊看了许久,最后走出去,轻轻关上了这间卧室的门。
江朔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医院。
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等待结果的时候,周围几乎全是和他一样的同性恋,有些人画着很厚的妆,低头玩着手机,脸上的神情毫不在乎。
拿到结果后,江朔向护士道了声谢,护士板着脸,看也不看,转身走了进去。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快要下暴雨的前兆。
医院的楼梯间,江朔拆开袋子,抽出里面的化验单看了一眼,看着上面显示的结果,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肩膀一缩,贴着墙蹲下去,双手无力地抱住脑袋,崩溃地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时光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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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港文化中心大剧院,观众席群星耀眼,较之今夜漫天繁星毫不逊色。
第一届视后妙青子打开手中信封,看到上面的名字,露出会心一笑。
“本届星晖奖,最佳男主角,得奖者是——”
说到这里,妙青子特意卖了个关子,微笑着将视线投向观众席。
席间粉丝蠢蠢欲动,抓着手里的灯牌满脸紧张。
“江朔!”
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现场大屏幕上出现电视剧《神迹》男主单人巨幅海报,粉丝们激动的欢呼声几乎掀翻房顶,举起灯牌高声喊出偶像的名字。
“恭喜江朔!”
妙青子对着话筒喊道。
数道聚光灯扫射全场,齐刷刷凝聚在观众席第二排靠中间的某个位置,江朔含笑起身,抬头向在场的粉丝挥手致意,然后逐一和坐在周围的主创人员握手。
导演起立,在镜头前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恭喜,蝉联视帝。”
“谢谢导演。”想起拍摄时期的经历,江朔感慨万千。
长达十六个月的拍摄周期,打破华语电视最长拍摄周期记录,转战国内外三地,所有场景皆为实景拍摄,电视剧《神迹》一经播出,口碑发酵,热度持续飙升,从国内一路火到国外,掀起热议狂潮,点燃全球大爆。
最终版权出售至四十三个国家,翻译成十一种语言登录各大电视台及网播平台,男主角江朔凭借在里面出众的表现,揽获无数大小奖项,不仅成为首位登上时代杂志周刊封面的华人影星,更获得海内外媒体高度赞誉,将其称之为新华人之光。
一众电视圈前辈起身祝贺,会场内掌声经久不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江朔值得。
耀眼的聚光灯追随着他的身影,他不断停下和人握手拥抱,纷乱中,一双手伸过来,江朔下意识揽住对方道了声谢,一低头,看到一双眼波流转的美瞳。
周围的闪光灯顿时如爆炸般亮起。
江朔笑了笑,一只手扶着纪樾的肩膀,轻轻将他推离自己,转身朝台上快步走去。
“恭喜你,实至名归。”
妙青子笑容满面,递过奖杯。
从她手中接过奖杯,江朔恭敬地道了声谢,站到话筒前。
二楼的粉丝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尤其是那些亲眼看着他从曾经的寂寂无名走向如今辉煌的老粉,纷纷流下了眼泪。
掌声逐渐平息,所有人微笑着看着站在台上的男人。
聚光灯下,一身高定黑色礼服,身长玉立,耀眼夺目。
“谢谢大”
江朔看着观众席,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坐在台下的顾临升仰头看着大屏幕。
三年过去,时间和经历淬炼出了这个男人身上最璀璨的光华,让他拥有了在华语电视圈再无法撼动的地位,以他的条件和天赋,他天生就该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更重要的是,这颗今晚全申港最亮的星,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最后谢谢电视剧《神迹》的导演,制片,一众主创,以及我的同事们,我们共同经历了十六个月的艰难拍摄,我会永远记得这段珍贵的回忆,谢谢大”
江朔举起手里的奖杯,全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颁奖典礼结束,江朔被无数媒体记者堵在后台,寸步难行。
“江哥,侧门那里已经清空了,我们赶紧走吧。”
助理丁米推门进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
江朔收起手机,起身跟着一众工作人员朝外走,谁想刚踏出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自己,“江哥!”
江朔脚步一顿,丁米在他身侧小声说,“是纪樾,江哥别理他,别回头,赶紧走。”
也不知那些人是如何避开重重保安到了这里,几位记者追着纪樾过来,被工作人员眼疾手快拦住。
丁米回头,见状顿时气急,险些翻出一个白眼。
有没有搞错?从拍戏到宣传,这个纪樾就一直粘着江朔不放,江朔人好,不和这种人计较,就看他短短半年的时间,靠着江朔长了多少流量,拿了多少资源和代言?就这还不知足,今晚江朔蝉联视帝,必定是明天的头条新闻,居然还敢来蹭?
“江朔!江朔!今晚蝉联视帝,请问打算在哪里庆祝?”
记者举着话筒,在工作人员的夹缝中艰难提问。
“抱歉,一切与奖项无关的问题一概不会回答,各位请回去!”
“请问您和纪樾是什么关系?今晚是要一起度过吗?”
“上次拍到您和纪樾吃饭,你们关系到底如何?那张图真的是错位吗?”
“简直疯了!”丁米刷的回头,“保安?保安!麻烦把这些人——”
一片混乱中,江朔突然回头,脸上笑容恬淡,视线扫过时却是气场全开,无形的压迫让后台的混乱随即平息下来。
“纪樾是新人,作为前辈,偶尔提点几句,也是希望国内电视圈能有更多更优秀的演员,而且那晚的饭局还有很多人,导演和制片人都在,纪樾是我比较欣赏的晚辈,现在电视剧已经拍摄完毕,祝你前程似锦,以后一切顺利。”
“江哥——”
隔着人海,纪樾含泪上前一步。
江朔不再看他,“就是这样,我回答完了。”
几位记者依旧不依不饶,远处冲来一群保安,工作人员见状,立马带着江朔离开。
那些记者被保安夹着往外拖,随后呼啦一声,围到了纪樾身边。
上车前,江朔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纪樾似是笑容苦涩,扭头避开穷追不舍的镜头,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没完没了了,演技这么好,今晚这个视帝应该给他才对!”丁米冷笑,都能想象明天报纸头条的重点,一定会从江朔蝉联视帝,再次变成花边同性传闻。
“行了,别说了。”江朔看她一眼。
丁米一个激灵,赶紧闭嘴。
顾临升已经在车上,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神情淡然地看着江朔,“何必呢,白给一个头条。”
江朔没接话,沉默地坐到最后排。
丁米和顾临升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并排坐下,丁米小声和顾临升抱怨。
“那个纪樾就是看上次——”
“——又是同性传闻,还嫌咱们不够烦的——”
“就知道动这种歪心思,靠蹭流量能红多久——”
两年前,一张狗仔的偷拍,将江朔拖入了同性疑云的漩涡。
那晚他结束拍戏,一同和周哲出门吃饭,回去的时候,影视城突降暴雨,江朔便将外套脱下,顶在了自己和周哲的头上,两个人有说有笑进了酒店,画面被人抓拍下来,又被刻意引导一番,一时间众口铄金,后来江朔自己再看,都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暧昧。
起初,江朔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清者自清,他看待小哲就像在看自己的弟弟。谁知第二周,周哲就被开除了,消失得很突然,江朔的助理从此变成了丁米,他知道丁米是陆邵坤的人,被他派来专门盯着自己。
他对陆邵坤来说是个玩物,但陆邵坤那人的控制欲极强,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玩物生出异心,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事。
江朔和周哲亲近,不仅因为他尽心尽力,也因为他知道周哲小小年纪出来工作,是因为家中母亲病重,还有个在求学的妹妹,这让他再次想起了江榕,于是满心愧疚的江朔私底下偷偷给周哲转了二十万。
钱打过去,周哲却不要,在电话里哭着跟他说,江哥,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朔惊讶不已,回去后又仔细看了看那张偷拍的照片,什么众口铄金,原来那是除了他,所有人都看出了周哲望向他的背影时,眼中再也藏不住的情意。
从那之后,江朔再没有和任何人走近过,至于那个纪樾,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受制于经纪公司,大多时候根本没得选择。
回到家,丁米将东西放到玄关,几个工作人员围着江朔,将他身上价值千万的行头小心拆下。
龙洲岛这套房子,两年前已经过户到江朔名下,然而随着江朔越来越忙,这几年时间加在一起可能都住不到三个月,其余时间他基本都在外面拍戏,江朔拍戏喜欢扎根剧组,哪怕就在申港,也是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方便随时和导演以及其他演员交流。
“那江哥,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丁米背上包。
“好,回去注意安全。”
人都走后,江朔脱下西装外套,松开衬衫领口,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准备洗澡。
落地窗外,依旧是那片海,潮起潮落,昼夜不息。
这间卧室没有单独的卫浴,拿上换洗衣物,江朔去走廊对面的客用浴室洗澡,衬衫刚脱到一半,都没来得及卸妆,摆在架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江朔拿起来,点开周悦的短信。
【来一趟】
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几秒,江朔拨通丁米的电话,让她立刻叫司机开车回来,送自己去总公司。
还是那套在颁奖典礼上穿的礼服,只是脱去了繁琐的外套,三十分钟后,江朔出现在亦尊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办门口。
总裁办里的人对他的出现早已见怪不怪,然而谁都不会傻到将这种事往外传,除非想就此消声灭迹。一进去,江朔便觉得气氛不对劲,周悦像是见到了救星,快步迎过来,掐头去尾,低声和他说,“刚才发了不小的火,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知何时起,这群人已经习惯将他当成陆邵坤的灭火器,每次一有事,哪怕是越过江朔直接替他向剧组请假,也要把他千里迢迢拉回来。
江朔挺纳闷,都不明白这群人有他在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朔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哄金主开心,这本来也是他的份内事。拎着带来的食盒,他朝周悦懂事地点点头。
周悦赶紧用眼神示意秘书,秘书拿起电话,拨通陆邵坤的内线,“陆总,江先生来了。”
江朔一只手摁在门上,安静地等待。
他今天穿得十分隆重,周悦忍不住在旁边打量几眼,不得不说,红气养人,三年过去,褪去当初几分毛躁青涩的跳脱,如今这个男人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沉稳优雅的迷人气质——
直到她看见江朔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抠了下眼角。
周悦,“……”
片刻后,办公室沉重的红木大门自动划开,江朔眨眨眼睛,打起精神,抬脚走了进去。
等门再次彻底关上,整一层楼的人都松了口气,周悦转过身,冷声叮嘱,“江先生出来前,任何人来都不许打扰。”
说完,回去自己办公室,脚步明显轻快了不少。
办公室一片寂静,陆邵坤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批阅文件。
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人事变动,使得整个亦尊集团一夜间天翻地覆,短短一个月时间,内部高层大换血,前董事会成员几乎无一幸免,陆邵坤成功上位,手握实权,陆棅坤执掌集团的时代彻底终结。
自那之后,没有了掣肘,这个充满野心的男人开始无限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暗中掀起无数场腥风血雨,然而心思却变得越发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时常叫人难以分辨他的情绪和态度。
能让他发火,必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江朔心底盘算着,淡定地走到沙发边,将带来的食盒轻轻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向办公桌。
食物的香气透过袋子,一点一点散发出来。
尽管陆邵坤一言不发,自他进门后连眼皮都不屑抬起片刻,但江朔还是能感受到他周围散发出的凌冽寒意。陆邵坤的心情很糟糕。
江朔飞快将这种情况列为橙色风暴预警,轻手轻脚走到陆邵坤身边,然后一抻裤腿,屈膝在他腿边跪下。
将下巴搭在陆邵坤腿上,江朔乖顺地歪头靠上去,一只手在他另一侧大腿上来回抚摸。
办公室针落可闻,许久,陆邵坤翻过一页文件,垂眸看过来。
“陆哥。”
江朔机灵地抬起头,一只胳膊垫着下巴,朝他开心地笑。
江朔身上还穿着特意为今晚颁奖典礼定制的隆重礼服,就这样顺从谦恭地跪坐在他的腿边,朝他露出讨好的笑,陆邵坤不由得勾起唇角,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怎么过来了?”
江朔直起身,伸手圈住他的腰,下巴靠上他的胸口,清澈的眼里有种卖弄的得意,“陆哥,我拿奖了。”
“颁奖典礼一结束我就过来了。”
陆邵坤扬眉。
江朔晃了晃他,“陆哥,快夸夸我。”
这个人前万众瞩目,被无数聚光灯环绕,粉丝遍布全球的明星,蝉联了所有演员可能毕生都望尘莫及的奖项,却不屑于办什么庆功宴,而是跪服在他脚边,像只完成主人指定动作要求的小狗,只想听到主人一句表扬。
“现在夸你的人还少?”陆邵坤收回目光。
“那些人算什么啊?”江朔慢慢站起来,观察着他的神情,跨坐到他的腿上,挡住了他看文件的视线,而陆邵坤没有皱眉,也没有叫他滚下去。
于是江朔搂住他的脖子,缓缓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呼出淡淡的热气,撒娇道,“要你夸才算。”
陆邵坤的眼底终于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再次将目光投向他。
见状,江朔暗自松了口气,知道他彻底被自己取悦了。
江朔一言不发,期待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陆邵坤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江朔立刻张开嘴回应,伸出温软的舌尖,触碰他的,指尖搭在陆邵坤削瘦的面颊上,轻柔地来回抚摸,然后慢慢直起身,捧着他的脸,热情又顺从地迎接那熟悉的,霸道强硬的攻势。
一吻过后,陆邵坤扯着江朔的头发将他拉开,视线扫过他殷红湿润的唇,哑声道,“满意了吗?”
江朔被紧紧扣着腰,肌肉纤薄紧致的背脊向后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胸前领口大敞,落了红梅点点,喘息中趁陆邵坤不备,又追着补了一个啄吻,然后看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
这无疑是在拱火的举动顿时让陆邵坤眼神一暗,一把将人掀上办公桌,桌上的文件随即如雪花般纷扬飘落。
陆邵坤刚才应该确实发了不小的火,沉重的红木桌竟有些不堪重负。
一只手在激烈中抓住一页文件,又随即松开,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江朔将挂在手肘上的衬衫拢到面前,将脸埋了进去。
“陆哥——”
湿漉漉的指尖从身后探过来,摁在滚动的喉结上轻揉几下,江朔配合地仰起头,侧过脸对上陆邵坤的追吻。
四片唇瓣若即若离,陆邵坤抬眸看了看他,江朔浅浅皱着眉,咬紧嘴唇,喉间溢出一声颤抖的陆哥。
江朔总是很爱叫,现在大多时候叫他的名字,撒娇和求饶的时候会叫他陆哥,又说那些让人浑身燥热的胡话,叫人欲罢不能。
拇指轻轻摩挲着江朔脖子上细嫩的肌肤,滚烫的掌心始终流连在喉结附近,陆邵坤再次低头,探出舌头堵住了那张殷红开合的唇。
带来的饭菜终究是凉了。
江朔趴在沙发上,陆邵坤从后面搂着他,嘴唇徘徊在他的颈窝,每次他要开口,都会收获一个表示闭嘴的啄吻。
江朔无奈了,笑着将脸埋进靠枕,陆邵坤把他的脸挖出来,又吻在他那双笑个不停的唇上。
陆邵坤心情甚好,江朔的笑会传人,于是他的眉眼间也染上了笑,和他腻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吃饭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得了间隙,江朔赶忙问道,脖子向后仰起,眼前雾蒙蒙一片,说完随即咬住了嘴唇,“嗯,痒——”
陆邵坤沿着背脊一路吻上来,牙尖叼住他的耳垂,来回地磨,“你做的?”